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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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桃 花 赋
苏东坡在《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中发出发出“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感叹,绝不是无病呻吟,而是对世事沧桑、人情冷暖有感而发。
桃花则不然。
唐朝才子崔护有诗曰:“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诗贵含蓄,让人思而得知,方为上品。此诗当之无愧。此诗表面写的“今日”,却让人想像出“去年今日”。正值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生机盎然。绿荫掩映着一座农家小院,门内门外桃花盛开,艳红似火,落英缤纷。一妙龄女子伫立桃花树下,手拈桃花,半掩粉面,含笑微微,花瓣落在她如瀑的秀发。花映人面,人面生辉;人面衬花,花添灵性。人花交相辉映,灿似流霞,艳若霓虹,美不可言,妙不可喻。恰在这时,才子崔护从此处路过,通过半开的柴门窥见,眼前蓦然一亮,惊得瞠秋地目结舌,几不能持,顿生爱慕,而不能自拔。崔护向女子表白来没有?定情了没有?诗中没有透露信息,但崔护对这次艳遇印象是深刻,可说是撞开了他情感的闸门,久久不能忘怀。离去后辗转思念,一日如过三秋般的苦捱,虽没明写,但已跃然纸上。不然就没有次年重游以期再遇了。
然而,崔护失望了,桃花依旧灿然,人面却缈无踪影。崔护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心中怅怅,颓丧极了,阴沉极了。在他看来,人是不如花木的,桃花信守承诺,届时而开,而人面……去年还情意缠绵,秋波暗送,今年却不见踪影,或许已另觅新欢。
此等憾事,自古难全,今犹甚之,只能付之一叹。
不少人贬斥桃花,我独赞美之。
桃花是花中丽人,娇艳鲜嫩,用浓艳的色彩装扮被严冬摧毁的大地,用鲜艳靓丽驱走荒凉和破败。
桃花是春天最早派到人间来的使者,当百花在残冬的淫威下不知躲藏到了什么地方,桃花虽然十分纤弱娇嫩,却冒着被冻僵的危险,无畏地走了出来,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牺牲精神啊!
桃花是勇敢的。
一花带来百花开,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正因为桃花敢于在残冬料峭的枝头展露风姿,争奇斗艳,开了先河,百花纷纷效仿,竟相开放,霎那间广袤大地成了花的世界,春的海洋!
赞誉桃花是春天和美丽的先驱,桃花是当之无愧的。
然而,桃花却长期背着恶名声,人们常把桃花与轻佻、浮浪、勾引男人的坏女人相提并论,不屑地称桃花为“夭桃”,有的干脆直呼“妖桃”!“夭”还有些许艳丽、美的意思;“妖”则完全是贬义的狎邪和居心不良了。在一些神话故事和民间传说里,桃花往往是以色相惑人、害人的妖怪。这对于桃花是不公平的。
之所以有人厌恶桃花,大概因为桃花的颜色过于艳丽,艳丽得眩目刺眼,便认为其有招摇勾引之嫌。艳丽难道是错吗?艳丽天生带来,自然造化,再说,艳丽又有什么不好呢?艳丽能扮靓世界,使人赏心悦目,精神焕发,有什么不好?难道只有单单调、萧瑟、灰不遢遢才好吗?
桃花的另一“罪状”是“招蜂引蝶”,与坏女人联系在一起。这更是一个大冤案。“招蜂引蝶”是动宾结构,作为主语的桃花是主动的,简言之,是说桃花在勾引蜂蝶,罪魁祸首是桃花。这实在是冤枉了桃花,勾引必须要有行动,或言语挑逗,或眼神勾摄,或神情撩拨……这些,桃花都没有做,她只是默默无语地在一旁展示自己的美丽,并没有特意去勾引和俘获谁。相反,倒是那些居心不良的蜂蝶们,不知羞耻死气白赖地骚扰桃花,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们,而不是桃花。桃花是无辜的,是受害者。应当受到谴责的不是桃花,而是那些欺香掠艳的凤蝶!
我不想把美丽而有进取精神的当代女性比作桃花,因为,她们在这个男人为主的世界里,承受着比桃花更大的压力,骚扰她们的“蜂蝶”比自然界的蜂蝶势力要强大得多。我只希望美丽的女性姐妹们,不要因此而放弃对美的追求。不!美丽不是你们的错,而是你们的荣耀。因为只有有了你们,世界才有朝气,才多姿多彩,鲜活生动。
正如一位哲人说的,没有女人,世界便没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