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愧我书生肆戎马披图空自说归田
读毛鸿宾《归田记》片断
上海雪，航班延误，住在了虹桥，草草写下这篇读后感。
江山代有才人出，风流掠过弹指间。清代济南出了个毛鸿宾，位至封疆大吏,书生意气，戎马生涯。在济南名士中是为佼佼者。民国续修历城县志中有“毛鸿宾别业在裘（邱）家庄”记载，记载中引用了毛鸿宾《归田记》一文片断，读来颇有感触。
毛鸿宾在《归田记》中说：“别业在城南五十里中宫镇迤东八里这裘[邱]家庄，盖锦绣川地也”。咸丰三年（1853），毛奉命来济办团练，多次来到这里，“爱其溪山秀丽，风俗淳古，低徊焉不忍去。”遂与同行的李小湘（李庆翱（1811-1889））商定在裘家庄买下一块地方，作为归田时隐居处。于是买下田亩草房树木，修葺增置，别业很快建成，“而吾庐居然可爱矣”！令人感叹的是，在毛鸿宾的生命历程中，他并没有时间享用的隐居生活。毛鸿宾生于1811年（一说1806年）根据历城县志他“回籍时，丁宝桢方巡抚山东”，他率民团协防捻军，时为同治六年（1876），次年毛鸿宾卒。回乡也仅年余。归田梦在征程！
《归田记》提到了李庆翱（1811-1889），字小湘，历城人。“咸丰二年进士，以庶吉士用，散馆授编修。值粤匪扰山东，奉命回籍，会同给事中毛鸿宾办理团练事宜。”官至山西按察使、河南巡抚等，历城县志有传，对评价很高。光绪三年解组归，到他死还有十多年，实现了归田梦，但不知他在锦绣川裘（邱家庄）住了没有？
《归田记》中还提到了李小岚，他与毛鸿宾、李小湘都是文采飞扬的诗人。李小岚遵嘱为毛鸿宾别业赋诗多首，小湘与鸿宾唱和。毛鸿宾诗最后两句是这样：“愧我书生肆戎马披图空自说归田”。看起来，毛鸿宾自己也料到他无暇归田！戎马倥偬之后，去世了。呜呼，风流已随流水去，唯留余韵在山川。
先写到这里，明天早起…
附抄录民国续修历城县志备查：
毛鸿宾别业在裘家庄（采访）
鸿宾《归田记》曰：别业在城南五十里中宫镇迤东八里这裘[邱]家庄，盖锦绣川地也。咸丰三年，余奉天子命来劝团练，数至其处，爱其溪山秀丽，风俗淳古，低徊留焉不忍去。
时李小湘太史偕来，与有同志，遂谋购一廛而分居焉。价不千金，得草屋三十余楹，山田四十亩，花果百二十余株。加以修葺增置，又费钱数百缗，而吾庐居然可爱矣。
邑故多佳山水，而锦阳、锦云、锦绣三川流不息为最著。重冈叠崭，蜿蜒起伏，直接泰岳。渔洋山人句云：“十万芙蓉天外落，今朝始见济南山”，殆谓此也。锦标赛阳在锦绣之东，南与绣江、夹谷诸山毗连。其西南百花泉、普门寺一带为锦云川地，即岱岳之此麓。两川山水皆奇奥，而形势少隘，地脉亦多渗漏。惟锦绣居中，横岭侧峰，四面拱卫，遍山皆泉，泉水悬流如注。又锦阳、锦云之水至此汇合，是为玉水。自东趋西，洄旋三十余里，入第清县界迤北会大清河，入于海。其地泉甘而土肥，药径花屿，菜圃稻畦，竹头下繁条竹头下汤菰蒲，桑柘枣栗、山楂胡桃之利，攸下鱼鱼郭索，雉凫獾徭之属，美不胜收。其居民质朴肌愿，夫机械变诈之习。由其去城市远浮华之士少，故犹有古风也。余性嗜山水，一丘一壑，辄为情移。然幼时读书，中不出里门，通籍后滥竽词馆，示尝一赋皇华，老生遨游四国，所谓文如昆仑，曲如武夷，奇如灵岩，秀如金焦者，未得一寓目。今睹三川流不息，引人入胜，几于应接不暇。其实拘墟之胸，不足为周览山川者也。顾或谓三川幽僻，方诸避秦之桃源，未遑多让，宅其间者，殆欲从赤松子游乎？余亦以为不然。夫神仙之术荒渺难稽，吾辈之饮食之人，安所得世外绿而与接为构！唯自念迂拙之性空疏之学，亦既不合时宜矣。苟得一山深林密之区而托处焉。理乱不知，黜陟不闻，用心娱性情，养心态，且使子若孙淳淳穆穆，长为大古之民，是亦足亦。
既落成，倩姚青震画士绘为图，题曰：“归田”，明初志也。寻瞩李小岚大令诗以记之。余与小湘各和其韵。
小岚句云：
十年骑马客京华，种遍长安桃李花。
他日薜萝奉朝请，好山好水又君家。
检点游山薄笨车，田园事事问何如？
望衡我亦思归去，好与渊明其读书。
峦光绕户水环楹，小小村居结构精。
欲访通明栖隐处，三层楼上夜吹笙。
曾向江湖放钓船，朝朝烟雨梦南天。
知君领彻溪山趣，不买东坡阳羡田。
小湘句云：
堂堂流水阅年华，回首长安旧看花
一角溪山新买得，绿杨分荫感邻家。
萧散谁乘下泽车，田园乐事得真知。
只愁惊起游仙梦，一骑飞来报捷书。
浓青湿翠扑前楹，满幅烟岚绘事精。
我亦画中享清福，看山窗外卧桃笙。
身世浑如不系船，西来烽火正连天。
何时同醉安平酒，买尽南山种秫田。
余句云：
玉堂春梦记清华，陶径荒馀尚有花。
闻道三川好山水，谪仙相约共移家。
杖藜缓步当轻车，风景田家画不如。
休怪豚蹄工祝语，廿年前已读农书。
小楼近水起三楹，书岫纷罗笔砚精。
更汲清泉烹活火，槐云竹雨泻瓶笙。
溪山如障屋如船，真个桃源别有天。
愧我书生肆戎马，披图空自说归田。
（《澹虑斋文集》）
虹桥机场上海龙柏饭店 古柏参天
这期杂志有关岩石引起我注意
九头山迎接我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