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遐想
人过三十,思虑不禁变得繁富起来。
中秋节的夜晚,独自一人对着老家的方向,黯然神伤。老父亲,老房屋,家里的几亩老田,还有正当收获的老玉米,院子里月光映照下的鸡舍,时不时会冲出来狂吠一阵的小狗,还有父亲那一声悠长的叹息……
抬头看天,却也正合我的心境,阴沉沉,雾霾霾。真的是不甘心呢。非要拉了老公上楼顶看月亮。老公跟在身后,小声嘀咕着:“都看过了,没月亮,还非要上去。”但依然感觉到背后那种支持的温暖。是啊,他一定最了解我的心,因为他的家也很远。
只能看见天上有一片微微的亮光,那应该是被月亮照着的云层吧?月亮应该就在它的身后。中秋的夜,风已微凉,白天穿在身上会出汗的衣服,到了夜晚依然挡不住这凉风的侵袭。同命相怜的两个人,相偎在楼顶的小桌旁,望月,等月,思绪万千。
一直觉得过节不回家,只打个电话显得虚伪,敷衍。许是这个想法阻碍了我的心智,加上着实是回不去,更是无法拨通熟悉的号码,因为真的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而此时,对家的思恋突然冲破了这重重防线,毅然决然地拿起手机,疏通这压抑已久的亲情。是啊,不能回家看望,再没有个电话,这个中秋节,我在亲人眼里,是多么的无情,多么的不可理喻啊!
中秋依然无月,心情却渐渐释然。一通电话虽解不了多少愧疚,但心情毕竟轻松了些。渐渐地聊起了生活,想起了年少。
太多的身不由己,会击破我们对美好时刻的向往。就像这中秋无月。也许生活正是因为这些不完美才显得有味道,才可以酝酿出厚重。回忆起刚结婚的那几年,两人一到节日,总会闹些不愉快。期待的礼物与问候,往往不能如愿,或心生失落,或心酸委屈,或借故吵闹。这些情绪有的被隐忍,有的却最终酿成伤害。不仅我们,也陆续听过一些朋友诉苦,情节大同小异。岁月把年轻的戾气悄悄带走,也就慢慢地忘了某些“值得纪念”的日子。就像今年,我甚至忘记了老公的生日。回想曾经所期待的幸福,淡淡的,不知融入到生活中的什么地方去了。下班回家做好的饭菜,不经意间洗好的衣服,下雨天被困在单位时的一声“等着我”,都足以化为嘴角淡淡的笑意。如此的相扶相携,心念彼此,还需要生日里的蛋糕吗?还需要节日里的玫瑰吗?
所以,生活不必过得太像生活,因为随时随地都可以给对方温暖和惊喜;节日,也不必过得太像节日,即使无月,心底却依然明朗。
轻松生活,随心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