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你爬上树搭个巢住里面,麻雀虽小挡得住风沙流言,每天侯着日出而醒日落而栖,在看得更高更远的地方,默默欢喜。我们四季阳光春天南方,我们脚不落地自由芬芳,我们低下头就是海。
我能想像到的最美好的日子,其实不管是建一栋吹得到海风听得到海浪的木屋,还是苍山洱海尽头开一间很小却温馨的客栈过长久平静的日子,都没有关系,在天南地北在冬春夏秋都好,只要最后你在这里,在我身旁,我就会告诉世界我的慌张欣喜理想和热情,在你这里就是尽头。
仅以此景赠予你,愿岁月漫漫你与我常在。
顾小姐打翻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没有受伤,甚至连桌角的书都没有被打湿,还算幸运。这就够了,心情就能好很久。
这里写不到完整的故事,顾小姐也好,L先生也罢。
肚子饿得咕咕叫,因为晚上作死吃了一堆零食结果吃不下饭导致现在消化完了饿得肚里空空,总算明白朋友在深夜苦逼地跟我诉苦说饿得想把室友吃掉的感觉,虽然当时我毫不在意无比嫌弃,虽然此时我也下不了口把我的室友吃掉。
在家凭空赠送给自己一个礼拜的假期圆满画上句点,清晨奶奶和妈妈送我出门,胡凌涛还在暖暖的被窝里做美梦,醒来怕是会有一点挂念我吧。胡晨起得大早,陪我坐车到汽车站,问好发车时间,然后一起去吃一顿美美的早餐,磨磨蹭蹭时间却还剩下大把,细细密密倒数完发车时间,他才留到最后一刻看着汽车发动才肯离开。少年衣衫单薄,笑容温暖,身影在玻璃中渐渐隐去,混着十字路口红绿灯阑珊和茂盛的树叶摇曳着阳光的碎片的幻影,在深棕色瞳孔中影像褪去消失,却化作一行微不可查的脆弱的眼泪。再见。
抵达,虽是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幸福的是有好几条短信关切地询问,到达时有几通毫不犹豫拨出的报平安的电话。
离开学校些许日子,竟然快要忘记生活的节奏,午睡上课下课吃饭,须得慢慢记忆,我的脑子真是不好使。
下午上课放学吃饭散步晚上上课统统都跟玉玲呆在一起。从前日日腻在一起的四人帮何时微妙渐远已无从追究,只是偶尔看以前铁证如山的照片,四个人踏遍春花秋月的甜腻光景竟恍如隔世,泛起一阵心酸却叹息一声亦是各自无可奈何。好在还有后来吧。
同她聊许多,琐碎的生活细节、小玩笑直至感情,都是从试探性的询问到耳熟能详全然获悉。暂且先放下沉重的未来,过好现在吧。我想说的话不多,你却都该明白。你说因为长久相处我没头没脑凡是盲目坚持却因为执着得可爱而给了你些勇气促使你改变,我也很欣慰。那么你就勇敢一点吧,不要像我一样成为走进森林因为害怕迷路所以撒一路小石子而频频回头眷恋最后却还是混乱得找不到前路亦寻不见退路。你要爱你自己别失去理智,你要爱你爱的人事不要因为骄傲和矜持蒙蔽了你的心和每一个可能。你值得拥有那样圆满柔软的幸福。
晚上回寝室路过周小姐609寝室,傻瓜她苦着脸眉头拧紧成了化不开的八字眉,片刻扯动我心底连着她的情绪的丝,隐隐发疼。受了委屈,虽不知是何事,我也只会一通胡乱莽撞地拽着她在走廊的尽头玻璃窗前拍拍她后背,不知怎么的,最后却变成我靠在比我高了一大截的周小姐的肩膀上了。
分她一块曲奇巧克力,她握在掌心没理会,她除了水果之外一向不爱吃这些让一般人完全没有抵抗力的零食,执拗得让人好笑的素食主义者。
听她断断续续讲完最近发生的事,黑暗里只隐约见得几缕微光,放在她肩膀的手掌感受到对方肩膀细微的抽动,要是我高一点就好了,她就能靠在我肩膀大声点哭泣了,可惜我终究只能拍拍她后背。
她是一向坚强的女生,不是真的绝望和伤心是不会轻易掉眼泪,设身处地想想其实换作谁都会撑不下,却总习惯把委屈往肚子里塞回去,一个人默默消化掉然后云烟风清事后再微笑着跟你一起昔时的悲痛。作为闺蜜,我惭愧但更多的是心疼。
“以后难过了就打电话给我吧,不管多久以后要记得还有我。就算我在生孩子,都会接你电话,你哭我就陪你,你不哭了我就讲段子逗你笑,我希望在你难捱的年岁我能给你些力所能及的陪伴,不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心安,更想让你有勇气走得更远些阿,我亲爱的周小姐。”
晚安,我就只说到这。
后来去624寝室蹭网,瞥见言柒凌乱的空荡荡的位置,心里一酸,我很想念你。老是随性跑回家,心情一不好就像骆驼把头玩沙子里面埋一样往家里跑,留下你一个人,吃饭自习散步,你总是故作坚强说一个人没问题,然而今日我回到阔别几日的校园觉得一切都疏远尴尬冰凉的时刻,无比记挂你的时刻,总算体会到你云淡风轻的没关系之后藏匿着的真实感受。
等你回来吧,没有别的,只是等你回来,日子才能过得平静正常却完整美好。
桌角一堆零食,牛肉干鱿鱼丝鸡蛋煎饼干果曲奇巧克力,下午跟室友分享零食的温暖时刻和拥有被夸奖羡慕无数次的男闺蜜,不想流眼泪,内心满溢出的自豪和幸福掺杂成的好心情同刚含进嘴里的巧克力甜度一样阿,可是我好像吃太多太杂了肚子疼得厉害该去蹲厕所了阿。
我就是这么现实这么没心没肺的人,满嘴塞着李杰寄给我的吃的,才能记起我还有个需要我询问关怀一下的好朋友,其实没有我他一样如鱼得水风生水起日子安稳,可是没有他我不知道那么多年我是怎么顽强坚定善良笔直地走过来的,更别论人生后来的几十年怎样苍白酸涩度过。我不该把李杰的存在过度妖魔化偶像化放大了吧。
谢谢。
之后同我同电话还是听尽我疯言疯语乱七八糟的吐槽,听我讲起最近如何答应张学长帮他做选修课作业,听我讲起一年级里陈学冬的白衬衫如何蛊惑人心帅得刺眼,听我讲起L他最近心情终于变得明朗些,听我琐碎的小事和远大的梦想。然而我思想不专一还经常灵魂出窍的人,他大概是早就习惯了不同我分享近况,只是对我一通说教。良师益友,唯独你一个了。
我过得不错,忙碌中还有感动。
晚上无意间听朋友提起,一年前某次活动其实同L他一起表演的人选最开始并不是我,L却要求换成我,也就有了之后一系列回头去看很是搞笑但又温暖的经历。
为什么我早一点不知道呢,又或许我早一点知道也仍是于事无补吧,那时候我的心一直像田园里的野兔像一阵没有方向的风,除非我想,否则无法停留。我终于主动想要停留的时刻然而他不等了。
这么说实在太感伤。其实我想说的是感动。
听起来像故事一样的真相隔了那么久再听说,成了粘合剂缝合了我脆弱敏感的心。忽然变得很有力量,很长时间会这样。
我可以兀自理解为那样的时刻你有过一星半点的愿望,或者是因为你同我长久的默契让你依赖成为习惯了吗。
所以后来我因为和妈妈在电话里争执流了眼泪,你看在眼里无言沉默却是变戏法一样递给我一颗紫色的星星是吗。
那样的年月,即使是被当成你特殊的重要的好友,此际回头看看我也会红了眼眶内心沉重。只因也曾片刻被你记挂在心上。那我此时的等待就不算被辜负,权当在还债。
给我多一点勇气,我还能对你许久许久就这么坚持下去。笑起来眯着眼睛傻气却可爱的不像话,把我推远当做路人甲对别人却温暖得一塌糊涂的L,我再需要些勇气便可。
看我这次走多远。
就算我是并不温柔的一阵风,也一定不会想把你吹弯,你且在前方柳树旁再等等我,不需要长发及腰,你是暖阳。
晚安。
除了偶尔尖锐的一阵车鸣声,外头是不是蝉鸣褪去,夏虫该冻得冻死了,该跟冬虫夏草一起入药的就去入药了,本该如此。
夜猫子的头脑越发清醒,可惜明天得早起。
无数次晚安都是假话,最后一句晚安我该关机睡觉了。
11月初 立冬未知 是夜薄凉
胡雅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