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罪恶迷途》------谁是真正的凶手
昨天观看了电影《守望者》,该片被称作首部分析犯罪心理的电影,看完之后一度也让我迷茫。该片是采用的倒叙手法,因此给观众制造了很多悬念,幸好念过中学并上过语文课,不然真的有可能云里雾里。
片中的主角是由任大华主演的一个坐了二十年牢后的刑滿释放犯,出狱的时候已心如止水。片中任大华来到了一个三岔口,左边是孟家楼,那里住着疼爱他的堂兄。他很小的时候,堂兄就常带着他玩,后来又教会他木匠手艺。右边是潘家镇,那里曾经有他的女朋友,现在她的父母弟弟还住在那里。他和女友曾经青梅竹马,并且他用做木匠赚的钱供女友上大学,在女友大学毕业前夕背叛了他,因此他跑到女友宿舍用刀砍女友,在逃跑时背大学的保卫科长擒获,并打断三根肋骨。最后因杀人未遂入狱二十年。
在三岔路口,任大华选择了去孟家楼。选择去孟家楼说明他想忘记过去的不幸,安静的度过余生,毕竟在坐了二十年牢后已经快年满五十。但是在去堂兄家的路上,他去了一个茶馆,遇见了由魏子演的一个角色。魏子看出来他是一个刑满释放犯,并说自己也曾因为帮朋友打架坐了十年牢,因此对刑满释放的人都有一种亲切感。然后又说马上在这里会发生一件刑事案件,让他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警察。原来魏子的女儿病了,快死了,呆在医院,但是他的老婆抛弃了他和在医院的病危的女儿,准备和其他男人私奔,所以他到茶馆去找奸夫拼命。任达华问他,有必要吗?魏子说:”我父亲嗜酒如命,得了肝硬化,医生要他戒酒,否则活不了多久,但是我父亲却说,没了酒长寿有何用。”然后魏子进了他老婆和另一个男人呆的那个茶馆的包间和对方发生了激励的争执。最后被人用枪指着头,他嚷嚷着让别人打死他,只有踩着他的尸体才能带走他的老婆。中间有段对话。魏子对他老婆说:“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他老婆说:“我已经瞧不上你这要的男人,我要去过更好的生活”。魏子说:“这些年是我辛苦工作养活的你”,魏子的老婆说:“连这点都做不到你还算男人吗。”这话被外面的任达华听见,于是他想起他二十年前被女友抛弃时的场景,那是如此的相像。于是他离开了茶馆,但是没有去堂兄家而是去了潘家镇。
但是茶馆里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因为任达华看到听到的并不是事实的真相,他得知的情况,就是魏子的老婆和他原来的女友一样。真实情况确实,后来在魏子在和对方对持的时候,他老婆用电棍帮了魏子将对方击晕。原来那人在头一年骗了魏子五十万,而现在女儿在医院病危却没钱动手术,他们夫妻俩用此下策拿走对方手里的六十万去给女儿治病。魏子说,不管什么钱只要能给自己的女儿治病就行。魏子的老婆知道只要这钱魏子拿走就只能坐牢,所以后悔了,但是魏子为了自己的女儿还是拿着钱走了。最后的情况任达华没有看见,如果他看见了,说不定不会去潘家镇。
任达华想去潘家镇干什么呢?其实这使得他也很迷惑,他自己也不清楚被被什么驱使着去了那里,也许他只是想去看看。当任达华来到潘家镇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又遇见一个对他会产生更大影响的人,这个人使用陈思成扮演的。这是一个国企的办事员,去找任达华前女友的父亲,是代表厂子去的,碰巧在旅店里面住在任达华的隔壁。
该片里的人都是神人,他也看出任达华是刑满刚出狱的人。然后问他来这里干什么,任达华说找一个人。陈思成说:“你一定是找你的前女友,你刚一出来就去找她,你太浪漫了”。奇怪的是陈思成觉得任达华因浪漫而变得可怜,于是现身说法去打破任达华的想法,要让他知道现在的女人是什么。
他们所住的旅馆的老板娘是一个三十几岁,但是却任有几分风情的女人。老板娘喜欢跳舞,于是陈思成邀请老板娘在旅馆的大厅里跳探戈,两人跳得十分的投入和默契。
然后陈思成对任大华说,这个女人的丈夫是这里的一个文化干事,现在出差在外,她现在独守空房。对方问了他职务和收入,他把自已的职务提了两级,收入涨了十倍,于是对方开始向他笑,而且笑得很灿烂。一个花花公子和一个势力有风骚的女人的形象一下跃然纸上。
陈接着说,你瞧,象她这样的女人在十几岁时有多少人迷恋她,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有多少人想把她娶进家门。但他却几分钟就让她对自己敞开心扉。任达华对陈说:“你很得意”,陈说:“我有什么得意的,我老婆曾经是一家酒店的客房主管,后来跟一个有钱人跑了”。任达华问:“如果有一天你又遇见你的老婆,你会原谅他吗?”陈说:“绝对不会,他背叛了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对她只有恨”。后来任达华好像又问:“如果你的女友曾经是你做木匠一颗钉子一颗钉子挣钱来供养她,最后她背叛了你,你会怎么样”陈说:“那就在她的头上钉上一颗钉子,一颗不够就钉上一颗”。这句话似乎改变了任达华内心的平衡,然后他俩一起去参见了他前女友父亲的七十大寿的寿宴。
任达华前女友的父亲住在郊外几十里的一栋大房子里,他女友已经出国,出国前给父亲修了这栋房子养老,但是七十大寿那天,其父亲回到了潘家镇。任达华去了他们家,要讨回一个说法,未果,于是杀死了前女友的父母和弟弟。然后把他们的尸体装在坛子里运到郊外的大房子里。
陈思成对任达华说的话对其后来的行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那番话,任达华是不会去干那些事情的。对于陈思成的话,我听了之后深信不疑,因为这些话在我们的生活中听到了许多许多,不过见到的不多。但是听得太多了,你不信都不行。但是在片中,陈思成的老婆虽然和他离婚了,但是并不是因为和一个有钱男人平跑了,这在后来陈思成和母亲的电话中可以得知。并且虽然陈思成和老婆离婚了,但是他仍然很关心她,认为她活得很不容易。而旅馆的老板娘也不是陈思成描述的那样,他们在跳探戈的时候什么没说。那位老板娘的丈夫也不是什么经常出差的文化干事,而是在一年多前就已经过世,因为陈和其丈夫都会跳舞,所以陈让她想起了自己死去的丈夫。所有的一切都是陈思成编出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打消任达华浪漫的想法。当然,如果陈知道任达华为什么会转身来潘家镇而不是孟家楼,就不会说那些了。
魏子是一个充满父爱的好人,陈思成也是一个好人。但是可悲的却是,这两位好人编造的故事却将一个不幸的人引向了罪恶的迷途。如果说魏子编造谎言,是为了要人证明抢劫案是他干的和他老婆无关。那陈思成编造谎言就显得让人匪夷所思。
为了打消任达华的浪漫?难道一个人有浪漫的想法有错吗,一个坐牢二十年,出来后想去看看自己的女友是一件很错误的很愚蠢的事情吗?陈思成的身上隐约也能感觉出浪漫主义的影子,但是为什么,他还是说出了那些话呢?
我认为是因为,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大的语境之下,我们的语言被这个大的语境所征服,我们的思维又被我们的语言所征服。在我们的大的语境里,把人描述人成了一架欲望的机器,全金属外壳,心是金刚钻的,没有了忧伤,没有脆弱。当我们这样去想象别人的时候,我们甚至不敢去面对自己内心的善良。我们会把自己的善良看成无能的表现。因此我们在人前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同情,怜悯于宽容,即使我们内心深处仍然拥有这些东西。所以当陈思成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当陈思成把自己的前妻和旅馆老板娘描绘成非常势力的又非常空虚的女人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不信都不行,反正我当时是信了。
在这样一个大的语言环境下,当你想对别人宣扬善良的时候,你的思维会突然被一些习以为常的话语所左右,你害怕说出和这些话不一样的意思的时候会被很多人嘲笑。所以即使是你本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仍然会变成你耳熟能详的词语,最后你所要表达的意思和你本来想表达的意思相去甚远。陈思成被这个语境征服了,然后他又去征服任达华,当然陈思成是个好人,他不会去杀死自己的妻子,因为他并没有任达华的痛苦经历。
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出,任达华和陈思成两人最后有点惺惺相惜。这种情感在两个都感受过生活的艰辛的男人之间是经常产生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陈思成离开潘家镇之前对任达华说到了省城,打我的手机。但是这事却永远不可能发生了。当陈思成在公家车上得知,任达华是因为前女友背叛他,然后去杀她未遂而坐牢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弥补的过错,但是悔之晚矣。
任达华最后杀死了前女友的父母和弟弟,在郊外的大房子里,又杀死了前女友同学的女儿的三个同伴,前女友的同学撮合了前女友和现在丈夫的恋爱关系,间接拆散了他俩。他们来旅游并准备在这里投宿。其中还有一个就是抓住他并打断他几根肋骨的保卫科长的儿子。最后任达华被前女友同学的女儿用木匠的钉锤打死。
任达华是杀人的凶手,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对于一个在出狱前已经准备安度余生的人,却在别人编造的谎言中再次成为杀人凶手。魏子,陈思成也应该承担责任。但是他们摆脱不了这个社会对他们的影响。如果我们的社会,对善良还有憧憬,如果整个社会宣扬同情,怜悯于宽容的时候,不会不好意思。那么陈思成是绝对不会对任达华说出那些话。从这个意思上说,公众也是凶手。公众未杀死受害者,但是他们的死却和公众有关。
片中还有一个镜头也很有意思,陈思成想去阻止任达华,于是在公路上拦车。最后任达华前女友同学的女儿以及三个同伴开着一辆吉普车来了。陈对他们说:“我有急事,你们能捎我一程吗,我付车费。”保卫科长的儿子对开车的人说:“别答应他,这车做四个人很舒服。”最后他们四人开车去了郊外的那座大房子,任达华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