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学是生物学家Haeckel(1866)根据达尔文进化论而提出的一个概念,该词来自希腊语Oikos(房子),意思是整个地球就像个大房子一样,人类在这所房子里具有和其它有机物一样的地位,任何一种生命的存在形式都取决于其它物种的存在。所谓生态系统就是一种相互和谐、相互依存的关系。
受达尔文的影响,19世纪德国语言学家施莱歇尔(A.Schleicher)认为:“语言和生物一样,也要经历生、长、老、死的生物生命过程”(裴文,2003)。美国斯坦福大学的E.Haugen(1971)最早提出并使用“语言生态”(language ecology)这一概念。之后,Haugen在《语言生态学》一文中提出要“研究任何特定语言与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并将语言环境与生物生态环境作隐喻类比。此后,“语言生态”的隐喻开始被语言研究者接受并广泛使用。
20世纪80年代,德国Bielefeld大学的一批学者进一步将生态学原理和方法应用于语言研究。这一时期出现了一些以“语言生态学”或“生态语言学”为题的着述,使学科理论框架得以确立。1990年,M.Halliday在国际应用语言学会议(AILA)上的报告促使语言研究者对语言和环境问题的关系做出新的思考,即把语言和语言研究作为生态问题的组成部分加以考察,从而形成了生态语言学的另一研究范式。20世纪90年代,全球生态危机使人类生存与发展问题变得十分严峻,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生态语言学。学者们以不同的方式、方法把生态学应用于语言研究领域。同时,一些生态学概念被用来研究语言现象和语言发展规律,以帮助人们从新的视角审视语言现象。
语言系统本身也是一个开放的生态系统,语言的生存和发展状态与自然生物生态之间具有某种程度的内在同构性。本文从环境(environment)、自然选择(natural selection)、协同进化(co-evolution)和恒定性(conservation)角度来分析现代汉语新词汇的产生。
二、从生物产生和依存的环境(environment)看新词汇的产生在某一生物群落中,由于自然的长期演化,当温度、湿度以及气候等外部环境允许时,该群落中就会产生新的物种。生态语言学认为,世界上任何语言系统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它的产生和发展都与自然、社会、文化、人群等环境因素密切相关。语言与它所处的生态环境构成生态语言系统。当自然环境、社会环境、文化环境和人类环境等外部环境允许时,该语言体系中就会产生新的词汇。
如果我们将汉语语言体系看成是一个生态语言系统,那么目前,我国社会、经济、科技、文化等方面的飞速发展,为新词汇的产生提供了有利的外部环境,使词汇以多渠道、多形式在汉语语言体系内部进行优化重组,从而导致新词汇的产生。
(一)以形象比喻来表达词汇意义“蚁族”指大学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草根网民”指那些身份普通、平凡的网民;“裸考”指考生没有任何加分(如三好生、体育特长生、少数民族考生等),仅凭考试成绩报考高校。
(二)以数字、字母或符号来彰显个性7456——气死我了;886——拜拜了;520——我爱你;MM——妹妹或美眉;GG——哥哥;(-_-)表示神秘笑容;^-^表示咪着眼睛笑;Zzzzz……表示睡觉打呼的样子。
(三)以汉字谐音来表达词汇意义大虾——大侠;邮箱——油箱或幽香;斑竹或斑猪——版主。
(四)以飞白构词
故意运用白字示错的修辞方式来追求新奇独特或标榜新潮。例如:“我”用“偶”替代;“什么”用“神马”替代;“悲剧”用“杯具”替代;“院士”用“院仕”替代;“诺贝尔奖”用“暖被儿奖”替代。
(五)以仿词派生来创造新词汇“淑”字以前仅用于形容女孩,现在“淑”被单独作为一个自由语素,转移修饰对象,温文尔雅的男孩也可以称作“淑男”。
经济、科技、文化等方面的发展,为新词汇的产生提供了有利的外部环境,而新词汇的产生则对原有生态语言系统进行了更好的补充和完善,这样便更好地反映了社会生活、经济、科技、文化等领域的新现象和新情况。
三、从自然选择(natural election)角度看汉语新词汇的产生生物学告诉我们,生命力是生物的活动能力,生命呈现着生生不息的动态。作为交际与传承文化载体的语言同样具有这一显性。随着历史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语言也存在交融、消退、旧词复出、变异等生命发展的特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自然界和物种进化的规律。适应环境的物种得以生存,不适应环境的物种消失、消退或被融入其它物种中。词汇也是如此。一些词汇因为失去了生存使用的环境,逐渐退出原有的生态语言系统。一些语言在交际中并不是被全盘吸收和接纳的,往往会产生语音、词汇结构、语法规则等的变异。变异产生的原因与人们的个人因素、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等因素有关。词汇的自然选择体现在:词汇的消退,旧词复出,旧有词汇意义被吸收融入新词汇中,固有词汇增加新义和专业词汇应用的泛化。
(一)词汇的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