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河游记(上)
它是欧洲最长的河流,全长1320公里,它从瑞士发源,流经瑞士、列支敦士登、奥地利、德国、法国和荷兰六个国家。沿路之上,它接纳了博登湖、阿勒河、罗纳河、内卡河、美因河、兰河、摩泽尔河、鲁尔河等各大河流湖泊的注入,并通过运河与其他欧洲其他各大水系相连接。它哺育和滋润了圣加仑、巴塞尔、斯特拉斯堡、曼海姆、美因茨、科布伦茨、波恩、科隆、杜塞尔多夫、杜伊斯堡、奈梅亨、阿纳姆、鹿特丹等名城。它是莱茵河。
对于德国而言,莱茵河有着更重要的意义。它在德国境内有867公里,占全长的一半以上。它也是德国境内第一大河,其流域面积占德国国土的三分之一。然而,更为重要的是,莱茵河是德意志民族的摇篮,它见证了德意志民族的历史进程,它培养了德意志民族坚强的精神,它孕育了德意志灿烂辉煌的经济文化和科技文明……可以说,莱茵河是德意志的命运之河。
莱茵河沿途风景最美的一段,即中上游的莱茵河谷段,指的是德国的美因茨(Mainz)到科布伦茨(Koblenz)间那一段,2002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吸纳为世界文化遗产。
请注意,这么一段风光绝美的莱茵河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的不是世界自然遗产,而是文化遗产。这说明,莱茵河的文化和历史价值,相对它美丽的景色,有着更深的意义。欧洲最早的人类尼安德特人在这里居住;凯撒、查理曼大帝和拿破仑先后在这里成就他们的霸业;这里见证了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两次世界大战的风云变幻,以及德国“莱茵经济模式”奇迹般的崛起;歌德、席勒、格林兄弟、贝多芬、丢勒、黑格尔、康德、马克思、韦伯或在这里出生,或在这里成长,或在这里历练成名……
法国大文豪维克多·雨果这样赞美莱茵河:“莱茵河集中了河流的万般面貌于一身。它想罗纳河一样迅速敏捷,像卢瓦尔河一样雄浑宽阔,像缪斯河一样峭岸夹岸,像塞纳河一样迂回曲折,像索姆河一样绿水滢滢,像台伯河一样历史悠久,像多瑙河一样高贵庄严,像尼罗河一样神秘莫测,像美洲的河流一样金光闪闪,像亚洲的河流一样蕴含着寓言与幽灵。”
为了保护自然风景的原貌,从美因茨到科布伦茨,整个莱茵河河谷段没有架设一座桥梁,往来两岸都靠轮渡。乍看之下,莱茵河谷两岸的风景有点像中国的三峡,虽然没有三峡的陡峭的高山对伺,但沿河两岸山坡上遍布葡萄园,之间点缀着无数中世纪乃至古罗马时代的城堡。环顾整个欧洲,还没有哪一段河流域风光能象这一段50公里长的莱茵河中游那样,荟萃了如此密集的、有着千几百年历史的自然与人文浑然一体的景观。
对于我而言,德国之行,莱茵河这一段的游程无疑是必备之选。为了节省时间,我们省略了美因茨一段,选择了从吕德斯海姆(Rüdesheim)开始我们的莱茵河之旅。当然,莱茵河上久负盛名的KD游船是我们的交通工具。
吕德斯海姆的名胜有布吕姆瑟堡(现在是葡萄酒博物馆)、勃胜堡(又称为“上堡”),不过最著名的还是小小的“画眉鸟巷”。小镇的标志是高出莱茵河面225米的尼德瓦尔德纪念碑,建于1883年,是为了纪念1870-1871年的战争。
吕德斯海姆的对面是小城宾根(Bingen),这座最早为罗马人所建的小城最著名的是克洛普城堡(Burg Klapp)。城堡最早建于1282年,一直是美因茨大主教骑士的居所。城堡几经兴废,现在能看到的部分建于1855-1879年。
克洛普城堡的下面,位于莱茵河岛上的“鼠塔”(Mäuseturn),有着这样一段传说:当年美因茨的主教哈托二世(公元968-970年)为人吝啬残暴,他不顾百姓的饥苦,把大量的粮食藏在塔内。最终百姓忍无可忍,将他禁锢在塔中,主教最终成了成群老鼠的美餐。现在我们看到的鼠塔建于1855年,一直到1974年,它还作为信号塔使用。
鼠塔的对面,无边无际的葡萄园环绕着小镇阿斯曼豪森(Assmanshausen),构成了绝美的风景。而紧靠莱茵河边上的,是艾伦菲斯城堡(Burg Ehrenfels),又称“荣誉岩城堡”。由美因茨大主教菲利普冯波兰登于1211年建造。1356年,这里成为主教教区的宫廷驻军地,贵为选帝侯的美因茨大主教日常在这里居住,同时也征收莱茵关税;若遇战乱,则携带财报来此寻求庇护。1689年,这座城堡被法军摧毁,但是从这座废墟城堡上仍然能够看见整个莱茵河谷最为壮观的景象。
再往前,左岸依次排列着莱茵石城堡(BurgRheinstein)、莱辛斯泰因城堡(Burg Reichenstein)和松埃克城堡(Burg Sooneck)。莱茵石城堡建于公元900年左右,1823年被普鲁士王子菲徳列·路德维希购买并加以改造。如今,这里的主人是歌剧歌唱家海尔曼·赫克特,他让城堡恢复了往日的风貌。莱辛斯泰因城堡约建于11世纪,13世纪时曾经被强盗占领。后来几经荒废,到1899年,男爵尼古拉斯·凯雪普里切买下城堡并为人建筑师史崔伯进行重建。现在的城堡内部有一个私人博物馆,还有一家舒适的城堡餐馆。松埃克城堡又称素角城堡,建于1010年,同样也是几经兴废。不过,它的重建着来头更大,包括普鲁士王储、后来的德国国王菲徳列·威廉四世,以及威廉一世等。
三个城堡的对面,右岸是小城洛希(Lorch)。哥特式的圣马丁教堂和诺利城堡(Burg Nollig)是这个小城的标志。
终于到了巴哈拉赫(Bacharach),这是我们特意挑选过的莱茵河边的小镇。我们将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
巴哈拉赫无疑是迷人的。小镇是古老的:1213年建成的城门和城墙,坍塌了400多年的维尔纳小教堂,1614年建造的阿尔特斯老屋,旧时的教堂,古城堡的废墟,每一处都让你感觉能真实地触摸到历史。小镇是静谧的:清晨,踏着石子铺成的小路,曲折而悠远,自己的脚步声清晰可闻;而远眺莱茵河散发出的雾气,恍若置身于仙境一般。小镇是甜蜜的:极目远望,山坡上大片大片碧绿的葡萄园,层次有序地排列着,这里以悠远的葡萄酒传统而闻名,400年前,人们只有在这里才可以买到唯一的甜葡萄酒-巴哈拉赫葡萄酒。
维尔纳小教堂(Wernerkapelle)遗址是这个小镇的标志之一,拾阶而上,金黄色的落叶覆盖了所有的台阶,让你领略到了德国最美的秋日。教堂遗址在半山腰上,向下可以俯看整个小镇,而再往上,则是施塔莱克城堡——小镇的制高点。
1134年,高斯文·冯·施塔莱克成为城堡的第一任主人,而他的儿子海尔曼·冯·施塔莱克由于娶了国王的妹妹,成为伯爵。城堡几经辗转,1689年曾被法军所摧毁。如今的城堡是一个青年旅社,能够住在这样的旅社,清早起来感受莱茵河最新鲜的空气,当真是不错的体验。可惜我们缺乏背着沉重的行李来攀登那么高古堡的勇气。
夜色降临,我们回到我们自己位于小镇上的旅馆。我们的旅馆也是一座古老的城门改建而成,菲律宾的老板娘十分热情。在酒店餐厅点上的鳟鱼,配以当地特有的白葡萄酒,味蕾的体验简直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