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散文 常州清凉寺的钟声
——常州张太雷故居
洪砾漠
常州市和平北路南端有一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立交桥。桥南侧有一座古老的黄色院墙的禅寺，叫清凉寺。清凉寺的暮鼓晨钟唤起了我的关于革命先烈张太雷的记忆。悬想1918年——1925年间，为革命而奔波而劳累的青年革命者张太雷路过清凉寺，听到寺里发出的悠扬的钟声，走向寺庙东侧的子和巷里的租住的一栋住宅时该是何等的喜悦：即将见到久别重逢的妈妈薛氏、妻子陆静华。两个女儿和儿子一阳娇嫩的童声令张太雷感到他的人生有一种幸福积存在这个江南旧民宅里……
2011年10月1日中午，文友潘再生送我到常州市和平北路。我站立在路边缘，回头向西望了一次青果巷，转头朝南看，忽然见一块大牌子“张太雷故居”悬挂在路面的上空……我心头一动，想起了张太雷是革命烈士，在1927年12月广州起义时在广州街头饮弹牺牲了……由于这天是国庆节，我担心旅客多、买不到从常州到太仓的汽车票，只好将参观张太雷故居的事搁在心头上，和潘再生握手言“再见”，坐上2路公共汽车，到常州汽车总站买到了当天下午返回太仓的车票……
张太雷和瞿秋白都是我敬仰的共产党早期领导人。我对于瞿秋白的人生经历比较了解，因为我在北京师范大学作家班学习期间（1995年9月——1996年1月），曾经逐页逐字逐句读过陈铁健著传记《从书生到领袖——瞿秋白》。可是，我对于张太雷知之甚少，总存在一种敬而远之的心理……我将参观常州张太雷故居的事一直记挂在心头。
2012年10月30日早晨7时20分后，我走出潘再生住处的门，借用他的一辆旧自行车。为了重看青果巷景，我推着自行车，慢慢走，用照相机拍了一些照片。8时50分许，入清凉路子和里3号（张太雷故居、纪念馆）参观。
张太雷故居中轴为一座两进三开间砖木结构的江南老式民居建筑（黑瓦顶房屋）。张太雷一家1918年——1925年曾借居于此宅，他的女儿西屏、西蕾和儿子一阳都出生在这里。从这座古朴而清雅的房子中曾走出两代英烈（张太雷、张一阳）。
邓小平同志题写“张太雷故居”红底金字匾镶嵌在子和里3号宅门上。宅内，天井里矗立着一尊张太雷半身汉白玉雕像。其旁，桂花树枝上缀着一些金黄色颗粒状的桂花，香气沁人心脾。我想起常州市瞿秋白故居院内和纪念馆前院也有桂花树……
故居第二进：中间一间为客堂，木板、木柱墙壁。北墙上挂着三块镜屏：中间为竹、花画（板桥题诗：日日红桥关酒巵，家家桃李艳芳姿。闭门只是栽蘭竹，留得春光过四时。板桥郑變）两旁对联：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板桥手迹复制品）。东首一间为张太雷母亲薛氏（薛妈妈）卧室。1898年6月17日，太雷出生在常州一个清寒贫苦的家庭。父亲早逝，全家靠母亲帮佣勉强度日。太雷还有一个姐姐叫张泰临（1893-1962），家里称作雪梅，比太雷大5岁许。太雷小时候叫张泰来。1918年-1928年，薛妈妈带着一家人住在这个宅子里。西首一间为张太雷和陆静华夫妇卧室。1918年，张太雷与一位贤惠的江南女子陆静华在此宅结婚，他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家。三个可爱的孩子都出生在这里。温馨的小家岂能不让青年张太雷牵挂？但太雷选择的革命道路只能辗转奔波，四海为家，把青春和生命都献给了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卧室西墙上挂着五个人的照片镜框：太雷、陆静华、长女西屏、次女西蕾、儿子一阳。
中堂（客堂）后面有一间小室；此室西侧一室为太雷女儿卧室；再后面为厨房。
整个故居给人一种素净、简朴、清寒的感觉。这令我想起宋代王禹偁散文《黄冈竹楼记》里的句子：“夏宜急雨，有瀑布声；冬宜密雪，有碎玉声。宜鼓琴，琴调和畅；宜咏诗，诗韵清绝；宜围棋，子声丁丁然；宜投壶，矢声铮铮然。皆竹楼之所助也……”张太雷原来每次回到这栋旧宅，心情舒畅，不以生活清贫、简朴为苦恼的事，反而和妈妈、妻子、儿女自得其乐，有如王禹偁当年在黄冈竹楼（此楼与月波楼相通）一样快乐……
故居东侧有小院，南北两侧的房子似为新建造的，即张太雷纪念馆的陈列室。我先看北房，再看南房。
张太雷原名张曾让，字泰来，学名张复；1898年6月17日生于常州。父亲张亮采，寄居常州西门外西仓街岳父薛锦元家。张曾让诞生于薛宅（外祖父家）。1901年，张亮采经族兄张赞宸（张绍曾，萍乡煤矿总办）介绍，赴萍乡安源路矿（即安源煤矿），任洗煤台文牍。全家迁居安源。墙壁上陈列照片：萍乡路矿局办公楼；洗煤机……联想：光绪32年[丙午年]（1906年）秋冬：萍（乡）、浏（阳）、醴（陵）起义(后失败)……
1906年2月，父亲病逝，太雷（约8岁）随母和姐姐泰临返乡，栖身南门外张家祖坟堂屋。西门外西郊两等小学校长马毓笙恤苦怜贫，张太雷得以就读该小学。西郊小学的另一位校长吴康创作的校歌对太雷影响较大：
湖清兮江水雄，两脉此交点；
江湖聚汇秀禅院，毓我青年；
石龙怒山寺气象万千，西郊居其间。
河水之活泼（潑），似我学生精神兮！
石龙之莊嚴，似我学生气概兮！
我学生兮，我学生兮，努力进取兮！
1911年7月（13周岁生日过后不久），太雷考入常州府中学堂。该学堂创建于1907年，辛亥革命后改名为江苏省立第五中学校（今江苏常州高级中学）。常州府中学堂监督（校长）屠元博在日本留学期间加入中国同盟会，1911年领导了常州光复。在屠元博等人的影响下，太雷常阅读宣传新思想的报刊书籍，探求革命真理。
1915年，张太雷考入北京大学，后又考入天津北洋大学法科临时预备班，翌年9月升入法科法律学门（系）学习。1916年1月8日，张曾让（太雷）前往天津北洋大学法科临时预备班报到。北洋大学创办人为清末洋务派盛宣怀，主张“自强首在储才，储才之必先光学”,学习美国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办学方法，以“西学体用”为办学方针。
1918年夏，张曾让回常州与陆静华结婚……张一阳17岁参加新四军并入党；1941年1月在“皖南事变”中不幸被俘，关押在上饶集中营，同年秋牺牲。
1919年6月5日，张曾让参加天津南开（学校）操场举行的学生集会，参加天津市学联组织的宣誓大典，声援北京被捕学生。宣誓书：（一）誓保国土（二）誓挽国权（三）誓雪国耻（四）誓除国贼（五）誓共安危（六）誓同始终皇天厚土，实共鉴诸中华民国八年六月五日天津学生联合会谨誓。
1920年4月，张太雷陪同维经斯基会见李大钊。
1920年6月，张太雷从北洋大学毕业。6月15日，北洋大学校长冯熙运为张曾让签发了毕业证书（现存天津大学档案馆）
1921年1月，张太雷受中共早期组织派遣，离开北京赴伊尔库茨克代表中共参加共产国际远东书记处工作。他临行前在东华学校写给妻子陆静华的信（手迹复印件收藏在镜框内）。
1921年12月中旬，张太雷，马林路经长沙，访问文化书社；会见毛泽东等人。事后，毛泽东与人提及此事，说：谈都很好，他们见解看法同我们是一样的，愿意同我们一起干。
1921年12月23日，马林、张太雷到达桂林。停留约2周。马林与孙中山会谈三次（地点：桂王府），讨论了国民党与苏俄关系等问题，太雷为翻译。孙中山还与太雷讨论了青年运动……购书7册后，约10时50分，离开了纪念馆。此时天空阴。
在张太雷故居、纪念馆购书如下：①人民出版社编辑部编《回忆张太雷》（人民出版社1984年2月北京1版.1992年4月北京2次印，字数17.2万字.定价4.5元。印数13501—18100册），该书第一篇文章是瞿秋白《悼张太雷同志》②张西蕾（太雷二女儿）口述、于芃执笔《烛光在前——张西蕾自述》（中国妇女出版社2000年2月北京1版1次印、定价12.00元）。③刘玉珊、左森、丁侧勤主编《张太雷年谱》（天津大学出版社1992年4月1版1次印、字数10万字、印数1至5000册、定价：4.10元）。④人民出版社编辑部编《张太雷文集》，人民出版社1981年5月1版、1992年4月北京2次印、印数10001至13800册、定价7.60元⑤张太雷研究会选编、姚维斗主编《张太雷文集（续）》，江苏人民出版社1992年4月1版1次印、字数7万字、印数1至5290册、定价3.00元⑥丁言模著、中共常州市委党史工作委员会、瞿秋白张太雷恽代英研究会主编《张太雷传》，上海辞书出版社2011年8月1版1次印，字数32.7万字.定价40.00元⑦中共常州市委党史工作委员会、瞿秋白张太雷恽代英研究会主编、丁言模、黄明彦、张浩典编著《张太雷年谱新编》，上海辞书出版社2011年8月1版1次印，字数31.5万字，印数……定价40元。
常州清凉寺的悠扬的钟声原来一直保留在革命青年张太雷的脑海里。如今，我由清凉寺的钟声，缅怀着张太雷……
2013年3月13日上午（小雨转阴，寒冷极了），整理
附录：
邓小平同志为张太雷故居题字
常州市清凉路子和里3号张太雷故居内的桂花，沁人心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