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战英豪喋碧蓝天:璧山空战

空战英豪喋血蓝天:璧山空战

1938年10月22日,日军占领广州,25日占领武汉,国民政府撤至重庆,中国军队退守宜昌以西一线,中国空军随地面战局的失利而西撤进驻重庆周围,保卫陪都重庆。

中国空军历经多次血战,元气大伤,由于旧中国的航空工业无法自己研制飞机补充,只能仿制飞机,而且当局还迷信洋货,自己造的飞机只出厂剪彩而不予使用。而当时西方列强尚与日本保持外交关系,只能少量卖给中国性能较差的战机。飞机配件也受日本外交照会影响摇摆不定,无法稳定保证,许多西方飞机因为配件不足而停飞。唯有通过《中苏互不侵犯条约》大量购买性能已经开始落后的波利卡尔波夫

И-15、И-16系列战斗机以及图波列夫SB-2、伊留申DB-3轰炸机等飞机。在经过补充后,基本能够应付与日机的空战,保障对主要城市的空防安全,但无法保证对地支援。

整个1938年的冬天和1939年春,双方都在进行休整,没有大的空战发生。1940年6月,日军为了威胁重庆,向长江航道的咽喉——湖北宜昌发起进攻,鄂西防线动摇。李延年奉命率第2军自湖南常德昼夜兼程驰援当阳。他们在龙泉铺、鸦鹊岭、安福寺一带组成第二道防线。

1940

年7月15日,日本海军与三菱重工的技术人员加紧完成了秘密研制的“12试舰战”的各项测试试飞,这些12试舰战和它们的飞行员受到了第1联合航空队司令山口多闻少将和大西潼次郎少将等高级指挥官的热烈欢迎。

在中国战场上的日本海军航空队得知此消息,立刻提出申请,要求当时还没有定型的12试舰战到中国战场,试验为轰炸机护航。1940年7月21日,日军方派横山大尉率领12架12试舰战在96式陆攻的引导下,分别从日本九州大村基地和横须贺基地直飞上海机场,沿长江经由南京、安庆到达汉口。火线编入对重庆攻击主力的第12航空战队,才正式将它们命名为“A6M1零式舰上战斗机11型”,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零式11型。

在刚入驻汉口基地的日子里,零式还没有直接护航轰炸机入川,而是在日军控制范围内游荡,以期飞行员熟悉其飞行特性。

8

月初,中国空军第1大队的苏制SB-2轰炸机在执行完轰炸任务返回基地后,飞行员报告“有一种新式日机追逐”。而且往日日本战斗机通常很难追上当时世界上所有轰炸机中飞行速度第一的SB-2,但这次的“新机”却可以在后方来回变换位置而不被甩掉!接着,前沿的地面警戒哨也开始报告有“一种小型又快速”的飞机出现,而且“机腹下挂有炸弹状物”,由于当时的对空警戒哨多为农民,所以无法判别是炸弹还是副油箱。又因为这种飞机的航程远甚于常见的96式舰战,出现在其无法到达的地方。因此将其判别为新式的单发轰炸机。不想,这一判别,为后来壁山血战埋下了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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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18日,33中队SB-2轰炸机9架前往轰炸宜昌时,受到这种不明日机攻击,当场被击落4架,但是也没有提起空军丝毫警觉。

8

月19日,日方首次派出12架零式护航54架96陆攻前往重庆轰炸,我方事先得到情报后将战斗机悉数撤离,和敌无接触。这也是零式首次利用其强大的续航力进入四川盆地内部。

由于对这种莫名敌机性能全无所知,中国空军仍然按以往的办法对付日机:遇到没有护航的轰炸机则群起而攻之;遇到战斗机、单发飞机则避战远遁。但基层飞行员无法忍受这种消极避战的鸵鸟政策,纷纷向上级请战。在多次召开作战会议后,中国空军高层决定,既然空中决战终究不可避免,那么干脆集中力量进行机动编组,以大型战斗群来应付日机的挑战。在这个决定之后,原驻防重庆白市驿机场的第4大队移防成都太平寺机场,与原驻防那里的第3大队和第5大队共同编组,全倾整个中国空军的战斗机力量来对抗不知名的新式日机。

9

月12日,日机窜犯重庆,中国空军大机群倾巢而出围攻日轰炸机。而日零式也出战寻歼我机群,但由于时间差的关系,双方错过。零式在返航前对广阳坝机场进行了扫射,我方则由于各机耗油量不同,当带队指挥机请示返航后,许多燃油告竭的飞机竞相降落白市驿机场。一时间,方寸大乱,幸好没有日机来袭才避免了一场灾难。各机加满油后纷纷飞返成都方向,降落温江机场。唯有33中队吴庆琏的И-152由于降落时机轮轮轴损坏无法起飞而独自停留在白市驿等待备件。

9月13日晨8:00

,吴庆琏的И-152终于修复,同时传令他飞赴遂宁机场与将到那里的大部队集合。正当他已经驾机起飞爬高之际,地面又打出了代表“紧急降落”的红色十字布。他马上重新降落,场站人员通知:“重庆至遂宁的电话不通,可能遭到汉奸破坏!速传空军前敌总指挥毛邦初司令的口头命令,所有在遂宁的飞机开车待命,领队注意无线电指挥”。吴庆琏立刻再次起飞,为了避免没有无线电及导航设备的И-152迷航,他谨慎的向北找到涪江,再沿着蜿蜒的河谷向西北方向前进。而此时于12日疏散到温江机场的33中队已于拂晓之时便编队飞往遂宁机场,完成了加油、集结。早上,重庆空军情报台据报通知:“8:10,日机18架由武昌起飞向西”,随后又得报“续有11架、27架先后两批由汉口起飞”。至9:34,复报“已经在鱼洋关发现日机8架”,但是型号无法识别。于是遂宁大机群于10:45分批起飞前往拦截,吴庆琏飞抵遂宁时没有和大部队遭遇。待他降落后发现有两架И-152由于故障没有起飞,吴庆琏马上报告机场地面指挥官刘志汉重庆口头命令,方知起飞是成都地区司令部下的命令。但此时要召回大机群为时已晚……

11:30

,敌海军飞机56架进入重庆上空,战斗机群闻讯前往市区,但未发现敌机。11:42,发现敌机一群向东逸去,此刻发现地面重庆市区已被轰炸。待正要追赶时,领队机获知有敌机将后续到达,于是奉命飞返遂宁加油,各僚机跟随长机转变航向回航。一场恶战似乎就这样被避免了。

突然,发现有日本三菱97式轰炸机数架,还有一批不知名的陌生飞机。飞行员判断这是日军新式的俯冲轰炸机,“我们可以大干一场!”谁知,全然不是这样的。这是日12航空队由近藤大尉率领的13架零式战斗机!他们待所护航的96式陆攻轰炸完返航时假装跟随回航,然后根据在重庆附近盘旋的三菱97式轰炸机的通报,突然又杀了回来。于是,在壁山上空,双方遭遇了。

位于第33中队队尾第1分队长机的李圣龙突然发现从高空中直窜下一白点,以可怕的速度冲向后上方的

И-16-10机群。几乎是转瞬之间,И-16-10的带队长机、第24中队长杨梦清的座机当场起火下坠。

有日机偷袭!李圣龙中尉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立刻用双腿夹住操纵杆,双手握拳竖起大拇指高举,示意后方两架僚机爬高成战斗队形。后方的康实忠少尉立刻爬升,而另一僚机李踬中尉却没有觉察敌情,李圣龙用手指向日机方向。李踬发现高速穿梭的莫名日机,却不但不爬高占位,反俯冲而去。李圣龙拼命摇晃手臂要求僚机返回战斗位置,李踬一边痴傻般回望长机,一边不听使唤地继续下降。无奈中,李圣龙带领康实忠杀向混战中的机群。

李圣龙发现多架日机在追逐

И-16-10,他卡准时机,切入内圈咬上了其中一架便扣动扳机。但也几乎与此同时,一道弹流从后方而来射入座舱,仪表盘当场粉碎,幸得有钢板保护要害部位,但腹部和腿部还是中弹,一炮弹残片从左脚穿入脚板,顿时血流如注。在巨大的伤痛中,李圣龙仍然保持清醒,可是他猛的发现座机左翼中了一发炮弹!左翼随之折断,飞机随即进入螺旋。借助离心力的帮助,李圣龙一解开安全带便被摔出座舱。幸好开伞顺利,他悬浮在空中缓缓下降。日机见状,立刻冲过来扫射,枪炮齐发,企图将中国飞行员斩尽杀绝。这一暴行已经在三年多的抗日空战中多次上演!李圣龙注视着那架莫名敌机,待他再次进入开火后便作假死状,才躲过敌机,待其第三次进入时,便停止了攻击只是围绕降落伞转圈观察,李圣龙一动不动继续垂吊。由于无法控制降落伞,他落到一片树林中,日机方离去。而李圣龙这才解开伞带扣,落到地面呼救。

此时空战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一时间敌我难分,只见数十架飞机在空中穿梭、激战,机炮声、机枪声和飞机中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只见频频有人跳伞飘落空中,飞机的断翼残片像落叶一样在空中飘落。由于中国空军各机之间缺乏相互联系的通信手段,各机之间只是各自为战,根本无法互相配合支援。而今天的莫名敌机速度异常快,机动性也远在

И-152、И-16-10之上,我机以往的“高速+盘旋”战术根本无法应付。中国空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中。唯有采用不断的急转弯来规避日机咬尾。而这样又会损失能量,导致掉高度。在开战5分钟后,整个空战区域由3500米急降至1000米左右空域。我机已经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了!

又过了5~6分钟,还在空中的第33中队队长吴庆琏突然发现他风挡前的滑油箱破裂,滑油喷溅到风挡上模糊了视线,吴庆琏只好把头伸出机舱外了望,不料飞行风镜也被铺面而来的滑油覆盖,情急之下他只好摘掉风镜眯起眼睛将头伸到座舱外,艰难地操纵着飞机。格斗中,吴庆琏发现自己的座机无论爬升、滚转、下降还是加速均不如这种凶猛的日机,唯有盘旋半径尚可和敌机稍比一下高低。虽然他多次占位咬上了日机,但是偏偏他座机的机枪扳机调的太紧,射击时总是慢半拍,无法把握来之不易的战机。虽然这样,吴庆琏仍然没有脱离战场,因为他认为日机由汉口、宜昌劳师远袭,油料必然不足支撑久战,只要在坚持一段时间,便可以利用日机油尽返航的时机予以打击、纠缠,那时便可以挽回一点面子。也就是这样的想法,使得大多数的中国飞行员在空中苦苦鏖战。不料,这次不行了!他的性能远在

И-152、И-16-10之上,双方的战机性能相差太多。

在战斗中,吴庆琏的座机被莫名日机连续咬尾多次,遭受了十几次攻击,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敌机射弹密集,吴庆琏座机上连细细的翼间张线都被打得卷起来了。吴庆琏感到自己四周的防弹钢板被子弹敲得叮叮作响,所幸他还没有中弹。最后,他座机发动机的润滑油漏光了,这架

И-152在璧山上空停车。吴庆琏迅速判断了一下形势,决定不跳伞,以免被凶残的日机冲伞射击。他躲掉日机攻击后奇迹般的迫降在一片稻田里,飞机被摔得七零八落。幸好燃油、滑油均已耗尽,飞机没有燃烧。吴庆琏机智地躲在座机残骸内,等盘旋在头顶的两架日机离去后,才爬出完全损坏的座机。当时璧山上空的空战还在激烈进行,所以当地民众没人敢跑到吴庆琏的坠机前来,他们只是聚集在遥远的树林边,往这边比划着,等到日机散去,才前来救助,此时,连老百姓都知道中国空军今天遇大难了……

将近半个小时的空战,这种莫名的战机的续航力远远超过所有中国飞行员的想象,仍然没有退却的意向,反倒愈显凶相。中国战斗机已经无法支撑了!再打下去,中国空军仅有的一点战斗机力量也将烟消云散了。

最后,33中队的飞行员终于再也无法再战了,纷纷打散了队形单机脱离战场,遥遥欲坠地返回基地。每一架能够返回遂宁的中国战机,身上都背负了重重

弹痕。遂宁基地跑道上凌乱地停放着死里逃生的中国空军仅存的战机,如果日机乘机偷袭,那么中国空军真的要全军覆没。据遂宁基地统计,得以返回的飞行员中,受伤者计8员,牺牲者计10员。中国空军空中损失战机13架,迫降损失战机11架,计24架。

分析;

由于日本方面拥有自己的航空工业,在战争中的损失可以得到人员、飞机源源不断的补充,而我中国空军历经多次血战,元气大伤,由于旧中国的航空工业无法自己研制飞机补充,只能仿制飞机,而且当局还迷信洋货,自己造的飞机只出厂剪彩而不予使用。而当时西方列强尚与日本保持外交关系,只能少量卖给中国性能较差的战机。至于飞机配件则受日本外交照会影响摇摆不定,无法稳定保证,许多西方飞机因为配件不足而停飞。我方唯有通过《中苏互不侵犯条约》大量购买性能已经开始落后的波利卡尔波夫伊-15、伊-16系列战斗机以及图波列夫SB-2、伊留申DB-3轰炸机等飞机。在经过补充后,基本能够应付与日机的空战,保障对主要城市的空防安全,但无法保证对地支援。

1940年“9.13”璧山空战,是零式出战的第一次表演,便取得如此成绩,不能不说日本航空工业在当时世界上处于一流水平,而零式在后来的太平洋战争初、中期的空战中也成为了盟军的大敌。客观的评价,中国空军的苏制伊-15、伊-16系列根本不是零式的对手。在性能差异如此巨大的情况下没有全军覆灭,也能说明中国空军的战斗素养还是值得称道的,因为在后来的新加坡、在菲律宾、在关岛,初识零式的英美飞行员的表现也是“震惊”。在中途岛、瓜达卡纳尔,使用性能还在伊-152伊-16-10之上的波维斯特F2A“水牛”,格鲁门F4F“野猫”的美国飞行员也难讨好处。直到盟军装备了如洛克希德P-38、共和P-47、钱森.沃特F4U-4,格鲁门F6F等大批性能超过零式的战机,直到日本海军飞行员的精英在太平洋上不断“玉碎”,直到完整的零式落到盟军手中反复研究,摸透零式的底细之后,盟军才开始在空战中占据优势,而那已经是1943年以后的事了。用中国空军飞行员的话说,这是非战之罪,如果双方易机而战,也许我们会比日本人打得还漂亮。

但是事后分析,中国空军在璧山之战中还是犯了许多错误。首先是敌情不明,在战前轰炸宜昌的SB-2发现新机,且被追击击落后,未能及时对敌战机性能变化引起高度重视,进行研究,在编队方式、巡航高度、空战战术等方面研究对策,提前做好准备。再则,战前“集中兵力寻敌决战”的决策固然正确,但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既然决定打大仗,就应该再尽可能的多集聚兵力,以当时每个大队27架飞机而言,刨除损坏待修者,三个大队宜集中超过50架以上的数量,分为2~3个编队分层、分域交替掩护进入战区,方可在我机性能上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避免重大损失。第三,空中通信保障也不力,导致各机间联络不畅,指挥不力,无法在空战中避免进一步的损失。以上种种,实足为诫。

由于这次空战中中国空军损失惨重,飞行员死事惨烈。所以本来应该在中国航空史上写下悲壮一笔的璧山空战反而尘封多年。而在日本,各类“史书”不断重复这段战史,宣扬“击落27架”的“伟绩”。其实,在今天再仔细研究这场空战和它背后折射出的深层次的背景,对于我们的航空工业和人民空军建设照样有现实意义。

中国空军当年没有好的飞机迎战敌人,是因为中国没有自己发达的航空工业,唯有从外国购买飞机,而对外军购历来受国际政治的影响,在1941年底之前美英没有卷入对日战争的情况下,他们不愿卖给我们性能优良的战机。屡经谈判,美国也只答应:“现款自运”。在中国缺乏工业基础,事事物物都需要进口的情况下,外汇储备不足,难以购买大量的飞机。而且日军对我对外通道进行封锁,这样等于我们就是有钱买到飞机也无法运回国内。没有自己的航空工业就只有靠别人的施舍,苏联当时虽然已经研制出性能更优越的如米格-1、雅克-1等战机,但由于苏德战争爆发在即,他们自顾不暇,又何以满足我们的需要?提供给我们的伊-15、伊-16性能当时已经开始落后。可是由于我们不能自己设计制造战斗机,所以我们只能别人给什么用什么,飞机性能落后明知是无畏牺牲也没办法!这也是中国空军在“9.13”璧山空战中失利的根本原因。史可为鉴,单纯寄希望于外人是幼稚又愚蠢的行为,是对民族和国家不负责的行为,是自杀行为!



中国空军 伊-153



零式战斗机是日本海军航空兵二战期间最著名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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