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唯一活着看到自己不能改正的大右派：陈仁炳

抑郁而终

1980年6月，中央在全国复查右派，但结果是：章伯钧、罗隆基、储安平、彭文应、陈仁炳五人未获改正。如果不算文革中突然失踪的储安平，那么陈仁炳是当时唯一活着的一位。

“不予改正”给晚年的陈仁炳带来了难以言说的心灵上的打击。他多次与世交王元化聊及自己这一痛楚，无法接受后者叫他“看得淡一些”的多次劝解。王元化在1990年陈去世后回首往事时说：“陈仁炳是抑郁而终的”，不少熟悉陈仁炳的亲朋好友也都这么认为。陈仁炳对家庭遭受的苦难痛心万分，曾称自己是“还活着的真右派”。

不改正原因

为何全国55万右派大都予以“改正”，唯独陈仁炳例外？其答案可以在《毛泽东选集》第5卷第448页中找到。在“打退资产阶级右派的进攻”一文中，“陈仁炳”的名字赫然在目。伟大领袖亲自点名的右派，当然不能改正。

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1949年11月5日傍晚，陈作为民盟一届四中全会的代表，在中南海颐年堂受到毛泽东接见后，激动得夜不能寐。

简要生平

陈仁炳是湖北武昌人，著名基督教人士陈崇桂之子。1928年在上海入读沪江大学。在1932年“一二八”淞沪战争期间，陈亲赴前线抢救伤病员和难民。后赴美留学，1936年获得美国密执安大学哲学博士。回国后曾任上海圣约翰大学教授兼文学院院长。时至抗战全面爆发，他抛弃职业和家庭，率领进步文艺团体“武昌合唱团”赴香港、南洋等地宣传抗日，募集钱款支援抗战。1947年与民盟盟员共同创办《展望》杂志。1949年3月，解放军渡江前夕，陈仁炳出版文集《走向民主社会》，批评国民党统治。解放后，担任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兼任上海市政协副秘书长，民盟中央委员。

他说了什么？

陈仁炳究竟说了什么，成为五大右派之一？1958年6月9日《解放日报》登出陈的文章《陈仁炳对整风方法有不同意见》一文。陈仁炳的发言稿是《解放日报》准备反击“右派”言论前两次不加批评和表态的“争鸣”文章之一，因而引起了毛泽东的高度关注。

陈在文章中说，“作为民主党派的成员，我以最大的忠诚拥护党的整风运动。党这样地以最大的热诚和虚心，征求各方面的批评意见。这样的严格对待自己的精神，是伟大的。”陈说了一个汉代贾谊在“文景之治”时指出王朝危机的故事，贾谊在《陈政事疏》中列政事“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陈说：“我不敢说一定有叫人痛哭流涕的事情，但是至少，令我们长太息的事情恐怕实在太多了。”

陈仁炳对群众不敢鸣放的原因作出六点分析：“一怕打击报复；二怕党和政府没有决心纠正错误，改正缺点，反而因为提意见而开罪于人；三怕所批评的对象是不倒翁，是一块搬不动的石头，批评由你批评，而不发生纠正错误的效力；四怕所提意见不全面，反被领导拿‘两点论’来加以驳斥；五既然提的是缺点，怕被领导上认为就是否定成绩；六怕领导批评你是在算旧账。”陈仁炳发言最关键一点，就是他提出可以“算旧账”：“只要我们的动机正确，为了党和祖国的前途，而不是为了算账而算账，不算是一种‘算账主义’，那为什么不好算呢？古人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算一算浪费和走弯路的账（如果有这样的账的话），我认为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陈仁炳，这位“唯一看到自己不予改正的五大右派之一”也离开我们22年了，我们一向以“实事求是”为宗旨，并且，“求是”就是党刊的名称，难道不应该彻底洗刷针对陈仁炳的一切污蔑不实之词，对其予以彻底平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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