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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书荣：张朝阳的弟弟果义法师
当代高僧果义大师，是搜狐总裁张朝阳的弟弟，也是我的方外好友。今年暑假期间，我专程去法门寺看望了他。
从广元坐了一夜的夜行车，7月12日早晨6点到达宝鸡市，从火车站穿城而过，到达宝鸡汽车南站后，正好有一班开往乾县经过法门寺的班车，我坐上了这趟班车。9点40分我来到了想往已久的国际佛教圣地法门寺，果义法师已在山门前等候我多时了。一见面，我们合十问询后，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久久不松开，直径把我带到了他住的单间寮房，用太白山上的雪水煮茶款待。多少回在梦中我看到他纯净的笑容，听到他轻柔的话语，这一次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多少往事浮现在我的眼前……
1.
2000年，我到河北赵县柏林禅寺参加“生活禅”夏令营，在这之前，我曾连续两年参加了江西云居山真如禅寺的冬季禅七，腿子练得有点功夫。夏令营期间，我和北京居士李天乐同住一个房间，每晚睡觉蚊帐一放，我双腿一盘一坐就是一夜，李居士常常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嘴里也没说什么。净慧老和尚看我学佛还有点道道，文化也不错，就诚恳地留我在寺里的河北佛学院任教，我由于准备不足就婉言谢绝了。第二年春节一过，我就去了柏林禅寺并在佛学院任教，这时李天乐居士已经出家，不久担任了知客师，凡有来寺里参拜并询问修行好的人，他就把他们介绍给我。有一天中午过堂后，我正准备休息，这时知客师亲自领了一位法师来到我的房间，向我介绍说，这位是果义法师，他想和你聊聊。从此我和果义法师相识相知，结下了深深的佛缘。我们住在同一个四合院同一方天井下，朝夕相处，无话不说，成为我一生中最亲密最尊敬的好友。
当时果义法师是从雪域高原下山，受索达吉堪布委托，编撰一本介绍国内知识分子学佛的书籍，这部书后来名叫《智海浪花》，在香港中华文化出版社出版，以后又陆续再版了多次，书中第九篇“生命之光”就是介绍我的。当时果义法师为了出这本书，不仅四处奔波采访撰稿，还把很多善信供养他的和他多年积蓄的两万元，毫无保留地寄给了出版社。在与果义法师相处近一年的时间里，有几件事给我留下了终身难忘的印象。
果义法师告诉我说，他曾经有一次在成都双流机场，捧着哈达迎接刚从国外弘法归来的昭觉寺清定上人，当他走到离清定上人还有20米的时候，突然双脚不能迈动被定住了，几分钟后他看到清定上人微微地笑了笑，手一挥，他又能行动自如了，他说这件事给他的印象很深。其实他自己在多年的修行中，也已积累了一定的法力。
记得在柏林禅寺的有一天晚上，凉风习习，月光皎洁。我们在院内散步，他告诉我说，过几天这里要来一位大人物，我当时也没有太在意。可是过了三天，2001年11月一个秋高气爽的上午，江泽民主席携夫人王冶平来到寺里，与寺里的师傅们交谈了四个小时，傍晚江夫人还和我们一起上了晚殿。作为国家最高领导人的行踪都是保密甚严的，可是果义法师为何提前就知道一位大人物要来呢？事后我问他，他摇摇头不置可否。
还有一件事给我印象也非常深刻，2001年中秋的时候，他在美国生活了十来年的姐姐回到北京，他从柏林禅寺到北京看望姐姐，和一家人团聚，他们一家人都希望他还俗，张朝阳和他姐姐张静都承诺一人给他一百万，先安个家，以后的事再说。他不为所动，第二天就回寺里了。果义法师对金钱利禄视若浮云，对名声地位也无动于衷，他和我说，回汉地后，很多寺院还有一些地方的宗教主管部门请他去做住持方丈，他都谢绝了，他说，在我没有真实成就前，我不能以盲引盲，断佛慧命。纵观今日天下，像果义法师这样不为外物所动追求真理真实的信仰者，又有几人？
2.
佛教是一门重实践的科学，要求行者勤修戒定慧，熄灭贪嗔痴，不唯闻思，更重实修，如同一个运动员，必须持之以恒地刻苦训练，才能赛出好成绩拿到金杯。果义法师不仅是一位真实的信仰者，更是一位大修行人。他随虚云老和尚的弟子香港圣一大和尚披度出家后，遍参国内高僧，他先后在汉地参访了清定、智闵上人、一诚、徳林、佛源、本焕、传印以及净慧大和尚等当代高僧大德，还去藏地参访了晋美彭措法王、索达吉堪布、年多活佛、阿秋喇嘛等雪域高人，遍访四大名山等诸山长老，曾随西安卧龙寺静一大师在云南鸡足山闭关多时。
禅堂又被称为选佛场，古代禅师们常常立誓一进禅堂，活着进去，死着出来。就是说进禅堂后吃喝拉撒睡都在禅堂，不得外出，不准说话，不了悟心性就绝不出禅堂。享誉世界的一指禅海灯法师，就曾在云居堂上一住十年；八十年代末期名噪一时的气功师严新也曾在云居山坐禅三年，后来出现很多神异现象，下山还俗。果义法师在海拔1000多米高的云居山禅堂三年参究，与世隔绝，精进用功，一句“狗子还有佛性也无”，朝亦斯，暮亦斯，全身疑团打成一片，终于有一天拨云见日，天空粉碎，为他奠定了扎实的宗门功夫。
1997年，他从云居山下山后来到了海拔5000多米的四川省色达县五明佛学院，这里是藏地的雪域高原，天寒地冻，气候恶劣，生活环境极其艰巨。他住着自己搭建的茅棚，由于食品紧张，一天只吃一餐，跟着晋美彭措法王和索达吉堪布修行红教的大圆满法。冬天在零下30多度的气温下，他和很多的汉僧光着上背，修炼气脉和明点，他曾亲眼看到龙多活佛在空中悬浮了一分多钟。在藏地他一住就是五年，无论是五部大论的习诵辩解还是真实行履的行持苦修，他都上了一个很高的层次和台阶，我等凡夫俗子，已无法望其项背。我这次到法门寺，在与果义法师的交谈中，他突然问我：“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我说，你看我这不是一个人吗？果义法师笑笑说：“我看你身后还有人。”我看他说得那么肯定，只好承认说：“是的，我的二弟、小妹以及我的女儿和外甥女，他们都在西安，他们也很想来看看法师，我怕你这里不方便，所以我就一个人先来打前站了。”他热情地邀请了我的随行人员来到法门寺，安排了两间上客房，晚上还专门为我们举办了一场小型法事。
3.
说起果义法师的出家因缘，他说：“我们家是注定要出修行人的。我是1968年出生在西安市东郊的一家兵工厂，在家俗名张雷。我的父母亲都是五、六十年代西安医学院的本科生，父亲是厂里附属医院的副院长，母亲是儿科医生。我在家行三，老大叫张朝阳，在美国拿到物理学博士后，回国创办了搜狐公司；姐姐叫张静，也是在美国留学海归的，现在是北京一家科技公司的总裁，资产超亿，老幺叫张涛，在北京从事房地产开发，事业发展也很顺利。
我的父亲性格温和，老实善良，在当地人称“张大善人”，家里的一切内务外交都是母亲做主。在我的印象中，我的父亲从没有向我们发过火，母亲要打我们的时候，我们总是躲到爸爸的身后，即便是家里来了人，我们也可以随意拨弄父亲的头发，把它搞得像鸟巢一样。附近要是有人生了病，只要找到我爸，不论是白天黑夜，父亲总是背着药箱随喊随到，有些家庭困难的，父亲就免费给他们发药，回来后自己把钱补贴上。
在我的印象中，老大朝阳小时候总爱玩和尚道士的游戏，经常和我们讲唐僧取经的故事，在朝阳的内心深处有一种深深的宗教情结，他至今单身一人便是明证。今年5月27日，他来法门寺看我时说：‘如果你不出家，在这里的也许就是我，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殊途同归的。’姐姐和小弟也都有着浓郁的宗教感情，每次来到法门寺，总是从我这里带回去很多的佛书。”
我问道：“你出家近二十年来，有些什么感触？”他说：“佛法是真实不虚的，如果你的修行非常精进，达到一定的境界，你的人生烦恼和种种世间的疑虑都会消除。我是西北大学毕业的，在大学期间就开始接触佛法，并拜了西安著名的禅宗寺院卧龙寺静一禅师为师，当时我也有种种疑虑，我是学科学的，并不迷信，凡事都喜欢探索个究竟，毕业后我分配在西安的一家科研单位，工作环境非常好，如果我不出家，继续深造读个博士是没问题的。有一天静一恩师告诉我，他要去鸡足山闭关，我就这样跟着他告别了尘世，踏上了一条崭新的人生之路。随着岁月的流逝和闻思修的不断沉淀，我过去的种种疑惑都渐渐消失，过去，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后来我看的山多了，山有千姿百态，看的水多了，水有风情万种，就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现在呢，一切都复归于平静，心中的块垒已经消融，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为了弘扬佛法，利益众生，如果现在有合适的寺院，有人请我去住持，我还是愿意驻锡的。是佛陀给了我新的生命，我的余生将献给佛陀的事业。”
法门寺不仅有名扬四海的佛指真身舍利，不仅有从地宫出土的大量的唐代稀世珍宝，而且还有像果义法师这样默默无闻隐身在僧众之中的当代高僧和僧宝。我虽然已回到了合肥，可是我的心还留在法门寺。
果义法师主持放生仪式
果义法师和作者的合影
果义法师和张朝阳等人的合影，从左至右为，司机、张朝阳女友、果义法师、张朝阳、智超法师、宽军法师、果义小弟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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