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德彩将军访谈录 访谈录

2014-04-07 作者:鲍勃·伯金 PV: 35620

译者:Vagary 知远防务

1933年韩德彩出生在安徽省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他扛过活也讨过饭。1949年2月村子被解放后他加入了解放军。当时他才16岁,只读过一年书。1950年6月韩德彩像其他许多解放军战士一样,响应毛主席建立强大空军的号召,志愿成为一名飞行员。

韩德彩随后进入空军预备学校开始了飞行训练,仅飞了不到100小时就来到了朝鲜战场,而在其中在米格-15上仅飞了约30小时。但韩德彩在战争中成长为一名王牌,成为新中国最著名的飞行员之一。战争结束后,他升任一个米格-17歼击机团的副团长,开始保卫中国领空,阻止国民党飞机的渗透。韩德彩后来官至空军中将,曾任南京军区空军副司令员。



1992年韩德彩中将在芜湖

朝鲜上空的中国米格王牌

本篇最早刊登在《军事历史》杂志2001年12月号,原文标题《朝鲜上空的中国米格王牌》(Chinese MiG Ace over Korea)。

译者:Vagary。

只凭不到100小时的飞行经验,韩德彩就在朝鲜上空与世界上受过最好训练的飞行员们缠斗。在击落一位美国王牌的那天,他自己也成为了空中王牌。

2000年10月,鲍勃·伯金在大连采访了已退役的韩德彩中将,当时将军刚参加完丹东举行的志愿军入朝参战50周年纪念活动。此行担任翻译的是北京航空联谊会会长华人杰教授,华先生在二战中飞过驼峰航线,在朝鲜战争期间担任过空军飞行学院的教官,随后任一门根据实战经验教训编写的空战战术课程的主讲师。此后他一直是空军指挥学院的研究员和教授,研究空战战法和战术。非常遗憾的是华人杰教授于2001年7月7日在北京逝世,享年79岁。

鲍勃·伯金:您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小时候的环境怎么样?

韩德彩:我1933年出生在安徽省凤阳县。这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地方,我们有一首民歌唱到:“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10年倒有9年荒”。我小时候,在安徽的生活非常艰难。在被解放前,我的村子被国民党军控制,我们全家都挣扎在饥饿边缘。我在凤阳生活了15年,期间只读了一年书。我扛过活也讨过饭。1949年2月我16岁时,共产党解放了凤阳,我参加了解放军。1950年6月毛主席号召说需要一支强大的空军来保卫祖国,许多解放军战士志愿报名参加空军,我就是其中之一。

您在此之前对飞行有兴趣吗?

参加空军前我对飞行一无所知,我纯粹是为了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但当我加入空军后,开始担心自己的文化水平,只读过一年书的人是不可能成为飞行员的。我被送入飞行预备学校学习,很快朝鲜战争爆发了,政府提出抗美援朝,我也被送到飞行学院接受飞行员训练。

那时您多大?

我在1950年12月开始受训的,当时17岁。

飞行学院的生活如何?

飞行学院的日子对我来说很困难,因为我的文化水平太低,而且对数学毫无概念。但我年轻,学习地非常刻苦。我们把老师说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学习理论,最后我得到了4分(5分制)。你能想象那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学习18小时!我们走路时在学习,吃饭时也在学习,在宿舍学习到熄灯为止,接着我们就跑到走廊上去看笔记,最后躺在床上还在继续背诵所学的课程。最后我发现实际飞行很容易学,但飞行理论很难。

飞行训练有些什么内容?

我们花了三个月时间学习飞行,初级教练机是雅克-18。我们每人驾驶该机飞了15小时,然后转到雅克-11中级教练机上再飞15小时,仅此而已。



雅克-18初级教练机



雅克-11中级教练机

您放单飞的时积累了多少飞行小时?

我在每种飞机上都飞了15小时。在我7月加入歼击机团时共积累了60个飞行小时。

当您到朝鲜时,面对的是美国经验丰富的战斗机飞行员,其中一些人甚至是二战王牌,您此时有什么感觉?

到前线前我们只知道要和美国人作战,但对敌人的情况知之甚少。我们努力做好准备工作,上面命令我们尽最大努力并尽快完成飞行训练,到前线去参加战斗。

你们部队做了哪些准备?

团里的苏联教官教了我们近两个月。我们要飞米格-15,但由于没有乌米格-15教练机,所以只能用雅克-17教练机。雅克-17非常难飞,和米格-15的区别也很大。(雅克-17是苏联第一代喷气战斗机雅克-15的双座型,是一款平直翼飞机)



雅克-17教练机也就是乌雅克-17

您在雅克-17上飞了多少小时?

只有几小时,然后我们就直接飞米格-15了。我们很快就上了前线,来到了一个前进机场,在这里对美国人才有更多了解。在这里我们知道了美国空军有着世界上最好的飞行员,而F-86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战斗机。我们开始了解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是我们也深信毛主席的语录:“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看起来,反动派的样子是可怕的,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我们知道自己的情况,在毛主席宣布抗美援朝时,中国空军还没有一个可以参战的团。即便我们有苏联教官,但他们只教我们飞行而不教战术。

您参战前在米格-15上积累了多少飞行时间?

大约30小时,我参战时的总飞行时间不到100小时。那时美国人说中国空军不能作战,中国飞行员甚至无法飞编队。

但后来中国空军有了很大的进步,已能够在空中组织400架飞机的大编队。相信你所说的是更早时的情形。那时在朝鲜上空的战斗情况如何?

开始时有苏联空军帮助我们,那是一些由苏联王牌领导的富有经验的飞行员。按照毛主席的指示,中国空军只有在遭遇小股敌机时才可以投入战斗。如果遇到大编队,敌方飞机数量超过我方,我们将撤退避免战斗。如果只与少量敌机作战,我们相信自己能够获胜。如果我们的飞机比美国人的多,我们会主动攻击他们。这就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您执行任务期间经常和苏联飞行员编队飞行吗?

苏联人有自己的编队,我们也一样。我们不和苏联人编队飞行。

联合国军飞行员认为中国飞行员受苏联飞行员的指挥,有这回事吗?

如果你是指俄国飞行员指挥中国飞行员作战,这是没有的事——至少我没有经历过。在战争的最初阶段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当我开始在团里飞行时,的确是和苏联人在一起,但是以这种战术:我们4架编队在前,还有4架编队在后方更高的位置。后面4机是掩护编队,负责掩护前面的那4架。他们就是苏联人,在后面作掩护飞行。当我们进入到作战地区时,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们被分配到不同的作战空域。苏联人有他们的飞行空域,我们有我们的。

当您执行战斗任务时,你们的基地在哪儿?

在中国,先是丹东南边的一个简易机场,这个机场是仓促建成的,地面铺钢板,非常简陋。之后是丹东西南的大东沟机场。



韩德彩在丹东基地起飞前检查飞机

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战斗的?

我在1952年初开始参战。我们是分阶段投入到战斗的。刚开始,我们需要熟悉自己的行动空域和地域环境。然后升空观察其它团的空战情况,看他们是如何做的。下一阶段,是寻找机会接触小股敌机。如果能抓住这些小股敌机,我们将进行战斗以获得空战经验。一旦我们拥有了战斗经验,就能和大规模的美机编队作战。

您第一次空战是在什么时候?

那是1952年3月24日。一队洛克希德F-80正攻击清川江上的一座桥梁。我们得知那里只有这么一个编队,于是决定实施攻击。我们的消息是只有8架敌机,但实际上却是12架。当我们接近时,美机正开始进入轰炸。我们试图咬住前四架飞机,就在我们从敌机后方接近时,另一个F-80小队冲过来向我们射击。当美国人发现一大群中国战斗机出现在四周时,他们扔掉炸弹向海上逃窜。我们在后面追逐,这实际上违反了条例。我们是被禁止跟随敌人到海上作战的,我们知道如果在海上和敌人战斗,对我们来说很可能是致命的。我们没有海上制空权,美国人有航空母舰而我们没有。我们的岸基战斗机航程很短,而且如果我们万一跳伞的话,由于缺乏救生设备我们在海面上几乎没有生还可能。但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战斗,异常兴奋,根本就忘了这些注意事项,追着美国人一直到了海上。



正在对地攻击的F-80战斗机

这次空战有多少中国战斗机参战?

12架米格-15。

结果如何?

我打下两架F-80,一架的机翼损坏得很严重,掉了下去。另一架在空中就烧起来了。我的飞机也受了伤,平尾被打出一个大洞,距升降舵铰链只有一指的距离,如果铰链被击中,我也会掉进海里。

第一次空战的感觉如何?

当我们到F-80后方时,他们正在大坡度转弯。我知道如果此时向敌机前方射击时,美国人会看到曳光弹道弹而进行规避。这样会使我占据有利的位置并获得很好的开火机会。美国人一发现被咬住,一般会进行大坡度转弯或俯冲。我不想跟着他们一起俯冲,因为我知道米格-15的俯冲性能不及F-80。不过当时我们的高度已经很低了,道如果F-80向海面俯冲的话,最终还是会拉来的,这样我就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开火位置。

你们是如何发明对付美国人的战术的?

那时我们已经知道美国人有丰富的经验。他们大多数都飞了2000或3000小时,而中国飞行员只有大约100小时的飞行经验。另外我们飞机的水平机动性能也不是很好,我们知道如果采用传统战术肯定会失败。我们必须利用高度优势和美国飞行员的失误。如果我们在低空格斗时美国人向下俯冲,我们不会跟进,我们将保持高度等待,一旦他们拉起来接近时,我们就会处在更靠近的位置进行攻击。我一共打下来5架敌机,除一次外我都是利用美国飞行员的失误而获得胜利的。唯一的那次例外是一架F-86刚好闯进了我们编队,很容易击落了。

3月24日空战后,您做了些什么?

在取得头两个战果后,我到后方改装米格-15比斯战斗机,然后返回前线对付F-86。

米格-15比斯和米格-15相比怎样?

并没有太大不同。唯一真正不一样的是副翼操纵系统,米格-15用气压,米格-15比斯用液压,操纵更省力。

如果和“佩刀”作战,您希望是在高空还是低空?

如果能选择,我希望是在高空。F-86的转弯性能非常出色,在米格-15完成360度转弯的时间里F-86能完成一个半盘旋。F-86的前缘襟翼给予其出色的转弯性能,而且F-86的发动机有加力。我们经常发现F-86往往还在远处时,突然屁股后面冒出一股黑烟,然后“佩刀”一下子就接近我们了。但在高空,由于米格-15和米格-15比斯比F-86轻,所以在爬升时损失的速度比F-86少。总的来讲,F-86的速度和转弯性能比米格机好,总体性能更好些。F-86唯一的不足是武器,只有12.7毫米机枪,而我们是37和23毫米机炮。

您下一个战果是在什么时候取得的?

我在1953年1月26日打下了第一架“佩刀”,又在3月26日打下了另一架,第三架“佩刀”是在4月7日击落的。



韩德彩与米格-15的合影,如今珍藏在部队的史馆里

当您第一次遇见“佩刀”式战斗机,同以前的F-80相比,你觉得该机在性能和飞行员表现上有什么不同吗?

F-80一直试图避免空战,而F-86却在寻求和我们战斗。F-86的飞行员们有很强的攻击性,他们想尽可能多地和我们作战。一旦他们和我们接触上,我们唯一能避开的办法就是爬升。如果保持在5度的爬升角度,“佩刀”就会被我们甩在后面。我们对美国人的一种战法很不认同,他们在我们基地四周猎杀我方返航的战斗机。按中国人的想法,这是不公平的战斗。当“佩刀”发动攻击时,我们的飞机正在减速降落中。我们认为如果你们真想战斗,就应该在前线和我们硬碰硬,而不是在这里打埋伏。

1953年1月26日您取得第三个战果的战斗经过是怎样的?

那个美国飞行员在我们小队向右转时也跟着右转。我当时是僚机,跟在队长的后面。那架美机转向我们,从我和队长之间穿了过去。突然,我看见有一架很大的飞机出现在我们中间。长机对我说这次看你的了,这简直太容易了。这架F-86的飞行员犯了个错误——自己跑到了老虎嘴边上。

这是您第一次与F-86遭遇吗?

这是我的第一个F-86战果,但此前我已经和“佩刀”接触过好几次了。开始时,当他们找机会接近我们时,我们就留在高空避免战斗,这是在第一阶段。在第二阶段,和“佩刀”有过接触并发现他们的一些弱点后,我们就尝试着抓住他们。

谈下您在3月26日的第四次胜利好吗?

那一次可不像第一架F-86那么简单。当时美国战斗机用一种战术引我们出来,他们用战斗机小编队吸引我们,如果我们追击的话,小编队把我们引到大编队那里好击落我们。我遇到两架落单的F-86,跟在他们的后面。在我们缠斗时,其中一名美国飞行员犯了个错误。通常,当“佩刀”发现被米格咬住需要转弯时,他们一般向左做进行水平转弯。只要“佩刀”保持水平机动,米格机就很难咬住他们。但那个飞行员却做了个爬升转弯,我咬住他,将其击落。

那些您没能取胜的空战又是怎样的?

在与“佩刀”进行的其他战斗中,我击伤过他们,也被打中过。例如,在1953年7月19日的一场空战中,我对一架“佩刀”打完了所有的弹药。我击中了它,但它没有掉下去。我可以看见那架飞机严重受伤,但我们不记录击伤的飞机。在战斗中,战果通常是通过照相枪的照片判断的,但是这并不可靠。我的飞机就被美国人击伤过几次,一次在水平尾翼,一次在减速板。另一次在油箱,子弹就在副油箱里爆炸。如果美国人看到照相枪的照片,他们肯定认为把我击落了。

您最后那次的空战胜利呢?打下有10架记录的王牌哈罗德·费席尔上尉的那次。

那是在1953年4月7日,当美国人的F-86向我们的米格机靠近时,空中同时有中国和苏联的飞行员。一名美国飞行员——后来我知道了是费席尔——选了架苏联人的米格机作目标。当他在追逐那架飞机时,突然发现一架中国米格机正好在他前面,他立刻做出反应朝那架中国的米格机开火。那是我们的指挥官张牛科,费席尔打中了他的发动机。那一瞬间,空中有三架飞机排成一线,张牛科的米格在前,费舍尔居中,我在最后,我们三架飞机靠的很近,三架机间隔的总长度不足600米。当费舍尔发现我在他后面后时,他向左急转,之后又向右急转,接着又做了一个类似破S的机动,但这并不能使他脱困。因为他的高度太低了,我们的高度大致是600米,而下面群山的海拔就有400米,所以留给费席尔作机动的空间只有大概200米左右。他不得不向上爬升,这给了我一个机会开火。费舍尔在丹东附近鸭绿江中国一侧被击落,深入中国境内大约50公里。

韩德彩将军访谈录 访谈录


哈罗德·费席尔上尉



费席尔的F-86F座机

您是怎样看待这场战斗的?

这场空战说明美国飞行员的技术的确比中国飞行员好。费席尔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在他最后的这次战斗中,本打算追击一架苏联米格机,但突然看见了另一架中国的米格机在他前面。这是个很小的机会,稍纵即逝,但是他能立刻做出反应,开火并打中了米格机的引擎。他的这种能力显示他的确比中国飞行员强。



审讯费席尔



关押期间的费席尔

但是有很多的中国飞行员,包括您在内,仍然成功地打击了富有经验的对手们。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毛主席说过决定战争胜利的根本因素是人,而不是一两件新式武器。如果这个人很勇敢,他可以让飞机超水平发挥。你即使有非常好的飞机,但没有足够勇敢的人来驾驶的话,那就仍然无法取胜。

张牛科的飞机后来怎样了?

他的发动机完全被打坏,但他后来还是把飞机降落在了机场上。这场战斗离我们的机场很近,如果不是这样,我们肯定会失去张牛科的。



韩德彩将军击落费席尔一幕,将军的座机编号1154

您在鸭绿江中国一侧还打下过别的飞机吗?

我在中国境内只打下了费席尔,也是我战后唯一见过面的飞行员。我后来得知费席尔当时已经在佩刀式上飞了500小时,而且总飞行时间超过了3000小时。

您在战后担任过哪些职务?

我继续飞行。1959年国庆时我带领一个空中梯队飞越天安门接受检阅,这是极大的荣誉。我当了8年的飞行大队长,又在航空师副师长的岗位上干了10年。这18年指挥职务的经历对我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之后我被任命为南京军区空军副司令员,又干了10年。

您最喜欢的飞机是哪一种?

我飞过的最好的飞机是米格-15比斯。我带队飞越天安门时驾驶的是米格-19,那是最难飞的一种飞机。

您现在还飞吗?

我52岁那年就停飞了,在被迫停飞后我感到很不适应。如果不能再飞行,我甚至不愿再看到飞机。直到现在我仍对飞机保持些距离。我认为我还能飞,因为飞行对我来说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在赴东北参加抗美援朝50周年纪念活动前夕,韩德彩将军来到当年在朝鲜战场上打出威风的空军某英雄部队,勉励年轻飞行员为捍卫祖国领土完整而精武强军



与美国空军开战前,韩德彩(左)与战友张积慧举手宣誓。后来,张积慧击落了美国“王牌飞行员”戴维斯,韩德彩则击落了美国“双料王牌飞行员”费席尔



当上副团长的韩德彩(左二)与飞行员们一起进行战术研究



到1953年1月26日,韩德彩的战机上已添上3颗红星。这表示他已击落3架敌机



1978年担任师长后,韩德彩仍身先士卒,翱翔蓝天



1980年,韩德彩担任军长,在塔台指挥飞行

从空军退役以后,您成为了一名书法家。您是怎么开始的?

我开始练习书法。我向很多有名的书法家们学习。我用书法来宣传革命,教育人们,激励他们忠于共产党。1994年我的作品第一次展出,从那之后又举办过些展览。我的夫人也是名艺术家,我们一起合作,她绘画,我提词。我们两人在星期天一起学习和提高技巧。我在家工作,我的工作间在一楼,我夫人在二楼。我时常一整天都呆在工作间里。往往当他们叫我吃午餐时,我感觉好象自己才开始工作不久。可一看表,都下午了。





回顾50年前的朝鲜战争,您有什么感想吗?

我想我们之间不应该再有任何战争,战争对双方都造成重大的损失。在朝鲜战争中中国损失了30万人,而这只是个大致估计的数字。那时我们没有很好的装备,我们的飞行员没有经验,而且我们的国家很穷。解放战争才刚刚结束,实在不易于再次经历战争,但我们被迫应战。战争离我们的祖国越来越近,美国人的飞机轰炸了中国东北,我们不得不被迫应战。

原文附有介绍费席尔的短文,这里简单介绍一下:

费席尔被击落俘虏后,于1955年5月被释放回国,那时战争结束已差不多两年。1978年费席尔以上校军衔从空军退役。在1994年,他得知俄国飞行员,少校Dimitri Yermakov宣称击落了他的飞机。两年后,席费尔遇会了韩德彩。虽然费席尔并不知道当时是谁击落了他,但通过翻译对当时战斗经过的描述,费席尔相信中国飞行员才是胜利者。而且在俄国出版发行的记录苏联空中王牌战绩的书中,也清楚地将战功归于韩德彩将军。另外原文确认,韩德彩获得的第三次战绩,击落了第4联队第336中队的中尉飞行员,比尔·斯多富。



费席尔坐进当年韩德彩打下他的那架飞机



1997年10月18日韩德彩和费席尔在上海会见后合影(左起第二人为费席尔,第三人为韩德彩)。

击落间谍飞机

美国《空天》杂志2012年5月号刊登了鲍勃?伯金对韩德彩中将的第二篇采访,原文标题《我在那里:击落间谍机》(I Was There: Bring Down the Spyplane)。

译者:知远防务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在台湾的国民党政府密切合作实施针对大陆的秘密空中行动。其中最早的任务由民航空运公司的美国飞行员执行,该公司是二战期间由陈纳德牵头成立,在50年代被并入美航公司(Air America)。很快美国人出于政治考虑,开始训练国民党飞行员驾驶B-17、B-25和其他二战时期的飞机执行这些秘密任务。1954年中情局开始使用专门设计的P2V-7U间谍机,该机是美国海军P2V“海王星”海上巡逻机的改型,由洛克希德“臭鼬”工厂实施改装。这些“黑”P2V装备了国民党空军第34“黑蝙蝠”中队,该中队执行如下秘密任务:空投和补给特务、空投宣传品、收集电子情报,同时还要躲避解放军米格-17的拦截。



国民党空军P2V-7U机组在起飞前听取任务提示

2011年2月鲍勃?伯金在上海采访了韩德彩将军,云南大学辅导员赵刚担任翻译。伯金与韩德彩的第一次见面是在1996年随美国飞虎队老兵访华期间。2000年10月伯金曾对将军的朝鲜战争经历进行了采访。

鲍勃?伯金:朝鲜战争期间您成为了米格-15王牌。几年前我们对此进行了讨论,但我们没有提及您此后在中国空军的经历。

韩德彩:朝鲜战争后我立即被晋升为一个团的副团长。1954年我被调到大连,在苏联空军的指挥下工作。这是在中苏关系恶化之前的事情,我被派到那里学习夜间和复杂气象飞行技术。

中国飞行员夜间和复杂气象飞行经验极为不足。在我初学飞行时,我本应对这两种飞行技术以及空战进行更多学习。但由于朝鲜战争的爆发,我和那时大多数的参战飞行员一样,没有时间去学习。我是在战争中而不是在训练中学到了很多我需要的东西。

在我参战前还从没进行过云中飞行,但我们在战争中已经能够进行12架飞机编队的穿云飞行。我们从5000米一直爬升到10000米,直到出云后才能看见彼此的飞机。

我们也没有其他学习手段。中国在很晚才有了飞行模拟器,直到研制歼-6时我们才有了飞机模拟器,并且这个模拟器也只是一个座舱段,没有真实性可言。

您的夜航教官是苏联人吗?

教我们的是一位苏联教官。我完成训练后也成为中国空军的一名夜航教员。然后在1956年3月,我从东北调到华东江苏省无锡的一处空军基地,这里的气象比东北更复杂,对飞行员来说更具考验。但到1956年,我们已经能够胜任夜间和各种气象条件下的飞行。

您被调到无锡和此时国民党飞机的夜间入侵有关系吗?

是的,的确有关系。我们装备了不带雷达的米格-17,以及从苏联进口的米格-17PF夜战型,后者被用于对付低空入侵的国民党飞机。当时我国正在研制自己的五六式歼击机,也就是米格-17的国产型号——歼-5。



米格-17



米格-17PF夜战型

不过我们团的主要目标是执行白天侦察任务的U-2。我们尽全力拦截U-2,但由于U-2飞得太高,米格机根本够不着。U-2一般从上海东北方向进入大陆。

你们对U-2采用了怎样的战术?

追逐U-2的飞行是相当无聊的。每当在我们管区探测到U-2时,我们派出两架飞机跟踪监视。米格的升限是15600米,但即便在这种高度也看不见20000米高空之上的U-2。

苏联人使用过急跃升(俯冲后再急速爬升)来对付U-2,你们呢?

也用过,除急跃升外的其他所有办法都够不着U-2。我可以急跃升到18000米,但距离U-2仍相距甚远。

我记得苏联人的经验,在急跃升的顶部,飞机就不再是一个稳定的发射平台了。

确实是这样。米格-17的最大速度是1.44马赫。我从16000米高度俯冲开始做急跃升动作。我在15000米高度拉起开始爬升。爬升时我尽量保持在15度爬升角,我的速度最后会下降到350千米/时,之后就什么也做不了。在这个速度下飞机变得难以控制。最后我们不得不把这个任务交给地空导弹部队。

您有没有烧掉过发动机,我听说俄罗斯人在做急跃升动作时曾经烧掉过发动机?

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但没有发生在我身上。我们很幸运能够组建自己的导弹部队,我们可以用地空导弹击落U-2。

俄罗斯研制的早期地空导弹——萨姆-2共击落5架U-2,但这种导弹射程有限。这使得解放军空军的战果十分辉煌,要在这个高度击落U-2,几乎不得不在其航线下方直接发射导弹。你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这简直就像游击战。我们的导弹发射架被固定在军用卡车上,可以到处跑。我们对U-2感兴趣的重点目标有些了解,我们就在这些目标周围部署导弹。我们一般距离U-2 15千米以内时才发射导弹,我们运用了某些战术使U-2进入到这个距离以内。比如,当我们在某地区发现U-2后,我们就关闭该地区的所有雷达以免惊动U-2。U-2的机动性也不是很好,当它一旦开始进入射程,我们的雷达会突然开机,U-2根本来不及反应。



当时解放军空军还要面对其他难题,比如攻击低空飞行的飞机,特别是P2V。据我所知,中国空军使用了地面引导的拦截技术。地面控制人员用雷达把米格引导到拦截位置。为了避免被P2V发现,米格在飞到入侵敌机后方时才会打开机载雷达。

完全正确。但这种战术不太有效,效果非常糟糕。事实上我们击落P2V不是因为雷达,而是因为被目视发现。我记得一名空军飞行员击落一架B-17,就是因为正好看到了发动机的尾焰。

我们的机载雷达除可靠性问题外还有其他缺点,探测距离很短,大约只有1000米。因为入侵的敌机飞得如此之低,有时低到50米,因为有很多地面杂波,非常难以跟踪。

只有当米格的高度低于敌机,仰视敌机时雷达才能有效工作。哪怕我们只比敌机高一点点,在机头向下时雷达也会因地面杂波而无法分辨目标。为了使雷达有效工作,我们不得不进行改装,切掉了扫描天线的下半部分,只保留上半部分。

入侵敌机也能躲过地面引导员的拦截。当我们打开机载雷达时,P2V就会探测到并立即俯冲逃离。然后敌机会施放金属箔条,这会干扰地面控制雷达,导致引导员丢失目标。

解放军空军飞行员的确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夜间追击敌机,我们经常以50米高度超低空飞行。我还记得我追击过一架P2V,那是1964年4月13日,这是令我蒙羞的一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一架P2V从长江口入侵,沿着长江向西飞。这架飞机高度非常低,有时仅高于两侧的山峰100米。

我在南京空军基地奉命起飞拦截。我驾驶的是装备了雷达的米格-17PF。当时中国空军高级将领正在视察机场,我起飞时空军参谋长就在塔台上。因为我们预计敌机会窜至南京周边地区,所以我们经常在此地训练。我非常了解该地区,看起来是击落敌机的理想地方。

我起飞后打开雷达,钻进云层。云底只有100米高。我关掉导航灯,在600米高度改平。我什么也看不见。几分钟后,地面引导员命令我降到450米高度,我就下降了高度。很难进入攻击位置。我的飞行速度是400千米/时,而敌机的速度只有280千米/时。

我尾随P2V沿着长江飞行,一直飞到了泉州沿海地区,云地高度只有75米了。很快我就下降到400米高度,P2V只比我高50米。我们都在云中飞行,我不得不依靠直觉驾驶。当我觉得已经占位时,我打开了瞄准天线。P2V马上就察觉,俯冲逃走了。

您究竟看到目标了没有?

我根本没有看到敌机。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在云中飞行。我想我是那个时期的一名相当优秀的飞行员,但我还是没能击落P2V。我降落时空军司令和空军参谋长都在等着。我告诉他们对没有击落敌机感到非常懊悔,辜负了祖国和首长的期望。空军参谋长说我尽了最大努力,但我还是觉得有很大负罪感。

您飞这种夜航有多长时间?

打击台湾入侵飞机的任务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我们与台湾达成了一种默契后才停战。国民党政府没有再派间谍机进大陆,我们也没有再轰炸台湾附近的岛屿。我从1961年到1968年都在执行这些任务。1968年我开始飞米格-19,该机也曾用于追击P2V。



涂满毛主席语录的米格-19

米格-19比米格-17更成功吗?

米格-19更大、更快,夜航更困难,甚至可以说是很危险。中国从1958年开始仿制这种飞机,1959年国庆节,我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周年阅兵式上率领一个梯队的米格-19飞越天安门广场。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崇高的荣誉。

在敌机夜间进犯的这一期间,解放军空军进行了许多尝试。一种是将二战时期的图波列夫图-2轻型轰炸机改作夜间战斗机。

我不太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然后是图波列夫设计局的图-4轰炸机,这是苏联仿制的B-29,能在空中飞行很长时间。

我们尝试过用图-4追赶并攻击P2V,但这个计划没有成功。图-4太大太慢了,而且很容易发生故障。至少有一架图-4轰炸机坠毁。

还有,当时也用了苏联的伊尔-28喷气式轰炸机作为照明机。当时的想法是让伊尔-28飞到P2V的前方投下照明弹,照亮P2V,让追击的米格可以看到敌机。

是的,我们用过这种战术,但也不成功。不是用伊尔-28投照明弹,而是在伊尔-28上安装探照灯来照射敌机。伊尔-28会试着飞到P2V前上方,然后打开探照灯照亮P2V,追击的米格飞行员就可以看到敌机了。

在实战中,这是很难操作。其中有一个协调问题,有3个人要参与整个过程:伊尔-28飞行员、负责拦截的米格飞行员和地面引导员。引导员和两名飞行员先要发现目标,然后伊尔-28飞行员必须飞到目标前上方,并在米格尝试进入射击位置时照亮目标。引导员必须掌握P2V的情报,同时将伊尔-28和米格引导到正确的地点,他们在此时还看不见敌机。当伊尔-28打开探照灯并照亮P2V时,米格必须已经进入射击位置。



我空军曾将两架图-4前下方的炮塔拆除,装上了能转360度的强光照射灯,能直照近千米内的目标;将自卫用的对空雷达移植到机头,炸弹舱改为指挥舱,进驻空勤指挥组,指挥引导米格-17对入侵侦察机的拦截和进攻。1960年12月19日夜间,拦截一架窜往张家口方向的P2V的作战中,起飞了3批图-4轰炸机。图-4几乎不太需要地面雷达引导,自己能很快地利用雷达找到目标。P2V几乎无法摆脱这种巨型战斗机的扫射,不过当时的装备实在太差,其中红外瞄准具的误差几乎达2度,并且有很重的余辉。在几个批次的开火追击中,依旧没有造成P2V致命伤。其中在这架P2V到达山东临沂上空时,遭到第三批次的图-4缠斗射击35分钟之久,强大的火力逼得P2V机组就差要弃机跳伞,但最后P2V还是逃脱。



伊尔-28/轰-5

还尝试过别的对付P2V的办法吗?

我们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要击落P2V。比如我们试图在远处设伏。我们知道P2V总是低空飞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逐渐非常熟悉P2V的航线模式。我们把高射炮集中在认为P2V可能飞越的地区,一旦P2V进入该地区,我们的高炮就可以从不同方向向其开火。

P2V执行的是长时间飞行任务。当入侵飞机跨区飞行时,解放军空军如何进行协调?

地面部署有探照灯和雷达,但雷达是最重要的。这些探照灯和雷达形成了一个网络,使我们能够在入侵敌机飞行的整个航线上对其进行跟踪。

当时有3个米格团来对付P2V:南京和上海各一个团,第三个团在苏北的徐州。每个中队都负责各自空域。这些中队都保持警戒状态,一旦P2V进入某个团的防区,该团就会奉命投入战斗。因为P2V飞的高度太低能躲避雷达,就需要跨区协调其已知行踪。

你们能提前多长时间收到P2V来袭的警报?

我们的情报搜集工作使我们可以预先收到敌机入侵警报。我们可以在敌机起飞前很长一段时间就截获标志其动向的信号情报。我们从获悉台湾正在地面准备时就开始进行计算,并确定敌机的起飞时间,估计的敌机的航线。

你们的雷达最远能在什么地方发现入侵飞机?

我们只能在很近的距离发现敌机,在海上大约是100千米。即使用山顶雷达站跟踪来袭敌机仍然很困难。P2V的进入高度很低,很难发现。由于P2V飞得很低,雷达会接收到强烈的反射杂波,在这种杂波中很难跟踪P2V。我们必须克服许多困难。

台湾飞行员面临着很多困难。他们总是冒着生命危险入侵大陆。这些都是非常危险的任务,随着中国空军全国各地部署了夜航团,台湾飞行员面临的危险更大。解放军空军开始了例行夜航飞行。

克服这些困难之后,解放军空军似乎建成了一个有效的防空系统。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建成了一个综合防空系统,能在低空和高空跟踪敌机。我们把地空导弹也纳入了防空系统。随后台湾入侵飞机要飞越中国大陆变得真正危险起来。最后,国民党空军不再派飞机入侵大陆了。

这个时期的教训是什么?台湾派飞机入侵,执行空投宣传品和特务以及搜集电子情报的任务获得了什么效果?

台湾获得的效果可能微不足道,入侵飞机只影响了相对范围很小的地区。最终,他们投放的所有传单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们空投的所有特务很快几乎都被我们当地部队抓获。在解放军空军成立之前,台湾在大陆上空的早期活动取得了一些成功。解放军空军成立后,台湾就再没有取得过重大成功。

台湾可能通过侦察飞行获取了一些情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情报的价值可能都被美国对解放军空军日益增强的实力和防空系统不断提高的效能的担心所抵消了,所有这一切都是拜台湾入侵飞机所赐。

早前,在1958年夏台海危机期间,台湾F-86飞机与解放军米格飞机展开空战。我读过资料,台湾飞行员声称击落了30架米格飞机,而只损失了两架F-86。

这简直是吹牛!我没有参加这些战斗,但据我所知双方都有损失。我记得我们一般在大陆上空飞行,台湾飞行员则保持在海上飞行,双方都尽量远离彼此,没有太多直接交战。

我记忆中我们与国民党空军的空战只有一次,结果基本上是一个平局:我们损失了两架飞机,而他们损失了两架半,半架是被击伤的。

在1962年前后的另一次危机期间,台湾一架执行低空照相侦察任务的RF-101“巫毒”飞机被击落。我听说这架RF-101解体后,它的两台发动机还在夜空中继续往前飞。

我不清楚这个故事。但我记得我们在广州附近击落了一架RF-101。这架飞机是在空战中被击落的,米格-17能够击落F-101实在是一个奇迹。F-101是超音速的,而米格-17是亚音速的。击落“巫毒”飞机的实际上是一架“五六式”飞机,中国版的米格-17。

米格-17是从F-101的侧面逼近拦截的。米格飞行员瞄准了F-101的前部并用机炮痛击。后来我们有了米格-19,击落F-101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我记得我们曾击落过第二架F-101,但我不记得细节了。



国民党空军的RF-101A

“五六式”飞机距F-101多远才能射击?

“五六式”飞机装备了与米格-17相同的武器,都是23毫米机炮,有效射程为600米。

解放军空军与国民党空军之间一直存在着对抗。但就空战而言,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之间的交战越来越少。我们从没有进入台湾上空,而且随着我们防空系统更加有效,台湾飞行员也不敢再入侵大陆上空。

后来,台湾甚至用气球撒传单,而击落气球就像打活靶子。这些气球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平均飞行高度为15000-16000米,米格-19用机炮打气球并不难。当然我自己打过气球,其他飞行员也击落过。

您不再飞米格-17之后被调到哪里了?

1968年我被任命为一个米格-19师的师长。1978年我继续到山西担任另一个师的师长。1980年我回到上海担任空四军军长,我在这个位置上干了3年。1983年我被任命为南京军区空军副司令员,又干了10年直到我退休。

您最好的工作是什么?

我更愿意当一名飞行员而不是地面指挥员。我认为自己作为一名军人,无论是做什么工作始终是尽职尽责的。我感到非常自豪的一件事是,我这么多年来飞行2300小时从未损失过一架飞机。我真的很热爱飞行员这个职业。

您怎么看中国新型的歼-20隐形飞机?

我受邀去成都观看了J-20飞机首飞,并问了工程师几个问题。战斗机似乎已经达到了最大极限,无论是美国还是俄罗斯造的战斗机,这些国家最新型的飞机都没有太大的区别。战斗机的进一步发展受到飞行员生理上所能承受过载的限制。美国在无人机的使用上是领先的。我认为无人机在中国也能发挥作用。

从1949年到1964年,台湾潜入大陆执行渗透任务的飞机损失了10架,包括3架P2V,其中两架是被战斗机击落的。台湾在1964年暂停了对大陆的渗透飞行,但根据与美国的联合计划,在中国沿海的飞行直到1966年才停止。U-2的飞行仍然在继续。

台湾飞行员在执行低空渗透任务时表现出了很大的勇气,但这个计划的价值值得怀疑。空降的数百名特务和特种作战部队显然无一生还,撒下的传单基本上也没有多少大陆民众理会。他们搜集的电子和其他技术情报使美国对中国大陆日益增长的军事实力和迅速发展的核计划有了全面的了解,后来大部分这类情报都是由高空飞行的U-2搜集。这些渗透的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是使中国领导人下定了建设自己的空军并建立一个有效的防空系统的决心。

韩德彩将军1993年从解放军空军退役,住在上海,成了当地有名的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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