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上床Makelove你不行7 今晚不行 亲爱的
“你感觉怎么样?这是哪里来的药?”刘沁看着宸姬那渐渐放松的身体,问道。
“已经没那么疼了,这不是毒药,放心吧。”宸姬感觉自己这次吃的药,跟上次被那个面具男人强行喂的药不管是味道,还是功效似乎都是一样的,她于是相信,这药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刘沁听她这么说,也暗暗松了口气,但是很快,他又有些奇怪的问道:“这药是怎么来的?我不记得太医院有给你这种药丸啊。”
“是一个太医亲自给我的,我忘记告诉你了……现在看来,这药真的很有效啊……”宸姬闻言,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
“这样么?”刘沁有些将信将疑的看着宸姬。
“你不相信我的话吗?那不然你说这药是哪里来的嘛?”宸姬见他似乎对自己的话有怀疑,不由得撅嘴道。
“我没有不相信你。好了,现在还疼吗?这位太医是谁?如果这药真的有效,我得好好赏赐他才行。”刘沁说着,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
“不疼了,嘻嘻……你要赏赐啊?那你赏赐给我就好了,太医救人是职责,他们已经拿了俸禄了,你不需要再赏赐他们啊。”宸姬笑眯眯的说道。
刘沁闻言,无语的摇了摇头,道:“你想要什么赏赐还不是一句话,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朕也会给你摘下来的。”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宸姬闻言,一头扎进刘沁的怀抱,撒娇起来。
刘沁抱着她,两人又说笑了几句,刘沁便让她先躺下休息,自己则去了外面,说要给她叫个神医来瞧病。
宸姬点了点头,乖乖的躺在床上等他。
赵逸霖出了寝房,便吩咐了李德海几句,他立刻遣张禄往宫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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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一个白发老人在张禄的带领下,来到了乾旭宫。
在见到刘沁之后,白发老人当下一拜,道:“草民上官儒旭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先生,快快请起,毋须多礼。”刘沁伸手一把将他扶起,客气道。
上官儒旭站直了身体,然后又朝刘沁道:“不知皇上所说的那位重病姑娘此刻在哪里?”
“在朕的寝宫,你随朕来。”刘沁说着,便带头往前走去。
上官儒旭听到刘沁说病人在他寝房的时候,表情微微一愣,但随即就反应过来,跟着刘沁来到了他的寝房。
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是宸姬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表情,宸姬一直没有睡着,在等着刘沁所说的这个宸姬,当她看到眼前的上官儒旭时,表情也是一愣,张了张嘴,她刚想说什么,可是却很快就闭上了嘴,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
“宸姬,这位是上官先生,他的医术很高,让他帮你看看你的病情,说不定他能帮你治好你的心绞痛。”刘沁为宸姬介绍着上官儒旭。
“宸姬?”上官儒旭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他有点不明真相的看向一旁的刘旭。
“先生还是先看病吧。”刘沁知道上官儒旭内心中的疑惑,他没有立刻向他解释,反而是催促他先看病。
上官儒旭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先给宸姬把脉。
上官儒旭给宸姬检查了一番她的身体状况,又询问了一下她的病情,最后朝刘沁道:“宸姬姑娘这是新伤引起的旧疾爆发,此病来势汹汹,所以她心绞痛发作得很频繁,不过我刚刚为她把脉的时候发现她这病似乎有好转的迹象,不知道可是服用了什么药呢?”
刘沁闻言,立刻想起自己手里握着的白瓷瓶,递给上官儒旭道:“大概是这药的原因,您看看……”
上官儒旭将药瓶接过来,打开朝里面闻了闻,然后点头道:“这药确实配得妙,如果调理得当,说不定宸姬姑娘这心绞痛的毛病能好。”
床上的宸姬闻言,表情微微一滞,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当初见到面具男子的场面,一时间,竟神思飞远了。
刘沁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脸上一喜,刚准备说什么,却见上官儒旭脸色一沉,大声道:“来者何人?还不快快现身?”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到窗户口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过,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若惜,我终于又见到你了。”那身影一出现,就朝宸姬的床边跑来,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之际,就将宸姬给抱在了怀中。
我保护你
宸姬被他抱得有些发懵,一脸茫然的看向一旁的刘沁。这个时候,上官儒旭立刻上前一步,朝那男子喝道:“逆子,你竟敢擅闯皇宫,还不给我跪下……”
说完,他又转过脸看向一旁的刘沁,躬身道:“请皇上恕罪,是老夫教子无方……”
刘沁闻言,脸上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怒意,他只摆了摆手,刚想跟上官儒旭说他不追究,可是话还未出口,却被转过头来的上官浩泽给打断了,他一脸不以为然道:“我没有闯皇宫啊,是皇宫的守卫太松,我很轻易就进来了。”
上官儒旭闻言,眼睛又是一瞪,大声道:“逆子,你还敢顶嘴。”
“我不过是说的实话……”上官浩泽嘟嚷了一句,不再理他们,而是转过头来看向面前的宸姬道:“花若惜,你还欠我一个故事,上次你没有跟我说一声就离开了,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宸姬看着眼前这个银发白皮肤的男子,一时间有些错愕,半晌,她才愣愣的挤出一句:“你是谁啊?”
上官浩泽闻言,眉头立马一皱,道:“你竟然把我给忘记了?你怎么会连我都记不住?”
“浩泽,她之前受了很重的伤,以前的所有记忆全部都没有了。”刘沁见上官浩泽一脸失望,于是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受伤?你怎么没有保护好她?”上官浩泽闻言,激动的直起身来,一把冲到刘沁的面前,双手紧紧握拳,一副要跟他单挑的模样。
上官儒旭见状,大惊,立刻上前横在两人中间,面对着上官浩泽大声斥责道:“逆子,你怎么可以对皇上这么无礼?还不快滚。”
“哼……他当了皇上,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有什么用?”上官浩泽毫不畏惧的反驳道,跟着,他又转过身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将宸姬的双手捧在掌心,表情认真的对她道:“你放心,今后我就守在你身边,谁要是敢对你不利,我第一个站出来杀了他。”
宸姬闻言,表情一滞,但很快,她就笑了,道:“好哇!”
上官儒旭见自己儿子在刘沁面前这么没有分寸,当下心跳加剧,他一脸诚惶诚恐的看着刘沁,小心翼翼的道:“请皇上息怒,这逆子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管教,绝对不会再让他乱来了,时候也不早了,老夫就先行告退了,皇上也早些休息吧。”
刘沁闻言,点了点头,然后道:“宸姬的病,还需要先生费心。放心吧,朕不会跟浩泽计较的,怎么说,他跟朕的关系不同一般,现在看来,宸姬似乎也挺喜欢他的,这样也好,如果他在宸姬身边保护的话,朕也可以放心。明日你让浩泽找李德海,让李德海安排一下,就让他到乾旭宫里当个带刀侍卫吧。”
“这……可是皇上,太后若是知道此事,怕是……”上官儒旭听了刘沁的话,表情有些迟疑,不敢贸然点头。
“太后那边朕自会去说明的,先生只管放心吧。”刘沁知道他内心的顾虑,于是开口道。
“那好吧,那老夫就先行告退了。”上官儒旭闻言,稍稍放下心来,然后又转过头看向一旁还在跟宸姬说话的上官浩泽道:“逆子,还不跟我滚回家去。”
上官浩泽于是对宸姬道:“明天我再来宫里找你,不用怕,今后都有我保护你。”
“嗯,明天见。”宸姬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目送他离开。
上官父子又朝刘沁拱了拱手,方退出了门外。
待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后,刘沁走到了床边坐下,眼神落在宸姬消瘦的小脸上,面带笑容的道:“看来你很喜欢浩泽,你没有觉得他的样子很吓人吗?”
“吓人?不会啊,很美呢,银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漂亮的脸蛋,我都嫉妒他的美貌呢。”宸姬闻言,一脸欣赏的说道。
“呵呵,你果然还跟从前一样……”刘沁闻言,笑出声来,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道:“早点睡吧。”
宸姬乖乖的躺下身子,然后见刘沁似乎转身准备出去,于是问道:“你还不睡么?”
“朕还得去处理那些奏折,你先睡吧。”刘沁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然后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转身离开了房间。
小叶子的恩人
宸姬被他抱得有些发懵,一脸茫然的看向一旁的刘沁。这个时候,上官儒旭立刻上前一步,朝那男子喝道:“逆子,你竟敢擅闯皇宫,还不给我跪下……”
说完,他又转过脸看向一旁的刘沁,躬身道:“请皇上恕罪,是老夫教子无方……”
刘沁闻言,脸上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怒意,他只摆了摆手,刚想跟上官儒旭说他不追究,可是话还未出口,却被转过头来的上官浩泽给打断了,他一脸不以为然道:“我没有闯皇宫啊,是皇宫的守卫太松,我很轻易就进来了。”
上官儒旭闻言,眼睛又是一瞪,大声道:“逆子,你还敢顶嘴。”
“我不过是说的实话……”上官浩泽嘟嚷了一句,不再理他们,而是转过头来看向面前的宸姬道:“花若惜,你还欠我一个故事,上次你没有跟我说一声就离开了,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宸姬看着眼前这个银发白皮肤的男子,一时间有些错愕,半晌,她才愣愣的挤出一句:“你是谁啊?”
上官浩泽闻言,眉头立马一皱,道:“你竟然把我给忘记了?你怎么会连我都记不住?”
“浩泽,她之前受了很重的伤,以前的所有记忆全部都没有了。”刘沁见上官浩泽一脸失望,于是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受伤?你怎么没有保护好她?”上官浩泽闻言,激动的直起身来,一把冲到刘沁的面前,双手紧紧握拳,一副要跟他单挑的模样。
上官儒旭见状,大惊,立刻上前横在两人中间,面对着上官浩泽大声斥责道:“逆子,你怎么可以对皇上这么无礼?还不快滚。”
“哼……他当了皇上,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有什么用?”上官浩泽毫不畏惧的反驳道,跟着,他又转过身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将宸姬的双手捧在掌心,表情认真的对她道:“你放心,今后我就守在你身边,谁要是敢对你不利,我第一个站出来杀了他。”
宸姬闻言,表情一滞,但很快,她就笑了,道:“好哇!”
上官儒旭见自己儿子在刘沁面前这么没有分寸,当下心跳加剧,他一脸诚惶诚恐的看着刘沁,小心翼翼的道:“请皇上息怒,这逆子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管教,绝对不会再让他乱来了,时候也不早了,老夫就先行告退了,皇上也早些休息吧。”
刘沁闻言,点了点头,然后道:“宸姬的病,还需要先生费心。放心吧,朕不会跟浩泽计较的,怎么说,他跟朕的关系不同一般,现在看来,宸姬似乎也挺喜欢他的,这样也好,如果他在宸姬身边保护的话,朕也可以放心。明日你让浩泽找李德海,让李德海安排一下,就让他到乾旭宫里当个带刀侍卫吧。”
“这……可是皇上,太后若是知道此事,怕是……”上官儒旭听了刘沁的话,表情有些迟疑,不敢贸然点头。
“太后那边朕自会去说明的,先生只管放心吧。”刘沁知道他内心的顾虑,于是开口道。
“那好吧,那老夫就先行告退了。”上官儒旭闻言,稍稍放下心来,然后又转过头看向一旁还在跟宸姬说话的上官浩泽道:“逆子,还不跟我滚回家去。”
上官浩泽于是对宸姬道:“明天我再来宫里找你,不用怕,今后都有我保护你。”
“嗯,明天见。”宸姬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目送他离开。
上官父子又朝刘沁拱了拱手,方退出了门外。
待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后,刘沁走到了床边坐下,眼神落在宸姬消瘦的小脸上,面带笑容的道:“看来你很喜欢浩泽,你没有觉得他的样子很吓人吗?”
“吓人?不会啊,很美呢,银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漂亮的脸蛋,我都嫉妒他的美貌呢。”宸姬闻言,一脸欣赏的说道。
“呵呵,你果然还跟从前一样……”刘沁闻言,笑出声来,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道:“早点睡吧。”
宸姬乖乖的躺下身子,然后见刘沁似乎转身准备出去,于是问道:“你还不睡么?”
“朕还得去处理那些奏折,你先睡吧。”刘沁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然后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转身离开了房间。
给我讲故事
“唱戏?”宸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想问什么情况,可还没出口,整个人就被上官浩泽牵着往外跑去。
小叶子在后面见状,想跟着追上去,可是宸姬却立刻道:“那个,小叶子,你在宫里等我,要是皇上下朝来没见我,你就说是上官浩泽带我出宫玩去了,我们很快就回来。”
“是,小叶子知道了。”小叶子闻言,立刻应道。
就这样,宸姬非常无辜的被上官浩泽牵着一口气跑到了宫门口,那守卫见出来的人是上官浩泽,不敢拦他,只得任由他带着宸姬出宫去。
两人大摇大摆的出宫之后,上官浩泽就带着她一路往东大街方向跑去。
此时的东大街上,人流如织,茶馆酒肆都打开了门来做早市,别提多热闹。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上官浩泽嘴里所说的那个戏台子前,因为前面围着的人太多,他们挤不进去,宸姬看到在戏台子的对面有一个装饰高档的茶楼,于是用手肘捅了捅上官浩泽的身体,用眼神示意他道:“咱们上这茶楼上坐坐吧。”
上官浩泽因为鲜少出门,对这世间百态不大了解,听到宸姬的话之后,他也没反对,两人就抬脚往里面走去。
因为上官浩泽那一头银色的头发,和洁白的皮肤出现在人群中实在是太拉轰了,所以他一进茶楼,便立刻引发了众人的围观。
宸姬讨厌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她发现上官浩泽对于别人看他的眼神,也是很不喜欢,几欲有冲上去揍那些人的冲动,便只得问店小二要了间楼上的包厢,想既能有很好的视野看戏,又能避开众人的目光。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宸姬和上官浩泽成功的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往二楼走去,他们在经过一间包厢时,没有注意这包间的门是微微敞开的,里面一个犀利的眼神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她的身影,自然,也没有放过她身边的上官浩泽的身影。
“二位,这个雅间怎么样?”店小二将两人带到了刚刚那包间的隔壁,朝他们俩问道。
“嗯,很好,给我上一壶龙井,然后来点小吃就行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宸姬一屁股就在椅子上坐下,而上官浩泽则是走到了窗户口,往外张望着,看向戏台上。
宸姬见状,只暗暗摇头叹息,这没见过世面的倒霉孩子啊,一个戏台都能把他迷成这样。
小二出去的时候,顺手替他们将房门带上了。
“我说,你坐着看吧,坐着也能看得很清楚的。”宸姬看着上官浩泽那一夫当关,几乎把整个窗子都要挡住的架势,不由得说道。
“他们嘴里唱的是什么啊?”上官浩泽一边转身过来坐下,一边好奇的看向宸姬问道。
“像这么高深的问题呢,你千万别问我,忘了我才失忆么?”宸姬认真的听了听对面传来的咿咿呀呀唱曲声,发现自己听不懂,于是敷衍道。
“那你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的白头发白皮肤的人的故事吗?”上官浩泽闻言,继续问道。
“当然不记得咯,你以为我是选择性失忆么?记得一部分,不记得一部分。”宸姬想也没想就答道。
上官浩泽闻言,顿时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原本亮晶晶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黯淡了。
宸姬没想到他会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没有生机,吸了吸鼻子,她又开口道:“不……不对……我……我好像隐约又想起了一点点那个什么白头发白皮肤的人的故事……”
上官浩泽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立马一喜,一把抓住她的手紧张的问道:“真的吗?你真的想起来了?那你快跟我讲讲。”
“嗯,让我想想哈……”宸姬装模作样的眨了眨演,又皱了皱眉,提起一口气,刚准备开口,却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PS:偶素来请假滴,因为这几天某倩跟盆友约好有一个小型聚会,得去别的城市呆几天,所以最近这几天的更新可能不能更一万,我会尽量保持每天六千的更新,谢谢亲们的支持,爱你们呦!
停下来
“唱戏?”宸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想问什么情况,可还没出口,整个人就被上官浩泽牵着往外跑去。
小叶子在后面见状,想跟着追上去,可是宸姬却立刻道:“那个,小叶子,你在宫里等我,要是皇上下朝来没见我,你就说是上官浩泽带我出宫玩去了,我们很快就回来。”
“是,小叶子知道了。”小叶子闻言,立刻应道。
就这样,宸姬非常无辜的被上官浩泽牵着一口气跑到了宫门口,那守卫见出来的人是上官浩泽,不敢拦他,只得任由他带着宸姬出宫去。
两人大摇大摆的出宫之后,上官浩泽就带着她一路往东大街方向跑去。
此时的东大街上,人流如织,茶馆酒肆都打开了门来做早市,别提多热闹。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上官浩泽嘴里所说的那个戏台子前,因为前面围着的人太多,他们挤不进去,宸姬看到在戏台子的对面有一个装饰高档的茶楼,于是用手肘捅了捅上官浩泽的身体,用眼神示意他道:“咱们上这茶楼上坐坐吧。”
上官浩泽因为鲜少出门,对这世间百态不大了解,听到宸姬的话之后,他也没反对,两人就抬脚往里面走去。
因为上官浩泽那一头银色的头发,和洁白的皮肤出现在人群中实在是太拉轰了,所以他一进茶楼,便立刻引发了众人的围观。
宸姬讨厌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她发现上官浩泽对于别人看他的眼神,也是很不喜欢,几欲有冲上去揍那些人的冲动,便只得问店小二要了间楼上的包厢,想既能有很好的视野看戏,又能避开众人的目光。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宸姬和上官浩泽成功的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往二楼走去,他们在经过一间包厢时,没有注意这包间的门是微微敞开的,里面一个犀利的眼神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她的身影,自然,也没有放过她身边的上官浩泽的身影。
“二位,这个雅间怎么样?”店小二将两人带到了刚刚那包间的隔壁,朝他们俩问道。
“嗯,很好,给我上一壶龙井,然后来点小吃就行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宸姬一屁股就在椅子上坐下,而上官浩泽则是走到了窗户口,往外张望着,看向戏台上。
宸姬见状,只暗暗摇头叹息,这没见过世面的倒霉孩子啊,一个戏台都能把他迷成这样。
小二出去的时候,顺手替他们将房门带上了。
“我说,你坐着看吧,坐着也能看得很清楚的。”宸姬看着上官浩泽那一夫当关,几乎把整个窗子都要挡住的架势,不由得说道。
“他们嘴里唱的是什么啊?”上官浩泽一边转身过来坐下,一边好奇的看向宸姬问道。
“像这么高深的问题呢,你千万别问我,忘了我才失忆么?”宸姬认真的听了听对面传来的咿咿呀呀唱曲声,发现自己听不懂,于是敷衍道。
“那你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的白头发白皮肤的人的故事吗?”上官浩泽闻言,继续问道。
“当然不记得咯,你以为我是选择性失忆么?记得一部分,不记得一部分。”宸姬想也没想就答道。
上官浩泽闻言,顿时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原本亮晶晶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黯淡了。
宸姬没想到他会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没有生机,吸了吸鼻子,她又开口道:“不……不对……我……我好像隐约又想起了一点点那个什么白头发白皮肤的人的故事……”
上官浩泽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立马一喜,一把抓住她的手紧张的问道:“真的吗?你真的想起来了?那你快跟我讲讲。”
“嗯,让我想想哈……”宸姬装模作样的眨了眨演,又皱了皱眉,提起一口气,刚准备开口,却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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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
被那阵声音吸引,两人迅速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往外一看,只见之前将他们引到包间的小二此时趴在地上,原本端在手上的托盘已经掉在了地上,上面的茶具碎了一地。
宸姬见此情形,迅速将眼神从小二身上转移,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个白衣男子,她的眉头瞬间皱了皱,刚想转身回包间,不与理会,可是她身形才动,却见一枚暗器朝这边射过来,上官浩泽瞬间长臂一伸,将宸姬揽到了自己身后,然后就朝那暗器飞来的方向追了去。
宸姬才稳住自己的身体,却见上官浩泽已经夺门而出,去追之前站在小二身后的白衣人了,她立刻喊道:“快回来,别追……”
可是,上官浩泽此时已经追了出去,哪里还管宸姬的话。
宸姬见他已经追出去了,叫不回来,只得转过头去看那枚刚刚从白衣人手里射出来的暗器,当她看到那被钉在门边上钢针时,突然表情一变,整个人连连后退了几步,猛地撞上了一堵厚实的人墙。
迅速转身,她原本以为是上官浩泽回来了,可是,当她看到眼前男子的时候,脸色顿时僵住,一时之间,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来我们很有缘啊,短短几天的时间,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眼前的男子戴着半截金色的面具,鼻子跟眼睛都没面具遮住,看不清他的五官轮廓,可是那露在外面的下巴和唇线优美的嘴唇却给人一种高贵得不可一世的感觉。
“你……”宸姬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显然很吃惊,她张了张嘴,像是在极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半晌,才开口道:“是……是啊……很巧……”
“上次给你的药,可是好用?”面具男子看出宸姬脸上的紧张,他语气轻松的问道。
听他提起这事,宸姬暗暗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确实很有效,谢谢你。”
“既然要谢,怎么可以嘴上说说呢?”面具男子闻言,突然嘴角往上一勾,脸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什……什么意思?不然要怎么谢?”宸姬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双手不自觉的护上了胸口。
男人像是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跟着在她来不及反应之际,将头低下来,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我听说护城河边最近来了一艘从南边来的画舫,画舫内有一名厨,做的佳肴千金难求,不如你请我上那里去吃一顿午餐,怎么样?”
“吃午餐?”宸姬对于他这个提议有点大跌眼镜,但是却由不得她拒绝,因为就在她吃惊之际,猛然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纤腰便被他的大手揽住,直接往窗外飞去。
“啊……”宸姬吓得尖叫一声,立刻闭上眼睛,不敢看眼前的情景。
很快,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却又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沉,跌坐在了马鞍之上,等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正坐在马上,而身下的马儿在身后男人的一声大喝下,开始快速跑了起来。
“停下来,快停下来……我不去那个什么画舫,你快停下……”宸姬在上马之后,便抗拒的大叫道,身体也因为马的奔跑而有些左右颠倒。
“你要是再叫,我就松手了哦。”此时面具男子是将宸姬圈在自己怀中的,但是他话音一落,就作势要松手,让她跌下马去。
宸姬听到她的威胁,立刻闭嘴,不敢乱叫了,很快,她又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你想知道这些问题还不容易么,让我接近了,自然会明白的。”他在她耳边语气暧昧的道,嘴里吐出的丝丝热气喷在她耳垂上,惹得她的内心轻轻一颤,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
知道自己再怎么问,他若是不想说,肯定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宸姬沉默了下来,她决定留些精力,应付等下即将发生的事情。
醉了
“所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宸姬听了他的话,顿时满脸谨慎的看着他。
“我如果喝了三杯以上的酒,就会醉。”
“三杯就会醉,所以呢?”宸姬越听越感觉不妙。
“醉了的话,我就只想睡觉,可能就没办法带你离开了。所以你做好在这里等到晚上船靠岸之后再离开的打算吧。”面具男子说着,身体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慵懒的靠在了椅背上。
宸姬听了他这话,立刻神情一凛,大声道:“所以都说不要叫酒了,又不能喝,为什么又非得喝呢?”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接着,就见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女孩手中端着一个放着酒壶的托盘,和两个酒杯,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公子,这是您点的竹叶青。”女孩将酒壶跟杯子放在桌上之后,柔声介绍道。
“退下吧。”面具男子摆了摆手,然后端起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开始品尝起来。
浅浅啜了一口酒杯内的美酒,他很是享受的点了点头道:“琼浆玉液,果真妙不可言。”
宸姬见状,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眼,不再看他,将头转向了窗外,脑海中却在想难道真的要等他喝醉,自己到晚上才上岸?
到时候别说上官浩泽了,刘沁肯定会急疯去,到时候把整个京都翻过来都有可能。
面具男子完全不理会宸姬此时内心的焦急,他只自顾自的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宸姬听到他倒酒的声音,眼看着他就要喝到第三杯了,担心他真的会喝醉,他能不能送她上岸还是其次,但如果他喝醉了发起酒疯来,她可怎么办?
不能冒这个险,此人武功如此高强,要真耍起酒疯来,怕是这船都能被他给拆了。
想到自己的人生安全即将受到威胁,她二话没说,一把就夺过他手上的酒壶,大声道:“你别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面具男子看着她那副严肃的表情,不由得笑道:“你不知道这酒喝了第一杯,就会想第二杯,喝了第二杯,会想第三杯,一直到喝醉为止么?”
“你别自己贪杯就把这酒说得这么神奇,我才不信呢……”宸姬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反驳道。
“你不信?你尝尝便知道了。”面具男子脸上挂着的微笑,语言像是一种诱惑。
“你以为我不敢尝么?”不知道为什么,宸姬直觉他这是在用激将法故意骗自己喝酒,但是却好像无法拒绝一般,她的手不听大脑抗拒的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然后迟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面具男子,发现他正在用“量你也不敢喝”的表情看着自己,于是也来不及多想其它,仰头便将杯中的酒饮尽了。
酒才落肚,她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火烧一般的热起来,脸开始发烫,酒精滑过的舌尖处此刻一阵清甜的味道回味出来,感觉特别奇妙。
面具男子不说话,只双手抱胸,慵懒的坐在她面前,静静的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跟他说的一样,这酒果然是喝了第一杯之后,就忍不住想喝第二杯。
宸姬在为自己倒第二杯酒的时候,脑海中不断提醒着自己,就喝这一杯就好了,绝对不能再喝了。
于是,她又喝了第二杯,可是,第二杯酒下肚之后,那种清甜的奇妙感觉更加浓烈了,让她忍不住想要喝第三杯。
当她的手再一次端起酒壶,准备为自己倒第三杯酒的时候,一只大手却将她的手覆盖住,压住了她的动作。
“再喝就要醉了。”面具男子看着她告诫道。
宸姬闻言,此时已经有了些许醉意的她抬起有些迷离的眼神看向面前的面具男子,朝他傻傻一笑道:“醉了就醉了,我想喝啊……”
面具男子见她这副表情,知道她已经是醉了,便将酒壶从她的手中夺了过来,放在了一边。
“喂……你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喝了?”宸姬见状,伸手想去拿,可是却因为他放的距离太远,她的手有些够不到。不爽之余,她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的几步走到了面具男子身边,结果脚下一个不稳,自己绊到了自己,整个人的身体就朝面具男子身上扑了过来。
除非你先杀了我
身体重重的扑到他的身上,她傻笑着抬起头,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男子,痴痴的问道:“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
说完,她就抬起手想去揭他的面具。
男子闻言,身体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似乎并不打算阻止她来揭开自己的真面目。
然而,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紧接着,就是之前过来帮他们点菜的那妇人的声音:“奴家为二位上菜来了。”
倒在面具男子身上原本醉醺醺的宸姬闻言,突然脸色一凛,跟着又似乎有些晕乎乎的缩回了自己的手,吃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准备起身回自己的座位。
面具男子见状,一把揽住她的腰,跟着趁她尚未来得及反应,手上一个用力,便将她整个人带得跌坐在了他的怀中,惊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雅间的门很快便开了,只见那姿态妖娆的妇人亲手端着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清蒸鱼走了进来,将菜肴往桌上一放,她看到宸姬坐在面具男子的怀中,立刻拿着手帕掩鼻一笑,道:“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然后就风情万种的出了雅间,顺便替他们将门关上。
“放开我……”宸姬此时像是酒醒了一般,冷冷的想要推开他的手,挣扎出他的怀抱。
可是……
“既然决定要装醉来查探我的身份,为什么又决定要收手呢?”面具男子将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在她的耳边轻声而暧昧的说道。将她搂在怀里的双手此时在她身前腹部处相交,似乎并不打算放开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刚刚确实有些醉了,现在我已经清醒了,请你放开我。”宸姬一脸的清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此时的她,跟刚才的她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了。
面具男子闻言,嘴角溢出一丝冷冽的微笑,他伸手毫不迟疑的一把将自己脸上的面具取下往桌上一扔,跟着将脸贴近她的侧脸,声音非常危险的在她耳边轻声道:“不懂么?那我再说得明白一点,装失忆能让你得到什么,或者改变什么呢?嗯?我的夫人。”
宸姬一瞬间,脸色变得惨白,浑身也变得僵硬起来,头不敢乱动,眼神也只能死死的盯着自己前方的位置,不敢侧头来看这张她原本很想知道的脸。
宸姬的沉默也紧张让她身后抱着她的男人大笑起来,很快,一个极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再次响起,伴随着那声音而来的,是他那有力的手指,他用力的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脸转过来看向他的脸:“皇宫里的荣华富贵可是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我不认识你,我不记得你了,你到底想做什么?”宸姬看着他那张出现在她梦里无数次的脸,两年的时间他并没有任何的改变,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依旧是美得让女人都嫉妒,只是他眼神中迸发出来的寒光却还是和从前一样,让她的心为之缩紧。
“你说,刘沁要是知道你是在假装失忆,他会怎么想呢?”他脸上挂着轻佻的笑容,这笑容充满了威胁,充满了不容抗拒,鬼魅得让她不敢直视。
此时他们身体的距离近到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吹打在自己的脸上,可是心的距离却像是隔着汪洋大海一般,无法靠近。
“你想怎么样?”终于,她卸掉了自己的所有伪装,或许,准确的说,在他的面前,她的所有伪装从来都是无所遁形的。
“帮我杀了刘沁,你觉得怎么样?”他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语气更是轻描淡写,像是在评论眼前的这道菜到底美不美味一般。
宸姬闻言,内心猛的一颤,她想也没想就果断拒绝道:“除非你先杀了我。”
她的话音刚落,赵逸霖的脸色就骤然一变,原本带着丝丝冷笑的眼神竟变得森冷起来,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神,与她对视了几秒,之后,原本擒住她下巴的手利落的往她脖子处一滑,手掌的虎口处便牢牢的握住了她的脖子:“你想死,我一定会成全你的。”
挑战
宸姬看着他冷冽的眸子里全是杀机,她相信他可以说到做到,没有任何的挣扎,她只定定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无声的道:“我不想死,但是你想动刘沁,我也一定会阻止。”
“我倒是很好奇,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我。”赵逸霖听了她的话,突然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实际上,他一直没有用很大的力度去掐她的脖子,他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那你就等着看吧。”宸姬冷冷的向他宣战,她的身体因为紧张的与他对峙而微微发抖着。她不再是从前的花若惜,反正她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所以她不再害怕。死里逃生的她已经明白,如果老天爷真的要跟她过不去,那么逃避肯定是没用的,所以说,与其坐着等死,倒不如主动迎上去,反正赵逸霖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一颗毒瘤,一个噩梦,她知道他们之间注定不能和谐共存。当年赵逸霖亲生将他们的姻缘变成了孽缘,那么这一次就让她来结束这孽缘吧。
“就那么爱他么?不惜跟我作对?”赵逸霖看着眼前态度冷硬决绝的宸姬,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他危险的眯起眼睛,将脸靠近她的脸,逼视着她,问道。
“这与你何干?”宸姬极不适应他问自己这个问题的语气以及神态,好像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似的。
“很好,你最好永远都是今天这副态度。”点了点头,赵逸霖笑了起来,他身体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往门外走去。
获得自由的宸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像是松了口气一般颓然的坐在了自己面前的椅子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直接的就跟赵逸霖叫板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勇猛不怕死。
赵逸霖拆穿了她假装失忆的事情,而且他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冲着刘沁来的,他会怎么做呢?从哪里下手来撼动刘沁的江山?
本来这次她死里逃生,脑袋是曾经出现过短暂失忆,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只是,她却不想再跟从前的事情有任何瓜葛,而且她也看得出,刘沁并没有因为她的失忆而变得失落,反而与她之间的相处变得更为融洽了。
而最重要的是,她的失忆能够让她将自己伪装起来,如今在这皇宫里,她已经吃了一次大亏了,她深知自己在宫里的地位如今已经有了质的改变,为了今后能够跟太后和平共处,她的失忆便能使从前的一切不愉快烟消云散,至少,太后不会再向之前那样忌惮她,这样一来,刘沁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而她也会在宫里过得更自在。
赵逸霖出了包间之后良久都没有回来,宸姬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于是走出包间,问了那老板娘模样的妇人赵逸霖的去向,得到的答案是他已经买单走人了,于是她开口央求那老板娘送她上岸去,并且承诺给她一锭银子作为酬金。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看在银子的份上,便让自己船上的伙计从船身解下一个绑在船边上的小船下来将宸姬送到了岸边。
到了陆地,宸姬的心才算踏实了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已经到了正午的艳阳,猛然想起自己是突然失踪的,这会子上官浩泽一定是找她都快找疯了,于是立刻转身往她来时的方向走去,去寻那个茶楼。
走了很久,她穿过了一条笔直的街道,总算是来到了之前离开的茶楼,如果不是那牌匾她还认得,估计她压根想不到这里曾经会是一座茶楼。
看着满眼的废墟,以及一旁坐在地上眼泪都哭干了的老板,她完全想象得到,拆了这座酒楼的罪魁祸首会是什么人。
抬脚走到掌柜的身边蹲下,宸姬一副节哀顺变的口吻问道:“掌柜的,是不是一个银发公子将你们的茶楼给拆了的啊?”
“哎呦喂,我的亲娘喂,这可是我祖上留下来的产业啊,现在没了,一切都没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我们家的祖业传到我手上就这么给毁了……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魔王,想我张老三可是做了一辈子的好人呐……”那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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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偶遇
宸姬见这掌柜的因为店子无辜被拆已经被打击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她知道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于是抬起头又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上官浩泽的身影,她只得暗暗叹了口气,抬脚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等她走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却猛然想起,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表明自己身份的信物,想要进宫,几乎是不可能。
她不想被守门的侍卫认为她有什么不轨企图,于是不敢上前,只远远的看着宫门在一边徘徊,希望能碰到上官浩泽。
等了良久,她压根没有看到上官浩泽的身影,心下焦急之余,她看到有一辆马车缓缓从她身边经过,似乎正要往宫里去。
看不清马车上是什么人,但是她发现马车边沿刻着一个比划繁复的“许”字,她立刻猜测这马车之内的人,应该是首辅许定坤了。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立刻上前去,一把拦在了马车前,惊得那马扬起前踢,长嘶一声。
“何人如此大胆,敢拦首辅大人的车驾。”坐在车前的车夫也被吓了一跳,他拉住缰绳,一把将马稳住,然后厉声朝前面的宸姬喝道。
“小女子宸姬,见过许大人。”宸姬礼貌的朝马车方向弯腰福身行礼,大声的说道。她内心明白,即便许定坤对于她的长相印象模糊,可是她的名字他必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他们本只有一面之缘,并且还是在晚上见到的,她不指望他这把年纪了还能清楚的记得自己的长相,但是她相信,这位许大人,对自己一定是很感兴趣的。
果然,当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时,车上的车帘立刻从里面被人掀开,一张年迈但精神抖擞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拦着老夫的车驾所为何事?”许定坤定定的看了眼前的宸姬一眼,眉头些许皱了皱,问道。
“自然是有要事须找许大人商谈,不知许大人能否让宸姬上马车一叙?”她不敢直接说自己是因为没办法入宫所以才找他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在朝中几乎是人人得而诛之,所有大臣都恨她入骨,怪她毁了刘沁的一世英名,所以难保许定坤知道她没办法入宫所以才找他之后,不会对她下手。
如今她故意说自己是有事情要找他谈,言下之意就表示她是故意在这里等他的,如此一来,许定坤肯定猜不到她真正找他的原因,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了。
“老夫与姑娘似乎从来未曾有任何交往,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与姑娘可谈的,姑娘还是请让开吧,老夫要入宫觐见皇上,若是迟了,怕是姑娘你担待不起。”许定坤淡淡的瞥了一眼宸姬,眼神里露出了些许不屑,语气很冷淡的说道。
也对,本来宸姬的身份在宫中就很敏感,再加上他是朝中头号大臣,自然是不屑与一个靠攀附皇上且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谈什么事情,这是他作为文人,作为大臣的清高。
宸姬闻言,似乎也料到了他会拒绝自己,内心稍稍有些挫败,她微微侧身,突然脑海中想起了之前她跟赵逸霖宣战的事情,她深知许定坤对刘沁的忠心,于是灵机一动道:“如果我说,此事关系到大乾的江山,关系到皇上的安危呢?”
事实上,她之前向赵逸霖宣战,挑衅他,完全是逞口舌之快,内心完全没有任何与他对抗的计划,如今不巧碰到了许定坤,她顿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计划来。
她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想要跟深不可测,完全不清楚底牌的赵逸霖来死磕,几乎是没有任何胜算的。所以她需要找一个盟友,而这个盟友必须是自己完全能够信赖的,至少,他们之间的信念必须是一样的。而眼前这个许定坤,似乎毫无疑问就是最适合的人选,她相信,他对刘沁的心,跟她应该是一样的。毕竟刘沁是他一手扶上位的,而且,他们之间还有姻亲关系。只有刘沁好了,他们许氏一门才会好。
宸姬的想法是对的,她的话音刚落,就见车帘再次被掀开,原本准备继续前行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就请姑娘上来吧。”许定坤说完,便放下了掀车帘的手。
长谈
宸姬见自己的计划得逞,于是利索的爬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做到了车内。
这马车内部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而且装饰奢华,很符合许定坤那朝堂一哥的地位。
在马车的一侧坐下之后,她看到许定坤正淡淡的上下打量着自己,眼神似乎在等着她继续刚才的话题。
清了清嗓子,宸姬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将赵逸霖还活着的这件事情告诉他,可是如果告诉他吧,她担心自己假装失忆的事情会被拆穿,而且还担心自己跟赵逸霖之间的关系会被怀疑,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能会很麻烦,而且她相信,只要许定坤知道她跟赵逸霖接触过,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思来想去,她最后开口道:“大人最近一定在为民间那些关于宸姬的传言而苦恼吧?”
“苦恼的岂止是老夫,你想说什么?”许定坤没想到宸姬以开口就把火往自己身上点,他原本以为这个女人仅仅只是靠狐媚之术抓住了刘沁的心,现在想来,似乎她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至少她的长相看上去很清秀,身上没有半点妖艳之气。
“难道大人不会觉得奇怪么?且不说宸姬的真实身份到底如何,单单是宸姬在宫中,为何关于宸姬的谣传却来自民间呢?”宸姬就像是钓大鱼一般,一点点的将自己手上的鱼饵撒出去,希望许定坤能自己猜到这件事情是有人在背后策划的,最好他能猜到这策划之人是赵逸霖,这样一来,不用她开口,许定坤肯定也会对赵逸霖的出现有所防范,赵逸霖就不可能那么容易的实施他的计划了。
“你想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从宫里传出去的?”许定坤紧紧的盯着宸姬,阅尽风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犀利的精明。
“若是此事是从宫里传出,怕是早在两年前就开始传了,何须等到现在?虽然如今我失忆了,不知真相到底是如何,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个谣传的出现,目的只可能有两个,第一,逼我离开皇上。第二,让皇上在这件事情上声誉受损,使他蒙羞。许大人认为,这二者之间,哪种可能性会较大?”宸姬平静的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她希望自己的这番话能够让许定坤有所顿悟,能够明白,这个谣传的最终目标,只是刘沁,而她,不过是一颗用来打击刘沁声誉的棋子罢了。
许定坤听了宸姬的话,脸色顿时一变,沉默半晌,他开口道:“不管是那种目的,显然只要你消失了,那么对方的目的就达不到了,不是吗?”
弃车保帅,这是政坛上最常用的手段,很显然,许定坤这个政坛老手深谙此道,在他看来,只要能保住刘沁,牺牲任何人大概都是值得的。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一个很大的前提,那就是,这个“帅”,他愿不愿意自己身边的“车”被弃掉。
宸姬对于许定坤的话不以为然,她相信不仅仅是许定坤,如今朝堂上任何一个人,给他做这道题目,答案都会是一样的,她不过是一个对别人来说无关紧要的女子,她的死活并不重要。所以,许定坤的答案并没有让她不高兴,相反,她轻轻掩嘴一笑,淡声道:“许大人说得轻巧,若是我的消失真的能够解决问题,你以为我还会活到现在?”
“那不知姑娘有何高见。”许定坤大概没有料到自己说出暗示要她消失的话之后她还能如此坦然面对,一时间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又有了一丝新的认识。
“皇上前些日子对我说,想册封我为贵妃,我拒绝了。”宸姬低头想了想,道。
许定坤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不解的问:“为何要拒绝?你留在皇上身边的目的不正是在此吗?”
“呵……世人都只以为我在宫中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可实际上,我留在皇上身边,与大人您的想法是一样的。”苦笑一声,宸姬略微有些伤感道。
“笑话,你一介女流,怎会跟老夫想法一致,老夫留在皇上身边是为了大乾的江山社稷,你果真是自视过高,竟拿自己与老夫相比。”许定坤打从心眼里还是瞧不起宸姬的,所以对于她刚刚的话,他有些不爽。
“大人误会了,我所说的想法一样,只不过是因为,你我均是被皇上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想要留在他身边,替他分忧罢了。只是与大人不一样的是,大人为皇上分的是国事之忧,而我呢,只是陪伴在皇上的身边,让他不那么孤单,仅此而已。”宸姬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光芒闪动。她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刘沁那张略带忧愁的俊颜。
回来了
宸姬说完这番话,然后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许定坤,发现他似乎在低头沉思着什么,接着她又道:“相信许大人跟我一样,都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着那些流言蜚语,此事已经困扰皇上多时了,希望许大人能够为皇上查明事情的真相。”
“真相?”许定坤挑了挑眉,道:“若那些事情真是谣传,倒还好说,你失忆了,如今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自然不清楚真相,可是皇上心中有数,这件事情若是要查,怕是最后会牺牲的,还是你。”
“我留在皇上身边,不过是希望他能快乐,倘或有一天,我的存在只会给皇上带来不好的影响,我想我会消失的。至于现在这种状况,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许大人您可以将事情处理好的,不是么?”宸姬说完,转过头掀开车帘看向外面,发现此时他们的马车早已入宫来,于是又故意叹了口气道:“唉,那天不小心听到宫里有个丫头说起十六王爷,听说他在南疆打了不少胜战,真是皇上的好帮手啊,要是我们大乾能多出几个这样的王爷,边疆就不用愁了。”
她说完,然后又转过头来看向面前的许定坤,道:“许大人,今日我来找你,皇上并不知道,希望您等会子见到皇上,也不要提见过我的事情,总之你我既然都是为皇上好,今日若是有冒犯了您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我就在这里下车吧,告辞了。”
说完,她朝许定坤微微低头行了个礼,然后掀开了车帘,让前面的车夫停车,跟着跳下马车去。
许定坤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脑海中却还在想着她刚才“无意”中提起的十六王爷,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冷峻起来。
宸姬下了车,看了看四周,知道这里才到二重宫门,二品以下的官员到这里就必须下车步行了,而许定坤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大员,他能够坐马车一直到四重门,目送他的马车往御书房方向行去,她立刻转身,往乾旭宫跑去,她知道,此时的乾旭宫一定乱成了一锅粥。
等到她气喘吁吁的跑到乾旭宫时,只见宫中所有人都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见到她的出现,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立刻像是见到了观世音菩萨一般的喜笑颜开了,他大声朝里面喊道:“宸姬姐姐回来了,回来了……”
随着他这一声叫唤,所有人都从屋内涌了出来,为首的人便是千灵和小叶子,两人一见到她,立刻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激动的道:“姐姐,您可回来了,之前上官公子来报告皇上,说您不见了,可把皇上急坏了,下令他务必将您找回来。皇上一直在宫里等您等到午膳过后,什么也没吃,就去了御书房,好像有什么急事。姐姐,你现在回来了,我们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千灵说完,立刻转过身朝自己身后的一个小太监吩咐道:“江海,你赶紧去御书房通知皇上一声,说姐姐回宫了。还有,派个人出宫去找上官公子,告诉他姐姐已经回来了,让他别再找了。”
“是,奴才明白。”那个叫江海的小太监闻言,立刻应声退下。
宸姬看着大家为自己着急的样子,顿时心中颇为感动,她知道自己在刘沁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要,也明白了自己倘或真的有一天不声不响的消失,会引起多大的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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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离开后大概一个时辰的光景,宸姬刚刚在小叶子的服侍下吃了点东西填肚子,还未来得及将桌上的碗筷撤走,就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门口瞬间转移了过来,一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一下子就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若惜,你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我找不到你了……”上官浩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语气中饱含着失而复得的珍惜感。看来,这一次宸姬的突然失踪,真的把他给吓到了。
宸姬没想到一向不谙世事的上官浩泽会突然变得这么热情,被他的举动惊到,她半天才回过神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她微微挣开了他的怀抱,然后假装生气的道:“都怪你,扔下我不管,去追别人,哼,下次再也不跟你一起出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那人发暗器伤害了你,所以我才去追他的,我下次再也不会了。”上官浩泽见宸姬生气,他更加紧张起来,又伸手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着她,生怕她不理自己。
动怒
就在此时,明黄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只淡淡的咳嗽了一声,宸姬听到响动,立刻用力的推开紧紧抱着自己的上官浩泽,转过头看向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刘沁,道:“见过皇上。”
摆了摆手,刘沁的脸上分外平静,他看着眼前的上官浩泽道:“既然宸姬已经回来了,你今日的过失朕就不追究了,不过,朕得重新考虑一下让你保护宸姬的事情了。”
“什么?”上官浩泽表情一震,眉毛立刻竖了起来。
“皇上……”宸姬深知上官浩泽冲动直接的个性,立刻伸手一把拉住了想要上前跟刘沁争论的上官浩泽,然后看向刘沁继续道:“今日之事只怪宸姬贪玩,不关上官公子的事。”
“朕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刘沁闻言,没有再多说,他只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又转身离去,似乎他跑过来,只是为了确认一眼宸姬是不是真的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看着刘沁离去的背影,宸姬突然意识到,他似乎是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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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京都最为繁华的大街上,一家叫做宜春院的青楼内此时灯火辉煌。
几个长相可人的妙龄女子正站在门前拉客,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不对此地侧目。
装饰豪华的二楼厢房内,一个白衣男子跟一个面具男子正对坐畅饮着,他们的身边还坐着一位姿色过人,神态沉静的女子。
“主人,如今朝堂上下都在为夫人的事情跟皇上上奏,可是皇上却依旧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态度,这样僵持下去,似乎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啊。您看,我们要不要再想点什么办法,刺激刺激这件事情?”酒饮到一半,白衣男子突然开口道。
面具男子闻言,只淡淡的摇头,笑道:“不急,还有半年的时间,许定坤那边情况怎么样?他的女儿在深宫里当个挂名皇后,他应该很恼火吧?”
“那是自然的,本来以他在朝中的威望让自己的女儿独宠后宫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女儿所有的宠爱都被夫人给夺走了,换做是任何人,怕是也会动怒。主人是想继续刺激许定坤,用这件事情来离间他跟皇上之间的感情?”白衣男子说着,突然眼前一亮。
“青鸾,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面具男子没有直接回答白衣男子的话,而是转过头去看向一旁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女子,问道。
“夫人在宫中两年多,想必并没有跟皇上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吧,否则,她怎么可能还是一个女官呢,就算她不屑位分,依皇上对她的宠爱,怕是也不忍她那样无名无份的跟着自己。这也是为什么夫人能够两年的时间在宫中安然生存。如今我们若是想打破这种平衡,那定然得做点什么事情来,除非……”青鸾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偷偷的抬眼看了一下面前看不清表情的面具男子。
“除非怎么样?”白衣男子见她不往下说了,立刻追问道。
可是青鸾却不敢开口,她垂着眼,似乎在等面具男子的示下。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敢这么试探我。”很快,面具男子便冷森森的开口,手上的酒杯就像是一把利刃一般,直直的朝青鸾的脸上飞了过来。
青鸾不敢躲,只闭着眼睛承受。
白衣男子见状,想出手拦下那酒杯,可是却也不敢动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酒杯狠狠的砸在了青鸾的额头上,因为力度太大,使得她整个人身躯往旁边一倒,跌在了地上。
“主人,你这是……”白衣男子不明白为何他突然动怒,只愣愣的看着他想问清楚。
“三天的时间,把朝中所有二品大员的把柄抓住,一个都不许漏掉,我等你们的好消息。”面具男子丝毫没有要解释自己刚刚的举动的意思,他冷冷的下完命令,然后起身抬脚往门口走去。
白衣男子见他离开,立刻上前走到青鸾身边,一把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摆了摆手,青鸾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之前本打算说什么的,为何主人会如此动怒?”白衣男子奇怪的问道,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家主人生气的样子了。
请假事件
“呵……你还看不出来么?主人的心里是有夫人的。”青鸾惨笑一声,道。
白衣男子闻言,脸上骤然一变,张了张嘴,惊讶道:“所以,你刚刚说的除非……是指让夫人跟皇上发生点实质性的关系,然后让夫人怀上龙种,这样一来,许定坤就定然是不会坐视不理了。”
“今后这样的话千万不要再在主人面前提起,否则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青鸾叹了口气,告诫道。
“你早就猜到了主人对夫人的心思,所以故意说这番话来试探他的反应,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讨打么?”白衣男子表情依旧是有些不解,在他看来,青鸾一直是一个心思细腻,懂得进退的女子,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冒失来冒犯赵逸霖呢?
“因为夫人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他。”青鸾说着,沉默了一阵,又接着道:“前几天青鸟从宫中传来消息,说夫人自从那次大病之后,日日与皇上同寝,主人不想面对这些事情,只有让我来说,我不过是想让主人明白,当年他已经放弃的棋子,已经要不回来了。”
白衣男子闻言,笑了起来,他眼神了然的看着青鸾,道:“你真是太多管闲事了,难怪主人要打你。我送你一句话,千万不要自以为是的揣度主人的任何心思,因为他的心思,你永远都揣摩不透。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何况,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说完,他又同情的看了一眼青鸾额头上猩红的伤口,然后转身往门外走去。
青鸾听了他的话,嘴角却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她自言自语道:“你们不懂情爱,所以可以这么潇洒,等哪天中了情爱的毒,便知道它的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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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开国以来最离谱的朝臣集体请假事件。
早朝的时候,当刘沁摆驾金銮殿时,却见朝堂之上除了首辅许定坤之外,便只剩下几个四五品的官员在场,然后那些官员手上都捧着一堆厚厚的请假奏折。
“这是怎么回事?”刘沁表情有些阴沉的看着朝堂之下的几人,开口问道。
许定坤立刻上前奏报道:“回皇上,不知怎的,好似大家一夜之间全都生病了,请假在家中休养。”
“生病?这病来的巧啊。”刘沁对于这个答案显然很不满意,他冷笑了一声,然后下令道:“传朕旨意,凡二品大员病着,派太医院太医前往查探病情,如实向朕禀报,若发现有装病怠工者,以欺君之罪论处。”
说完,他霍然起身,一甩长袖,便往一旁走去。
许定坤见状,知道他是准备去御书房,遂立刻抬脚跟了上去。
…………
宸姬起床后,一直在乾旭宫等刘沁过来用早餐,可是她等了半天,等到的却是张禄的身影。
张禄见到宸姬之后,便请了个安,道:“姐姐,皇上今儿不回乾旭宫用早膳了,李公公命奴才准备些点心给皇上送去御书房。”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皇上为何不来用膳?”宸姬知道,但凡刘沁要在御书房用早餐,那肯定就是发生了重大的紧急事件,而这一次,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事肯定跟赵逸霖有关。
“唉,说来也奇怪,今儿个早朝不知道怎的,那些大臣一个个都请了病假,上折子说身体不适,通通都没有来,这不,皇上动怒了,下令让太医院的众太医前去各位大人家里一一查看病情,若是发现有装病的,一律按欺君之罪处罚,这可是死罪啊。”张禄一边说着,一边在小叶子的帮助下装着食盒,准备等会儿送去御书房。
宸姬闻言,顿时神情一凛,她自然知道欺君之罪是何大罪,若这些大臣都是因为赵逸霖的关系所以不来上朝,太医去查明了他们并不是真的生病,到时候那一份份的奏折呈上来,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这就是赵逸霖的目的么?
惹怒刘沁,然后让他们君臣反目。
他这是在给刘沁玩釜底抽薪啊,不过抽的是刘沁的薪,让他成为一个空架子皇帝。
博弈
张禄离开的时候,宸姬叫住了他,让他将那些病假官员的名单想办法弄一份给她,张禄战战兢兢的不肯答应,宸姬只得跟他说,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一切有她担着。
之后的时间,宸姬一直在等待,午膳时间,刘沁没有回乾旭宫用膳,张禄过来为刘沁准备午膳时,将一份写满名单的纸条递到了宸姬的手中。
宸姬回到寝房内,没让任何人跟着自己进来。展开纸条,她很快就从那些名单里面发现了花无痕的名字。
她知道花无痕一直都是太子党,可是为什么今天会跟随那些人一起请病假呢?
心下疑惑,她将纸条收好之后,立刻出了寝房,看到张禄已经将食盒准备好,看样子是打算离开送去御书房了,她立刻上前去,走到他身边道:“我送你一段路吧。”
张禄何等聪明,立刻会意,然后拧着食盒抬脚便往外走去。
宸姬跟着张禄来到乾旭宫外,边走边道:“皇上上午派出去的太医有什么讯息反馈回来没?查出了什么事情吗?”
“姐姐,这事儿啊,不是你我能管的,李公公已经说了,让咱们别搀和,我看,要不您也别管了。这件事情皇上已经震怒了,听说是查出好些大人都是谎报病情,皇上想处置,谁都劝不住,如今已经将好些人下了大狱了。首辅大人拿这事儿也没办法,此刻跟皇上在御书房里伤脑筋呢。”张禄看了眼左右,发现没有他人,便皱着眉头一脸苦恼的说道。
宸姬问题,低头想了想,然后踮起脚在张禄耳边耳语了几句,跟着又道:“去吧,记住,这件事情只要偷偷跟首辅大人说就好,千万别惊动了皇上。”
“是,奴才明白了。”张禄点了点头,满口答应着,然后转身朝御书房方向走去。
宸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脑海中浮现的是刘沁面对那堆烂摊子时候愁眉苦脸的表情。
她想去帮他想办法,可是她更清楚,刘沁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伤脑筋的样子,所以,她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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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后街一幢普通的宅子内,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原本火热的太阳正带着一种依依不舍的姿态缓缓西斜。
在宅子的后院的石桌前,戴着面具的男子正在自斟自饮,他此时的表情被完全掩盖在面具之下,看不清喜怒。
没多久,后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灰衣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神色带着一丝疲惫,像是赶了很久的路一般。
“主人,查清楚了。”来到面具男子面前,灰衣男子单膝跪地行礼道。
“说。”冷冽的开口,面具男子锐利的目光瞬间落在了眼前的灰衣男子面前。
“是上官儒旭,十五年前太医院的院使,也是当年国丈的门生。如今他隐居在并州城郊,上次太子殿下,也就是当今皇上去并州,带着受伤的夫人,便是下榻在了上官儒旭的青叶山庄,这些年,他一直在默默为皇上和太后效力。此次来京,应该是接到了皇上的旨意,至于目的到底是什么,属下还没能查到。”灰衣男子面无表情的将自己所查到的事情一一禀报,像是一个机器一般。
“看来她对他真的很重要,把自己埋在江湖中的棋子都用上了。”冷笑一声,面具男子拿着酒杯的手骨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很快,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酒杯应声而碎,碎片不小心溅到了他自己的脖子上,割开一道猩红细小的印子,而他全然不在乎。
“主人,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吗?”灰衣男子见状,立刻抬头问道。
“既然上官儒旭已经来了,那就让他跟他的老朋友见见面吧。”面具男子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道:“这件事情交给青鸟去办。”
灰衣人闻言,立刻点头应下:“属下明白。”
说完,便转身往后门走去。
患得患失
御书房内,此时的气氛很是凝重,李德海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的眼神时不时看向门口站着的张禄,他知道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刘沁一边看着手边的奏折,一边听着门口不断进来的人通报太医给大臣们诊断病情的结果,脸色一片阴霾。
“皇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您真的要把这些大臣全部都关进大牢吗?”许定坤看着刘沁冷冷的下令,在一旁有些焦急了。
“朕往日便是太姑息他们了,所以才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敢跟朕叫板。”刘沁愤愤的将手中的奏折扔在了地上,态度坚决的说道。
许定坤起身弯腰将奏折捡起,看到又是一封跟宸姬身份有关的折子,他随手将折子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接着开口道:“此事一日不解决,便一日要受其困扰。”
“解决?”刘沁表情阴沉的看着面前的许定坤,冷声道:“你认为朕会被这些人要挟吗?”
“皇上自然是不担心,可是您可曾想过,如此一来,所有的罪过就全落在了宸姬的身上啊。”许定坤说着,眼神很仔细的观察着刘沁的面部表情。
刘沁听到他的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过身对身边的李德海道:“摆驾乾旭宫。”
李德海见状,不敢怠慢,立刻躬身往外走去。
此时,在门外伺候的张禄见刘沁要离开,立刻抬脚走进了御书房,悄无声息的走到许定坤的身边,在他耳边道:“许大人,宸姬姑娘让我跟您说,将那些已经关入大牢的官员每人打二十板子,然后放了,至于打板子的罪名,除了欺君之罪,随便什么都好。”
许定坤闻言,低头想了想,旋即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道:“你去告诉宸姬,老夫知道怎么做。”
张禄不明白其中的缘故,但是看到许定坤脸上的愁容散了,他也放心下来,点了点头,然后就赶紧跑出去追刘沁的大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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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沁回到乾旭宫,看到宸姬正站在园子里坐着晒太阳,抬脚走到她身边,他伸手从她的身后一把轻轻揽住了她的腰,将头靠在了她的肩头。
宸姬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龙涎香味,不由得嘴角露出了微笑,微微侧头道:“你今天没有陪我吃早膳,也没有陪我吃午膳……”
“朕太忙了,所以忽略了你。”刘沁有些疲惫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淡淡的歉意。
“那怎么办?你得补偿我。”宸姬闻言,转过身来,踮起脚尖,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嘟着嘴假装不高兴道。
“你想让朕怎么补偿你呢?”刘沁见状,有些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问道。
“上次我出宫去,都没怎么好好逛逛,今晚我想带着小叶子出宫去玩玩,听说京都的晚上可热闹了。”宸姬一脸笑眯眯的提着自己的要求道。
“不行。”刘沁听到她的要求,想也没想就果断的拒绝了。
宸姬闻言,脸上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
“现在京都不安全,我不放心你出去。”刘沁见状,暗暗叹了一口气,道。
“那好吧,那我不出去了,今晚你还会忙到很晚吗?我又自己先睡?”宸姬没有继续坚持,她转了个话题,又笑嘻嘻的看着刘沁问道。
“是啊,最近朝堂之中发生了不少事情,所以朕会比较忙,不过你放心,很快朕就会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然后带你去游江南,好不好?”
“好啊,你现在是不是怕我无聊,怕我想你了,所以故意来看我的?”点了点头,宸姬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刘沁问道。
刘沁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我只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怕我太忙,冷落了你,也怕你突然就……”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下来。
“突然就怎么?”宸姬见状,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好了,朕不能多陪你了,许大人还在御书房等着朕议事,朕先走了。”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刘沁转身欲走。
宸姬静静的目送他离开,其实她知道他那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大概是怕她会突然消失,永远的离开他的世界吧。
人就是这样,倘或从来没有得到过,便不会知道失去的痛苦。而得到,或许就是失去的开始,所以常常会有人说,早知结局如此,我宁可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或许刘沁有一天也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她真的不希望会听到。
………………
毒
夜幕降临的时候,京都大牢里面一个个衣着光鲜的朝廷重臣们都痛苦呻吟着被自家的仆人给抬回了家,而这一幕,都被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灰衣人清楚的看在了眼里。
不久后,这个消息便被传到了后街的民宅内,那个戴着面具如同天神一般存在的男子听到这话,立刻笑了:“看来是有人影响了皇上的决定啊。白鹭,咱们的对手越来越聪明了。”
站在他面前的白鹭闻言,也笑了起来,道:“本来今天皇上下令让这些装病的大臣打入大牢,还以为可以趁机将朝堂掏空,让他做个空架子皇帝,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把这些人都放了。估计我们今后没办法拿他们的把柄来要挟他们了,皇上今天打了他们,放了他们,意思就是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他愿意放他们一马,让他们今后好自为之吧。这些人估计也被打怕了,我们可以要挟他们一次,再用同样的办法,估计也不会很有效了。”
“所以我才说我们的对手越来越聪明了。”面具男子说着,然后又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天空,道:“我记得花巧颜好像还在宫里吧。”
“是,说起她,我倒是真觉得奇怪呢,夫人在宫里那么受宠,可她却一点光都没沾上,到现在还只是个小主。虽说皇上一直没有临幸后宫,可是当年册封的那批后妃的位分一个个都有晋封,尤其是那些位分低下的,晋升得都很厉害,可偏偏她一直就只是小主,估计她也在宫里也很苦闷吧。”
“你说,她现在会不会很想上位呢?”面具男子说着,转过头双眼带着算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在宫里淫浸两年,就算是神仙也会变得功利吧,何况她这种半吊子小主,估计想晋封都想疯了。主人,您该不会是想……”白鹭说着,似乎已经猜到了面具男子的意图。
面具男子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是这样,咱们就做做好人,帮她一把吧。”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白鹭知道自己这一次猜对了他的心思,于是立刻转身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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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此时一切都静悄悄的,宸姬躺在床上,脑海中却不断的浮现出赵逸霖的身影。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捣鬼,可是她却没办法跟他硬拼,她甚至都不知道下一步他会出什么招来对付刘沁。
夜不知不觉就深了,一个鬼魅的身影在皇宫内穿梭,最后停在了储秀宫的梅香小筑内……
刘沁回到乾旭宫的时候,宸姬还没有睡着,听到刘沁回宫的声音,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想等他进来跟他说说话。
可是,她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刘沁进寝房的脚步声,反而听到了正厅内传来的千灵的声音。
披着衣服出了寝房,穿过偏厅,她便看到了在千灵的身边被两个丫鬟搀扶着的面色潮红衣裳不整的花巧颜。
怎么回事?
她见状,表情一震,内心突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皇上,巧颜小主好像是中了化魂粉的毒,您看这……”果然,很快,千灵便将她内心的预感说了出来。化魂粉,这个东西她见识过,只是,为什么花巧颜会中这毒?
“皇……皇上……救救巧颜,巧颜好难受……”千灵身边被自己两个贴身小宫女扶着的花巧颜此时也开口了,她呼吸很是急促,浑身都颤栗着,双腿因为药效,已然没有了半点力气。
“把她拖出去。”刘沁看着眼前的花巧颜,只冷冷的开口。
“可是皇上……如果……如果再不救巧颜小主,她可能……可能会没命的……这宫里……就您一个男人啊……”千灵有些不忍的看着刘沁,似乎想让他救花巧颜。
“把她拖出去。”刘沁对于千灵的话,没有半点触动,花巧颜的死活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不行……”宸姬看着花巧颜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终究是内心有些不忍,不管怎么说,她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且她也曾真心实意的管自己叫姐姐,现在这个时候,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世上最痛苦的事
“宸姬……”刘沁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此刻听到她的声音,有些错愕的转过头看向她。
花巧颜听到宸姬的声音,就像是抓到了一颗救命的稻草,她用极其虚弱的声音朝她喊道:“救我……姐姐……求求你让皇上救我……我不想死……我好难受……”
紧接着,搀扶花巧颜的宫女小静和小玉也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朝宸姬道:“求宸姬姐姐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小主。”
此刻的宸姬突然内心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她竟有些后悔自己叫住了她们。
她知道中了此毒该如何解,她发现自己的一时冲动竟将她跟刘沁同时推进了一个死胡同。
看着瘫软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花巧颜,她知道此刻若是将她送出宫去找别人解读,显然是来不及了。
所以,要救她,便只有一个办法了。
转过头,她看向此时距离自己并不遥远的刘沁,迟迟不敢开口。
“你想让朕救她,对么?”刘沁看着宸姬,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悲凉,语气像是在渴望她给他否定的答案。
“对不起……”宸姬说着,顿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双腿跪在了地上。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残忍最无耻的女人,从前的她担心他后宫佳丽三千,他对她的爱会因为时间和其他人的介入而凋零所以一直拒绝着他。现在他顶着与朝臣为敌,与天下人为敌的压力做到了只爱她一个人,只对她一个人好,不管是身还是心,全部给她一个人,可她却要要求他用身体去救她的妹妹……
刘沁在听到她的那声“对不起”的时候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声音不大的道:“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请求……”
“对不起……”她哭得梨花带雨,却只能重复这三个字,同时,她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传来了一丝深入骨髓的疼痛。
原来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被别人伤害,而是明明自己不想,可是却不得不去伤害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
刘沁走到花巧颜的身边,伸手将她打横抱起,没有看宸姬一眼,只往偏厅的暖榻边走去。
千灵见状,立刻遣退殿内的所有人,又将偏厅的幔帐放了下来……
很快,宸姬便听到了幔帐内传来的花巧颜那销魂蚀骨的呻吟,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成了一片一片,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了手掌内,她的脸色变成了一片惨白。
一直陪在宸姬身边的千灵看到她这副表情,忍不住劝道:“姐姐,起来吧,地上凉……”
宸姬猛地抬眼,双目突然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千灵,像是想从她脸上寻找什么东西。
“姐姐……你……你怎么了?干嘛突然这么看着我?”千灵被她的眼神吓到,语气有些结巴的问道。
宸姬没有理她,只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然后起身,转身往寝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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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她躺在明黄的龙床上等着刘沁,可是刘沁却一直没有进房来。
第二天清晨,她起床后,见千灵已经跟小叶子交班回了自己的住处,而花巧颜昨晚在解毒之后已经被连夜送回了梅香小筑,刘沁则直接去了御书房,根本没有在乾旭宫做过多的停留。
踱步来到乾旭宫的门口,她看到守门的两个小太监,随口问道:“昨儿是你们俩值夜吗?”
那两小太监立马答道:“是,不知姐姐有何吩咐?”
“巧颜小主昨晚是你们放进去的?”宸姬眼神颇为犀利的看着这两个小太监,问道。
实际上,这是她昨晚想了很久的一个问题。
按道理说,花巧颜的身份是不可能没有任何通报便进得了乾旭宫的。
“不……不是……本来奴才们想拦的,可……可千灵姐姐来了,一见是她们,就立马让奴才们放进去了,昨夜皇上离开的时候已经问过奴才们这个问题了……”两个小太监闻言,立刻回答道。
这个答案让花巧颜内心轻轻一颤。
千灵?为什么会是她?她从前就不知道她跟花巧颜的关系,即便她知道,如今在大家眼里,她已经失忆了,所以千灵完全没有必要看在她的面子上故意放花巧颜进来。
而且,昨晚在刘沁看到花巧颜的时候,已经下令让她把花巧颜送出去了,可是她居然会为花巧颜求情?
这实在不是她的处事方式,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而且她一眼就看出了花巧颜是中的化魂粉的毒,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带我去见他
想起这些疑点,她脑海中猛然浮起一个可能性,来不及再多想什么,她抬脚便往外走去。
小叶子见状,立刻追了上去,问道:“姐姐,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小叶子,你别跟来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你乖乖回去呆着,若是有人向你问起我,你只说我在别处溜达去了,别让别人多问,也别让别人多想,知道吗?”宸姬说着,顿了一下,又道:“若是……若是皇上回来问起我的话……你就说……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在宫里躲起来了。”
“是,小叶子明白了。”小叶子很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只目送她离开。
宸姬离开乾旭宫之后,来到了原本是她跟千灵居住的小院门口。
刚准备进去,却看到千灵从另外一边走了过来。
千灵见到她,似乎有些吃惊,但很快,她便微笑着朝她走了过来:“姐姐,你今儿怎么想起上这里来了啊?”
“昨儿你值夜,如今这么大清早的,你不在屋里休息,这是从哪里来呢?”宸姬看着神色有些惊讶的千灵,状似无意的问道。
“这个……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姐姐来这里找我有事吗?”千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她便用笑容掩盖了过去,笑着反问道。
宸姬没有说话,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抬脚进了院子内。
千灵见状,也快速的抬脚跟了进来。
没有在院中停留,宸姬径直走到了屋里,环顾了四周一圈,她转过身来,看向跟着自己进屋的千灵,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你的主人对你昨晚的表现可是满意?”
“什……什么?姐姐你在说什么呢?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千灵闻言,顿时脸色一僵,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语气也变得结巴起来。
“带我去见他。”宸姬没有理会她的装傻,只冷冷的看着她道。
“我不懂姐姐在说什么,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姐姐还是回乾旭宫去吧,我昨儿值夜,有些累了,就不招呼姐姐了。”千灵此时收起自己脸上的笑容,说话的语气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不似往日那般温和活泼。
宸姬冷冷的看着她,突然,伸手一把将头上的一枚金簪取了下来,对准了自己的手掌用力就是一刺,金簪顿时没入了她的掌心,疼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你这是在做什么?”千灵没想到她会突然自残,吓得大喊道。
“带我去见他。”宸姬重复着自己刚刚的话,语气格外坚决,手上的金簪也拔了出来,手再次抬高,似乎又准备刺进去。
“住手,他不想看到你受伤。”千灵被她这副样子给吓到,她大声喝住了她的动作。
“那你就带我去见他。”她嘴唇颤抖的望着眼前的千灵,这个跟她和乐相处了两年多的女子。一直以来,她都将她当作贴心的朋友,她信任她,维护她,可是没想到她竟会是自己最不想与之有任何瓜葛的人派来藏在她身边的卧底。
“我答应你。”千灵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曝光,想要继续装傻是不可能的,她也不敢再继续让她自残下去,因为这些年她卧底在她跟刘沁的身边,有一个很大的任务,那就是确保她的安全。
上次宸姬被太后拷打的事情,差点让她丢了小命,这是她一个非常严重的过失,她如今的身份是戴罪立功,若是有半点差池,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所以,此刻她只能答应宸姬的要求。
……………………………………
宸姬是化妆成小太监的模样跟随着御膳房运送泔水的车出的宫,在那一刻,她才知道赵逸霖的爪牙在宫里埋得有多深,有多广,仿佛整个皇宫都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上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从御膳房将她弄出来的太监在眼睛上面蒙上了几层厚厚的黑布,等她眼睛重获光明时,她已经置身在一个陈设简单的房间内。
房间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然后一张床,像是普通人家的客房一般简洁。
“在这里等着吧,我去通报主人。”那太监朝她吩咐了一声,然后转身往门外走去。
到底要什么?
宸姬在房间里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她原本是站着的,可是由于心情紧张得难以平复,她只能强迫自己坐下。手掌心在最初的麻木过后,此时传来剧烈痛楚,这痛让她瞬间冷静下来,也让她清楚的意识到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当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的那一瞬,她的目光条件反射的看向了门口,逆着光,一道颀长的身影如同天神一般出现在她的视线内,让她的神经在平静之后又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他站在门口,静静的凝视着坐在桌子前面的她,两人都没有说话,他的脸隐匿在面具之下,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原本内心充满的愤怒也仿佛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了不少。
时间并不长的对视之后,她渐渐的从见到他的错愕之中回过神来,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握拳,目光犀利的看着他,冷声开口质问道:“是你做的对吧?巧颜身上的毒,是你派人下的对吧?”
他缓缓抬脚走入房中,随手将房门带上,跟着伸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脸上的面具便被轻轻揭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已经快要记不清印象中的这张脸了,每每梦中出现,她总觉得这张脸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模糊,模糊得在她心情只存在一个概念,却无法具体起来。而午夜梦回之后,她又会将这张脸彻底忘记,即便是用力去想,也无法清晰起来。
如今,他就这样将自己的脸暴露在她的面前,仿佛是在提醒她,也是在告诉她,他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
“为什么你总是把所有人都想象得跟你自己一样与世无争?”他看着她那几乎有些呆滞了的眼神,语气带着一丝嘲讽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将自己的眼神生生从他脸上撇开,转头看向他身后已经被关上的门上,门外有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来,一种朦胧的白。
“花巧颜想上位,我不过是帮了她一把,而且,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怎么样?你觉得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如今的她,应该已经晋封了吧。”赵逸霖语气依旧是嘲讽,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好像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个完全没有脑子的笨蛋。
宸姬听到这话,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赵逸霖,问道:“你是说,那化魂粉是巧颜自己要吃的?”
赵逸霖闻言,只淡淡一笑,那表情似乎是在默认。
这一刻,宸姬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白痴一般不仅仅被人耍的团团转,而且还将刘沁带进了这个局中,因为她的妇人之仁,刘沁被她当作解药利用了一番,若是刘沁知道了真相,这对他来说该是多大的耻辱,她亲生生生的让他们之间的爱情蒙上了尘埃,变得不再那么纯粹。
“你这个魔鬼,你想要什么?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手?”她的情绪就像是泄洪的水闸打开了一般变得波涛汹涌起来,眼神近乎疯狂的冲到了赵逸霖面前,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她厉声问道。
“你!”他对于她的疯狂,只云淡风轻的吐出了一个字。
而就是这一个字,让宸姬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抓着他衣服的手也突然挺了下来,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死死的看着眼前的他,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
“我?你要的是我?”她愣愣的开口,语气就像是在说天方夜谭。
“还有刘沁的命。”他说着,脸上突然挂起一丝森冷的微笑,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王一般,掌控着他们的生死。
“为什么?”她原本以为他会说要江山,可为什么他要的却是刘沁的命?
他看着她那震惊的眼神,脸上的冷笑渐渐蔓延,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一把擒住了她的下巴,冷冽的开口道:“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可惜,他染指了我的女人,你说,他能不死么?”
PS:剩下的晚上更……
强吻
“你的女人?”宸姬怔怔的看着他,就好像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似的,跟着,她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颤抖的抬起自己的双手,用力的一把推开他的钳制,嘶声朝他吼道:“你的女人早就在两年前死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一切都得你说了算?把我当作棋子,利用了一次又一次,这就是你对待你的女人的方法?”
赵逸霖在被她推开的时候,衣服上沾了她手掌上的些许血迹,他皱了皱眉头,从衣袖中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将衣服上的血迹擦了擦,却发现根本就擦不干净,将手帕随手扔在了桌上,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离他已经有两丈距离的宸姬,此时她脸色苍白,因为气愤所以浑身有些发抖。危险的眯起了自己漂亮的眸子,他凝视着她命令道:“过来。”
她摇头,因为悲愤,她积压在心中许久的憋屈化作眼泪汹涌而出,瞬间满脸都是泪痕。
“过来!”他对于她的不听话,显得有些不耐烦,命令的语气再一次加重,不容抗拒。
“我不会再听你的话,不会再被你牵着鼻子走,你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想要杀皇上,那么你大可不必这么做,我跟皇上之间,一直都是清清白白……”她一边摇头不肯上前,一边说道。
“是不是清清白白,很快就知道了。”谁知,他听了她的话,只冷笑一声,跟着身形一动,瞬间就来到了她的面前,跟着在她来不及瞪大自己惊讶的双眼之际,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腰际被一只大手狠狠擒住,身体不由自主的贴上了眼前这个高大伟岸的身躯,然后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便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嘴唇在触不及防之际,被一把狠狠吻住。
“唔……”她惊愕的睁大眼睛,眉头狠狠的皱在了一起,想逃开他的唇,后脑却被他的另一只大手给用力扣住,完全不容她有半点左摇右摆的力量。
没办法逃开他的禁锢,她只能用力的紧闭着自己的嘴,不容他侵犯。
他的力气很大,她从来都不知道,他野蛮起来,竟然会到这种地步。
“张嘴。”他看着紧闭双眼跟嘴唇的她,低声命令道。
可是,她又怎么会乖乖听话?
完全不理会他语气中饱含的怒意,她只继续将双唇紧抿,眼睛也因为闭得太紧而使得脸都快皱在了一起。
看到她如此不配合自己,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寒光,突然,他猛地俯下头来,一口就咬住了她的丰润的嘴唇,很快,他便尝到了一丝腥甜的味道。
宸姬被他咬得一痛,不由得张嘴轻呼出声,可是就在她防线松懈的那一瞬间,他的舌尖便灵巧的探入了她的嘴中,紧接着在她条件反射想要咬住他舌头的那一瞬,他又用力狠狠的吸住她嘴唇,使得她方寸大乱,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吻激烈得就像是暴风雨一般,很快便从她的嘴唇上游离到了她的颈脖处,跟着寸寸下移……
就在她大脑一片凌乱,想要推开他之际,猛地,她只觉得自己腰际一松,佩带便被他的大手轻易解开,原本收紧的衣领顿时敞开来,他的头也随之埋在了她的胸前,开始狂热的啃噬着她胸前的那一团柔软。
“放开我……你……放……放开我……”她艰难的挣扎着,声音因为发抖而变得破碎不堪,身上的衣服被他技巧娴熟的寸寸剥落,她只觉得自己即将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面前了,那一瞬间,一种羞愧感如同冷水一般从她的头顶直接灌了下来,让她的神智瞬间冷静下来。
她知道,她的挣扎会给他带来更多征服的欲@望,她也知道,她的挣扎对他来说,除了能让他更有快感,似乎起不到任何别的有害作用。
于是,她放弃了挣扎,整个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任由他将自己搂在怀中,任由他把她身上的衣服撕成碎片,纷纷扬扬撒了一地。
“这样,你会放过他吗?”她面无表情的开口,被咬破的嘴唇还有鲜血流出,浓烈的腥甜味一阵阵的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
PS:要不,明儿再继续吧!!!!
取悦
“就这么舍不得他死?”她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一般刺激到了正在疯狂掠夺的他,嘴角还残留着她唇上的血迹,他抬起头来,阴冷的看着她。
“他不该死,死不是他的结局,至少,他不该死在我前面。”她痴痴的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幔帐,面无表情的说道。
“取悦我。”他在她耳边低声命令,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垂上,像是恶魔的交易。
重重的闭上眼睛,一行清泪缓缓滑落,她的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鲜血稠粘的嘴开始回应他的吻,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她只知道,能让刘沁安然,她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屋外阳光明媚,屋内春色盎然……
他们的身体此时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就像是两个在沙漠之中行走了很久很久的人找到了一汪清水一般,只愿在里面沉沦,到精疲力竭。
不知道过了多久,宸姬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都快要身上的人一块块拆碎,她读不懂他此刻的心情,她也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暧昧之后,变得有些微妙。
她抗拒不了他的进攻,沉睡了两年的心像是一个埋藏在地上的种子,在他汗水的浇灌下,隐隐有发芽的状态。但她明白,这不能说明什么,她对他,早已心死,绝无死灰复燃的半点可能……
终于,在宸姬被他的横征暴敛弄得快要昏死过去之际,他总算是停下了所有动作,翻身下床,开始穿衣。
“你会放过他的,对吧?”宸姬睁开无神的双眼,看着他宽阔的脊背,问道。
“给你三个月时间,让他禅位于十六王爷,他可以自行离去。太后的命,必须留下。”他穿好衣服,戴上被他放在桌上的面具,背对着她,侧头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太后的命?”宸姬闻言,表情一怔,她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也是赵逸霖的目标。
“她该死!”他说完,便抬脚往门外走去,留给了她一个消失在阳光中的背影。
宸姬愣愣的看着门口,那一刻,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场景。
冷宫!
那里会有她要找到的答案吗?
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也想穿衣起身,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衣裳早已经被他撕成了碎片洒落在地上,她根本就没办法下床。
就在她坐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体,正想着该怎么办才好之际,却听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的声音,等她转过头看向门口的时候,只见有两个小丫鬟捧着洗簌用品跟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
“夫人,奴婢伺候您洗簌更衣。”小丫鬟进屋之后,乖巧的说道。
宸姬听到这个称呼,顿时表情一震,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过她了?
夫人,是啊,她是赵逸霖的结发妻子,她是他的夫人啊。
虽然当初是他决绝的将她送入宫中,可是他到底没有休她,所以,在法律上来说,他们之间的还是存在这夫妻关系。
真是讽刺,他们一个是在世人的眼中已经死去的人,一个是皇上身边的宠姬,可偏偏就是这么两个看起来完全不应该有任何联系的人,竟然有着世界上最复杂的关系,如果说这是宿命,她只能求老天爷,别再玩她了。
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她洗簌一番,又换上了新衣服,跟着便被人带到了这院子的偏厅内。
此时赵逸霖正坐在桌前,他的身边站着几个灰衣仆人,桌上摆满了各种佳肴。
宸姬来到桌前,没有落座,只看着他道:“我该进宫了。”
赵逸霖没有抬头,只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放在嘴巴,轻轻啜了一口,道:“坐。”
“我真的该回宫了。”宸姬没有半点食欲,她知道自己出来的时间够久了,说不定刘沁此刻已经开始在宫里四处找她了。
“你是想急着回宫去恭喜你妹妹被晋封为了巧嫔吗?”赵逸霖依旧只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些佳肴,手中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黑色的字,一看便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似是故人来
宸姬听到他的话,不知怎的,内心抽的一痛,好像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被人夺走,再也要不回来了一般。
“送她回宫。”不知道是不是刺激她的目的达到了,赵逸霖总算是大手一挥,朝身后的灰衣人吩咐道。
宸姬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浑浑噩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皇宫的,总之等她来到乾旭宫的时候,看到的是小叶子一脸焦急的表情。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上官先生都等你好久了。”
“上官?”宸姬回过神来,抬脚走进偏厅,只见上官儒旭正坐在一旁饮茶,似乎在等待她的到来。
走到上官儒旭的面前,她微微福身道:“让先生久等了……”
“姑娘别客气,老夫是奉皇上的命令,隔几天便进宫为姑娘检查病情,算是为皇上效力。”上官儒旭将手中的茶杯往面前的小几上一放,一脸平和的表情道。
宸姬在他面前坐下之后,便见他从随行的药箱里拿出一个锦缎手枕出来放在了面前的小几上,然后伸手示意她将手放在上面,准备给她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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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懿宫中,太后用过午膳,刚得到花巧颜被册封为巧嫔的消息,顿时心中怒火难压。
本来宫里有个宸姬专宠已经让她够头疼的了,现在倒好,皇上临幸的第一个后妃竟然是宸姬的妹妹花巧颜,这样一来,这后宫岂不是被她们姐妹俩给霸占了?
她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气恼的在德懿宫中来回踱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之前因为她差点让宸姬没了性命,惹得刘沁很不高兴,两人的关系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修复好,如今又发生这档子事情,一时间她也不知该怎么处理了。
一旁的青鸟见太后一脸恼怒却又不得发泄,双目灵巧一转,抬脚走到了太后的面前,低声道:“太后娘娘,您可是还在为皇上册封巧嫔的事情而烦心?”
“如今皇上的眼里是越来越没有哀家了,好些日子都不来给哀家请安,如今晋封嫔妃也不跟哀家知会一声,哀家怎能不烦?”太后满脸怒火的道。
“或许皇上原本是想跟太后您商量来着,只是因为之前与太后您闹得不是很愉快,所以没敢来打扰您。太后,您可是皇上的娘亲啊,所谓大人有大量,既然皇上不来给您请安,您就去乾旭宫看看他呗,天下哪有解不开的结,与其这么耗下去,您就让一步,皇上内心跟明镜似的,总有一天皇上能明白您的苦心的。”青鸟在她耳边低声劝道。
太后闻言,猛然转过头看向自己面前的这个年纪不算太大,但跟着自己已经有五六年了的宫女,半晌,她才慢声道:“好丫头,我怎么从前没有发现你这么会劝人呢。”
“太后过奖了,为您和皇上分忧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只是不想太后您如此忧愁。此刻午时刚过,说不定皇上还在乾旭宫里休息呢,太后您若是亲自去探望皇上,皇上一定会满怀感激的。”青鸟低头浅笑一声,道。
“好,他不来看哀家,哀家就去看看他。”太后总算是被青鸟说动了,她抬脚就往外走去。
青鸟见状,立刻叫上了两个小宫女跟着太后的步伐出了门去。
………………
乾旭宫中,此时上官儒旭刚为宸姬看完病,叮嘱了她几句,让她控制自己的心情,不要动怒,好生调养,说不定就能康复。
宸姬谢过他之后,准备起身送他离开,可是两人才走到门口,便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太后驾到!
宸姬于是立刻出门跪下迎接,而当她转过身来看向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上官儒旭时,却发现他依旧是站在门内,表情有些发愣,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般,一动也不动。
太后上了台阶,走到门口时,一眼便看到了跪在门口迎接自己的宸姬,听到宸姬向她问好,她只淡淡的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跟着在她转过头看向前方门口的时候,发现了门口此时正站着一个满头银发,皮肤苍白的老者,一时间,她也愣住了。
禁宫
“太后,这位是上官先生,是皇上派来给我看病的。”宸姬见两人只面对面的站着不说话,场面变得有些尴尬冷清,她立刻起身向太后介绍道。
宸姬的话瞬间提醒了上官儒旭,他慢慢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跪在了太后的面前:“草民上官儒旭,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起……起来把……”太后抬了抬手,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从上官儒旭的脸上撇开,她转过头看向宸姬问道:“哀家是来找皇上的。”
“回太后,皇上如今怕是还在御书房,并不在乾旭宫中。”宸姬垂着头,低眉顺眼的道。
“罢了,如果皇上回宫,你跟他说一声,哀家来找过他就成了。”太后说着,似乎没了想进去坐坐的念头,只转身往外走去。
“太后请留步。”上官儒旭见状,抬脚走出了门口,追到太后面前,垂头道。
“你让哀家留步,可是有要事?”停下脚步,太后的视线不带任何情绪的落在了眼前的上官儒旭脸上,淡漠的开口问道。
“草民见太后娘娘脸色不大好,似乎是忧思过度,气血不佳,不知太后娘娘可否让草民帮您把把脉,看看您的身体如何。”
“哦?是么?”太后闻言,挑了挑眉,然后又看了看四周的宫人,一甩手道:“那就随哀家来德懿宫吧。”
跟着,便见他们一行人往德懿宫方向行去。
宸姬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当初在青叶山庄时,刘沁似乎跟她说过,上官儒旭以前是宫里的御医。如今看来,他跟太后怕是旧相识了。只是她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上官儒旭会服毒离开皇宫?还有赵逸霖今天跟她说的,三个月之内,让刘沁禅位给刘政,原本她以为赵逸霖想夺皇位是为自己,可如今看来,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赵逸霖跟刘政之间是什么关系?
刘政离开京都这么多年,驻守在南疆,当年先帝死的时候,告诫过刘政,三年之内不得回京,如今,三年已经过去了两年半,刘政快要回来了,而赵逸霖当年突然放出自己被火烧死的消息,难道就是为了蛰伏三年,再回来帮刘政夺皇位?
宸姬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可是她却始终没有办法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
直到……
三天后。
“宸姬姐姐,请您救救巧嫔吧,她不小心擅闯了禁宫,如今太后娘娘正要拿她问罪呢。”这天宸姬正在乾旭宫内看着小叶子绣花,打发时间,突然就听到门外有人大呼小叫。
她走出殿外,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求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巧颜的贴身宫女小玉。
宸姬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既然是太后娘娘要治罪,找我又有何用?你家主子不懂分寸,闯了禁宫,本就该罚。”
“不,我家主子她不是故意的,是有人引她去那边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那里是禁宫。”小玉闻言,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大声为花巧颜辩解道。
其实小玉不解释宸姬也知道,一定是这些日子巧嫔被临幸册封的事情惹得后宫里面的那些主子们不满了,再加上花巧颜生性就有些乖张,虽然入宫后有所收敛,但是如今她感觉自己得势了,难免跋扈了些,不知不觉中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也不知道,如今被人给阴了,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禁宫?皇宫里面的禁宫,她依稀记得只有一个地方是禁地来着。
难不成……
“她去的是思过院?”想起这个,她像是郁结在心中很大的一个疑团已经看到了光明似的。
“是,是秀嫔娘娘的侍女约的巧嫔娘娘去的思过院,可是谁曾想,巧嫔娘娘一到思过院,就被人给堵住了,跟着这件事情就传到了太后娘娘的耳朵里面,如今太后娘娘正要治她的罪呢。请宸姬姐姐一定要救救我家娘娘啊……”
“你放心,你家娘娘不会有事的,你只管回去等消息吧。”宸姬说着,然后提起裙摆就往外跑去。
身后的小叶子见状,忙问:“姐姐,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去藏书阁找几本书回来看看,很快就回来。”宸姬头也不回的说道。
真相
皇宫藏书阁,这个保存着有史以来所有文献资料的地方,这个被天下儒生向往的殿堂,此时正威严的耸立在宸姬的面前。
深吸了一口气,她抬脚迈上了台阶,走到了藏书阁的大门口。
抬头,只见头顶一块黑色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着三个烫金大字“藏书阁”。
此时藏书阁的大门是打开着的,门口坐着两个当值的小太监,一个坐在一边打盹,还有一个正在用毛笔写写记记着一些东西。
“二位公公好……”宸姬走到两人面前,朝他们微笑着问好道。
那正在写字的太监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道:“哪宫的啊?要借什么书啊?”
“乾旭宫宸姬,想找公公借阅一下后宫名录。”宸姬说着,眼神不由得看向了他们身后的那一排排整齐的书架,上面排列着无数本线装古书,规模大得让她震撼。
“哎呀,原来是宸姬姐姐啊,真是失敬失敬……”那太监一听到宸姬的名字,立刻表情变得谄媚起来,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然后用力推了推自己身边正在打盹的太监,道:“快起来,干活了。”
“公公客气了,不知道公公可否将历代后宫名录借与我翻阅一下?”宸姬朝那太监微微一笑,语气很礼貌的道。
“没问题……这个自然是没问题……请宸姬姐姐随小的来……”那小太监说着,将手中的毛笔交给了刚刚被他推醒的太监,示意他在门口盯着,自己则起身领着宸姬往后面的书架方向走去。
宸姬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用眼睛扫了扫书架上的那些古书,她发现有很多书名她压根就不认识。
走到最内侧的一个书架前,那太监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头看向宸姬问道:“这里都是了,姐姐可以自行挑选。”
“有劳公公了。”宸姬闻言,立刻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金锭子,塞到了那小太监的手中。然后又道:“我就在这里随便看看就好,不会将这些书籍带走,若是外面有人进来找书,还望公公能提醒一声。”
“放心吧姐姐,我帮您在外面看着。”小太监非常善解人意的朝宸姬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去。
宸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迅速将视线收回,落在了自己面前的书架上。
正如那小太监所说,这书架上摆满了大乾开国以来的每位君王后宫的详细资料,从皇后到宫女,她们在宫里度过的所有时间几本都有记载。
从其中一个册子中看到上面写着仁宗刘赢后宫名录,她立刻眼前一亮,迅速将它从书架上抽了下来。
打开一看,第一页便是写得刘赢继位的年号,然后是一些关于建立后宫的官方套话。到第三页,才开始有关于后妃的详细记录。而这里面记录的第一个人,便是皇后李氏。
对于李氏的身份背景,她了如指掌,所以也没有兴趣,而当她翻到后面几页的时候,便赫然看到了她要找的那个目标人物。
淑妃,赵氏,闺名锦画,并州人士,父乃江湖人士,其母不详。皇下江南与之结识,而后接入皇宫,册立为妃,盛宠一时。后触犯龙颜,打入冷宫,与宫中诞下皇十六子政,殴于冷宫。
宸姬看完这一段文字,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背后冷汗涔涔……
并州,赵氏……
所以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名字叫做赵锦画的淑妃娘娘跟赵逸霖之间,一定有着很紧密的关系。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赵逸霖要帮刘政夺皇位了。
看来他要太后的命,也就是为了替赵锦画报仇。
想来当年的淑妃之死,一定是另有内幕了,而赵逸霖一定是知道真相的。
压在自己内心的疑团瞬间解开之后,宸姬的内心却并没有半点轻松,相反,她的忧虑却越来越重了。
如果赵逸霖是来复仇的,那么她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放下仇恨呢?
还有刘政,他知道自己的母妃死亡的真相之后,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呢?
如果当年淑妃真的是被太后害死的,那么刘政会不会恨屋及乌,不肯放过刘沁?
如今刘政跟赵逸霖的合作已然是掌控了大局,在兵权方面,刘政手握虎符,可调动大乾百万雄师。而在朝堂方面,从那次赵逸霖煽动朝臣集体请假事件就能看出,此时的朝堂,已经有一大部分官员被他掌控。
所以刘沁现在面对的局面是,进退无路了。
他察觉到了什么吗?
从藏书阁出来,宸姬的心情变得非常沉重,她的脑海中一片浑沌,不知道该不该将赵逸霖已经出现的事情告诉刘沁,更不知道要不要将赵逸霖跟先帝的淑妃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告诉给他。
回到乾旭宫,她看到刘沁已经回来,正坐在暖踏上一个人下着一盘残局。
这是他自从救了花巧颜之后,第一次回乾旭宫,在过去的几天时间里,他一直就住在御书房。他不出现,她也不敢去找他。
之前她以为花巧颜是被人下毒,才求刘沁救她的。可现在她已经知道,是花巧颜自己服毒,使得她中计去求刘沁,她为此感到很抱歉,可她又不能向刘沁明说,所以只能等他自己慢慢将这件事情放下。
轻轻踱步走到暖塌前,她看了眼他手边已经被他喝干了的茶杯,立刻转身去又为他换了一杯奉了上来,放在了他的手边。
“陪朕坐坐。”刘沁的视线一直专注在面前的棋盘上,等到宸姬将新茶奉上的时候,他才淡淡开口道。
宸姬闻言,乖顺的在他的对面坐下,垂着头,等他开口同自己说话。
“巧嫔误闯禁宫,要被太后治罪了。”他手执白子,轻轻的落在了棋盘上,眼神不曾抬起的说道。
“是,宸姬已经知晓此事了。”点了点头,宸姬应道。
“你不想救她?”刘沁说着,又执起黑子,落在了白子的旁边,继续问道。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已经救过她一次,不能事事都指望着我来救她……”宸姬看着他落子的方向,语气颇为感慨的道。
岂料刘沁闻言,竟冷笑一声,道:“你如今倒看开了……”
“皇上……”宸姬知道他还在为之前帮花巧颜解毒的事情生她的气,她也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张了张嘴,她想告诉他关于赵逸霖的事情,可是话到嘴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口。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将赵逸霖出现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么她假装失忆的事情也揭穿了,她不能肯定刘沁能否接受她对他的欺骗。而更重要的是,她不确定刘沁能否受得了由她的嘴里向他说出赵逸霖归来的这个消息的刺激。
毕竟他是一代帝王,九五之尊,他的尊严比任何事情都要来得重要。
如果连自己的敌人已经出现了这种事情还需要他心爱的女人来告诉他,而他之前居然一点而也没有察觉到自己身边的女人早已跟自己的敌人有了往来,这不亚于在他的脸上狠抽耳光,到时候他又该要怎样来面对她呢?
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刘沁知道,至少……不能由她的嘴来说出这件事情。
“听说京都日前出现了一些莫名的势力,你说,他们会是些什么人呢?他们出现的目的会是什么?”宸姬开不了口,刘沁却突然抬起头,眼神像是一道闪电一般凌厉的劈向了她的眼睛,让她来不及闪躲自己眸中的诧异。
他察觉到了什么了吗?
宸姬心中一颤,但随即她便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暗示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不管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们的目的会是什么,只要他们的存在对皇上您无益,您都应该小心对待。”
“许首辅今日跟朕提起两年多前,赵逸霖失踪的事情,当时朕为了大局着想,没有深究,你说,会不会正如当年许首辅所当心的那样?赵逸霖根本就没有死,他只是假死消失了,如今又卷土回来了呢?”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宸姬,语气似在追问。
宸姬闻言,内心顿时紧张起来,她张嘴刚想提醒他,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但是很快,她就从他的眼神中获悉了一丝试探的神色,瞬间,她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一副疑惑的表情道:“皇……皇上……您在说什么?宸姬听不明白……”
刘沁听了宸姬的话,顿时像是回过了神来一般,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低头嘴角勾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轻笑:“我忘了,你已经失忆了,从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太监的通报,说是太后有请皇上过去德懿宫。
刘沁随手将面前的棋盘一和,起身便往外走。
宸姬见状,想抬脚跟上去,但是她才站起身来,却又犹豫了。她知道太后叫皇上去德懿宫肯定是为了怎么处置花巧颜的事情,她不想跟过去,是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在场,刘沁无论如何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救花巧颜。
而她,实在是不想成为花巧颜利用的对象,也实在是不想刘沁再因为她,而做出自己并不想做的决定了。
皇后
刘沁抬脚走到门口,发现宸姬并没有跟上来,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她道:“怎么?你不想去看看此人你是否白救了?”
宸姬闻言,身形一震,她明白刘沁这是想让她跟着过去,于是也不敢再迟疑,迈脚跟上了他的步伐。
…………
德懿宫中,大殿内。
花巧颜此时正跪在殿中央,太后一脸威仪的坐在首位,皇后坐在她右边的次位上,太后左边还空着一个位置,看样子是给皇上留的了。两侧则坐着一干妃嫔。
宸姬随着刘沁进殿之际,正听到太后在审问花巧颜,为何要擅闯禁宫。
当太监的通报声响起之际,花巧颜立刻转过头来看向门口,当她见到宸姬之际,张嘴想求救,可是很快她又将视线落在了宸姬跟前的刘沁身上,大声道:“皇上,冤枉啊皇上,皇上救我……我真不知道那里是禁宫啊……”
刘沁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花巧颜,没有吭声,只抬脚往太后身边的座位旁走去。
等他落座之后,太后侧过头看向他道:“皇上,你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置?”
刘沁随即转过头看了眼站在自己右后方的宸姬,发现她正盯着花巧颜看得发呆,于是道:“不知母后可是查清了事情的原委?”
“巧嫔说是秀嫔的侍女约她去的思过院,可是我们已经召了秀嫔的侍女一个个盘问,她们都否认了巧嫔的话。而且巧嫔自己也认不出那个传话的侍女是何人,可以说,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是被人误导过去的。”太后说着,又看向花巧颜道:“大胆巧嫔,哀家已经给过你机会让你证明自己是被人陷害了,可是你却根本就拿不出实质证据,你叫哀家怎么相信你的清白?”
“我真的是冤枉的,皇上,皇上您一定要救我啊……”花巧颜大声的呼喊道。
“来人呐,赐三尺白绫,送巧嫔上路。”太后对于花巧颜的大呼小叫似乎有些厌烦了,她大手一挥,就下令道。
“不要……我不要死,皇上救我……姐姐……姐姐救我……”花巧颜这下可被吓坏了,她叫喊着,就像疯了似的朝刘沁跟宸姬的方向扑了过来。
宸姬一听到她叫自己姐姐,当下心也慌了,腿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坐在她身前的刘沁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她的受惊,立刻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丝安慰。
“母后……”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皇后开口了。
“皇后,你有什么要说的?”太后淡淡的瞥了一眼身边的皇后,问道。
“巧嫔误闯禁宫之事,全是臣妾的过错。臣妾身为六宫之首,完全没有尽到统领后宫的职责,巧嫔妹妹不知道思过院乃禁宫,所以误闯,可谓不知者无罪,臣妾希望太后您能看在皇上以及臣妾的面子上,饶过巧嫔妹妹这一回。巧嫔妹妹前些日子得皇上临幸,说不定此时腹中已有龙嗣,臣妾作为后宫的榜样,却未能为皇上诞下子嗣,已属不孝,愿太后能成全臣妾想要为皇上保住皇嗣的心,放过巧嫔……”皇后起身跪在了太后面前,表情从容淡定的道,大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皇后的这一番话不仅仅让太后震惊了,更是让包括宸姬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皇后,哀家知道你心慈仁厚,可是这禁令是先皇下的,当年先皇就曾有令,凡擅闯禁宫者,一律赐死,如果哀家这次饶过了巧嫔,那他日还有其他人效法,该当如何处理?”半晌,太后叹了口气,道。
“一切都是臣妾统领后宫无方,太后若是一定要罚,就请先惩罚臣妾吧,臣妾愿意让出后位,保住巧嫔性命。”皇后说着,重重的将头磕在了地板上。
“你这……”太后没想到平时温婉贤淑的皇后,今天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巧嫔连后位都不要了,一时间,她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一切落在宸姬的眼里,成了深深的不解。
她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力保花巧颜,真是如她所说,怕花巧颜的肚子里面此时已经有了刘沁的孩子,所以才誓死保她吗?
若真是如此,那她对刘沁用情该有多深啊?
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能够尽快有孩子,不惜牺牲自己的后位……
“太后,皇上继位两年多,因为后宫之事,在朝堂之上经常被大臣诟病。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巧嫔的肚子里面很可能已经有了皇上的孩子,若是因为她的无心之失而将其处死,那么皇上就可能失去一个自己的孩子,更失去了一个堵天下悠悠众口,以及朝臣的嘴的机会。臣妾这么做,只为皇上,别无其他。”皇后看出了众人不解震惊的眼神,她一脸平静的开口解释道。
太后被她的这番话说得无话可驳,此时只能转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刘沁道:“皇上,你说怎么办吧。”
废后立后
“既然皇后如此为朕着想,又怎能辜负她的一片苦心。巧嫔擅闯禁宫,罪已构成,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死罪可免,去了她的位分,贬为宫女,日后若是查出已有身孕,便能母贫子贵,再行晋封,若是未能怀孕,便驱出宫去……”刘沁面无表情的说完这番话,跟着又转过眼神看向面前跪着的皇后,道:“皇后为后宫之主,妃嫔犯错,她自然难辞其咎,如今她愿意替巧嫔分担罪过,朕准了,摘取其后冠,降为妃。”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脸色为之一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宸姬站在刘沁的身后,听了他刚刚说的话,更是不可置信,她身形一动,立刻抬脚走到他面前,跪下道:“皇上,皇后娘娘乃六宫之首,掌管凤印,历来并无任何大的过错,请皇上三思啊。”
宸姬这么一跪下,其余的妃嫔也都才反应过来,立刻起身,齐刷刷的跪下求情道:“请皇上三思……”
刘沁看着眼前跪着的这群女人,直起身来,抬脚走到了宸姬面前,伸手一把抬起她的下巴道:“依朕看,这么些年来陪伴在朕身边并无半点过错的人绝非佳荣,而是你啊,宸姬。”
说完,他又抬起头高声宣布道:“传朕旨意,宸姬伺奉朕左右多年,深得朕心,且德行俱佳,乃后宫之典范,今册封其为皇后,着日举行封后大典。”
“皇上……”所有人听到这一道圣旨,脸色均再是一变,惊讶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这一道圣旨对宸姬来说,就像是烈火喷油一般,让她顿时心乱如麻。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刘沁今天突然会做这么多事情。
废黜皇后,立她为后……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事先竟然毫无任何征兆。
太后一直坐在一旁冷静的听着刘沁宣布着一个个的决定,当她听到刘沁将册封宸姬为皇后的圣旨颁布时,沉默良久的她总算是开口了,而她说出来的话却让宸姬大吃一惊。
她淡淡的看着宸姬道:“宸姬,皇上立你为后,难道你不高兴么?还不谢恩?”
宸姬顿时一愣,如果说刘沁一时之间做这么多事情是真心为了讨好她,想要让她当皇后,从此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太后为什么要成全他们?
她知道太后因为担心许定坤外戚坐大而一直不喜欢许佳蓉这个皇后,可是她相信,如果让太后在她跟许佳蓉之间选择一个人来当皇后的话,这个人怎么也轮不到她的。
毕竟许佳蓉个性温软,从不与之冲突,在后宫也是低调度日,相当于一个傀儡摆设。
而她就不一样了,即便她平日里什么都不做,就像许佳蓉已经低调,不与任何人发生冲突,但是单单刘沁对她的如此宠爱,就已经足够让这个后宫容不得她的存在了。
她开始看不懂眼前发生的一切,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看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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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乾旭宫,她沉默的服侍着刘沁用晚膳,脸上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册立为皇后而有的欣喜表情。
“怎么了?朕让你当皇后,你不开心?还是说,朕将巧嫔贬为普通的宫女让你觉得不开心?”刘沁面无表情的吃着饭,冷不丁的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宸姬问道。
“巧嫔能够大难不死保住性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宸姬又岂会因此而不开心。况且,我与巧嫔之间的交情并不深厚,她是被贬还是晋封,我并不在意。”宸姬直接否认了他的第二种猜测,脸色颇为沉闷的道。
“所以说,你是在怪朕没有同你商量,就私自做主立你为后?”刘沁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变得柔和了些。
宸姬知道跟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了,于是也正色看着他道:“是,宸姬不懂,为何皇上会突然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您册封的可是后位啊,不是一般的妃嫔,皇后这些年在宫里安静本分的过着日子,为何皇上要将她那架空的后位也要剥夺呢?”
刘沁看着她那一脸不解的表情,半晌,他松开了她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她,道:“因为朕知道,如果朕事先告诉你,你一定不会答应。你连当皇妃都不肯,又怎会答应当皇后?这些天朕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或许从前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可是朕还记得很清楚,朕记得你当初跟朕说过,要当皇后。当时朕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顾全大局,所以没有答应你的要求,这也让朕后来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得到你的心。如今,朝堂之上可谓内忧外患,朕这个皇帝不知道还能当多久,朕这么做,不过是想偿你的心愿,让朕在还有能力的时候,让你坐上后位,他日,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情,回想起来,也不会再有遗憾了……”
共同进退
宸姬愣愣的听到他的话,一时间只觉得内心一酸。
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威胁了么?他已经知道自己即将被人掠夺他的皇位了么?
起身走到他的身后,她伸手一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的背部道:“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不是你的错,是朕的绸缪始终不及他人,当年姑息养奸,才造成了今日的种种,真正错的人是朕!”摇了摇头,他的大手轻轻的覆盖上她的小手,侧过头道,语气中全是自责与自卑,昔日那高高在上的王者霸气在这一刻也消失殆尽。
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失意男子一般,颓丧,无力。
“我们离开吧,离开皇宫,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宸姬知道,这是她唯一的能开口劝他放弃一切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离开?”刘沁听了她的话,眉间隐隐闪过一丝阴戾,但转瞬即逝,他转过身来看向面前的宸姬,双手将她的小手捧在掌心,绝望道:“天下虽然大,却已然没有朕的容身之处了,你以为,朕真的逃得了么?况且,宫中还有母后,以及这么多妃嫔,朕岂能置她们于不顾?母后生我养我,乃是天恩,而这些妃嫔虽与我并无夫妻之实,可到底是朕的女人,朕一旦离宫,她们的命运可想而知,朕从前不能给她们幸福,却不能在这时候扔下她们不管,这是朕的责任,你懂吗?”
他说着,低头沉思了片刻,又抬头看向她道:“宸姬,朕知道你一向喜爱自由,朕从前因为自己一己私欲,将你强行扣留在身边,如今朕俨然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了,朕现在就放你自由,送你离宫,让你从此不必再因困锁宫闱而郁郁寡欢了,可以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去。”
“不……我不走……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宸姬闻言,眉头一跳,一把扑入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保住他的腰,大声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现在一切局势尚未明朗,只要你还是皇帝,权利就还在你的手中,你有最大的筹码可以去博,事在人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打败那些觊觎你皇位的人,让大乾的江山在你的手中固如磐石!”
“宸姬……”刘沁听到沉寂的话,一时间大受鼓舞,眼中竟泛起了泪花。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今后不管有什么风云变幻,我们一起来面对!”她说着,内心已经暗下决心,她知道她是没办法劝他放下一切离开的,既然如此,那不如跟赵逸霖来赌上这一把,如今表面看来虽然赵逸霖已经是占尽了上风,可是政治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瞬息万变的,她一定能想到办法能够克制住赵逸霖的攻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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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宫外的赵逸霖听到刘沁废后又立后的消息,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晴不定,他半眯着眼前思索了片刻,朝面前的白鹭问道:“南疆那边有消息传来了吗?”
“回主人,十六王爷已经启程,相信四个月后便能抵达京都了,主人,要不要告诉他您的真实身份?”白鹭垂头禀报道。
“暂时不用,我给了刘沁三个月的时间,让他主动禅位,这三个月之内,你给我留意好皇宫里面的一切行动,如果三个月之内他主动禅位了,那么我的身份,以及十五年前的所有事情都不要让刘政知道,他只负责当好他的皇上就可以了。如果花若惜说服不了刘沁,那么就只能让他们兄弟相残了……”赵逸霖冷静的说道。
“是,属下明白。对了,如今皇上册立夫人为皇后,那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呢?”白鹭突然又开口问道。
“做些什么?当然是恭喜她啊。”赵逸霖说着,抬手将被自己放在一旁的面具拾了起来往脸上一遮,起身往外走去。
白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暗暗的摇头,心下叹息……
夜会(上)
凤仪宫。
自刘沁登基之后,这里便是皇后居住的寝宫。
许佳蓉被降为皇妃,迁出了凤仪宫,如今,这个宫殿便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夜幕低垂,宸姬在小叶子的服饰下沐浴完毕,便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皇后娘娘,刚刚御书房传话过来,说皇上今儿有要务需要处理,应该不会来凤仪宫了,请娘娘您早些休息,不用等他。”门外,小叶子推门走了进来,在她面前禀报道。
“知道了,今夜月色不错,我在看看月亮,等下就休息了,你们都退下各自歇息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宸姬双目望着窗外,低声答道。
“是,小叶子不打扰娘娘您赏月了。”小叶子闻言,乖顺的退出了房间,随手替她将房门带上。
在窗前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有些酸胀发麻了,便打算合上窗子转身上床休息,可是就在她准备放下窗子时,突然一枚小小的飞镖携着一张折叠好了的白纸不知从哪里飞进来,被钉在了窗沿上,她被这响动惊得眉头一皱,立刻将那飞镖取下,展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思过院”三个字。
一时间她神情一凛,立刻朝窗外看去,可是却发现外面黑漆漆一片,根本就看不清什么东西。
将那字条随手在蜡烛上焚烧,她心中隐隐猜到了写这三个字的人是谁。
转身去衣柜中取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裹在身上,她吹灭了屋内的灯,然后走出了屋外。
此时外屋除了小叶子一人在塌上休息值夜以供差遣,其余人等都被她给遣退了,小叶子睡得很惊醒,听到里屋的房门打开声音,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看到宸姬一袭黑袍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她立刻坐了起来道:“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
“嘘……”宸姬看到小叶子那副吃惊不解的模样,立刻上前一步,掩住了她的嘴,示意让她不要声张。
跟着,她才开口道:“小叶子,你说过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今后不管我让你做什么事情,你都会照办的对不对?”
“是,只要是娘娘有命,上刀山下油锅,小叶子都绝无半点推辞,一定为娘娘效力。”小叶子点了点头,认真的道。
“很好,现在我要出凤仪宫一趟,你想办法将殿外那些值夜的小太监支开,顺便还有宫门口的那些守门太监也支开,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出去过。一个时辰之后,你再想办法出宫来接我,我会在御花园里等你。”宸姬低头想了想,吩咐道。
“是,小叶子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叶子闻言,只答应着,却不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问她是要去哪里。
对于小叶子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宸姬很是满意,不过同时她也有些好奇,于是反问道:“你不问我要去哪里?”
“小叶子只知道要效忠娘娘,娘娘您去哪里,小叶子不用知道,娘娘从来没有委托过小叶子为您做任何的事情,如今能为娘娘效力,是小叶子的福分,还得感谢娘娘您的信任,所以小叶子绝对不会问不该问的问题。”小叶子说着,披起外袍,就准备出去。
“好丫头。”宸姬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她赶紧出去办事。
小叶子出去之后才一会子便进来了,只告诉她:“娘娘,那些人已经被小叶子给支开了,您只管出去吧。”
“好,记住,两个时辰之后,你来御花园接我,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我这段时间离开了凤仪宫。”宸姬再一次叮嘱了一遍,方提起裙摆,快速的往门口走去。
如小叶子说的那样,她确实把守门的一干人等都支开了,所以她出门的时候,没有被任何人看见,也没有任何人起疑阻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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