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还是这样说我,我的心都要碎了,豁出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耽误这么久才回来吗?因为第二天我就吃了一百片安定自杀,住院了,是不是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才会不追究这事了呢?”
一听这事,他骂了一句粗话接着他的脸猛的转向我,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你怎么这么傻,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能伤害自己,更不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啊!我还说呢怎么才回去几天好象逃难的是的,一脸旧社会的样子回来了。你放心,我不会让陈刚舒心的。他丫挺的活腻了?也不看看自己有几两重?”一边说,一边两手握拳打出了一个脆响,狠狠的将咬着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辗着——或许他把那个烟头当成了某人?
“你要干什么?可你可千万别再插手这事了,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如果不是你这样误会我跟他,我不会说出来的!反正我最后也没有事,这事就这么过去吧,我不会再去理他的。不能把他逼急了,陈静那还是个麻烦的!而且你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受的了,不能再因为他把自己牵连进去!我跟他还没办完手续呢,怪我没有意识到他是披着羊皮的狼!我就只当被狗咬了一口吧,你不能再去咬狗一口啊!我真的累了,不想再这么折腾了,我只想和你老老实实的过日子,行吗?”
“你是舍不得他还是舍不得我?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是越不越不懂你了呢。算了,这事先以后再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咱俩的事,咱俩好象越走越远了呢,好象真的不太合适啊!”
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九死一生抛下面子盼来的竟是这话吗?我提醒自己不要哭泣,不要强求,可我还是想做最后的争取——“如果你不要我了,那我活着也没什么乐趣了。”
“傻瓜,我不是因为这个不要你的,我是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别的不说,我和乖子干的事你能支持吗?我喜欢冒险,你喜欢安静;我喜欢的跟你喜欢的根本是对立嘛!”
“以前的就算了,只要你从现在从今天起不再干就行了,真的,我说到做到,以前的事我不追究,只要再不干了就行,我不要那么多钱,咱们就过一般的日子就行,只要咱俩在一起就行,好吗?咱们不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吧——只要你不再干这个了,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他沉吟着没有回答我的话,好象在做着什么难以做出的决定,我打了一个寒战,他好象醒悟了什么一样,说:“算了,天很晚了,你还是回去吧!”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我简直是用哀求的目光在看着他,“路太黑了,我一个人怕。”
这已经是我能说出的极限了吧——难道真的要我跪在地上来求他吗,我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明显的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我先把你送回去再说,”
在车上,他轻轻摸着我的一只手,好象在决策着什么,拿不定主意——我想就算跪地哀求,我也要让他悬崖勒马,不要再做违法的事了,那不是玩火自焚自取灭亡吗?
回到了我的小屋,我把他留在信封里的钱拿出来给他,“你拿去办事用吧,我这里还有一些明天我全取出来给你好吧?”
“不用,我给你的你就拿着吧,给你的就是给你的,我还觉得给你的太少了呢。”
我看他并没有抱抱我的意思,分开了这么多天,难道他一点也不想我吗?还是因为他想到我跟陈刚的事觉得恶心而不愿再靠近我呢?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又开始慌张起来,我给他倒了一杯水,借机会挨近他的身边,我轻轻摸着他的裤子边,等着他对我开口说话——和好或者分手!只要别再这么沉默着啊。
是在沉默中暴发还是在沉默中灭亡呢?
他又点了一支烟——今天他抽了好多的烟啊!他目无表情的问我:“给我讲讲你在哪弄的那么多药,又是怎么吃的,是怎么救的你?陈刚做什么了?梅立刚又做什么了?”
我讲了,凡是他问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到委屈的地方我就那么含着泪也不擦的给他讲,说到陈刚对我的暴力,我看到他的脸变了,他狠狠的咬着牙,说了一句:他他妈的真是不想活了!我赶忙转了话题,我可不能再火上浇油了啊——他如再去找陈刚算帐,这事就没个完结了,再说我是陈刚法律上的妻子,他这么一出头算是怎么回事呢?我后悔对他什么都说了,就赶紧往回找补,“你可千万别去找他了,我已经跟他把话说清楚了,一办完户口马上离婚,我和他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可别节外生枝了!我不想再为这事搞得梅立刚陈静或者我嫂子都牵涉进来,牺牲我一个,幸福这一大堆人吧!”
……
他沉默的坐在那里,一任手上的烟头烧到他的指头,才如梦初醒般把烟按灭,看也不看我地说:“好吧,反正你们是夫妻关系,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的。”
我的心简直要炸了锅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吗?”他不再是那个种花惜花人而是那个葬花人啊!
他咬了一会儿牙,终于说出来:“是,我觉得难受。”
“你不能原谅我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根本没想到在那里会遇到他,我是错了我不该带他到我住的地方,我不该喝酒——可我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我以为他会说话算数的,再说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有冒犯我!我想他要跟我谈陈静的眼睛呢,我怕他会对我大哥不利,我没想到我自己——”
他一任我在那里涕泪滂沱的说,只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象车轮一样这话我反复说了好多遍,就象一个戏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一样,我无力地跌坐那里,该来的终归来了,我无话可说。既然他嫌弃这一点,那么我就真的无话可说了,再多说什么都是无益,再做什么也没有意义了!想起了PP说过的一句名言: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谁是明月,谁又是沟渠啊!
想起了我曾抄过的一段经文:
死别诚难忍 生离实亦伤子出关山外 母忆在他乡
日夜心相随 流泪数千行如猿泣爱子 寸寸断肝肠
本来是说父母恩重难报的,现在改成这句倒是很合适我的心境啊:
死别诚难忍 生离实亦伤夫出关山外 妻忆在他乡
日夜心相随 流泪数千行如猿泣爱子 寸寸断肝肠
夫妻都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我们这样的呢?我有权利要求他什么吗?没有!枉我学佛这么多年,竟还这样痴缠,太冥顽不化了!放手吧,放手吧,别勉强,强扭的瓜不甜,我不能连最后的自尊都没有了吧——除了这点可怜的自尊,梅青啊梅青,你还有什么?
我深深吸气,让我的泪在眼里洇干,让我的声音别泄露我的颤抖,终于我平静的对他说:“真要分手吗?”
“分吧,这样对我更好!我不用再顾忌那么多,能活得更轻松一些吧!”
“很抱歉成了你的负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在——我成了你的负担那天起,如果你早告诉我,我一定早早就让你解脱了!”如果不是他还在这里,如果不是不想让他见识到我的可悲——我一定会扯掉自己的头发跺脚大哭!没了那三千烦恼青丝,会不会真的能不再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