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描写的是三十年代我党地下工作者的故事,《捕风》是智者在刀尖上的舞蹈,很迷人,让人欲罢不能。钱之江的公开身份是上海警备司令部的总破译师,地下代号“毒蛇”。他总是一身笔挺的军装,英姿勃勃;却又成天一串佛珠不离手,淡定从容,满口“得失随缘”,与世无争。
由于下线被捕、情报被敌人截获,加上叛徒出卖,钱之江面临身份暴露的危险,他与几名同遭怀疑的同事被软禁起来,并且被逼互相揭发。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党的利益,钱之江巧妙设计栽赃陷害阎京生,最终将这个双手沾满共产党人鲜血的刽子手置于死地;拔掉汪处长房间的窃听器,又去其房内秘谈,引起特务对汪的怀疑;怂恿童副官违规打电话,招来特务的警觉;鼓动唐一娜与无辜被牵连的女同事恶斗,以混淆视听。
《捕风》中最精彩的是钱之江的语言:
“人必有一死, 只是不知何时死, 如何死. 生者必死, 聚者必散. 此乃万物恒长之理. 人生无常,就象秋天的云一样短暂, 谁都不知道死亡是在这一站, 还是下一站等着自己.所以才会痛苦,迷茫,害怕,慌乱。你只要掌握了自己的死亡时间和方式, 你就会变得无所畏惧。利用生命来为死亡未雨绸缪,平静地去接近结局!”这样精彩而富有哲理的语言很多很多。尤其是他和特务头子代主任在7号楼的精彩对白,更有哲理性,值得一品,这一部分我在网上看了多遍,这是智者的斗智,也是勇者的斗勇,是一场淋漓尽致的较量和撕杀。特务头子代主任说他:“好口才!钱之江,我可以告诉你,即便大幕拉上。我也绝不会让你曲终人散,这个世界要是离开了你,我会感到孤独。一览众山小,高处不胜寒。你不但不能离开,我还要你在舞台的下面坐着为我喝彩。”
自始至终,钱之江严守着自己的共产党员身份,识破了代主任一次次的试探。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被截获的情报关系到华东地下党和中央特使的安危,必须尽快送出去。还有几十个小时就要开始大逮捕了,情报却还未送出去。代主任料到此时钱之江必定心忧如焚,便洋洋得意地要求钱之江与唐一娜跳探戈,希望看到钱的最后崩溃。钱之江高傲地微笑着,在高昂的号角声中拥着舞伴旋转,正如他对唐一娜所说:探戈是绝望里喷发出来的奔放,是激烈无比的欲望,是刀尖上舞蹈,残酷中的浪漫,浪漫中的残酷。
《捕风》中最震撼的是钱之江的死:
在最后的时刻,钱之江选择自杀,用自己的身体来传递情报,这样悲壮的牺牲,死前他留下两封遗书,一封表达对“党国”的忠诚,以感动刘司令,迷惑代主任,好让自己的遗体尽快到达亲人之手。另一封留给妻子:“亲爱的罗雪,对不起,我走了,佛主在上,保佑儿子长大成人。不要悲伤,佛在我心中,我在西天等你相会。之江。”
生不能传达情报,就用死亡带出来。让人悲痛的是,钱之江之死,在“党国”方面他为自己赢得了无限哀荣,却给自己的战友、爱妻带来无比惨烈的伤痛:不但要承受失去爱人的悲伤,还要亲手从他的遗体里取出刻有情报的佛珠,只有她能看懂遗书中的暗示,只有她(身为医生)能给他开膛破肚……
直至牺牲,敌人也无法判断谁是“毒蛇”。残忍的代主任杀死了所有有嫌疑的人。
这就是钱之江,正如他对爱妻罗雪所言:作为一名地下工作者, 就是把一只脚, 迈进了地狱的门槛,另一只脚, 在某天的清晨或者是傍晚, 也会跟随着进去。为了信念,他付出了忠诚、智慧、生命、身体、亲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