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我十分和蔼得笑,对着两位年纪轻轻就堕落红尘却堕落得幸福美满的小盆友挥了挥手,转身提着裙角上楼找薛姨。
刚一转弯,我立刻换上狰狞的面孔暗暗咬牙诅咒。
好了,筒子们知道我的名字了吗?
红。豆。凤。三个血淋淋的大字随机排列组合一下。
猜到了吧?
对,我狗血血得大名正是——天雷勾地火,雷公扑电母——凤红豆……
我说怎么这边一声“小红姐姐”,那边一句“豆豆”,闹了半天原来我的名字叫“红豆”!
卧槽啊,怎么不去姓御手洗!
御手洗·红豆!
这才够霸气!
这么shit的名字!亏某人能想得出来!
我正想着,怀着满心怨念推门进了薛姨的房间。
飞花楼和普通青楼一样,有两种女人——卖身的和卖艺的。
我本是个艺妓,身怀一手琵琶绝技,十三岁便出道,十六岁便令多少高手折服,多少前辈自叹不如,可堪称是琵琶国手。可惜,这发育都还没完全的小妹妹不知咋的了,竟然情窦初开迷上了个穷酸书生,说什么都要人家替她赎身然后一起远走高飞。可想而知,这小姑娘惨遭拒绝,于是毅然绝然踏上了悬梁自尽的不归路,非常有舍身为我的精神,把灵魂给了上帝,把肉体留给了我……
薛姨是专收乐妓的“紫竹苑”的管事,那天我凄凄切切声泪俱下向薛姨诉说自己失忆的全经过,楚楚可怜哭诉我现在忘了怎么弹琴了……
她老人家沉默了半晌,最后突然一跃而起,差点气得当场脱了鞋底来抽我……
然后,万恶的姨婆说,不劳动者不得食。
于是,这两天把我当个跑腿的来使唤。
总之,薛姨啊,是个典型的唯利是图型专剥削我这样的苦命女主的老鸨形象。
“豆儿啊,你回来了?”薛姨正趴在桌前,眯起眼睛,拿着个小金钩子一粒一粒细细得数着一盒豌豆大小的金珠。
“嗯,香料我给你搁桌子上了。”我瞥她一眼,叹,老财迷啊……想当年……猪头大的金砖摆在老娘面前,老娘我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手腕上戴的镯子那都值一座金陵城……
泪……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我四十五度哀伤了一会儿,试探着问,“薛姨啊,那个武林大会上的事您帮我打听了没有……”
“武林大会关我们姑娘家什么事?不该你管的你就别管!真不知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破事!”薛姨抬头,丢给我一记火辣辣的白眼。
“是是是……我错了……”
我点头哈腰,一边悄悄向门外退,我都已经一只脚偷偷踏出了门槛,忽然,薛姨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据说楼主的相好,从京城来了,近日就要到……”
我顿时脸色一变,眼睛里闪出万丈光芒,“就是那个传说中帅得人神共愤的天潢贵胄小王爷?”
我说着,不由双手捧胸,作花痴状遥想……
结果,薛姨兰凌厉的目光一闪,花指一翘,一粒金豆子“嗖”得一声,不偏不倚正正弹中了我的脑袋。
弹得我这厢一声哀嚎如杀猪。
黄脸婆大喝,“楼主的相好哪是你能觊觎哒?快点给我专心跑腿去!”
我泪眼婆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那粒金豆,泪奔而逃……
背后黄脸婆的声音余音袅袅:“快点给我好好练琴,快点给我想起来来来来来……”
····
我出了薛姨的房间,拐道去了趟厨房拿了几个馒头一碟小菜,最后回了房间。
房间简单得很,也不见有任何华丽元素。一张梨花木大床,一个妆镜台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个极其开阔的大窗户。这屋里我最中意的就是这窗户。
原因嘛,我这里要细细说起。
话说,那飞花楼后街有条暗巷。
暗巷日日都不曾平静,每夜都有数场打架斗殴事件轮流上演。
谁叫飞花楼是个风水宝地呢?当地地头蛇们为了争夺此暗巷制巷权,挣来抢去,旷日持久,持之以恒。
另外,飞花楼又是个吸引江湖侠客天下异士的地方,那暗巷自然也成了高手切磋的地方。
于是,一边啃馒头,一边嚼着小菜,一边观赏械斗,成了我的每日休闲。
见得最多得就是群架。
本地帮派,什么猛虎帮、威龙帮、斧头帮、丐帮之类的随机组合对战,每一个名字都是狗血淋淋……
我作壁上观,角度极佳。看群架看久了,也看出了点门道。
看其中,赤手空拳、肌肉爆炸刀伤狰狞者——那些都是专业肉盾+装B者,一般最先被人围攻,不出半刻,而GAME OVER;
要说那,衣冠楚楚、长发飘飘手握长剑的——这些啊,都是外围职业凑数者,通常架没打完,就先脚底抹油溜得不见踪影;
再去瞧,那形如屠夫,高举菜刀,刀法娴熟,一看就知道有多年杀猪割肉经验的——这些人其貌不扬,但绝对是战斗主力——杀猪刀,具有伤口深、出血多、杀伤性强、物美价廉、便于携带等特点,诚为杀人灭口居家群殴必备之物也……
至于今天嘛,夜黑风高,一轮圆月沉于半空,冷霜一般的月光洋洋洒洒铺陈了暗箱满地。
而那高耸的飞花楼墙头上,立着一个道士打扮头戴斗笠的男子,俨然一副武当派侠士装。他的对面,另一堵青石高墙投下的阴影里,立着一个黑衣的男子。他的脸隐没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但是那修长的腿和细直的腰让他显露出疑似为帅哥的极大潜力。
哎呦喂,看来今儿老娘我运气不错耶,有高手对决可以看~
我非常开心得跪在椅子上,手肘撑在窗台上撑着下巴
转瞬之间,废话不多说,恶斗开始。
斗笠男从高处跃下,出剑,寒剑罩着冷光,只听他大喝一声,“妖人,纳命来!”
接着,那阴影里的男子,身形一晃……
我眼睛一花……
紧接着一声惨叫,血溅三丈高。
我眨了眨眼睛,不至于吧,我虾米都还没看到就结束了?!
只见,满地苍凉月光中,那斗笠男和黑衣人已经换了位置——黑衣男子立于高墙之上,衣摆轻扬。
只见他左手负于背后,闲闲而立,右手指尖捻着一柄飞刀。
纤指执白刃,如持鲜花枝。风轻云淡,雁过无痕。
杀人于顷刻之间,浅笑依旧。
我看见他转过头来……
OMG!妖孽!!妖孽啊!!!
我这厢鸡冻得难以自己,结果手一滑,手里那半个松松软软的大白馒头,竟然跌出了窗子!!
这妖孽立刻有所发觉,眸中冷光一闪,洁白皓腕那么一颤,又是一柄精巧飞刀破空而出。
我眼睁睁看着飞刀袭来,但是,那飞刀不是飞向我,而是飞向了馒头……
更离谱的是,飞刀穿透了馒头之后并没有停下,反而在空中划了个诡异的弧线,最后竟然回到了妖孽的手中。
我目瞪口呆下巴呈脱落状——那美男拿着馒头,仔仔细细观察了一圈,然后……
一口咬了下去……
囧TZ!!上面还残留着我未干的唾液……
不知为何,在这时这刻,我脑中不由浮现了一副唯美而应景的画面——
那是当年,谢霆锋握着一个馒头,在满天飞花的背景中,怨念得对张柏芝说,“是你,让我失去一个做好人的机会!”
思量至此,我毅然决定,对于馒头我不再追究……
《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妖孽啃着馒头,抬眸,隔着夜风萧萧,隔着月光如练,对我微微一笑。
哇靠,那叫一个倾国倾城!
——————————三妖吐槽分割线!!!——————————
妖某人:我终于知道啥叫自作孽不可活啊!!!!!我憋死憋活,差点便秘,终于!!!二更了!!!!!!!!!
妖某人:唔……经过我反复的认真研究,我总算看懂了那个封面……原来,这封面是个故事!!
讲得是,两个波霸MM,在丛林上,篝火前,宽衣解带烤火,背后那个头上有怨念的男银貌似在替她们把风?
唔……先声明……跟本故事无关……
我是英雄 我救美
自从那夜惊鸿一瞥,芳华刹那间与馒头妖孽邂逅,而今,已过了四五日。
日日无聊跑龙套,日日看众如花美眷自我面前招摇过市,看得我思及故人心有戚戚焉,无聊得我totally了无生趣啊……
但是,终于,终于我的春天再次得降临了!
这一日,又见乾坤扭转!
女主我,华丽丽的转运了!
女主我平静如古井的生活,终于苦尽甘来,再次掀起了风浪,自此风起云涌,汹涌澎拜,如火如荼!
(妖某只:嘁,啥无聊?这叫缓冲期……
女主:我不要缓冲!我要轰轰烈烈你死我活!你别现在告诉我这是个种田文!
妖某只:哼哼哼……不轰烈?咱等着瞧,到时,你可别抱着我的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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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楼坐落在江南繁城。
繁城是个明媚而古旧的典型江南小城。如同它的名字,美丽而繁盛。
这城四围环绕着蓊郁的千座山峰,连绵起伏着,重峦叠嶂,从青绿色一直渲染出去成为淡淡的墨色。小城为群水所环绕,数条细细的清流,蜿蜒而交错。小河上林立各种姿态的小桥,或是石质或是木质,幽静横跨于水上,俯瞰水中自己娴静的倒映。
街道两侧的戏园,茶社,酒肆内熙熙攘攘,华丽的车马和衣着光鲜的行人往来不绝。各种幡旗招
展于清风之中,与青翠树木与锦绣团花相映成趣。
这一天,我又一次帮那个万恶的薛姨出去买东西。
我挎着小篮子走在小街上穿梭于人群中,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手里抛着一枚铜钱。
忽然之间……
伦家手一滑,那铜钱一个没接住,乒乒乓乓顺着路边的一条小巷滚走了。
哎,一枚铜钱也是钱呐!
我心一痛,在众目睽睽之下,财迷兮兮得追着铜钱,跑进了一条小巷。
小巷深仄而阴暗,泛着潮湿的水汽。青苔在墙角蔓延,巷窄而墙高,将阳光尽数隔在巷子外,墨瓦灰墙,显出几分森冷。
我跑啊跑啊,终于看到那枚铜钱正安安稳稳躺在角落里,它身上美丽的金属光泽,在昏暗光线中一闪一闪亮晶晶……
我蹲下身,满脸堆笑捡起钱来,在袖口擦干净。
古代就是好啊——木有下水道这种东西,不然依据“剧情狗血论”管它是金库钥匙还是一个菊花硬币,总逃不了掉进下水道的狗血命运。
然后,我面带笑容,一抬头。
然后,我笑容隐去,倒抽一口冷气!
OH,shit!多么lucky的一枚铜钱啊!
我蹲在地上,仰着脸,呈现惊叹状。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只见眼前是一片狼藉——鲜血淋漓,暗器跌落满,有两具疑似尸体左边一个右边一个靠墙半躺半靠!
竟然我捡个钱都能目击凶杀现场!莫非我的霸气指数已经直追柯南了?!
走到哪儿,人就死到哪!
本女主,经历了多少生生死死风风雨雨,也算得上是个看惯大场面的人,基本上面对任何情况我都已然能坐怀不乱。
于是,我淡定异常得把lucky铜钱塞回衣襟里,以泰山在吾面前崩塌亦不变色之势,信步走向那两人,看看还有无活口。
我云淡风轻,超然物外状走过去,低头,耷眼一看……
囧TZ!!
介介介介个,介个不是那个馒头妖孽嘛!!
我吓得一激灵,哎呦我的妈呀,好好一美人可不能就这么香消玉损了!
我冲到他面前,胆战心惊得去试他的鼻息。
近看之下才发现馒头妖孽其实嫩得要死,仔细瞧瞧大概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标准的受君美少年啊!
他骨骼纤细,皮若凝脂,微阖的眼眸下睫毛浓密得像把小扇子一般。沾染着血迹的脸没有丝毫红晕,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微微蹙着的如鬓剑眉,配合着细细抿起的唇,整个人无时无刻不流露出少年特有的别扭又寂寞的气质,再加上他年纪虽小身高却直窜过180,那妖艳的脸,那颀长纤细的身材,让我一阵情难自禁哀叹连连——好一个令人销魂的小妖孽啊。
于是,本来试鼻息的手,不由自主,改成了抚摸脸颊吃豆腐……
突然。
有人诈尸了……
“姑娘!救我!此男是唐门杀手!我中了他的诡计,身中奇毒,姑娘救我啊!”
我猛地回过头去,发现是对面那个面色青黑的大叔,正在一边七孔流血,一边咬牙切齿痛苦万状说话。
唐门?就是那个传说中,毒霸天下,千秋万代,在各种武侠小说中乱入+友情出演的唐门?
“姑娘!啊!解药就在……他的……衣襟里……”大叔再次一边抽搐,一边吐血,一边呻吟,一边配合着完美的面部表情努力念台词。
我闻言猛地又把头扭回去。
OH GOD!
我心脏猛受一记电击,透心酥麻。
那馒头妖孽不知何时醒了,正张着一双又黑又亮又大,漂亮得无懈可击的眼睛深情款款注视着我……
(妖某人【抽搐】:你哪只眼睛看到那是“深情款款”,明明是“写满防备”!)
馒头妖孽的四肢都被用很阴损的铁钩穿透了,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指尖一直微微的颤抖。他的鲜血沾湿了他的黑衣,在地上蜿蜒成浅浅一小滩,触目惊心。
我又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巷子深处还有七八个横七竖八同样面色青黑的男银倒在地上,一看就知道是那大叔的同伙。那些人估计都是中了唐门阴险的毒,而丧失战斗力。
卑鄙啊卑鄙!
我当机立断,兰花指那么一翘,刷刷扯开馒头妖孽滴衣襟,魔抓探入衣服里面……
大肆吃豆腐!
哎呀呀,这手感这质感!多么的细腻多么的有弹性!!真是肌肉中的战斗肌!
妖孽依旧瞪着双大眼镜用目光刮我,可惜鄙人脸皮已经修炼到了金刚不坏的境地,于是无辜眨着一双纯良的眼睛将他幽怨的目光全数反弹回去。
终于,我摸出了一个小玉净瓶。
我回头,粲然一笑,贝齿泛珠光,“这位壮士,您受苦了!”
壮士看到了俺慈悲的微笑,如同看到了生机,鸡冻得恨不得一跃而起,深情握住我的手。他道,“为人民除害,是我应尽的责任……”
我也深情回望,“壮士你现在是不是无法动弹?”
壮士,悲愤,“是!都怪这唐门妖人的毒太卑鄙!如果能动,我一定亲手手刃此匪徒!”
忽然,我脸上的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哼哼,不能动,如此便好……
本小姐,眼睛邪恶恶一眯,冷冷扬起了嘴角。
下一秒,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箭步冲到猥琐男跟前,一脚踹翻此人。接着辣手摧大叔,三两下把此男外衣给剥了个干净,“真是够卑鄙的!一群猥琐老男人群殴一只清秀美少年,太卑鄙了!”
我说着,对其又是一阵花拳绣腿。
等我替小妖孽出了气,转身一扬手,把从猥琐男身上剥下的衣服披到了馒头小妖孽身上。
“伤是不是很重?你能站起来么?”我扶着小妖孽的肩膀,作关切状。
秋水明眸带着浅浅的心疼,我柔声细语,宛若三月的柳间莺语。
男银脆弱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女银的温柔啊!
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虽然我木有傲人的身材,但我坚信,用温柔,依旧可以打败他!
馒头男抬眼,清透的目光直落到人心底去。
“我动不了……”
我的温柔在馒头妖孽冷漠的目光下崩溃了。
果然,果然……
我背后背景倏然间变成秋风扫落叶,省略号刷屏飞过……
果然无胸=无魅力=无美男=无幸福
我悲愤,化悲伤为愤怒,颤声指着妖孽鼻尖,“你你你……你难道指望我背你?!”
馒头妖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露出非常非常不屑的神态,“怎么可能?巷尾有匹马。”
囧,我还以为又要上演——枯藤老树昏鸦,暮色十里残杀之中,狗血淋淋的瘦弱的女主,一步一个脚印,背着重伤男主,两人背影一同消失在斜阳中的狗血剧情……
“你不早说……”我白他一眼,去牵马,驼妖孽。
走之前,我怀着我佛慈悲,救人于危难之中,杀人于千里之外的精神,把装着解药的玉净瓶往巷子里一丢,撂了一句话,“各位壮士们,解药在此!听我一句肺腑之言,不是美人,想活命就得自力更生哦~□是木有前途滴……”
····
美男受伤了被女主所救,通常藏哪里去?
闺房?
扯淡啊!我闺房在三楼,我现在弱不禁风,风吹就倒,倒了就闪腰,整个一骨质疏松综合症,可没那个狗血力气背他上楼。
依据前人经验,柴房具有地僻、幽静、有柴草、气氛好等诸多优点,是躲避仇家藏匿美男万无一失之处。于是我根本想都没想,牵着马就直奔柴房而去。
小妖孽在马上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软趴趴倒着,我用衣服把他严严实实藏起来,一路上倒也没引起什么特别关注。
我把他连人带马一起塞进柴房,然后颇为暴力得从马背上掀下来,扔进茅草堆。
小妖孽凄惨得呻吟了一声,那声音凄哀无比,让闻者心惊。
我这厢一下变了脸色,“不至于那么狗血吧!!”
“莫非柴草堆里有茅草叉?!”我惊叫一声从马肚子下面钻过去,赶紧看看我家小美人有没有被一叉子戳死。
我在茅草里扒拉了半天,没找到带血的茅草叉……
松了一口气……
小妖孽躺在我身边,哼呲哼呲喘气,我囧然发现,他的脸色竟然从苍白转而变得红润了不少!
(妖某只【颤声】:他那是被你气得……我可怜的美男啊……)
妖孽眯着眼睛,妄图用媚眼如丝秒杀我。
他定定看了我半天,忽然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少废话,给我拿药去……”
我气结,我救你你还这态度!真是x咬吕洞宾……
于是,姐姐我又迈着小碎步一阵狂飙而去狂飙而回……
“这是我从飞花楼储物室里偷来的,时间紧迫我也来不及分辨哪个是伤药,你自己看着用吧。”我说着,凶悍异常扯开衣襟,从胸脯位置哗啦啦啦啦啦……倒出来十几个瓶瓶罐罐……
看看,又发现了胸小的好处——胸部可以拿来藏公共财物……
妖孽眼睛直直得看着我,刹那间,万般复杂的情绪轰然从他眼中涌起又褪去。
他张了张嘴,无血色的薄唇间,飞出一大排省略号……
妖孽他,语言不能了。
我得意洋洋在他身边坐下,看他在一堆药罐中间翻翻找找,不时拿起来一瓶闻一闻,然后脸色黝黑得扔到一边。
我囧,“难道一瓶也不能用吗?”
妖孽又拔开一瓶的塞子,这次是闻也没闻,直接丢给我,“你自己看。”
我囧,什么啊?
我手指伸到罐子里沾了一下……然后又伸进去一点,搅了一搅……
OMG!!这个手感!!!
“这、这是……”我颤声,手抖如筛。
妖孽,非常抑郁得扔开了手里的瓶子,柔若无骨得往后一躺,倒回草堆里。
他背对着我蜷缩起身体,背影很憔悴。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少年的清亮得又带着点慵懒的声音幽幽响起来,“你抱着一大堆□和润滑剂来,你到底打算要干嘛……”
本女主蹲在他旁边,骤然,缩成小小的一团。
我对手指,对啊对啊。咬着嘴唇,憔悴TOO.
这也不是我的错啊,谁叫这里是青楼又不是药店……
我自知理亏,干笑,小小声,“你……凑合用吧……”
····
最后,本章的结尾,馒头妖孽问了一个,我非常难以启齿的问题。
他问……
“你叫什么?”
凤姐……
小红……
豆豆……
无数个天雷的名字骤然击中了我……
正在我张口结舌,犹豫万分的时候,馒头妖孽忽然转过头来,亮亮的纯墨色的眼睛带着点笑意,“我叫唐柒。唐门的唐,壹贰叁肆伍陆柒的柒。”
人家都自报家门了,我只好嚅嗫小声说,“红豆。”
“什么?”
“我的名字啊!”
——————三妖今天不吐槽,今天要……—————————————
昨日……
群内一姑娘说我更文字数少,于是我把JJ计字数截图给她看(最近都是3000—5000字T.T,我写文话说还算认真啊,码字很费时间的。)
……结果她说,JJ计得是字符,一个汉字算俩……我就泪奔了……
妖某只【怒,扬言】:杂家明日休耕!
那姑娘【挑眉一笑】:那我们集体换文,不看了!!
顿时,妖某只的心啊,顿时哗啦啦,碎了一地……
妖某只,在墙角里面画圈圈,背影很寂寞【碎碎念】:反正我就是个码字机器,你们都不爱护我都不爱护我我怨念啊我都憔悴死了泪流满面……
于是,妖某只化悲愤为力量,作诗一首,倾诉衷肠……
另外,话说明天就是妖某人的诞辰了……大家走过路过的话,就给妖某只撒几多小花吧……聊以慰藉……抹泪…………
女主【摇头,拍拍】:看你这么可怜,我今天就不追究你给我换了这么具无胸的身体了……明天再说……
——《记妖君怨念如泉涌》
宅宅一小妖,有怨难自言。
不言人不知,吾今在此说。
日日蹲桌前,辐射摧人颜。
无貌又无票,剩女无人要。
码字耗时日,青春徒东流。
看客磨匕首,催文如催命。
妖某心戚戚,诚惶又诚恐。
一朝未更文,碎尸无完肤。
怨念直上天,三月雪无边。
追杀竟入梦,通宵雨不歇。
此女垂泪言——其实……我,痛,并快乐着……(咬唇,蹙眉,四十五度忧伤状)
诸君诚不弃,多分多留言。
为上排行榜,唯君多提携。
七妖孽的二三事
女主日日在柴房悉心照料美男的剧情没有发生;
我贤惠状在小美男床边喂水喂饭喂药,用手喂不来再用嘴喂的戏码也没有上演……
那天晚上我把唐小美男哄睡着了之后,身心俱疲拖着脚步回房,蒙头大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惦念小美男,天蒙蒙亮就自然醒了。
谁料,鄙人一睁开眼,就见在我梦中纠缠了我一夜的小妖孽,竟然在我身边和衣而卧!正睡得酣畅淋漓!
“你你你……”我瞪着一双含烟带水、凄凄艾艾、很有林黛玉feel的眼睛,青葱指尖微微颤抖,指着眼前人,“你怎么在我床上?!”
我语气里满满是四个大字外加一个惊叹号——恨铁不成钢!
“你禽兽不如啊……”
唐柒懒洋洋撑开半边眼皮,把我身上的被子一把抢了去裹在身上,咕哝一声,“我怎么禽兽不如了?怎么只有一床被子?冷死我了,被子分我……”
“怎么禽兽不如?!”我厉声哀嚎反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帅哥美女共处一室,天时地利人和,却什么都没发生!!
不是说青春期的男人都是禽兽吗?!
你离禽兽也差的太远了点吧!!
“等等,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忽然,我想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
唐柒打了个呵欠,张开眼睛,睡眼朦胧不聚焦得看着我。他语气里满是不在乎,“柴房太脏,又没床。”
我蹙眉。
严重感觉,唐美少年的价值取向有严重的偏差!
为了防止这孩子缺乏正确引导而成为一个失足少年,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插起腰,居高临下、威风凛凛、义正言辞指着他鼻尖教训道,“你这孩子,父母怎么教育你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救你不图回报!你只要对我心存感激,牢牢在记忆中留下一个曾经救过你的美丽贤惠的背影就行了……但是,你这小子不仅不对我感恩戴德,反倒寸进尺!天理难容啊!”
唐柒趴在床上,抹掉了鼻尖上沾的咱的唾沫星子。
然后,特幽怨得抬头仰视我。
那种可怜兮兮小弃犬眼神……
瞬间,化作一道霹雳美型之箭,刺中我的小心肝,将我秒杀。
“红豆……”不算低沉的声线里全是少年的味道,听得我这个阿姨刹那间心醉神摇,不知今是何世。
唐七慢慢眨了一下眼睛,那浓密的睫毛仿佛都能煽起一阵风来。
他神色很淡定,气质很忧伤;一头墨色的长发凌乱得铺陈了一枕,□的皮肤缠着总很交错的绷带,造型很是有颓废的被蹂躏美感。
“我现在身无分文,惨遭仇人追杀,又身受重伤,举目无亲,天地之大无容身之处……”
唐柒顿了一顿,很妖孽得蹙了蹙眉,“你就好人做到底呗……反正我要是被捉住了你也是共犯……”
“行了行了……你爱睡这儿就睡吧……反正你又好喂,一个馒头就打发了……”
我哀叹一声败下阵来。
突然觉得头疼……
难道,我一直没有发现,其实我潜在是个正太控?!
···
从此,唐柒在我闺房里大模大样无限期免费借住。
以下是鄙人整理的唐小七档案:
一、此人姓唐名柒,昵称小七,芳龄十五,出身唐门。
二、此人很牛X得出道一年跻身江湖杀手排行榜前十——当然这是他自己说的,可靠性有待考证。
三、此人皮肤巨好,眼睛很大,鼻梁很直,帅得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四、此人爱好乃修指甲……
举证:我出门时他在修,我回来他仍在修。吃饭前修,洗澡后修,看群架也在修。
终于某天我忍无可忍:“我说,小七。为毛你一天到晚都在修指甲?”
小七边修边头也不抬,冷冰冰抛出几个字,“你懂个P……”
我这厢当场震惊了!
瞬间扔了手里的馒头,从椅子里蹦起来飞扑而去,“死小子你竟敢欺君犯上,我跟你拼了!”
小七横卧床上,淡定如斯,手如柔荑,只见那柔荑一弹……
刹那间数道冷光擦着我的耳边飞过,扬起我耳边发丝纷飞飘落如柳叶。
七小妖孽巧笑倩兮,嘴角冷冷一弯,“看到没?我修指甲是为了提高手与刀的同步率,培养手和刀的感情和默契……”
我僵直在原地,慢慢碎成一地瓦砾。
吾再次败下阵来,泪流满面蹲墙角。
不是我不想反抗,只是,刀在他手上,他才是大爷……
五、此人家庭关系紧张,为离家出走,走失少年。
“我说,你小小年纪怎么会被仇家追杀?”
小七沉默了一下下,少年微微垂了眼帘,流露出某种他那个年龄孩子不该有的情绪——是恨是无奈是愤怒,最终全部深深埋入心底,化为表面的平静。
“我大哥在黑道放了悬赏令。”
哎呦我的心肝一酸。
(女主忍不住吐槽啊:你这个无良作者!连未成年少男都不放过!!折腾,你就穷折腾!)
“为毛?”我情绪很激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上小七搁在桌子上的手,他手里还有半个没吃完的馒头……
遥想《剧情狗血录》中,封建大家族内部各种自相残杀骨肉相残斗得风风火火风生水起的琼瑶式剧情……
我一下就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温柔拍拍他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是不是因为你实力太强,你大哥怕你抢了他的地位?”
唐柒抬眸,那清澈得见底的眸子,看进我眼底,让人产生种凉凉柔柔的潮湿意味。
他摇头。
“难道……”我作恍然大悟状,忽然握紧了他的手,用一种极其异样的目光盯着他,“莫非你……”
唐柒脸色微变,有些紧张得盯着我。
“什么?”
我瞪大眼睛囧囧有神盯着他,“莫非,你上了你大嫂?”
唐柒:“……”
下一秒,七小妖孽“唰”一下抽回自己的手。
然后我的脑袋狠狠被那半个馒头砸中……
我无辜,捂着额头垂泪,“人家只是关心你嘛……到底怎么回事……”
小七背后杀气腾腾,“干嘛告诉你!”
我腮帮一鼓,“常言道: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我这是舍己为人,牺牲自己的人身安全充当知心姐姐,大度得给你一个尽情倾诉的机会,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小七本来是背对着我,听了此言,半回头,眼角折射出的目光凌厉如刀。
他沉默了三秒,然后慢悠悠开口,“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对啊,所以我是挂念你的安全,为了保护你才不告诉你。你怎么如此不识抬举?”
本女主拍案而起。
“……”
本女主张口结舌,久久不知如何反驳……
六、由上述诸事实可见,此小妖孽嘴巴很毒。
无奈,当我认清其毒舌本质之日,已为时太晚。
小七特别像条看似柔软无害,其实剧毒无比的蛇;我自己特像那个傻兮兮抱着冬眠的蛇,硬要把人家冷血动物给捂热的欠咬农夫……
犹记得,有高人曾经曰过:当你养的蟒蛇不再进食,不再盘睡,而是笔直躺在你的身边睡,快把它处理掉吧!它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测量能不能把你直接吞下去!
小七笔直睡在我身边好几天……
我觉得我应该把它处理掉了……
····
我也曾向小七打听过武林大会的事。
小七是混黑道的,所以对白道的事,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看表面现象不知本质。
小七是这样描述的:
“武林大会的事惊世骇俗,在整个江湖上都传的沸沸扬扬。据说,天下堡堡主柳闲歌与拜月教主夫人夏子衿产生情愫,大会上二人澄清感情。七杀教教主白翦瞳醋意大发,欲棒打鸳鸯,三人一阵唇枪舌剑之后,白翦瞳终于不敌,俯首认输。谁料,之后拜月教主洛风涯竟然单枪匹马杀入武林大会,见自己女人跟别人跑了,一怒之下斩红颜,毙出墙红杏于刀下……”
我的脸色瞬息万变。
囧囧得沉默了良久……
最后,默默用手托起半掉的下巴,“咔嚓”一声阖上。
囧……
夏子衿竟然死了?……
顿时不仅恶寒了一阵……毕竟那个身子我曾经用了许久。
悲摧的夏子衿,悲摧的碧华夫人……
我双手合十,默念:死了就赶紧超升吧……咱们之间两不相欠了……
小七纤长的手指挠挠下巴,猫一般的眼睛打量我,奇怪得问,“你嘟囔什么呢?”
“没什么……”我撑着下巴,目光很飘忽飞出窗外,落在杳渺夜空深处,“只是悲叹,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洛风涯玩死了……”
“江湖中事,与你何干?为什么你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小七不屑得扬了扬眉梢。
我能不感同身受么?!
我长叹,继续忧伤状四十五度望月。
突然,我想起来这个才是重点!
“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柳闲歌和洛风涯怎么样了?”
若是夏子衿真是被洛风涯弄死了,他和柳闲歌不知真相,那柳闲歌莫不是要杀了洛风涯替我报仇?!洛风涯岂不是自责得恨不得抹脖子自尽?!
啊啊啊啊啊!这下事情可大了!!!
万一两个人……出了什么三长两短……
我赔不起啊赔不起啊!!!
我扳着小七的肩膀,玩命似得摇啊摇。
小七被我激烈得反应吓了一跳,那颗头被我摇得很凄惨得前后飞速摇晃。
“喂!脖子要断了!”小七一下从我魔爪下逃脱,“后面的事我也不知道啊!据说那两个人是打了一架吧……”
“OH NO!!!!!!!!!!!!”我嘶声对月哀嚎,手张成狰狞九阴白骨爪状。
“我猜中了这开头,却猜不中结尾!!!!!!!!!!!!!!!!!谁能剧透给我结尾啊!!!!!!!啊啊啊~~”
女主的咆哮响彻天空,余音袅袅,徘徊天际,经久不散……
————————女主和妖某人的吐槽分割线——————————————
女主【抓狂状】:我、我我我……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夏子衿已经挂掉的人!!!
三妖【淡定】:剧本就是这样写好的,你认命吧。
恶损陈世美
天明时一场朝雨不期而至,染得繁城水光潋滟,城外春山如黛草如烟,一片山色空濛,朝雾徘徊。
我早上醒来,发现房间里没有了小七的影子。只有窗棱上,别了一支鲜嫩的海棠花,沾着颗颗露珠,娇嫩欲滴,芳香袭人。
我赖床了一会儿,嗅着空气中冷冷的泥土湿气混着旖旎花香,透过窗棱和那花枝,聊赖望着窗外灰色如泼墨晕染的天空。
思绪于是飘飘然,不知所踪。
小七虽然年龄小,但是够早熟。人家怎么说也是个独当一面的武林高手,只不过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在我这儿养伤蹭饭借住两天。大概,伤好得差不多也就该走了。
哎,这样想着,人家,忽然就怅然若失了。
如果我也有小七那样的勇气,肯定立马收拾东西,背上包袱,一路狂奔到金陵天下堡去找柳闲歌……哪里会赖在个青楼里消磨时光……
当年我刚来这里,说逃婚就逃婚,说卖身就卖身,横冲直撞一路杀进天下堡又闯进拜月教,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风风火火,叱咤风云,辣手摧草。
如今,不知是不是换了个年幼体弱的身体,所以气场也微弱了。
或者是,我已经受惯了别人的保护和照顾,该勇敢的时候,反而就变得思前顾后,犹豫不前了。
正在我赖床赖得黯然神伤,欲上层楼,欲道天凉好个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红豆,你在么?”
“谁?”
“是我,芸卿。”
我从床上跳下去,奔过去开门,“是卿姐姐啊,一大早的过来有什么事么?”
芸卿携着我的手,走到床边坐下。
芸卿一双美眸含情脉脉看着我,张口又闭上,欲言又止,反复数次。
“怎么了?”我奇怪得看着她,“姐姐你是不是很困……怎么一直打呵欠……”
“……”
芸卿姐姐默,嘴角很不和谐得抽搐了两下。
终于,姐姐把感情调整到了正常状态,开了口,“红豆啊,有客人要见你……”
“NANI?!”我倒抽一口冷气。
我现在活得如此低调!素颜朝天无胸无曲线!怎么还是会狗血得被人看上?!
芸卿把我颤抖的小爪子握在手心里,语气里带了点心疼说,“那个负心汉,你不愿见就罢了,我让薛姨替你推了。”
“呃?”我呆了一秒,忽然反应过来。
原来,今天指名要见我的那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冤死的凤红豆姑娘的前男友——那个狠心抛弃了她的书生。
“等等,他来干嘛?如果是他良心发现前来慰问,我勉强可以见他一面。”
芸卿愣了愣,“你真的愿意见他?”
我弯眉一笑,露出贝齿一排,整整齐齐白白亮亮,霍霍闪着冷光。
“是啊。”
我不仅要见他,我还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狠狠宰他一刀……
········
妆镜台前,素手执梳挽墨发如云。
芸卿替我一下一下细细梳顺了头发,细致得完成一个垂云髻。
“红豆,发簪都哪去了?”芸卿在妆镜台上摸啊摸,摸了半天,只摸出一根筷子……
我做得很端正,表情很无辜,“都当了……”
“为什么?!”芸卿的脸“唰”得变色了。
因为……我要存够了盘缠当路费,去金陵天下堡……
……
我沉默,愁苦状眨巴眼睛——此时无声胜有声,衬托出我苦大仇深,有苦不能言……
然后,芸卿哀哀叹气。大方的美女姐姐微微侧头,拔下自己发髻上一支金蝴蝶钗,别再了我的发间。
我看着镜子里的芸卿,伊人红妆,有品有才有貌。
只可惜啊,生不逢时,只能身陷于此地,委曲求全。
我忽然非常同情起在男权社会中惨遭压迫的女人们。同样都是人,甚至比那些自命不凡的男子更有气魄更有才华更加聪慧,却只能被扼杀了压制了所有锋芒,每日搔首弄姿作小女儿态,当一个男人的附庸品,出卖青春而活着。
“红豆啊,你要是缺钱,为何不干脆去见客?陪陪酒,唱唱小曲儿的前,也来得比你变卖首饰得多……更何况,你论相貌论才情,都一点儿也不输给那些庸脂俗粉。只要把自己收拾收拾,别整日邋里邋遢的,怎么会愁钱呢?”
我浅笑。
要问我为什么不接客?其实你让我去卖卖色相陪陪酒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
我含笑,幽幽回答,“我懒得……”
芸卿:“……”
一炷香之后,妆成。
看黄铜镜中,有佳人端坐。丝锦白衣纤纤勾勒出玲珑身姿纤巧削细,肤色若雪,眉目如画,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用形容林黛玉的一句话来形容此人非常的贴切,乃: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拂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如此这般,我换身之后,头一次打扮得人模狗样。仔细瞧瞧,这姑娘的模样其实说起来比夏子衿的样子更多几分古典的柔美,更细腻玲珑,更符合古代审美观。
芸卿把我领到“紫竹苑”见客的主楼,去见那万恶的“陈世美”。
现在时间还太早,“紫竹苑”并没有多少客人,因此略显得幽静。
长长的红木的回廊垂着纱帘罗曼,里每隔一段就在廊架上挂着八哥鹦鹉这样的鸟雀。
回廊两旁植着慢慢的香妃斑竹和各种奇花异草,翠竹与繁花掩映之间,太湖石围了一条蜿蜒的小池塘,顺着回廊一直延伸进茂林深处。各色的锦鲤摆尾游弋其中,悠闲自在。
一路上,不时有穿着素净绣鞋,抱琴的妍丽女子三三两两经过,轻声细语得说笑着,让人心怀向往。
最后,芸卿拉着我的手,指着走廊尽头的房间说,“他人就在里面了,我就不陪你进去……妹妹你是个明白人,要好自为之呀。”
“卿姐你放十万个心,当年我鬼迷心窍,现在早就明白过来了……不要替我担心。”我拍拍芸卿的手,云淡风轻一笑,随即非常潇洒得转身,迈步。
我一掌推开门,红木门“哐”得一声甩在墙上。
我一只手掐腰,一只手捏着兰花指,端着架子,一步三晃;腰拧得像砧板上的鱼似得,迈进屋里。
屋里的男子被我吓了一跳,一惊之下慌忙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我定睛一看,呦呵,怎么屋里还有俩人。玩3P啊?
一个是刚才站起来那位……
我眼睛余光飘过去……
囧TZ……
好一个经典大众脸!长得如此蒙太奇,如此模糊如此朦胧!潦草得一塌糊涂……
那脸上,除了“路人”俩字,再无其他。
另一个……
我双眼探照灯般“唰”射过去。
嗯……
我把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
销魂,够销魂!
此人衣着倒是普通,书生长衫,衣摆上是泼墨白鹤,很有几分出尘之意味。手中一把折扇闲闲在白玉般的指间把玩,恣意间尽显风流。
而那容貌……
当真是倾国又倾城啊!
以我阅美男无数的经验来看,这样的容貌也当得起“绝色”二字了。
他见我在打量他,一双桃花眼便闲闲看过来,只一眼,就让人觉得骨酥。
不过,天下美男我看得太多。
先不说看一眼能让人喷鼻血而亡的柳闲歌和令人为了碰他一下儿甘心情愿为其灰飞烟灭的洛风涯,还有那人间极品的白翦瞳,以及潜力巨大的唐柒小正太……
光是那白翦瞳的四大护法,就已经是美得让人晕头转向不分东西南北了,外加还有韩涵之类的小草若干……
这世间的美型男子,都全数在我眼前报道集合,轮番粉墨登场,华丽丽挑战视觉极限。
所以,现在无论我看到虾米样的美银,我都淡定了……
我根据“剧情狗血论之跟女主有关的男银都是美男”判定,看来!正主就是他了!
我眉梢一挑,露出点不屑的神色。
人美,但身份太恶俗,好感度降低90%。
我大踏步,雄纠纠气昂昂走到美男面前,纤纤指间指着那人鼻子,口齿清晰一字一句质问道,“你还来找我干嘛?!”
美男他坐在椅子里抬头仰视我,愣了一瞬间。
桃花眼直勾勾看进我眼底,撩得人心痒。
随即,美男折扇一开,半遮玉颜,笑道,“姑娘你弄错了……来找你的不是我,是他。我不过是来凑个热闹……”
我保持着一手叉腰,一手指人的动作,在凛冽的寒风中冰冻了三秒。
然后,鄙人淡定如常,保持着叉腰举手姿势,原地向右转,面对着那个“路人脸”,字正腔圆重复了一次,“你还来找我干嘛!”
只不过,这一次语气是十二分的恶劣十二分的不耐烦。
卧槽啊……
这凤红豆果然没审美!
不仅名字那么恶俗!!连找老公都找了那么个边缘的无前途的路人甲!!
路人甲很微妙得在原地石化了一会儿。
然后,他的表情逐渐由茫然变为疑惑,然后忽然一转,变成了悲伤。
虽然刚才出现了点儿BUG,但是这个称职的路人甲,还是很快入戏了。
他嚅嗫道,“红豆,我对不起你……”
我冷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MD,你当这是琼瑶剧啊?
我“哈哈”仰天长笑,讽刺道,“如果道歉有用,还要差役干嘛?如果差役有用,还要官僚干嘛?如果官僚有用,还要皇帝老子干嘛?所以,不想当皇帝老子的官僚不是好差役……”
路人甲同志再次陷入了茫然状态。
他当机了一会儿,又顽强得原地重启了。
“红豆,我知道你恨我……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对不起,我只能离开你……”
啊啊啊!!!!这个男银肯定是琼瑶剧组过来串场的!!!!!
我“哈哈哈哈哈哈”又一次仰天长笑。然后,利落得抬起手指,很酷得撩开眉间落下的一缕碎发,引用了尔康的一句名言……
“感谢上苍!!!”
“我看你的脸实在是看够了!!你快点消失吧!!!门在那边直走右拐!!!”
我非常霸气得一侧身体,直直举起一只手指向大门,为他指出一条明路。
明明是个路人甲,咋那么多台词!
路人甲囧在原地,脸色非常古怪。
貌似他很想发怒,但又强行忍怒不发。
然后他似乎是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坐在椅子里的男人。
我于是也狐疑得看过去。
只见美男优雅得端坐太师椅中,似笑非笑,高深莫测,全然是天潢贵胄之气象。
最后,路人甲深深出了口气,把自己那一肚子闷气排遣出去,道,“红豆,你忘了我吧……”
我翻白眼连翻四个都不过瘾。
生平最厌恶这种装腔作势的伪君子,我就纳了闷了,为毛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要为了这种人自尽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次,我仰天长笑足足一分钟。
“不好意思,”我嘴角冷冷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一直就没记住你。”
终于。
路人甲在我血淋淋的一系列讽刺之下暴走了。不,是泪奔了……
我目送此男嚎啕大哭夺门而出。
而后,干净利落得拍干净手上落得那一层浮灰,拍着拍着,我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糟糕……忘记问他要精神损失费了……”我幽怨得自言自语。
“红豆姑娘,真是伶牙俐齿,令在下大开眼界了。”忽然,背后响起了“呱唧呱唧”鼓掌的声音,我回头看去,竟是一直免费看好戏的美男。
“没想到飞花楼中还有你这样有趣的女子……”
囧TZ,他怎么还没走?
他难道不是刚才那路人的朋友吗?这朋友当的,也太不够意思了……
我该装还得装,毕竟飞花楼还是做生意的地方,服务业就要有服务业的道德规范,对待客人还是要态度端正。
(女主:你说刚才的路人甲?那路人甲只算找碴的前男友,不算客人。)
我忽然脸色一变,笑得特假正经,“哎呦这位客人,您这是说得哪里话?您呀,一看就是风月场上的高手?还不了解我们这行?……什么才子佳人的,风花雪月的,还不都是逢场作戏罢了。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女人呀,也不容易,就是混口饭吃……呵呵呵……”
美男眨眨眼睛,直截了当问,“你刚才说什么费……是想要钱?”
我眨眨眼睛,直截了当回答,“是啊,我为他悬梁自尽,导致了丧失劳动力,旷工至今,穷得每天都只能啃馒头了,你说我能不让他赔偿我么?”
美男沉默了一下下,喃喃自语,“竟然答得如此坦然……”
我干笑。我们又不熟,何苦跟你装纯。
忽然,美男长身而起,走到我身边,不由分说把手里的扇子塞到我手中,“红豆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美男微笑,温润如玉。
刹那间,忽如一脉春风来,粉色桃花朵朵开……
然后,在我仍旧发愣的时候,美男踩着一脉清风,飘飘然而去……
直到他走远了,寂静的房间中,仍余了满堂余香。
——————————妖某只的吐槽分割线又回来啦~啊哈哈————————
三妖:哎呀呀,大家大概猜到此美人的身份了吧?哦呵呵……
言归正传,今天吟咏了琼瑶妈妈的经典台词。其实我觉得最经典的应该是——
云帆:糟了。紫菱又走边边了!
云帆:紫菱你不要走边边!
云帆:紫菱为什么老是走边边呢,我叫她不要走边边不要走边边她就偏要走边边!
女主:“囧tz”刷屏而过……多么让人理解不能的“走边边”啊……
三妖:所以琼妈才是大神啊!!让人浮想联翩理解不能,此乃文学的极致啊!!!多么奇妙的——走边边!!悲哉!男色当道!
今日,飞花楼里的众姑娘们都跟打了鸡血似得,一大早上就一阵乒乒乓乓穷折腾,上蹿下跳。
害得我在这隔音不好的小房间里也睡不好觉,只能顶着两坨大黑眼圈,幽怨得从床上爬起来。
我幽怨得出门去吃早餐,刚走到饭厅,就被眼前的景象狠狠的,无情的,SHOCK了。
只见眼前巨大的厅堂内,十桌华丽八仙桌旁,一片美人如云。
她们各个都是浓妆艳抹,打扮的花枝招展,穿得大红大绿大粉大紫一个比一个鲜艳,那各种价值不菲金光闪闪的珠宝首饰,反射着阳光,折射出华丽射线纵横交错,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我迈入大厅的动作,就这样华丽丽地卡在了半空。
而后,鄙人非常柔弱得吸气,后仰,侧脸,抬手遮住眼——保护我那被无情刺伤了的双眼,把那只抬到了一半的腿,非常识趣儿得收了回去。
我幽怨得更甚,苍凉得转身,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
我错了,我走错地方了……
我这只小山鸡,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得往孔雀群里钻呢……
悄悄的,我来了,正如我悄悄的走。
我挥一挥衣袖,留下一个属于路人的感伤……
我怅然,我迷茫,我怀疑!我自己当年,究竟是怎样在那些金光万丈的华丽生物光芒照耀下存活至今的!
(妖某只:唔,曾经……你也是华丽生物之中的一员……
女主【泪奔】:我现在了解到了作为一个龙套人员,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勤恳工作的不易了!
大家以后一定要爱护龙套啊!)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老师同学都说过,是金子总要发光的。
但是问题是,我正身处于金山之中,更悲摧的是,自己成色还不好……
在一堆华丽丽金光灿烂的生物面前,鄙人直接就化为空气消失在了背景中。
女主我默默拖着步子走,默默思考着自己未来写着“悲摧”两个大字的茫茫人生路。
我内心的深处,在渴望得虔诚得,呼唤着一个神一样的女子!
凤姐!!
凤姐啊!!赐给我力量吧!!
我现在特别需要凤姐……
自信,自信啊!快赐给我‘前三百年,后三百年,唯我独尊’的自信吧叭叭叭叭!
最后我七拐八拐拐到了薛姨的房间。
薛姨一般都自己单独在房间里用餐,于是我能过来蹭点吃的。
薛姨果然在吃饭,我心下一喜,笑得特别甜美得窜到桌边,抓起一只鸡蛋来。
“薛姨~~让侄女儿我给您剥个鸡蛋吧~~~~”
薛姨正在喝粥,大妈雪亮的眼睛一瞪,冷冷一笑,“今儿又有什么事找我?”
我特无辜,真没啥事,就是把您当免费饭票而已。
我继续甜美得拍马屁,“薛姨您瞧瞧,您这皮肤呀,就跟这剥了壳儿的鸡蛋似得,晶莹剔透地……”
我边说边剥壳,好话对谁不受用啊?薛姨面露喜色。
“又白又嫩,光滑有弹性……咬上一口啊……”我正说着,肚子忽然一阵叫唤,于是一个没忍住,我咬,边狼吞虎咽边嘟囔,“唔,好香。沾点酱油就更好了……”
薛姨的脸色晴转阴,拿起筷子就照我脑袋敲过来,“小丫头片子我看你就是皮痒!”
“哎哎,我错了我错了……”
哀家抱头鼠窜,背后薛嬷嬷手捻大头针,追得欢畅。
……
片刻之后,终于可以和谐得在桌前吃饭。
“对了,薛姨,今天飞花楼选美吗?怎么那些姑娘们都打扮得跟要去相亲似得?”
薛姨用目光火辣辣鄙视我,“你这孩子就是缺根筋!这么大的事儿全城都知道了,只有你不知道!”
囧。
至于把问题上纲上线到这种理论高度么?
“昨日,小王爷人已经到了繁城!”
“哦?!是么?小王爷和咱们陌优昙楼主,夫妻双双把家还?”霎时,我也激动起来,一个不留神,嘴里嚼了一半的腌萝卜掉出来半根。
俺瞬间脑子里描绘出一副——祖贤姐和国荣哥,在《东成西就》中情意绵绵眉来眼去的和谐画面。
不由小女生情节爆发,心怀向往之……
江湖啊,帅哥美女相映成趣的江湖……
“那到不是,咱们楼主被些事情拖在了蜀中还赶不回来。小王爷自己先到了,目前正住在他繁城的别馆里。”
“呀,小王爷果然财大气粗,在繁城还有别馆呢?!”
我拜金思想,死灰复燃。
不是咱思想觉悟不高,只是为生活所迫……
当你有钱时,你视金钱如粪土;恰恰,那粪土滚滚来,你发现周围堆积如山全是粪土。
当你没钱了,你视金钱如父母;偏偏,你发现自己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众叛亲离,无父无母……
“小王爷的别馆就在咱飞花楼对面,瞅见没有?那边那座门口蹲俩大狮子的。”
我往外一看,呀!那宅子占了对面整条街!好一派富丽堂皇!而且紧紧挨着飞花楼,翻座墙不就到了飞花楼了么?!
我正在惊叹,谁知薛姨吐槽如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薛姨接着说,“这宅子啊,是咱们楼主特地给小王爷置办的,从景观到楼阁,都是楼主亲自设计。”
“是楼主送他的?!”我倒抽一口冷气。
我憔悴。
像陌优昙那样才情纵横,倾国倾城,财大气粗的绝世佳人都要靠MONEY来拴住男人……
这个世界果然是男色当道啊!穷MM就只能嫁路人了!
“哎,对了红豆啊,听芸卿说你昨日见了燕秋了?”
我远目望着那座恢弘豪华的别馆,想着,我要给洛风涯和柳闲歌一人盖一座要存几百年的钱……
“谁啊?”我正走神,下意识回了一句。
“就是小王爷的那个门客!”
“哈?门客?”我挠头。
薛姨沉默,嘴角抽了两下,“……就是……那个害了你的负心汉……”
我这厢也沉默了。
那个路人甲,闹了半天竟然是王爷的门客?!
这王爷也忒没眼光了吧?
Wait!
恍惚间,想起昨日那个看热闹的美男……
那气质,那风仪,那做派,那张脸……
囧TZ……难道……
只见。
刹那间,女主我化为一阵旋风,风生水起,兔起鹘落,电闪雷鸣,呼啸而去。
我冲回房间中,从桌子底下拽出那把被我拿来垫桌角的扇子,“唰”得一下展开。
我把香扇凑在眼前仔细端详。
只见,那扇面上画着一副丹青“北雁南飞图”,落款处,有一枚印。
我盯着那个印,看了足足三分钟。
终于,我看清了!
扇子“啪”得一阖,我仰天大笑三声。
卧槽啊!!
真的是沈华胥!!!!
那个传说中泡遍天下美人采遍各种家花野花鲜花的江湖第一风流浪子——潇湘王沈华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情意绵绵,温情如水抚摸着扇骨,扇柄,然后星星眼用袖子擦了擦扇子下面坠的那个玉质吊坠。
这是沈华胥的呀……沈华胥啊……
像他这样的超级偶像级人物,男女通杀,老少皆不可幸免,十米之内望人一眼会怀孕……神一样的男子……
我双手珍惜得捧着扇子,有一种幸福得迎风流泪的冲动……
他的扇子,肯定超级超级值钱吧……
我笑得一脸荡漾,把扇子一把揣进怀里。
接着,小绣鞋甩,小蹄子一撂,足下生风,再一次席卷而出,直奔——
当铺!
·····
当晚。
小春一脚踢开了我的门,以黑客帝国女主的经典招式华丽登场。
我一脸震惊盯着气场忽然剽悍了的小丫头,喃喃道,“姑娘,你也打鸡血啦?”
“小红姐!!!你怎么得罪王爷啦!!”小丫头一个箭步窜到我眼前,扳住我的肩膀,抽风似得一阵狂摇。
我一阵云里雾里,装傻充愣,“此话怎讲…………”
“王爷他说他要见你!!!!!”
我震惊,囧在原地!
难道,他经过一夜思量,幡然悔悟,想把扇子要回去?!
MD,我费了多少口舌,推销了N久才当了白花花的纹银五百两啊,岂能说还给你就还给你?!
姐毕竟是百炼成钢的过来人,我立刻就镇定下来。
“小春,你冷静!你去告诉小王爷,说我这两天工作太繁忙,整天加夜班,导致了肾亏体虚,所以不能去见他,让他找别人吧……”
小春一听,脸色大变,“呀,小红姐姐!你不是卖艺不卖身的嘛!”
我嘴角抽搐,循循善诱状抚摸小妹妹的呆脑袋,“乖妹妹,这是善意的谎言你知道吗?骗骗他,让他知难而退,如此一来,他好,我也好……”
小春点了点头。目光呆滞。似懂非懂。
我看着小春远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忧伤——这姑娘老年痴呆的先兆,来得早了点儿啊……
···
我们镜头一转,且看那等在豪华厢房中,八仙小桌上摆满了各式精致餐点,屋角摞着一箱箱珠光宝气的见面礼。
而那沈小王爷,正一袭锦衣貂裘,发束紫金冠,腰佩滢玉。
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宇间妖气纵横,却不媚不柔,朗朗然全是属于男子的气息,丝毫不见阴柔。
他悠然坐在桌边,嘴角勾着抹惯常的浅笑。一只手闲闲撑着下巴,另一只百无聊赖拨着红泥小火炉中的炭火。
转眼间,小春推门进去,怯怯得,用带着点乡土气息口音说……
“红豆姐让我骗您说……BLALBALBLALBA……”
沈华胥手撑着下巴,笑得一脸开心,“是么?真可惜,那我改日约她……这些礼物,麻烦姑娘你替我转交给红豆。”他说着,对着屋角那一摞金山银山指了指。
而此刻的小春,正抬头仰着脖子,红着个小脸,瞻仰着小王爷的尊容,在萌的海洋之中,尽情畅游沉浮。
沈华胥看了一眼面前一动也没动的菜肴,有些可惜得叹了口气,然后,有点儿寂寞得拿起了筷子。
“姑娘,你还没吃吧?饿不饿,能否赏脸,和在下共进此餐?”沈华胥说着,非常绅士得起身,拉开身边的那张椅子。
这厢,小春已经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小王爷出手,又失败记录吗?
目前还木有。
当小王爷迷上某个女人时,俗话说,烈女怕缠郎,沈王爷追求攻势如狂风暴雨,又如细雨缠绵,蹲点装偶遇,截杀扮救美,为俘获芳心而无所不用其极……
今日,第一步。
要虏获一个人的芳心,先征服她身边的人……
小王爷替小春夹菜,他开口,低沉的男性声线让人一阵全身酥麻。
“小春姑娘,你和红豆姑娘很熟吗?……”
小春一边感动得落泪,一边抽噎着,差点把祖宗三代资料全给卖了出去……
“是啊,熟得不能再熟了!想当年小红姐刚来那会儿才七岁……”
本文最无形象可言的一章
这天,我替万恶的薛姨奔波了一上午,中午累得腰酸背疼腿抽筋,半身不遂似得回房,手里只有个半途从厨房摸来的馒头充饥……
我一边啃馒头一边怨念啊!!
想让狗干活,又不给狗喂食,是行不通的!
狗也会消极怠工,何况我是个人!
我怨气冲冲,一脚踹开自己闺房的小破门,一抬头……
OMG倒抽一口冷气!!
为毛我那张梨花木小破桌旁边坐了个肩披貂裘,发束白玉冠的男人!!
哎呦我的个妈……走错房间了?!
我眼前一黑。
小心翼翼瞅了一眼那扇被我踹得“吱呀吱呀”呻吟不止的门。
然后,一边看天,一边慢慢向外挪步。
坐在桌边的男人一直没有看我,他背对着门的方向,一只手闲散得撑着侧脸,轮廓美好,引人遐思。
就在我即将无声无息消失在门边的时候,忽然,他开口了。
“红豆姑娘,你总算是回来了。”
然后,他回过头来。
哇塞。
我忽然深深明白了什么叫——
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断肠。白话点——
沈小王爷一回头,倾倒整座飞花楼;
沈小王爷二回头,长江有情水倒流;
沈小王爷三回头,男人全体变猿猴;
沈小王爷四回头,外星同胞来地球……
“哎呀,原来是小王爷呀。”我捏着嗓子假笑了两声,同时飞快得四下打量一圈,见没有人,飞速进屋把门一关。
沈华胥优雅而有礼得站起来对我微微下拜,开口先道歉,礼貌得不得了,“抱歉了红豆姑娘,方才见你不在我就私自先进了房间……”
“没事没事……呵呵呵……”我假笑。
脸上笑着,心里犯嘀咕:你还是进来的好,要是你在门口杵着,铁定会引起围观!
“小王爷您大驾光临,令蓬荜生辉啊……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这竟然是鄙舍……那个,请问,小王爷你此次前来这里有何事?我跟你家那个门客已经无半点瓜葛了,要是他得了失心疯之类的病,千万别跟我扯上关系……”我边笑边说,走到屋子角落离他最远的地方站着。
“红豆姑娘这是哪里的话?燕秋与姑娘的事,在下也略微听说了一些。燕秋他怠慢红颜,如今落到这个地步,全是咎由自取。”沈华胥手中“唰”又展开一把折扇,煽起微风撩发丝。他嘴角带笑,声音柔缓,说得甚是轻巧。
我愣。
遥想起路人甲泪奔的背影,我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实则不想承担法律责任,虚则内疚的感情,“那个……莫非他真疯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将他逐出门下了。”小王爷皓腕微收,修长的青葱玉指耍帅似得撩了撩顺着侧脸垂下的一缕青丝,明知他是在故意耍帅我还是不得不承认……真的好帅……
“我沈华胥最恨男人薄情寡义,我不需要一个唐突了佳人的手下。”他那双天生带着笑意的眼睛看我,刹那间,小破烂屋子背景图骤然间转变成了粉红色背景配上五彩泡泡飞满天。
我站在屋角,被华丽之光刺痛了眼,默默眨眼睛。
鄙人忍不住在心底为沈华胥喝彩。
好一个道貌岸然言不由衷口是心非阳奉阴违的家伙!
天下第一摧花王,还敢说这种话,不怕雷劈啊……
“今天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听说红豆姑娘你身体不适,所以很是惦念,今日忍不住来看看……”
卧槽啊,我肾亏你还来看?
我继续沉默得望着他,继续煽动我的睫毛。
沈华胥面对我坚定的沉默,不屈不挠,“对了,昨日我送来的礼品,不知红豆姑娘收到了没有?”
掐蛇掐三寸,捅蛇捅括约肌!
沈华胥竟然一招就置我于死地!
我失口尖叫,“什么礼物?!没收到啊!!”
沈华胥淡定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些金银珠宝的俗物……”
我惨叫了一声扑倒在墙壁上,慢慢滑下。
“肯定……肯定让姓薛的老女人给独吞了……”
泪啊!!我憔悴得卧倒在地,泪流满面。
沈华胥眼里的笑意更加分明了些,“红豆姑娘,我很好奇,为何你如此执意于钱财?钱财乃身外之物……”
他还没说完,我悠悠喷了他一句,“是,你的钱财的确是我的身外之物。”
沈华胥挑了挑眉,淡然一笑,不置可否,继续自己的话题,“姑娘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告诉我,我能帮上些忙。”
“我,要,赎,身。”我看了他一眼,口齿清晰,不带感情,一字一句得说。
“赎身?”沈华胥这次终于露出了点惊诧的神色,但是随即,他又笑了,“红豆姑娘难道不知飞花楼的规矩?飞花楼只放嫁,不许赎身。”
“只放假?!”我嘴巴一下子,长得有半张脸那么大,“那岂不是要被剥削一辈子?!这是什么强盗规矩啊!”
沈华胥看我的神情,了然微笑,“红豆,你理解错了。放嫁是指——飞花楼的姑娘只要嫁出去,便自行脱离了娼籍。这是优昙她怕姑娘们离开飞花楼之后受人欺负,所以要为她们争个名分,才定下了这样的规矩。这些年来,飞花楼中也成全了不少鸳侣佳偶。”
轰隆隆一道雷批下来。
映得我在黑暗背景下,脸色惨白如石膏。
这是TMD的什么BT的规矩啊……
我憔悴如同蔫了的黄花菜。
本来还想自力更生光明正大去寻找幸福,看来,天不遂人愿……
这次,我又免不了偷偷逃走的噩运了……
沈华胥忽然走到我面前,隔着衣袖,轻轻执起我的手,“说了这么多,其实,沈某只是想交红豆姑娘你这个朋友……”
我从憔悴状态逐渐复苏。
抬起头,看着那人一弯春色迷蒙的桃花眼,看他刀削斧凿一般精致的鼻梁和下巴。他身上旖旎飘渺的幽香,一丝一缕渗进我的鼻腔……
我忽然明白过来……
姓沈的,他想泡我!
我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了一步,紧贴墙壁,干巴巴得笑,“王爷……您的‘朋友’们,”我特地强调了朋友二字,“不是大家闺秀,就是小家碧玉,哪一个不是秀外慧中,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善解人意,美艳绝伦?我这样的,百花丛中一颗豆儿,何德何能,与您和您的朋友为伍?王爷您还是别拿我寻开心了……”
沈华胥却不依不饶,“唰”抬起一只手,撑在我背后的墙面上。整个人倾身,把我控制在他的领域之内。
我大惊,囧囧囧!
偶像剧经典桥段出现了!!按照惯例,他他他,下一步不是要强吻我吧!!
“红豆姑娘,请不要怀疑在下的诚意。沈某真的很爱交朋友……尤其是女朋友……也很诚心想交姑娘你这个朋友……”
你爱交女朋友,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想把你列进我的男友LIST!
我现在兢兢业业工作,辛辛苦苦存钱,准备赎了身,再去天下堡,找我家柳大款和洛金龟。
(妖某只:唔,姑且认为风涯哥哥老巢在西域,算个外国籍吧……)
我活的如此低调,一点儿麻烦也不想惹,我可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这个沈华胥,养眼倒是养眼。
BUT,他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事儿精”两个大字!
我从第一眼见他,就预感到,要是跟他扯上关系,搞不好会被他那无数个红颜知己给OOXX虐待致死。
况且,他最近的姘头还是我老板!
这样的祸水,更加碰不得碰不得!
我瞪大一双眼睛,妄图用惊悚的目光逼退他,然而沈大色狼功力了得,完全不为所动。
就在沈大色狼和小女子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小女子以为自己初吻不保之时……
说时迟!
那时快!
突然之间,只听“嗖嗖嗖”一阵利器划破空气的嘶响骤然乍响。
接着,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听得“咚咚咚”三声闷响。
冷风自我飘柔的发间呼啸而过。
我僵直呆立原地,眼睛慢慢往下瞅……
竟然瞅见方才沈华胥站的地方赫然钉着三枚冷光夺目的飞刀!
“红豆!你没事吧!”
下一刹那,少年清朗的声音响在耳畔。
我回眸,只见唐柒姿势超帅得以某种不知名的轻功冲进房间,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像。
他指间寒光闪闪,与他眼中犀利的光交相辉映——杀气毕现的小妖孽,竟然销魂至此!
唐柒把我护在身后,眼神老不爽得盯着沈华胥,“你这是哪里来的□,想对红豆干嘛?”
我躲在唐柒身后,假扮惨遭蹂躏的少女,紧紧拽着他衣袖,小小声嘀咕,“小七,扁他!狠狠扁他!”
沈华胥刚才也被吓得不轻,可是转瞬之间人家帅锅就恢复了风流潇洒的模样。
“我才想问,你是谁?”他微微歪了头,扇子在手心一下一下敲,很是悠闲。
“我?你确定你想知道?”唐柒冷冷得扬了扬嘴角,只见,他如变魔术一般,忽然十指之间,齐刷刷出现了一排薄如柳叶的飞刀,“听过我自报名号的人……现在,没一个活在这世上了。”
面对红果果的挑衅,沈华胥仍旧笑。
大开的窗子里卷进一脉清风,撩动他衣袂与发丝纠结缠舞,如梦如幻,“是么?听起来很有意思……沈某今日就领教高招了……”
唐柒没报名号就动手了。
只见他绯袖一甩,数十道道光破空而出!
沈华胥也丝毫不含糊,脚下步伐急转如风,手中小小一把折扇也能化为兵器,随着手腕和手指灵巧至极的动作而翻、展、折、旋,“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之后,竟然数十把飞刀被尽数打飞,落叶一般飘零满地。
唐柒这下貌似是怒了,上杀手锏。
我看他忽然长袖一甩,接着,那飞刀就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一个接着一个飞射出去,他几乎是一秒三发,速度快得让人看着一阵眼花缭乱。
沈华胥堪堪避开几刀,逐渐难以应付。
忽然,只见他……
啊!!不要!我泪奔啊!!!
他搬起了我房间里唯一那张桌子!!!
我好好的一张八仙桌,就被他当成了肉盾!!
(妖某只【挠头】:桌子什么时候变肉做的了……
八仙桌【忍痛含泪】道:道具也有生存权!
妖某只【囧】:我错了。您为守护美男而死,死得其所……)
沈华胥以桌为盾,唐柒步步紧逼。
那张无辜而又可怜的桌子,刹那间,成为了一只报废的箭猪……
忽然,唐柒停手了。
我正可惜我那张桌子,眼含热泪看过去……发现七小妖孽,正脸色难看得从袖口摸到胸口,从胸口摸到脚腕……
妖孽他摸得很迅速,模样甚是cute。
貌似,他滴飞刀用光了……
沈华胥仍然躲在桌子后面,就在他发现攻击停止,想要探头出来一看究竟的时候——
唐柒突然一跃而起,一个大力霹雳无敌千斤神腿,一脚对着桌子踹了过去!
“啊!”
只听一声惨叫……
那声惨叫不知是我的还是王爷的……
沈华胥措手不及,连人带桌子一起从背后的窗口,飞了出去……
“唐柒!!!!!!!你你你,你怎么能把他踢飞呢!!!!!!!!!!”我抓狂抱头,仰天长叫。
(妖某只:是啊是啊,七小正太,好歹沈华胥也算个配角,你都没排上职员表……)
唐柒满不在乎得哼了一声,“他对你动手动脚,活该。”
我跌坐在地,奋力捶地板,“唐柒唐柒!!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啊!!!”
“色狼呗。”
“宾果!”我抬头,丢给他一个赞同的目光,然后低头继续捶地板,“他除了是色狼,他还是潇湘王啊!!他死了我们肯定会被朝廷追杀的!!!不不,这是小事,会被天下的女人一起追杀的!!你快点给我一刀让我也死了干净吧!!!”
“……”唐柒沉默了一下下,浓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很无辜。
“啊啊啊!!!!天亡我!!!”我继续哭号。
“……他还没掉下去。”半晌之后,七小妖孽再度开口。
他一句话再次震撼了我,“他正扒在窗台上。”
“什么?!!”
我猛回头!小宇宙爆发一跃而起,冲过去一看!
果然,小王爷,潇湘王,沈华胥同志,正无比顽强两只手抓着窗户沿儿,英勇得在半空晃悠。
“哇!你没掉下去啊!那你为什么不吭一声!故意吓唬我啊!”我惊悚,手直直指沈华胥质问。
沈华胥困难得抬头,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小王无心惊吓红豆姑娘……只不过……让我开口求饶,实在难以启齿……”
囧。
都什么时候了,这男人还笑!
腹黑的柳闲歌终日顶着一张假面作高深莫测状,面瘫的洛风涯永远一个表情,现在又来了个面对一切艰难险阻都笑得满脸桃色的沈华胥——这年头的男人流行扮佛像啊?!
我无力,拽拽小七,“把他拉上来吧,摔坏了咱真的赔不起。”
唐柒抱着手臂,冷冷盯着沈华胥,就是不乐意伸出援手,“要救你自己救。”
我于是再一次循循善诱,“小七啊,做人应该慈悲为……”
小七冷哼。
我双手合十,做唐僧状,“小七啊,不要总是板着脸,不要总是生气,生气会犯了嗔戒的!”
小七剜我一眼。
我摇摇头,长叹一声,“小七你也太调皮了,我跟你说过叫你不要乱飞刀,你怎么又乱扔飞刀……你看,这次你还把我的桌子外加个大活人给扔掉了……桌子就算了,你赔我一个好了。这沈小王爷还是个美人,你怎么赔……再说,你把他扔掉会污染环境,要是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
小七脸色先是越来越绿,然后越来越黑,最后变得一道黑一道绿,跟西瓜似得……
他突然从地上拔起一根飞刀,“你闭嘴!不然我阉了他!”
沈华胥在风中摇晃很憔悴:“为毛阉我不阉她……”
(三妖:囧!!!剧情怎么越来越不受我的控制了!!!怎么越来越囧了!!)
最后,小七在唐僧真传我的啰哩吧嗦攻面前败下阵来,乖乖得,向着沈华胥伸出那双如玉素手……
接着。
完全出乎意料啊!!
又是一声惨叫!
这次不知道是我惨叫还是小七的惨叫!
“呼呼——”我双手捂胸,使劲深呼吸,刚才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在小七去抓沈华胥手腕的一刹那,谁料那个笑靥如花的王爷,竟然也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竟然一下拧住小七的手腕,把小七给整个人从窗子里拽了下去!
我还在娇喘连连,却担心美银安危,冲到窗台边,伸头向下看……
囧TZ……
——呱呱——呱呱——傻瓜——傻瓜——乌鸦落粪分割线滚屏而过————————
此刻,
小七一只手被王爷拽着,一只手奋力扒住窗台。
这两只苦命的鸳鸯,一起被挂在了窗台外面,迎风招展……
小七的蹄子噼里啪啦对小王爷一阵猛踢,“你这个□!色魔!色狼!……快点放开!!”
沈华胥铁了心了要死也拽着小七一起死,这一刻,他被踢仍旧笑得愉悦,“就不放!就不放!……”
大家不要问女主如何……
女主已经被雷死在了原地……
正在等待数秒,一时半会还没法复活……
就在这,惊现“《囧女辣手摧草录》之‘经典囧时刻’之一”的关头,忽然,一个意想不到的龙套登场了。
“红豆!你干嘛呢?怎么闹那么大的动静?”
薛姨的大妈咆哮音,轰隆隆滚过天际,瞬间盖过了两位男配叽叽喳喳的争吵声。
女主我,一下子满状态原地复活。
我把窗台上那只手死死挡在身后,娇滴滴的笑,一边笑一边去摸窗棱,“薛姨,您说什么呢?什么动静啊?就是风有些凉,我想把窗户关上……”
唐柒【仰头】:“你敢……”
沈华胥【仰头TOO】:“不要……”
“怎么有男人说话的声音?”薛姨瞪大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得瞅。
“薛姨,您幻听了吧?”我呵呵一笑,猛一用力!
“啪!”窗子被狠狠地华丽丽得阖上,扬起一层细细的粉尘。
“啊!”
“啊!”
“咣!”
“嗷——”
我拍了拍手,妄图用拍手的声音掩盖掉窗外凄惨的嚎叫声。
薛姨疑惑得掏了掏耳朵,“奇了怪了……我耳朵这是怎么了?……”
“呵呵,您回去睡一觉歇歇,肯定是太累了……”
“真是怪事儿了……”薛姨喃喃自语着,挠头离开。
薛姨这厢刚一转身,我飞快冲过去把门闩落下,再冲回窗子边,探头出去。
“喂,你们没事吧?~~~对不起啊~~刚才情况紧急~~呵呵呵~~~”
我笑得一脸纯良,用杀伤力半分之百的温柔绵羊音喊道。
总之犯了错既然逃不了就先道歉吧,认错态度良好,争取宽大处理……
我放眼望去,只见沈华胥很痛苦得俯身,跪趴在地上。而他旁边,唐柒正蹲在我英勇牺牲了的桌子尸体边,一下一下,奋力拔着什么东西。他听见我的声音,只是怨念得瞪了我一眼,就继续低头猛拔了……
“小七~~~~你干嘛呢?不要鞭尸啊~~~”
“鞭你个头!你眼睛怎么长的啊!我在回收飞刀!!”小七愤然头也不抬恶狠狠道。
囧……小妖孽生气了……
不过,原来小七这么艰苦……飞刀丢出去之后还要再捡回来……
我转移目标,看沈华胥趴在那里,貌似悲痛欲绝不能自己的样子,于是转而安抚沈王爷,“王爷啊,您也不要太难过,我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就是了。不用如此悲伤~~~”
沈华胥身体晃了晃,背影很寥落,木有回答。
蹲在他身边的小七倒是出乎意料得替他开口了。
“悲伤个P啊!他掉下来的时候被桌子腿戳到下面了!!”
我失声尖叫,“毛?!!!你说毛?!?!!”
呀呀呀呀!
“王爷!!您明察!!您这样都是那个唐柒害的!!您下半身不性福了要找就找他啊!!跟我无关!!!”
终于。
那个素面桃花,一笑倾城,气度翩然,如若谪仙般的玉面小王爷……
华丽丽的,暴走了!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卧槽啊!!疼死我了!!!!!!!!”
———————————妖某只&女主滴吐槽板块——————————————
妖某只:咦,我发现小七骂人都是跟“色”有关的……
女主:所以我说这孩子价值观跑偏了……
妖孽与美男
沈华胥此人,
人言他多金、美型、博学、风雅、有后台。
实乃不可多得,不,乃只应YY中有,现实难得几回寻的人间极品。
而又有人言,此人不仅硬件条件过硬,并且脸皮厚、善甜言蜜语、精花前月下,将泡妞学修炼致世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不过,这些都乃是江湖传言。
江湖传言,十之八九,以讹传讹。
此话真实性有几分?恐怕, 要看客们,自己评定了。
····
沈小王爷他老人家真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对了,对我如此死心塌地。
在发生了昨日那样的惨案之后,沈华胥不仅没有知难而退,反倒是更加变本加厉。
今日一大早,我还没睡醒,就被一阵催命似得敲门声给吵醒了。
一睁开眼,修长而有力的两道妖艳锁骨便赤条条映入眼帘!
我紧握领口,一阵□中烧。
我咽了口口水,慢慢顺着纤细的脖颈向上看——哇塞,不出所料,果然是七小妖孽那朦胧滴睡颜!
他睡得正香,姿势像只小猫似得,团在被子里,好不香艳!
看得我又是一阵血脉喷张。
我擦了一把鼻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手脚麻利得把小七往床里面推推,拿被子给从头到尾捂上,省的给人看见,然后蹦跶蹦跶去开门。
一拉开门,结果是芸卿姐姐。
姐姐见到我,一下子抓过我的手紧紧握住。
她激动地手和声音都在颤抖,“红、红豆啊!!你是勾搭上了哪家的大爷啊?”
我挠头,要勾搭也勾搭美少年啊,要大爷干嘛。
“啊咧?咋了?”
姐姐玉指一挥,指着走廊外,院子中浩浩荡荡一排人说,“这些,所有这些!都是一个贵人差人送来给你的!”
我顺着她的指尖看去。
只见,小小的院落中,身着整齐划一大红色衣服的家丁,抬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精致的箱子,排成长长一队,气势恢宏,大张旗鼓,惹得满楼的姑娘出门张望。
我呆呆看了一会儿,又挠头,“芸卿姐,他们找错人了吧?……”
“没有!的的确确是送给红豆你的!这里是礼单!”芸卿说着,塞给我一张大红色的单子。
我接过去一看……
第一栏,赫然写着——极品陈檀木漆器小圆桌一张。
OTZ……
“呵呵……”我干笑,心里有数。
桌子事件的两个主角儿,一个躺在我房间里——这孩子穷得连馒头都买不起,我可不指望他……另外一个财大气粗,除了是他,也没人会送那么夸张的礼物了吧……
“红豆,是谁送的呀?”芸卿吧唧吧唧眨眼睛,艳羡之意不言而喻。
沈华胥这事儿做得倒是厚道。
没有明目张胆打着他小王爷的旗号来送礼,不然我肯定要被飞花楼的众姑娘们生吞活剥了。
我装傻看天,绕着兰花指笑道,“我也不清楚啊……不过到嘴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金银跟我又没仇,我都照单收下就是了……芸卿姐你看着哪样顺眼你就拿走,呵呵呵,反正是天上白掉下
来的……”
···
我正蹲在墙角一锭一锭金子数钱,每数一个,嘴就更咧开一点。
七小妖侧卧在床上,拿飞刀剔牙,神色很鄙视。
“你喜欢那个姓沈的吗?”
我头也不抬,继续数钱:“三十一……三十二……当然不喜欢了……靠,我数到几了……”
“那为什么要收他送的东西?”唐柒的语气里,有明显的幽怨。
我放下手里的金元宝,面对他坐正,认认真真盯着他的眼睛。
“唐柒,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越没钱的人越要脸,越有钱的家伙越不要脸。”
唐柒稍微思考了一瞬,若有所思得点头,“的确。”
然后,我抬起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看,我要脸吗?”
唐柒这次想也没想,立马回答,“不要。”
我两道远山淡眉一簇,狠狠点头,“对啊!我既然已经没脸了,干嘛不要钱?我何苦找自己罪受,又没钱又没脸?”
小七一脸醍醐灌顶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接着一声惨叫,“卧槽啊……刀子割到嘴了……”
我喟叹,转身继续数钱,“听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要崇拜姐,姐只是个传说……”
···
物质攻击隔了半天,小王爷又使上了人肉攻击。
他差人送了张拜帖来。那拜帖千足金打制,坠有琉璃翡翠八宝珠,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一看就值了不少钱。
它长得如此招人待见,不收下它,我于心何忍呐!
打开拜帖来一看,顶上只写了六个字——勒马墙外候卿来。
(三妖翻腾飞过:女主向来不会数数,大家忽略数字吧……)
墙外?
我推开窗子,往外一瞅。
果然,望见一辆四匹踏雪五花马拉着的超级豪华马车停在墙外的暗巷中。
珠帘高卷,轻纱掩映之间,就见着沈华胥懒懒靠在车窗边,手里摇着一把折扇,对着我隔空放电。
明显得,这墙外行人,正坐等红豆出墙。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排场,这样的心思。
如此机巧,如此浪漫,如此有情调。
拿来对付古代的那些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们,当然是绰绰有余。
难怪他沈华胥手起花落,摧花遍地。
——你要带我去哪?
我打着手势比划道。
沈华胥弯起眼睛,如同新月上弦,笑得开心。
他抬起一只手,对我比了一个“十”。
十?
食。
唔。
吃饭么?
我阖上窗户,思忖了一会儿。
看了看手里的纯金拜帖,又看了看小屋中霸气的小圆桌,再看看屋角对着的那一箱箱绫罗绸缎金银珠宝……
然后,我转头对蹲在椅子上的那只说,“中午有好吃的,咱不吃馒头了,行不?”
椅子上那只,也思忖了一下下,然后,“啪”竖起一只大拇指。
于是乎,杂家撒丫子,夺门而出。
椅子上那只,奕奕然,从窗口飘了出去。
···
此时,江南雨季,正是那红瘦绿肥的幕春时节。
细雨延绵,沾衣未湿,水天一色,空濛澄澈。
豪华的大马车内,空间极其宽敞。正中摆着一张檀木小几,侧边两张软榻,几个蒲团。角落中,还有一盏菊鹤香炉,燃着旖旎的龙涎香,靡靡的气味,熏人欲醉。
车铃叮叮咚咚,马车走过曲折的青石路,路旁桥下,莲花含苞而未绽。
我自己一个人占据了整张软榻,百无聊赖趴在窗口往外看风景。
对面,沈华胥坐在一个蒲团上,他瞪着唐某只,王爷那张脸,很有兵马俑的英姿和风采。
其实,沈华胥有个不为人知的脾性。
别看他在人前总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其实私底下他对待男人,态度从来恶劣。他宠女人可以宠到天上去,无论对方怎样的任性无礼要求都能容忍都尽量满足。而一旦佳人不在眼前,他对待男人,从来颐指气使,十足官僚子弟富二代的架势。
唐柒是谁?
唐柒可是连女主都要让其三分的厚颜毒舌王。
他脸不红心不跳被他瞪着,悠然喝着人家的极品大红袍,喝完一杯再添一杯,丝毫不客气。
终于,一炷香之后,小王爷耐不住了,趁着我神游太虚昏昏欲睡,他压低声音对唐柒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我又没请你!”
唐柒恍若未闻继续斟茶,手腕勾起的动作,干净又漂亮。
小王爷他瞪瞪瞪,但是毕竟有喜欢的女人在场,也不便发作。
于是,内心憋屈,再度,更加压低了声音,用威胁的语气道,“你怎么那么不识相?怎么那么煞风景?怎么那么厚颜无耻?”
唐柒捧起茶杯,吹开蒸腾的水汽,浅浅呷了一口。
小王爷手握拳,“啪”得一声,手中那把无辜的扇子,被捏断了扇骨……
“你怎么还赖着不走?!”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此时,七妖孽才慢悠悠抬眼看向小王爷,慢悠悠开口,幽幽道,“嗯?……什么?……”
小王爷微微愠怒,轻蔑丢出一句,“我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小七慢腾腾放下茶杯,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弥漫着满满的迷惑,他再度幽幽问,“啊?……什么?……”
“我说,我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你耳朵不好使啊?!”
王爷,拍案而起,怒吼道。
小七他,嘴角一扬,微微一笑很倾城……
“哦,呵呵……”他蛋腚滴回答道,笑得轻蔑。
接着,便继续低头喝他的茶了。
女主我,趴在车窗口,闷笑,笑到内伤。
车窗外,小路边,杜鹃开得正盛,白的如棉如雪,红的如火如茶,一丛丛,一簇簇,映着雨露,把灰色的青石板地面,映得耀眼。
马车终于在一处雕梁画栋的酒楼前停下。
那酒楼就坐落在湖边,被无数杜若花簇拥包围着,它的飞檐掩映在柳浪与花海之中,琉璃瓦闪着淡淡的金色,仿佛海市蜃楼般得美丽而虚幻。
我见马车停稳了,便兴奋地把身体探出车窗,指着那栋小楼,“是这里吗?好美。”
车厢里的沈华胥,此时正一只手撑着下巴,歪着头,一脸陶醉得盯着我的侧脸,喃喃赞叹,“你才好美……红豆你水灵灵,像只水蜜桃……”
一阵夹带着冷雨的微风袭来,灌进我滴脖子,我瑟瑟一阵恶寒。
我远目望天,幽幽一声叹息,飘散在空气中。
“风太大……我听不清……”
小七同志很热心,替沈华胥澄清,大大咧咧道,“他说,红豆你像只桃,脸上都是毛……”
——————————妖某VS女主——————————
女主【揽镜自照】:我哪里都是毛了?!污蔑!
妖某【困得呵欠连天】:小七只是从桃子自然联想到桃子表面一层毛而已……你表激动……
金枪屹立不倒 大战三百回合
清雅小隔间,立着漆器屏风,摆着青玉桌案。
飞天捧花形的宫灯,高挑得静立在房间的四角,幽幽烛火,让光线暧昧朦胧了不少。
西纱帘外,风动,竹摇,发出簌簌的声响如同海涛一般,时而汹涌时而寂静。
由是雨天,空气湿湿的,夹杂着杜若清淡的馨香,沁入身体,幽冷又有几分寒凉。
桌案上摆着竹子制的精致餐具,和一碟碟精细的江南菜肴。
江南美食之美,尤以“长江三鲜”为最——春潮迷雾出刀鱼、鲥鱼如雪过江东、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我看到其中一道——那细细白白的河豚肉,香气撩人。
忽然想起,也许就是不久之前,在醉华都广寒阁中,柳闲歌还仍坐在我身边,白衣素手,贴心得替我夹河豚肉……
一眨眼之间,前生已逝。
我竟已是再世为人,身处千万里之外的江南。
兰庭动幽气,竹室生虚白。一样的青玉案,一样的河豚肉。
桂酒徒盈樽,故人不在席。
“红豆?怎么了?”一声轻唤,让我从失神中醒悟过来。
我抬眼,见一身迷离繁花锦绣衣衫的沈华胥。
看见此美人,不禁让我更加触景生情——不知他们,现在正身在何处?
我看着他,轻叹了一声,不由别开眼睛。
“饭菜不合口味么?”沈华胥有些关切得问道。
“不,不是。我只是忽然想到了点别的事。”我摇了摇头,拿起手边的桂花酒,浅浅饮了一小口。
忽然,我脑中灵光乍现,又猛然抬起了头。
“沈华胥,你知道英雄大会吗?”
沈华胥挑眉,有些奇怪我忽然转变的态度,“英雄大会?当然知道。”
我仿佛看见了圣母玛利亚一般,一把揪住他的衣袖,“那你知道那一日在醉华都武林大会上,洛风涯和柳闲歌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我不要听江湖流言版的,我要听真实版!”
沈华胥慢慢眨了一下眼睛,笑了,“知道啊,那时我就在现场。我此次就是陪着优昙一起前往醉华都参加武林大会,几日之前才刚刚回来繁城。”
囧!!
他竟然就在现场!!
我早就该猜到沈华胥肯定知道真相的!!!
为毛这么久才想起来问他!!!我真是脑袋进水了!!!
“沈华胥!快点告诉我那天夏子衿被洛风涯杀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好……红豆你不要那么激动,冷静一点,我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好吗?”沈华胥说着,一只手轻轻覆在我拉他衣袖的爪子上。
其实,他的手心很柔很暖,很有安定人心的作用。所以我也没急着立刻拍开他的爪子。
小七一边往嘴里塞鱼肉,一边两只眼睛探照灯似得射向那交叠的两只手,恨不得把某人的爪子烧出两个窟窿。
小王爷奸计得逞,他,抬头远目,眼眸微敛,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一日……”
——————————时间倒退分割线—华丽呼啸而过————————————
那一日。
大漠沙如雪。
风尘滚滚,日色昏昏。
阴风怒号如魑魅。
英雄坛上,风沙卷着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的衣袂,猎猎翻动欲飞。
柳闲歌他苍白如纸的侧脸上,有一道淡淡的血痕。他仿佛无意识一般,慢慢的抬手,指尖接住那一滴自侧脸滚落至下巴的鲜血。
那是,他深爱之人最后一滴鲜血。
他低头望着指尖,无声无息。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他伫立在风沙之中,眼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死无全尸,化为飞灰。
无人知道,为何,事情如此出乎意料,竟会发展到这一步。
柳闲歌低着头,将面孔隐没在阴影之中,无人看见,此刻,他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人道是,哀默大于心死。
这一刻,是疯狂是心死,都是如此痛彻心扉。
所有的人看见他默默弯了腰。
他捡起自己的剑,握在手中,逐渐握紧,逐渐的用力,直到,指节都泛出了青白。
人见他,终于慢慢抬起头,他的眼睛,染着猩红,如若修罗,仿佛,恨不得将那个黑衣的男人撕成碎片。
“洛风涯,我,杀了你!”
他开口,一字一字,每一字都深入骨髓的恨意。
洛风涯慢慢把目光从地上那一摊破碎的衣物上挪开,如同已死一般的眼睛,瞥向柳闲歌。
“就……凭你?”他淡色的唇一张一阖。
狂风掠起他墨色的发,张牙舞爪着狂舞。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如霜,平淡的语气掩藏之下,是浓浓的轻蔑。
从来没人知道,柳闲歌也是会失态的。
那一日,柳闲歌却当着天下武林的面,疯了。
“我今日要你血债血偿!”
剑鞘因为他内力的暴乱而飞出,他宽大的衣袖无风自鼓,凛冽翻飞狂舞。
没有人能了解,此刻,他的恨意有多深。
人们只能看着他疯了一般举剑,疯了一般得劈向洛风涯。
谁说英雄无泪?
谁说英雄无伤?
纵使,无泪不会心伤,无伤不会彷徨。
但英雄,也终究是人。
是人,终究是逃不过七情六欲,爱恨情仇。
英雄坛上,血如杜鹃开遍,潇冷剑光化作漫天白燕。
洛风涯手中无剑,恶灵有定海珠压制,一时落于下风。
而此刻柳闲歌心已入魔,剑气带着戾气带着怨愤,暴怒如狂,一发而不可收。
白玉石地板上,随着剑气的劈斩,裂开一道一道深深的裂痕。
飞沙走砾之中,血光飞溅。
没有人能够插手那两人之间的仇恨。
所有人,只能沉默着注视。
他们仿佛是两只恶兽之间的撕咬,拼了命一般,每一下都是攻向对方的死穴。
稍有差池,随时命丧黄泉。
他们不给对方退路,自己也无退路。
只有杀!杀死眼前的人。
要么死,死在对方剑下。
日已落。
夜青紫如伤。
终于。
柳闲歌手中那柄已经残破不堪的剑,发出最后呻吟般的嘶叫,埋入了洛风涯的胸膛。
利器划破血肉的尖利声响,骤然,撕裂了夜幕。
那一刻,不共戴天的两人之间,只有短短一尺之遥。
柳闲歌手中握着剑,狠狠,一寸寸,推进那人的血肉,直至剑柄都没入洛风涯的身体。
“洛。风。涯。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眼中染血的男子,披散着纷乱的青丝,嘶哑着嗓子。
有谁能想到那个风神俊秀的男子竟有一日也会痴狂至此?
“我没想杀她。”洛风涯依旧站着,空洞的眼眸中,一片浓重而凝滞的黑色,没有任何感情。他开口时,鲜血自嘴角不可抑止溢出,一滴滴掉落在地上,摔开,粲然如花。
“我更想杀的人,是你。”
然后,他出其不意抬掌。
轻轻一掌,仿佛不着力一般打在虚空之中。
柳闲歌避之不及,左胸中掌。
刹那之间,洛风涯汹涌的内力如同狂狮,嘶吼着咆哮着扑向柳闲歌。
下一秒,白衣的男人如同一只折翼的鸟,被掌力打飞,重重摔在地上,扬起尘土飘扬弥散。
那一掌,有泰山压顶之势。
一掌之后,五脏六腑,俱受重创。
剑仍钉在洛风涯的胸膛,可他迎风而立,如同一节劲竹。
他看也没看,抬手握上剑柄,然后,一寸一寸,将没入身体的剑,生生又拔了出来!
他仿佛没有痛感一般,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甚至,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暗夜中,血喷溅,红得,妖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
白衣的男人挣扎着,又支起身体,倒下,又再一次挣扎着想要起身。
他明明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却执拗着,不肯放弃。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低声一遍一遍重复着,带着微微的颤抖。
这样的绝望,让人只是听着,都快要落下泪来。
暗夜中,泪,凉得沧桑。 他绝望的眼中映着风霜,一滴泪,百孔千疮。
忍不住配乐……
两大男主 激情澎湃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开口发问的是小七,他也已经被那天下第一与天下第二之间的生死相搏吸引住心神,忍不住追问下文。
而我,已经扑倒在桌上,默默泪洒满桌,语言不能……
“后来……”沈华胥微微敛了眉,窗外雨帘更密,风声更紧,“我不得不说,洛风涯他根本不是人。他是妖魔……”
后来——
洛风涯硬生生拔出了刺入胸口的剑。
随着他手指凌空一剪,那柄绝世好剑便如同芦杆似得,断成了数节,散落在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脆响。
他抬手封了自己几处大穴,护住心脉封穴止血。
凛冽呼啸的狂风中,人们恍惚看见——那个冷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男人,一步一步,迎着风,走向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柳闲歌。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要冲上台去。
“再这样下去,柳堡主会被杀死的!”
“我们一起杀过去,灭了那个魔头!为武林同道报仇!”
“柳堡主,我们来帮你!”
一时间,杀喊四起。
一直单膝跪地的柳闲歌却再此刻,突然抬手,制止了台下人的动作,他吼道,“不要过来!过来的话……会被恶灵吞噬……”
“这个时候,你还顾别人?”
黑色的锦靴,停在柳闲歌眼前。那人身上弥漫着淡淡樱花混着鲜血的味道,风一吹,席卷了满身。
柳闲歌他抬起头,顺着那双脚一点点看上去。
他修长的脖颈延长成一道优雅却也苍劲的流线。
他的眼睛迎向洛风涯垂落的眼睫下,那双浓墨色的,不见丝毫光华,那双已死的眼。
“你太弱了。”洛风涯轻声说。音色如同一根弦单调的拨响,毫无波动毫无感情。
柳闲歌盯着他的眼睛,很久,都没有开口。
末了,他浓长的睫终于垂落,他敛眸,轻轻开口。
“杀了我。”
得到得却是更加利落的答案,“不。”
柳闲歌忽然笑起来,但那笑声如此凄凉悲切,比哭,更要让人心疼。
“怎么?我没有被你杀掉的价值?”
忽然,洛风涯竟在柳闲歌面前蹲下,他直视着柳闲歌,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把佛珠给我,我不杀你。”
那一瞬间,柳闲歌瞪着他,眼底浮现出一抹惊愕,随之,他的面色刹那间变得更加苍白。
“给我。”洛风涯盯着他,狂躁的煞气,刹那间在他周身飞旋成一圈气旋,扬起他背后如瀑青丝,如同海藻一般狂舞。
柳闲歌被那煞气所迫,强大的压力之下,五脏六腑之伤更甚,鲜血一直一直从嘴角不停滴落。“你……休想!”
下一瞬,洛风涯冰冷的手掌,死死扣在了柳闲歌修长的脖子上。
他一只手压制住了柳闲歌的挣扎,竟然忽然起身,把柳闲歌压倒在了白玉石地面上。
柳闲歌后背重重被压向地板,刹那间,那地面被强大的力量震碎,放射状向外裂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形裂痕。
与此同时,随着一声压抑得低沉呻吟,柳闲歌喷出一口鲜血。
“你太弱。”
洛风涯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松开手,苍白冰冷的指尖,抹掉侧脸上喷溅上的那一滴温热的血。
“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淡淡说着,拉开蜷缩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柳闲歌的衣袖。
他素白的手腕上,套着一副莲花座罗汉珠。
它闪着莹润而柔和的光芒,在那妖异的夜与凛冽的风中,有着异样的令人平静的力量。
洛风涯定定看着那串佛珠,一时半刻,不知为何,却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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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洛风涯不是要佛珠么?为什么不拿走?”
女主:“他在想要怎么拿下来……如果直接取下来,恶灵会在一瞬间吞噬了柳闲歌……”
小王爷:“此事的确蹊跷。照理说,柳闲歌灭了拜月教,抢了洛风涯的老婆。洛风涯与柳闲歌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洛风涯那时想杀柳闲歌可以说是易如反掌,然而却一直不下杀手……”
妖某只:“江湖评论员观察认为:洛风涯是出于一种名为‘英雄相惜’的感情,不忍出手。另外,还有一种主流意见是:洛风涯独孤求败多年不遇对手,他有意放过柳闲歌,是希望柳闲歌有朝一日能成为可以与他匹敌之人……”
小七、女主、小王爷,异口同声:“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妖某只:“唔,一个没忍住,不小心BUG了……”
妖某只从画面中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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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在天下武林大侠的注视之下。
在那残破不堪的英雄坛中央。
魔教教主洛风涯,犹豫了一瞬间,而后,握住了柳闲歌的手……
镯子顺着柳闲歌的手腕,滑过两人交握的手,最后,滑到了洛风涯腕上。
一切只是发生在一瞬间。
下一瞬,洛风涯如同一只巨大的黑色蝴蝶,刹那间扬翅而起,转瞬,已经站在了英雄坛的边缘。
风沙,竟在这一刻,停了。
方才还是浮云蔽月,漫天扬尘,现在,却是风过云开。
穹庐中央,半弯弦月高悬。
皎洁的月辉自初散的云间一缕一缕落下来,落满洛风涯黑色的衣衫,如同一层雪白的霜花。
他微微仰头,面向那轮月。
清冷的月华落进他墨色的眸中,闪出银色的光粉,美得不似人间之客。
“洛风涯!站住……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
一片空阔的寂静中,柳闲歌的声音崩溃般的响起。
洛风涯没有回头,自言自语一般,他寂寥的语气空旷的声音如是说:“我已经决定,答应过她的事,一定会做到。她不让你死,我便不杀你。”
语落。
他的身影如同一滴滴入清澈水里墨,刹那间弥散开来。
只在转瞬,黑色的身影,便消逝在了夜色里,留下淡淡的血气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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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洛风涯他说‘答应过她’?那个她是指谁啊?”
沈华胥微微一笑,垂首,指尖一圈圈抚摸着白瓷杯口,“谁?大概,是夏子衿吧……洛风涯,也许,也是个性情中人……”
小七不解,“照你如此说,洛风涯既然如此爱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沈华胥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大概他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自知得不到,于是干脆毁掉……”沈华胥发觉我半天都没有说话,于是转而问我,“红豆,你怎么看?”
“我?我觉得是误杀。”
我冷冷淡淡抛出一句,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是。他是答应过我的。
他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把定海珠拿下来……
洛风涯。
洛风涯,我究竟该那你如何是好啊……
酒微冷,入喉如烧。
身暖,心却寒。
(事情总有结尾,女主已经陷入了荡漾得文艺状态,把酒吟诗,不能自已。
于是只能麻烦小七与王爷继续发挥旁白作用。)
小七:“洛风涯走了,那柳闲歌怎样了?”
小王爷沉沉叹了口气,“自然是被天下堡的人救走了。我们皇室与柳家一同打天下,几代之间都是交情甚好。我和柳闲歌关系也还算不错。据我的了解,柳闲歌这人,别看他一副云淡风轻超凡脱俗的样,其实,比谁都放不下……我倒还真是担心这次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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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妖:为毛!这是为毛!!!为毛我一边写一边在尽情YY……为毛我一直处心积虑让风涯扑倒小柳……
为毛啊!!!!!!!!为毛这场惨烈的对决,变得又腐,又囧,又萌……
为毛啊!!!!!!!!我写华丽丽的对决,都免不了狗血的命运!!!!!!!
苍天呐!!!!!!!!我不狗血谁狗血!!!!!!!!!!!
天将降狗血于斯人也,必先狗血其心志,狗血其筋骨,狗血其体肤,狗血其身,狗血其所不能~~~~~~~~~~~~~
——————————YY版本分割线——其实这个版本非常接近现实版——————
风涯【压倒】:给我!
柳闲歌【宁死不从】:不给!
风涯【威胁】:不给我就要硬来了!
柳闲歌【死死抓住衣襟】:死也不给!!有种你杀了我!!
PS:事实上,在我心目中,腹黑是攻君……面瘫是受君……
因为觉得面瘫忍耐的样子大概很撩人吧~~~~~~~~~~·掩面~~~~~~~~~~~~~~~~~~奔走~~~~~~~~~~~~
要么忍 要么残忍
我终于不小心“走红”了。
事情的经过如下:
某日,那个天煞的沈华胥带我出去吃大餐。回来的时候,他执意要让马车驶入后院,送我到楼下。谁料!那辆天煞的大马车因为顶部是个天煞的斜上升梯形,并且车顶太高,卡在了后院小门的门框上!!
前进不得,后退不能。
那两匹拉车的虎驹不乐意了,乱叫唤乱蹦跶,蹄子一撂,还掀翻了几个前去帮忙的马夫。
结果,一瞬间,“哗啦啦”,引来一大群闲极无聊的人群聚围观。
众人努力了半天,未果。
马夫无奈,敲敲车门,“王爷,马车实在是动不了了,不如,您先下车,咱换乘一辆?”
车厢里一阵沉默。
我瞪着沈华胥,使劲瞪,露出一圈眼白,模样甚是恐怖。
沈华胥干笑,手里的扇子一下挡住自己的脸,小小声无辜道,“呵呵,红豆你眼睛好大……眼神好可怕……”
我冷笑,眼睛又胀大一圈,“哼哼……那是,曾经,我一动不动,瞪死过三百步之外一只大青蛙……”
沈华胥继续干笑,一边擦擦额角的汗,“红豆这不能怨我,我也是好心……”
我一口小银牙咬的格拉格拉作响。
我竖起纤纤大拇指,指向窗外,“能猜到她们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我会是什么下场么?”
我自问自答,手作刀状,在脖子底下决绝一抹,“你的!明白?”
七小妖孽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看热闹。
他懒洋洋笑着,低着头捻着把小刀修指甲,“反正……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们俩这样搞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人瞧见。早死早超生,做都做了,怕什么呀?”
闻言,小王爷折扇一收,眉头一簇,幽怨得望天摇头叹气,“可惜的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我悄悄拔开百叶帘往外看。
只瞧见,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嗑瓜子的,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的,千姿百态……
我不由也是烟柳细眉一簇,肩膀一耷拉。一声由内而外的悲叹,“呜呼哀哉……出现了,女主本命……全女公敌……”
于是。
在飞花楼众姑娘外加门房小厮仆役若干人等,众目睽睽之下,那豪华大马车的车门,“吱呀——”一声被一只修长素手,从内推开。
嗖嗖嗖。数不清滴囧囧目光聚集在车前。
楠木车门敞开,随着清泠的车铃声轻响,一个天青色宽松长袍的男子,轻轻一跃,脚尖落地。他抬头,刹那间,四周一片倒抽冷气之声。虽然那少年只是十几岁的光景,但是举手投足丝毫没有孩子样,反而沉稳淡定之中带着妖媚。那双漂亮的眼睛冷冷一扫,所有人都涌起一阵如芒在背的寒意。
“哎呀,这是哪家的公子,从前都没见过呢……”
“是啊是啊,俊俏的紧呐……”
“看那皮肤,哎呀,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喧闹的围观者们渐安静下来,变成了窃窃喳喳的私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二人下车。
只见,那人剑眉斜飞,嘴角轻扬,一头乌发细致用金冠束起。他一袭丝锦月白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腰间缀着玛瑙珠玉,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从头到脚都透着繁华的皇家贵气。那一刹那,仿佛周围的光线都骤然因他而亮了起来。
人群齐刷刷沉默了一刹那,然后,轰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啊!!!是沈华胥!!!”
“小王爷啊!!~~~~~不行了太华丽了~”
“嗷~~我眩晕了~~”
“小王爷~~奴家好想你啊~”
“妾身非沈王爷不嫁~~”
此起彼伏五花八门的尖叫口哨声响彻云霄,小小的院落,沸腾了。
沈华胥微不可闻得叹了口气,抬眼,却是状态满分,华丽到牙齿都闪着亮亮的银光。
他对着热情的FANS们露齿一笑,挥手示意。那神态那动作不做作不勉强,很有大牌明星范儿,甚是招人喜爱。
顿时,众女一片尖叫做头晕目眩,孕吐状。一片人仰马翻。
果然,沈华胥继承了传说中的“看人一眼会怀孕”神功。
“红豆,出来吧。”沈华胥挑开车帘,对我伸出一只手来。
“沈华胥!”我忽然目光炯炯拽住沈华胥的手腕。
“啊?”王爷微微一愣。
“掩护我!”我咬咬牙,以烈士断腕,烈士堵炮口的决心,梗着脖子,一闭眼,大踏步迈出车子。同时,使出全身力气,把沈华胥往女人堆里一推,撞出一个缺口。
随即,哀家小宇宙爆发,一头钻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丫子从缺口狂奔突围。
背后的世界,背后的美女三千,望着吾绝尘而去的背影,当机了……
所有人都像需要上发条的机器,保持着嘴半张的动作一动不动。
“刚才那个,是人吗?”
“有点像只火鸡啊……”
“那背影有点熟悉呀……”
“我怎么看着,有点像凤红豆?”
“哎?我听说前两天有人送了许多贵重的礼物给她呢……”
“不是吧?王爷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小王爷会看上那种清汤寡水的小丫头?!”
“听说她自从离开了王爷的那个门客,就再也没见客。难道……是真的勾搭上了沈王爷?”
众人目光齐刷刷射向沈华胥。
沈华胥脸皮百炼成钢,金刚不坏。他老人家刚刚被我推倒在地,现在揉着腰,从地上淡定得爬起来,风度翩翩笑笑,“嗯……呃……呵呵……那个……”王爷洒下一路灿烂如阳光的微笑,神不知鬼不觉向院墙靠近,然后,突然猛一提起,略上墙头,“我先走了!”
“啊!!!小王爷别走!!!!!!!!!”
哗啦啦,又是一阵风起云涌,众女提鞋提衣角,你踩我我扯你,向门外涌去……
····
沈华胥是飞花楼的大众情人,这一点不言而喻。
多少MM为他对花吐血,对月流泪,日日思君,夜夜YY君。
但是,沈华胥一到飞花楼,还来不及万花丛中游览一番摧花遍地,那眼尖的主儿就一眼瞅上了那百花之王陌优昙。于是,风流浪子转性成为专情公子。陌优昙与沈华胥,好一对神仙眷侣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飞花楼中多少红杏日思夜想着能爬上沈哥哥这堵墙,然而一直不能如愿。
谁知……陌楼主不过离开了几日,那墙角旮旯里一颗小红豆,竟然成功上垒,松了名草的土。
于是,流言蜚语一夜之间传遍了整座飞花楼。
飞花楼众姑娘集体怨妇了。
就连柴房烧火的大妈,都把柴火扎成小人状,一边烧一边念叨:烧死你个凤红豆……
···
我幽怨非常,连续两天躲在房间里装死,一切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全靠小七。
(妖某只【惊】:猥琐啊!!猥琐的怪阿姨!!吃喝就算了,还拉撒!你怎么我的小七了!!
女主【翻白眼】:哈哈,这是个……秘密。
小七【皱眉】:秘密个头。用轻功带她去茅房而已。)
这一日,晚餐时间,薛姨一脚踢开了我的房门。
“你这小丫头,怎么还在这儿坐着?!怎么还不去正厅?”
我刚才正和小七面对面坐着,凄凉得啃他从厨房偷来的馒头。被薛姨那堪比包租婆狮吼功的嗓音一吼,我吓得一口噎住,不由娇喘连连。
小七蹲在房梁上,无声得摇头啃馒头,无声念叨着:废柴,废柴……
“薛姨……去正厅干嘛啊?姑娘们终于打算凌迟处死我了?”我继续啃馒头,要死也做饱死鬼。
“哎……没人来通知呢么?”薛姨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脑袋,带着点怜悯的意味,“今天楼主回来,在正殿设了宴席,每个姑娘都要参加。”
我西施捧心状,作势要晕倒,“哎呦我的妈,您还是饶了我吧。薛姨我知道你对我好,现在飞花楼上上下下也只有你护着我了……楼主大人她如果知道了我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尾巴上拔毛,抢了她的男人,能放过我么?!您呐,别把我往火坑里推了,成么?”
薛姨一个如来神掌印在我脑门上,“嘚!你不是没抢她男人嘛!整天就知道龟缩着躲躲躲!你能躲一辈子嘛!快点去给楼主解释清楚!”
“哎……”我怨妇状又是一声长叹,袅袅婷婷扶着桌子站起来,摇摇晃晃从门口出去。
是啊,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让女人间的战争来得更猛烈些吧……
“回来!你就这副模样去啊?!”薛姨又是一声怒吼。
我抬袖,原地转圈,撩起鬓间的碎发绕到耳后。
袖子上沾着油污,脸色白得不见血色,一张脸上五官清淡,唯余一双大眼镜眼角微红,像被人惹哭了似得,头发乱蓬蓬只是用丝绦随便在背后一系。嗯,很有吸毒卖X失足少女的风范。
“当然这样去啦。我这点姿色再怎么打扮在楼主面前,那都是丑人多作怪,还不如素颜上阵,至少输得有尊严。”我轻声一笑,对薛姨扬了扬手,蹦蹦跳跳向正殿去了。
飞花楼的正殿是正式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和后院由一道曲折的浮水游廊隔开。
我绕过后院的假山翠竹走上游廊。
夜幕之下,点点星光落了满池,那游廊乃是平平高处水面一点点,人踩在上面,就仿佛踏在了万顷碧波之上。飞花楼主楼就在那星光的对面,玲珑楼阁,画角飞檐。灯火辉煌灿烂,那绚丽把夜色都照得通透。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挂上国际标准微笑,弯着眼睛弯着嘴角,踏进门槛,从巨幅的山水画屏后,入了正殿。
我走进房间的一刹那,大厅忽然安静了许多。我走到哪,静音便跟到哪,目光便追随到哪。我顿时有一种自己气场爆棚的错觉。
我也没刻意避开谁,没刻意迎合谁,大大方方找到一个无人的位子里坐下。拿起桌上盘子里的瓜子,若无其事开始吃。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射向我,恨不得让我当场被万道实体化目光插死。
“呦,”邻桌的一姑娘,操着北方口音,一看就剽悍,“这是谁啊?咱飞花楼里什么花都有,怎么偏偏没看过还有这样的杂草。”
要么忍,要么残忍。
我已然忍无可忍,于是,我要变身,让你们这些丫头,见识见识啥叫残忍!
我淡定得把瓜子皮吐出来,头也没抬,口齿清晰笑道,“你要是花,牛都不敢拉屎了。”
“你……!”那姑娘性子烈,一拍桌子作势要打人,还好被她旁边的美女给拉住了。
“哎~牡丹,你何必和这样的人计较呢?”这女子妖媚,柔若无骨,典型南方祸胎,“看她装得那么纯,说什么卖艺不卖身,谁知到是使了什么淫邪手段,专迷惑男人。”
“就是,”另外一桌上,也有人附和,“一看就不是处女!”
我一只手称下巴,歪头看了她一眼,冷冷不带机械音开口,“比你一辈子只能当处女强。”
“什么?!”那女人大概也是自知容貌逊于别人,争辩,“谁说我……”
此女自知说错话,面色通红败北,立刻,有后继之人补上。
“你这贱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忍不住笑了,笑得特清纯,好奇看着那姑娘,“你有本事,那你吐一个给我看看。”
前赴后继者,踏着前人尸体,继续,“你这样的人!呆在飞花楼里,只能败坏我们生意!”
“和姐姐你比,我只能甘拜下风。您一走到街上呀,那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你你你,你这狐狸精,嘴巴好刻毒!”一个看似知书达理的姑娘也坐不住了,纤纤玉指一捏,指着我鼻尖道。
我翻了个白眼,笑得嘲讽,“姐不是路边算卦的,唠不出你们爱听的嗑!”
众女语塞,各个紧紧攥着一双嫩嫩芙蓉手,手背上道道青筋暴起。
众人皆默,我这厢拍案而起,威风凛凛叫嚣道,“哈哈,小姑娘们,知道吗?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姐我就是流氓,怎样?!”
众女:“怎样?……扁她……姐妹们!上啊!为飞花楼清理门户!掐死这迷惑小王爷的狐狸精~~~~~~”
╔囧╗╔囧╝╚囧╝╚囧╗╔囧╝—很黄很暴力分割线—╚囧╝╚囧╗╔囧╗╔囧╝╚囧╝
“通通都住手!”忽然,一声清冽的女音,带着些许的严厉和不容反抗的气魄,压倒了一切尖叫厮杀声。
众人抬头,只见,高高的楼梯尽头,有一美人,若天神临世。
美女妖且妍,攘袖见素手,皎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来者何人?
女王殿下,陌优昙是也。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女王那墨色烟柳长眉一簇,杀气凛冽。
“楼主,是她挑衅!”一斗殴外围女子手里还举着个鞋底,争辩道。
“行了,不用说了……”陌优昙高高俯视着众人,清冷的目光一一滑过每个人的脸。
美女一个个,有的手握金簪,有的手缠白绢,有的手端茶壶……被陌优昙那么一瞪,所有人瞬间都蔫了,悻悻把凶器藏到背后,默默退到一边。
暴风雨中心的鄙人,其实已经从无数条女人腿中间钻出一条血路。我回头望向方才众人扑向的地方,只见我那件可怜的外衣被留在了刀光剑影中间,此时它千疮百孔,鞋印累累,让我不由一阵心悸。
都说美人如蛇蝎,吃起醋来的蛇蝎,果真可怕。
“所有人回房反省去。红豆,你过来。”
最后,陌优昙女王殿下出乎意料得对我勾了勾手指头。
我趴在地上,顿时觉得在女王殿下的强大气场之下,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我颤声,指指自己的鼻尖,“……我,是找我?”
“对,就是你。”
弓虽强,石更硬
我站在陌优昙门外,忐忑不安,脚尖画圈圈踌躇着不敢进去。
忽然,房梁上一声轻唤,“喂。”
我抬头,呀呀,竟是小妖孽蹲在梁上。
“要不要我替你摆平她?”七小妖孽,灰常灰常妖孽得笑了。他食指与中指之间粘着柳叶般一枚刀片,闪着霍霍冷光。
我打了个寒颤,摇头如拨浪鼓,“不行不行……杀人灭口的勾当咱不能干。我的命不值钱,这四大美人之一的陌优昙的命可就金贵了……”
小七扬了扬嘴角,精致的五官被刀子的寒光映着,显出几分邪魅来,“是么?在我看来,你比她重要。”
我一阵感动,四十五度仰望他,“真的?真的吗?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如此重要……那,小七,那我和馒头你选哪个?……”
“馒头。”妖孽想也不想,答得飞快,末了还露齿一笑,可爱得让人想掐他一把。
我心碎了满地,翻了个白眼,小手一挥,“那你还是找你的馒头去吧!老娘我捐了也没事,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如果我有啥不测,记得,墓志铭要给我这样写:过往的人啊~不要为我的死悲伤!如果我活着,你们谁也活不了!~~~”
(妖某百科:女主抄袭的是罗伯斯庇尔的墓志铭。【叹,多霸气】
罗伯斯庇尔:法国大革命时期雅各宾派政府的首脑,处死了国王路易十六。热月革命时,被送上断头台。)
小七继续弯着眉眼笑。不知为何,我越来越觉得此人气质貌似市丸银,“好啊,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我再给你打口棺材,算是附赠。”
“小女子在此谢过了……最好粉色再扎上蝴蝶结,呵呵,另外不要太大了,我买不起地。”
我语落,雄赳赳气昂昂,慷慨激昂,昂首挺胸,胸无长物,物换星移,移……
移进屋。
刚一落脚,我就脚下一软,一个趔趄。
哎呦,妈呀……
看看人家的地毯,华丽的羊驼绒毛啊!!比我的床还软呐!!
我小心翼翼迈步进去,轻轻咳嗽了一声,“楼主,我来了。”
粉色绣着迷离金丝优昙花的纱帘背后,传来一声低低的琴音。
“进来吧。”女子的声音幽幽飘来,那琴声却没停,一声叠着一声,铮铮响起。似风似雨似花似幻似雾似虹似霓又似梦。曲调婉转流畅,仿佛高山流水,大漠上落雁平沙;又如阳春白雪,苦寒幽香的梅花三弄,沁人心脾,百感横生。
屋内光线并不亮,盈盈的火光自墙角的宫灯中倾泻而出,如同流水一般铺了满室,昏黄的光,有很暧昧柔和的感觉。
陌优昙在内室中,焚一炉香,横抱一张古琴,纤长指尖跃动如舞,华丽的轮指,让人眼花缭乱。
“凤红豆?坐。”陌优昙嘴角噙一抹浅笑,幽幽抬眸,对上我的眼睛。
双是怎样一双销魂蚀骨的眼!
晶莹剔透若落满了星光,烟行媚视,让人哪怕看上一眼,都会无法控制得沉溺进去。
那容颜,近看来似雪如花,美得令人觉得惊心动魄。
不愧是四大美人之一啊,极品,极品。
我在屋角的雕花圆凳上小心翼翼坐下,几乎是下意识摇头感叹,“此女本应天上有,不知为谁落人间。”
陌优昙指下,琴声流动如涛。
“你还真是有趣……我大概也能明白为何华胥会喜欢你了。”
我一听,觉得危机重重。
这世上,不吃饭的女人,听说过,没见过。
但是,不吃醋的女人,那可是连听都没听过!
我于是赶紧摇头,“楼主,你又不是不了解沈华胥这人,他就是个感情用事的行动派,一时不知道中什么邪了才能看上我这样的菜根,等他过两天腻歪了,自然就把我忘到脑后去了。你看,你们的爱情就像在跑步,不是你追就是他赶。我呢?就是那个蹲在路边的路人甲,王爷他跑累了,蹲在我旁边歇歇,等他歇完,自然会撒丫子去追您的……”
陌优昙笑容更加明显,指尖,琴声骤急,听得我一阵心惊胆战,“呵,如此说来,你倒是很了解他?”
内心叫苦不迭,表面上我淡定如斯,“非也。只不过这是一个普遍真理——要吸引男人,就让他一直得不到;要拴住女人的办法正好相反,就是让她一直满足。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更有吸引力。”
“那么,红豆姑娘,看来是你棋高一着呀……”陌优昙轻叹,手抚五弦,拨出最后几个泛音,一曲罢,余音袅袅。
我囧住,说错了话,结果拆了自己的台。
“您误会了,我这样说不过是告诉您,您就是对王爷太好了,才导致了他水性杨花劈腿翻墙。我对王爷真的是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我可以指天发誓!”
说着我就并拢三指,指向天花板。
“行了行了,”陌优昙摆摆手,她美丽的脸上,滑过一抹无奈,“你说的的确没错,华胥也的确是那样的性子……”
“楼主你魅力无穷,我相信你肯定能改变他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拍!
陌优昙却摇头,“他若是变了,就不是沈华胥了……”
我不由由衷感叹一声:楼主,你好觉悟!
我忍不住又是一通海赞,“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生活一半压力来自生存,另一半来自攀比。生活一半痛苦来自虚荣,另一半来自嫉妒。楼主您已然没有生存压力,无人可与您攀比,完全不需要虚荣,连嫉妒都被您打败了……人神啊……人神……”
陌优昙听了我这番夸张的赞美,愣了一愣,随即笑起来,笑得直捶桌子,却一点也不会显得有损气质。
“红豆啊,我现在彻底明白他为何中意你了。你和我们这些人不同,我们都只是红尘凡人,看不穿许多俗物。你呀,虽然经常出言不逊,但句句都在道理上。对什么事情都看得明了,看得透彻,却又时刻刻意隐藏自己的锋芒,假装自己茫然不知。你只是个二八的女孩,却能有这样的心胸这样的见地,实在是让人好奇得很,你究竟拥有怎样的过往。”
我蒙主上谬赞,心里仍然不踏实。
所谓木秀于林人必摧之。
做人还是,低调为本。
“我很小就在飞花楼了,其实我就是特粗俗一人,是楼主和王爷把我捧得太高了……呵呵……”
我村姑样傻傻的笑,傻傻的笑……
“飞花楼里有四大花魁和四小花旦。四小花旦现在还欠缺了一位,你有没有兴趣补上?”
忽然,陌优昙食指曲起来撑着下巴,微笑着看我。
那神态那语气,十足的女王啊,我瞬间倾倒了。
我晕晕乎乎问,“什么、什么花旦?”
“小辈里,容貌才情气质品位最佳的四人。如今已有三位,红玫瑰,白牡丹……”陌优昙扳着修长的手指数。
我被那名字狠狠地劈到了!
雷的我一阵头皮发麻。
我忍不住颤声接口道,“剩下那个不会是□花吧……”
陌优昙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咦?你知道啊?”
竟然不幸言中!!!
我当即吐血倒地。
这……
这是哪门子四小花旦?!
我看是四大囧蛋,四大CAO蛋还差不多!!!
╚囧╝╚囧╗╔囧╗╔囧╝╚囧╗—妖家专用囧字分割线—╔囧╝╚囧╝╚囧╗╔囧╗╔囧╝╚囧╝
沈华胥这厮,不知悔改,每日还是噔噔噔跑来飞花楼,先向陌优昙报道,再准时杀向我的小破屋。
此人百折不挠的精神,令人着实心生敬畏。
8过,他百折而不挠,我TM就措他一百零一次!
ACTION 1。
月黑风高杀人夜,庭院中,槐树下。
虽然不是花前月下,小王爷依旧兴致高昂,作优雅状抬头仰望灿烂的大阴天,直感叹:“如此良夜,有佳人相伴,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我自娱自乐,无聊得拿着一把从小七那里讹诈来的小刀,在大槐树上一笔一划得刻——本女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妖某只插话党:‘到此一游’终于可以消失在历史舞台上了……PS:小朋友请勿模仿。)
夜风习习,沈华胥忽然在我背后,低声开口,那声音带着点媚惑,很诱人。
“夜风有些凉了,你冷么?”
我脑中自然浮现男主脱外套给女主披上,男主解开扣子把女主揽入怀里,男主抱住女主拿身体当暖炉等诸多狗血经典浪漫镜头。
于是,我淡定道,“不冷。”
然后继续我的雕刻大业。
沈华胥在我背后沉默了一会儿,曲线救国,“……我……有些冷呢……”
我淡定依旧,刻完最后一个湖字,回头对他很爽朗一笑,“你原地跳跳就不冷了!”
夜风吹啊吹,吹得小王爷筒子很憔悴。
ACTION 2.
沈小王爷带着一大堆各种江南著名点心拜访。
小王爷如此劳心劳力,我怎么舍得将他拒之门外,于是特殷勤领他进屋。
沈华胥大喜,一盒一盒的点心拿出来给我尝,一边在旁边做专业讲解,这个是XX坊的芙蓉糕啊,那个是XX馆的金丝燕窝啊,这个千金难买啊,那个限量供应啊……
我一边狂吃一边纠结:要不要给小七留一个呢……唔,还是别留了,小七吃馒头就管饱……
看我吃得一脸幸福,沈华胥趁机手撑着下巴,眨眼睛笑眯眯看我。
“红豆,你喜欢我吗?”
我嚼东西的动作,明显一滞。
“你猜~”我甜甜的笑,说完,我继续狂嚼狂咽。
沈华胥他不愧是天下第一风流摧花王啊!那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喜欢。”他也笑,眼睛弯弯如同上弦新月。
我也笑,吞下一整个梨花糕。
我:“你再猜~”
沈华胥:“……”
我剽悍得摸了一把嘴角的渣滓,“唔……剩下的点心……我还能吃吗?”
沈王爷,又憔悴鸟。
ACTION 3.
某日,薛姨差遣我去替她到东市去篦子。
好死不死,一出门就碰上那位死缠烂打,甩也甩不掉的QQ糖王爷。
于是,沈华胥屁颠屁颠很开心跟着我一起逛集市。
逛了一会,突然,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个卖花的小姑娘。
“公子公子,给您的娘子买些花吧……”小姑娘甜甜笑着道。她瘦瘦弱弱的,抱着一个框子,里面全是些新剪下来的名贵茶花。
我低头看了看那小姑娘干净的绣花鞋,看了看她细嫩的手,看了看那堆珍稀品种的茶花。
我看向沈华胥,眼神很玩味。
哎呦,小样儿,还跟我玩这招……还支使托儿……
沈华胥正在掏银子,此刻,他笑得一脸小人得志相:“娘子,我全买下来给你好不好?”
“等一下。”我冷眼瞪她,一抬手,打住他的后话。
我突然弯腰,一仰脸换了副伪善的表情,对那小女孩笑得特慈祥,“小盆友,你多大啦?”
“呃?……”
“你爹爹你娘呢?”
“你家住在哪里呀?”
小姑娘被我问得连连后退,不知所措看向沈华胥。
我这边穷追不舍,“你贵姓啊?芳龄几许啊?有无许配人家啊?……”
最后,她终于在我喋喋不休机关枪关怀之下牺牲了,后退了几步,喃喃道,“我、我去别处卖花……”
说完,一溜烟跑远了。
沈华胥手里拿着一锭银子,望着小姑娘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我们继续向前走,不料,还没走几步,又是一个卖花的年轻姑娘窜出来。
“哎呀,公子和这位小姐好生的登对……”她横在路中央,挡住了俺们的去路。
我歪头,挑眉,淡淡道,“青天白日的,你咋昧着良心,睁着眼睛说瞎话……”
花姑娘嘴角抽了抽,不过,她并没有被我语言攻击打败。
毕竟,推销这一行做久了,那人都不是人了,都是钢铁侠。
她一把把一束兰花塞进我怀里,“公子,给小姐买束花吧,你看这花多配她呀。”
我仰脸盯着沈华胥,“这花配我吗?”
“配……”王爷刚刚开口,就被我打断了。
“听见没,他说‘呸’!我不要。”我说着把花推回去。
结果那姑娘剽悍得很,一只手又给我塞回来,“买一束吧!”
沈华胥脸色有点难看了,他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群,可怜兮兮拉拉我的袖子,“买就买吧……”
“我,偏,不,买!”我说完,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拉起沈华胥的袖子,撒丫子,杀出一条血路,狂奔而去。
卖花姑娘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惊声尖叫,“站住别跑!抢花大盗啊!!抓住他们!!”
我和沈华胥狂奔两条街,终于甩开了那个精力旺盛的花姑娘。
低头一看,花还在怀里,耳环发簪掉得一个不剩。
“这个也是你安排的?”我一只手孕妇状撑着腰,气喘吁吁瞥他。
沈华胥拿着扇子狂扇风,很悲凉得摇头,“这个真不是……”
——————————女主的华丽爱情宣讲分割线——————————————
妖某只:“其实小王爷有权有势的,对你又那么好,为毛你不干脆也收了算了。”
女主【高深莫测状】:“你不懂……爱情……这个东西……很微妙……”
妖某只【鸡皮疙瘩一阵翻腾】:“哈?”
女主【幽幽的高深莫测着】:“人不能见一个爱一个。爱情不是金钱,爱情是古董。爱情不是越多越贵,爱情是依稀为贵。爱的太多,爱就会贬值……”
妖某只【愣】:……乃是谁啊……乃是琼瑶阿姨剧组里来串场的吧……
又黄又暴力
这两日,小七又神出鬼没不见了。
说起来小七跟我非亲非故的,再加上人家怎么说也是个江湖少侠,轮不到我这个弱女子来担心。但是,这两天我就总是右眼皮一直跳啊跳啊,想到小七被他大哥追杀,我免不了总是内心忐忑。
话说,这一日,我忽然左眼皮开始跳。
人家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于是,我这个宅女,今天总算是出关了。从早到晚故意到处溜达,双眼雷达状对地面进行扫描,期待着能发一笔不义横财。
正当我在正殿外的游廊里游魂似得游荡,对面迎面而来了两个面生的姑娘。
其中一个道,“刚才张妈引了一帮子奇怪的人上了顶层包房,不是只有熟客才能上顶层?那些人你见过吗?”
另一个摇头,“怎么可能见过?那些人的样子好可怕,而且啊,离近了,都能闻到他们身上有股诡异的香味……”
“香味?脂粉味吗?”
“才不是!……”
她们视我为无物,径自打我面前目不斜视走过。
我目送她们的背影一路走远。
一帮奇怪的人?
我用拇指和食指挠了挠下巴,作柯南经典思索状。
——龙套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跑到主角面前读台词的……
她们特地说了这么一大串,我隐约觉得,此事其中必有蹊跷。
于是,为了推动情节的顺利发展,我依照龙套所言,前往飞花楼顶层包房。
说来,巧之又巧,我刚气喘吁吁呼哧呼哧踏上顶层最后一级楼梯,就见五六个头戴褐色斗笠,斗笠上罩着黑纱的男人从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走出来,气势汹汹向我走来。
只见,那几人走得虎虎生风,我恍惚间都看到他们强大的气场在周身环绕,风吹起他们的衣角和面纱,有七剑下天山的魄力。
他们每个人都身穿同样的绣着红色图腾的黑色风衣,我顺着一人的袖子往下看……
啊!!手指上涂着黑色的指甲油!
一瞬间,我愕然、哑然、茫然了。
咦?咦?这难道是……
难道是“晓”?!
MASAGA!火影也穿来这里了?!
MASAGA!其实这是一部同人小说?!
正在我望着他们背影范迷茫滴时候,疑似“晓”一众人等已经快速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
末了,我深深做了几个深呼吸,恢复了淡定。
算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雷着雷着,咱都习惯了……
我决定,还是先去刚才他们走出来的那个房间查探一番,说不定会有什么惊人发现。
门没锁,我趁四下无人,快手快脚溜进房间。
房间里很静,我环顾一周……
谁知!!!!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不……你想错了,木有出现宇智波鼬哈……虽然我很希望见到他老人家然后奋不顾身扑倒之以身相许……
我看到正对门的七屏罗汉床上,竟有一个衣衫凌乱的男人,正被五花大绑捆着!
我如箭一般被射到床上……
(妖某只:多么……无耻的比喻……)
我抱着床上的男人一声凄厉的嚎叫,“小七啊!!!!!!!!”
我总算知道为毛我右眼一直跳了,我们家小妖孽真的惨遭蹂躏了……
唐柒现在意识不清,全身都烫得吓人,额角不断有细密的汗水一点点渗出来,沾湿了鬓角柔软的黑发。他痛苦得喘息着,胸口急促得一起一伏……
卧槽哇!!
这症状……分明是……
“我来晚了!!!!!!!5555555……”我爆发出又一阵鬼哭狼嚎。一想到刚才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一众男人,再看看身中□的小七,哀家不由Y从中来,“55555555,我家命苦的小七啊~~~~~怎么竟然,竟然……”
我虽然废柴,但是咱怎么说也自认为是个有脑子的女主,才不会像某些狗血主角一样遇到危险了只顾哭坐等坏人回来抓,然后坐等被虐。
我一边抽泣一边摸出袖口里讹诈小七的刀片,麻利得开始割绳子。隔开之后,拿被单把小七一卷一裹……
然后……
拖死狗一般……使出我吃奶的力气哼呲哼呲往外拖!!!
卧槽啊!!怎么那么沉!!!
我拼死把小七从房间里拖出来,以黄河纤夫的标准动作,咬牙切齿拖着转过了走廊。
就在此紧张时刻!突然!背后响起了万恶的脚步声!!!
OH!!!NO!!!!!!
我拼命拖拖拖!!背后的脚步愈来愈近!!!
我内牛版面……
其实现在可以撒手丢开小七逃跑的……但是伦家做不到啊……怎么能把我家细皮嫩肉的小七丢给那帮坏人蹂躏……
背后,脚步声。停了下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
暗念,完了。
“你在做什么?”
我猛回头!
当即,热泪盈眶!!!!
“沈华胥!!!!!!!!!你今天为毛长得那么帅啊!!!!!”
“哈?……”小王爷莫名其妙得挠头,“你又在玩什么?”
“玩你个头啊!快点!救人救人!!”
···
沈华胥在这一层碰巧也有一个单间。
我说无巧不成书嘛,今天咋的到处都是巧合,怪不得我左眼右眼一起跳……喜忧参半……
沈华胥把小七抱进自己的房间里,然后放到床上。
我四下打量这房间,繁花锦绣丝锦地毯,雕镂云母屏风,各式名贵瓷器字画……唔,真是和陌优昙女王的房间有的一拼,够腐败的……
“□?”沈华胥坐在床边,素手搭在小七泛着粉色的手腕上探脉。他眉头微微蹙起来,“他怎么会被下药?”
“我哪里知道啊!”我崩溃状抱头,“我看见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从旁边的一个房间里出来,就溜进去看,谁知到就发现了小七!”
我话音一落,那边失去意识的小七就很配合我痛苦得轻轻呻吟了一声……
唔…………好撩人………………
“天……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背着手,低着头,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踱步,“这□有药可解么?”
“药性很烈,恐怕等你找到了,他也该没命了。”沈华胥垂眸,看着床上的人,神色难得认真,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沈华胥认真起来的表情真够帅的……
“唐柒是唐门中人吧?从这下药的狠厉程度来看,应该是唐门的家务事,他们自己人下的手。”
沈华胥说着,并起两指覆上唐柒□的颈项。我知道他在探动脉,但是,这样美好的画面让我实在忍不住不YY……
“小七是说过,他大哥下令通缉他。”我脑中……一个很黄很暴力很腐很YD的想法……逐渐浮出了水面……
“沈华胥啊……”我忽然窜到床边,一把握住华胥GG的手,意味深长含情脉脉注视着他,“要解□,最直接最快捷最安全的方法是……”
沈华胥愣了一愣,脸色忽然变得有点黑,“你该不会是想……”
我深深望着他的眼睛,苦大仇深,百感交集,语重心长道,“朋友有难,我们怎能见死不救?!”
沈华胥反握住我的手,眼睛里带着感动,“红豆,我知道你善良。可是你不知道这□的厉害,唐柒现在意识不清,如果你和他那个……搞不好会连命都没了……”
我沉默了一瞬间,然后呵呵呵干笑。
“呃……不,那个,沈华胥啊……你理解错了,不是我,”我飞快眨眨眼睛,朝他飞电眼,“我是说,解小七□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沈华胥倒抽一口冷气,把自己的手从我的魔爪里抽出来,惊叫,“为什么是我!”
我非常非常无辜得看着他,“你看,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你不是说了吗?我这么柔弱怎么能经得起身强力壮滴小伙子的折腾啊~况且,你忍心让我上吗?伦家,伦家可还是未□滴Virgin呐……”
我做娇羞状摇肩膀。
沈华胥:“……”
华胥哥哥纠结了,“腾”得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在房间里来来回回一圈一圈走来走去,不离手的扇子扇得“哗啦哗啦”响。
我这厢不断添油加醋。
“沈华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沈华胥你不救他我恨你一辈子。”
“沈华胥你别找借口说你不会,我才不信你没玩过小倌……”
“沈华胥你再不救他小七就□中烧而死了!!!”
终于,沈小王爷在我唠唠叨叨恶毒逼迫之下,暴走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做还不行吗?!”
“行,行。很好,很强大。”我喜笑颜开,“王爷英明~”
咱嘿嘿的笑,嘴角差点列到耳朵……
····
我借口把风,蹲在卧室门口偷听。
我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古代隔音效果那么破!!
我感动得泪流满面,鼻血纵横。
小七因为□的作用而意乱情迷,也不会刻意压抑声音。
他呻吟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很动听。
低低的哑哑的,带着一种受伤的小野兽般的疼痛和无助。
床因为激烈的动作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小七呻吟之间,夹杂着两人粗重的喘息声,无比撩人……
我这厢听得那叫一个心旷神怡,脑中自动代入各种男男OOXX画面……
啊!!这个比DRAMA真实多了~~~
我激动得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的心,在荡漾~~!!!
啊~~小七,请你自由的和华胥哥哥……
正在我荡漾的时候,忽然走廊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我还算恪尽职守,赶紧溜到门边听动静。
门外一片混乱嘈杂,我听到一个嘶哑的人声咬牙切齿的吼声。
“给我搜!一定要把那人给我搜出来!”
“找不到那个人,主人怪罪下来,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溜回卧室门边,压低声音,向卧室里面轻声喊,“沈华胥!~~你们动静小一点~~~唐门的人在搜捕了!!小七声音太大了啦,会被发现的!!”
门内,传出一声超级无敌宇宙无奈的叹气声。
而后,上一刻,小七的呻吟还在继续,下一秒,却变成了一个暧昧的尾音。
那呻吟不知消失在了何处……
啊啊啊!
大脑中自动勾勒完美美型KISS图……
我强行压抑住自己破门而入的冲动……
默默转身,继续把风。
那些人似乎在破门搜查,门外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
女子的尖叫声,男人的咒骂声,还有恐怖的呵斥声。
混乱已经离我们这边的房间越来越近。
完了!他们难道在挨个搜查?!
我囧!!!!!!!!!!!!!
What can i do?!
我愣在原地,冷汗不断从手心渗出来。
“嘭!嘭!嘭!”
“开门!”
怎么这么快!!
“里面的人!快点开门!!”
“老大!无人应门!”
“破门!”
“是!”
囧!!!!!!!!!!!!!!这效率也太高了吧!!!!!!!你们为了省台词也不能这样干啊!!!!!!!!!
千钧一发之际!
我再也犹豫不得,一头撞进了卧室,一路上拼命甩掉鞋子,甩飞外衣,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掀开了床帐,一个饿虎扑食跳到床上……
我捂着眼睛,张开手指露出一条缝,特无辜盯着沈华胥,“唐门的人杀进来了……”
沈华胥反应快得吓人,在我跳上床的一瞬间,一把把小七推到床内侧,拉过被子严严实实盖住。
我透过指缝看着沈华胥哥哥尴尬别扭的表情,忍不住YY——为毛他第一反应是把小七盖起来……
“红豆,得罪了。”
破门声响起的一刹那,我听到沈华胥如是说。
下一秒,我猛地被他拉倒,按进柔软的床褥里,他飞快扯开我的衣襟,欺身把我压在身下。
我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在外面——唔,微妙的借位。
床帐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唰~~~~~~~~~~~~~~~~~~~~”得一声——
华丽丽,床帘飞了起来,大大敞开!
沈华胥哥哥的玉背暴露在众凶神恶煞怪蜀黍的火辣辣目光之下!!!!!!
“吖!!!!!!!!!!!!!!!!!!!!!!捉奸呐!!!!!!!!!!!!!!!!!!!!!!!”我一声凄厉无比,堪比杀猪的尖叫声,狠狠得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陌优昙:卧槽……要喊“捉奸”也该我喊吧?!
妖某只【附和】:就是就是,你这丫头瞎叫唤什么……)
“你们做什么?”沈华胥面不改色,超级无比淡定。
他漂亮的眸子,冷冷滑过盯着他完美裸体发呆的众人。
为首的男人还见过些世面,一眼就认出了沈华胥。他尴尬别开头,“原来是沈王爷……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们只是奉命在追捕一名逃犯……”
我仗着有沈华胥这个身价尊贵的肉盾,继续爆发,飙高音,“废话个P啊你!!!!!!!!!!!!!!你们看个毛啊看!!!!!!!!!!!!!!!再看要收费啊!!!!!!!!!!!!!”
沈华胥冷冷用眼角瞥唐门众人,“还不滚?”
“告辞。走!”
众晓组织COSER,呼啦啦,华丽退场。
——————————今天女主很兴奋分割线——————————————
女主【望天,深情独白】:
悲剧是,我竟然也碰上了狗血的□情节。
喜剧是,中□的不是我,也不是我男人……
今天,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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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终正寝
众破坏男配好事的怪蜀黍,伴着“轰”得一声关门声,谢幕退场。
余下卧室那扇惨遭蹂躏的门,还在“吱呀吱呀”得晃悠着呻吟。
骤然间,方才还热闹的房间,一下子空空旷旷寂静下来。
我趴在床边张望,看那些人扬长而去,长长舒了一口气。
“呼……好险……这是什么世道啊,COS晓就了不起了么……”我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倒回床上,一抬眼,看到撑在我身体上方的沈某人,碰巧,沈华胥也低头垂下眼帘。
目光相遇,一个全身光裸裸,一个衣衫凌乱半裸半露。
虚空中,仿佛有“轰”得一声炸响。
沈华胥忽然尴尬得别开眼睛。
我紧张得双手交叉护胸,脸色煞白,内心忐忑不安。
——唔,他不会嘲笑我两个煎蛋贴两边吧……
正在我一脸尴尬花容失色之时,沈华胥忽然起身。
我眼前一花,只见他瀑布般的墨色长发甩出一道很飘柔的弧线,弯腰,修长指尖一勾,一件外衣飘飘飞起,又忽忽悠悠落下,不偏不倚蒙在了我头上。
我趁机一骨碌爬起来,借着外衣的遮盖,七手八脚整理我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等我最后把那件外衣也披上,沈华胥已经起身立在了床下,身上着了松松垮垮的一件白色丝锦衣摆绣牡丹的睡袍。
我挪挪挪,挪到床尾,蜷缩起身体抱着腿,囧囧目光全方位腐视那一片狼藉的床褥……
忍不住内心波澜起伏,心旷神怡,精神抖擞得,YY——
刚才,就是在这张床上啊!发生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口口……
我醺然欲醉,媚眼如丝得望向沈华胥,道,“那个……你们……完事了没?”
沈华胥正抬着手,微微向后仰头,用丝绦把披散的黑发束起。
那动作挺拔而优雅如同一株风中翠竹,令人无法不为之倾倒。
“嗯……差不多……”他闻言,脚下一踉跄,仿佛劲竹险些被狂风吹倒。
我嘿嘿嘿得笑——哎呀呀,姐姐我啊,这样的桥段看了不下千万次了,我说你在我面前还害羞个什么劲的……
沈华胥貌似还有些尴尬,也不看我,转身抱着一堆衣服向门外大踏步走去。
我一看他要走,一个激灵“嗖嗖嗖”从床尾爬到床边,凄厉得叫唤,“你干嘛去啊~~~~~你吃干抹净就想溜啊~~~你们男人,果然!衣服一脱都是禽兽!!~~~~”
(妖某只【冷面飘过】:这情景好奇怪……明明没你啥事……)
沈华胥顿住步子,微微侧头,脸上三道黑线,“何以见得……我这不是穿着衣服么?”
我纤纤玉指翘成兰花型,弹开眼角几滴泪,颤声控诉道,“你这厮乃衣冠禽兽!”
沈华胥叹了口气,抬手挠了挠耳后的发丝,有气无力道,“我只是去吩咐下人打桶浴水来……”
我一听立刻神色一转,纤手遮朱唇,娇羞道,“哎呀呀,鸳鸯浴哇……”
沈华胥嘴角勾出一抹淡笑,“是你和我共浴吗?”
“3P我可以考虑的啦……”
伦家继续娇羞,沈华胥败下阵来,嘴角抽啊抽,脚底抹油而去。
·····鸳鸯浴乃网络河蟹内容···具体情节请自行想象····无良分割线飞过····
小七这次的确给唐门那窝败类整的够惨的。
中了□给人绑在床上险些被OOXX不说,并且身中内伤,还有多处伤筋动骨的外伤。
我蹲在床边看着大夫给他上药,看着他身上左一道又一道的绷带,心里都一揪一揪得疼。
这么漂亮的孩子,那帮人渣怎么舍得下手的呀!
泯灭人性!
看我……看我下次见到他们,一定……
一定在心里把他们从上头祖宗十八代到底下儿孙十八代骂个狗血喷头!
另外,咱也不得不佩服小王爷。
纯种狼就是纯种狼!
人家就是硬件过关,技术过硬!
一点儿没伤着咱家小七不说,完事之后,小七往那儿一趟,那叫一个面若芙蓉,水灵滋润得更胜以往!!
越看越妖孽!妖孽得伦家都快无法自持鸟……
咱趴在床边握着小七的手,听着小妖孽平稳清浅的呼吸声,忍不住仰面四十五度,默默对月,清泪两行……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左眼狂跳的真谛……它预示着一段轰轰烈烈拼死拼活爱情的伊始……这感情不在乎世俗偏见,冲破了到的牢笼……它如一束阳光,照耀着大地,照耀着我苍凉的心,让我那一片荒芜的心田在阳光下自由开出了腐烂烂的花……
四娘曾经曰过:红莲即将绽放,双星终会汇聚,命运的转轮已经开始。请您耐心地等待……
我如今也想曰:菊花已然盛开,男配擦出火花,狗血的剧情已经开始。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深情望月,带着久久不能平静的心绪和一脸无法压制的淫笑,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鸟鸣啾啾,阳光透过西纱竹帘,一束一束轻轻软软落进房间,在地板上铺出一片片毛茸茸的光斑。
我趴在床边上睡了一夜,结果腰酸背痛腿抽筋,还没睁眼就开始呻吟不止……
“哎呦我的个老腰啊……疼死他毛个熊了……”
“红豆……”
咦?
这有气无力之中透着妖娆诱人的声音……
我猛地张开眼睛,呀呀呀!!是小七醒了!!!
小七带着被蹂躏之后的柔弱,在一片雪白的枕褥之中张开眼睛,黑发铺陈了一枕衬得他皮肤犹显白得胜雪,浓墨色不带杂质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疲惫……
噗——
一道红光飞溅。
OH!SHIT!
我不行了……
我脑中自动代入沈柒华丽丽打马赛克BL漫画版OOXX同人图……
“沈华胥……”我捂住鼻子,气若游丝得朝门外叫,“小七他醒了~~~~~”
小七似乎头有些疼,他抬一只手,手背贴在额头上,似乎在尽力回想,“我……怎么了?”
我愣……
我一把抹干净鼻血,“呃……小七啊,你,都不记得了?”我试探着问。
小七撑起眼皮,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记得什么?”
我看着他迷茫的眼神,只听“嘭”得一声,那副肢体交缠的同人图碎成了一堆瓦砾。
“啊!!你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亏我……哎……”我怨念,对手指小小声幽怨得咕哝,“昨日你被唐门的人捉住,关在了飞花楼厢房里,正巧被我发现,所以我就和沈华胥就一起偷偷救你出来……”
小七垂了眼帘,似乎在回想,“后来呢?”
“呃……后来我们发现你中了□,由于找不到解药,无奈之下所以我……”
我话说到一半,小七突然一下子回光返照一般,一下子从床上半撑起身体坐了起来,“红豆?……”
“啥?……”
小七一把握住我的手,他张大了一双猫一般的眼睛,深深望进我的眼底。
那琉璃琥珀般的眼里,分明写满了惊愕、诧异、内疚、自责、悔恨、无奈……
五味杂陈。
如同云卷云舒一般变换不定。
囧TZ……
我下巴当场脱臼。
不是吧?!
小七,小七该不会是以为是我英勇献身了吧?!!
不要那么SHIT啊!!
我不要做捏碎我春秋大梦的罪魁祸首!!
俊男美女执手相看泪眼之画面之中,琼瑶大神的台词,哀家脱口而出:“嗷!——”
(妖某只注解:马景涛大哥嘶声裂肺腔)
“你这个折磨人的小东西……”我猛地抽出被小七握住的手,差点自由得泪奔而去……
终于,我平静下来,颤声道,“小七,你误……”
然而,我话还未说出口,卧室的门,被人推开。
沈华胥锵锵锵,狗血登场,狗血得打断了我的话。
他端了一锅热气腾腾的薏仁雪莲粥进了房间,搁在桌上。
“红豆,你照顾了他一晚上,饿了吧?”小王爷神采奕奕得微笑,露齿三颗,贝齿反射着太阳光,熠熠生辉,“来,吃点东西。”
我肚子非常应景得——咕噜噜,一串叫唤。
于是,什么狗血什么冤情什么误会我都一下子抛到了脑后。
“这样一说的确很饿耶,小七也饿了吧,体力消耗那么大……呵呵呵……”我一个箭步冲到桌子边,拿起白釉瓷小碗,很贤惠得来盛粥,一边盛一边自己稀里哗啦开吃,我盛一勺我吃一勺。
沈华胥趁着我们背对着小七,对我眨眼睛。
——昨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敢始乱终弃!
我咕嘟咕嘟咽粥,瞪着一双犀利的大眼,飞快眨眼睛,眨回去。
——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怕小七知道了真相会反攻于你!
——姐明白了!姐一定守口如瓶!
噼里啪啦哄,眼神交流结束。
我一回头,脸上挂出反派配角常用的奸笑。
一手端碗,一手叉腰,扭啊扭,蛇妖状扭到床边,“呵呵呵呵呵,小七呀,来,红豆姐喂你……”
小七茫然无措得看着我,那眼神凄哀之中带着歉疚。
下一秒,在我的YD的视线下,他不知所措移开了目光,转脸向内,喃喃开口,“红豆,你何苦对我那么好……”
我当即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
我“唰”得扭头,用怨妇特有的目光,隔空与沈华胥继续眼神交流——
——喂!小七误会了!他以为是我救了他!我的清誉咋办!!
沈华胥打了个呵欠,看天。
此举,不言而喻,让我顺手推舟。
毛|主席曾经教导我们:战略迂回是为了将来更大的胜利,不要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
此刻,最佳战术应该是曲线救国,且战且退!
我今日腐明日腐,日日腐,还怕腐蚀不了区区唐柒和沈华胥?!
于是,我继续做贤妻良母状,拍拍小七的肩膀,“傻孩子,说什么呢?姐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照顾你当然是应该的嘛……干嘛跟我这么见外?”
小七垂头,神色很纠结。
“话说回来,”一直在一旁望天假装事不关己的沈华胥,终于开口打破僵局顺便扯开话题,“唐柒,你不是唐门中人么?据我所知,你是唐家七公子,自小就武功天分极高,出道一年就排入了江湖杀手榜前十,怎么会被同族所追杀?而且……还被下了那种下三滥的药。”
唐柒刹那间脸色变了变,他咬唇不语。
我看他他沉默良久,如此为难,刚想说——这事还是以后再说。
结果,小七他竟然狠狠闭上眼睛,抖出了真相。
“我大哥是此任唐门门主……他是嫡出长子,我不过是个庶出。在唐门里,我一直处处受他气压。没想到,不止如此,不久之前,他竟然对我……欲行不轨。”
我听到此处倒吸一口冷气。
——兄、兄弟?!禁忌啊!!
“那后来呢?”我追问,差点暴露了语气之中的激动之情,赶紧绷住脸,作义愤填膺。
唐柒狠狠攥紧的手指,骨节都泛了白,看来是对那个唐门门主恨之入骨。
“就是因为这个,一晚,我打伤了他从唐门出逃。他恼羞成怒,栽赃我背叛唐门,在黑道对我下通缉令。但是,三番四次对我下手的人都被我一一解决掉了,逐渐没有人再敢来接这庄生意……所以,唐门才,亲自动手了……”
我腮帮一股,苦大仇深,扼腕叹息道,“啊!原来,不是你上了你大嫂!是你大哥想把你当大嫂上了!”
唐柒脸色一黑,毒舌又见毒舌,“红豆,你腰不疼了么?……”
“啊?我什么时候腰疼?哦,那是因为我……”
我在床边趴了一晚——
我还没说完,被挂着大灰狼般微笑的沈华胥GG打断,“红豆你从昨晚累到现在了,不如用了餐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别累坏了身子……”
我翻白眼。
让我闭嘴就直说嘛……
讨厌……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
本热血女主暗暗下定决心。
相逢何必曾相识
小七这两天对我特别好……
不仅用唐门独门按摩手法替我揉腰,对我说话也柔声细语的,最让我受不了的是,还总是盯着我的脸想入非非,一直盯到目光呆滞两眼无光……
我的老脸,这两天特别无地自容。
···
沈华胥把自己在飞花楼的厢房让给了我和小七,无影无踪一日之后,第二日忽然面容憔悴归来。
“红豆……”沈华胥败犬一般,我甚至看到他头上一朵乌云剽悍得滚动。
他托着下巴坐在桌子边,愁眉苦脸,眨巴眨巴眼睛,作可怜巴巴状。
“怎么了?”我一看他的表情,顿时无数种狗血猜测涌上心头,惊讶道,“莫非,你皇阿玛要棒打鸳鸯替你选妃!?”
沈华胥愁眉苦脸依旧,眉毛却扬了扬,“黄阿马是什么?选什么妃啊?要选先把你推荐去。”
小王爷他全然未决已经顺着本人的思路,拐进了不见天日的七里沟八里屯里。
“沈华胥,说正事。”正坐在床上运功调息的小七,眼皮抬也不抬,冷冰冰开口。
沈华胥眼角瞄了他一眼。
那眼神在我看来幽怨之中透着暧昧,那是相当的微妙啊。
“是这样,那天我们的事,嗯,就是那个……被宣扬出去了……现在飞花楼里的人都以为你是我的人……”
我面色未变,很有大将之风,朗声道,“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走自己的路,让说的人去死吧。”
小七这次眼皮撑开了,幽幽一双黑瞳,波光淋漓寒光潋滟。
“你们,什么事?”
被用如此森冷的口气一问,我和沈华胥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我和小王爷对视一眼。
心有灵犀,不言而喻。
——打死也不能让小七知道我和沈华胥伪H!
——打死也不能让唐柒知道我和他口口口口!
于是沈华胥神色一转,折扇一开,幽幽一声长叹。他脸上的哀抑之色更浓,颇得深闺怨妇之神韵,“优昙她也恼了,不愿理睬我,也不听我解释,她说我和你才般配……”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安慰得拍拍他肩膀,“别听她的,她胡说……”
——你和唐柒才是原配!我何德何能但当拆散山伯和英台的马文才!
“红豆……问题不在这里……”沈华胥怨邑得看了我一眼,慢慢扑倒在桌面上摊成一片,模样甚是憔悴。
“沈华胥的意思是,陌优昙和飞花楼,现在不待见你也不待见他,你们在这里混不下去了,最好从哪来滚哪去。”
唐柒已经彻底放弃了运功,模样帅帅得抱着手臂靠着床柱。他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干巴巴得解释。
“哦!”我闻言,抚掌,长大眼睛,嘴巴成O型,一副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的表情,“小七,雅巴里,还是你了解华胥啊!”
唐柒&沈华胥:“……重点不在这里。”
“哦,”我又一抚掌,“那我们要滚到哪里去呀?”
“舍下还是能让我们滚一滚的……”沈华胥幽幽道。
···
于是,当夜,我们三人趁着月黑风高,万籁俱寂,众人皆睡之时,偷偷摸摸,集体翻过院墙,神不知鬼不觉得搬家搬进了隔壁的沈华胥府上。
沈华胥的府宅不大,却精致典雅。我对一切都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他家竟然有大于等于三间卧室……
沈华胥很大度得让我们选房间,他说他自便。
卧房有两间在宅子东头的同一个小园里,只隔着一面墙,另外一间却远在宅子西头,孤苦伶仃。
我义不容辞,舍己为人得选择了西头那间,美其名曰,“咱是女眷,咱不方便……”
小七嗤之以鼻,“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同床共枕,迄今为止一起睡了不下十次,现在倒说不方便了……”
沈华胥显然是吃醋了,眉头一皱,插话,“你们第一次见面……”
插话党的命运只有被忽略这一条。(妖某只:我被忽略了吗?看天……没关系,字数统计系统不忽略我就好……)
沈华胥的话说一半被我狠狠掐断。
我泼妇状掐腰指着小七数落,“是谁半夜里嫌冷爬上我的床的?!我宽宏大量没把你踢下去,你该感恩戴德懂吗?教过你多少次了,不能得寸进尺!”
小七语塞,望天想想当日的情景,尴尬了。
沈华胥见唐柒沉默了,于是妇唱夫随道,“红豆,唐门说不定何时又会来犯,你一个人我担心……”
“沈华胥你太阴险了吧!”我调转枪口,把攻击的矛头直指沈华胥。
小王爷哭笑不得,“此话怎讲?”
“唐门的目标是唐柒,要下手肯定也会去砍唐柒!你若是想把唐柒一个人丢在西厢,那就是始乱终弃,置唐柒生死于不顾!你若是想把我和唐柒扔在一堆,那不是把我推到了敌人的屠刀之下,当祭刀的嘛!”
小王爷嘴角抽搐语塞,连那个“始乱终弃”都忽略了过去。
他默默退到一边面壁思过——原来这么多年来引以为傲的口才只是一场华丽的错觉……
于是,善解人意的我,成全了小七和华胥哥哥,为他们能够在半夜里交流感情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
日子,又这么无聊而狗血得过了两日。
王爷府里的总管是个儒雅的中老年大叔,大叔和我一见投缘。
今日,我和大叔唠嗑的时候才知道,沈华胥在这几日之间没少忙活,他不惜动用了自己在黑道的人脉关系,撤掉了黑道中对唐柒的追杀令。
我实在忍不住,八卦了一下,“王爷动用的,是什么人脉……?”
大叔抚须而笑,“凤姑娘你莫要吃醋。黑道连云十二寨的大姐大,妆泪姑娘。妆泪姑娘一直有意与王爷结识,但王爷不愿与黑道纠缠多次敷衍了过去。这次为了唐公子的事,才向妆泪姑娘买了个人情。”
“黑道大姐大都有份?”我轻叹一口气,虽然说沈华胥是为了唐柒不惜出卖色相……但……斗争形势很复杂啊……
我远目望着夕阳,幽幽自语道,“小七啊,姐相信你的实力,将来,在女王受自强之路上,一定能够手起刀落斩尽路边优昙花霸王花家花野花……”
大叔已然习惯了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絮絮叨叨,他继续又说,“王爷前几日还差人给唐门送了封信去。”
我眼睛猛然张大了一倍,目光囧囧盯着大叔。
莫非,莫非是……
——提亲?!
“王爷他也太心急气盛了……”大叔摇头叹气。
我也赶紧点头如捣蒜,“此事的确着急不得。”
“如此一来得罪了唐门,恐怕事情不容易收场了。”
我头点得幅度更大,颇有波澜壮阔的气势,“是啊是啊,万一他们来兴师问罪就麻烦了。”
潇湘王沈华胥与唐门门主,为了争夺所爱之人大打出手!
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纠葛,牵扯了禁忌、乱|伦的无法言说之情!
沈华胥,你究竟能否保护心爱之人!
因爱成狂,因爱而虐的唐门门主究竟能否得逞?!
(妖某只广告飞过:一切,尽在——CCGV,耽美调|教频道黄金强档……)
事实证明。
我乌鸦嘴了。
当晚,我这厢正在屋里洗脸,背后冷不丁窜出一个人,一把环抱住了我的腰。
我满脸的水,也没办法张开眼睛。
背后的人毫无声息,温热的气息笼罩在我耳际颈间,但是偏偏我心里丝毫没有一点点的惊慌害怕,只觉得那怀抱如此熟悉,我被抱得那么理所应当,自然而然。
我一阵惊疑。
估摸着小王爷跟小S一样,在我面前顶多逞逞口舌之强,从来动作上不敢逾矩。除了小王爷,那就是……
于是,我在那人搂住我的爪子上拍了一下,“小七!快点放开我,别被王爷看到了!”
结果,对方果然干脆利落得松开了手。
我用手背一把抹干净脸上的水珠,回头一看……
我的脸,刹那间,转瞬间,漂移走形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囧字型!
这这这这个人……
我倒抽一口冷气,后退了一步,脸盆被我从架子上撞倒,“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映衬着我此刻的心情,非常有戏剧效果。
他他他他为什么会……
只见,眼前的男子高挑儿英挺,一身墨色的长袍墨色的纱衣委地,低调之中尽是王者的华丽。
他那张冷峻却又祸水的脸上,一如既往,如同冰封的寒潭不带一丝表情……
他的手腕上,套着一串莲花座罗汉珠。
突然之间,那个男子淡淡的开了口。
“什么小七,什么王爷?”
我此刻还陷落在一片巨大的震惊中无法自拔。
我颤声,“你、你怎么在这里……”
男子干脆利落丢出两个字,“找你。”
————————————妖某只插话党飞车线————————————
妖某只呼啸而过:某人他千呼万唤始出来了……大家知道是谁不……不知道者,拖出去OOXX……
天算不如人算
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阵阴风穿堂而过,吹起纱帘纷纷扬扬,吹动烛火影影绰绰。
我顶着一张全面崩溃的脸,愕然望着面前那个帅到人神共愤,强到唯我独尊,熟悉到他胸口有几颗痣我都了若指掌的男人。
(妖某只【翻查资料中】:话说风涯哥哥胸口没痣耶……)
(女主【插话TOO】:我不信作者这么无耻,因为洛风涯人气高就让他明目张胆作弊!)
“你,你知道我是谁么?”我不确定得盯着他,声音因为太激动而不能控制得发抖,脚下也发软,几乎站不住。
洛风涯万年面瘫瘫得道骨仙风,他波澜不惊得吐出两个字,“子衿。”
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还好一只手撑住桌子站住了,“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跟着你很久了。”
我再一次瘫软,两只手撑住了桌子。
听到风涯哥这句话,我真不知道,是应该欣慰呢……还是应该欣慰呢……
“我和夏子衿有丝毫相似之处么?”
我费力得抬起头,眉尖簇在一起,那如挽花凋零般的神态配上现在这寂寞柔美的五官——那神态,那容貌,那气质,直让人肖想林黛玉妹妹的音容笑貌。
(妖某人:多么让人浮想联翩、不明所以、五花八门、信口胡诌的形容词……)
“哪里不一样吗?”风涯哥哥还是淡定。
青天一道霹雳,劈开黑暗,把我的脸刹那映得惨白。
(妖某人:具体请参见兔斯基QQ表情。)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变态。
于是我变态得爆发了。
我冲上去一把揪住洛风涯的领子,指着自己的胸,凄厉得厉声问,“一个比盆还大!一个比包子还小!怎么能一样啊!!!”
洛风涯被我揪得一愣,或者是被我问得一愣,总之他的目光更加呆滞了。
我看到他历来凝滞的目光,慢腾腾移向了翻倒在地上的脸盆上。
然后,风涯哥哥的目光,纠结了……
然后,我这厢彻底彻底彻底,从来没有那么彻底得,虚脱了。
我揪着风涯哥哥的衣服的手,送了……
我的身体顺着他的衣摆,一点点滑落到地上,悲凉得两手撑地,低头看地,“风涯……我只是打个夸张的比喻……你没必要真的去比……再说包子和盆也没有可比性……”
“我觉得没变……”洛风涯缓身在我面前蹲下,他与我近在咫尺之间,他的味道依旧如雨水一般潮湿而清新,潇冷而寒凉。
“神态没变……”
我感到侧脸的皮肤微微一凉,抬头,发现洛风涯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了我的侧脸。
“语气也一样……”
他轻声说着,语调平缓如同梦呓,而我竟如同身坠梦境一般,陷在他指尖轻柔的触感和低沉好听的声线中,无法自拔。
“连呼吸的节奏都和从前没有不同……”洛风涯这样说着,忽然,双臂一用力,把我拉进了怀里,深深把我按入他的臂弯,“不是你,又会是谁呢?”
我埋头在他怀里,深深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是你,一定是你……”他低声呓语着,一点点更加用力得把我抱紧。
那一刹那,弹指一瞬间,千回百转,物换星移。
我忽然枉然,不知今是何世。
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种强烈得怀念,瞬间将我淹没。
而那怀念的涌流之后,却是如同深潭一般深不见底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那痛,痛彻心扉,一滴泪竟然毫无预兆就跌出了眼眶。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逝,我缺无法抓住,无从追寻起那究竟是什么……
洛风涯的心跳就近在咫尺。一如从前那般平稳而有力,让人觉得无由的安心。
我靠在他胸口,感觉到他抱我的手如此用力,而又如此珍惜,甚至小心翼翼。
从前,当我还是夏子衿的时候,不知为何我总是在潜意识里对洛风涯设有屏障。
我不知这屏障为何而来,我隐约觉得,这与我的前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终有一日,我会解开这层谜团。
这些日子在飞花楼里,听了许多,想了许多,静了许多。
我忽然想通了,明白了,了解了——
为什么他那一日在月落天涯的废墟上,他会用如此愤怒和受伤的眼睛看我,甩开了那串手珠,甩掉了我;
为什么他愿冒那么大的风险独闯英雄坛,只为抢回那串手珠;
为什么在我和他相处的日日夜夜里,如此宠溺我纵容我迁就我。
世人没有说错,他的确是冷心冷血的。
无爱无恨无忧无恼。
他可以毫无愧疚杀死兄长夺去教主之位,他也可以毫不动容斩杀一条生命,可以把毫不留情把活人变成自己的傀儡。
洛惊寒和柳闲歌都没有说错,他的确,不是我曾坚信的那般单纯。
他可以不费一兵一足,联手七杀教,将整个武林白道引入圈套,只是毁了一座月落天涯就令讨伐他的武林白道全军覆没。
他也曾经使了无数小手段博取我的同情,引起我的注意。
不是我耍小聪明欺负他,只不过是他装作不知道让着我罢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善良,但,也绝不是邪恶。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出于本心。
他就是有着一颗荒芜之心的人。
无欲也无求。
但那一整片的荒芜中心,他却只为一人,保存了一席温暖之地。
他静默得守护那篇温暖,倾尽自己的全部。
然而因为静默,因为他的不表露,我拐了好大好大的圈,才终于触及了他心中的温暖。
被他抱了半晌,我哭也哭了,悟也悟了,再抱下去观众导演摄影就要暴走了。
我推开他,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得提问,“洛风涯,人海茫茫,我这么不起眼,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洛风涯一翻掌,从袖子里掉出一卷卷轴。然后,只见他把卷轴向上一抛,抬手接住,那卷轴“唰”得一声展开,长长一直滚动到地上。
卷轴不宽,但是密密麻麻写满了行楷小字。
“这是什么?”我囧,凑上前趴过去看。
“惊寒整理的……”洛风涯说得很轻,不知为何,我听出那语气里有几分失落。
整理?
我定睛一看!
哇!奶牛(cow=kao)!
介、介个……莫非就是传说的……
《看!凤姐是怎样炼成的!》。
只见,卷轴第一行,大标题——《语录篇》。
标题下内容,一条一项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 高频词——“囧”、“卧槽”、“噢买糕”、“哦史特”……
二 常用短语——“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姐,你饶了我吧”
(妖某只【鄙夷】:怪不得是洛惊寒整理的……你对惊寒怎么整天求饶啊……欺软怕硬……
女主【翻白眼】:你勇猛,有本事你扑上去咬她一口试试?)
其他三四五条,还有后面的《饮食篇》《服装篇》《作息篇》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我双手捧着那卷轴,瞪着那洋洋洒洒千言万语,脑中不知为何代入感超强出现了惊寒姐姐坐在一盏青灯之下,挑灯夜战,冥思苦想,念及故人默默垂泪的画面……
情不自禁之中,我由内而外一阵感动,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我吸了吸鼻子,作拭泪状,“知我者……惊寒也……”
洛风涯默默把卷轴卷起来,垂着眼帘,那声音不带任何波澜却带着怨念,“惊寒说,只靠《语录篇》就定然能找得到你。其他那些篇都是她闲着无聊写来打发时间的。”
我拭泪的动作停在半空,又仔细瞅了瞅另外那几篇。
“噢……怪不得……我不记得自己又爱吃鸡屁股还不爱穿鞋喜欢半夜去茅厕……”
洛风涯沉默了一秒,貌似是回想了一下,然后幽幽道,“惊寒……是写她自己的吧……”
我哑然,夸张得大大张开自己的樱桃小嘴,指尖掩口,“咦?真的?”
“那岂不是……如果去掉了《语录篇》的话,我们就能出本书。书的名字就叫《追求四大美人之一鬼姬洛惊寒完全手册》?我相信惊寒人气那么高,出版之后一定可以热卖的!”
洛风涯:“……”
“啊,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拜月教姓薛的一位堂主三个月前禀报,说飞花楼里有一位姑娘与卷轴上特征吻合。”
我脑中立刻闪过薛姨那很有包租婆风范的身姿。
忍不住咬袖子……薛姨,她,她竟然是魔教中人!
我巨头望房梁,喃喃道,“我之前果然低估了拜月教……竟然能成功把一个那样的大妈安插进飞花楼这种美人窝……”
洛风涯:“她二十年前被安插进去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到达繁城见到我的?”
洛风涯这次犹豫了一下,最后老老实实交代,“得到消息得第二天……”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你们了!!”我一拳头砸在桌面上,气势满分,力量倒扣,桌子纹丝不动,我哀怨得倒在了桌面上,“哎呦喂我的娘啊,疼死我了……”
洛风涯抢上一步,大大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轻轻搓揉。
他嘴里却低声自言自语,“我们?……”
我嘴角抽了抽。
我发现三个月不见,洛风涯比过去敏感多了……
“风涯,吃醋是不对的,你要大度一点。”我抬起那只健康的爪子,用力拍了拍洛风涯的肩膀。
话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虽然洛风涯超龄了一点,但是从现在开始给他灌输三从四德的精粹,也为时不晚。
忽然,我很想问为什么他都到我身边那么久,却迟迟不肯出现,却在今晚才出现呢?但是另外一个更加紧迫的问题半路杀了出来。
“洛风涯,”我忽然难得摆出了一脸正气的样子,灰常严肃得盯着洛风涯的眼睛,为了加强效果,还抬起两只小手,扳住了洛风涯的脸,“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当日在英雄坛你和柳闲歌打过一架之后,有没有把我没死的事情告诉他?”
洛风涯也直直看向我,他沉默了良久,那双漆黑而黯淡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不甘。
顿时,我背后一阵凉意爬上脊椎。
“没有。”他冷冷丢下俩字。
“哎……”我无欲望苍天,长叹一声很哀怨。
“风涯,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妖某只【忍不住插话啊】:对啊,风涯!万一以后真的NP了,你和小柳哥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要朝夕相处的说~~)
洛风涯微微张了张嘴,但还是别开了眼,终究是把话咽了下去,一语未发。
南国有佳人 十步杀一人
忽然间。
莫名一股冷风灌入屋内,烛台上烛火骤然窜高,一阵杀气破空袭来。
洛风涯背对着门站在我身边,只见他看也没看,信手随意一扬,接着反手一甩,门外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愣愣在洛风涯身后探头探脑,不知所以。
“怎么了?门外什么声音?”
“唐门的杀手。”
“哈?!”我倒抽一口冷气,愕然盯着洛风涯。
洛风涯继续解释,“唐门今夜来袭。”
怪不得洛风涯在我面前现身,原来是为了护我周全。
但是沈华胥和小七……
思及至此,我一阵头疼欲裂,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早点说!!”
洛风涯答得理所当然简明扼要,“没时间。”
我囧。
好吧,之前我一直在和风涯哥哥卿卿我我……
我骤然陷入囧境,在风涯草菅人命与风涯懂得维护气氛之间游移不定。
“唐门杀手来了多少人?”我知道此事不得耽搁,急急问道。
“连带门主与三长老,高手共十三人。”
“不妙啊!他们的目标是唐柒!肯定已经杀去了,我们快去东厢房救小七和王爷!”
洛风涯听话得点头,转身欲去,结果被我揪着袖子一把拽回来。
我纯良得看着他,双手一抬,娇小的身躯往他怀里一拱,“抱。你漂移比我跑得快。”
洛风涯表情和语言空白了三秒,“抱歉……我忘了。”
他说完,一把捞起我,漂移而去。
·····
其实洛风涯说得并不迟,至少我们杀进东厢房的时候,沈华胥和唐柒还算四肢健全,没有大碍。
向我屋里扔毒镖的是唐门十位高手之一,洛风涯一路漂移,不动声色之间,把潜伏在园中的唐门十人全部撂倒,完全压倒性秒杀,不费吹灰之力。
驻守在东厢房门口的三大长老,怎么说也算个守关级小BOSS,谁料如此不堪一击,也被洛风涯在十招之内尽数K·O。
我站在厢房门外,拍拍洛风涯的胸口,用同情加理解的目光注视着他,“风涯……我突然特别理解你为什么觉得那么无聊了……”
洛风涯低头,抹掉指尖上沾得那一小滴血珠,“嗯……”
“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觉得人生特别充实?……”我意味深长得望着他,觉得自己很有普渡众生得道高僧的FEEL。
洛风涯慢慢眨了眨眼睛,“……”
“我懂的……”我又在他胸口抹了两把,吃尽豆腐,然后吩咐道,“你在暗处保护我,看我进去会会那个唐门门主!”
我说完,抬起纤纤玉足,一个千斤腿,踹开了大门。
“何方妖孽?竟敢在本座地盘上撒野!速速报上姓名!”我厉声道,中气十足,震得整个房间也抖了三抖。
大风起兮,我发丝飞扬。
女主我的气场,终于,华丽丽剽悍了起来!!果然,在这个潜规则的世界里,有后台,感觉就是不一般!
·····
屋内的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一个,锦衣玉袍却面色惨白,倒在地上正吐血不止;
一个,脸上一道血痕,衣衫凌乱,正执剑挡在倒地上那人身前;
剩下一个,一袭黑底红纹披风,一头乌黑亮丽的黑发直垂腰际,他的侧脸被发丝遮盖,让人看不清楚,但是仅仅这外形,实在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那身姿,那着装,那秀发,那黑指甲!
活脱脱一个宇智波鼬啊!!!
“红豆,快点逃,不要管我们!”执剑的人是小七,他方才是一脸视死如归,而现在一见我,顿时慌了手脚。
我看向小七和小王爷,一个凄哀的爱情故事瞬间在脑中成形。
必定是小王爷为了护着小七而身受重伤,小七在危急关头,却不忍丢下王爷,宁愿以死殉情……
我看了看唐门门主,虽然他COS了鼬大人,但是小七和华胥的爱情是容不得瑕疵的,3P是不行的……他只能OUT了……
唐门门主没有理我也没理小七,犹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节中无法自拔。
他站在小七面前,低声,深情款款道,“阿七……我知道你爱我爱的好痛苦好痛苦,你知道吗?我也爱你爱的好痛苦好痛苦……”
倒在地上的小王爷,闻言,又是一大滩鲜血吐出来,触目惊心。
“你为我受伤,我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痛!我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唐柒握着剑的手不住的发抖,我看他脸色越来越灰白,跟他背后那堵墙的颜色简直都有了一拼。
我站在门口,静立成一尊塑像。
为我受伤?貌似小七那个伤就是你打的吧……
我忍不住在内心感叹……这唐门门主无耻的样子,真是颇得小泉纯一狼的神韵……
“我说,你那么痛,干脆去死好了……”我忍不住非常无奈得建议道。
“你说……让我报上姓名?”男人低声笑了起来,那声音嘶嘶哑哑,让人极易联想到蛇一类的爬行动物,听在耳朵里,激起全身寒毛迎风招展。
OMG,这男人反应够快,我继续无奈,“对,半年前我说过。”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日……我是唐门门主……”他说着,慢慢转过头来,脸面朝我,嘴角犹自还挂着一抹阴森邪恶的微笑,“唐唐……”
我望着他。
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唐唐?!
为毛他还特地用第三声和第二声来读……
我突然有种吃了隔夜的馊饭的感觉……
“若是你求我,我倒是可以网开一面,让你死得干脆些……”唐唐边笑边全身颤抖,抖得我脸色发青,快要抑制不住做出很黄很暴力的事的冲动。
我看着他,慢慢用一只手托住下巴,“咔嚓”一声,把咱脱臼的下颚给接回去。
我颤声:“我求求你……”
小七和沈华胥眼中同时闪过了惊愕和悲愤。
“红豆?”
“红豆!”
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求求你他妈的快点把假发给我扯下来!!!你他妈的搞什么鬼啊!长着一张鬼鲛的脸还敢COS鼬大人?!上帝怎么那么创意竟然造出你这么个怪胎!你能活到现在也忒勇气可嘉了吧?!你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浪费铜币,你存在这世上就是个悲剧!”
我噼里啪啦不带喘气,以超高分贝,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上甘岭姿势破口大骂。
骂完我都觉得不爽!
很有立马脱下我36码的鞋,PIA到他那张45码的脸上的冲动!
一屋子人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
所有人都一脸“我CAO,见鬼了”的表情冻在原地,行动不能。
唐唐被我骂得云里雾里,似乎正在慢慢回味,以体会我话中真意。
我不解气,大步迈到他面前,横眉怒目,粗声粗去吼道,“说!你叫什么!好好给老娘重复一次!”
“唐(第三声)唐(第二声)……”
我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干呕了一阵,抬头继续骂,“你他妈的有没有搞错啊!不仅冒充宇智波鼬,竟然还敢冒充台胞?!”
一刹那,唐唐的脸变色了。黢黑黢黑的,荷花池里的淤泥都不及他脸色如SHIT.
他慢慢握紧袖底那双枯槁如同枯木般的手,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那双两颗绿豆贴两边的眼睛发出森森冷光,“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女主【叫嚣】:我是红豆耶!你侮辱绿豆就是侮辱我亲戚!
妖某人【无语】:好吧,姑且改成两粒芝麻贴两边……芝麻那么小,还能放冷光吗?)
小七长剑一横要冲过来,然而却已经太迟。
唐唐的身体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一刹那便瞬移在我身前,那五指上锋利的黑指甲距离我的脑壳只剩下0.01公分。
“不要!”唐柒一声低吼,像只受伤的小野兽,让人听得都觉得痛心。
然而,生死一线之间,我仍旧不动如山,气定神闲,很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之逍遥气魄。
“啊!”
唐唐惨叫一声,被华丽丽弹飞,从房间这头一直飞到房间那头,四仰八叉,四肢外拐,青蛙状贴在墙面上,一点点一点点滑落。
他五指上的黑指甲被掀飞了四片,剩下一片插在了自己的腮帮上。
我轻笑,眸含秋水,双目澄澈,柔苡素手卷起鬓角一缕长发在指尖把玩。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你不放下屠刀,那我就助你成佛。”
我说着,声音虽轻,却狂意十足。
——————————女主和妖某人讨论剧情时间————————————
女主【很幽怨】:为毛小七和王爷被唐唐打得满地吐血(多么恐怖的形容),风涯哥吹口气都能把坏人吹飞呢……
我不是为王爷和小七抱不平,我只是觉得这样风涯哥生活会很无聊耶……
作者【很淡定】:这就是男主和男配之间的差别。再说了,小王爷是个有地位的玩主,小七是个暗地里杀人的嫩正太,专攻都不是武学,不强也正常嘛……
一朝被蛇咬,处处闻啼鸟
“唰”得一声脆响。
唐唐抽出霍霍一把大刀,直直立在掌中,手腕一颤,哗啦啦得响。
他“呸”了一声,吐出颗带血的牙来,接着还厚颜无耻忍痛自语道,“啊!我那口光洁的玉齿啊!”
我这厢又是一阵胃里翻江倒海。
唐唐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厉声喝道,“你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我婷婷袅袅立着,媚眼如丝,掩唇“呵呵呵”得笑,“本座的名号,岂容你等鼠辈探听?你配么?”
“红豆,不要太大意了……他手上的刀只不过是幌子,当心他用毒。”唐柒虽然对现在的情形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事态紧急,他也只能多提醒我一些。
此刻,唐柒已经神不知鬼不觉扶着沈华胥坐到屋子角落里去了。
我看了看他扒开沈华胥衣服的动作,看了看沈华胥痛并快乐着的表情……
兀自想——小七,你想反攻,这也太心急了吧……不过在这刀光剑影中翻云覆雨,肯定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姐支持你,姐给你创造条件!
我一脸诡异的微笑,对着唐柒眨眨眼睛,竖起大拇指,“不怕,雕虫小技罢了。”
“哼哼,小丫头,你会后悔的!”
唐唐马步一扎,大刀一提,摆出一个飞龙在天的招式。
那一刻,他的刀是冷的,他的眼是冷的,他的血是冷的……
我瞪着他,他瞪着我。
数十秒之后,我眼巴巴看他摆了半天架势也不见动静,忍不住望向小七,疑惑道,“这孙子冻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分散注意力的一刹那,唐唐动了!
他奸笑一声,“有破绽!”
刹那间,唐唐那黑色披风为内力所鼓动,披风飞扬之时,他旋身高高跃起。
他开掌,只见,手心中有万般银光闪烁,刺目无比,转瞬间,暴雨一般的冷光破空袭来!
“暴雨梨花针!”唐柒一瞬间变了脸色,一声惊叫。
暴雨梨花针乃江湖之中暗器之王。它扁平如匣,长七寸,厚三寸。上用小篆字体雕刻:“出必见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发射之时,共二十七枚银针激射而出。
电光火石一瞬,我只觉的腰被人轻轻一揽,便落进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中。
洛风涯带着我在空中非常唯美得转了几个圈,才如翩翩蝴蝶一般,悠然落地。
他飘逸的墨色衣摆旋起,如一朵黑色的大丽花在风中盛开。
我回头看向自己刚才站的位置,俨然已经被针密密麻麻扎满。
“傻X啊你,我分散注意力有个鸟用,又不是我在和你打。”
我抱着洛风涯的腰,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对着唐唐露出一个万分遗憾的表情。
“你……你?你!”唐唐望着洛风涯,颤声结巴得无法言语。
一连三个“你”字,每说一个,眼睛就更瞪大一点,最后,芝麻大小的眼睛硬是被他睁得有花生大小。
“竟然会是你!我们唐门向来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此次竟然向我发难!真是没想到啊,沈华胥竟然连你也请得出山……”唐唐不甘得握紧了手指,枯柴般的指头发出喀拉喀喇得错动声。
角落里,唐柒蹙眉,神色是茫然;沈华胥蹙眉,神色是诧异。
洛风涯根本理都没理唐唐,甚至连看都不屑于看他一眼。
他只是忽然一把把我拦腰横抱而起,一只脚很微妙得挪动了一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只听“BIA唧”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踩黏了……
唐唐一刹那也变了脸色,痛呼一声,嘶声裂肺,“小金!”
接着,洛风涯又向后退了一步。
他看似只退了一步,实则脚下步伐快得人眼根本看不清,一连串的精妙步伐,让人误以为只动了一小步。
那厢,唐唐又是一声哀叫,“我的小银啊!”
我低头,看到洛风涯脚下血水蔓延了一小滩。
“这是怎么回事?”我盯着那恶心巴拉一堆肉,惊恐得抓住洛风涯的衣襟。
“是‘金银血蛇’。这是唐门饲养的毒物,专用作杀人的利器,身长三寸,唐门只有五条,凡中此蛇毒之人,绝难活过片刻。”唐柒蹲在角落里,解释道。
我闻声看过去,发现此刻沈华胥衣襟大敞,一片春光明媚,胸肌乍泄。
然而,他胸口处却有一处很深的伤口,他伤口周围都已经泛了青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我知道我不厚道。
我知道我不纯良。
可是此时此刻,不知为何,我脑中不可抑止得浮现出了华丽丽又狗血血两个硕大无比的字。
——吸毒!
浮现出无数痴情男女为了救中毒的爱人,不惜牺牲自己的嘴唇,把毒吸出来的狗血而又催情的画面。
在众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兀自猥琐得天人交战了一会儿。
——是要看小七为沈华胥吸毒的感天动地场面?
——还是要保证小七和沈华胥的安全?
我最后咬咬牙,忍痛割爱,选择了后者。
“唐唐,快点把解药交出来!”
“解药?休想。”唐唐虽然无计可施,但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仍然不肯就范。
我冷笑了几声,眼睛微微眯起,闪出一抹残忍,“你白痴啊,你以为门外你带来那些帮手还能活着来救你?他们要是活着,我和他又是怎么能大模大样进这房间的?你要是不想下地去陪你那些狗腿,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把解药交出来,我心情好说不定放你一条生路……”
“我唐唐自知技不如人,但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这个奸夫与我陪葬!”唐唐貌似也是豁出去了,梗着脖子,脸憋得通红,不怕死得大声叫道。
我怒。大手一挥,“关门,放打手!”
寂静。我身边那位打手却没动。
我奇怪得抬头,却见洛风涯正目光诡异得看着我。
“怎么啦?”
“他刚才说奸夫。”洛风涯淡淡的开口,用陈述句表达疑问句语义。
我眼角瞄了瞄角落里,正在抚摸沈华胥胸脯的小七(妖某只【擦汗解释】:逼毒,在逼毒……),和痛并快乐着的沈华胥(妖某只【汗流如瀑】:总之表情很纠结),压低声音道,
“你没看出来吗?唐柒和沈华胥是一对,这个唐唐第三者插足!”
洛风涯呆滞了一瞬间,旋即淡定了,轻声“哦”了一声,与此同时,他看向小七和沈华胥的目光明显柔和了许多,少了分敌意。
于是,三秒钟之后,唐唐被封住十八道大穴,待宰的牲口一般,身体成大字型摆在我面前,任我宰割。
“风涯,我没力,你动手。不,动脚,动手太脏。”
洛风涯好乖,慢慢抬起一只脚,慢慢踩在了唐唐的肚子上。
我当场就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唔!!”唐唐剧痛,脸一刹那都扭曲得变了形。
我不得不说,变形之后的脸,比本人可看性相对来说居然强了一些。
要皈诡异就彻底的诡异起来吧,要另类就完全的另类下去吧!
果然,半吊子最没市场!
“我,我与你无怨无仇……”唐唐悲愤得抬起脸,充血的双眼愤恨盯着我,“你为何如此害我!”
我悠闲得抱着手臂,笑嘻嘻道,“其实我这个人呢,很少有仇家。因为我呀,从来不记仇,我向来是有仇,当场就报了。唐柒是我弟弟,沈华胥是我朋友,你意图拆散我朋友和我弟弟,打伤我朋友的相好,毒了我朋友的情人,你说这仇我该不该报?”
唐唐张口结舌了一会儿,在我的逻辑中迷失了自我。最后,他总算抓住了点重点,咬牙切齿,忍痛道,“唐柒是我弟……”
“你踩得太往上了。”我飞快开口打断了唐唐的话,拽拽洛风涯的袖子。
唐唐立刻耷眼看向自己的下半身。只见,洛风涯的脚,正要踩下去。
“不!不要不要!放了我吧!!”唐唐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嘶声裂肺的哀叫,他那芝麻大的眼睛里,甚至还滚动出了几颗泪珠……
“解药,解药我是真的没有!我是来杀人的,你说我带解药做什么!”
我默然。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默默转过身,轻叹,“真是的……你早点说不就好了……”
“风涯,废了他。”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唐唐又是更凄厉的一声惨叫,“我再也不纠缠唐柒了!!我发毒誓!!饶命!饶命啊!”
“红豆。算了吧。”
忽然,身后响起了七小妖孽带了少年未成熟味道的声音。
“毒我已经解了,没有大碍了。”唐柒幽冷的目光,在唐唐身上一扫而过,带着几分嫌恶,“唐门不可一日无主……”
唐唐的眯眯眼中,闪出了求生的光芒,“七、七弟……我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
“唐柒,我看还是杀了的好……”我的胃再次荡漾了,我狠狠翻白眼,“这家伙三鹿喝太多……无药可救了……”
唐柒望了我一眼,深深的。
我看出其中的疲惫,和无奈。
于是,我不再折腾,转向看了洛风涯,握住他纤长又有力的手指,“咱下次碰到他再宰了,今日时辰不吉利。”
洛风涯衣袖一挥,隔空解穴。
唐唐一骨碌,连滚带爬,夺路而逃。
芙蓉帐暖度春宵
通常来说,武林侠客见面,都应该很爷们得抱拳,然后朗声自报家门,再豪气问:敢问尊驾尊姓大名!
然而小七偏偏不干。谁较咱家小七有个性呢。
他面对人畜三米之内勿近,天下人闻之色变,强大到能毁灭世界这种BT程度的洛风涯,却连点敬畏的表现都没有。反而不知为何对洛风涯抱有一种敌意。
“他是谁?”小七上下打量了洛风涯一通,最后目光落在了我和洛风涯交握的手指上,语气更加不善,“红豆,他与你是什么关系?”
“呃……这个嘛,一言难尽。”我囧。考虑到如果说出洛风涯的身份,就难免爆出我是夏子衿。然后就要牵扯出我怎么灵魂穿越等诸多复杂技术问题。我一想就一个头两个大,只好干笑了几声敷衍过去。
洛风涯个子比小七高出半头来,他垂着那双向来没精神的眸子,目光懒洋洋从小七身上滑过,由于是俯视的角度,便显出了几分轻蔑来。
唐柒见那人不仅不搭理他而且对他如此不屑,怒从中来,正要发作,被人从背后一把拉住了手腕。
“唐柒,你发什么疯。若不是这位公子,方才你我都送命了。”沈华胥眉头微蹙,低声说,语气难得严厉。
他受伤颇重,脸色和唇色都是一片惨白,一只手捂着胸口,衣衫凌乱,倒是显出几分惨遭蹂躏之后的诱人美感来。
“……”唐柒咬唇,他的眼神依旧凛冽,但是沉默了一瞬,终究没再反驳。
沈华胥暗中对唐柒使了个眼神。
唐柒不领情,挑眉,“莫非你认识他?”
沈华胥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忽然觉得,今天他受伤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是,认识,当然认识。
拜月教教主洛风涯,天下第一魔头洛风涯,这江湖上出来混的,除了你这呆瓜,还有谁能不认得?!
沈华胥缓缓吐了口气。接着,他若有所思的目光飘过来。
我很无辜得抱着洛风涯的胳膊,作小鸟依人状,对他飞快得眨了眨眼睛。
沈华胥是什么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
沈华胥他太俊杰了。
他当然看得出我刻意想隐瞒洛风涯的身份,也不想解释为何我会和洛风涯有牵扯。
于是沈华胥自嘲得一笑,“这位公子年纪轻轻,武功却能达到如此境界。我何德何能,能够有幸结识如此高人?”
唐柒听出此事蹊跷,敏感得察觉出我和沈华胥合伙瞒着他,他狐疑得眯着眼睛瞄我。
“这事说来话长……呃,他是我曾经的一位……”我抬头,目光纠结得望着洛风涯,干笑了几声,“一位恩客……”
语落。
洛风涯的面部又僵硬了三分。
沈华胥一副晴天遭雷劈的表情。
小七责直接被自己口水呛到,狂咳嗽了几声。
他一脸感情受到伤害的表情,抬手指着我,吼道,“凤红豆!你给我说清楚!我跟你在一起那么久,就从来没见过你去接客!你哪来的恩客!”
我超级无辜得脚尖对在一起蹭啊蹭,娇羞道,“人家是见了你之后所以从良了嘛……”
“什么?!”
小七暴走。
我在内心垂泪。
我知道伤害一个纯洁少年情窦初开又纯洁的心,是一件灰常惨无人道的事情。
但是,尽管张生长得帅,崔莺莺生得美,红娘也不该第三者插足。所以我一定要坚定不移得明哲保身,抽身而出。
“唐柒你又发什么疯,你和红豆是什么关系?轮不到你干涉她的生活。”沈华胥的脸色比方才更难看了一点,声音也更加气虚,看他现在恐怕连站稳都很费力。
我眼疾嘴快接过沈华胥的话尾,“小七,我看这事我们明天再谈吧……乖,你看,华胥他受伤那么重,都快晕倒了,先让他休息吧。而且,你看你脸上被划伤了一道,再不去上药会毁容的……”
小七咬牙,又要开口,却被“快晕倒”的沈华胥抢了先。
“红豆,我府上只有三间卧房,你看……”
此言一出,顿时,屋内出现了一种诡异得沉默。
小七的注意力成功由:“洛风涯是谁?”转移向了:“红豆今晚归谁?”这个问题上。
“红豆当然跟我睡,我们一起睡的很习惯。”小七面色不善,说得理所当然。
我倒抽一口冷气,默默瞄向洛风涯——果然,在他眼里看到了森冷的杀意!
完了。
小七啊,你不要看洛风涯他不说话就觉得他好欺负啊。你难道不知道不叫的狗咬起人来最疯狂么……
还好,小七又接着说,“我和红豆一起相安无事睡了那么多天,谁知道红豆和一个采花贼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同床共枕,这两人会不会见色起心……”
我对手指,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也没啥色好劫的……”
沈华胥现在一点精神也没有,自动放弃了争夺权,蔫了吧唧得歪在一边看热闹。
忽然。
那个从始至终沉默不语的男人,在这时,开了口。
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光听那声音就性感得令人一阵骨酥全身发麻。
“红豆是我的。她跟我睡得时间比你久。”
与此同时,我忽然感觉重心一歪,整个人被洛风涯搂进了怀里。
他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我也惊了。
心脏差点一不留神从嘴巴里蹦出来。
惊愕之后,幸福排山倒海把我压倒,我沉醉得扑进风涯怀里,感觉世界都变成了少女的粉红色系。
小七那双猫一般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他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一瞬间全身的毛都乍了起来。
“那就这样吧,”我趁热打铁,笑得一脸YD,“我和他一间,小七和华胥你们一人一间。”
“不行!”小七已经完全暴走了,看他的架势很有扑上来挠洛风涯的趋势。
“啊?”我做出很为难的样子,两只手绞衣摆,“那你想你和华胥一间,我和他一人一间?其实这样也可以的啦。不过小七呀……你别那么心急,华胥今天伤得太重,经不起折腾的……”
沈华胥一听自然明白我在说什么,于是毫不犹豫得加入了我和洛风涯的阵营,“就定下来吧,红豆和这位公子一间……”
三比一。
分房决议,以我和洛风涯同床大比例通过。
小七瞪着倒戈的沈华胥,牙齿磨得嘎吱嘎吱响。
······
夜已过半,卧房内,夜风徐徐,月光凉如水,益发清凉沉静。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洛风涯只着了薄薄的雪白亵衣,通透的布料下,他的肌肤如同玉般温润,那完美而流畅的肌肉线条,让人浮想联翩,难以自持。
他一只手支着头,侧卧在榻上。我枕在他臂弯里,嗅着他的味道。
心里充溢着那种失而复得的幸福,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唯恐失去的恐慌。
洛风涯的另一只手轻轻梳理着我的头发,带着点宠溺的味道。
“比以前好抱。”
我仰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疑惑,“什么?”
洛风涯望着我,依旧是那种专注而深沉的目光,明明没有什么感情,却偏偏让你觉得,这世上他能看到的人只有你一个,偏偏那冷漠之中,藏得满满都是温柔。
“比以前小,比以前软。”
我囧,“你当我是枕头啊。”
话虽如此,却不得不说,现在这身体,有少女未成熟时的娇嫩和纤细,仿佛一朵含苞未绽的花。那皮肤嫩得仿佛透明,都能滴出水来。被洛风涯一抱,皮肤上染上一层淡淡的嫩粉色,纯净之中,自有诱惑之感。
洛风涯很无辜,他不过是实话实说。
他手落到我腰上,又抱紧了一点。
我趁势一条腿跨过他的腰,直接扑到之,骑到了他身上,懒洋洋一趴,下巴搁在他胸口上。
“风涯,既然已经找到了我,那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陪你。”
洛风涯回答得毫不犹豫。
对于他为何明明人在此处却不现身,攸关我性命之时才出现的原因,我大概也猜出了几分。
他不过就是怕我还在恼他,气他,怕我不愿理他吧。
于是,我幽幽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你真笨。我一点都不生你的气。在月落天涯,错的人是我。”
月光透过窗子,漫漫洒洒铺陈在纱帘上。
洛风涯慢慢眨了一下眼睛,那月光落进他黝黯的眼里,有淡淡的光华流转,美得让人心惊。
“我会补偿你。”
我又叹气,换了一根手指去撩动他眉间的碎发玩。
大概不让他补偿,这死心眼的家伙就一直不能安心了吧?
不过……
脑中突然闪过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我忍不住举头望明月,无语泪两行。
我一想起来柳闲歌,立刻一个头两个大。
我现在真的是,担心他担心得要死……
“风涯……我决定要去,那个……咳,就是……”我支支吾吾,支吾了半天也不好意思开口。
洛风涯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大发慈悲替我说了。
“天下堡。”
“啊是……”我赔上一个讨好的笑容,在洛风涯怀里蹭啊蹭,“你看,柳闲歌以为夏子衿死了,现在肯定很痛苦……风涯,他虽然捣毁了拜月教吧,但是怎么说也是我一个很好很好的……呃,朋友。所以你不要那么记仇啦……”
“你喜欢他?”洛风涯忽然握住我的指尖,他望向我的目光中,竟然有一分无望。
“……”我愣,囧在原地,嘴巴成口型,僵硬了整整三秒。
“还是……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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