创业要想成功,除了有了点子以及热情是不够的,需要无所不用其极的接近真实。今天小编为大家整理了关于残疾人创业案例的相关文章,希望对读者有所帮助启发。
残疾人创业案例1:85后小伙身残志坚开微店创业 做微商自食其力拥抱幸福
他是一名“85”后大男孩儿,阳光,爱笑,喜欢自拍;他是一名小儿麻痹症患者,只能靠板凳和轮椅行走;他还是一名坚强、乐观的父亲,凭借着一双巧手和辛勤的付出,开起了微店,自食其力地养育着3岁的女儿。他叫赵海利,今年26岁。
2015年3月2日,记者来到位于新疆库尔勒市香梨大道华誉怡景苑小区附近的一户出租屋内,见到了赵海利,他正用剪刀细心地剪着一幅“羊”,一旁,3岁的女儿彩依乖巧地依偎在父亲身旁。
“今年是羊年,这些羊像比较受欢迎,所以就多剪些。”赵海利边说,边用手机浏览微店上的客户订单记录。
一起来看这位80后小伙身残志坚的励志创业故事
身残志坚 巧手编织幸福生活
赵海利的老家在河南驻马店,2010年跟随父母来到新疆库尔勒靠打工为生,一出生他就患上了严重的小儿麻痹症,导致腿部停止发育,自此他只能依靠板凳和轮椅行走。虽然没有一对健康、可以正常行走的腿,但他却拥有一双灵巧的双手,十字绣、串珠、剪纸样样拿手。
“从记事时起,我就知道自己与别人不一样,特别是走出家门,许多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时,我心里特别难受,是制作这些小手工让我的生活变得丰富,也慢慢有自信了。”赵海利说,2008年起,他开始接触剪纸,并被剪纸多样的形态所吸引。
于是,赵海利买来剪刀、刻刀等剪纸所需的材料和工具,按照书本上所教的,开始自学起剪纸来。
“剪纸是一项技术活,剪重了会剪成豁口,整叠纸就会报废。剪纸也是一个细致活,复杂一点的要剪一个晚上。”赵海利说,渐渐地,从最初简单的“囍”、“福”,到现在的雷锋、《红楼梦》中等人物造型,自己的剪纸水平也日趋成熟。
“你瞧,这个喜羊羊、灰太狼是给我女儿剪的;这些福字、喜字是送给亲朋好友的。”当天,赵海利向记者介绍着自己的剪纸作品,虽然每幅作品造型各异,但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赵海利说,多年来,他的手因为剪纸纸没少受伤,每次受伤出血,他都只是简单挤一挤、擦一擦,然后继续剪。
除了剪纸,赵海利还喜欢十字绣、串珠等手工制作,白天,他在外打工,晚上,他就在灯下忙碌着制作手工。“是这些手工作品,让我找到了生活的乐趣,也渐渐变得自信起来。”赵海利说。
开微店自食其力 盼女儿快乐成长
2009年,赵海利邂逅了美丽的爱情,残疾姑娘张营营被他身上那种乐观、坚强所吸引,两人很快走到了一起,2012年3月,女儿赵彩依的到来更是给这个小家增添了无限欢声笑语。
日子就这样在静默中流淌,很快,日常的柴米油盐将最初的浪漫和美好打磨殆尽,2014年初,不堪忍受贫困生活的妻子最终还是撇下赵海利走了,抚养女儿的担子全部落在了赵海利一个人身上。
面对着年迈的父母和可爱的女儿,赵海利将失去爱人的痛苦默默埋在心底,他开始想着如何让父母过上更好的生活,如何凭自己的能力把女儿抚养长大。
“去年12月份,一个老师建议我开一家微店,说可以把剪纸、首饰都放在网上卖,非常方便。”赵海利说,经过一阵摸索和学习,2014年12月10日,他在微信上的小店“创意手工坊”终于开张了。
各种形态的手工剪纸、串珠首饰和十字绣,打开“创意手工坊”的浏览网页,商品琳琅满目,价格也十分公道。
“店开张时间不久,生意并不太好。”赵海利羞涩的说,为了增加点击量,他一有时间就琢磨着如何丰富剪纸种类和首饰的编织花样。
创业的过程是艰辛的,对于赵海利来说更是如此。
赵海利在网店上承诺,凡是购买商品的顾客均免费送货上门,于是,晚上,他在灯下剪纸、编织首饰,白天,就骑着三轮电动车穿梭在梨城的大街小巷,风雪无阻。
“有的顾客不知道我是残疾人,见面时才知道,都特别感动。”赵海利说,让他特别欣慰的是,一些顾客得知他的情况后,都主动帮他宣传网店,并成为了朋友。
顾客张庆雯说:“海利身上的精神让我们感动,大家都特别乐意去帮助他。”
“小赵这孩子是个热心肠,平日里用他的车,让他帮个忙什么的,他都特别积极。”赵海利的邻居祝红英大姐说。
库尔勒市爱心互助志愿者服务队副队长郑立峰得知赵海利的情况后,一直积极奔走,为他找合适的工作。
谈及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望时,赵海利说,因为剪纸、手工编织等手艺让他收获了自信,今后,他还会继续不断学习,创新花样,将“创意手工坊”努力经营好,通过自己的手艺,让父母和女儿生活得更好,同时也力所能及地帮助更多人。
“我的父母都快六十了,还在打工,为了我他们付出了太多,我希望通过我的双手让他们过上舒心的生活。”赵海利说。
残疾人创业案例2:残疾男创业十余年挣下数百万身家
在鸭子村,石本文是一个传奇。
他右半部分身体完全不管用,站立时体型会扭曲成近似于“C”形,让人担心他会重心不稳摔倒。
但这个41岁的男人没有摔倒。
借助拐杖和左腿,他顽强地往返于自己的养殖基地和门店,管理着小小的“农业王国”:387头猪、年产20吨鱼的两个鱼塘、占地17.6亩的25个蔬菜大棚、散养在山林里的大量鸡鸭……
这个一级伤残者甚至指挥着13名工人和自己一起追寻梦想。
健全人也很难像他这样昼夜颠倒着劳累:每天凌晨2时,他驾驶着花1.86万元订做的三轮车,左手控制油门和离合,靠左脚控制刹车,从城市的门店返回村里的基地,将猪运送到屠宰场,再将猪肉送到门店,天亮后指挥销售,下午睡觉,如此循环。
车祸
1973年,石本文出生于重庆市涪陵区义和镇鸭子村。连名字都不会写的父母拿不出6.5元/年的学费和2分/顿的饭钱,于是,在鸭子村小念到四年级时,他辍学了。
他打过零工、学过石匠,也曾贩卖过生猪,成为村里做生意的探路者。刚领到身份证时,打工潮汹涌而来,他和表哥袁大志一道去海南淘金。“师傅”卷款“跑路”后,“带班”的他成为众矢之的,不得不打工挣钱兑付了工人的工资。
石本文的第二份工作是在广东省陆河县搭建护栏和工棚。吃苦耐劳的他获得了老板的认可和信任,成为工地管理者。
此刻,他春风得意:有帅气的外形,有月薪1200元的高收入,有热恋中的女友。
1996年8月25日,厄运不期而至。
当天,他和老板的妻弟小曾一起,骑摩托车从南宁去柳州办业务,路上和一辆大货车相撞。驾车的小曾当场死亡,戴着头盔坐在后座的石本文被摔出10多米,颈部折断。
此后的两个多月,时年23岁的石本文一直在生死边缘挣扎。
“我们赶到医院时,他谁都不认识,对我说,‘你是蒋介石,快出去!’”石本文现年79岁的父亲石大全抹着眼泪回忆说,“当时心都碎了,我一个农民哪见过这个……”
代表家庭去处理此事的石本文的大姐夫张明安回忆说:“在医院,他一直发着高烧,说胡话,不认识人。”
几个人在医院呆了几天,束手无策地回到老家。几天后,张明安等人接到消息说,石本文死了,要他们去“处理后事”。
他们当即赶到柳州,却发现石本文仍在医院。“当时,有人对我说,石本文已被宣告死亡,送到殡仪馆准备火化,却被人发现还有点呼吸,侥幸捡回一条命。”张回忆说。
惨烈的车祸让石本文成为一级伤残——这是最高的伤残等级,意味着“最重的劳动功能障碍,日常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意识消失,社会交往完全丧失”。
病情稍微稳定后,家人决定将他带回老家治疗。他们需要务农以维持生计,无法服侍长时间昏迷、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的病人。
最初的一年,石本文只能睡在床上。石大全回忆:“当时,我们上午出门干农活前,把他搬成靠右睡,他就靠右睡一个上午;中午回来,把他翻成左边睡,他就靠左睡一个下午。”
那个春节后,绝望的妻子提出离婚。
创业
此后,石本文以惊人的生命力,渐渐好转起来。
亲人发明了电视机的“拉式开关”,他用唯一能动的左手拉线,电视就开了,再一拉则能关闭电视——他有了和外界联系的桥梁。
1997年,石本文再次去西南医院,手术成功后病情大有好转。
60多岁的父母下田务农前,把他抬到地边晒太阳,阳光让他的脸上开始有了一抹红色。随后,父母为他当“拐杖”,一左一右扶着他,慢慢挪动。几个月的练习让他能靠拐杖和左脚挪上几步。即便如此,他右半部分的肢体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就这样由父母养着,一直到死?”1998年端午节后,已能“龟速”移动的石本文开始想“折腾”一下,用打工的积蓄去开一家商店。
家人在出村的米字型路口修了两间房:一间开小商店,另一间开小茶馆,村民可以打打麻将。他每天有二三十元的收入,“废人”基本能自食其力了。
中午不愿回家的村民会一边打牌,一边吃方便面或廉价的午餐,吃剩的就倒在潲水桶里。
“能不能用这些潲水就近喂猪?”石本文有些兴奋,“这是不是一个商机?”
想干就干,他让父母买来一头母猪,在厕所旁养——他就睡在这头320元的猪的旁边。
打牌的村民经常会搭个手,亲人也时常来帮忙。但是,因为残疾太重,石本文为创业梦想所付出的努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幸运的是,当年,母猪生了8只崽儿。接下来的两三年里,他喂猪赚了好几千元,这让他看到了人生的新方向。“终于能自食其力了。喂猪就必须走路,也是一个锻炼,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所以,为了养病,我也要坚持养猪。”
守候
2004年,看到前景的石本文干脆关了商店,向残联申请了1万元贷款,建起了养猪场,一门心思养猪。那时,他已经有了6头母猪。
他一步一蹒跚地经营着猪场,请一名哑巴当帮手,事业渐有起色。
2007年,一场席卷涪陵乃至重庆的猪瘟——蓝耳病,让石本文的189头商品猪锐减至40多头,他所有的投入几乎都打了水漂,包括3个姐姐的6万元借款、1万元银行贷款、此前打工和经商后的全部积蓄。
祸不单行,因对抗猪瘟而连续劳累的母亲也突然撒手人寰。
“就当这几年没做事,我还在病床上躺着。”历经人生大起大落的石本文并未被困难压倒,更小心地照料存活下来的猪。
很快,市场行情见涨,小猪崽儿的售价高达16元/斤。13头母猪让他过上了几年好光景。
可是,因为垂涎高价格,人们纷纷养母猪,2010年,价格急转直下,石本文又陷入亏损。
就在石本文苦苦坚持的时候,2010年,重庆在全国率先整体推出扶持微型企业发展的政策措施。
乘此东风,2011年4月,他成立了“盘拾水产养殖场”,成为“微型企业示范户”。
在养殖行业浸润多年的石本文掌握了技术,也有了些管理和运营能力。他认为,从事农业养殖应有一定的规模并形成产销链条,否则,行情好时,贩子赚了大头;行情差时,小型养殖户承担了最后的风险。
可是,钱从哪来?一筹莫展之际,团涪陵区委举办“微企创业达人秀”活动的消息传来。石本文的事迹让评委们落泪了,为他打了满分。获奖的他得到两万元扶持资金。
更多的利好消息传来。重庆组建了由团市委主管的青年创新创业基金会,推出了“未来企业家培养青锋计划”。
2013年,团涪陵区委推进“青锋计划”时,想到了石本文,主动联系他。对于正急于扩大养殖规模却苦于资金压力的石本文来说,“这就是雪中送炭”。
他的创业项目被纳入首批评审并通过,获得了17万元的资金和创业导师“一对一”帮扶。
此后,他还向银行贷款80万元,逐步成长为镇上的种养殖大户,还在村里发起成立了种养殖专业合作社。
而今,石本文聘请了13名员工,其中,很多人都是残疾人或有残疾亲人。他为员工开出了超过两千元的月工资,还包食宿。
今年11月1日,他在涪陵城区内的金山农贸市场里租下门店,办起了“石本文农副产品直销部”。
因为运肉的成本高,石本文的销售价格比市价高出0.5~1元/斤,这对他的销售有一定的影响,眼下,他几乎没有利润。“我要在城市开更多的门店,把运送成本摊薄。”多年来,石本文已经创造了奇迹。贷款时,他的资产被担保公司评估为280万元,这意味着他至少有200万元的净身家——这是一名最高等级伤残者10多年里创造的财富。
在物质财富背后,更让人感佩的是他的精神财富。
“我买了两份保险,每年交4260元,21年后,就能用保险养老。”他对自己辛苦攒下来的家业,已有了初步的设想。
“我的身体让我不便成家,我不想拖累别人。”他说,老去后,自己计划给各个亲人三五万元,基地和剩余的资金则送给有创业和经营想法的残疾人,“我吃饭、刷牙、穿衣、穿鞋都靠左手,深深地了解残疾人的不容易,我要把这些免费给他们。我希望更多的残疾人像我这样,靠自己去活着。”
他用左手拍拍胸口说:“我的身体残了,但我这里没有残。”
近年来,他每年春节都会为村里的54名残疾人每人送几斤肉;每年都会杀一头猪送到敬老院,让孤寡老人好好吃上一顿。
残疾人创业案例3:一个残疾人的伟大创业故事
看着针管的药剂逐渐注入体内,郑卫宁松开了紧捏的拳头,缓缓地呼了口气:又活过了一天。
一件灰色的外套,一头花白的短发,一脸矍铄的神色,除了身下的轮椅,这个59岁的湖北老汉并无特别之处。但事实上他每天都在跟死神抢时间。
郑卫宁天生罹患重度血友病,凝血因子含量过低导致身体随时可能大量出血,59年来他依靠定期输血维持着生命。命运让他无法不淡看死亡,而他倔强活着的理由,是他创立15年的残友集团和旗下3000多个残疾人兄弟。
新的活法
“我没那么伟大,只是想给自己换个全新的活法。”郑卫宁向《商界》记者如实地回忆自己创业的初衷。
1991年,国内大规模爆发血液交叉感染,为了确保血源安全,郑卫宁举家从湖北搬迁到当时唯一实行义务献血的深圳。然而,陌生的环境让他陷入了一种自我嫌弃的抑郁当中:往日熟悉的邻里关系不复存在,妻女忙着各自的工作与学习,加上母亲去世,他开始质疑起自己的生存价值来,在最低落时甚至尝试自杀。“自己就是个累赘,活着有什么意义?”
1998年的一个晚上,郑卫宁将妻子哄睡后,独自来到阳台。掏烟点上狠狠吸了几口后,他扶着栏杆颤颤巍巍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准备翻身跃下,让自己彻底解脱。正当他努力将腿抬上栏杆时,衣角突然被人紧紧拉住,泪流满面的妻子从背后牢牢地抱住了他。
聪明的妻子早已发现郑卫宁的异常,并一直跟随其后。看着哭得不成人形的妻子,郑卫宁彻底爆发了:“我就是个废人!你让我去死好了!”
“你死了我和女儿怎么办?要死的话,我们一起跳!”激动的妻子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是啊,自己死了,妻女怎么办?“我也不想这样赖活着啊!”郑卫宁瘫坐在地上绝望地嘶吼。
为了防止郑卫宁继续犯傻,妻子第二天买了台电脑供他上网解闷,并和他约定:只要不再轻生,做什么都行。不到生命的绝境,便无法体会那种无助的悲凉感,以及对于希望的极度渴求,哪怕只有一点点。
妻子买来的电脑,改变了郑卫宁的人生。他通过互联网帮助另一位残疾人找到了急需的资料,当收到对方特意寄来的感谢信后,他的内心第一次有了波动:原来自己还是有价值的。更重要的是,互联网让郑卫宁产生了创业的想法:这种对办公地点、身体素质几乎零要求的工作方式,似乎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同时更能让自己摆脱无所事事的颓废,换种新的活法。
1999年,郑卫宁找到刘勇、麦健强等4名“有电脑技术”的残疾人,成立了残友公司,创立了中华残疾人服务网。尽管设计简陋,但这个涵盖残疾人病情交流、生活互动等多个版块的网站一经推出,便迅速在圈内走红,不到一年时间,就创下全球残疾人福利网站点击率最高的纪录。而作为带头人的郑卫宁,也被无数残疾人网友尊称为“大哥”。
“大哥”是什么概念?
军区大院出生的郑卫宁,生性豪爽耿直。母亲去世时给他留下了30万元现金和两套房子。他将房子拿出来当“公司”,客厅办公,卧室供大家住宿,除了工资之外,他还承担了大家的生活开销。一些残疾人慕名投奔而来,他也从不拒绝。
一位高位截肢的残疾人用双肘撑着两个小板凳,前来投靠残友,郑卫宁送了他一辆轮椅作为见面礼,并捏着他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到:“从现在起,这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大哥,有任何困难尽管找我。”
这个自小因为残疾被父母遗弃,一直借助小凳子爬行的青年,再也抑制不住激动,扑向郑卫宁怀中大哭起来。
当狼的资本
2000年,一家公司希望以1000万元收购中华残疾人服务网,但遭到郑卫宁的反对:“他们想用自己的团队,意味着我们要解散,这肯定不可能。”尽管合作不成功,但郑卫宁从中发现了网站设计和软件开发的业务。然而,这条看似一片光明的出路,却泼了郑卫宁一盆冷水。
创业初期,郑卫宁跟客户洽谈业务时,对方一看到合作对象竟然是一群残疾人,大多都会投来异样的眼光,有时甚至是一种明显的鄙薄。
一次,上海一家原本已经达成合作意向的公司前来考察残友,发现残友员工全是残疾人后,态度立刻改变,对郑卫宁撂下话:“我们可不是慈善公司!”在随后的谈判中,除了不断质疑残友的开发实力外,对方还把原本已经谈好的30万元价格压到6万元,意在让郑卫宁自行放弃合作。
谈判桌上,面对对方轻蔑的脸色和侮辱性的价格,郑卫宁一言不发,他压抑住想给对方一拳的冲动,紧捏着拳头转身回到办公室。员工们随即围了过来,气愤难当地说:“大哥,我们不做了!”“大哥,我们不能受这个气!”
但郑卫宁却冷静下来,在思考良久后,他咬了咬牙:“接!”原因无他,此时的残友没有太多选择,这个行业的机会并不多,如果放弃,很难再找到下一单。而郑卫宁也想证明残疾人并不比健全人差。
此后,残友开始以难以置信的低价,如饿狼一般在市场上疯狂抢夺订单,这招来了业界同行的非议乃至仇视。一些同行为了抵制残友夺回订单,甚至在客户面前拿残疾人说事。这让郑卫宁愤慨不已:“我随时都会死,命都不要了,还在意其他人看法?!”
一次在出差北京洽谈业务时,郑卫宁刚抵达酒店,突然出现了尿血症状,吓得跟他一起出差的员工连忙背着他往医院跑。谁知,他们找了两三家医院,都没有医生敢为他注射自带的救命针剂。
看着逐渐失去知觉的郑卫宁,几近崩溃的员工在凌晨两点多拨通了深圳义工联的电话,让他们火速联系北京的义工,以便能为郑卫宁用药。当义工护士在一个小时后匆匆赶到酒店时,郑卫宁已经两手冰凉面无血色。所幸的是,一针药剂几乎在最后一刻,把郑卫宁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搏命气质,后来逐渐成了残友的一种企业文化。比如,2007年残友向CMMI认证发起冲击。
CMMI类似于传统行业的ISO认证,代表着软件企业的开发品质和成熟程度,通过的等级越高,在行业地位也就越权威。在当时深圳数百家软件开发公司中,只有十几家拥有这一资格。
而其认证过程也极其困难。一款软件要抽取100个功能点进行考察,每个点由两三个员工共同完成,只要其中一个环节出错就全盘皆输。在这一过程中,除了考察员工的能力之外,更要考核他们对公司的忠诚度——考试将全程保密,除了监测官外,没人知道是谁或者哪个环节出错,这给了对公司不满的人故意出错的机会。
尽管如此,郑卫宁仍然决定背水一战。他拿出当时残友几乎全部的现金流35万美元,报名参加了认证考试。随后在一次午饭时间,他在食堂将参与测试的人员组织起来,挥起拳头大声吼到:“公司是我们的家,有了认证才能过得更好,谁要是出了错,大家都会卷铺盖走人!”
郑卫宁的话直戳了大家的痛点。在场的员工们先是一怔,缓过神来后开始纷纷表达决心。对于从小受到歧视的残疾人员工来说,最在意的并非经济利益,而是个人存在的价值。健全人失败了换份工作就可重新再来,而他们如果失败了,残友倒下了,就只能回到原先毫无意义的潦倒生活中。
经过一年多的反复测试,残友最终通过了CMMI五级认证,这使得残友不仅能为华为、中广核等大型集团提供软件外包服务,还获得了来自微软、IBM等全球巨头递来的橄榄枝。
更大的责任
获得权威认证的残友,在郑卫宁的低价策略下,很快占据了深圳大半的软件开发市场。而在残疾人群中,残友也成了一棵可以遮风避雨的大树,这一度让郑卫宁非常头痛。
残友毕竟不是慈善机构,在前来投奔的残疾人中,很多没有软件技术的残疾人,并不能为公司创造效益,反而会成为负担。但郑卫宁又狠不下心来拒绝:“抛弃他们就意味着推他们去死,你敢做么?”
怎么办?
在2010年的达沃斯论坛上,郑卫宁在会场看到了中国电商教父马云。这种机会岂能错过?他主动上前和马云打招呼,并刻意聊起残疾人就业难,希望得到平台改变命运。然而,面对郑卫宁突如其来的“搭讪”,马云并没有接招。
郑卫宁急了:“我们不像那些残疾人组织那么官僚!我们不要钱!阿里云服务里面有近3万个职位,给我们60个总可以吧?我来安排人,干得好你就用,干不好你就把他们咔嚓了!”他的一席话让马云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有点意思,随即派人跟残友进行业务对接。
后来,双方在残友珠海分公司开了培训班,由马云派人前来指导和考核,并约定如果60人全部过关就给名额。为了能拿下这个机会,郑卫宁特地组织了一批重残患者,再逐一亲自挑选,并租下一间教室日夜兼程地给他们灌输电子商务以及客服培训,直到正式通过阿里巴巴的考核,获得了来之不易的60个名额。
初次合作成功后,残友和阿里巴巴很快开启“百城万人就业”计划,由淘宝提供200个端口给残疾人做电商客服,而残友除了安置合适人选为淘宝服务外,还由各地分公司提供当地的特产,诸如新疆分公司的葡萄干、海南分公司的椰子糖等产品,自己在淘宝开设官方网店,让残疾人担当客服,以此改变他们的生活。
电子商务为郑卫宁打开了一道门。在与阿里巴巴合作的基础上,他组织残友进一步和多家公司开展电商合作,以对方出资,自己出人的方式创建公司,再按比例进行利润分成。
2011年,残友集团解决了3000多名残疾人的就业问题,旗下全资子公司以及合资公司的总体营收达到1.2亿元。
去郑卫宁化
在残友集团3000多员工眼里,“郑大哥”就是公司的宗教领袖。
当年坚持做软件、制定公司制度、做电商都是由郑卫宁一句话说了算。在他的苦心经营下,残友发展成了拥有32家社会企业和11家社会组织的大集团。
如果说郑卫宁还有一丝顾虑的话,那就是如果自己突然去世,残友怎么办?
2009年,郑卫宁成立了以他名字命名的深圳市郑卫宁慈善基金会,并将自己所持有的32家企业全部股权捐给基金会,使基金会成为残友集团的最大股东。基金会由公司11位高层把控,在遇到重大问题时,必须投票表决。
在这一架构下,社会企业获得完整独立的公司身份和竞争力,非营利性质的社会组织为社会企业提供服务,包括照顾残疾员工的日常生活,这让社会企业无需负担残疾员工所产生的额外成本,企业可以轻装上阵参与行业竞争,而其创造的利润上缴给基金会,再由基金会反哺社会组织。
这一架构的成立,意味着以后所有决策都将由基金会拍板,残友将逐渐淡化“郑卫宁”痕迹。为了表明自己退出的决心,郑卫宁还从残友总部的办公室搬离出来,甚至连自己的出差费用都必须由基金会签字才能报账。
这一年,在基金会秘书长刘海军的陪同下,郑卫宁找到律师做遗嘱见证:“以后我的财产全部捐献给残疾人事业,不是由家人来继承。”
郑卫宁疯了吧!很多朋友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纷纷找到他,希望他能收回意见,将财产交给女儿管理,“至少留一部分当作嫁妆”。但郑卫宁偏不。“女儿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她可以不靠我的钱来生活,这些财产可以使很多残疾人活得快乐而有尊严。”
创建残友集团至今,郑卫宁的时间和精力几乎全部投入到工作当中,而忽略了那个曾经哀求他要活下去,创业时为他和团队做夜宵,在他身边相濡以沫的妻子。 2013年,郑卫宁的妻子因为抑郁症发作跳楼自杀。这一打击让他久久无法恢复过来:“当初自己只想到工作,而忽略了她的感受,是我对不起她。”
妻子去世后,害怕触景生情的郑卫宁从家里搬到公司,三个多月后才鼓起勇气回家收拾遗物。整理财产时,郑卫宁发现自己一共有22万元存款,再加上一套200多平米的住宅。这就是“大哥”如今的全部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