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曹乃谦的《到黑夜想你没办法》的评论已经很多了。这里就不多说了,阅读时老想起我的乡党杨争光以及他的《从两个蛋开始》。他俩无疑都是天才的小说家。都写得很独特,很深刻。让人过目不忘,自愧不如。下面是对其中《亲家》一文的赏析。紫色字体为我的解析,可跳过去阅读。
1、 《亲家》
一大早,就听得院外前有毛驴在“咴咴”的吼嗓子。(一大早突出了亲家想把黑蛋女人早早接过去的急切的心情)
黑旦说:“狗日的亲家来搬了。”(黑蛋这样说亲家是对亲家要接自个儿女人那个啥的心里窝火又无奈)
女人说:“甭叫他进。等我穿好裤。”(来得太早了,女人还没有睡起,也可理解为黑蛋和女人还没睡够,女人不想让另一个男人在她男人的面前看见自己还没穿衣服)
黑旦说:“球。横竖也是个那。” (黑蛋对自己女人的那东西也让两个男人都见过的气恨)
女人的脸刷地给红了,说:“要不你跟亲家说说,就说我有病不能去。反正我不是真的来了?”(黑蛋的话唤起了女人的羞耻)
黑旦说:“那能行?中国人说话得算话。”(女人啥时候去亲家那边黑蛋和亲家有过约定)
黑旦出院迎亲家。
亲家把院门框扶扶正,把毛驴拴在门框上,又把门框扶扶正。
黑旦冲窑喊:“去!给亲家掏个鸡。我跟锅扣大爷借瓶酒。”
“亲家,”黑旦亲家说黑旦,“我灌来一瓶。每回尽喝你的。”
黑旦说:“球。咱俩分啥你我。”(两个人同用一个女人,又是亲家,表面看起来无所谓,其实黑蛋心里很痛苦)
黑旦女人低头出了院,眼睛不往谁身上看,去掏鸡窝。(女人不敢抬头看两个和自己都睡过觉的男人,羞怯,看谁都会让对方心里不舒服,干脆谁都不看)
“甭甭甭。夜儿个村里跌死牛,”亲家冲黑旦女人说,“我到队长家借毛驴,狗日的堂屋正煮牛肉。”
亲家把吊在驴脖子上的一个裹着的毛口袋解下来,“给。不烂再煮煮。”
黑旦女人低着头接住毛口袋,眼睛不往谁身上看,进了窑。
喝着酒,黑旦说亲家:“她这两天正好来了。要不,等回去再走
。”(黑蛋提醒亲家自己女人例假来了)亲家说:“行。”
黑旦说:“借队上的毛驴保险要扣工分儿。要不你们走就走哇。反正是等她完了以后再那做个啥。”(女人来了例假也不能坏了约定,在女人例假过后再那个啥是黑蛋唯一的请求)
亲家说:“行。”
黑旦说:“下个月你还把她给送过来。我这儿借不出毛驴。”
亲家说:“咋也行。”
黑旦女人的眼睛不往谁身上看,在地下做这做那的做营生,还顺便听两个男人说话。
喝完酒,黑旦说女人:“把那洗过的衣裳换上。要不,叫人家村人笑话。”(黑蛋希望女人去亲家那边前换身干净一点的衣服,他没钱给女人买新衣服)
亲家说:“甭甭甭。路过公社我给她买上个袄跟裤。”
黑旦说:“叫亲家你破费。”
亲家说:“看你说球的。”
黑旦送女人跟亲家。送过一道一道的梁,又送过一道一道的沟。(黑蛋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他舍不得女人,送得很远)
亲家说:“你回哇。上山呀。”(亲家希望黑蛋早回去,拿要上山作借口)
黑旦说:“上山哇。我回呀。”(不舍又没办法,这种句式的使用也别有味道)
黑旦犹犹疑疑地返转了身。亲家轮起大巴掌,照驴屁股就是一下。驴蹄子圪噔噔噔地踩起了乱碎的点儿。(黑蛋希望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可亲家希望驴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球,去哇去哇。人家少要一千块,就顶是把个女子白给了咱儿。球,去哇去哇。横竖一年才一个月。中国人说话得算话。黑旦就走就这么想。
扭头再瞭瞭。
黑旦瞭见女人那两只萝卜脚吊在驴肚下,一悠一悠的打悠悠。
黑旦的心也跟着那两只萝卜脚一悠一悠的打悠悠。(女人终于跟亲家走了,黑蛋的心却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