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接触博客不过八个多月的时间,确切地讲这也是我真正接触电脑的时间。买电脑我倒是较早的一批,在外甥的诱惑下迷迷糊糊就买了,然后它就成了外甥的专属品,那时女儿还不到一岁,我爱人偶尔打打游戏,所有支配权几乎都在外甥手里,而我始终钟情于手里的笔,以至于近十七年来电脑更新了四个,外甥已在上海成家立业,做了公司的高层(是电脑方面的,恕我是个电脑白痴,现在也仅限于会打字,其余如空间装扮什么的都是女儿帮我弄得,对我的这种弱智她相当鄙视,口头禅就是: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女儿也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高中生,而我连电脑怎么开都不会。
去年十一月底,女儿再也无法忍受,强制性的给我开通了QQ,并限期我学会打字,理由很充分:不能让我成为新时代的文盲。其实我知道她还有个小小的私心:让我帮她打理农场,她住校,一星期待在家里的时间不到一天。
就这样,我接触了电脑,学会了写日志,学会了在每个不同风格的空间里汲养、采撷,生活顿时充实了许多,性情也较以前阳光开朗了不少......前几天,收拾房间,翻出了过去的一些笔记,翻开后顿时五味杂陈齐涌心头,那些被我刻意粉毁、遗弃的记忆碎片如电影的回放镜头,以突兀而强硬的姿态在我脑海里迅速复原、清晰起来。
那是一段青葱而灰暗的岁月,唯一的闪亮时光在我十九和二十岁。十九岁那年我通过同学接触了叶舟,那时他也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大男孩儿,揣着海子的诗歌、延续着他的激情走进了我们的视野,理所当然的,我们也被海子征服了,大家一起感受他诗歌里的生命,也一起探索他舍弃生命时的决绝,意境被我们描绘成无数个版本,答案却迷茫地渐行渐远......
在一次电台主办的诗歌大赛上,我认识了王昊。这个小个子男生对诗歌有着热烈而纯粹的激情,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家的住址,并在一个星期天的早晨突然造访。当时我很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他来的目的很单纯,一是:我们都热爱诗歌,应该成为诗友;二是:我一定得见见他们学校的传奇人物——师志凌。
于是,师志凌这个名字就一直在他嘴里不断出现,直到他离开,我已经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名字,还有这个人的许多事迹。
首先,他是个才子,他的诗和文章让许多傲慢的校友折服,其次,他是个病人(好像是身体协调功能出了问题),这病很难治,也让他非常抑郁和痛苦,而他又是个非常要强的人,他常说:“与命运的这场战争,我必须赢,否则只有死亡”。最终,他胜利了,并且健康的生活在当下。
怀着一种敬重和好奇的心理,我如约见到了他。他中等身材,比我想象的帅气,没有那种病态的颓废,话不多,稳重而有文理,总是噙着淡淡的笑,望向你的目光却隐着浅浅的疏离,这目光让我感到了他的遥远和孤独。
分手时我索要了他的签名和一些诗,此后我就像分析海子一样分析他和他的诗。但这种日子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家里就发生了一些变故,我与他们的联系戛然而止。
这一晃就是23年,我的人生在时光的波涛中沉沉浮浮,不知不觉由青春步入了中年,原本以为从容淡定的我不会再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动容失态,却不想一本小小的笔记就让我自认铜墙铁壁的城堡瞬间土崩瓦解。我孩子似的在百度上搜索师志凌和王昊的名字,结果我找到了师志凌,原来他已康复,还成了作家,尽管遗憾没搜索到王昊,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找到了师志凌,离王昊还会远吗?
为了联系到他,我昨晚加入了新浪博客,这样才能在他的博客里留言。今早,我终于等到了他的回信,与我想象的一样,他首先问我的样子是否变了,让他猜吧,以后我们终会相聚的,到那时,我们只谈生活不谈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