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雨(散文)
午后,下雨了。
雨下得很有些气势,噼噼啪啪。应该用硕大和圆润来形容它们中的每一颗。是的,硕大,圆润,再没有比这两个词更好的了。一枚枚,像是我童年时玩过的大玻璃球,有分量,有手感。几乎是倾泻而下,因为速度,在临近地面的时候形状发生了变化,从浑圆到椭圆,依旧立体感很强。自上而下,垂直地砸下来,一点倾斜感没有,即便是风也没有改变它的方向。它就那么砸下来,一时间炸开了锅。它来得真是太突然了,几乎就几秒钟之内就改变了我原本出门的打算,就改变了我目光可以望见的这片天地。这样的雨不适合用动人来形容,它带给人的感觉是过瘾,是痛快,是淋漓尽致。
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我眼中的精彩难以比拟。雨滴砸在水泥院落里,顿时粉身碎骨,那么赤裸,那么纯粹。每一颗都守着自己的位置,每一颗都开出一朵鹅卵石大小的水花。那是独一无二的花朵,它的美是世界上任何花朵都不能取代的。整个天空密不透风,大颗大颗急着落地的雨珠,除了它们,再没有别的什么。这一会,它们占有了整个天空,没有商量的余地,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当机立断。这一会,它们将天上地上的风景都拥进了怀里。雨珠此起彼伏,地面上的水迹一片连着一片,先是斑斑的,黑白分明,目光稍一走神,它们很快连在一起,很快合为一连了,整个院落再找不到半块干燥的痕迹。这精彩的场景是无数的瞬间串连起来的,这精彩的瞬间是相机的快门难以捕捉的。于是我想,瞬间和永恒其实只是一种错觉,其实就在一念之间。或者也可以说,瞬间即是永恒,永恒即是瞬间。
我喜欢这样的雨,它不矫情,不做作,真实而率真,是真正象征着男性之美的雨。
我喜欢这样的雨,它不犹豫,不徘徊,说下就下,说停就停,一点不含糊,是真正雷厉风行、立竿见影的雨。
我喜欢这样的雨,它不虚伪,不雕饰,只为演绎自己的精彩,只为追求自己的轨迹,从不因别人的存在而委曲求全改变自身,是真人的雨。
我喜欢这样的雨,没有理由,简单而直接,它注定要成为这个秋天里我的一笔宝贵的回忆。
秋天是成熟的男性,理智,果敢,深邃,坦荡,从容,豁达,远离了浮躁,远离了虚无。秋天的目光足以看穿一切真假美丑,人的心灵也远离了畏畏缩缩,远离了蝇营狗苟。因为这场雨,我坚信这个秋天定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秋天,定是一个带给我更多惊喜的秋天。
2014.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