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涅槃 浴火重生
——记著名泼墨泼彩画家李岳洋
王炳学
凤凰经历烈火的煎熬和痛苦的考验,获得重生,并在重生中达到升华,称为“凤凰涅磐”,以此典故寓意不畏痛苦、义无反顾、不断追求、提升自我的执着精神。
——题记
中国画还能不能发展?
当代中国画如何突破传统瓶颈?
泼墨泼彩山水画家李岳洋先生做出了肯定而有力的回答。在北京一次艺术展会上,李岳洋先生的泼墨泼彩画引起很大轰动,他创作的泼墨泼彩画系列,以其扎实的传统功力、大胆创新的笔墨色彩以及较高的艺术价值被许多收藏家所钟爱珍藏,观者如潮,好评不断,颇有洛阳纸贵之势。成功来之于努力和勤奋,李岳洋先生痴情翰墨数十多年,一路走来,一路艰辛,一路风尘,一路汗水。
三十年笔墨情缘
李岳洋先生自幼酷爱绘画,上小学时正赶上中国折戟沉沙的十年浩劫,学校停课,教室做为红卫兵串联的临时招待所。别的孩子都去外面看热闹,他却一个人在家学习铅笔画。这时他上小学三年级,当时学习绘画沒有老师,他父亲找朋友、邻居去借一些美术书籍让他学习。如,工农兵美术丛书:《怎样画铅笔画》、《怎样画素描》、《怎样画速写》、《怎样画毛笔画》等等。他看着这些书李艾之不易的专业书籍非常珍爱,如饥似渴,孜孜不倦。当时的生活条件很差,练习本正面用完再用反面,每天对着母亲、邻居练速写。那个年代书店里的书很少,他爱看书,就借来一些旧小说,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家》、《春》、《秋》、《苦斗》、《三家巷》、《野火春凤斗古城》、《烈火金钢》等等自己看,不认的字就向大人们问,不断汲取着书本给他带来的知识和“营养”,就这样他度过了小学时期。上中学以后,由于他喜欢画画,被选到学校宣传组,中学的几年几乎每天都在画漫画、刻钢版、印小报、搞宣传。参加工作后他成为了单位的宣传骨干,一直没有与自己钟爱的绘画走远。
七十年代后期,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天津著名画家左月丹先生,由于他天生聪慧、爱学、刻苦,先生非常喜爱,从此开始了传统山水画的系统学习,从一个树枝、一块石头学起,每周到老师家学习两次,从不间断。有一次傍晚天阴的很沉,眼看就要下大雨了,母亲劝他明天再去吧,他坚定地说:“不,一定要今天去,老师还等着哪”。说着,背起画夹就走了。他母亲追出来喊:“带上雨衣”,人早已走远了。刚到半路就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来到老师家已淋成了落汤鸡,老师见了又是感动、又是心痛。是啊,为了学习山水画,他风里来雨里去,寒暑不辍。老师教他从“四王”入手,反复临习,几年后又开始临习宋元大家的山水画,后来又临习石涛、石谿、萧谦中、萧俊贤、张大千、陆俨少、宋文治、何海霞、梁树年等。在此期间,还得到津门知名画家张志远、郭鸿勋、王振德等人的点拨。他尤其喜欢张大千的画,对张大千早期、中期、晚期作品分别研习达十六年之久。深得季爰先生精髓,领悟其画之三昧。在学习前人的基础上,他又多次深入山区写生,大江南北留下了他勤奋的足迹,为以后的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先师古人,后师造化,中得心源。
和李岳洋先生相识是在20多年以前,那时候,他把大部分业余时间都用在作画上,每天临习研究都要到深夜,他的传统山水作品得到了书画界和广大书画爱好者的喜爱。在传统山水中,在“四王”、“四僧”、张大千、陆俨少等所创造的笔墨世界里行走,放飞自己的艺术性灵,我能够近距离、非常深切地感受到山水墨蕴给李岳洋先生带来的更多快乐。三十年痴情翰墨,三十年奋发砥砺,奠定了深厚的传统笔墨基础。
十年磨剑 凤凰浴火
如果人生的轨迹没有拐点,如果按照十年前的生活轨迹继续自己还算比较稳定的生活,就不会有今天的李岳洋和他个人特色鲜明的泼墨泼彩画,画坛只能记住有一个喜欢传统山水、笔墨精到、功力深厚的山水画家。
2000年是新世纪的开端,也是李岳洋先生开启山水画变革,实现人生飞跃的新的开端。那年,他为了自己在中国山水画创作上有所突破,毅然辞去了稳定的工作,一头扎进自己的笔墨世界。
谈到这一点,李岳洋先生从没有后悔过,他说,最终促使他下决心改变的有两个原因。一次,他去拜访黄宾虹先生的入室弟子著名书画家臧頎先生,臧先生谦虚地讲到:我用一生在学习黄宾虹先生,终于悟到黄先生的绘画真谛,但再也没有精力打出来。所以,学习古人前辈,能够打进去还要能够打出来,要画出自己。又一次,一位同为刘子久再传弟子的同门看到李岳洋先生的画也有所感叹:我们画了一辈子前辈,就是没有我们自己,没有我们自己的东西就没有灵魂,一辈子生活在前人的笔墨中并不是我们绘画人生的最终目标啊!
前辈的告诫,学长的感慨,这两件事对李岳洋先生触动很大。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闷和危急、焦虑,如何才能突破前人?如何画出自己?一边用心整理自己的思路,一边埋头古代及现当代书画理论,在继承与创新之间重新寻找着自己的艺术发展道路。
三年的时间,1000多个日日夜夜,李岳洋先生阅读翻检了上千册古今中外关于绘画、美学、宗教、哲学的专业理论著述和经典画论。夜以继日、废寝忘食,青灯冷砚,恍惚中他与王摩诘对话、向李思训问询、与“四僧”和“四王”探讨画理。最后,他将研习的重点放在系统学习中国绘画史、中国古代画论、当代绘画理论上,每天学习到夜间一两点。由于长时间的休息不足,他的身体状况迅速下滑。2003年冬天,因劳累过度病倒了,一场感冒后又幷发了肠胃病,在大家的劝说下住进了医院,两个月后出院时,虚弱的已不能起床。每天吸氧、打点滴。别人说话的声音震动力他都受不了,有人一坐在病床上给他的感觉就像地震一般,身体只剩下皮包骨头。当他看到自己骨瘦如柴的样子时流下了伤心的眼泪。但他坚信,一定要活下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还要画画儿,凭着自己坚忍不拔的顽强生命力,经过大夫的精心治疗和家属、朋友的耐心护理,两年后他终于站了起来。在别人的搀扶下他的两腿瑟瑟发抖,站一会又赶快躺下,就这样每天坚持煅练。后来能扶着画案子走两步了,这时他躺在床上让妻子给他读《中国书画报》等专业报刊,了解绘画发展最新动向,看画册、研究画理。慢慢地他能拿铅笔在速写本上颤颤悠悠的划道道、划圈圈。大约三个月以后,在别人的搀扶下他终于走上了阳台,看到了久别的阳光、楼下马路上的绿树红花,他开心极了,他用心灵拥抱着阳光,拥抱着生活。从此,他每天在爱人的陪伴下坚持锻炼,在马路边、公园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嘴里喊着口号:坚持!坚持!坚持!一年后他能拿起画笔画一些简单的小画儿了,由于身体还在恢复阶段,又加上在他养病期间,九十岁的老母亲病逝了,情绪一度非常低落。祸不单行,有一天他不小心摔了一跤,造成右肘肱骨粉碎性骨折,连治带养又是一年多,这一年里他右臂打着石膏,就用左手练习写字、画画儿。一年后他一边锻炼,一边练画。一位朋友写诗赞道:越搓越勇李岳洋,它日定能呈雄强。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这次人生变故,是对李岳洋先生心智的磨砺,是上天和艺术之神对他的考验。当他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的时候,他的思想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开始重新考量和审视自己的人生理想和艺术追求,对人生、对宗教、对信仰、对绘画艺术有了全新的认识和领悟,云开雾散、豁然开朗,脑海中对传统与创新有了一种全新的理解和认识。
大胆创新 厚积薄发
如果说李岳洋先生今天成功了,那不仅仅是偶发奇想和作秀般地对传统绘画艺术的强行变革。他的推陈出新是历经三十年笔墨洗练的厚积薄发,三十多年的绘画实践,他对传统山水画的皴、擦、点、染,技法、笔墨、色彩驾轻就熟、精到细致;他的出新是在深刻理解把握古代绘画理论,对中国绘画史梳理、咀嚼、消化后的重新认识和感悟;是对当代绘画发展理论及其美学价值、发展趋势认真研究后的个人绘画理念的集大成。在此基础上,他对张大千泼墨泼彩画精心研究,在绘画技法上反复尝试试验,终于创造并逐步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一套绘画技法。随着个人技法的初具面貌,自己的审美观点、自己的绘画理论、自己的绘画风格、强烈的个人面貌,越来越明晰。他大胆创新,走自己的路,用自己的胸怀、自己的灵性,用手中的画笔创作了一系列个人特色鲜明的泼墨泼彩山水画。成功是给有准备的智者最好的礼物,成功是对他“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的执着精神最好的褒奖。
李岳洋先生每每回顾自己这十年卧薪尝胆非常不平凡的艺术之路,更多的是感慨和欣慰。创新也是生产力,创新就要扬弃,画了多少年的传统山水画,一下要把它放弃,去重新寻觅,去重新开辟,谈何容易,摆在自己面前的是艰难地选择。在创新思变过程中,他反复尝试着不同的表现形式、不同的表现方法、不同的艺术表现语言,用不同的思路、不同的材料,反复实践着,经过长期的探索,最后选择了泼墨泼彩这条路。不断地尝试,一次一次的失败,他没有气馁、没有灰心,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有了一点面貌,但是脱离不了张大千的面貌,为了提高自身的修养和素质,他从天美借来西方的绘画理论、西方的画册,进行学习,特别是赵无极、朱德群的绘画使他矛塞顿开。绘画要以古开今、中西合璧、博采众长、兼收幷蓄。使传统的笔墨与当代的审美相结合,使西方的表现与东方的理念相结合。于是他又溶入了西方的艺术元素,溶入了当代的理念,这才逐步形成了自己的绘画风格、绘画面貌。
创造泼墨泼彩绘画新天地
自王洽首创泼墨,米元章承之,后来的学习者,只是墨守成规,明清写意也只是加以借鉴,并无太大发展。1956年,张大千在巴西“八德园”尝试用泼墨法做山水,又在泼墨的基础上泼以大青大绿,新奇清丽,技惊四座。作为天才画家,张大千为中国传统书画开创了一条新路子,但是,现在回过头来看,大千先生的泼墨泼彩因为还囿于传统绘画理念的影响,稍显拘谨,还没有真正放开,这与时代和艺术发展的局限性有很大关系,而在张大千之后,虽然不少人在尝试泼墨泼彩山水画,但大部分画家没有打破大风堂的藩篱,学习借鉴其创作手法,并没有在泼墨泼彩技法上有更进一步的研究,墨色拘谨、色彩单一,泼墨泼彩只是传统绘画的补充,并没有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泼墨泼彩效果,并没有在大风堂的基础上有所突破。
李岳洋先生集四十年的传统山水画功力,三年卧薪尝胆,苦苦研究泼墨泼彩山水画,不断尝试、大胆创新,领悟并创造了自己独有的泼墨泼彩山水技法,在全国美术界引起非常大的反响。为什么说李岳洋泼墨泼彩山水画是传统绘画的一大突破?仔细欣赏其作品,你不难发现他强烈的个人风貌和特点:
源于传统但不囿于传统。李岳洋先生传统功底深厚,然而在他的泼墨泼彩绘画中并没有被传统所束缚,缩手缩脚,而是大胆突破,根据画境和所要表达的意象确定传统绘画元素与泼墨泼彩的比例。有的偏重于传统的笔法、技法、墨法;有的传统技法与表现形式成为一种点缀,占的比重很小。他从根本上改变了那种在传统与创新之间犹豫不定,不敢大胆变革,仅以泼墨泼彩作为映衬的创作模式。
色彩丰富清新亮丽。他的泼墨泼彩山水画,用色丰富,多种色彩混合生发出别样的意蕴和效果,并充分运用自己经过刻苦摸索而领悟到的笔法技巧,大胆尝试。色彩亮丽,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和艺术感染力,一些朦胧意象的画面,给人产生无限的意象遐想,令人回味无穷,扩大了受众的思维空间,延伸了作品的艺术张力。在创作中,他会根据自己心中的笔墨意象不断调整,让色彩始终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并没有出现天马行空、随彩赋形、任色彩自由流淌的情况,充分展现了自己的传统功力和对笔墨的驾驭能力。在这方面,他实现了对大风堂泼彩局限于单色调的突破,也给传统中国画的发展开辟了一条新的途径,拓展了中国画发展的空间。
有位美术评论家看到李岳洋先生的泼墨泼彩山水画后感叹不已:绘画有个人面貌,大胆创新,是对中国画发展的新贡献。
看他的泼彩山水画,色彩丰富且融合,冷暖对比协调有序,空间感强,色彩绚丽;画面空间神秘,引人入胜;笔墨技法娴熟,皴擦点染得法;用笔灵动,中锋侧锋幷用,滚锋转锋兼施。时而如铁牛耕地,时而如顺手牵羊,如蚕食叶、如锥划沙、如屋漏痕。在用墨上更是讲究,墨色交融,墨不碍色、色不碍墨。墨因色而增辉,色因墨而添彩。调动一切绘画手段,服务于内容,统一于形式。
在长期的学习、探索与实践中,他不断总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个人泼墨泼彩绘画理论:
使墨如色、使色如墨。在国画中笔与墨、墨与色始终是矛盾的统一。如何去使用驾驭是画家多年深造的结果。泼墨泼彩山水画继承发展了传统中国画,增加了新的技法与表现形式。使中国画更加多姿多彩、姹紫嫣红。石涛说过:“太古无法,太扑不散,太扑一散而法立矣。法于何立,立于一画”。泼墨泼彩山水画入于法度之中,出于法度之外。在色彩与水墨的驾驭上开创了历史的先河。大面积的色彩水墨交融、相撞,“色不碍墨、墨不碍色、色不碍色、墨不碍墨。”(《四王画论辑注》)。画家胸有成竹泼墨泼彩挥洒自如,似万马奔腾,如倒海翻江,似庖丁解牛游刃有余,经营布阵、运筹帷幄。通过色墨的相交、相切、相含、相融,塑造出千姿百态的空间与结构。再通过画家的细心收拾,巧妙点缀,合理布局,画面更加神秘莫测、亮丽无比。令人遐想、令人神往。离形去知、得意忘形、在似与不似之间也。
经营位置、变化无穷。泼墨泼彩山水画在其创作过程中,有不可预见性、不可把握性,体现着自然天成之美。画家审时度势、因势利导,随形就势、巧妙构图。灵活运用各种绘画技法,使泼墨泼彩山水画每幅作品都具有原创性、唯一性、不可复制性。虽都是泼墨泼彩作品,但色阶、色相不同,色彩的冷暖变化,墨色的相互碰撞,构图的丰富多样,会产生不同的面貌,使画面千姿百态。“凡物之生而美者,美本乎天者也。本乎天自有之美也。然孤芳独美,不如集众芳以为美,待乎集事在乎人者也。夫众芳非各有美,即美之类而集之。集之云者,生之、植之、养之、培之、使天地之芳无遗美,而其美始大”(《荀子》)。泼墨泼彩山水画正是集众法为一用,集众美于一体。道法自然、立意天成。
泼墨泼彩、意境大美。泼墨泼彩山水画不仅形式美、色彩美、结构美,更具有意境的抽象美。因而具有时代感、前卫性和较大的发展空间。其意境深邃、含蓄,既有墨与色彩的涨力之柔美、壮美,又有线条的骨力之健美。在色彩构筑的空间中它不可说、不可名、恍兮、乎兮、归于太虚。这说不清,道不明,道可道,非常道,离形去象,正是西方绘画的抽象美。在泼彩山水中抛开了具象的束缚,冲破了传统的藩篱,法于天、法于道、法于自然。天地之道阴阳刚柔,万物生焉。泼墨泼彩山水画蕴含着东方绘画的理念,西方绘画的元素,是中国画坛百花园中的一支奇葩,必将大放异彩。
在泼墨泼彩山水画的基础上,他又积极探索泼墨泼彩抽象绘画。用中国画的笔墨努力去表现抽象的结构,意象的空间。笔墨的张力、色彩的艳丽、空间的神秘,使泼彩抽象绘画更加唯美、霸撼、豪放。
每次看他作画,横涂竖抹任意挥洒,如乐队指挥在指挥恢弘的大型交响乐章;如战士在疆场横刀立马任意厮杀;又如名将布阵,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成竹在胸,忙而不乱。多年来他默默耕耘,不求闻达,文弱书生丹青为伴。而今,李岳洋先生踌躇满志,从容淡定地面对生活,激情澎湃全身心投入自己的绘画艺术创作,用手中的画笔、用自己的热情去尽情地拥抱生活,描绘生活,创造并努力传播着艺术之美,生活之美。
2011年11月于墨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