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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一一》告诉我们
一、《一一》的发现
说道我是怎么找到这部电影的，这之前有很多故事。
一切都要从我的QQ昵称取名开始。我们80后处在信息技术快速发展的时代，在我的中学时代，QQ聊天和通讯工具就开始广泛使用，但那个时候，我是“听话的好学生”，从未接触这些对考试升学有影响的东西。
我开始使用QQ是在考上大学以后。我们那一群中学同学，学习都很好，也各有志向，大学考到了全国各地，一切恰如我们的QQ群名一样——“闯天涯的孩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取的群名，但我一直很喜欢，也很佩服给他取名的人。
我的QQ昵称最早叫“紫云青草”，这一名称是受到初中同学X和高中同学W的启发，它寄托这我对生活的理想。大学生活丰富多彩，轻松愉快，前三年的时光是我一生中最轻松的时光，我的心中充满着美好的幻想。
到大学最后一年，我虽然顺利保送了研究生，但经历了大学同学的分别。一朝离别后，何日再相逢？闯天涯的孩子们在这个大城市相聚了四年，从此又人各天涯了。那个时候我就想，有些梦想，永远就只是梦想了。
再后来读研究生，日子变得忙碌而充满压力，朋友和同学的圈子一下子变得小了，独处的时间多了起来，于是就开始思考很多问题。现在想起来，想得太多不一定是好事，但它多少锻炼了我面对孤独、思考和理解社会的能力。
于是，我把QQ昵称从一个很文艺很理想的名字改成了一个看似很简单，但却很有意思的名字——“小一”，这个名字同样寄托着我对生活的理想，但这种理想和认知跟上一个就有很多不同了。
再后来，跟研究生室友F经常聊电影，他看的电影很多，认识也很深刻，我们很聊得来。在一起欣赏和评析电影的时候，我突然想，有没有一个电影跟我的QQ昵称一样或相似的呢？
我去网上搜，非常惊喜地发现了《一一》，第一次看过之后，就印象深刻，这个将近3个小时的电影，用平实的叙述方式讲述了一家人的一段生活经历，看完却像是看到了一段完整的人生，经典的台词一下了点破了很多生活的真理，情节的安排和叙事逻辑堪称完美，杨德昌先生的编剧和导演能力真是令人敬服！
而今，在学校待了整整19年之后，我终于走向了社会，不再完全受家人和学校的照顾，要自己独立面对生活了，在经历了这一转变和一些事情之后，重新来看这部电影，更加发现它叙事、论理的全面和深刻。
二、完整的人生呈现
故事开始于一个婚礼，结束于一个葬礼。这个设计匠心独具。
婚礼是一个仪式，这个仪式具有非常重要的人生和社会意义，所以全世界人都重视婚礼。婚礼仪式的意义在于，它正式地向这个世界宣告，从前独立的两个人走在了一起，他们将一起创造一个家庭，在这个小家里，他们将孕育一个新的生命。因此，我们可以认为，婚礼是一个人人生的基点。导演以婚礼来开幕，来开始讲述人生故事，既独特又非常符合逻辑。
阿弟和小燕的婚礼遭到了云云的闹场，我猜测作者是想说，我们的人生从开始的时候起，就是不平静的，就是要经历很多波折的。
葬礼也是一个仪式，这个仪式同样意义深刻。它正式地向这个世界宣告，这个人从此永远离开了我们，去往了一个我们并不了解的世界。洋洋在婆婆的葬礼上说，“他们都说你走了，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所以，我觉得，那一定是我们都知道的地方”。对于孩子来讲，他们并不知道死亡是什么，而对于经历过死亡的成年人来说，我们是知道死亡的，虽然我们并不一定知道死亡的诸多的哲学或者社会学含义，但我们知道，那是一个人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了。
在这个故事里，婆婆始终没有说话，但她已经经历了完整的人生，她知道生活就是这样，所以，当她看到这个家庭经历着这些的时候，她只是微笑着，平静地离开。
《一一》讲述了很多人的故事，但是如果我们将这些故事重新剪辑，按照一个新的顺序来编排，我们会发现，这就是一个完整的人生，这就是我们每天经历的生活。了不起的杨先生！
三、新生命诞生的意义
在这个故事里，阿弟是一副吊儿郎单不大成气的样子。事业上，一直跟姐夫借钱，后来还被骗了一大笔；生活上，结婚了还跟以前的情人闹不清楚，搞得婚姻关系很紧张。然而，当这个大大咧咧的男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襁褓中的样子的时候，他的表现天真的像个孩子。
他跪在妻子的床前，看着孩子的影像，哭着说“怎么突然觉得，好残忍”。我想，那一刻，他肯定是想到了很多，尤其是想到了生活的艰辛与处理各种复杂关系的纠结，或许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才真正成熟了。
我还没有结婚生子，但我想，孕育新生命对于我们来说肯定是意义重大的，新生命的诞生或许会改变我们对很多问题的看法。导演似乎也在通过后来阿弟生活的转变在预示这一点。
四、少年期的困惑与思考
八岁的洋洋是这个故事中极富灵性的一个人物，NJ说儿子就像是自己的朋友，所以，洋洋就是NJ少年时的写照。
洋洋是一个老实听话的孩子，所以他总是受周围女孩子的欺负，在大家庭里是这样，在学校里也是这样。但是他没有反抗报复，而是通过自己的眼睛去发现和思考。
洋洋是细心的孩子，在电梯旁他发现了大人的眼泪，他想知道她在难过什么。但是爸爸告诉洋洋，不能如此正面地看别人，否则别人会生气。于是，在汽车里有这么一段对话：
洋洋：爸比，你看到的我看不到，我看到的你看不到，那我怎么知道你在看什么呢？
爸爸：你问的问题，爸比都还没想过。
洋洋：爸比，我们是不是只能知道一半的事情？
爸爸：你在问什么，爸比听不懂。
洋洋：我只能看到前面看不到后面，这样不是就有一半的事情看不到了吗？
爸爸：你的问题好像太多了哦。
由此可见，洋洋观察和思考的视角跟成年人是不一样的，他们的视角显得更直接，更干脆，更深入本质，而这正是由孩子的单纯所决定的，是我们在成长中逐渐丧失的。
后来，爸爸让洋洋用照相机来观察和记录，由此，照相机成了洋洋观察生活的一个独特的视角，他拍了身边的很多东西，比如房间里的蚊子，女同学独自游泳的场景，人的后背，他让很多人看到了他们看不到的事情。
所以，在婆婆的葬礼上，洋洋说：
“婆婆，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你知道我以后想做什么吗？我要去告诉别人他们不知道的事情，给别人看他们看不到的东西。我想，这样一定天天都很好玩。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发现你到底去了哪里。到时候，我可不可以跟大家讲，找大家一起过来看你呢？”
洋洋的观察和思考还在继续，即便是遭遇教导主任和同学的讥讽和嘲笑，他都会继续。在他慢慢的成长过程中，他会逐渐发现很多的事和理，他会让很多人看到他们原本看不到的事情。
五、青春期的迷惘与出路
青春期的出场人物有3个，分别是婷婷、莉莉和胖子。
婷婷代表的是传统的青春期女孩，她漂亮文静温柔乖巧，她不被家人操心，她似乎也不操心家庭里的种种事情，她所迷惘的是这个年龄段女孩最难处理的情感问题。
她因为邻居女孩莉莉而认识了胖子，他看到胖子因为感情问题而痛苦，于是情窦初开，喜欢上了那个忧郁的少年。他们看完电影后的对话颇有深意。
胖子：“那你是只喜欢喜剧，不喜欢悲剧了。”
婷婷：“我只是不喜欢有人故意把故事讲得那么悲惨”
胖子：“可是在现实生活里悲伤的事和高兴的事都有啊。这样电影才有真实感啊，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去看电影。”
婷婷：“如果电影和过生活一样，那谁还会想去看电影呀。过生活就好啦。”
胖子：“我觉得我小舅说得蛮有道理的，他说电影发明了以后，人类的生命比以前至少延长了三倍。因为我们在电影里面获得的生活经验至少是我们自己的两倍。比如说，我们没有杀过人，可是我们都知道杀人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有过好几次各种杀人的经验。这都是我们在电影里面得到的。”
婷婷：“我又不会去杀人，生命是那么悲惨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啊？而且，我们好好对待别人，别人也不会对我们不好啊。干嘛要去想那些杀人的事情呢？”
胖子：“我只是用杀人来举个例子，当然还有别的了。比如，他还说没有一朵云，没有一棵树，是不美丽的。所以人也应该这个样子。这句话我听了非常感动，改变了我对很多事情的想法。”
我想这段对话应该是导演杨德昌先生在阐述自己对电影的理解，以电影为代表的人文艺术，都是在扩展和延伸我们生命的长度、广度和深度。
从对话内容来看，婷婷是一个思想单纯，乐观积极的女孩，这也是她后来能够从情感的迷惘中走出来的原因。她一直以为婆婆的昏迷是自己没有倒垃圾的原因，而对此深感内疚，也以为自己感情的不顺利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一些事。但事实上，她没有做错什么，后来那个夜晚，她和胖子走进了小旅馆又走出来，什么都没做。再后来，婆婆终于醒过来，她也从情感的迷惘中走出来，由此顺利地走出了这个迷惘期。
而胖子的性格和思想是他后来做出杀人行为的主要原因。这段话为后来胖子的杀人行为做了铺垫。胖子深陷于对莉莉的爱情，无法自拔，他以为自己很成熟，敢于做一些事情，为自己爱的人分担痛苦，而事实上，他还太年轻，还没有足够成熟地去处理情感上的迷惘和痛苦，这是后来悲剧发生的原因。
而莉莉呢，她是一个叛逆、任性、自我的女孩子。她无法接受母亲与自己老师的恋情，而又将上一代人的情感问题转嫁于自己身上，从而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也给自己的恋人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与不幸。
所以，在这一个三角关系中，深陷其中的人遭遇了不幸，而出离的人得到了解脱。这段故事，应证了那些歌词，“只要有爱就有痛”、“爱得越深伤得越重”。
六、青壮年的追求与苦闷
小时候，我们都盼望自己早点长大，觉得长大了就可以自己挣钱，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而真正长大了才知道，一切都不是我们原来想象的那个样子，很多时候，是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苦闷。
青壮年的追求与苦闷，来自事业，也来自爱情。阿弟、小燕和云云的三角关系，是这一段故事的主体。阿弟与云云本来青梅竹马，但最终小燕冲了进来，而阿弟选择了与她结婚。在她们结婚之前的故事，杨先生没有多讲，通过后来情节的暗示，我们可以大致猜测到。
阿弟的婚礼和儿子的满月，都因为云云的出现而闹得不开心，而这一切的原因都在于阿弟与云云复杂的关系以及婚后的出轨。女人们经常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这一点似乎被很多现实中的事实也证明了，但是女人们都在寻找有钱的男人，这本身似乎很矛盾。
中国有句古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按照社会长期发展形成的分工关系，男人应该是带面包回家的那个人。所以，男人如果没有事业将会很痛苦，也很难得到女人的青睐。而女人们都需要寻求安全感，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物质的安全感要先于情感，所以女人们的选择也很有道理。
我们对生活都有美好的期望，都期待事业和爱情的双丰收，这本无可厚非。但社会资源终究是有限的，优质资源总是处于匮乏状态，因此对事业和爱情的追求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比较艰难的。人性的贪欲和激烈的竞争导致很多人的思想和行为出现畸形，于是层出不穷的困惑和问题就司空见惯了。
在这个故事中，他们三个人似乎还没有从这种追求与苦闷中走出来，人生追寻与思考的道路还很漫长。
七、中年的危机与反思
人到中年，应该说一切都顺利了。无论在事业上，还是在家庭里，都是中年人占据着主导地位，拥有决定权。应该说，人到中年，应该过着稳定而幸福的生活。
然而，人到中年，也会有很多困惑与问题，这些困惑与问题通常不是因为经济问题，而是因为精神问题。孔子说，人五十而不惑，但是我们真的能做到不惑吗？
作为故事的1号男主角，NJ的故事在电影里占据着很大的分量。人到中年，NJ已经拥有了在别人看来成功的事业和美满的家庭。然而当他的大半生在电影的叙述中一一回放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所经历的生活的样子。
这个外表平静、内心深沉，一看就是好人的做技术的商务男人，在他年轻的时候，他想做的事情，并非是搞电机技术和从商。多年以后，他跟初恋恋人重温旧时的时光，给我们讲出了当初的故事。
NJ说：“我考上电机系那天，我爸很开心，我妈很开心，你也很开心，而我呢？我反而是最悲哀的人”。从这句话，我们知道，NJ所做的事业并非是他真正喜欢的事业。他与大大的对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大大：你看，这些年，我这么辛苦，我这么努力，从早忙到晚，NJ你知不知道，我一点也不快乐。
NJ: 做的都不是自己喜欢做的事 ，又怎么会快乐呢？
后来NJ又说，“人是不可能让另外一个人去教他怎么活下去，怎么过日子，那是很悲哀的，你知道么？但是偏偏这个人，是我最爱最爱的人。”
NJ虽然不喜欢学电机做技术做商人，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事业，。NJ一生都爱着阿瑞，但是她选择了离开，最终也没有跟阿瑞在一起。所以他说，“想起来真好笑”。“想起来真好笑”这句话从这样一个中年男人嘴里讲出来，道出了人生的残酷与无奈。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接受现实，忍受痛苦。忍，是心字上面一把刀，心在滴血，却要微笑面对。
关于这一点，大田与NJ有着类似的经历，所以他们相见如故，把对方视为知己。
人到中年，事业上的危机会让人们变得苦闷。NJ和大大的公司，在激烈的竞争中就遇到了危机，如何在危机中求生存，考验人的既是做事的能力，也是做人的能力。
所以在这个时候，人们还会对人性进行反思，对人生的意义进行反思，过了大半辈子，我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们的生活有什么意义？所以NJ说：“诚意可以装，老实可以装，交朋友可以装，做生意可以装，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在这个故事里，杨先生也通过敏敏为我们道出了中年人在这一方面的苦闷。
“怎么跟妈讲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我一连跟她讲了几天，我每天讲的一模一样，早上做什么，下午做什么，晚上做什么，几分钟就讲完了。我受不了了，我怎么只有这么少？怎么这么少？我觉得我好像白活了。我每天，每天，我每天像个傻子一样！我每天在干什么？”
我们很多人可能不会去想这些，没事的时候，可能会去打牌，跟朋友喝茶聊天，或者出去旅游，现在休闲游乐的方式很多，很少有人去想这些问题了。事实上，想这些问题，大多数时候也只会让我们变得痛苦，因为我们能做的本来就很少。人们经常说的，人生苦短，这是不无道理的。
对于敏敏来讲，还有一件事是让她痛苦的，这一点电影没有直接讲，但细心的观众能够发现。那就是，她嫁了一个并非真正爱她的男人，这个男人虽然为她提供了富足的生活，但没有真正地爱她。在她痛苦彷徨的时候，他们之间没有那些拥抱爱抚的亲密行为，也没有倾心的交谈。在婆婆的葬礼上，他们也是分坐在过道的两边。因此，我们可以说，敏敏是没有感情归宿的，她没有办法从丈夫那里得到关怀和抚慰，她说无处可去也是基于这一原因。于是，她只能选择去山上的寺院清休，以寻求内心苦闷的抒发。
这是女人中年危机的一个重要方面，这个问题同样出现在了阿瑞身上。从电影的叙述来看，我们知道阿瑞是一个在感情方面很主动的女子。她与NJ青梅竹马，两人应该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可是阿瑞因为强迫NJ学电机而失去了她心爱的男人。后来，她结了两次婚，虽然物质生活能够达到无所忧虑的状态，但内心的情感仍然是没有归宿的。
在东京与NJ重逢的时光，阿瑞幸福而痛苦，她日夜思念的人终于出现在了她面前，但他们的心却永远不可能走在一起了。阿瑞主动提出希望与NJ在一起，哪怕只是短暂的身心的交融，但NJ都冷静而平静地拒绝了。直到最后，当NJ在房门外对阿瑞说，“我从来没有爱过另外一个人”。阿瑞什么都没说，关上房门，痛哭流涕。而后，选择了默默离开。
或许在最后，阿瑞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归宿，但她知道，她跟NJ是不可能再走在一起了。
NJ、阿瑞和敏敏，他们三人在情感上都很痛苦，NJ、阿瑞相互深爱着对方，但没有幸福得生活在一起，阿瑞和敏敏生活在一起，却没有情感的交融。在现实生活中，中年人很少谈论感情这个话题，因为生活早就冲淡了这一切，而且传统观念对离婚还是持抵触情绪的。
不过，中国改革开放后，人们的思想观念也放开了，于是，中年危机又出现了另一个现象，那就是出轨。在这个电影中，上述三人都有出轨的机会，阿瑞是想再次离婚而不能，NJ是冷静控制住了自己，敏敏大概从没想过。
关于如何走出中年危机，电影给了我们答案，这就是NJ从东京回来，敏敏从山上回来，他们在卧室的一段对话。
NJ：这里还是老样子，小鬼都很乖，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山上呢？有什么不一样？
敏敏：还好啊。真是的，其实真的是没有什么不一样，好像，我每天在跟妈妈讲话一样，只是那个位子换了一下，我就好像是妈妈，她们就好像是我，他们每天轮流在跟我讲同样的东西，每天都要重复几遍，我是觉得这一大堆，真的是没有那么复杂。哪有那么复杂？
NJ；对啊。我这样说好了，你不在的时候，我有个机会去过了一段年轻时候的日子。本来以为我再活一次的话也许会有什么不一样。结果，还是差不多，没什么不同，只是突然觉得再活一次的话，好像真的没那个必要。真的没那个必要。
这一番话，或许道出了生活的真谛。人到中年，当我们人生的一大半已经过去的时候，我们无需去想，我们的生命留下了多少的遗憾，我们只需坦然接受现实的一切，而新的生活，该由下一代人去创造。
八、人生终究归于平淡
终于有一天，我们退休了，老了，或许像婆婆一样，都不能自由活动了。在那个时候，如果我们回首往事，我们一定会是带着微笑的。因为我们都是平凡人，都只能经历平凡的人生。
在电影故事里，婆婆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她听到了家人很多的独白和倾诉。
洋洋说：“婆婆，对不起，不是我不喜欢跟你讲话，只是我觉得我能跟你讲的你一定老早就知道了。不然你就不会每次都叫我‘听话’”。
婷婷说：“婆婆，为什么这个世界和我们想的都不一样呢？你现在醒过来，又看到它，还会有这样的感受吗？我现在闭上眼睛看到的世界，好美。”
阿弟说：“妈，我比较会讲，我先讲，我没有问题，越做越顺。你不用担心，我最近很有钱，常常有人跑来找我借钱，我已经不是像你以前天天担心我，到处去跟别人借钱的那个样子。我最近交的朋友都很有钱耶。还有……对了……你其实不用担心我跟小燕，她是个好女孩，真的，真的。还有什么事，其他的…你大概都知道了。”
NJ说：“好像只剩下我能够好好陪陪你了。以前敏敏一直在家，我都觉得说：有什么问题反正问她就好了。不过现在好像问她也没什么用，而且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其实这样自言自语对我来说蛮难的，我这样讲你不要生气，我觉得好像在拜拜。除了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能够听得到之外，对我自己所讲的话是不是真心的好像也没什么把握。不过讲实话原本自己很有把握的一些事，现在看一看好像觉得少得可怜。有时候觉得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觉得一点把握也没有，都会觉得说好不容易睡著了，干嘛又要把我弄醒？然后再去面对那些烦恼，一次又一次。如果你是我，你会希望再醒过来吗？也许洋洋说的也对，你比我们多活了这么久，我们除了自己心里一大堆问题之外，又能告诉你什么事情呢？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会怪洋洋吧？不会怪他说不来陪你，某些地方，他跟我蛮像的。真的蛮像的。”
这一切，婆婆心里都是清楚的，或许都是她自己经历过的。所以，如果我们再去细细想一想生活的意义或本真到底是什么的话，我想答案就在这部电影里。人的一生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它只是一个过程而已。我们经历着，天真、浪漫、幻想、苦恼、困惑、痛苦、反思、救赎、解脱，赤裸裸地来，然后赤裸裸地离开，这一个过程就是人生，就是我们的生活。
九、艺术是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电影是一种综合的艺术，在这部电影里，杨先生给我们讲述了他对音乐、电影，对艺术的理解。
NJ：My father listens to music every day,but I hate his music. When I was 15, I fell in love. Suddenly allof his music means something. Then she left, but the music stayedwith me.
大田：She didn’t like music?
NJ：Many people think music is useless.We cannot get any money from listening to music. She also thinksso.
大田：So she left you?
NJ：No, I decided to leaveher.
后来在东京，大田当着阿瑞的面对NJ说，“I know, she is yourmusic.”
这个世界，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才懂，才明白。在我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的时候，我觉得那些听着唱着的流行歌曲都是浮夸的，而当我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以后，我就懂了，他们所唱的正是我所想的，正是我所感受到的，正是我想表达而又表达不出来的。
我很敬佩和感激那些伟大的艺术家，他们以卓越的才华和辛勤的工作为我们提供了不朽的作品，让我们更深刻地理解了生活，就像那句台词所说的“电影让我们的生命至少延长了三倍”，艺术确实提炼和升华了我们的生活。
向已逝的杨德昌先生致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