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留声机与唱片的发展历史,为你解开死亡音乐《黑色的星期天》背后的真正谜底……
很早就听说过有一首名为《黑色的星期天》的音乐,是一首恶魔般的乐曲,听的人有不少纷纷自杀。可是,《黑色的星期天》究竟是什么样子,却从来没有见过。
有一天忽然又想起了这首鬼乐曲,无际的迷茫和莫名的神秘感随即袭来,于是掩饰不住兴奋,上互联网去搜寻这首乐曲。可到互联网上一找才知道,许多人已先我而为之矣。但这许多的人用尽多种方法,却仍然无法找到;也有人说联系上国外的人,收到这乐曲,听了极其难受恐怖云云,反而更使它增加了一份神秘感。
网上倒是有不少名为《黑色的星期天》的歌曲,有多个版本,很现代化的配器,听起来只是一首比较凄凉的流行歌曲而已,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恐怖。
后来渐渐了解到,此曲是一位匈牙利人鲁兰斯.查理斯(RezsoSeress)于1933年(一说1932年)失恋后作于巴黎。根据有关资料,此人生得非常猥琐,个头矮小,自学钢琴,以此为生在酒馆中演奏,琴艺却非常糟;性情有些自闭,却又有些冷幽默,善于显露自己。后来因《黑色的星期天》(Szomorúvasárnap,英文译为GloomySunday)而成名,许多当时的大音乐家纷纷来访。一位美妇与富有的军官丈夫离婚并嫁给了他。《黑色的星期天》风靡一时,但随即有150多人听后自杀,传到别国后也是这样造成多起自杀事件,于是各国开始联手查禁该曲,销毁唱片和乐谱。13年后,即1945,此曲被彻底销毁,围剿告捷。但1968年,该曲的作曲跳楼自杀。它和《忏魂曲》及《第13双眼睛》一起,并称为世界三大禁曲。只是后二者从世上彻底消除,而《黑色的星期天》却有一部分流传于世,就是现在能听到的《黑色的星期天》一曲。网上的资料还说,“最后的完整版现在在美国俄亥俄州的一所音乐大学的保险柜里锁着,绝对的真正原版”,而且都提到,原曲是47分钟左右长度的钢琴曲,而流行于世的只是原曲的第五部分,而且经过了改编,已不具备“杀伤力”云云。
这首歌曲有许多不同的版本,但旋律基本上一样。苦苦寻找之后,终于放弃,因为互联网上根本找不到。后来找到一个据称是完整版的音频文件,有47分钟左右的长度。但其中只是将一些爵士、蓝调和古典音乐拼到一起,凑了47分钟左右,却和《黑色的星期天》没有半点关系。
有一个日本的节目视频,里面播放了一小段《黑色的星期天》,播放的是唱片,应该是StandardPlay(SP)的胶木唱片,歌声似乎是匈牙利文,前奏是几小节的伴唱,由重唱组以很轻的和声唱“Oh……”,哼出歌曲的旋律,好像无伴奏,伴唱的声音很缥缈,颤音很奇特,听起来古怪而令人毛骨悚然,有点像“鬼叫”的感觉,仿佛从地狱中传来的。接着是片刻的休止,之后一个女声唱起来,非常悲凄。这个老唱片版的,应该就是很早之前那个传说中的神秘歌曲了。老实说,这个版本听起来才最让人压抑和郁闷,而其它版本给人的感觉仅仅就是一首流行歌曲而已。这个版本的旋律和现代流传的版本不尽相同,更简单干练,应该就是原版了。而现代流行的版本经过了部分修改,变得和现代的流行歌曲一样,但大致的旋律还是相类的。
有一部电影叫《GloomySunday》(《忧郁的星期天》,即《黑色的星期天》的原直译名,中译为《布达佩斯之恋》),描述了《黑色的星期天》一曲的诞生。但它和原作者RezsoSeress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它描写了一个三角恋的故事:男主人公是酒馆的琴师,老板拉西楼(即现实中《黑色的星期天》歌词的作者的名字)的情人爱上了他,三人又做了朋友。后来德国鬼子攻占匈牙利,琴师自杀,拉西楼被捕而死。片中主要的音乐就是《黑色的星期天》,不论是钢琴弹奏还是小提琴演奏,或是歌唱版,都和那个老唱片版的旋律非常接近。(片中小提琴演奏版出现在影片开始处,电影对白为德文,因中文字幕在此处有句对白论那小提琴师说“狂琴难了……”,所以互联网上这个小提琴版的文件名就叫《狂琴难了》。只是互联网上的版本小提琴用c小调,和电影中的调音高不同)
《黑色的星期天》应叫做《忧郁的星期天》,还有个名字叫《黑色的星期五》。互联网上关于此曲的资料并不太多。只是许多人都相信原版是47分钟左右长度的钢琴曲,仍在苦苦找寻。最近接触到留声机之后,才渐渐明白,《黑色的星期天》很可能只是一首忧伤的歌曲而已,那个真正的杀人版不可能是一首超长的乐曲。
爱迪生式留声机
1857年,法国发明家斯科特(Scott)发明了一种“声波振记器”,这是留声机的雏形。1877年秋天,爱迪生把第一台留声机带到了世人面前。这是用圆筒形的“唱筒”来播放声音的设备,可称为“爱式留声机”。1887年旅美德国人伯利纳获得了一项留声机的专利,研制成功了圆片形唱片和平面式留声机,这就是后来通行的唱片及唱片留声机。这些留声机都是机械式的,有一个机芯内有发条齿轮机构来带动唱片转动,细过调校后能精确地达到每分钟78转;唱针和振动膜还原声音,喇叭将声音放大出来,就这么简单。那时的唱片是每分钟78转的粗纹SP唱片,俗称胶木唱片,机械手摇留声机就是播放这种唱片的。
伯利纳式留声机
到1925年,世界上第一架电唱机诞生了。但从旧上海的情况来看,那时似乎还是机械留声机较多,电唱机并不普及。1931年,美国无线电公司(RCA)试制成功每分钟33又1/3转的密纹唱片(LongPlay,简称LP,这种唱片大多由黑胶制成,所以又多称为黑胶唱片),它的批量生产直到1948年由美国哥伦比亚公司进行。而RCA也推出自己的另一套系统———每分钟45转的EP(ExtendedPlay)与之抗衡,电唱机的流行应该在这两种唱片发行的时代。
制作于1881年的唱片
《黑色的星期天》作于1933年,于1945年被完全禁止。那时候大多使用机械留声机,那么它使用的唱片应当是78转的SP唱片才对。而SP唱片的一面时长近5分钟,一张唱片的两面也不过9分钟左右。若说该曲是47分钟时长的乐曲,那么,灌制成唱片后,需要5—6张唱片方能播放完全曲。如果一个人要听完这乐曲,他要先将唱机摇满发条,放唱片,播放。播放完一面后,需要再摇发条,更换唱针,再换下一面。如此要进行十几次的重复操作方可听完。在这中间,他那般的忙碌,也早抵消了想死的心情,因为更换唱片、上发条、换唱针这样的操作会分散一部分注意力。若是有人帮着播放,那还容他去死吗?可是在相关记载中,听了该曲自杀的人,都说是在听一张唱片,并没有听一套或是数张唱片的记载;而且不少人手里还拿着它的歌词(唱片封套里往往都附有音乐简介或是歌曲的词),说明听之而死的人大都是在听它的歌曲版。它的器乐版据说是查禁后一段时间,又发行了器乐版,以为器乐版不会有事,又可以欣赏到这名曲的风采,不料器乐版还是致人于死,这才彻底禁了它。
机械手摇留声机的唱头
日本某节目中播放的SP唱片也是一个歌曲版,应该就是当年的版本。如此说,SP唱片一面近5分钟,正好是一首通俗歌曲的平均长度,那当年致人于死的版本也应该是歌曲版才是。据说中央电视台为此也做过一个专题,提到中国某人收藏着一份原版乐谱,收藏了许多年。事实如何,不得而知。
不知道当初说“最后的完整版现在在美国俄亥俄州的一所音乐大学的保险柜里锁着,绝对的真正原版”的人根据了什么资料,还是以讹传讹。总之,从留声机的发展来看,当年声名赫赫的死亡音乐,其实就是一首歌。当然,器乐版也会有,就像现在理查德·克莱德曼用钢琴来演奏许多通俗歌曲一样,只是将歌曲版的旋律用器乐演奏或改编或变奏罢了。至于这死亡音乐倒像是先有的曲,后来有的词。词作者拉西楼在现实中是谁?不得而知。但从电影《布达佩斯之恋》中来看,似乎就是曲作者鲁斯兰工作的酒馆的老板。
至于说为什么听了它就会死,却是个人的问题了。这首歌当年不单发行了唱片,也在许多电台播放,那就意味着很多的人都听过它,可是死的却不是每一个听过的人,只是个别人。为何如此?一来可能在那样的年代里,经济萧条,兼以战争之类,把人搞得非常郁闷,个别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就容易抑郁,再听到这种凄惨的歌曲,就会引起共鸣。二来歌词确实很凄凉(这仅是从英文版来看的,原文如何,还未找到)。但为什么现代人听了倒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时代不同了,兼之歌曲已做了一些修改,演唱上也没有当年的那种味道了。很早的时候人们看歌剧,看得津津有味。中国人喜欢看戏。后来大上海有了爵士乐,连《夜上海》、《玫瑰玫瑰我爱你》一类歌曲都用爵士乐来伴奏,可现代的年轻人又有多少能欣赏得动那“老掉牙”的歌曲?所以那时候他们听歌剧听得泪水涟涟,放到现代可能白送门票都不一定有人去欣赏,因如同观方外傩戏。那时候有人听了那死亡歌曲就想自杀,但现代人生活条件好了,除了失恋或惨遭横祸之外,想来不会有多少人听了就想到死。只是因着它当年的盛名,那些听了觉得不舒服的人只不过是有一种恐惧的心理暗示罢了。现代版都经过了稍微修改和美化,以适应现代年轻一代的审美。若是仍然播放老唱片或是原版的旋律,怕是唱片公司要饿得卖裤子了。
《黑色的星期天》原版曲谱简谱主旋律(译自五线谱版)
现代流行版的《黑色的星期天》主旋律简谱(开头几小节,下略)
有一个老唱片版,是BillieHolliday版的,配器是三十年代的感觉,可能是流传到美国后的改编版,旋律很奇特,大致和原版一样,但很有个性,和别的版本都不同。它的副歌和现代的流行版本倒是一致的,好像是后来加上的,原版的乐谱里并没有。在互联网上还能找到一个低沉的女声唱的,和原版的旋律一样,似乎是匈牙文的(HernadiJudit版),但听起来较现代化,带有副歌。当然还有其它各种改编的版本。
《黑色的时期天》或许和《第13双眼睛》等一样,只是一首歌罢了,它在不同的时代里带给不同的人不同的感受。心情平静时只管去听就是了。只是它是如此的凄怆,心情不好时最好还是不要听。如果说起它是死亡音乐,那么《有没有人告诉你》一类的歌曲也算是死亡音乐了。在一个夜里听到这首歌时,也是心里堵得很,那唱者有一种简直要死的呐喊: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爱你……也是一个小调主和弦的分解,从高音一直下来,和《黑色的星期天》又差到哪里去了呢?
(后记:我们也不排除《黑色的星期天》真的是一首超长的音乐且由五部分组成,可是这问题恐怕谁也说不清了。我们能够知道的是,它当年“杀人”的功绩,应当大多是由歌曲版造成的,也就是传说中的第五部分,四、五分钟长度的一首歌,这个推论从几个SP老唱片版来看应当是没错的。至于其它有关这音乐长度的说法,除非有足够的证据,否则我们只能看作是一种传说罢了。)
附:《黑色的星期天》的英文歌词及中文译词(重译)。
Sunday isgloomy! 周日何忧郁!
My hours are slumberless. 我的时日无多。
Dearest,the shadows I live with are numberless.亲爱的,我生活之阴翳无尽。
Little white flowers will never awaken you. 白色的小花无法再唤醒你。
Not where the black coach of sorrow has takenyou. 忧伤的灵车幽荫,载你而去,
Angels have no thought of ever returning you. 诸天使也未想过让你返回。
Would they be angry if I thought of joining you?他们是否因我欲与你同行而怨怼?
Gloomy sunday!绝望之周日!
Sunday is gloomy with shadows I spendit all. 我欲将忧郁之周日携阴翳消磨尽。
My heart and I have decided to end it all. 我决定将其终灭。
Soon there'll be flowers and prayers that are sad Iknow.旋即此处就有诸鲜花与悲凄之祷文;
Let them not weep. 请其勿泣。
Let them know that I'm glad to go. 请其理解我喜乐离去。
Death is no dream. 逝去非梦。
And in death I'm caressing you. 在死亡中我将你抚慰。
With the last breath of my soul. 最后气息,发我肺腑,
I'll be blessing you. 让我为你祝福。
Gloomy sunday! 绝望之周日!
Dreaming! 梦境!
I was only dreaming. 我恍若梦境。
I wake and I find. 我醒来发现,
You asleep in the deep of my heart! 你安睡我心!
Dear! 亲爱的!
Darling,I hope that my dream never haunted you. 宝贝,切愿我的梦未伤你。
My heart is telling you. 我心已向你表白:
How much I wanted you. 我何其思念你!
Gloomy sunday! 绝望之周日!
Gloomy sunday! 绝望之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