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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员工入职培训期间，大家最烦的就是每天上午的体操训练，惟独唐林波是个例外。恰恰相反的是，教官一说开始做操，唐林波的劲头就来了。
唐林波这么喜欢做操，并不是他多么地爱好体育运动，而是因了前排一个叫李小琼的女孩。每当做到第八节跳跃运动时，李小琼一跳起来就露出了一段白晰晰的小蛮腰，在唐林波的眼前上下晃动，晃得他心猿意马，想入非非，而想得最多的便是临离家来深圳打工时娘对她说的那句话——波伢子啊，出门在外钱挣多挣少无所谓，家里也不靠你的钱用，要是能带个婆娘回来就好了，省得当我这个当娘的为你操心。
唐林波老家在湘西南一个叫大田冲的偏僻小山村里，仅有一条七弯八拐的羊肠小道通向山外边。山里边的人难得走出去，山外边的人更是难得走进来，大田冲几乎与世隔绝。山外边的姑娘们宁肯嫁个大地方的跛子瘸子，也不想嫁给大田冲标致的伢子。好在现在兴到沿海打工，头脑灵活一点嘴巴会煸一点的伢子一出去打上几年工，就把外边的姑娘带了回来，一个个还长得乖乖态态的，并不比大地方男人的婆娘差，唐林波的老娘见了都眼馋，便把刚成年的唐林波打发了出来。
唐林波到了广东后，刚开始在东莞凤岗一家工厂打工，一年后才到了深圳龙华，在老乡的介绍下进了现在这家台湾厂，厂子很大，听说有三千多人。
唐林波在培训期间经常琢磨着，要是把李小琼弄到手将来带回家的话，绝对是整个大田冲里所有婆娘中的头块牌。到那时，娘头上的三根眉毛一定会热了两根，不！三根全部会热了。想归想，要是真把李小琼弄到手，唐林波觉得难度系数还是挺大的。刚培训才两天时，就有几个帅小伙向李小琼献殷情了。而现在眼看一周的培训都快结束了，唐林波却与李小琼连话都没搭上一句。
培训的最后一天，生产总部魏经理亲临结训会场给大家训话。这位来自台湾的经理，刚开始讲到新员工下车间要如何如何遵守公司制度时，那可是一脸的威严。后来讲到生活上的事情时，就变得风趣幽默起来了。
魏经理说，未婚的男生女生下班后拍拍拖是可以的，女生们可要注意了，与男生拉拉手亲亲嘴没关系，但是一定要坚守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不要轻意让男生趁虚而入。以前就有好几个女孩子大着肚子哭哭啼啼地告到我这里，说男朋友把她甩了，连人影都不见了，这种事情我也没办法管啊！同时还要提醒各位女生，我们公司是五金塑胶加工厂，车间的活比较累比较脏，希望你们要吃得苦耐得劳，不要像以前有的女生一样，没干几天吃不了苦，便跑到外边发廊酒店夜总会挣轻快钱去了。还有的女生上班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却在工厂里发展第二职业挣外快，有的竟然把生意做到我的头上来了，你们千万不要以她们为榜样。
魏经理说完后指着前排的唐林波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唐林波大声回答道，报告经理，我叫唐林波！
小唐，你结婚了吗？魏经理接着问。
报告经理，本人未婚。唐林波这时声音比刚才小了。
魏经理说，未婚的女生记住了，这个帅小伙叫唐林波，未婚，如果相中了他可以去找他。
魏经理接着问唐林波旁边的李小琼，靓妹！你叫什么名字？结婚了吗？
李小琼红着说，我叫李小琼，刚从学校出来！
那就是未婚啰？
李小琼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魏经理说，我看你和唐林波蛮般配的，如果你有情我有意的话可以谈谈恋爱。如果不好意思的话，也可以找我给你们保媒。
二
培训结束后，唐林波和李小琼恰好都分配在注塑部，而且在同一个机台。唐林波负责开注塑机，把一件件产品从塑胶模具里取出来后交给旁边的李小琼，李小琼就拿刀片削掉产品上的披锋，也就是产品的毛边。
两个人刚开始做搭档时，还不怎么怎么说话，唐林波只是在心里乐，近水楼台先得月，把李小琼弄到手，机会大大的有。时间一长混熟了之后，唐林波就开玩笑试探李小琼说，我们俩要是这样永远搭档下去就好了。
李小琼说，你想得美，哪个跟你永远做搭档？
李小琼说话总脱不了那口四川腔，唐林波很喜欢李小琼说话的腔调，觉得特有韵味。
唐小林说，我们做搭档可是魏经理钦点的。
李小琼说，魏经理一句玩笑话你就真把它当圣旨了。
别看李不琼也只是个车间作业员，可因为有点姿色，也就特别的心高气傲慢，任凭唐林波怎么死打烂缠软硬兼施，就是打动不了她的芳心。
就在唐林波抱着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一如既往地对李小琼穷追不舍时，李小琼突然被调到了注塑部办公室，成了部门主管赵副理的助理，工作服也由蓝色变成了白色。李小琼摇身一变，乌鸡就成了金凤凰，可对唐林波来说，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在同一台机上作业，唐林波追李小琼都追得那么艰难，如今李小琼到了办公室，唐林波想追她可是难上加难了。
在这家男多女少的五金塑胶厂，男白领找女蓝领是正常现象，而男蓝领想找个女白领，机率比买彩票中头等奖还要小。唐林波想，现在要想继续去追李小琼的话，惟一的办法就是首先自己也把蓝衣服换成白衣服，而且要快。要不然，李小琼很快就会被公司现在的白领单身钓走。而要想成为白领，从目前来看，惟一的希望就是当上本组的组长。可现在的组长干得好好的，每天只须在车间里转上几圈，看看各个机台的操作情况，一个月下来，两千多块的工资轻轻松松就到手，你就是用枪逼着他，他也不会放弃组长位置。
接下的日子里，唐林波除了踏踏实实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想着如何干掉组长，自己取而代之。没办法，职场如战场，自己争到组长这个位置不但可以加工资，而且可以有机会追到心目中的女孩。古代的帝王将相为了江山美人亲兄弟都可以自相残杀，自己与组长既不沾亲也不带故，有什么下不了手的。而要想扳到组长同时让自己当上组长，必须三管齐下：首先，必须工作表现好，在课长和副理心目中留下好的印像；第二，还得与课长副理拉好关系，要不，一个车间这么多人，谁会平白无故把组长的差使就给了你唐林波；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把现在的组长撸下来，才能腾出位置来。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得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唐林波想起了不知是哪个先哲说的话来，于是立即将自己的组长梦想付诸行动：上班时间工作起来是一丝不苟，产品的各种成型参数是对了又对调了又调，机台也保养得一尘不染，从不偷奸耍滑摸鱼打混，每天下班时，整个组只有他生产的产品数量最多报废率最低；下班后，就经常提些礼品到王课长家走动走动，还时不时地请课长到饭馆里喝上几杯，这样几个回合下来，唐林波与王课长的关系就越来越铁了。
接下该做的就是如何不露痕迹的干掉组长了，唐林波发现这是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棋，也是最难走的一步棋。组长工作也没有什么失误，很难抓到他什么把柄。最后，唐林波才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组长有时候上班把工作安排好后，便开上一张外出单说到厂外办事，其实大多数时间是在厂外小店的阁楼上打麻将，唐林波便与在治安队当治安仔的同县老乡进行密谋。有一天，老乡身着便衣在小店里把组长抓个正着，带到治安队后便通知魏经理来领人，说看在魏经理的面子上就不拘留不罚款了，让魏经理把人带回去教育教育。事实上，公司针对组长这种行为，已经没有教育的必要了，直接让他打包走人。
组长一走，王课长便找到唐林波，让他给赵副理塞了一千块钱的红包，唐林波便如愿以偿当上了组长。
三
唐林波当上组长后，原来的蓝衣服换成了白衣服，工资也比原来涨了一半多。更重要的是，他每天在车间巡视完了后，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走进注塑部办公室，坐在属于自己的那张办公桌前统计产量，填写报表，吹吹空调。最为重要的是，唐林波从此又有机会接近李小琼了。
唐林波每天除了巡视车间，哪儿也不去就坐在办公室，为的是能尽可能地与李小琼呆在一起。到了晚上，办公室其余的人下班后，只要李小琼还在打资料，唐林波便也假称报表没做完继续留下来。李小琼对唐林波的醉翁之意心知肚明，可表面上却装得一无所知。
有一天晚上，也刚好只剩下唐林波与李小琼在办公室。这时，魏经理走了进来，把唐林波训了一顿，你这个组长是怎么当的啊？只想着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间和女孩子聊天，车间员工放了羊，在那里嘻嘻哈哈谈笑喧天，不良品做了一大堆。
唐林波挨了魏经理的一顿剋后，乖乖地走出办公室，去训车间的员工，你们一个个也不长眼睛，魏经理来了也不注意一下，还在那里嘻笑打闹。员工一个个说，没有啊！每天产量定得这么高，撒泡尿的功夫都没有，哪里还有时间打打闹闹的。魏经理进来我们都在忙手里的活，他也没说什么啊！唐林波说，这就怪了，他刚才怎么训了我一顿？
唐林波把每个机台和车间的角角落落仔细地检查了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便打算再次回到办公室。这时，突然发现办公室的日光灯全都熄灭了。唐林波终于明白魏经理今晚的来意了，凭想像也知道现在办公室正在发生的事情。曾经在新员工结训会上，纯朴天真的唐林波听了魏经理的一番话后，以为他是一个谦谦君子。时间一长，就听到了很多关于魏经理在工厂里抠妹仔的传闻，当初他还不大相信。今天晚上终于证实了这些传闻是真的，唐林波刚入职时就埋藏在心中的那个美好梦想也彻底破灭了。
半个小时后，办公室的灯亮了，魏经理从里面走了出来，找到正在车间发呆的唐林波，故意问他，唐林波，今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没有。唐林波虽然像刚吃进了一个无头苍蝇一样，感到无比恶心，但表面上还是装着一无所知，嘴上说，我什么也没看到。
第二天，李小琼就调到了生产总部，成了魏经理的特别助理。工厂里大多数人都知道，给魏经理做助理意味着什么。魏经理有一次在酒桌上和他手下的几个部门主管开玩笑说，我白天干经理，晚上干助理。刚开始大家都没听明白，等明白过来之后，一个个会心地笑了起来。后来，关于魏经理的“白天干经理，晚上干助理”一度成了工厂里的经典笑话。
四
自从李小琼去了生产总部做魏经理的助理后，唐林波对李小琼算是彻底死心了。一来是，魏经理正在用着的人谁敢去追啊。二来是，也没有这个必要了，好比抽烟一样，就算魏经理抽的烟牌子再好，也不可能去捡他的烟屁股抽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找李小琼。
唐林波现在的想法是，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沟通好公司内的各种人际关系，争取能升上课长，最好能当上部门副理，到那时，还愁找不到女朋友吗？你看人家王课长，人长得黑不溜秋的，听说有好几个女员工想向他投怀送抱。
一年后，王课长辞职准备自己开公司，唐林波就接替了他的位置。又是半年后，赵副理不知因什么原因得罪了魏经理被贬到仓库做物料员，注塑部副理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公司上下就开始猜测到底由谁来接管注塑部。按公司以往的惯例，新的副理会从目前注塑部的三位课长中产生，有的说会是注塑二课的宋课长，他干课长都五年了，也该升一级了；有的说希望最大的还是注塑三课的袁课长，虽说他干课长的时间只有三年，可管理水平和技术能力比宋课长强。至于注塑一课的唐林波，大家都对他没抱任何希望，因为他干课长才半年，太嫩了一点。
赵副理离开注塑部之后，三个课长的平时比较融洽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从表面看，好像没有什么异样。而心底里，三个人都盯着身后那张副理大班椅，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自己能够坐上去。当然，决定由谁来坐这把交椅的权力掌握在魏经理的手上，只要魏经理一句话，说是谁就是谁。
唐林波打心眼里也想坐到副理的位置上，可他也有自知之明，无论比资历上还是比能力，他都不能与宋袁二位课长抗衡，因此便自动退出副理之争，让宋袁二人去明争暗斗吧。这样一来，唐林波心里反而变得坦荡多了，惟一要做的就是，在没有看准是谁当副理之前，暂时二者都不要得罪，要不然，到时站错了队，将来工作起来麻烦可就大了。
一天下午，魏经理来注塑部检查工作，看着唐林波脚上穿的皮鞋说，唐大课长啊！你看你看，皮鞋穿得这么旧了也不舍得换一双，是不是没钱买啊？一个月三千多块钱工资花哪去了？
唐林波说，这鞋还可以穿，没问题啊！
魏经理说，好了好了，舍不得买我送你一双，才穿过几次的，到时我让李小琼给你送过来。
第二天，唐林波果然就穿着魏经理送给他的皮鞋来上班了，还故意显摆地问宋课长和袁课长，这鞋怎么样？魏经理送的！
宋课长和袁课长笑了一齐说，唐副理，恭喜你啊！你马上就要升官发财，还要交桃花运了。
唐林波说，就别拿我开涮了，副理位置不是你宋课的就是你袁课的，再怎么着也轮不上我啊！
宋课长说，老弟，你在公司呆的时间还不算很长，不懂得魏经理的游戏规则。魏经理要是给谁送鞋子那就是要提拔他了，不但要给你升官，还要给你许配老婆，公司里好几位副理就是这样被魏经理提拔上来的，你就等着双喜临门吧！
唐林波也没把两位课长的当回事，以为他们是开玩笑的。可几天后，魏经理果然找唐林波谈心了。
魏经理说，唐课长，你们注塑部副理的位置已空缺有一段时间了，也该找个人来管理全盘工作了。我通过一段时间考察，发现你虽然工作时间不长，可在管理上还是有一套的，公司想让你把整个部门的担子挑起来，看看你自己的想法如何？
唐林波脑瓜子还算灵活，就是很想当这个副理，也没有当时有一口应承下来，还是十分谦虚地说，我能力不够，恐怕不能胜任。我看宋课和袁课都可以啊，他们资历都比我深，经验也比我丰富。
魏经理说，我提拔管理人员从不论资排辈，一切从实际能力出发。我看这个你就不要推脱了。另外，你年龄也不小了吧，都二十四五的人，也可以考成家立业了，有没有找到对象啊？
唐林波说，还没有呢？
魏经理说，那我给你介绍一个吧，你也认识，就是我的助理李小琼，这女孩子不错，人长得也漂亮，通过在公司几年的锻炼，各方面能力也得到了提升，我正准备推荐她到新的部门担任更重要的职务。
唐林波听魏经理这么一说，便想起前几天宋课长和袁课长说的是真的，这时也才理解了魏经理送他鞋子的真正含义。
魏经理见唐林波不吭声，便说，当然这人生大事，我也不包办，你先考虑一段时间，到时再回答我。李小琼那边没问题，我问过她，她说对你的印象比较好。
五
唐林波连续几天反复思考的问题是，到底要不要当这个副理？说实话，副理这个头衔太诱人了，整个公司组长课长一大把，可副理就那么几个，这可是公司大陆籍职员里最高的职位了，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真正诱人的是一个月四千多到五千块的工资，这可是家里老爹老娘在地里一年都挣不到的。如果要接受副理任命的话，那同时得接受魏经理许配的李小琼。一想到李小琼，便想起了两年前魏经理来注塑部办公室找李小琼的那一个晚上，以及那一晚之后关于魏经理与李小琼的种种传闻。两年过去了，魏经理的新鲜劲过去了，想发展新的对象了，便把李小琼当他穿过的皮鞋一样，随手就丢给了自己。做为男人，再怎么样，也不想捡别人的烟屁股抽。反过来又想，如果违抗魏经理的命令的话，副理位置自然轮不到自己，说不定连现在的课长位置都保不住，搞不好就得打包走人。离开了这家公司，又得从员工作起，还不知有没有爬到课长的机会。
最后，唐林波还是接受魏经理任命的副理位置和许配的李小琼，为了重位和高薪，也就不得顾忌那么多了。家乡一句俗话说得好，拔了萝卜眼还在，李小琼又不少什么，只要结婚以后规规矩矩就可以了。
唐林波当上副理后，在第一时间里就主动去约李小琼。李小琼两年前的那股傲气已荡然无存，十分温顺地跟在了唐林波的屁股后面。只几天功夫，唐林波就牵上了李小琼的手亲到了李小琼的嘴，最后轻而易举地就把李小琼弄上了床。更准确地说，是李小琼把唐林波引上了床。两个人第一次干那事时，唐林波还是个愣头青，无从下手，而李小琼通过魏经理两年的培训，已经是轻车熟路驾轻就熟了。完事后，唐林波感叹道，想当初，踏破铁鞋追不上；看今夜，得来全不费功夫。
三个月后，唐林波就把结婚请帖发到公司各管理人员的手中，有同事开玩笑说，唐副理，你效率高啊！在公司升职升得快，没想到谈恋爱结婚也是速战速决。
唐林波说，没办法啊！承蒙魏经理关照，奉旨成婚。
同事说，什么？奉子成婚，李小琼这么快就怀上了，那你的效率就更高了。
唐林波解释说，你理会错了，是奉魏经理的圣旨结婚。
唐林波一走，大家就一个劲地笑，怎么回事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不好意思说穿罢了。
在唐林波和李小琼的婚礼上，魏经理是主婚人，什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好听的话说了一大堆。清楚个中原由的人在心里觉得这个场面特别滑稽，比搞笑的电视剧还精彩。
六
唐李二人婚后不到半年，李小琼便生下一儿子，唐林波便把老娘从湖南老家请到深圳，帮忙照料小孩。老娘问唐林波，怎么生得这么快啊？
唐林波说，我们结婚前就住在一起了，你以为像我们大田冲啊？在深圳都这样。
小孩才半岁时，李小琼就对唐林波说，让儿子的奶奶把他带到湖南去算了，反正他一直喝牛奶，也用不着我喂奶，我们每个月把奶粉钱寄回去就可以了，这样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过清清静静地享受二人世界。
唐林波听了觉得也在理，小孩子晚上又哭又闹的，害得两口子晚上休息不好，白天上班就没精打彩的。
小孩随奶奶到乡下后，唐林波两口子又恢复了刚结婚时的生活状态。
唐林波自从当上副理之后，工作比做课长时忙多了，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家。有时半夜里魏经理一个电话，说什么缺料了出品质问题了发生工伤了，就把唐林波从被窝里叫起来，屁颠屁颠地往公司赶。有时候，被魏经理叫到公司后，唐林波发现其实并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心里面就有点不高兴了，可又不敢表露出来。
就在老人小孩回乡下半年后的一个夜晚，唐林波又被魏经理从睡梦中叫醒，魏经理在电话里说注塑车间发现有人往围墙外扔塑胶产品，要唐林波到车间去清点一下，看到底丢失了多少产品。
唐林波穿好衣服对被电话吵醒的李小琼说，我去一下公司，魏经理在电话说注塑部有人偷东西。
李小琼睡眼惺忪地说，丢了东西有保安去管啊，老是半夜把人吵醒，烦死了。
唐林波说，没办法啊！端人家碗，就得受人家管。
说完便把卧室的门带上，走过客厅把防盗门打开然后又啪地一声关上，可他人没有走出房间，而是去到了阳台上。
十分钟后，门铃“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紧接着只见李小琼出了卧室，打开了防盗门，把一个男人引进了卧室，唐林波一看背影就知道是谁了。
唐林波本想趁一对狗男女正在快活的时候冲进去当场捉奸，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客厅，轻轻地打开防盗门，溜出房间，明明是别人在偷自己老婆，自己反倒像偷人做贼一样。
离开租房后，唐林波这次再也不像前几次一样直接去到公司，而是去了附近的一个网吧，在天涯论坛深圳社区以网名“捡别人烟屁股抽的人”进行了注册，发了一个题为“经理的二奶嫁给我后仍与经理藕断丝连，我该怎么办？”的帖子。尽管已近凌晨，但唐林波的帖子刚一发出，马上就有一连串网友跟贴而来。
网友“让我航向你那里”：顶头上司，伤不起啊。1…2…3分，走人→
网友“千年老妖”：你还是男人吗？！！！！！！！！！！！！！！！
网友“深圳MM”：深圳还有这么大方的男人啊！
网友“火星白色猎人”：要是我的话，直接操刀进去，先把把那狗经理阉了再说，看他还拿什么乱搞。
网友“牵着上帝的手”：这是真的吗？LZ是在编故事吧！
网友“人在迥途”：一看LZ就是个吃软饭的货，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忍一忍吧！
网友“疯狂GG”：虽然都是劝合不劝离，但这样的女人，还是休了吧！
……
夜，已经深了，可跟帖还在不断出现。面对网友的众说纷纭，唐林波这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首发《江门文艺》2012年第四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