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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中央文史馆书画院研究员、武汉人物画家严其昌
伍先飞
【人物档案】严其昌，人物画家。笔名云子、笑父、好佛、半笔（半壁）。号丹阳山民、半坡堂主。1949年10月生，祖籍金陵。曾任武汉美术家协会主席团委员、《武汉晚报》主任编辑、湖北省收藏家协会鉴定委员会副主任、国际现代水墨画联盟会员、中国新闻漫画学会理事、武汉收藏家协会首席咨询委员、武汉书画院副院长。现任中央文史研究馆书画院研究员、武汉大学传统文化中心客座教授、武汉市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研究员。湖北省楚慈书画院副院长……
“业余画家”的风范
2003年，武汉出版社曾出版了一本《索美随笔——武汉市文史馆严其昌馆员美术研究》一书，在这本专著里，作者以丰富的文化修养和富于创造性的实践、超前的思想与深厚的艺术积累，用随笔、专访等写作形式，从《美术史迹》、《画史横读》、《美术短评》、《人物特写》、《索美书笺》等方面，对中国文化和中国美术进行了深刻研究与深入思考。无论是以现代审美眼光还是以与社会主义社会的相适应的价值观取向，作者以磅礴的语言和睿智的洞察力，在向我们讲述了他如何努力实现着自己不断创新的艺术追求的同时，他还以沉甸甸的文字，向我们讲述了他对人生的追求和对命运的抗争。
如果说是信仰、道义、大爱、追求、因果、亲情等让他虔诚地坚守着心中的那份孤独、净土和神圣的话，那么，这本《索美随笔》就是他以感恩之心，在自舔伤口默默感谢着他人带给他的一切苦难之后，回馈给生活的一种大美和豪迈！
得益于这本随笔和深情地文字，让我从此记住了“严其昌”这个名字。
真正与严其昌先生相见，是在我与他相约了无数次之后的2012年岁末。整整十年时间，生活中的好多事情都会被时间磨平，多年前让我感动让我景仰的严其昌，此时早已走出了心中的委屈和愤懑，以自己的绘画艺术和人格魅力，成为了湖北乃至中国人物绘画的翘首人物。
以“水”一样的品性、“山”一样的气魄和“海”一样的胸怀，严其昌先生在这段时间里创作出了最好的一部作品，这部作品就是他的生活、家庭、孩子！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极其质朴的人。敦实的身材，健朗的体魄，爽朗的笑声，要不是我早就从照片上认识了这位被他的同学们称之为“小猫”的他，我真不敢相信，不修边幅，随意自在的他就是当今著名的国画大家。
“我只是个业余画家”。这是我们相见后他说的第一句话。语言及其朴实，慈祥如佛一样的脸上，荡漾着笑意。
言及他的过去，有如一粒沉重的石子砸向他人生的湖海一样，让他早已平静的心海又荡起了涟漪。苦难与艰辛、辉煌与成就，在他眼里似乎早已都成了那拂过苍穹的浮云，在现实生活中，只有真实、踏实地作画，只有诚实、平实地做人，才是他生活的全部内容。
“宁有稚气，毋有滞气，宁有霸气，毋有市气”，这就是严其昌先生做人与作画的标准。
因为有了这个标准，严其昌先生便没有了忧患和困惑，潜心作画，且硕果颇丰。1988年12月，台湾著名教授田曼诗在圣诞节期间于台北华岗博物馆为其举办《严其昌画展》；1989年8月，马来西亚艺术学院院长钟正山先生于吉隆坡东方艺术研究中心为其举办《严其昌画展》；1992年10月出访日本；1996年作品《生旦净丑》参加中央文史馆建馆45周年成果展；1999年作品《哭嫁歌》、《八仙过海》参加全国政协美术作品展；2000年，出版当代《中华优秀美术家大系——严其昌作品集》；2003年10月，出版《索美随笔——严其昌美术研究》；2008年，作品《僧一行与子午线》参加中央文史馆迎奥运画展；2010年1月，出版《丢三落四系列之严其昌画虎》；2010年9月出版《丢三落四系列之严其昌小品①》；2011年10月，出版《丢三落四系列之严其昌小品②》；2012年3月，天津杨柳青书画社出版发行中国近代名家精品书画《严其昌国画作品精选》等。与此同时，《中国书店》、《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相继给他出版了画册；北京荣宝斋给他出版了《荣宝斋画谱——人物花鸟部分严其昌专辑》；《上海铁路》2012年3月刊将他作为封面人物……
有这样成就的人，他是业余画家吗？
他是业余的！他的本职工作是《武汉晚报》美术主编。然而，他又是专业的！“道出古人辙，心将静者论”，这是他遵循的艺术主张。他的美术理论和艺术造诣，已经形成了中国画具备发挥幻想的方式。如果有这样成就的画家也算业余的话，难道他不令我们为之感到惊叹、感慨、骄傲、自豪和赞美吗？！
随着先生的深沉讲述，一段崎岖往事从历史的深处渐渐走出，伴随着一个瘦小的身躯，崇高的灵魂、坚毅的信念，从远处一路艰辛而又壮实地走来——
不得不提的悠悠往事
很难用一句话交代清楚这段历史。
可这段历史又不得不提，因为严其昌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严其昌祖籍金陵。他的奶奶姓彭，据说与原国民党前湖北省政府委员张难先家有联姻关系，张难先有别号“灵山居士”之称，而严其昌的老家就坐落在武昌小东门蛇山坡上的家庙“灵山寺”附近。解放后，严其昌的四姐曾在洪山宝通寺的登记簿中看到，“灵山寺”的主人就是严其昌。由于这里是修建长江大桥的必经之路，1956年，“灵山寺”被拆除。
严其昌的爷爷有兄弟五人，他父亲排行老幺。严其昌的父亲从小就跟着大伯做生意，走南闯北。从南京辗转到湖南、重庆、西安，后来，身穿长衫的父亲，在西安开起了毛呢厂。
母亲祖籍湖南醴陵，曾就读于湖南女子师范大学，是蒋纬国夫人石静宜的闺中密友，与她知交甚厚。母亲是绸缎庄大老板家的千金小姐，一身貂皮大衣，高贵典雅，气质脱俗。母亲和舅父一起承袭了家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1971年，严其昌陪同老母亲一道去母亲故乡醴陵省亲，母亲曾指着一桥边的石板场地对严其昌说，当年，革命党人在这里被砍头，她就是在这里趁着夜色，将革命党人的头颅和身体缝合在一起的。可见母亲的胆识与壮举！
遗憾的是，外祖父被人谋杀，舅父被打成右派后而逝，母亲的家系就这样湮没消失。
严其昌几次想刨根问底，追寻家族的起源，可父母一向很少与他们说过去的事情，致使严其昌连祖父外祖父的名字也不知晓。至于为何回到武汉，更无从考究，严其昌只知道临近解放时，国民党往台湾跑，他的父母却偕老拖幼，从西安绕道四川回到了武汉，住进“灵山寺”。
那时，他家里不但有伙夫、车夫，而且每人配有一个保姆。那时的“灵山寺”，其实就是严氏家族的避难所。
母亲属新型女性，是父亲的第二任夫人。1949年10月25日，严其昌就出生在这家庙旁边的一座房子里。他是母亲的第五个孩子。因为大姐是父亲的另一位夫人所生，所以，严其昌在家排行老六。
严其昌在家庙里长到六、七岁，一直接受母亲的绘画教育和人生教诲。母亲以她的才情和思想无声地影响着严其昌。母亲告诉他，做人要不妄求、不攀比、不自弃。
显赫的家世和高贵的血统，赋予了严其昌严谨的逻辑思维能力和超于常人的辩证说理能力。
就是这“灵山寺”，影响并改变了严其昌的一生！
不得不说的艺术涅槃
“灵山寺”就是一般的小寺庙，气势不宏伟、建筑也不壮观，可这里的一些古玩怪器、楹联书画等却让严其昌的童年生活变得异样的绚丽灿烂、丰富多彩。
幼时的记忆是刻骨铭心的，这给严其昌后来成为画家和收藏家奠定了思想基础。
过去的寺院尤其是家庙是接济穷人和施舍的场所，这无疑会给幼年的严其昌播下佛之“慈悲为怀”的因子。
从小，严其昌就喜欢学习、好玩、有好奇心，还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毅力。由于哥哥姐姐都擅于写字画画，那时候，严其昌就跟在他们后面，漫无目的地到处学着涂鸦。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就会用稚嫩的画笔把脑海中的景象表现出来。姐姐说，那时理发店的招牌上有个繁体字“髮”，他就趴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将那字描下来，拿回去问哥哥姐姐这是什么字。
这种好学的习惯一直沿袭到现在。现在要是在书上看到一个典故不清楚，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它从头到尾、细枝末节都翻遍。
由于好学，又勤于专研，小学的时候，严其昌的绘画在铭新街小学内就已经小有名气了。有一次，他的绘画作品被选送到欧洲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共和国去参展，这无疑激发了他的绘画兴趣，也增添了他学好绘画的信心。
随着中国政治变化，严其昌的命运也经历了一场大变革，生活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在初中的时候，他就跟着母亲一道卖冰棍、编草帽、贴纸袋、磨纽扣、捡烟头……，除了没讨饭，什么苦事都做了。前后这种巨大落差，使他的心灵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嬗变，也铸成了他刚毅的个性。
鉴于严其昌深厚的美术功底，进入初中后，美术老师崔云峰就将他抽进了美术班，学校还让他负责学生会的宣传工作。初二时，他画的一幅《抗美援越》在学校内又产生了巨大影响，被挂在校内展览。严其昌天资聪颖，学习成就一直在学校名列前茅，尤其是数理化，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全班第一，甚至全校第一。
是崔云峰老师的一句话改变了他的命运。当时，初中毕业时，有两个学校由严其昌选择，第一，就是广州美术学院附中；第二，可能是学校的推荐，他还收到了部队一所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这所学校不但需要数理化成绩优秀，还要有较强的美术基础。在选择不定的时候，崔云峰说：“你天生就是画画的。去广州。”
1965年，严其昌进入广州美院附中后，就真正开始了他的绘画人生。
附中的校训就是要出大师、出专家，除正常的学习以外，他们每天要交20张速写，还要读完学校安排的世界多种名著。他们连吃饭的时候都在画速写，在这里，严其昌打下了坚实的绘画基础。
文革爆发后，由于家庭出生问题，严其昌不能加入红卫兵，更不能入团，这时，别人在闹文化革命，他却躲在一边画画。
他创作的一幅巨大油画作品《毛主席接见红卫兵》被挂在广州中山六路口。著名国画家杨之光的夫人欧阳看后赞叹道：这样的水平，油画系二、三年级的学生都画不出来！
由于他天性善良、爱憎分明、为人正直、率性为道，文革中，曾做过一些鲜为人知的糊涂事——
“牛鬼蛇神”水彩画大师王肇民教授关在“牛棚”中无人照顾，错把癣药水当成了眼药水，滴进了自己眼睛里的时候，是严其昌去看望他；“反动理论权威”陈少丰教授，担心自己的学术文稿被红卫兵抄去作为罪证，但又舍不得毁掉的时候，是严其昌帮他转移，藏于姐姐家中，并在文革以后原封不动地归还给他；他还照顾过出身“反动”家庭下放劳动的雕塑家郑觐的女儿，帮“通缉犯”学长李正天化妆逃跑，……半夜追拿抢劫犯（立三等功）
其实，这都是严其昌爱的一种自然流露。执着的他并不存在什么觉悟和境界，是母亲和寺庙赋予了他这一性格。
善有善报！殊不知，就是因为严其昌这天性般的一种爱，成就了他今天的辉煌！
事隔近20年，当他的女儿严好好要报考广州美术学院附中但又来不及前往报名时，是已经八十多高龄的王肇民老人亲自拄着拐棍去招生办代为报名。当他在报社工作期间去广州美术学院深造时，是陈少丰老师特别安排严其昌和他的研究生一道听课学习。再后来，他的女儿在广州美院常常受到这些大师以“开小灶”形式指导培养，毕业时，2003年，严好好的作品《生旦净丑》参加第二届全国中国画展览获得金奖。
由于出身问题，在毕业分配工作时，哪里最困难，那里就是严其昌的。作为修正主义的黑苗子，他被分配到最艰苦的地质队去接受再教育。
落雁声惊心，
相看耳不忍。
晚来何处去？
秋凉寒逼人！
他用这首小诗记录了他19岁刚到地质队时的心情。
大学恢复招生时，主要是单位推荐，广州美术学院雕塑系李汉仪教授跋山涉水，在那时交通通信极度不方便的情况下找到了湖南广东交界的地质队，希望他回校继续学习，而地质队却在推荐信写道：接受再教育不合格。
他没能回学院上课。1973年他被意外地调到广东省工业展览馆，湖北籍公安领导易继智让他做统领公交系统几十个分馆的美术设计和总监，那时他不到24岁。
1976年，为解决两地分居问题，武汉市老宣传部长李珠将他调回了武汉。
回家乡武汉，他先后在《长江日报》、《武汉晚报》担任美术编辑工作。
1979年，他的一幅双联油画《啊！人生》影响并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在画中，他以变形裸体表现人性的双重性搏斗、残杀、死亡、绝望，和理想、母爱、帮助、爱情，来阐述自己的艺术主张和人生态度，后来的1980左右还有人因为拍摄裸体照片受到极刑。太早了，太超前，太冒险，太不知天高地厚！，这幅画无可厚非受到了来自上级领导和组织上的强烈批评。
从那时起，他改弦更张，开始画国画。“毁誉参半”“塞翁失马”，得失、命运在这里开始拐弯。
不得不写的人生风景
如果不是当初孙德华社长的保护，严其昌在单位和社会会受到更多不公正的待遇。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他始终记住母亲最通俗最哲学的那句话：如果这里瘪下去了，那里就会鼓起来，这里鼓起来，那里就会瘪下去，这就是命。命，就是要守本分，不守本分就是亡命。
古人说，真正的做人，要“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而他最崇尚的一句话就是：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天网恢恢，疏而不失”的原意是天有无数网眼看着每个人的命运都不错过而疏失。学美术就要守画画的本分，法道自然。所以，严其昌始终以一颗淡然笃定地心从容地面对这一切。
在报社工作20多年，严其昌以一流的绘画艺术赢得社会各界的称赞，而单位个别领导还特别关照他给他一个初级助理职称，在大会上却有意漏掉宣读他的名单——他竟然不及刚进报社的年轻人！
这种起跑线上开始的低档、不公甚至屈辱，一直伴随着。
十几年前他就让岗退休了！
……
不平吗？愤怒吗？他也有过。太多的不公他已习惯了。可社会上有人在为他不平，为他呐喊！1992年，武汉老人事局长温海珠为他职称不平，带着公章专程去人事局为他要指标！
无墨着春山，
有情能放胆。
失意苦读书，
落魄会文章！
1989年10月25日是他四十岁生日。这天，他在蜗住的“半壁居”画室里，黯然写下了这首小诗，记录下当时的心境。
他还写道：
这是我用碳素墨水画画时所作的自嘲小诗。我的画也无非是“胸中造化吐露于笔端”，涤烦襟、破孤闷、释燥心、迎静气。虽未进“解衣般礴”之境，是不羁的，无拘无束的。我欣赏佛门对联：“世上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我画自己的，绝没有讨得谁喜欢之类的想法，仅此而已。
我生在一个败落的世族之家，祖籍金陵，落籍武昌。与共和国同龄，和毕加索同月同日。1983年，长江日报老社长孙德华将我送回了广州美术学院重新深造，为我追随王肇民、陈少丰教授提供了条件。我知道，我所遭人的算计都是由自己的牛脾气带来的，但我不思悔改……
此时，社会也给与了他很多的关爱。1992年10月，武汉书画院院长戴享来给他一次出访日本的机会。最终让他欣慰的是，1996年，武汉市文史馆陈松馆长以市长赵宝江的名义，聘他为武汉市文史馆馆员。当他接到聘书的时候，泪如泉涌，他终于找回了一种博大的母爱，找到了一种精神的家园！2001年10月25日，正是严其昌的生日。这天，凑巧，他和冯今松、万军等人受到了朱镕基总理的亲切接见。2007年又被中央文史馆聘为书画研究员。
退休后，严其昌除了画画、读书、写字外，就是旅游。与其说是师天地师山川，不如说他是在放松灵魂。这种游弋或徜徉，其乐无穷。
有一年春节期间，他在拉萨过的藏族的藏年。谈起西藏，他感受最深的是藏民们的单纯和善良，最为担心的是开放之后，西藏的那种人文的自然属性会被经济社会污染，可能将很快丢失。
他用史诗般的语言和深厚的学养在长篇游记《西藏过大年》里写道：
风卷着雪花，白茫茫一片。山峦奇峰竞象玻璃一样晶莹剔透。是幻化了的世界还是天上仙境？这大概是可可西里的无人区了。忽然间有藏羚羊动人的身影，间或有野牛或是野马。一看这里就是常年冰天雪地，可能只有象冰雪一样纯净纯脆的物种才能在此生息。雪白的世界，梦一般的奇境，这世界上离天最近的高原，不可思议的天上人间……一路到拉萨我都被窗外景致吸引，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想象圣经中的创世纪，想象女娲补天的混沌世界，眼前奔腾着的是荒茫原始的如虚如幻的境界。这天堂般圣洁之地，这亘古未染的神话世界河流纵横、湖泊星罗、山峦交错、气象万千！世界上没有比这更高的高原，世界上没有更好更恰当的语言词汇来赞美它的壮丽神圣！
经历了西藏天堂般圣洁的洗礼后，严其昌明白了更多的道理。
孔子曾说：士先器识而后文艺。也就像母亲说的那样，“福、禄、寿自古皇帝都不能占全，阳间不过坎坎，就会去到阴间过坎坎”！也就是说，正负两面平衡才是人的一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要感谢曾经伤害过自己的那些人！
“蚌病得珠”（这是严其昌的一枚闲章）！因为他们，严其昌的心志得到了磨练、智慧得到了增进、人格得到了砥砺！
心态不美，画何来之美？所以，严其昌的国画人物风格独特，迁想妙得、气韵生动，变得颇有禅义和道家逍遥的超脱。
而楚文化的浪漫、豪放、瑰丽和神秘，又使严其昌喜欢收藏汉唐时期以及史前文化的古玩，这些古器构成了他家大气、浑厚的氛围。走进他家，触目所及，随便就会看到汉唐以前，甚至是战国前的珍品或仿品。
他说：“脚踢任何一块石头都有几千万年的历史“。所以他的收藏以人文的工艺品位为第一性，历史性为第二标准。
他是性情中人，内心一派天真烂漫，善感多情，不圆滑，不世故，以良心良知为准则。他的个性十分鲜明，有强烈的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倾向，更具有崇高精神的独立性。这些，构成了他作为一个真正文人的气质和品格。这种气质和品格，也潜藏在他的作品中。
艺术家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就是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要想有自己的风格，首先要必须成为一个有文化修养和文化积淀的人。
严其昌说：“只有脱离了低级趣味、淡泊名利、追求高尚人格理想、坚质浩气、高韵深情，且又具备坚实的绘画基本功，画之格才诚能妙写、超凡脱俗——这才是人品与画品的根本。”
这也是中国水墨画的灵魂。
纵观严其昌的水墨画艺术风格和成就，显然，他已经努力去做了！
曾读过这样的句子：人生须有艺术。然有人生而后有艺术，故最艺术之艺术，亦为人生。
于是我经常在想，如果命运曾经对严其昌稍微眷顾一点，如果某些领导曾经对他稍微大度一点，如果社会公德曾经再规范一些，如果……假如这些如果都能成立的话，严其昌的人生又将会是怎样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