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稻穗作别田野,簇拥在谷仓里,安于永夜的宁静。望眼过去,四处是一片片稻茬儿,偶尔还有一株稗子挺着深绿的腰肢在秋风里招展。穿上草鞋,挎着竹篓,戴上草帽,他在田与田之间寻找着洞穴,已经准备好的诱饵,正发出魅惑,只等那有极致光滑肌肤的蛇形一般的动物上钩。这俨然是一位常钓鳝鱼的人,他们有时也捉蛇。我想着篓子里那些昂首翘盼的滑冷物体,就会毛骨悚然。
钓鳝人提着战利品在城里四处叫卖,纯野生品种当然能卖个好价钱。我们家住在当地一个自然风景区内,在学校放暑假的时候,就有好些学生拿着自备的钩子和诱饵,去田间找鳝鱼。碰到他们去城里贩卖经过我家时,我母亲就会买上一些,一则为家人补身,二来也想孩子们能够早早归家。
我绝口不吃蛇,它生前令我恐惧,被烹后依然让我的心里阴影密布。然而,鳝鱼,我还敢吃,只是自己不能承担宰杀和清洗的过程,一触碰到那些滑溜的躯体,我的毛孔在张开与收紧之间快速地循环往复,背后浸出丝丝冷汗。
在饭店,常遇上水煮鳝鱼,做法跟新派水煮鱼类似。若说爽口不腻,在水煮鳝鱼里加上粉条之类,绝对丰腴可口,更多时候,里面的粉条更受欢迎。我曾在附近的淮扬楼吃过一回淮扬鳝段,用浓稠的汁,加入大量蒜瓣,烧出的鳝鱼极其细滑鲜嫩。只可惜那天,厨师心情不佳,亦或是刚刚打开一袋食盐,没有掌控好分量,大部分食客的菜都做得咸了,那盘鳝段也不例外,让人生出些许遗憾。作为家常菜,炒香红油豆瓣,及姜蒜,加蒜苔与鳝鱼同烧,烹一些酱油、白糖,香味浓郁,荤素搭配,好吃却不腻味,鳝鱼由开始的生猛变得乖巧,十分亲民。
对于鳝鱼身上的粘液是否需要去掉,众说纷纭。最初听说,鳝鱼虽无鳞,但表面的粘液有一定毒性,必需去除,因此多半会用大量盐搓洗后用清水洗净,又或者将其在开水里浸烫片刻,用净布从头至尾擦一遍,再清洗干净。后来又听说,粘液不可除,它由多糖和蛋白组成,对身体有很大益处,也就省去了先前的洗烫的步骤。无论粘液去与不去,鳝鱼一定要烧熟,否则有损健康。
吃荤却鄙夷杀生的人,其实是一种伪善。有些佛家人劝说世人可以吃肉,但是要吃净肉,这给许多荤食主义,又不想得到良心上谴责的人而言,多少算是一种心里安慰。上天赐予了我们力量,我却把残忍留给了别人。
【所用料】鳝鱼 250克 蒜苔250克 红辣椒1个 生姜1块 大蒜2粒
黄酒半汤匙 郫县红油豆瓣1汤匙 盐适量 生抽1/2汤匙
白糖1/2茶匙 鸡粉1/3茶匙 稀水淀粉1汤匙 菜油
【这样做】
1、将杀好的鳝鱼洗净,去头,切成段。
2、蒜苔洗净切成段。
3、红辣椒切成片,生姜大蒜切沫,郫县豆瓣剁细。
4、锅内烧热油,将鳝鱼加黄酒滑炒至不粘锅后盛出。
5、锅内底油,加豆瓣温火炒至翻红吐油。
6、加入生姜大蒜炒香。
7、加入蒜苔。
8、加入红椒炒匀。
9、放鳝段。
10、调入生抽,并放少许水,烧2分钟。
11、视情况看是否放盐,然后调入白糖、鸡粉大火翻炒均匀。
12、淋上薄芡,稍炒亮色,即成。
小贴士:生抽和豆瓣都有咸味,放盐需谨慎。
鳝鱼一定要烧熟,以免对健康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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