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1)旁白:她叫安娜,是个骨子里十足的小资。那时候的她,即便穿着短两寸的衣服,即便吃着榨菜炒青菜,她也会把生活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她给妹妹扎冲天辫子,并且穿上妈妈仅剩的一件水红色高档旗袍在镜子前扭来扭去。她看的书都是不合时宜的,是被时代批判的。什么《红与黑》啊,《牛虻》啊,《哈姆雷特》啊,还有《安娜.卡列尼娜》。她常发的哀叹就是与安娜同病相怜,她唏嘘的就是安娜最后毅然决然奔向火车的壮烈。最动人的死法,就是一头撞向火车、四分五裂的不妥协。
(2)安娜妈:找丈夫,就是找靠山,不是找一个拉琴、唱歌、说闲话的。
第二集:
(1)安娜妈:女人要是找个自己喜欢的,得劳碌一辈子。找个喜欢自己的,会享福一辈子。
(2)王贵表叔:人家说出来的时候,那种如释重负,走的时候,那种酣畅淋漓啊!
第三集:
(1)安娜妈:只要达到目的,什么花招都可以使的。结婚三年就是三把斧,现在啊,你就是在跟他妈妈打拉锯战,他那些生活习惯啊,都是他妈妈养成的,二三十年了。可是以后呢,你得跟他过一辈子,是不是啊!一定要让他听你的,按照你的习惯来,从不情愿到情愿,从情愿到高兴,知道吗,这叫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进,这是战略。
(2)安娜妈:男人,要靠哄的。
(3)王贵:中,不就洗个腚吗,是吧?那孔雀求欢前还开个屏呢,全当动物本能。
第四集:
(1)安娜:生活嘛,就要文雅一点。你别给我把美好的生活糟蹋成过日子啊!
王贵:那你说这个过日子和生活有区别吗?
安娜:当然有区别了!过日子呢,让你觉得很邋遢;生活呢,让你觉得很享受。
王贵:你那个享受我受不了,俺这个邋遢很自由!
(2)王贵:真是生活无处不考验,到处是陷阱,一不留神就掉里头。
第五集:(无)
第六集:(无)
第七集:(无)
第八集:
(1)安娜:你想要过的日子和你正在过的日子,它永远是个不等式,这中间很难架起一座桥梁。
(2)安娜:怪不得我婆婆就怕掉到厕所里面摔死,原来每个人都害怕自己重复前人的死法。妈,你可千万不要什么不疼不痒一觉睡过去睡死啊,要不然等我老了以后,我连睡觉都不敢睡了。
(3)在爱情面前,我们都是谦卑的随从。
第九集:
旁白:安娜内心原本是希望王贵支持她一把,她想,只要王贵说"你去",她一定不去,她安心守着家过日子,即便真去了,她也会报答王贵,对这个贫贱丈夫不离不弃,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呢!她要的,不过是王贵的理解。事已至此,她的愿望彻底破灭,她知道跟这个乡巴佬,无论是从行动上还是思想上,永远都是两条平行线,不会有交点。
第十集:
王贵: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生活,生活当中有高潮也有低潮,如果没有低潮的艰辛,你就体会不到高潮的幸福。
第十一集:
安娜:你现在也跟我姓安了啊,这过去呢都是女的嫁到南方家里随夫家姓,像我妈,我妈就叫安丁氏,你倒好,跟我姓了!那等于是,你是嫁给我的了!也是啊,你能有资格娶到老婆啊!当年要不是我救济你,估计你现在还是光棍一个吧!
王贵:你说的对啊。你的每句话等于一千句话。说句心里话,我就是嫁给你的,这有啥啊!要是没有你,我到现在还是没有翻身的农奴。你看现在,我成了翻身的农奴。
安娜:这种没自尊的话你都讲的出口,不害臊!
王贵:这夫妻间啊,有啥自尊啊!不过说心里话,我拥有的这一切,都是你给的。只要你高兴,什么娶不娶,嫁不嫁的无所谓,有一点儿我知道,你是孩儿他娘,亲娘,这就够了。
第十二集:
旁白:安娜对着奶卡破涕笑了,先是偷偷抿嘴笑,后是掩面笑,到后来忍不住放声大笑。她用眼神偷偷打量王贵,觉得王贵有时候也蛮可爱的,虽说土吧,却很坚强,能经得起她长年累月的无理取闹。她知道王贵打心眼里爱她,所以她就喜欢肆无忌惮地捉弄王贵,看他着急冒汗,张口结舌,有一种暗暗喜欢的促狭。
安娜:“怎么多出三块四毛八来了?你是不是经常小账大报?苛扣口粮,剩下来的钱又偷偷寄给你娘了?说!”安娜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笑得掉下来了,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王贵:我的个娘啊,你才是俺娘啊,而且是亲娘啊!
第十三集:(无)
第十四集:
(1)旁白:安娜有个锛脑门。女同志大额头实在不是什么优点。至少刘海部分很难处理。你搞不清楚是让刘海遮住脑门,结果反而欲盖弥彰呢,还是索性梳上去就那么凸兀着。这原本明显的缺点在安娜嘴里都是花。她永远在心理上有优势。她非常自信地告诉王贵:“那是我脑容量大。凸出的这部分都是智慧,聪明都容不下了才冒出来。哪象你,猪脑子一个。”强迫性记忆久了,王贵也同意锛脑门是美女的一个象征。
(2)安娜:你秃一点秃两点,对你这个整体格局有什么影响啊?本来基础就不太好,这秃多少我看也影响不大嘛!
(3)安娜:这但凡丑人总盼着自己快点变老,因为人老了就没有美丑之分了。如果我们俩一起变老,损失大的应该是我呀!
(4)旁白:男人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叫女人孩子幸福的吗。
第十五集:
(1)王贵:我就爱看你生气的样子,你看你这眉毛,你这眼睛,可好。真是笑也好看,怒也别致啊。
(2)王贵:要说这原配夫妻好啊,好,是在于,你当初的美丽,就我一个人知道,永远在我的心里打上了烙印,永远抹不掉。
第十六集:(无)
第十七集:
旁白:同样的故事,只换个人听,王贵就变得很幽默。王贵恍惚觉得自己很高大,隐藏在胸中很久的男人豪气蹭地就起了。在小芳面前,他也敢于在讲话的时候指手画脚,他也敢于说那些特别土的乡音,他觉得自己变得很鲜活,而且深藏在心中的乡情尽可以毫无顾忌地吐露。他惊讶自己对农村的生活竟记忆得那样清晰。虽然他努力做个城里人,娶了个上海老婆,还生了一对城市儿女,他每天都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并暗自跟虹云学说话。他以为自己脱胎换骨了,但骨子里,他仍然那么……那么……"侉"。虽然王贵并不觉得生活有什么不快乐,只是现在,他非常享受这路上的四十五分钟。我想,那是一种放松。"共同语言",王贵用这四个字总结。
共同语言是一个阶级词汇,用它可以将人划分成三六九等。它是一个档次,像筛选水果的机器一样,把大小相等的果子划拉到一个筐里。“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这句话的另一个意思是,我们俩根本不在一条起跑线上。王贵和小芳就是给划拉到同一个筐里的果子,他们有共同语言。
第十八集:
(1)旁白:这是拉手,远不同于握手。握手是礼节,是客气,是一种同志间的招呼,是两只手之间掌对掌的紧密结合,虽说握得紧,却没什么私心。而拉手,就是小芳拽住王贵的几个手指头,轻轻地摇了一摇。只这一摇,就摇出了王贵心中的小波浪。这是王贵生凭第一次被不是老婆的女人这样意味深长地拉着。
(2)旁白:安娜最近老疑神疑鬼的。她能嗅出王贵的不对劲。她非常不想承认,却又总疑心,王贵有别的女人了。
安娜思想斗争也很厉害。她一面告诉自己,怎么可能?如果这个家有一个人有机会外遇的话,那一定是她安娜而不是王贵啊!那个猪头三。何况王贵现在课又那么多,人那么忙,自己一定是对王贵倾注了感情才跟家庭妇女似的想把丈夫拴在裤带上。
(3)旁白:女人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在王贵没回家以前,安娜无限期待,并担心他的安危。而当王贵安全抵达,安娜就开始洪流爆发,明明是牵挂,却要把担忧化成愤怒宣泄出来。
(4)旁白:赌气不说话也好,拧也好,掐也好,安娜这次没得到什么有用的口供。王贵后悔自己给安娜管教得太好,养成了把所有票据花费都存根的坏习惯,让安娜一抓一个着。下次要记得了,销毁证据。王贵遭遇第一次冲突,预感到不好。
(5)安娜:我现在,连跨出这个家门的勇气都没有了。以前我曾经想过,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我脚能跨得到的地方,我随时可以走。刚结婚的时候我可以赌气回娘家,十年以后,孩子、家,就是我的半径,我被你们栓死了,只能围着这栋楼转圈。我多想走得远远的,可我哪儿都去不了。
第十九集:
(1)旁白:孩子对父母的情绪变化简直像风湿病人对天气的变化一样敏感,我们很容易从父母的表情上读懂今天是可以要玩具还是不可以。这是多年讨价还价积累的经验。因此,孩子的察言观色,首先是从父母那里学来的。
(2)旁白:安娜处理婚外情的方法有别于其他女人。在没证实之前她漫无目的乱发脾气,真抓住了,反而出奇地安静。她难过又生气,但她并不责怪肖桂芳勾引了自己的丈夫,从事情发生起她就没觉得这是肖桂芳的错。这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
安娜才不会杀上门去揪住肖桂芳一顿猛打,更不会披头散发冲到系里去找领导汇报情况。如果那样,安娜也不叫小资了。小资的定义就是自以为高雅,在大乱面前处变不惊。她恨王贵,但要恨得出位,她要把这种仇恨化作对王贵、对肖桂芳的轻蔑。她一反常态不跟王贵胡搅蛮缠,甚至不跟王贵口角。
(3)旁白:安娜这副样子,一把点了王贵的死穴。王贵虽然感情摇摆着,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要与安娜和我们分离。他完全沉醉于小芳为他带来的轻松,甚至没想到有一天要和小芳结婚,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样子。肉体,与精神,很多时候是可以分离的。王贵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每天天不亮就出去买菜买早点,送儿子女儿上学,回来烧饭;平常上课,周日跟孩子疯一会儿。如果离了婚,王贵都不知道每天要干什么了。王贵思忖过,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他可以舍弃安娜,却断断舍不得我和二多子。他整天这样忙,不就是为了我和二多子吗?没了我们,他心里会空荡荡的。再说,让安娜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独自生活也太残忍了些。然而,他最最不能忍受的是,安娜一旦离婚,就是自由女人了。也许有一天,两个孩子还会有新爸爸。他怎么能让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管别人叫爸爸?
(4)旁白:安娜的个性挽救了我们这个家。如果安娜和其他妇女一样打到外语系去;如果安娜也跑到娘家哭诉,不顾形象;如果安娜也当着王贵的面对小芳极尽羞辱之能事,叫王贵心疼情人;如果安娜也整天跟孩子灌输"你爸不要你们了,他给狐狸精勾跑了",让王贵脸面全无,王贵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带着安娜逼他下的决心,带着小芳走人。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一个人活着,如果连脸都没有了,他还怕什么?王贵很感谢安娜给他留下了一张脸,也给他留了跨进家门的缝。
(5)安安:我不吃蛋,因为蛋压根就没好过。说谁不好,叫坏蛋;骂人,叫混蛋王八蛋;爸爸说弟弟不听话,叫捣蛋;说人黑,叫黑得像驴屎蛋;说谁不走运,叫倒霉蛋;说人苯,叫笨蛋,傻蛋;考试考不出来,叫吃鸭蛋;吹牛,叫扯蛋;事情办砸了,叫完蛋;看人不顺眼,叫人滚蛋。这么多的蛋,哪个是好词儿,我不吃这个坏蛋!
第二十集:
(1)旁白:安娜是个奇怪的女人。若是王贵掖着揣着,藏五藏六不说实话,安娜就气到发狂,认定是有什么;若是王贵自己说出来,她倒觉得没什么了。“我就是想要他句实话。爱就爱了,什么大不了的!”
(2)旁白:王贵坚持一辈子都是,没有!"我这个人在感情上,最忠诚了,从不跟人家瞎来。"王贵一直这样标榜自己。
第二十一集:
王贵:啥叫平等啊,是因为有了不平等才喊出来的,你说男女要是平等,还需要喊吗?
第二十二集:
(1)王贵:同学这么多年没见面,憋足劲见一面,不都是想攀比攀比吗!你妈现在要做的是什么呢?保持优势,发扬扩大,美上加美。
(2)王贵:不错,确实不错,衬得你脸很白呀,不过没显示出你的身材。再挑一个,再换一个。
安娜:那这件呢?王贵:很洋啊,不过体现不出你知识分子女性的特征。
安娜:那这两件哪件稍微好一些?王贵:要我说,这件呢确实衬得你脸很白。这件呢,倒是也能体现出你的气质啊。
旁白:马屁能拍到这水平,不是普通丈夫可以达到的,非一日之功也。马屁都会讲,但能发自内心,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得跟真话一样自然,并且还由衷高兴,舍王贵其谁?更可笑的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们觉得很夸张,惟有安娜觉得很受用。
安娜:我发现你自从跟了我以后,这农村的习气是摆脱不少啊,主要是不光眼光提高了,这个品位也提高了,不容易啊!
(3)王贵:你爸爸最大的优点,就是这一辈子把你妈哄好喽……能把你妈这样的哄好了,什么人我哄不好啊,是吧!多难处的关系,爸爸都能对付了。
安安:爸爸,婚姻真是磨练人哪!
(4)旁白:这个“不提了,不提了”,大约是这次同学聚会,使用频率最高的词,基本上概括了二十年的不如意,是长长一段青春的缩写。于是,不提了,就成了失意的代名词。
(5)安娜:大概每个少年都有自己美丽的理想吧?然而,真正能够奔着理想前行的,惟有那些执着的。成功的路上堆满了浮尸,你之流就是踏着我们的尸体前行的。挺残酷的吧!
(6)刘波: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啊,可是那种狂傲不羁,到今天剩下的,是落花流水以后的一片残迹。
(7)安娜:你这样杞人忧天,迟早会成为圣人的。
刘波:我不是圣人,是你的救世主。
安娜:可惜太迟了。没你这个救世主,我一样苟活了二十年。
(8)旁白:我们也许没赶上看见二十年前的月亮。年轻的人想着二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安娜回忆中的二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二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9)旁白:床上的被子也没叠,一半的被窝敞开着,床上印出王贵躺过的睡痕,早餐的碗碟堆在一进门就能看见的桌子上,骤然呈现在刘波眼前的事实,让安娜有种菜叶沾在牙床上的尴尬。
第二十三集:
(1)安娜:人和人之间不能走近了,哪怕是彼此欣赏喜欢,都还是应该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2)旁白:安娜以前一直受刘波的照顾,都习惯了。一起出门时,刘波永远让安娜走在马路内侧,过马路时,永远先失意安娜停一停。每次考试虽然明争暗斗,还是忍不住嘱咐安娜,做题目仔细小心点儿。刘波一定要超过安娜,才觉得自己在心理上有优势,但若赢了安娜,又不忍心看她噘着嘴的样子,于是去逗安娜高兴。在安娜的印象里,男人生来就是照顾女人的。
(3)安娜:“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跟个满脸皱纹的小老太太一样?”
刘波:“胡说,女人的皱纹是笑纹,笑的越多,纹路才会越深。你呢,笑得太少了,所以还不够深,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争取把自己早点变成老太太。”
(4)刘波:“安娜,放轻松,每个人都是会变老的,只是,如果我们能够一起变老,优雅的老着,不是很好吗?英语里有一句:AGINGGRACEFULLY.我不愿意我在八十岁的时候,看见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向我跑过来,对我说:你好,我是安娜。那太怪异了,我受不了。我宁愿那个时候的你呢,是一个满脸皱纹,嘴里没有牙,一说话就漏风,一咬东西嘴就瘪的小老太太,蛮好看的。反正那个时候我的眼已经花了,看你八十岁和十八岁没有什么区别。你知道,我们人老了以后,眼睛为什么要花掉吗?那是为了要让这个世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印象派,越来越美。人这一辈子,其实都是在清楚和模糊当中度过的。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的眼睛看得清楚,但是我们的心是模糊的,年纪老了,我们的眼睛模糊了,可是我们的心是清楚的。总之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追求一种平衡的美。”
(5)安娜:吃东西一点都不知道让人的,就晓得顾自己。
王贵:你想吃你就说一声嘛!那有几次我给你,你又不吃嘛!
安娜:那你今天怎么不知道主动问一问啊!我吃不吃是我的事情,你不问就是
你没心了。
王贵:来来来来,吃一口,吃一口。
安娜:吃过的让人家吃,也不嫌脏。跟你讲了多少回了,要我先吃,然后你才
能吃,怎么老教不会。
(6)旁白:经过几年的瞎折腾,在安娜五脏六腑能被怀疑的大毛病都被怀疑一遍以后,王贵至少懂得了几个道理:一,癌症这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得上的;二,女人知识越多越反动;三,有知与无知都可以,就怕一知半解;四,男人若听女人的话,时间会浪费一半,若做出反应,时间会全部浪费。自从明白了这个道理以后,王贵在安娜漫长的自言自语生涯中,连耳朵都不出了,只出点儿象声词就够了。不过也不能太松懈,象声词要用得恰倒好处,在需要有相应反应而期望落空的时候,会糟到以下报复……
(7)安安:长一副猪脑袋是看不见的,但是要是长一张猪头脸是很为难的。
(8)安娜:每天一棵青菜,疾病远离我。每顿一碗米饭,疾病远离我。一天一个苹果,疾病远离我。一天一个鸡蛋,疾病远离我。一天一杯芹菜汁,疾病远离我。
(9)刘波:每天吃一个苹果,你就一定能够等到你喜欢的人。
(10)安娜:这一盆糨糊似的希腊神话,你如何了然于胸的。
刘波:雕虫小技,只为博你一笑。
(11)旁白:东南西北这样抽象的词语,在女人的大脑里就是抽象词语,与意识流、后现代主义,以及纳米技术并列。
(12)旁白:王贵根本不提,好象未曾与刘波照过面,一点儿也没意识到危险。这既让安娜有种松口气,省了解释的放松,又有种猜题押宝忙半天,却突然考试取消的不甘心。安娜的面部表情说不清楚是轻松还是怅然。她曾经编篡的许多不知道该不该出口的解释,诸如刘波来探病,刘波来给孩子补课等等,全然碰不上用场。
第二十四集:
(1)原本就是一些简单的快乐,不要提高难度系数。
(2)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理由可以让我活下去,那就是你。
(3)如果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宁愿选择孤独。
(4)天不生安娜,万古无长夜啊。
(5)刘波:这许多年的日子,我始终如在长夜里穿行,寻找光明。一个人有没有文凭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没有天分,有没有灵性。很多手握文凭的人,心如顽石。很多没有进过学校的人,质如璞玉。你不要总觉得自己欠缺什么,在你的身上有些东西别人永不可得。那张证明,不过是众多蠢材的门面罢了。你,不需要那些装点。
安娜:我不要听你说这个。我不要听一个锦衣玉食的人对一个饥肠辘辘的人说,山珍海味它敌不过一碗珍珠翡翠白玉羹。你所有的和我所有的,现在无法相提并论。
刘波:我的就是你的,这没有什么区别。……这些年,我始终是带着两个人的梦想在前行,一分钟偶不敢懈怠。
(6)旁白:单身与非单身的区别是,周日的时候你是否觉得太闲。
(7)安娜妈妈:人最要不得的想法就是活在戏里,你可以去看戏,也可以为台上戏里的情节掉泪,但你千万不能自己上台演戏呀,安娜!那些好看的戏,都是经过反复排练的,要真去演就觉得没劲了。
(8)旁白:安娜觉得自己有点儿神经。一切都是过眼烟云,自己已经过了幻想爱情的年纪。尽管,看到刘波略带忧郁的侧面和专著的凝视,还是让安娜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想摸一摸他脸颊的冲动。那种亲昵与喜欢,多年前就深埋在心底了。安娜把王贵当成丈夫。丈夫,好像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称呼,应该算是孩子的爸爸吧,或者说是生活互助组的成员,有困难合力解决,有矛盾互相协商,在一起就是为了生活,相互有个伴儿,却没有爱恋,没有那种让你有发自内心期待被他揽入怀抱的感觉。安娜从没有主动亲吻王贵的冲动,最狎昵的举动也不过是顺手在王贵的脑门上拍上一拍。而刘波,安娜如果不用意念与定力去控制,也许早已瘫软在他温柔的怀中。就如两块相吸的磁铁,自然相拥。安娜最近常有罪恶感,在王贵的面前也很温柔,怕自己的小秘密被参透。已经有好几个夜晚,王贵在身边发出平和的鼾声,而他在梦中与刘波手牵着手。安娜的想象力只能延伸到手牵手,再往后,她就会梦见自己是一位母亲,两个孩子在前面走。婚姻其实就是枷锁,情愿也好,不情愿也好,一旦套上,就会因为已有的承诺而主动缴械,放弃自由。甚至连梦境这样一块最后的私密地带,也被无形的篱笆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