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十年前的惊世一跳,今天我们应该在这里举杯对他说:“哥哥,57岁生日快乐。”但话说回来,无论他去了哪里,始终都没走出我们的心。
今天,我们从他的出生地香港启程,踏着他人生旅途的每一步环游世界。天下之大,我们有幸与你共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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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传奇开始的地方
张国荣的出生地——香港湾仔道81号,是媒体从一本1970年的香港电话簿纪录上得知的。
张国荣出生时,一溜溜南洋建筑风格的三四层“唐楼”接连并排而起,这种“唐楼”二层以上都有突出的阳台,面向街道的一层有人经营海鲜、中药,甚至鲜肉蔬菜生意。
湾仔道商业繁华,各种商铺招牌之间,门牌号也变得不怎么显眼。现在,“唐楼”亦被一家小型超市和新建写字楼合并,门牌号也改成了“湾仔道77—83号”。这七个门牌之间步行1分钟都用不到,也印证了张国荣成名后多次采访中提及儿时居住环境并不算宽裕。他说,自己要跟两个哥哥共用一个房间,睡的是那种三层的架子床。
虽然儿时居住环境不佳,但在港岛经营洋服生意的张父,给了张国荣在当时的香港属于中产阶级的生活和教育,他少年时期就读的湾仔玫瑰岗中学,如今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清新幽雅,除张国荣之外,梁家辉、陈慧琳、翁美玲等也都是从这所学校中走出。
据学校门卫介绍,现在教员中有张国荣同届的学生,“听他们讲,那时候张国荣经常代表学生演讲,口才非常好。”张国荣也曾在访问中提及:“每天放学之前要朗诵,我没什么厉害,唯独口才好,就被选中带领全班同学一起念。不过也因为数学不好,中二差点溜班。爸爸说,你在香港也读不上书,便提议去英国。我想,到了别的国家衰了也没人会知道,这时也体会到父亲对自己有种亲情的存在。”
第二站:英国·利兹
清雅亦孤单的留学时光
1971年,张国荣孤身前往英国读书,在英国他度过了6年亦清雅亦孤单的时光。
张国荣初到英国时,在一个离伦敦很远的地方中学读书,他曾经回忆道:“到了英国以后,就是觉得那个学校很大。我读的第一间学校是在EPSOM,离伦敦很远的的寄宿学校。”
后来,张国荣考取了利兹大学,攻读纺织及时装,准备将来继承父业。不过好景不常,刚刚读了一年多,张国荣就接到父亲病重的消息,他便停了学业回到香港。“回到香港就觉得很百无聊赖,但爸爸又不主张我回到那边,理由是他不希望到死的时候没有我这个儿子送终。”
不过,张国荣这一回来,他的命运也从此彻底改变——回港后翌年,张国荣参加丽的电视台的亚洲业余歌唱比赛并获得亚军。从此,张国荣便投身演艺圈,开始了其戏剧化的演艺人生。
第三站:加拿大·温哥华
留不住你的心也留不住你的人
1990年初,张国荣“告别演唱会”完成,哥哥宣布结束演艺生涯,登上飞机去了加拿大。其实,张国荣早就想移居国外,他对十几年来的舞台生涯已经有些腻烦。但他一直下不了决心。除了因为香港是繁华歌舞之地,让他难易割舍以外,还有一个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六姐”。
张国荣从小到大一直都靠“六姐”照顾,所以他对六姐有种深厚的情谊。“六姐”在1990年仙逝,使张国荣难免伤感。他难过地说:“‘六姐’一生无欲无求,只知全心全意的照顾我,惟一要求的是希望有一层楼。为了达成她的心愿,曾送了一间屋给她,但享用的日子却不多,她去世时,未能见她最后一面,实在十分遗憾。”现在“六姐”不在了,他自己也可以毫无牵挂地到加拿大过新生活了。
张国荣在加拿大买了一栋非常漂亮的别墅,漂亮得曾成为旅游观光点。
张国荣笃信风水,新屋购进,他听风水师的话,要到邻居的家里烧一壶水。恰巧邻居也是一位华人,华人太太也信风水,认为水是财运,张国荣到她家烧水提走,就是把财运提走了,坚决不干。张国荣苦苦商量,最后互相到对方家里烧一壶开水提走,以求大家吉利。
没想到,加拿大的安静和悠闲还是让张国荣烦躁难安。“我以为加拿大是天堂啊,我去了才发觉不是啊,原来真正天堂是香港嘛。”最终,张国荣还是被王家卫拉了回来出演《阿飞正传》。
第四站中国·北京
听你唱一曲《霸王别姬》
1992年,张国荣来到北京拍《霸王别姬》。那是他第一次北上,他很紧张,带了一大箱子药过来,但还是因为水土不服病了,发高烧、流鼻血、拉肚子,人迅速消瘦。但他说这样挺好,更符合角色。
北影厂是《霸王别姬》的主要拍摄地,不知谁走漏了风声,大批粉丝整日堵在门口,只为见哥哥一面。对此,张国荣来者不拒,甚至会主动叫不敢开口的粉丝过来签名合影。
当时,每天午饭、晚饭都要在距离片场600米的一家饭馆解决。每到饭点,穿着戏服的张国荣会把头发散下来遮住脸,嘴里咿咿呀呀地背着剧本,一边扭腰走着一边甩着水袖,在粉丝眼皮底下气定神闲地走完这段路,吃完饭再这么走回来。一段时间后,大家都觉得这人是个疯子,没人搭理他也没人认出他。
那个年代,内地公厕之脏“久负盛名”,怕弄脏了贵妃行头,有次,张国荣想去女厕试试看,结果一进门立即跑出来,“原来女厕更脏……”当时来探班的香港记者都不肯在片场上厕所,所以对有洁癖的张国荣居然可以去公厕深表敬佩。
如果收工早,又春和景明,张国荣会邀请陈凯歌去喝杯咖啡。那时交通很畅通,陈凯歌
会从北影厂开车到贵宾楼,到那跟他喝杯咖啡。
张国荣住香格里拉酒店,他经常在下工后请其他演员吃宵夜,还会给小演员们带点心。
许多时候没有张国荣的戏份,陈凯歌批准他回香港休息,他不走,说要维持戏里的情绪。全剧组都知道他在香港有个“亲密爱人”,每天至少通一次电话,但费用都是他自己承担。
拍摄结束后,张国荣又一次请全剧组吃饭,席间他忍不住流泪,喝了三杯茅台、十二杯白酒,张丰毅和巩俐都劝他以后还有相聚的机会,但张国荣说:“不同了,以后就算再见,也寻不到这份心情了……”
第五站日本·东京
恋战传奇
无论音乐还是电影,张国荣在日本市场取得的成绩至今没有香港演员可以媲美。
1997年1月,张国荣在东京最大的室内音乐厅连开3场演唱会,由于太成功,同年6月,他又加开了3场演唱会,此前,从来没有人在6个月内连续2次开演唱会。2000年12月和2001年1月,他又在日本举行了10场演唱会。这16场演唱会的记录,让他成了在日本开唱次数最多的香港歌手!
电影方面,张国荣是第一位获得“日本影评人协会最佳男主角”的华人演员,1993年,他受邀担任日本东京国际电影节评委,是第一位担任东京国际电影节评委的中国男演员。1994年,他主演的电影《霸王别姬》在日本公映时反响强烈,曾在东京创下连续放映43周的奇迹。另外,他主演的《星月童话》《恋战冲绳》都是在日本拍摄的。
第六站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
到世界尽头寻找你
昏黄的路灯、润甜的空气、神秘热情的探戈音乐……很多人最初关于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记忆,都是因为张国荣和梁朝伟主演的《春光乍泄》,也正是这部影片,很多人开始流连这个被喻为“南美巴黎”的城市。
香港回归前,张国荣随王家卫的剧组来到了这个阴冷的地方,扮演一个叫何宝荣的同性恋男子。他俊俏放浪,穿鲜黄色皮衣,只在受伤的时候才会乖乖待在情人梁朝伟身边,每次分手后再复合都是他先讲“不如我们从头来过”。在这场不被传统认可的爱与背叛的牵绊旅程中,张国荣和梁朝伟共同完成了一段格外悲情的异国双人舞。而王家卫也凭着这部经典文艺片,获得了第五十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从此,拍摄地布宜诺斯艾利斯开始在很多人的心中名声大噪,尤其是张国荣、梁朝伟、王家卫的铁杆粉丝们。
除此之外,提到布宜诺斯艾利斯,还有很多喜欢张国荣的人都说,其实哥哥并没有死,他只是携带一件小小的行李,搭上了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游轮。在那里,他过着安静美好的岁月……
第七站中国·香港
十年生死两茫茫
如果有人来文华酒店打听当年张国荣出事的具体位置,工作人员会把对方引到面对酒店右手边的一个花坛,说:“就是跌落在这里。”
年轻的门童说:“但很多前辈都说,他很平易近人,因为经常来酒店饮下午茶,跟很多接待他的服务生都很熟悉,一到新年还会给大家发红包。”
在楼宇林立的中环,26层高的文华酒店并不是外观上取胜的建筑。然而,这家酒店却长期在港岛口碑最高,原因就在于它能为宾客提供顶级服务。在酒店工作近30年的行政副总经理黎炳沛经常拿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举例:有一位爱吃烧牛肉的名人,有次将烧牛肉带回家,爱犬吃起牛骨来津津有味。对方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当时在餐厅任职的黎炳沛,他便记录在案,以后名人每次来吃烧牛肉,他都将牛骨包好送上,还有一句:“Thisis for your dog.”
在张国荣还未出名前,黎炳沛便与他相识。“还记得他当年参加丽的比赛,只是得了亚军,心里不服气,就伏在我身上大哭。”走红后的张国荣经常光临文华酒店。“他喜欢到酒店阁楼的快船廊饮下午茶,每次都只叫伯爵茶,配上一块鸡批。之后去酒店的健身室做按摩,便可消磨整整一个下午。”就连离去当天,张国荣也选择把经纪人陈淑芬约到此处,做最后告别。
文华酒店
撰文/阿闻 岳逢笑 肖诚乔木
值班编辑/闻捷
美编/董焕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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