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我最爱的康凯哥)
初见康凯的背影,穿梭在各酒店餐馆寻找打工的机会,为的是赚钱给晓牧寄资料费。在人人都为毕业后的工作去向奔忙的时候,这个年轻的身影却在为帮助别人而奔走。一个善良、热心、平凡却不俗的形象被勾勒了出来。
再见康凯的背影,是在岳母家楼道里。这个男人步履轻快但不乏稳重。四年的时间,曾经校园里青涩的身影,已日渐蜕变成一个成熟男人的背影,他的双肩已经能挑起家中为人夫甚至为人父责任。
一路小跑向尚洁宿舍的康凯,一点也看不出是个还发着烧的病人,按响门铃的背影透着一丝急切与不安;门开后站在尚洁的面前,他的上半身微微前倾,像是已经打开怀抱准备迎接眼前这个女人的一切;紧紧搂着尚洁,康凯的背影坚实温暖。
离开屋内忙乱找寻的家人,康凯的背影出现在家中客厅通往大门口的通道上,他要去安抚情绪波动的妻子。他的步履在看到门外尚洁的身影后自然加快。只要他爱的女人需要,他总是尽可能快的去到她的身边。牵起尚洁的手回屋,一连串的动作背影,自然流畅里透着坚定。
苏州街头,康凯毅然回身掏钱给向他求助的母女俩的背影带给人极大的触动。走了几步又转身回头,康凯当时的思想转折就在这几步路之间。一旦想到母女俩可能真的需要帮助,他回身伴随着取钱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康凯的择善固执,在这一连串的动作背影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现。晓牧的感动反应有些反常,康凯一边走一边忍不住伸手挠头的背影十分可爱,此刻康凯显然被晓牧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
本该是条通往幸福的路,康凯开心的笑着,被他的同学好友们簇拥着、半抬着行进在他迎娶新娘的楼道里,就连他的背影里都透出兴奋与雀跃。忍不住希望时光能够停留,门开处,这个男人可以如愿以偿的看到他一直想娶的新娘。
走在酒楼厅堂通往厨房的路上,紫色绸缎装饰的鲜花篮和两人看似幸福的结婚照,本是装点婚庆的物饰成了讽刺。康凯步履沉重,他径直穿过厅堂走进厨房系上围裙的一连串动作,不需要言语和眼神,康凯无言的背影表露出一个被深深伤害过的男人沉痛、孤绝的讯息:“别理我,让我一个人待着。”
公用电话前,挂断电话后艰难转身、缓缓前行的背影不再挺拔,双肩微驼,头低垂着,可见当天发生的一切对他的打击有多么沉重,而刚刚做出决定的这一通电话,更像是剜去了他心头的一块肉,透过他的背影仿佛可以看到,他的心正在淌血……
婚姻登记中心办完离婚手续,得知匿名信背后的真相,康凯转身离开的背影,他微微偏了偏头,仿佛在表达他心中的难以置信。黄浦江边,读完了尚洁留给他的信,康凯一袭黑衣、弯着背的背影几乎与黑暗的江面融为一体,他此刻的心仿佛已沉入了漆黑深渊。走在夜晚闹市的街上,康凯挥别老久的背影带着微醺的醉意,却已经不再低迷颓唐,他理了理衣领重新抬起头继续往前走,似在让自己清醒、重新振作。
生活还是要继续,康凯不是一个会放任自己跌在负面的情绪里太久的人。爆竹声中洋溢着喜气的背影,康记餐馆前忙碌的背影,银行柜台前存钱的背影……这个叫康凯的男人已经重新开始,并朝着自己定下的目标努力着。
把受伤的晓牧接回家,帮着脱鞋、盖被、倒水……康凯照料晓牧的背影,将这个男人的温柔、细心与体贴展露无疑。康凯带晓牧外出散心、谈心,坐在江边,康凯的背影与近处的涛涛江水、远处的房舍、树木和仿佛与地相接的天空,构成了一幅人与自然的写意画。此时的康凯正过着他想要的生活,一家人努力经营着的小饭馆已逐渐上了轨道,情感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他似乎已将那八年刻骨铭心的爱恋放下,日子平淡却忙碌充实。
走出医院的病房,从缓步到急步再到奔跑的背影,机场大厅里一路飞奔的背影……让人可以感受到康凯急于找到尚洁、确定她安好、将她接回上海的迫切心情。雪夜,他离开东方凌霄家的背影,他气得用拳头砸树的背影,可以想象此刻康凯的心有多疼、多气,他心疼尚洁所托非人,他气东方凌霄不懂珍惜,他更气自己为什么刚刚没有给他一拳……果断的扛起尚洁踏上回家的路,康凯的背影坚定不容反驳,这是康凯在尚洁面前难得强势的一面,为的是阻止这个女人再继续糟蹋自己,为的是带她回家。送尚洁到家,让久别重逢的母女俩独处,康凯的背影在昏暗的楼道上渐行渐远,他不急不缓的脚步在地面敲击出令人安心的节奏……不知为何,此刻他的背影在我的脑海中与他第一次出现在尚洁家楼道里的背影重叠。经历过重重变故和情感的伤害,这个男人的背影曾经颓唐过,如今重又挺拔、沉稳如初,且更加坚毅。
江风中,干黄了的苇草迎风摇曳,康凯面临涛涛江水、默然沉思的背影显得有些凝重。心里虽然已经有了选择、有了答案,但不代表他没有犹豫,他还有一个心坎没过,还有一些事情没想明白。回到家面对三位亲人,说出“我要和尚洁复婚”的康凯的背影,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和家人谈心的背影,是下定了决心的义无反顾。
又见康凯的背影,一身米色的高领毛衣带出居家男人的温暖细腻与柔和,他一边忙着将父母迎近屋内,一边还忙着贴宝宝的画像。此时的他是个幸福的居家男人,带着即将为人父的满心期待与喜悦。家的里里外外几乎是他一手打点,终于相守的爱妻即将为他生子,更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体贴着她的心意顺着她的想法,巧妙的游说关切他们的父母。儿子和丈夫的角色常常是让许多男人头疼的夹心饼干馅,却让康凯处理得很好。阳光下,尚洁一手撑着腰一手挽着康凯,两人一起漫步在阳台上的背影,传递出一种直达人心的温馨暖意。
当了父亲之后,康凯忙碌的背影穿梭在家人和亲友群中,洋溢着初为人父的满足与喜悦。他抱起孩子的背影里透着细心、耐心与温柔。深夜里康凯一边哄着孩子还一边关切着小牧的健康与学业,他轻轻哼唱着歌曲哄孩子入睡的背影,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被这浓浓的父爱包围和感动。父亲的形象油然形成,自然、亲切、温暖得直达人心。
尚洁的反常让康凯不得不陷入沉思,如今的康凯再不是当年恋爱时的那个只懂付出却不懂考虑对方感受的人。思前想后,一个可怕的答案浮上他的心头。默默走在医院的通道上,康凯的背影迟缓而且凝重,内心的挣扎和可能的答案让他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当他结束了和老久的通话,拉下帽子转身准备离开医院的背影,已经是想通之后的豁然开朗。康凯用心的做菜、体贴的盛汤、温柔的劝慰妻子的背影,是一个丈夫对妻子最真挚的爱与宽容。
尚洁的离开,让康凯第一次失控,走在去找东方凌霄的路,长廊里康凯的背影透出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他痛打东方凌霄的背影,与一直以来待人善良、宽厚的康凯判若两人。那是失去爱妻的极致之痛所引发的对那个极度不负责任、玩弄女子感情的男子的极致之恨的爆发。卧室里,嘶哑抽泣着哭倒在地上的背影,让这个男人的伤痛透过荧幕直达人心,这份感染力令人情不自禁泪如雨下。雨中,缓缓蹲下轻抚地面的康凯的背影,是一个男人对爱妻痛彻心扉的悼念。康凯穿着蓝白相间的囚衣有背影消失在监狱的铁门后,这个男人开始了他人生一个极大的转折。
时光飞逝,监狱内的生活艰苦而且单调,会给人生命停泄的错觉;而监狱外,改变每一天都在发生着。晓牧家外,康凯躲开晓牧的背影,拎着水果默然离开的背影,熟悉却又陌生。这依然是那个替人着想的男人的背影,只是刚刚过去的四年,让他的背影里多了一份自卑带来的难以融入的孤独感。
康凯牵着豆豆的手一起走路的背影,康凯停下脚步察看儿子小手的背影,好一幅父子相伴的温馨画面。很短的时间,个性内向沉默的豆豆就已经可以和康凯这样亲近,足见康凯对这个孩子的爱与用心一如继往未曾变过。他用最纯最诚挚的父爱换来了儿子的亲近和信赖。
工地边,康凯绝然离开的背影没有一丝心软与犹豫。他知道他必须狠下这个心,才能让晓牧彻底的死心,去过她更美好的人生,而不再受已经有前科前途未卜的自己拖累。这个背影最绝情,却也最有情。
康凯接豆豆,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的沉默背影,一个是受了委屈的儿子,一个是心怀歉意的父亲。两人走路的姿势竟然有些类似。工地上,父亲略显蹒跚的背影让康凯湿了眼眶。正是这父亲和儿子的背影,最终让既是儿子又是父亲的康凯下定决心,改变生活现状。于是,康凯一袭黑色风衣的背影出现在了精英公司,也出现在晓牧家门外。褪去了因自卑而生的略显畏缩,重又挺拔沉稳,只是更多了一份深沉,那份孤绝依然。
岳母一番连珠炮似的指责与严厉的反对,让刚刚找回儿子、惊魂初定的康凯又被一棒子打蒙。康凯缓缓走向大门,坐在门坎上抽烟的背影,比户外的夜色还要沉。他思考着,明白这是尚洁母亲一厢情愿的误会太深。尚洁的死因本是他埋藏在心中许久、已日渐结痂的伤口;豆豆的身世,这本是他打算藏一辈子的秘密,如今,却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
办公室里康凯眺望远处景致的背影,先是默然矗立,后是手扶栏杆,垂下头去。他已经决定到美国,原因很多,但几乎没有一个是为了他自己。由他垂首的背影可见,做出这个决定非他所望,但这个决定,却是此时此刻对晓牧、对他的现任公司、对朋友、对家人都好的选择。康家兄妹俩牵着手离开公司,妹妹对哥哥的信任、依赖与心疼,哥哥对未来方向的确定、对妹妹呵护与牵引,都从这牵着手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里展现。虽然这一眼看去就是哥哥与妹妹的背影,还是令人忍不住叹息:可惜康慧是康凯的亲妹妹。
美国纽约的晨光里,康凯和东方凌霄并肩而走的背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已经渡过了他人生最低谷的时期,正是事业稳定上升期,虽远在异国,仍有思念他的亲人,惦念他的爱人;另一个已经渡过了他人生最辉煌的时期,他的青春、才华、成就已被他挥霍殆尽,又身患绝症,流落街头,孤独无依。东方凌霄跪在雪地里,手捧着孩子的照片痛哭着,此刻他或许才真正忏悔着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康凯把照片留给他后远走的背影里,是宽容与放下。公园里,康凯听着电话里豆豆叫着爸爸的声音,仰首展开双臂,这个背影是康凯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不仅是庆幸自己得奖,更多的是终于可以一展抱负、有能力实现梦想、有能力帮助更多的人,甚至有能力可以改变世界。银行里走向金库的路上,康凯的背影稳健依旧,与老久一起走在去往律师行的街头,康凯的背影急切而且雀跃;当康凯走出律师行,身后是簇拥着老久的记者们,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所在,康凯心满意足的微微一笑转身离开,那一刻,虽然导演的镜头里康凯的背影逐渐变小以至融入人群,在观众的心中,康凯的背影则更显高大。
康凯推开康记餐厅的门走入餐厅的背影,是回归;
康凯环视餐厅的背影,是怀念;
康凯拥着晓牧走向康餐厅厨房的背影,是圆满。
这就是康凯,一个连背影都有故事的男人。他的身上有许多为人称道的优点,比如真诚,善良,孝顺,专一,重情,重义……在我看来,康凯身上最为可贵、最难得、最有代表性的是他的无私与知足。康凯是无私的,无论是对爱人,对家人,对朋友,他真正做到了毫无保留、不计较付出得失、甚至不考虑自我的无私。康凯是知足的,以他的才能,若是在一毕业就加入老贾的公司,他的成就绝不在丛原之下;若是他继续在美国工作,又或是把奖金留一部分给自己,他之后的成就和生活的水平也可以稳超丛原。在一部分人看来,这样的康凯可能不够积极也不够努力甚至很傻,正因他至始至终秉持“知足者长乐”的心态甘当一个“傻子”,才让他将善良与无私坚持到了最后。他也有理想,却从不付诸言语,而是深埋在心里,脚踏实地的过生活,为机遇的到来做准备。正因为知足但却始终不改的坚持,才能在现实一次次的将他的梦击碎时,不曾将他击倒。或许正是康凯的知足,他的言行和待人处事做到了真正的无私,才让许多看到这个人物的人质疑现实中是否有这样的人存在。这正是现在社会芸芸众生们最为缺失的。
有人把康凯比喻成水晶,还能有谁比他更晶莹通透的?!每一个对着他的人,都能够通过他折射出自己。刚刚开始看康凯,会觉得他不过是常见的老好人一个,久而久之才发现,他的“好”并不是一般人定义中所以为的那样简单。在我看来,康凯就像一面特殊的镜子,这面镜子用最真、最善和最美,让每一个面对他的人映照出真实的自己,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后是深刻的自我反省与修正。吴秀波说,演康凯他就像把自己重新洗了一遍;而身为观众的我在看的时候,则像是把自己自检自省了一遍。他就像一颗参天大树,将他的根深埋于地底,坚强的面对寒潮、风雷、霹雳,尽情的享受雾霭、流岚、虹霓。他像树木吸进二氧化碳释放出氧气一样,周遭环境中的黑暗、恶劣,别人带给他的伤害与痛苦,都被他接受面对和消化之后,回馈出无尽的爱与宽容。剧名《相思树》,康凯当之无愧于这部剧的灵魂人物。
这就是吴秀波,一个连背影都可以与角色自然融合,带出角色种种情感、情绪的演员。课堂上放下折好的纸飞机记笔记的动作,老久被点名后他一边偷笑一边把笔记悄悄移到他面前的一连串动作;拍照婚照时略显局促的手,抱孩子、哄孩子的姿势动作;得知晓牧真实的心意后与晓牧对话时抚额、闭眼、捏鼻的一连串自然的动作;在工地边与晓牧对话时手指的动作;在医院里为是否需要求证豆豆的血缘先是拉上帽子而后又摘掉帽子的动作,参加妹妹婚礼前照镜子、摘帽子的动作;出狱后刚刚回到家,听到关门声自动立正的动作;把豆豆吃剩的饭倒进自己的碗里,大口的吃着……从一个大学毕业生到为人夫为父,从恋爱到家庭,从餐馆的小老板到刚刚出狱的释放犯,从工地的工人到一家公司的总经理……一个男人的角色转变,一个男人在面对生活境遇的变化后可能会有的一系列反应,一个男人处在不同位置上的状态,在他身上过度和呈现得非常自然。康凯的每一个动作神情,都看不出演员表演的痕迹,而是这个人物在当下的正常反应与状态。对康凯,吴秀波细腻到自然生活化的表演,是康凯这个灵魂人物支撑起整部剧精神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