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6月29日,竹联帮大佬白狼张安乐返台。作为一位“逃亡”大陆17年的通缉犯,张安乐下飞机后的高规格押解过程令台湾内外人士大为咋舌。而他铐上手铐之后,始终面带微笑拿着“和平统一一国两制”小册子的一幕也让岛内的政见人士愤怒不满。
大张旗鼓返回台湾的张安乐,在返台后的几天中不但接受了诸多大陆驻台媒体的访问,也在台湾年代、三立等几档深绿的政论节目中,积极回应同场绿营名嘴的各种疑问。
7月2日,台湾三立电视台《新台湾加油》节目中挺“一国两制”的张安乐在诸多绿营人士的包围下,展开多番“舌战”。现场嘉宾几度质询张安乐回台背后推手是不是马英九?甚至称白狼返台冲击台湾的价值观,让台湾的后代难辨是非。绿营人士竭力抬高台湾现行民主政策、批评马政府对大陆软弱、抨击两岸贸易往来背后是吞并台湾的企图。香港近日的大游行被说成是一国两制失败的例证。有评论员称大陆有一千多个飞弹对着台湾要消灭台湾的国家主权、中国处处在国际生存空间打压台湾,将中国大陆称为“加害者”……
对此,张安乐质疑:“(台湾)民主怎么维持下去,你告诉我。”、“香港的这种抗争北京不行,香港行,就表示一国两制”,对于绿营给出的民调结果,张安乐自信应答“民意不是一成不变的”、“台湾人民不是你说了算。你只能代表你自己。”对冥顽不灵的台独人士,张安乐痛斥:“你不要替台湾老百姓选择战争这条路。”张安乐将绿营的行为比作“鸵鸟心态”,反问现场嘉宾“你如何能够永远维持下去。你靠美国吗?靠得住吗?”
01
白狼张安乐在《新台湾加油》节目中舌战绿营人士。
以下是节目现场实录:
廖筱君:主持人
余莓莓:资深政治评论员
徐永明:东吴大学政治学副教授
王定宇:台南市议员
梁文韬:成大政治学教授
吴国栋:前时代周刊总编
主持人:就在星期六下午2点钟左右,台北松山机场“白狼”张安乐返台押解的那一刻,很多台湾人都看到。对“白狼”返台,不止在台湾,包括在国外,很多人有不同的解读。
这一幕也令人印象深刻。为什么押解一个通缉犯的过程是这样子的。今天我们欢迎“白狼”张安乐先生来到我们现场。欢迎您,张大哥。
张安乐:谢谢,谢谢,观众好。
主持人:有很多很多的疑问,稍后“白狼”张安乐先生一一为我们作说明。那么现场邀请的特别来宾当中除了他以外,还有来自成大政治系教授梁文韬老师,梁老师是香港人,旅居台湾10多年。资深政治评论员余莓莓、东吴大学政治系副教授徐永明老师、台南市议员王定宇、前《时报周刊》总编辑吴国栋大哥。
好,关键性的一刻这样的画面,很多人印象深刻,但是有不同的解读。我们就来看一次,礼拜六“白狼”回来的那一刻。
(视频1):“白狼”张安乐手拿统战文宣,踏出机舱门,警方确认身份,拷上手铐逮捕通缉犯SOP(注:标准作业程序)却漏了最重要的一项:搜身。更夸张的是台湾政府居然和“白狼”有约定,“白狼”坚持即便双手上铐,回台协议就是要秀自己的统战文宣。更证实与台湾警方早有联系。移送过程,刑事拘侦七队长带队、霹雳小组、刑事局员警层层包围,把媒体隔得老远,却放纵张安乐友人璩美凤贴身采访。现场“白狼”坦言:很开心,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警方遭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机场管制区,霹雳小组持长枪、公务门外保一员警、刑事警察600名警察分层介入,机场外还有盾牌员警。比“国家元首”200名维安还夸张。
(视频2):17年前潜逃出境,回台投案又躲过羁押。张安乐高调请客,毫不避讳有案在身。似乎早就料中这趟返家之行一路畅通。顺利结束17年通缉犯生涯,张安乐大张旗鼓回台湾,引发争议才正要开始。
“白狼”回台:媒体人牵线搭桥
主持人:这一刻让大家印象深刻。我请教白狼大哥。到底乔(注:协商)的过程当中,谁跟您乔,这个人到底是谁?
张安乐:这个事情是这样子,自从3年以前我母亲过世以后,我就准备回来。但是回来的过程很不顺利。一直到去年大概11月份才知道主管单位。因为以前是别的单位来找我们。
我的要求很简单,给我一份入台证,法律问题到台湾法律解决。大概在今年,在我3月21日拿到入台证以后,我有一个匿名的朋友(大家都认识的,不愿意讲名字)到深圳来跟我说:你要回台湾,你可不可以把航班告诉我们?然后刑事局要派两个干员跟你同一班飞机,而且下飞机一定要上手铐,这是台湾的法律。我说没有问题,我反正要回去,何必搞得那么僵。我告诉他,我只要机票订了,我马上告诉你是哪一天。我先告诉你们,你们先派干员订机票,因为是私人行为,不是政府行为——大陆不会配合台湾。
为什么证件一直拿不下来?因为我自己要回去,我们这边单位想是不是可以由大陆来押解回来。所以针对这件事大概拖了快3年。最后还是让我自己回来。这个时候,我就跟那个当中间人的朋友讲,到时候上手铐,你不要拿布给我包起来。手铐反正要戴,遮遮掩掩别人也知道你戴手铐。他说好的。但是我说我会有本书,拿在手上。他说什么书,我说我自己写的书,他也没问我内容,我也没骗他。所以那时候下飞机的时候,我本来想把书举过头顶,但手铐铐得很紧举不起来,但举在胸前也很好。
他(警员)要帮我拿着,我说不是之前讲好的吗?
主持人:那警察也很听话?上头是告诉他了什么吗?
张安乐:应该没有,人家可能敷衍我一句,你拿一本书这是小事情,所以那天才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应该也没接受到上面的指示,我想他心理想反正既然我说上面讲好的,可能是讲好了。那也没有必要再刁难我,就这样算了。我们大概有几十个人陪我一起回来的。
主持人:所以昨天的“内政部长”李鸿源和“法务部”曾勇夫都在说谎?如果说都讲好了?
张安乐:这个你要问中间人他代表谁?他不可能代表那么多单位嘛。
余莓莓:中间人后面有没有官方背景?
张安乐:没有官方背景,有官方背景怎么可以来大陆。
余莓莓:没有官方背景,没有官方授权,你怎么会相信这个中间人呢?
张安乐:那好,我现在问你,你和廖筱君是朋友,你有什么事廖小姐和你讲,她代表某方跟你谈,你会不会信任她?
余莓莓:那我要看跟我谈的那个、跟廖小姐后面的,比如说他经营的工作有没有相关内容。如果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我不会相信。
张安乐:你们媒体渗透力太强了,媒体跟官方的关系都知道。只要媒体人出来讲,大概都是要有关系的。
主持人:所以这个是媒体人对不对?
张安乐:对。
主持人:那你不方便把他的名字说出来?
张安乐:当然,我问他啦,第一天人家来问我,那个报纸问我方不方便,我打给他问方不方便,他说不方便。那不方便就算了。
主持人:这个媒体人,不过其实老实讲,重点不是说是谁?因为都谈好了。重点是的确是有谈好的对不对?谈好的过程中再回来。其实外界……
张安乐:不不,回来是回来,入台证已经拿到了,3月21日就拿到入台证了。谈好的只是上手铐这一个问题,我愿意把我的航班告诉你们,然后你们可以派干员过来。他们不晓得航班。我如果先把飞机全部订满了,就算知道航班,但派干员就派不进来了。这是一个私人行为,不是和大陆政府配合的行为,你也是要买机票,要订机位。
被质疑返台过程待遇特殊
主持人:所以从头到尾,我们官方透过中间人,都没有传达说在当地就希望你能够戴上手铐,把你押解回来,通通没有?
但是有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司法互助协议……
张安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全世界都不可能,你敢到美国去押人吗?不要乱讲话嘛。
主持人:是因为你的身份的关系?
张安乐:不是,公权力的问题,不是你的管辖区。要有点常识嘛,中国大陆不是你的司法管辖区,你凭什么去那边抓人,他抓了放到飞机送回来给你可以,你没有资格去那边抓人。
余莓莓:张先生你可能有点误会,两岸有签司法互助协议。我举个例子,比如说之前台湾有个炸弹客,在高铁附近放炸弹,后来他逃到大陆去了。也是透过两岸司法互助协议,我们的干员就过去,他确实上了手铐。包括之前前立委王志雄,他也是上了手铐,我们的干员过来的。你们的处境是不一样的。
张安乐:是谁给他上手铐,不是台湾方面,是大陆的警察给他上手铐。
余莓莓:所以大陆也愿意配合啊,为什么跟你的例子就不一样呢?
主持人:是因为你已经取得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身份?
张安乐:我是拿台胞证,不然我回不来。
王定宇:我是觉得这件事情在中国那一段问题不大。我们今天到美国押人,美国的联邦警察上了手铐交给台湾警方。如果去中国押人,中国的警方要不要上手铐交给台湾警方,这一段张先生讲的,我可以接受、尊重。这边真正的问题在哪里?
第一,台湾的警方有没有照章办事。就是普通的通缉犯能不能拿到入台证?这个张先生也许有特殊的地方。据我了解,一般的通缉犯拿不到。而且入台证是在内政部还搞不清楚的时候,王郁琦就决定要发了——而王郁琦唯一的老板是“马总统”。
所以这一点是张先生高明的地方。所有的通缉犯要拿到这张入台证,没那么容易。甚至于我们都要透过一些管道,逼他回来。我们以前台南市长,施治明也是这样回来的。
主持人:我想你就点到很多人认为这一次你可以受到这么大的礼遇,背后有马英九,有马以南(注:马英九姐姐)。是这样子吗?
张安乐:你听我讲,马英九这个人胆子最小,他最怕你们了。庄国荣他不敢打压,(注:2008年3月台湾“教育部”主秘庄国荣在民进党的竞选造势活动上用脏话辱骂马英九之父马鹤凌,他还批马英九是软弱的“小孬孬”。)郭冠英他就必须打。(注:台湾驻加拿大多伦多“办事处”新闻组长郭冠英被指以“范兰钦”为笔名,发表“辱台”文章,引发争议。)谁跟他近,他必须打给你们看。越认为和他近的人,他就越得修理,修理给媒体看。庄国荣凭什么回政大?你看他在电视上表现的,一个教育部主秘讲那样的话跟流氓差不多。政大不聘他,马英九说政大非聘请他不可。
主持人:他回政大是因为“马总统”施压的结果?我还第一次听到原来是这样子,非常讶异。
张安乐:你竟然不知道,你还是媒体人呢!我在大陆都看到报纸……郭冠英言论是有偏激,但也还在言论自由的范围,马英九就把他撤职。马英九的胆子最小,最怕媒体了。
王定宇:我是不觉得他怕媒体,我们也是被他打得没地方跑。我把刚才的话讲完,一方面很多程序上在台湾这部分,并没有照我们原来对待一般国民的处理。我认为张先生也是我们的一般国民,每个国民都应该有一般基本的权利。
我倒不认为他拿了那本书有什么意义,因为台湾是言论自由的地方,一国两制他也不是第一个喊、也不是最后一个喊。台湾的民调也显示对一国两制有抗体。
重点是在,我们的政府在处理一件事情的时候,规矩有没有守住。如果今天通缉犯愿意回来,我就发入台证——统统发,不能有特别性。第二,来到台湾落地以后,原来应该搜身的,应该做怎么就要做,因为之前有发生过一个案子,那时候张先生还没回台湾,台湾的法律曾经没有规定搜身,拿了皮带刀自杀了。所以搜身有他必要的程序,但也因为礼遇没有做。
刚才说这个警察在执行的时候也许上面没有交代。我的想法刚好相反,也许上面有交代说尽量宽松礼遇,否则一般的警察就是照章办事。他违反了标准程序,一定有长官担着。否则这个警察不管他是什么职务,现在都应该被处分了。既然没有被处分,所以可见台湾政府在处理张先生回台这件事情上,是充满了特殊的对待。而能够处理到内政、陆委会、警政署,能够处理这些特殊对待的人,不可能是我们在场的你我他——这个人要能够跨到整个层级以上。
回台过程几经周折
主持人:这你应该感受最深刻了吧,感受到层级到底到哪里?
张安乐:我不管台湾的层级,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大陆不认为我是通缉犯。所以,为什么台湾3年才给我入台证?他也有各种手段,最后刑事局说,你要回来可以。我为了要回来写了两封信。第一个单位叫我这么说:我愿意回来,请你帮忙——我写了。那个我不好意思讲是谁,他的信写了三封给我,都是文言文。一个高级警官会写文言文的信。
我要回他的信,一个礼拜才回的,我要用文言文回,但是我们文言文底子差。(但这件事)没有下文。
后来刑事局也说,你要写信给我我才让你回来,表示你有诚意。结果他拿信到了北京。(对他们说)“张安乐要回来。不是他不要回来,他要回来,你应该把他送回来。”后来我北京的朋友告诉我:“你怎么写封信给他们,他们说你要回来,要向我们要人。”
但是大陆的回复很清楚:张安乐在大陆没有犯任何罪。而且我是97年的时空环境,那时候我自己知道我没有任何事情——我们等会儿可以谈组织犯罪条例——所以大陆讲的很清楚:我们不认为他是一个通缉犯。他可以在大陆爱去哪里去哪里,他要回去是他的自由,我不能把他交给你们,快3年没办法了。
段宜康(注:台民进党“立委”)不是也在质询吗?既然你们抓不回来,他自己要回来,为什么不发通行证?我能拿到就是段宜康的质询——是不是这样你可以问段宜康。
主持人:所以是段宜康促成的?
余莓莓:不是吧。
张安乐:昨天人家和我讲,是段宜康发的。
张定宇:这个你谢错人了,你谢谢段宜康,其实他也没那么大功劳。段宜康的质询是在这整个事情、事件发生的当下。段宜康也没有本事叫王郁琦发入台证。
张安乐:他质询的是李鸿源嘛(注:2012年1月底任台湾当局“内政部长”。)。
张定宇:不过我倒是觉得李鸿源,在这个事情是不是置身事外?因为台湾的媒体报道跟你在中国看到的新闻,还是有落差,包括庄国荣那一段。
我还有另外一点提的,刚才特别讲到中间那个代表。(用你的比喻)我知道他和廖筱君的交情,所以我代表廖筱君去外面跟人家谈广告什么人家会不会相信?其实不见得。第一,要看交情到哪里,这里面其实是台湾政府要交代的第二件事情。
这是公权力的执行。如果你要委托谁去执行的话,本来是海基会、海协会,他们才是正式、受政府委托的代办机构。即便你要闪过他,也不能秘密地来。一个媒体人怎么可以代表台湾的公权力,不管是警政署还是陆委会怎么可以代表呢?纳税人有请他代表执行公权吗?
所以在张先生老实讲的这一段,我觉得这一段又回到政府的问题了。政府里是谁委托他,而且这个人还可以让张先生一看就说,你和后面代表的那个是好朋友。按照张先生讲的,因为你们是好朋友,所以他讲的话你相信。否则如果我代表去和张先生谈的话,我看你一定不相信。我后面没那个人。
所以政府如果一切都秘密行事,不照章办事,全部都用特权来处理一个个案问题的话,这才是国家最危险的地方。
主持人:所以他今天已经透露了一些新的讯息,徐老师(徐永明)。
徐永明:我觉得马政府有什么问题我们过去几天讨论过。如果针对一般的通缉犯,是不可能有这个待遇的。我也同意张先生的讲法,说在中国他不知道我是通缉犯。我想这也是另外一个,我们等一下可以讨论一国两制的问题:如果台湾觉得你是通缉犯,中国觉得你不是通缉犯,那到底你的身份地位是什么?
可是我没有兴趣和张先生一起来骂马政府。我比较困扰的是我有一个四岁的小孩,我在大学里教书。最近让我最困扰的就是,大家都说你是黑道,你等下是不是可以澄清你是通缉犯。我不能接受的是,一个通缉犯回台湾接受司法的审判,搞得这么大张旗鼓。我觉得我回学校,我没办法教学生,到底你应该好好念书还是要学张先生这样——之后还可以组政党。
我希望我的小孩活着的这个社会是一个有民主有法制,是非分明。最近你回来的事情,难道拿着一本书——你是通缉犯的身份,而你拿着这样一个东西,一个政治主张——然后中华民国政府就可以给你这样特殊待遇。我觉得这对台湾的民主是很大的挑战。
马政府的问题、怎么地烂,我们都已经骂过了。今天你到现场,我很想知道张先生你会不会觉得你过去真的是做错一些事情?——因为你回来投案,你并没有觉得你错。
张安乐:我当然没错。
02
白狼张安乐返台,押解全程手持《和平统一 一国两制》宣传册。
冒险返台只为宣传一国两制
徐永明:因为我不认识张先生,我也对你过去的一些经历我也只是看杂志了解的。你回来的这件事会让我感觉,你原先没有做错事。
他为宣扬这样的政治理念,外面有两三千人接待他。不管以后台湾是独立还是统一,我们总希望我们的下一代是活在一个正确的价值观里面。我觉得张先生对台湾最大的冲击真的不是和平统一、一国两制,而是价值观。
张先生说庄国荣是因为马英九,其实不是。因为张先生我跟你报告,我在东吴大学教书,前行政院长刘兆玄本来是东吴大学的校长。他当院长的时候,就是“马总统”当选的时候。他去当院长之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立一个规定让东吴大学的老师不能随便上政论节目。
我想,大家都知道他要接行政院长,“马总统”也当选了,可是那个事情在校务会议没有通过,所以我现在还有机会在这边请教张先生。
我的意思是说,台湾的大学是相信自主的,不是一个行政院长、总统说“大学教授乖乖待在家里好好做研究”就可以了。就是说因为张先生你现在是中华统一促进党的总裁,你现在也是政治人物、一个公众人物,我觉得马政府处理得很不好。他没能让我们下一代的年轻人知道正确的道路是什么。我讲的可不是统独(问题)。
张安乐:我可以告诉你,你有没有这个勇气(像我这样丢下大陆的一切回来)?
我自己认为,我没有做任何事情。李登辉给我加了这么多帽子,最可恶是组织犯罪条例。他现在告我三个案子,跟我都没有关系。那些人不是不起诉就是判无罪。97年的时候已经判无罪了。弄个组织犯罪条例,针对我们。
好好的给你一个组织,组织犯罪说你是就是。他是这个样子,你这个组织里面有人有犯罪你就是。
民进党主席犯罪,成员有没有犯罪?——民进党主席犯罪是事实——民进党是不是组织犯罪?你看组织犯罪条例很莫名其妙,3人以上,以犯罪为宗旨——什么叫以犯罪为宗旨?窃盗集团、抢劫集团,这些诈欺集团才是。我们50年前兄弟结拜,50年后你通过法律说是组织犯罪。你们成员里面有人犯罪,你就是犯罪,那民进党呢?你给我讲一讲,民进党几个人犯罪?你们的成员有没有超过3个人?
其实我讲真的,针对我。你敢不敢回来,(我)明明知道……我66岁,我在大陆事业有成、儿孙满堂、生活规律,我全中国大陆趴趴走(注:到处走,旅游)舒服得很,我为什么要回来?我为了要宣扬这个理念。
你们敢不敢(回来)?(即使)说今天你面对了一个什么10年以上(的控告),而且你没有做这些事。
什么叫组织犯罪?因为他做这个事,他是我兄弟,所以我有罪。换做你敢不敢(回来)?今天陈水扁贪污,说你王定宇也有份。组织犯罪、通缉你、起诉你10年,或者是控告你10年你敢不敢回来。
我跟你讲,不是为了宣扬这个理念我不值得。
主持人:所以您不认为您是黑道?
张安乐:当然不是,什么叫黑道?做见不得人的事就是黑道。你不要动不动就说我是黑道。我这一生摊在阳光下,你们将来,这书上也看过了,我又没杀死过人,我光明正大的。
你们那个黄伟哲,在那个立法院这么一下这才是黑道。你要打吴育升你就上去打,做那什么动作。我讲真的嘛。我们做兄弟的今天不高兴打了就打了。
主持人:那么大哥,你现在在竹联帮是什么角色?
张安乐:我告诉你,一日香火缘,终身兄弟情。昨天,我一个老兄弟过世(辜祖云),人家叫我不要去,我当然要去。你不能说你通过一个法律,我朋友都不要了,我们四五十年前结拜兄弟,现在当然各有各的事业。现在你通过一个法律,他的告别式我就不能去?昨天我很生气,我说你们拍我干什么,我就是等到快结束过来。
因为我离开17年,我知道我一早去,一定有很多老朋友、老兄弟会过来。媒体在拍,会不会把镜头给抢掉了。人家是很悲哀的事情,结果你在明星作秀,我等媒体都走光了,最后一个民视留在那里。我还跑去,我要去上香。今天这个法律定得,我连上香都不能上。
所以我是不是竹联帮?兄弟感情一定在。有没有做帮派活动(拍胸脯)?没有!
余莓莓:张先生,抱歉,言论自由大家互相尊重,我挑战你,你就让我把话问完。
第一,你刚刚讲陈水扁犯罪,先不说他审判过程里,其实有教唆伪证、有临阵换法官、有很多程序正义的问题。最近台湾很流行,照你的逻辑来讲,北素如(赖素如)南益世(林益世)中朝卿(李朝卿)三个,要不就是马英九竭力提拔的马系核心人物,要不就是国民党的县市长,什么都干,什么都敢吃。如果依照你的讲法,马英九是党主席,他组织犯罪啊。
张安乐:我同意,讲的真好!
余莓莓:第二,我相信您回来,有些东西追诉期还没有过,也是要一些勇气。但我不客气地讲。大家都觉得你也是精算过的。首先,你的手下(有些)已经是不起诉处分,有些是无罪了。所以你觉得你大概获无罪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你可以17年以后即使还剩下八九年的追诉期,你还是回来。
张安乐:我要回来97年(那些手下就判)就无罪了。我干嘛要拖到现在。
余莓莓:拖到现在是不是因为——有一派推定,你得到了一些许诺,也许回来就是没事的。
张安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17岁就上法院。你们可能有些是学法律的,有的学理论的。我法律实务太多了。我17岁宪兵队、警备总部、调查局、美国FBI,我都去过。所以你不要和我讲这一套程序。我97年已经知道一个案子判无罪、一个案子不起诉。我可以回来而不想回来。
现在回来是因为我母亲过世了,从小我就是好学生,我得过县长奖,是吴伯雄主席的父亲吴鸿麟县长颁奖给我的。我小学毕业第一名,我初中是建中,我从小是我母亲的骄傲。后来混了兄弟,让我母亲伤心,这是我的不孝。本来到美国留学,又(发生)江南案等等,又关了10年回来。我在美国关的时候,我和我母亲通电话,她问过医生“我可不可以活着等我儿子回来。”我听了之后很难过,没想到(之后从美国)回来台湾一年多,风波不断。
我到大陆是96年10月份到大陆来设厂,11月刘邦友命案,12月因为刘邦友命案通过了组织犯罪条例——就是针对我们的。我就把我母亲接过来,不要理他了。我不想我母亲再为我烦恼。
为什么3年前我开始打算回来,因为我母亲三年以前过世了,我想我该回来了。其实我那时候大陆已经住习惯了,不需要回来。但是我担心台湾,台湾的前途就是两个民意:绿色的,台湾独立建国;蓝色的,不统不独,维持现状。
我个人赞成维持现状。但是如何维持现有体制,蓝绿都没给答案,我认为一国两制是唯一的答案。我要回来宣扬。没有市场,民调很低我才要回来,有市场,我就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