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看书久了，我总会找些休息的方式，电视剧、电影和闲适的文章往往最好的，有时还能有些意外的收获。这几日我听民诉法音频，听倦了就看了几集讲述北洋军阀的纪录片。确实在得到休息之外，我不禁想起中国人的某种国民弱性——喜欢内斗，此间收获顾不上司考准备，匆匆整理为文，以期和各位读者讨论，更能启发些人。
1、军阀
军阀自古有之，从周朝的分封制开始，再到东周的诸侯林立，罔顾天子而争霸称雄就能见微知著，自然经济的分散性和自足自给性给这种割据地方，国中之国的的军阀现象奠定了物质基础。至于近代军阀，记得历史书上认为是始于曾国藩的湘军，确实湘军在诞生之初是血缘和地缘为纽带的同乡军队，但一个军队能否成为一个军阀，其根本原因在于统兵将领的个人利益和狭小境界。清朝末年，八旗子弟荫庇祖上，终日遛鸟玩乐，完全没有铁骑之雄风，蒙古八旗，仍是清国最彪悍的军队，除非像鸦片战争这种特大战事，一般负责戍守边境。为了壮大军队实力，保卫国土，清朝末年鼓励各地大办团练，招募团勇，统称汉军八旗。清末的“四大中兴之臣”中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和胡林翼（为湘军高级将领，本人对他了解少，不敢乱加评论，）起于团练，分别创立湘军、楚军和淮军，笔者试图从是否形成军阀的角度将前三者做个比较。
（1）曾国藩和左宗棠学问做得好，但屡试不第，而李鸿章学问不行，他们都是乘朝廷招募军队之机才真正起家；
（2）曾国藩和左宗棠的境界比李鸿章高，他俩看重家国天下，尽管也经历个人荣辱得失，但能学的他们的儒家思想自制克己，但在眼里，家国天下与个人荣辱不可偏失，甚至个人荣辱高家国，淮军和第二个淮军的北洋水师是李鸿章向朝廷奇货可居的资本，对付小毛贼时极其卖力，对付外国人时极其矛盾，一方面是打了才能显示北洋和自己的地位，另一方面尽量自保，于是在选择水师提督时出现了“旧式陆军统帅新式海军”的罕见场景，这估计只有喜欢任人唯亲（俗话说“任人唯贤”，尽管举贤不避亲，但如果业务不一，差异极大，且更合适人选时仍唯亲的话，那就不对了，现在的有些部门似乎也是这样）的过去和现在的中国人做得出，他放弃熟悉中国海防的邓世昌和精通外国海防的刘步蟾，选择了自己的淮军旧下属丁汝昌，美其名曰是邓刘二人年轻气盛，怕遇事不爱惜军舰，横冲直撞，丁汝昌治军有方，可以发挥二人长处。
（3）在仕途上，三人有升有降，但很明显，李鸿章比曾国藩和左宗棠仕途更长，如果用王立群对人的分类观点来看：曾国藩和左宗棠是第四类人，他们既琢磨事又琢磨人，且琢磨事更多；李鸿章是第五类人，既琢磨事又琢磨人还琢磨钱，且琢磨人更多。
从以上三点区别来看，尽管顾炎武早就区分过“保国与保君”，但在那个“学习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年代，多数士大夫还是以实现“立功立言立德”的三不朽为目标，去实现它们追求的内圣外王的儒家至高至圣境界。曾国藩、左宗棠和李鸿章都是将帅，但曾国藩和李鸿章骨子里都是士大夫，他们做大事，因为他们的追求不是个人现实的得失，而是通过做大事然后实现超于个人之外的理想，而李鸿章是不学有术，他没有多高的追求，只是为了个人的利益，他性格里的老练持重，圆滑精明能让他在官场沉浮不倒，因此近代军阀应该真正始于李鸿章。
2、北洋军阀的“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
以上那么多都在论证近代军阀起于李鸿章，但真正让笔者有感触的是真正的军阀是袁世凯创立的北洋军阀（可说到底，李鸿章好歹有创办洋务、新式眼光和外交能力，袁世凯没做什么大事，只会利用权谋抓住时机，打自己的小算盘）。李鸿章的仕途后期，袁世凯通过朝鲜事件、小站练兵和戊戌告密等迅速成为清末的后起之秀。在军队里，他聘请德国教官训练军队，购买新式武器，以姻亲和结拜等方式拉拢军队中的佼佼者；在朝廷中，他表面上不得罪光绪帝，实际是紧跟慈禧太后，报告皇帝举动；慈禧死后，溥仪继位，溥仪的父亲载沣当上摄政王，一心想为哥哥光绪报仇，此时成袁世凯的大限，可天不绝袁，武昌起义让他成功扭转被动局面，最后逼迫清帝退位。
袁世凯在世，加上徐树峥和王世珍的辅佐，手下的段祺瑞、冯国璋、曹锟和张作霖等人仍能其听号令，袁世凯死后，群龙无首，各领导人以省割据，以军队为主要力量，寻求外国援助，在各省建立势力范围，恰似上演东周诸侯格局，相互斗争的历史大剧。
从袁世凯死后的北洋军阀来看，他们都拉拢列强来扶植自己，对付其他，笔者并不想为他们翻案，但不想某些历史事实被一致坏评的而淹没。想必，看过《新少林寺》和《大魔术师》的读者来记得里面的一些桥段，像侯杰不肯跟外国人合作，像大牛虽然靠日本人扶植，但时刻清楚日本人的野心，最后开坦克杀日本人。笔者获取的历史资料不多，凭已涉猎的资料可知，在分崩离析的早起，各路军阀确有牺牲些东西换取外国扶植的事实，但有没有电影中演的保持戒心我不知道（张作霖好像有，据说是不愿答应日本人的外国请求而被炸死的），但我知道，在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妄图找这些军阀出山，但绝大多数是拒绝的，其中有像段祺瑞一样逃来上海南京的，也有被日本人直接害死的吴佩孚。
3、“兄弟阋于墙外而御其侮”中被忽略的东西——中国人的劣根性
中国有句古话叫“兄弟阋于墙外而御其侮”，意思是如果遇到外来侵犯，兄弟之间的内斗应该停止，一致对外。我们往往强调这句话的直接含义，但忽略了其反面含义——如果没有遇到外来侵犯，兄弟之间是否可以继续内斗呢？中国人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我们这些中国的内斗现象却替我们回答了。
我记得小时候演过一部《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如今这种关注小家庭生活的电视剧越来越少，相反这几年宫廷剧和家庭大戏却很火，大家在为宫廷与大家庭中“爱与不爱的的感情”、“爱情的争抢”和“权力与财产争夺”而津津乐道的时，却漏看了很多人情世故。在影视作品中，大家庭（皇宫也是个大家庭）往往是人数众多的，老爷娶了三妻四妾。大老婆是正室，一般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嫁娶的，因此没有多少感情，几个内妾是自己喜欢的，有的性格泼辣，有的性格温柔，有的率真，有的圆滑，可女人们吃醋，于是相互争宠（也有与世无争的，这种一般是老爷最喜欢的），因此妻妾矛盾丛生；在开始怀孕时，老爷有种即将身为人父，光耀门楣的心情，对怀孕的女人特别照顾，其他妻妾开始吃醋，想着法的害人；当各家都有孩子，孩子未成年时，有生女儿的，有生儿子的，在女儿和儿子之间是母凭子贵，可也有喜欢女儿的，在众多儿子之间是子凭母贵，母亲教导孩子，有的善良，有的邪恶；当各家孩子成年时，各孩子的表现不同，于是母凭子贵，孩子们有读书的，有经商的，有惦记继承家产的，有与世无争，逍遥自在的；在老爷去世，开始分家析产时，矛盾立刻升级，大老婆凭借自己的地位为自己的儿子不惜一切代价争最大的财产，其他有争夺意向的就找出各种不合遗嘱的东西，要求严格按真实遗嘱分割，最后两败俱伤，家道中落。
小家庭的幸福和大家庭的斗争，这种一大一小，一幸福一痛苦的对比，让我质疑为什么编剧和导演会对表现人性恶的体裁乐此不疲呢？为什么广电总局该审查而不审查呢？是这种表现人性恶的体裁说到了中国人的心坎里，符合中国人“与人斗都其乐无穷”的国民劣根性，还是为了反衬出历史上的大家庭和谐，希望每个小家庭过的幸福？可反过来想想，有多少人意识到了社会上我们不要内斗，一致发展，家庭里幸福生活呢？
艺术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影视剧里反映的斗争为增加故事的曲折性，经过艺术渲染，但它确实反映了现实。从爱与权力的争夺中，我们看到上一代人因爱生恨，然后留给下一代人的争夺权力的痛苦。中国人在有外敌入侵或者大于内部矛盾的情况时，一般是一致对外的，抗日战争如此，汶川地震亦是如此。可在没有外敌入侵或者大于内部矛盾的时，家庭和家族式的爱与权力之争、社会上的吃坏人吃死人的假冒产品和国家的政治权力之争，比比皆是。现在的大家族少了，第一个斗争自然少了，但第二个和第三个斗争却随时都从生命和自由的两大人权上危害我们。
纵观当前社会，我们身边有很多“食品杀手”、“药品杀手”和“玩具杀手”，“苏丹红”、“吊白块”、“瘦肉精”、“地沟油”、“明胶做的老酸奶”、“胶囊铬超标”还有“玩具铅超标”。在一个商品经济的社会，交换是我们获取东西的主要源泉，我们没有政府官员的特供大米和专递蔬菜，可如今吃穿住用行都在危害我们的健康。我们的政府也玩忽职守，当某个事件成为众矢之的时才开始专项治理，而且让违法者承担的违法成本极低，当众怒过后政府官员们也就放松警惕，于是有了时刻再犯的危险，他们中的有些人只会贪污腐化和公车私用的以权谋私，只知道强制拆迁，用国家权力去对抗弱者，甚至是剥夺生命，根本没有承担起监管者的责任。
记得高中上政治课时，总提到恩格尔系数，说一个社会越发展，居民用于食用的指出占总支出的比例会越来越小，可如今通货膨胀严重，纸币贬值，工资低（平均工资比印度还低）、物价上涨飞速，估计恩格尔系数在增大，穷人得承担着富人带动高消费的代价，最后还得承受着“糖高宗”、“药你苦”、“蒜你狠”、“逗你玩”和“姜子牙”。我们的政府总在吹嘘自己多么强大，从迷恋历史剧中的“天朝上国”再到抗日战争中共产党人的中流砥柱，从国民生产总值超日赶美到昨天的“神九”发射，作为普通的个人真的没有享受到多大实惠。房子可以毁掉一个年轻人的梦想，生活的压力让有些人成了“蚁族”，如此蜗居着，人性有些也扭曲了。
我们总是说中国人主张和平，那是说中国人不欺辱外国人，可从人类有史以来，我们就在欺辱自己人。在古典自然法学家里，洛克和卢梭最感性，可卢梭比洛克还要感性。在他看来人受本能驱使，只知道保存自己并对同类有怜悯之心，没有道德观念、权利义务观念、统治观念，也不知道所谓善恶，野蛮人过着孤独、和平、自由和平等的生活。人类基于保存自我又怜悯同类的心产生了自然法，自然法就是保护这种状态，自然法不是理性规定的，而是人的心灵规定的，它赖以栖息的是先于理性的规定，即对自己和对他人的爱。从生物学上讲，生物有看到同类伤害后的痛苦感，日益社会化、文明化的我们，不仅看不到痛苦，而且看到了也不痛苦，更在自造他害，“也许我们真的走得太远，以至于忘了为什么出发”。
“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既包括如果遇到外来侵犯，兄弟之间的内斗应该停止，一致对外，更包括在没有外辱的时候，我们不能内斗。日本是狼子野心，可它内部团结，政府尊重国民、爱惜国民，敢于剥离沉重的负担主动学习，然后消化吸收，这些值得中国学习。中国人比日本人聪明，但我们的智慧都用于与人斗的其乐无穷之上了，中国共产党应该以你的先进性去执好政，政府不能为拆迁为其他谋害拥有主权，作为主人的公民，官员们不能以权谋私，贪污腐化，生产者和销售者不能生产销售假冒产品药品，去挣那黑心钱。每个人各司其好，各司其职，安心做点实事，用我们的智慧去琢磨民主政治、经济、科技、军事和艺术，真正把花在琢磨人搞内斗的时间和智慧花在该琢磨的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