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衡阳大地震”
·中国有色金属报记者 聂斐斌·
2009年2月12日凌晨1时看完电视才上床的我,被4时的一阵不绝于耳的电话铃声吵醒。“你们还在睡觉,衡阳大地震来了,我们五一路这边马路上到处是人,你们江东那边怎么还不知道?”姨妹在电话那头显得很焦急。
我连忙叫醒妻子,通常要10多分钟穿好的衣服,我不顾户外正刮着寒风,真正披件衬衫、提起裤子就猛往外跑。这时,本人所在的中钢集团衡阳重机有限公司家属区足球场已是人山人海。笔者一眼扫去,只见邻近的衡阳八角塘公安分局段警官夫妇也在其中。
不一会儿,被妻子好心叫醒的邻居小李的一家三口也来到了球场,小李说,“是真的,我在常宁裕民煤矿的弟弟刚打来电话,那里已经动起来了”。“我也接到老弟电话了,我老家衡阳县的演陂桥几个村子的房子都倒了。”说话的是中钢衡重大学生公寓的女值班员,但我仍心存疑惑。这时妻子的电话又响了,是她的朋友小刘打进的,小刘说她在衡阳市船山中学读书的小孩刚打回电话,称“学校已把全部学生集合在操坪”。
我想这肯定是真的了,学校那么多地理老师,加之官方渠道更畅通。这时有人说了一句,我刚打开电视机看了一下,“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话提醒了我,我连忙打开手机上的收音机,结果湖南台在放歌,衡阳台还在休息中。其实,这个时候,人们最渴望的是政府的“官方声音”。但衡阳的官方声音是哑的。
事情也越来越玄了。有几声狗叫,有人说“这就是预兆”;中钢衡重值晚班的经警小冯说,“我就感觉会出事,天气预报白天说,12日是晴天多云,气温29度,可到晚上9时突然刮起大风,一下变冷了。”旁边有人指着阴暗处说,你们看,平常老鼠乱钻,现在根本看不到了。
我仍在注视着收音机。约5时30分,衡阳台开始播报了,但打出的是治疗“前列腺炎”的广告。到6时正,一个迟到的公告从衡阳广播电台发出:“中共衡阳市委、衡阳市人民政府公告,经国家和省市地震台网证实,衡阳及周边地区没有发生地震,请广大市民不信谣,不传谣。”
衡阳市民都“今夜无眠”,可市委书记和市长睡得太香了,市委书记与市长的下属们为何向他们的上司封锁消息?如果真有地震,那岂不无视领导的生命。当然,市委书记与市长如果事前就知道这一谣言,那为何这公告姗姗来迟?
让人气愤的是,12日上午10时,衡阳市珠晖区委、区政府发出通知,要求各单位积极“平息地震谣言”,通知说,这一谣言是于“2009年2月11日20时开始传播的”。
这就是我所经历的“衡阳大地震”,尽管人们累了也没有发生,但我觉得事件的发生是有益于人们的。至少有三点是发人深思的:一是国家建设在发展,“国内外不拿枪的敌人仍不可轻视”;二是地方党委、政府如何进一步加强执政能力建设。通讯如此发达,还让谣言折磨了衡阳人们一个通宵,该问责于谁?三是谣言之所以能够一夜间“忽悠”600多万衡阳人,这证明衡阳是一个纯朴而充满爱心的城市,是“爱心传播着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