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这两个星期是很累的——连续上了十三天的班,而只休息这一天。因为河南省教育实验研究会小学分会的第八次年会在我们学校召开,为了方方面面的准备,我们上到领导下到教师都做了大量的工作。
其实,虽然我从一毕业起就进入了这所河南省最好的小学工作,但是面对其他同行的羡慕或者一些学生家长的褒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是的,这是一所重点小学,名师荟萃,人才济济。我们的学校拥有最先进的教育教学理念,拥有相当丰富的教育资源,还享受着很多优惠政策,但是我本人倒没有什么特别感到自豪的时候。包括一些新闻媒体的宣传,包括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亲临指导——我本人也曾经因此出头露脸过,我都觉得好像是一种理所应当的罢了。同时呢,因为是这所小学的一名普通的年轻教师,甚至也有不平衡的时候——尽管在上班的第一天老校长就曾经提醒过我,来这所学校就甭想着要当什么官出什么名,而是要踏踏实实做一名优秀的教师,但是当我看到自己的同学在其他地方挂了什么职的时候还是觉得有某种失落感。“要是你到我们学校来,至少也是个主任了!”“当时你不跟我一起考副科,要不凭你的实力,前途无量!”
未能免俗啊。
然而,就在这次年会的召开期间,我竟然忽然有了那么一种自豪感。
按照惯例,每个年会的承办单位都要出一台晚会,一方面是慰问与会的领导和老师们,一方面也是对本校的宣传。在这台晚会中,我的角色很不起眼,只是参与合唱。学校领导对节目非常重视,对合唱的要求也是很高的,每一名参与教师都是领导筛选并严令不准请假的。可这毕竟是一个集体节目——一位老大哥在演出彩排的时候还故意逗我:“俺兄弟这次怎么没有当主持人?我替你不平啊!”我只是笑笑,可心里总是有些波澜的。坦白来讲,谁不想当主角?在之前的三年里,我和另一位大姐担纲主持了我们学校的所有晚会,包括教师的联欢、六一儿童节的文艺汇演等。本来这次领导也有意让我主持的,但是最后考虑再三还是换了人。我当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相信领导自有领导的打算,可要想很潇洒地权当无所谓,也并不是很容易的事啊。
上舞台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紧张,比我那时候当主持人还要紧张。就在前一天,我的毕业的学生还特意来找我要票:“王老师,要是你不给票,我们就去买!”很觉得他们天真:“这是内部的赠票,根本不可能往外卖的!再说,有什么看的呢?”“就看你啊!”“我只有一个合唱,你们恐怕都找不着我!”“那也要看!”
没有任何一个角色是无足轻重的,任何一个演员都可能被观众所注意的。
会场里很意外地几乎座无虚席。
因此,在唱第一支歌的时候,我没有敢放开声音。
第二支歌,是我们学校的校歌。
唱到第二段的时候,指挥——张校长,忽然转过身去——在场的我们学校的老师和学生站了起来,还有一些其他的老师也站了起来,台上台下的歌声连在了一起,在礼堂内久久回荡!
知道那种感觉么?就是小时候看到英雄人物毅然扑向敌人或者从容走上刑场时候所感受到的全身的振颤——
那一刻,我就是那种感觉。我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油然而生,什么叫做自豪感。
下了台,一位同事的爱人,我叫嫂子的,由衷地说:“你们这台晚会真成功!你们学校真不错!”我笑笑。
2006-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