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建党节,说说信仰,说说共产党,说说中国道路。
一、说说信仰
先说说信仰。有人说,中国的门卫是世界上最具有生命关怀和终极意识的职业,因为他们每天都在反复追问:你是谁?你找谁?你到哪里去?其实,人活着无非也就是两个问题:为什么活,以及怎么活,“为什么活”是目的和意义,“怎么活”是方式和路径。信仰的出现就是人类为了应答自身的困惑,为何而活,又因何而在。
信仰关乎人生全部的目标和最后归宿,也是人生发展的动力和精神支柱。既然如此,这个目标就不能太低,因为太低就很容易实现,想不通时会无助,想透彻了会无聊,无路可走很麻烦,一眼到头也无趣。所以“信仰”一定既要“信”,又要“仰”,“信”则坚定不移,“仰”则很难到达。所以信仰一定不能是“当领导”、“成土豪”或者“做帅哥”,虽然这些对有些人来说挺“信”的,而且也有“仰”的难度。但是一切皆有可能,比如你去了趟韩国,回来可能就突然变帅了等等。另外,即使这些都实现了,人生还未必圆满。因为我们发现帝王将相已经功成名就还在追求“长生不老”,富豪财阀已经香车宝马还在渴望“修生养性”,革命先辈衣食无忧还在追求“自由解放”,这就说明人类的终极目标不可能是功名利禄,而是更高的追求。信仰有宗教信仰和政治信仰,宗教信仰解决生命救赎,政治信仰回应价值实现。但只要是信仰,终极目标就一定不在现实世界,而只能在彼岸世界,也就是说人类只能无限接近,却永远无法到达。换句话说,信仰是不以实现为前提的相信。
二、中国人的信仰
中国人没有宗教信仰。我们没有超自然和超世俗的崇拜,没有创世的神话和创世的英雄。虽然我们也有盘古开天辟地,但盘古不是创造天地,他只是进行从天到地的分工,而不是从无到有的创造;我们有女娲造人的传说,但她也不是创造世界的先祖,她没有创造黄土、石头,也从来没有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既然没有创造世界的神,那就没有终极关怀者;既然没有终极关怀者,也就没有了彼岸世界和彼岸信仰。
我们有没有信的东西?有。我们信佛道鬼神,我们信打卦算命,我们信因果报应,但是我们“信”不是为了“仰”,是为了灵验和实现,是着眼于目标的实用主义。无论道观还是佛堂,香火旺盛的往往不是用来超脱和解脱,而是因为比较灵验。相信是为了灵验,反过来也成立,只要灵验,就可以相信。我们可以信儒释道,可以拜天地君亲师,可以拜土地公公灶王爷,我们理财有财神,高考有魁星,婚姻有月老,求子有观音,治蛟找真君,航海靠妈祖,当然还有风伯、雨师、雷公、电母、河神、海龙王、阎罗王、玉皇大帝甚至无产阶级革命家,无所不包,应有尽有。从我们信奉对象的分类来看,基本上三教九流都有涉及,衣食住行都有涵盖,生老病死都有照顾,吉凶祸福都有庇佑,各个工种都有分布,方方面面都有安排,也就是说我们是根据需要来设定信奉对象的,信奉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安顿现实和生活。这是典型的实用主义,不能算作信仰,也不好意思叫做信仰。
三、信仰的问题
没有信仰该何去何从?有了信仰就万事大吉?有信仰值得庆幸,没信仰不必自卑,有信仰未必不做坏事,没信仰未必没有善行。
信仰有信仰的束缚,宗教有宗教的问题。信仰因为既信又仰,所以笃定不疑,奋不顾身,一旦方向错了,信仰就变成了很可怕的力量。尤其是信仰和信仰之间出现冲突的时候,引发的后果也往往更加严重,比如教派冲突一旦无法调和,宗教信仰而引发的战争也往往更加残酷和惨烈。另外,宗教信仰往往又裹挟普世情怀和使命责任,不但自己信,而且希望别人信,甚至帮助别人信,这就成了束缚、压力甚至是问题。
没有信仰,也有优势。因为不存在非此即彼的一神教,不存在你死我活的两分法,所以有了更多空间,所以有了更多宽容。所以中国的寺庙里能够同时看到儒释道、三教九流、各方神仙能在同一屋檐下和睦相处,这不正是世界文化融通所需要的大格局、大平台和大智慧么?历史已经证明,外来宗教只要主动适应中国的情况,就能得到容许,得到进一步传播的空间。比如,佛教作为自觉和觉他的生活哲学,很快融入中国传统文化,所以能在中国发扬光大。同理,明朝利玛窦的基督教传播之所以能够成功,也是因为放弃了很多自己的很多条条框框,宣称天主教和儒家学说暗合,容许信徒保持对天地君亲师的崇拜,这才有了徐光启等人的推波助澜和精英分子的认同皈依。
四、说说共产党
今天是建党节,谈了宗教信仰,再说政治信仰。提到共产主义信仰,还有两个具体问题:政党和道路。也就是跟什么人,走什么路,以及为什么、凭什么?
先说政党,为什么是共产党?其实,这曾经是个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问题,甚至是不言自明、不证自明的结论。然而到了资本逻辑一统天下的今天,曾经的坚定不移开始遮遮掩掩,曾经的斩钉截铁开始避而不谈。即便偶有讨论,也往往底气不足,三言两语草草收兵,答案纷纭莫衷一是。加入中国共产党曾经拥有的铿锵有力和百折不回,肤浅地隐藏在学生千篇一律的入党申请书里,悲哀地淹没在老生常谈的入党志愿书里。质疑不是坏事,因为质疑可以让我们更深刻地认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那么,今天让我们直面问题,追根溯源想一想,为什么是共产党?
其实,本来不是共产党。在共产党以前,在中国梦以前,我们民族的历史舞台上有过太平天国和“天下一家,共享太平”的梦想,有过洋务运动和“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梦想,有过戊戌变法和“救亡图存”的梦想,也有过辛亥革命和“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梦想,当然也有过科学救国、实业救国和教育救国的梦想,也有过袁世凯的表演和复辟帝制的梦想。只不过,这些派别一个个登台,又一个个下台;这些梦想一个个编织,又一个个破灭,这是历史和人民给出的选择和评判。
出现在舞台上的还有国民党,也有过如日中天的辉煌。国民党凭借抗日战争中立下的卓越功勋,把领袖声望、军队实力和政府威望都做到了极致。然而,最强大的军队和最优异的装备并不能保证江山永固,一个“精神堕落腐化,革命信心动摇,责任观念消失”(蒋介石语)的政党很快兵败如山倒。历史大潮,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国民党不是败给了共产党,是败给了自己,败给了历史,败给了民心。
之后才是共产党。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中国的经济发展和社会变化是我们这个星球上最令人瞩目的事件。在经济实力突飞猛进之外,更为重要的是,人们的整个思想观念、价值体系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对外部世界的开放中,中国人看到了人类社会的一切文明成果。在选择实现“中国梦”的路径中,消化吸收先进的生产力、消化吸收先进的文化,已经成为我们的必然选项和自由抉择。这就是历史和人民给出的选择,这就是共产党人交出的答卷。
面对为什么是共产党的问题,站在历史和人民的逻辑背景上,不妨回一句:为什么不是共产党!
五、说说中国道路
即使选择了共产党,也还有疑问,为什么是中国道路,为什么不是别的国家曾经走过的发展路径,为什么不是美国的道路、苏联的道路、东欧的道路、日韩的道路,为什么不复制别人似乎已经成功的道路?为什么要摸着石头过河,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其实,我们走过别人的道路,并且走到了“山穷水尽”,看到了“此路不通”,我们在道路的选择上撞过南墙,栽过跟头,犯过错误。
我们尝试走过苏联的道路。不仅方式和方向很雷同,甚至连曲折和错误都一样。农业集体化、经济总路线、饥荒和困难时期、整风运动、平凡冤假错案,我们几乎亦步亦趋地以苏联为师。因此,当苏共亡党、苏联解体的时候,当社会主义事业面临最大的悲剧的时候,当苏联党和人民付出惨痛代价的时候,我们都应该认识到,必须汲取足够深刻的、真正的教训,避免历史悲剧的重演,避免苏联共产党的重蹈覆辙,必须寻找和探索自己的道路。当然,我们也尝试过复制西方的成功,也尝试过走过模仿西方的道路,我们也曾经尝试过完全依靠市场的“价格闯关”,也看到了以全面失败而告终的混乱不堪。
我们必须要走自己的道路,是因为没有哪个国家一直强大。别的国家都挺好,但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自古以来一直好,也不可能从今往后一直好。在过去,辉煌和荣耀都不只属于某一个国家,人类荣耀的历史上镌刻着希腊罗马,镌刻着泱泱大中华。
我们必须要走自己的道路,还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没有两个一样的国家。如果说我们的民族文化、国土面积、人口密度、历史传承、地理环境跟别的国家统统都不一样,凭什么思想、道德、伦理、文化、制度要一样?凭什么发展道路要一样?或者,又为什么要一样?
我们必须要走自己的道路,还因为我们的祖先不在西方。我们有几千年的治理经验,我们有自己一脉相承的传统文化,我们有自己亘古不变的炎黄尧舜。我们过去有自己的道路,将来也必须有自己的道路,尤其在虚心学习别人之后的中国道路。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中国只能有一种道路。我们的未来,注定不可能在其他国家和民族的发展中通过模仿和复制而找到出路。坚持中国道路,是青年人的担当,也是所有人的责任。
今天是建党节,让我们一起重温历史,珍惜现在,面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