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妇女嘻嘻哈哈地朝新村里赶……
艳梅婶子失踪后几天,警察常光顾我们老村。不仅如此,警察还下大力气开始监视那些经常在新村里闲着无事四处晃荡的年轻人。对一些以前有过犯罪记录的年轻小伙子,警察隔三差五地抓他们一回,来个突击审问:晚上去哪儿,最近和什么人来往等等!
住在新村的毛建新经常为此事在公共场合埋怨:操,丢个妇女也能把事怀疑在我头上,两年前不就打个架斗个殴嘛。我现在都结婚了,谁还干那傻事。妈个逼地警察,三天两头找我,烦都烦死了,这样下去,假事也成真的了,到时候,全村的老少爷们还不都把这事怪在我头上?到时候,妈的,老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更有新村西头的刘海,他竟扬言:操他妈的警察再来找我,我他妈豁出去了,先干掉两个警察再说。
次日,警察又把毛建新,刘海等等几个常惹事的小伙子提到了派出所。听说,刘海和毛建新也没咋地,他们低着头老老实实又交待了一遍,说自己这几年从来没干过非法的事,一直在好好地过日子,并当场为自己找了不下去二十个证人,说自己哪天在干什么,哪天又在干什么!警察也懒得听他们啰嗦,问了几句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又把他们放了。
父亲听说这些事的时候,笑着说,这几个崽子鬼的很,滑头!
母亲说,你瞧他们几个,一天到晚没点正型,不是赌博,就是在村里瞎晃悠,我看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父亲说,话也不能这么说,连村里四五十岁的半百老人闲着没事都爱打个麻将,斗个地主,大冬天的,你说这些小年轻能去干啥。
母亲嘟囔着说,反正我看他们的痞子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母亲看看我,提高了嗓音,狗子,你长大了要学他们那样,看我不揍死你!
我嘿嘿地笑。父亲说,你看你妈,扯着扯着就扯到自己家人上面了。五岁的弟弟颠颠地走到母亲身边,拽拽母亲的衣角讨好地说,妈,我以后听话,不学他们。
母亲摸摸弟弟的头,说,还是柱柱乖,听话的孩子妈妈才疼,待回妈给你做好吃的。弟弟恩了一声又颠颠地走过来,我上去蹬了他屁股一脚,就你奸!弟弟嘻嘻地朝我笑。

村子里关于艳梅婶子失踪的事并没有炒得太过火热,大概他们认为失踪和死亡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在他们没有见到艳梅婶子的尸体之前,他们似乎并不认为以后就见不着艳梅婶子了,他们中有的人甚至怀疑艳梅婶子不是失踪了,而是跟其他男人跑了。住在我家隔壁的雷大娘就这样说:我听说朱四经常和艳梅吵架,我怀疑,艳梅肯定是找了一个相好的,跟人跑了。
母亲闻言,大吃一惊,可不敢乱说!雷大娘说,我也就在你这叨咕叨咕,我跟谁说去,我跟你说,他婶,你还真别不信,现在野男人多了去了,拐走个良家妇女不算稀奇事!
母亲沉默着没有说话,雷大娘也觉得话说过头了不太好。于是转移话题说,他婶,你想去窑厂干活不,要不,改天咱姐俩也去,挣点零花钱。
母亲一边活着面,一边笑着说:我这家务活都忙不过来,咋去?再说了,柱柱还那么小,我没法去。
雷大娘说,哎,你家柱柱早该送学前班去了,现在孩子就该早点送到学校去,老在家惯着哪行?
母亲沉思了一下,又活起手中的面:再说吧!
我站在旁边,静静地听她们闲说着话,我想,父亲是断不会同意母亲去窑厂干活的。因为家里的家务活太多了,给我们哥仨做饭不说,整天还有一大堆衣服要洗,有猪羊要喂,母亲即使不去干活,一天到晚也没有闲工夫。
艳梅婶子失踪的事就这么悬着,关于失踪的原因说法不一,村子里闲着无事的人聚在一起有意无意地提着,论着。谁也没想到,第二起失踪案竟然在短短十二天之后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