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与胡子宏唱反调》的反调(上)
衡水好友郭俊禹的一篇《我与胡子宏唱反调》,引起了我的思考。老郭发这篇文字前,曾经征求了我的意见。我读后,没觉得有何不可。本来,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没有什么固定的模式。所谓殊途同归,逮住耗子是好猫。我们都是为孩子操心很多的家长,相比起我的张扬,老郭的性情沉稳,藏而不露。我想,我们的争鸣,代表了不同的家长的心声,无所谓对错。相比之下,他能做到的,我做不到。我能做到的,他做不到。
博文发表后,博友们有一些留言,有支持我,有支持他的。我们俩在QQ上聊天时,我说,我们俩之间,一定有什么区别,否则,老郭不会显得这么无奈。我分析了一下,就老郭与我唱的反调,我反唱几个反调。
一、老郭希望孩子快乐成长,我希望孩子青春吃苦,我们俩关于孩子成长的认识不同。
就老郭看来,他可能希望孩子学得轻松些,心理负担轻一些,那些车轮战的模拟考试,那些山一样的作业,对孩子的成长是一种折磨。而老师们的考前训练,追求升学率,对孩子就是一种摧残,失去了人性,伤害了孩子的人格尊严。
就我看来,我从来不觉得学习是快乐的。学习是一种劳动,必须有付出。快乐成长的基础就是优异的成绩。孩子的灵性既可以表现在玩耍上,也可以表现在学习上。好成绩就是用时间砸出来的,考试训练,题海战术,是考高分的必要前提。
因此,可能,老郭觉得孩子很苦,希望孩子多些快乐。我从不觉得孩子多么苦。苦难是成长的代价。当年上高中,我花钱节省,一个冬天也洗不了澡,内裤也不换,硬得像是塑料的。脖子也没洗,成了黑车轴。秋衣沾染了一层黑,洗的时候,满盆都是黑水。那种生活我都挺过来了,现在的孩子有什么可苦的呢?肉可以吃饱,冰激凌能吃够,花钱没限制,你再不刻苦学习,小子你不成了窝囊废?
二、应试教育是永恒的,像我和老郭这样,挺过高考考出来了,有了个铁饭碗,我们俩都有俩儿子,但是,对付应试教育的时候,老郭也许没有我做得更细致。
从小学,我就带着孩子做卷子。孩子三年级的时候,我就敢跟老师打赌说,我能逮住你们期中考试数学试卷中的三分之一的原题。老师不信。我说,我给孩子买的卷子,已经覆盖了你们能接触的卷子。你们出题,也只能从卷子里出,我怎么就逮不住你们的原题呢?胡小鹄这些年,都是在坚持做卷子。我给孩子买的卷子,多半做不完。做不完也得做,不许你想做了,却没卷子。等孩子到了衡中,也面临做不完的卷子,我忽然发现,我们的做法,太相似了。
小鹄从小学到初中,我都警告他,提前一个月迎接期末期中考试。然后就做卷子,我监督他做卷子。我想,老郭在这方面,可能没我做得细致。孩子考不好,马上找原因,刻苦学习,把名次夺回来。然后陪着孩子一起学习,监督孩子做更多的卷子。恐怕,老郭做不了我这样的狼爸。
从小学阶段就要加强孩子的管理,一直保持成绩的拔尖,慢慢地培养孩子的竞争意识。这方面,我比老郭可能下的功夫要多一些。
三、衡水基础教育的成功,衡水人和外地人应该互相感谢,你作为衡水人,不能埋怨我们外地的尖子生占据了你们的教育资源。衡水学生和外地学生,是共生的关系。
就拿衡中而言,确实汇聚了全省的很多尖子生。老郭质问,考上清北的,能有几个是衡水人?当然,就衡中的整个清北港数量而言,衡水孩子占了少数,但如果按地市分开,还是衡水的学生占得比例高。相比之下,外地来的尖子生,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刻苦学习的精神比较突出,这带动了本地学生的刻苦精神。相比之下,可能衡水本地学生的重点率低了一些,但不能说我们占用了你们的教育资源。你怎么不说我们外地人还给你们衡水的教育注入了新鲜血液呢?衡水的辉煌,有我们外地学生的一份贡献,怎么可以说我们占据了你们的教育资源呢?难道,把我们外地的尖子生赶走,衡中的100多清北港录取数量,就归了你们衡水人了吗?够呛。
至于衡中的复习生,我觉得存在就是合理。只要是升学率高,复读一年又何妨呢?碗里的,锅里的,都是肉,即使复读能成为衡水升学率的分子,也值得。因此,我们没有必要拿复读生来说事儿。
四、对惩戒教育的认识,我和老郭存在着不同观点。老郭认为老师的罚站、回家、叫家长、开除、踹学生,视为没有人性。而我认为,学校对学生的严格管理,是非常正确的惩戒教育,是对孩子未来几十年成长的负责。
部队里最牛气的是特种兵。但是一个特种兵的成长,谁没经过摸爬滚打呢?谁没有尊重严酷的训练呢?谁没有遭受过惨无人道的惩罚呢?谁没有经过生死存亡的野外求生训练呢?你要想让孩子成为特种兵,就要舍得让孩子吃苦。
没规矩不成方圆。你犯错了,就要受到惩罚。就像社会上,你偷盗了,至少要拘留。犯错就要挨整,天经地义。我家儿子犯错了,裸睡,被开回家,我很气愤,训斥孩子不遵守纪律。老郭的孩子违纪开回家,可能他就会为孩子叫委屈。这就是我们认识的不同。我训斥孩子,他给孩子叫委屈,孩子认识错误的反省程度就不同。我儿子说,衡中熄灯后,有的学生也交谈,跟值班老师捉迷藏,但我不说话。瞧,我觉得我儿子就很守规矩。
针对老师惩罚学生的暴力倾向,我们可以换个角度看待问题。既然你也知道老师踹学生不人道,难道老师不知道吗?人家老师这么严酷,不多挣工资,而且惹出一肚子气。反过来想想,为什么学生会挨打呢?如果是老老实实刻苦学习的学生,他会挨打吗?
你心疼有的学生一站一天,你怎么不想想被罚站的原因是什么呢?既然来了这个学校,就要听话,否则你去乡镇中学啊?你又想享受这个重点中学的教育资源,又吊儿郎当地不守纪,哪有这样便宜的道理呢?
顺便说一句,老郭提到的脚踹学生的现象,不是出自衡水中学。衡水中学的老师不会脚踹学生,光是把家长请过来把孩子带回家反省,就足够厉害了。再说了,衡中没几个把老师气得用脚踹的柴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