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晚上回到华阳村,此时世界已变得黑沉沉,正如我被迷惑多年的心一样,此时又变得有点迷茫了。看不清周围的景,看不尽前方的路,只能凭多年来的记忆踏上回家的路。
次日,本来打算足不出户专心备考的我却被一条微博吓呆了,“@Xian_5東莞政府,麻湧政府,系米食著屎,所有屋地禁止起屋,起甘都要停,明擺欺負我們這些細村”。不准建房?!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足以震撼我那弱小而平凡的心灵。多年来活在农村的我深知一间房子对于农民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或许这就是他们的一生。过多的细节就不用了,我爸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只需引用他对我哥的一个话就能看出了,“现在房子已经建成了,我的任务也完了,你以后的世界怎样就看你自己吧”。或许这只是一种旧时代的观念吧,但是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真的很重要,可能基于一种自豪感、可能基于一种安全感、又或者基于一种虚荣感吧,但你总不能抹杀普通百姓们的心愿,即使你是神仙或魔鬼。回归现实,
麻涌发展真得那么快吗?不就是多了一间大学城、一间新的中学、一个江畔湾和一个蓝玻而已吗?再说了,百姓有因为它们的存在而变得幸福吗?你可以堂而皇之地说,“我为他们增加了就业机会啊!”,但是在征用耕地的时候你有征取他们的意见吗?所谓的就业机会不就是去大学城当个清洁阿姨,入厂口当个干到头晕眼花的工人。如果说这是时代进步的表现,什么由第一产业转化为第二、第三产业转化啊,在不能改变人民的生活条件下,谁希望这种改变?!我倒不如往一棵棵香蕉树上砍。
我深深地知道,适者生存,物竟天择嘛,读过书的人都知道。但我能不能麻烦你在决策任何一项事关百姓切身权益的项目前,做个问卷或调查什么的,看看多少人会同意。你的第一个反应是不是,那些文盲怎么懂经济发展的,问他们也浪费时间。于是你问也不问,以己之见代替了广大“文盲”的意见,展开了雷厉风行的行动。在征用耕地的时候,会不会有全身黑黝黝的农民赤裸着上身抱着香蕉树,用尽心底的每一点力量在呐喊着:“这是我的生命!推倒它,那就先从我的身上辗过!”,叫喊声响遍天地,而一辆辆推土机充耳不闻……这纯属是我个人的幻想,不要全部相信,因为我只是听过,还无真正看过,但若真给我看见了,我又能干什么呢?为了自身安全,我一定会一走了之,我有事的话,我父母怎么办?回到上述的决策问题,我只想说一句,他们或许是文盲,但你们是饱读诗书的吧?在每一次的决策上能不能关心下他们的权利?能不能关心下每一个普通百姓最基本的权利——生存?能不能在中国飞速发展的时代下,不要抛下每一个中国人?让他们跟上时代的班车,让他们能够切实地维护自己的权利,让他们能够可以发出心里最真实的意见或想法而不用当只任人宰割的猪?
你将玖龙、蓝玻、终成化工……引回家,一条条烟通拔地而起成为麻涌新的地标,出名到连广州的癌症科医生都知道麻涌人。你看,你的成就多大?大到只要是麻涌人都为你感动无比自豪!可是我为什么听说你们都是搬出去住的?你那么辛苦引进一条条烟通,怎么不好好享受一番?还那么好人,让每个人麻涌人都受益?除了让我们呼吸了多一种异样的空气外,你还能带给我们什么呢?是未来那个垃圾焚烧场吗?真的是丰功伟绩啊!鄙人不得不钦佩。中国人都喜欢落地生根,对我们脚下的土地都有着崇高的留恋。搬?不搬?不是说搬玖能搬,无钱连坟墓也不让你住呢!
我要说的还有很多。
“小桥流水人家”,我曾以此为豪,多美,多写意,不是吗?游水、捉鱼、摸虾、划艇……可现在,平静的河面依然倒影着桥墩、映衬树影,却怎么也掩盖不了里面泛着混泥土的灰色。或许,当年马致远来到这里也不会产生“断肠人在天涯”的感慨吧,而“同是天涯沦落人”就该由他创造了。小河啊小河,我断了肠,你泛着灰,咱们是同一道的嘿。
这条河就居于我家的前面,同样的,我以我家能坐落在一条涓涓细流前面而感到无比自豪。夏天想游水就直接抛出去得了,就依稀记着小时候和邻居们在这里划过的艇,有几次还是下着大雨的。可现在,人非物更非,欲语泪先流啊!虽然政府一声令下说不准建房,你们也不要紧张成这样啊……这样乱丢乱排法,我们的家园就真的完了……或许有人会很高兴,“那么脏,干脆填了!”于是又多了几平方的土地给你们征用了。土地是谁的?是你们的?地球是谁的?是你们的?那么牛逼,有种把宇宙也征用了,我就真正服了。
这里以前有个棚,里面养着鸡啊、鸭啊,现在也拆了。更远点的以前有棵龙眼树,高高大大的,能摘上好几筐龙眼,现在也毁了……什么垃圾之类的堆放在河岸边在燃烧,放出缕缕轻烟。有的则滑落至河里,像燃烧生命的最后力量一般继续放烟,放佛要证明它曾经在世上存在过。至于失去瓦遮阴的鸡鸭,则若无其事地躺在那里、睡在那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人们养肥你是要吃了你!但鸡鸭不知道,只是静静地在那里,有得吃就吃,有得喝酒喝,果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砍头明日事。或许吧,这样会更好,反正命运从降生那一刻就注定了,那反抗又有什么用呢?倒不然安然地接受,不是吗?但,燕雀安能比人类!一部仙剑四,云天河会告诉你“我命由我不由天”。是不是有人会想,这太幼稚了吧?但很多人不会是任宰的猪,否则怎么会有“紧紧地扼住命运的喉咙”。命运啊,你太幼稚了,你以为你能把握我的一切,却不知道这只是你“以为”罢了。
这副相的尽头是我以前经常呆的地方,我见证了那里的螃蟹由举手到再也不举手的过程……我是一个旁观者,就像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女神一样,螃蟹们虽在我的前面而我却只能做一个冷血的见证者。然而,螃蟹们啊你们也算是幸福的啦,你看看远方,那里有很多人孤独地死去,死于天桥底?死于高楼大夏的底部?死于无声无息?螃蟹们知足了吧,有我这个有一丁点同情心的家伙看着你消去,也该知足了吧。不过,这样的旁观者心里总是不好过的,因为无能只能旁观,而有能的却缩在办公室。该管不管,不该管的偏要管,你有无读过管理学的?快找个有真才实力的秘书,不要找个年轻貌美的小姐。
看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们要禁止村民建房了,真的是一眼惊醒梦中人啊。公路的两旁基本都是六层高(六层是极限了)的房,全部都是出租用,类似的房子在华阳村应有尽有。现在有无人明白为什么不让村民建房?原因非常简单,以下推断纯属鄙人个人猜想。出租意味着有财政收入嘛,那你们是不是眼红了村民“猪笼入水”呢?你们是不是想着,要是把那些土地全部变为商品房,那财政收入必定会大大提高,那麻涌的发展必定会如虎添翼。说得好听的就是“财政收入”,我这个普通平民怎么会知道那钱用在哪里。说得好听的就是帮麻涌的发展如虎添翼,我这个普通平民怎么会知道那将会帮那只吸血的老虎添对翼。说实话,就算你们把每一寸土地都变为商品房,农民始终都是农民,农民的身份会因为多了几栋商品房而变为城市人吗?本质不变,量变多大,也不会发生质变。
“人不霸市,我不打击。人若霸市,我必打击。”我笑了,原来有人跟你们挣饭吃,你们就打击。那你们跟百姓们挣饭吃,百姓们该怎么办?
告诉读者们,那一团堆得满满的东西是裤子,是有很多线头的裤子,那里坐着几个人就是剪那些线头赚钱的。不要看见数量庞大就以为能赚大钱,实话告诉你们剪十条裤子仅能赚1块到2块。再实话告诉你们,仅需20块钱,就能买到他们的一个上午了,多便宜啊,性价比都高过国产神机了。更加老实地告诉你们,20块要坐在那里拼命地剪,你以为20块好少啊?还不够充一次汽油,却是他们的血与汗,或许有些裤子还真的滴有他们的血迹呢。庆幸的是剪线头的老人居多,中年人还是有很多啊……你们就好啦,学会了纸上谈兵神术,可以足不出户指挥天下事了。不尽是,起码领导出来巡查,你们还是会出来扫下地的,摄像头对住你们的时候还是会走访下百姓家的。连简单的同意或不同意你们都不让我们选择,就一声令下全部不准建房!真的让人感到“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啊,可却无人不敢不从,只是你太厉害。有一天你发现我的女神比你的老婆靓,你威逼利诱抢去了她,我无语,只因我无能。可是,有一天你发现我的老婆比你的老婆靓,你想都不要想!因为你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用我的生命发誓。
到处是建筑材料什么沙啊石啊竹啊水泥啊木板啊,应有尽有包罗万千,供应商不是发达了?周围都在转桩、倒水泥、砌砖,除非深夜绝对不停,泥水佬真的生得逢时,这就是铁饭碗。烟尘滚滚的,像是世界大战之后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但千万不能太急了,若是超过了一平方,就很有可能拿不到土地证了。虽然烟尘弥漫了大半个华阳村,但我却感动那烟尘引来了光明,这是我第一次对烟尘产生好感。你们不是说禁止建房子吗?我们便争取最后的时间拼命地建,哪怕不够钱要喊人借!哪怕是将河流填满成泥土!哪怕是用尽棺材本!这是一场充满烟尘的抗议!这是一场靠钢铁混泥土发出的抗议!这是一场人民不满的抗议!只是大家都是只敢怒不敢言……李白尚在世会安慰我们,“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在我拍这张封满尘的椅子的时候,有只蜜蜂停留在我的手里……一只本不属于这里的蜜蜂、一只无家可归的蜜蜂、一只很无助的蜜蜂,是在向我这个人类求助吗?对不起了,我像很多人自卫那样,把它抖开了。我无法帮助这只蜜蜂,就像我无法帮助很多人那样,而我自己却还需要其他人的帮助。很多时候我们都是一个无助者,在寻找一个可靠的港湾,一份工作?一份虚荣?或是一个家庭?找到了,算你幸福。
前面是一块即将打桩的土地,土地前面是一片尚在的蕉林。我想,前面的香蕉树已经熬不到结出果实的一天了,怀了孕的妇女都有可能被强逼打下来,何况是区区的香蕉。恐龙只是统治地球一亿多年,香蕉统治麻涌也有几十年吧?该知足啦!
看见小河里还有鸭子游泳好欣慰啊,至少也有一点农村的感觉啊……“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陶渊明啊,你会喜欢这里吗?若是早十年的话,你肯定会爱上这里。只是我真心为那些可爱的狗狗而感到痛心,我个人养过超过4条狗是被毒死的!3条是夭折!更有条是怀着孩子,伴了我一家人超过五年的母狗!现在我好想再养条狗啊,可是为了它的安全又要让它失去自由,不如不养了。身为农村人,养条狗都成苦难,何等悲哀。
这只是我亲戚的一条狗,多可爱,黑白相间的,一看见我就趴在地上要我摸它了。黑面神啊,你能否懂我?
要是世间的事分得像你块面那样,白就白,黑就黑,那该多好。人生又看得几清明?就拿我身边说例,人们骂多的是白,而反而对黑有点尊敬、甚至是向往。这时代啊,太极图在时刻变化、转动,谁又能参透?张三丰都未必得啦!
看着这些油罐围着我们的村子,我实在感到不舒服,甚至是无安全感。只是你们把若干个罐子搬到属于你们的家园想图个什么吗?只是想图个污染环境吗?不是?那为何我只看到多了个足球场、改变了个公园,再多好的变化都看不到呢?
这是一条大河,我们村里人称是东面海,但你们不要看到有个“海”字就把一条大大的烟通架在旁边好吧?还真以为那条大河包罗万千啊?有些在那附近游过水的人身上长痘痘(或许是少数)。在那附近划过艇的人都知道那附近的水有时是温热的,别以为好温暖而好奇,深藏杀机啊!这个我深有体会,我在船上看那些在训练划龙舟的人都故意不划到那边的,可想而知。选址那个人是不是无学过地理?不知道再入点就是村子了?知道吧,可你们不会在乎的,justfor money!
走得累累的,不像那些开着汽车的人有个窗子挡住尘,此时我的鞋甚至是衣服都被沾到尘了。可我自豪,你们消耗了汽油,污染了环境,将烟尘、废气推向我这类步行者。而我,不但吸收了你们的废气还迎接你们的烟尘,为环境作出了绵薄的力量。我就算是步行,也能到达目的地,一个你们开车是到不了的地方,多自豪。看着这条大河,当有人发出“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的感慨时,苏子你还会有“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的回应吗?清风甚少,水亦不清,头上只有一轮不敢直视的太阳。此时唯有李白站出来,“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虽然是浮生,但当我跨入校园、班级和看着女神发呆的时候,我会感到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即使故乡变化甚大,但故乡始终是故乡,或许有一天远行归来会感到“到乡翻似烂柯人”,但故乡始终是故乡,承载了很多,不会忘怀的。数学虐我千万遍,我照样对它如初恋,何况是故乡?
我妈像未仆先知似的,一多年前就动工了,于最近完工,就说什么不让建房子了,更可恶的是有的人还说建了也要停工,我晕。或许吧,已经建好房子的人是不会理会在为房子忧愁的人的,就像当你为着什么而忧愁那样别人也不在乎。什么时候才能团结如金汤呢?若是自身的权利被无理剥夺还不懂得争取的话,那就叫懦弱。若是争取不了的话,那就能怪你愚蠢,不懂得“团结”。“团结就是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刚,比铁还硬比刚还强,向着法西斯的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的光芒”,歌子都有得唱啦,对吧。
烟尘总会消灭,平静总会到临。就让我们这些年轻人,用热血让球场上的烟尘消灭吧!我们最喜欢的就是打篮球了,大贡献做不了,起码能让球场清洁下吧。这必须的。
《青春》背后韩寒写着“我只是站在这个舞台上被灯光照着的小人物”。而我,只是坐在台下观摩台上表演的观众,就像文艺晚会看着师兄的惊人魔术一样,我只能跟着广大女士们喝彩。精彩与否,我只能当个观众,默默地看着。就像一个女生,美丽与否,我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不知道韩寒是否会有这种感觉,笔劲有力,而心却乏力。
照片用部华为u8520照的,实在不清楚,但人生又能看得几清明?
一言难尽啊……或许你不同意我说的每一字,但你不能剥夺我说话的权利。如果连说话也不给我说,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起码,当我还在为着生活而生存的时候,我会说更多话,即便我连普通话也说不好。或许吧,说不定呢,有一天我很可能只会为了生存而生存啊……
你秀发乱了,我思绪乱了。
另附:
宣告·北岛
也许最后的时刻到了
我没有留下遗嘱
只留下笔,给我的母亲
我并不是英雄
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
我只想做一个人。
宁静的地平线
分开了生者和死者的行列
我只能选择天空
决不跪在地上
以显出刽子手们的高大
好阻挡自由的风
从星星的弹空里
将流出血红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