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伦比亚,公认的南美洲最危险的国家之一,一位新娘在蜜月里惨遭杀害。探索与极限垂钓者杰瑞米·瓦德奔赴第一现场,全力调查新娘死前的每个细节,直至揭开哥伦比亚剑客的真实身份。
有时候一瞬间发生的事,能左右人们的生死。亚马孙河的一场惨剧,让人印象深刻。一对蜜月情侣来到亚马孙河岸,年轻的新娘走入浅水中。突然她被拖下水,她的尸体最终在湍急的下游溪水中被发现,袭击者身份未知。大部分突发死亡事件都会有直接的原因,或是意外溺水,或者是他杀,但是偶尔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原因,比如说河怪。
调查初始:
杀手会是谁?凯门鳄、水蟒、亚马孙巨鲶、牛鲨,还是食人鱼?
要解开这个谜,手头线索不多,是什么将新娘像拖洋娃娃一样拖入水中,导致她死亡?悲剧发生在亚马孙河流经哥伦比亚的水域,哥伦比亚是世界上物种密度最高的国家,这里是整个南美洲每年发生惨死事件最多的国家。亚马孙河中栖息着一些能拖人下水导致人溺毙的生物,常见的嫌犯有凯门鳄、水蟒、亚马孙巨鲶,甚至还有牛鲨,但是在哥伦比亚不为人知的水域,是否还隐藏着其他杀手呢?
调查从位于哥伦比亚与秘鲁南部边界的利蒂西亚镇开始,亚马孙河的这段水域物种丰富,而且还有许多仍未被发现的新物种。在当地的一个鱼市,我开始寻找一种体型庞大,咬力惊人,能瞬间将新娘拖入水中的鱼,然而大多数鱼能马上排除嫌疑。巨滑舌鱼,去掉头鳃和内脏能达到55公斤,是一种很大的鱼,多骨的头部能造成严重的伤害,但是它们只捕捉小型猎物,不会用嘴当武器,我不认为它们是我要找的嫌犯。食人鱼被当地人称为河里最危险、最可怕的鱼。新娘的尸体很完整,而食人鱼会把受害者咬得惨不忍睹,也排除了它的嫌疑。另一种危险的鱼是电鳗,河里不太多见,通常出现在远离河流的湖中,电鳗的电击足以让受害者送命,但是它们无法将人拖下水。我在巴西见过这种巨鲶,也调查过巨鲶将人拖入水下淹死的事件。它们体型巨大,嘴巴也足够大,完全能把人吞下。如果这么大的一条鱼咬住了你的腿或身体其他部位,把你往水下拖,你根本无能为力。根据蜜月新娘被拖下水时的情形,巨鲶成为了头号嫌犯,但是新娘在浅水区怎么会看不到这么大的鱼呢?
我从镇子边缘的船屋码头开始调查,这个码头过去很大,是毒品走私和非法军火贸易的据点。哥伦比亚被称为世界上最危险的国家之一,长期以来受到贩毒集团及武装团伙的困扰,陆地上的暴力事件屡见不鲜,所以偶尔的河怪袭击也很容易被忽略。在码头上我钓到很多鱼,包括一条水虎斑刺鳐,虽然体型不大不小,力气却很大。所有刺鳐都要谨慎对待,尽管它身上只有小刺,而不是一根长刺,但是一定要小心,因为它们浑身都是毒,即使是被尾巴上的刺擦伤一点,都会有危险。刺鳐跟鲨鱼是亲戚,它们有牙齿,能咬碎东西,但刺鳐无法抓住人类拖他们下水。常识告诉我刺鳐不是嫌犯,钓到从未见过的刺鳐令我惊讶,说明这条河里还隐藏着我不知道的生物。
一位名叫堂·阿尔瓦罗的退休护士提供了蜜月新娘死亡事件的重要线索。“三天以后,她的尸体被发现,乍一看,完全没有伤口,只是普通的尸体,死因可能是溺毙。可是在尸检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处伤口,就是小腿上有个孔。据说那不是弹孔,而是穿透以后形成的。”——这会是锁定攻击者的关键线索。
凯门鳄会在人腿上留下很明显的伤口,会造成很大的创伤,而水蟒会留下多个穿刺性伤口。亚马孙河的这片水域曾有牛鲨出现,但是牛鲨也会造成很明显的伤口。鲶鱼留下的伤口,就像是被磨砂纸擦伤一样,排除了那些明显不符合条件的嫌犯,那就只剩下一种我知道的生物能够造成这种伤害,而我之前排除了它的嫌疑,那就是刺鳐。它身上有倒刺能在受害者身上留下裂口,通常尖刺会被拉出来,但是在某种情况下它会那么快钩住伤口吗?噩梦般的情景出现了,难道刺鳐钩住了新娘的腿,然后把她拖下水了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我要去证实一下。
锁定目标:
刺鳐如何成为凶手?案发地点大测验,亲历惊魂现场!
见过堂·阿尔瓦罗之后,我前往新娘遇害的地区,尽管他不知道具体位置,但肯定是在利蒂西亚的上游,靠近小镇纳里尼奥,攻击事件发生的时候,他在那里做护士。堂·阿尔瓦罗让我跟镇上一位名叫阿曼多的渔民联系,他答应帮我。纳里尼奥就在上游不远处,但与利蒂西亚镇有天壤之别,这里与周围地区隔离,走水路才能抵达,日落的时候我们到达小镇,我要在河岸调查,寻找新娘可能被拖下水的地点。
刺鳐大多数在夜晚比较活跃,随着夜幕降临,阿曼多答应带我去一个地方,据说那里有许多刺鳐。我要去钓一条刺鳐,做一个试验证实我的推测,亲眼看一看刺鳐是如何攻击的。我要证明刺鳐的刺可以钩住受害者的身体,它的尾巴就像一条含剧毒的致命拖绳。很快我发现了一条带有醒目花纹且非常危险的珍珠鳐,虽然它不是很大,但是用来做试验正合适。看到它的刺摇来摆去,我想看一看,当它的刺接触到皮肉时会怎么样?我带了一条猪腿,跟人体组织很接近,刺鳐把整根刺都刺了进去,随后把整个身体压了上去,接着使劲推,把刺全部刺入肉里,这让我很吃惊。我以为它们的攻击只是随机性的,而它就像神枪手一样,瞄准目标,寻找合适的位置,利用自身重量,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将刺深深地扎入猪腿里,尾巴往后缩的时候,一百多个倒刺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将肉撕裂。袭击之后,刺鳐会本能地逃走。我再做了一次实验,这一次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了,这次刺没有出来,留在了里面,钩住了肉,这就是我要找的证据。刺鳐的刺会钩住受害者的身体,显然是随机发生的,不是刺到任何部位,刺都会被钩住。大多时候刺完了就拔出来了,但是总有那么一次,刺不会出来而是钩住了肉。
刺鳐俗称黄貂鱼,它的招牌动作是状如翅膀的胸鳍波浪般在海里摆动,尾部软骨组织细长如鞭带有毒刺。
刚才的实验证明了我猜测的可能性,新娘有可能被刺中腿部,拖下水淹死,但这只是推测,我只听说过一个案例。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刺鳐的大小,我觉得这条肯定不足以把成年人拖下水。成年人应该能把它甩掉,或者就算被它钩住,也能够爬出水面,要证明刺鳐能杀死蜜月新娘的合理性,我必须要钓一条刺鳐,它的刺要足够长,威力足够大,能将成年女性拖下水淹死。
次日我遇到一位渔夫里奥,他告诉我一些恐怖的事情,证实刺鳐将受害者拖下水淹死的大胆猜测其实是可怕的事实。几年前,里奥和父亲在河岸上钓鱼,十岁的弟弟也一起去了。他们钓鱼的时候,里奥的弟弟在附近水里玩,里奥知道河里很危险,他紧紧看着弟弟,但是这个杀手潜伏在水下突然发动攻击。他听见弟弟在喊叫,等他们过去的时候弟弟已经死了,淹死的。他们把他抬出水面,刺鳐还钩在他脚上,刺扎进他的脚里,没有拔出来,是刺鳐把他拖下水淹死了。这场惨剧跟我调查的事件完全吻合,除了受害者是小孩以外。我见识过里奥所说的那种大小的刺鳐的力量,它们不可能把我拖下水,要把成年女性拖下水,那条刺鳐要大得多,但是我还没有遇到过哥伦比亚的巨型刺鳐。
里奥告诉我有个地方应该有许多刺鳐,甚至会有巨型刺鳐,能将女子拖入水中淹死的巨型刺鳐。阿曼多带我到达这个距离镇子很近的钓鱼点后,我担心我的鱼竿无法胜任。它曾经钓起过成人大小的巨滑舌鱼,但是巨型刺鳐扁平的身体会贴附在水底,与其说是钓鱼,更像是钓一艘沉船。我身后湍急的水流提醒我,在未知水域钓鱼很危险,尤其是天黑以后。
一条大刺鳐上钩了,我要把它拉上岸。刺鳐的特点就是当你觉得它们上钩了,鱼竿最初完全不动,然后又有了动静。我曾经钓过大刺鳐,但是不是在这种小船上,更不是在夜里,我知道这是我在哥伦比亚遇到的最大的刺鳐,可是它一旦吸附在河床上,就很难知道它真正的大小。我不知道这条刺鳐有多大,但是顷刻之间,这场搏斗变得更加危险。我不能让鱼线缠住手,如果被鱼线绕住,随时都会有致命的危险,鱼线不会断。我可不想被拖到水下,像里奥的弟弟或蜜月新娘那样。如果这条鱼刺到我的腿,它的倒钩刺进我的脚,我根本无力反抗,无能为力。我的膝盖在发抖,一直抖。这是条可怕的亚马孙刺鳐,如果有合适的武器,绝对能轻易将我或者女性拖下水淹死,为了证明这一点,我想尽办法把它拖上了岸。我的鱼线能承受70公斤,由受力45公斤的尼龙线和70公斤的凯夫拉线编织而成,这家伙咬住鱼线时,如果我没有抓住线轮,我肯定被拖下水了。通过鱼竿和鱼线,能够切实地感受到它的力量,还有这些刺。如果它决定离开回到深水,而你被刺钩住,那么你根本无能为力。
亲身体验了哥伦比亚河怪的惊人威力,蜜月新娘的遭遇也彻底被揭开。这种鱼很可能造成死亡事件,我认为元凶就是巨型刺鳐,还有它的致命武器。年轻的新娘在劫难逃,刺鳐瞬间发动了攻击,然后把她拖进亚马孙浑浊的河水中。我在亚马孙河待过很久,但还是初次接触哥伦比亚巨型刺鳐,当地的科学家并不知道这片水域有多少刺鳐,它们能长多大,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蜜月新娘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见识它们致命攻击和可怕威力的人。
节选自《DEEP中国科学探险》2013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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