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与他的情敌 bydomoto1987/林翊枫推荐指数:★★★★☆
关键词:现代都市生活肉多 HE
主角:陆城 张玉文
文案:
绝对的治愈系!
情敌变情人的戏码,两人原本都是直的,攻是俊美的让人想上的攻,受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两人互宠的感觉简直要命,又纯情又甜蜜,腻歪的非常美好!
外表不羁内心浪漫的张大少真是极品!陆城捡到宝了!萌到内伤!
PS:肉很香艳(重点不对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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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的文评:
张玉文,陆城,陆小小。
这三个人的关系委实狗血,陆小小是两个男人爱着的女人,张玉文苦追不得,陆城将爱意深藏。而小小心上的那位,偏偏就是从来一副云淡风轻的陆城。
啊哈,于是问题就来了,明明两情相悦,作甚不在一起?狗血就狗血在这,陆城和陆小小原是一对同父异母(还是同母异父?忘了)的兄妹==所以陆城就算爱着也不能出手,只能保持一个亲近而不亲昵的距离,远远守望。
这陆小小也是个颇有个性的女子,张玉文张大少英俊多金还有才华,追了她数年也算执着,可小小她就是不动心,得不到想要的那个男人,她干脆背起行囊跑非洲去了,立志要在那片大地上完成自个成为一个生物学家的梦想。也就是这个举动,导致张大少心情不爽的开车去找数年未见的情敌,醉酒之后将一番无处诉的苦闷委屈尽数发泄出来,引出了日后那段情缘。
要说张玉文其人,真真是个二世祖。
倒不是说他有多纨绔不求上进,相反,这娃正经国外名牌大学毕业,脑瓜子聪明着,手腕也有。说他是二世祖,主要是应了那嚣张的性格和出行时皇帝般的做派。这种人有的时候其实蛮惹人厌的,可张大少却不然,虽然张扬但并不跋扈,相处久了反而会发现这人的性子可爱的很。
而陆城就是在四年不曾见面后,逐渐被这人外表下那颗干净的心所吸引,直至泥足深陷。
反之,张玉文亦是如此。
本来嘛,情敌之间总是见面就眼红的,在那段年少青葱的岁月里,陆张两人向来都是看彼此不顺眼,没有大打出手已是万幸。哪料四年后,各自对对方的感觉居然会产生如此戏剧化的变化,真只能感叹一声缘分真他妈奇妙。
我说过,张玉文有着嚣张的性子,他做事鲜少半途而废,一旦确定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就会锲而不舍的去追逐。所以当他惊觉对陆小小的感情已然淡去,对陆城的爱却如野草般疯长时,这位年轻英俊的少爷也只是在短暂的诧异后洒然一笑,随后便接受现实,并且迅速行动起来。这世上很少有人能招架得住完全认真的张大少,给别提也对他有意的陆城,所以两人很快便干柴烈火滚作一堆,那炽烈的情感瞬间燃成燎原大火,势不可挡。
我欣赏的是这两个人对彼此毫无保留的付出和信任,以及并肩同行的尊重与自觉。
张大少会为了陆城反抗自己的家族,最后私奔去美洲(……);陆城也可以坦然面对他人轻视,放下自己的事业与爱人一同出走。
他们坦然自若的面对大众明里暗里的审视与流言,大大方方的展现他俩的爱情。大胆、嚣张、轻狂,却又耀眼得灼人,让人心生艳羡。
两人站在一起,宛若一体。
说起来,别看陆城长了张美人脸,但其实是个大力男。一开始张大少还想反攻来着,却每每被陆城做的下不了床,情火一旦点燃,那真的是烈火焚身般不管不顾,活像明日就是世界末日,所以拼着在毁灭的前一夜做个够本。所以,在情事方面,张大少永远都是痛并快乐着,苦恼的很呐。
当然,这篇文中也有不足之处。一些细节被作者忽略了,就那么一笔带过,以至于看完后会对一些情节产生疑问。但是文章的亮点毕竟是集中在陆张二人身上的,所以那些小小的瑕疵,看起来也就并非那般重要。
总之,这是篇值得一看文。
试读:
陆城回到公寓,已经快晚上七点。
天还没全黑,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坐在楼下的台阶上,靠著墙庸庸懒懒地抽著烟。
走近了,他清楚那人的样子。微微吃了一惊。
陆城迈著长腿走过去,往对方身前一站,挡了那人眼前的光。
对方的右手还夹著烟,就著背靠墙上的姿势,抬起头来,有点迷茫地盯著陆城看了几秒。
“陆、陆城……?”
“我是。张玉文,你来这里做什麽?……”
陆城想不出为什麽这张脸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是高中同校的同学,但是直到现在,两人总统说过话不超过十句。
陆城此生没有讨厌过谁。
但他也从来没有喜欢张玉文。一般形式上的喜欢。
当然,对方也一样。
他们做了三年同学,在那三年里,陆城本来是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绘注意到这个人的。
张玉文家有钱,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有钱。
但陆城对那些不敏感,也不感兴趣。况且两人不在一个班,也无交集。
经常听到别人说起那个人,但他没有注意到过那个张玉文本尊究竟是谁,不知道他长得什麽样子性格怎样。他不关注他的任何。
他们本来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张大少喝了酒。
扶著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陆城已经快四年没有见到他了。
最後的印象里开著车到陆城家对面的院子外面等人的那个张玉文,和眼前这个人已经无法重叠在一起。
“陆城──”
这一天张玉文喝得醉了,一向的大少形象荡然无踪。
他站起来时,头晕脑胀,几乎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差点跌了下去。
陆城虽然不愿意,但条件反射地伸手,环著他的胳膊,一把捞住了他。
“陆城……”
再这麽叫下去什麽话都不说,陆城直想一把扔了他在地上。
“什麽事?”
他们现在所在的城市相隔甚远。但他今天坐在他的院子里,他知道对方是来找自己的。
张少爷迷迷蒙蒙地看著他,亏他醉成这样,还能认得出这个人是陆城。
可见张玉文是真的对陆城印象有多深。
在确认了这个人是自己要找的人後,张玉文的脸色很快从迷茫变成了愤怒,又带著三分的委屈。 “混蛋姓陆的……”他想要甩开扶著自己的那双手。 可是他已经醉的东倒西歪。 张玉文这辈子都是顺利的。 要什麽都伸手即来。他人生的第一次挫折,是在他高二那年。 直到高中毕业前,他终於追到了他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喜欢著的女孩子。但他也再也不会忘记,这段感情上最大的绊脚石。那个叫陆城的人。 他和陆小小交往了四年。在第四年的时候,陆小小终於还是离开了他,去了遥远的非洲旮旯。 陆家巷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都是这样。张玉文曾经想过。他所遇到的人里,除了从陆家巷走出来的陆城和陆小小,谁对他不是又礼让了又拍马屁又穷追不舍。 男的对他又羡又恨,女的对他都是爱。但陆小小没有喜欢过他的钱,没有爱过他的人。他们交往四年,陆小小最後给了他一句“我虽然喜欢你,但我不爱你。我不想欺骗你,现在我最爱的人还是陆城。” 还是那个陆城。对他从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陆城。 让他第一次认真的恋爱根本就没有真正开始过却已经转眼结束的。 叫陆城的混蛋。这一年张大少正儿八经的持续了四年的爱情。 结束在春光明媚的四月。
张大少想骂人,想揍这个让他生平第一次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自己输给了对方的混账。
可是他张嘴已经说不出话来。
陆城扶著这个人,看著他指间的烟掉落在地上。
那个高傲的总是充满自信的人,在他印象里从未如此狼狈不堪的张玉文。
他本该恨死了他的那个人,此刻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嘴里嘟噜著什麽,脸因为酒醉愤怒和委屈,而竟然显得有些可怜巴巴。
这一刻陆城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对他的情绪。
“混账……”
混账明明是你。
“我恨、恨你。”
该恨的那个人是我吧。
张大少高挑但不强壮。
但喝了酒的人已经整个重量都压在了身後的人身上。
陆城长得高,这样搂著他也有些吃力。他真的想直接将他扔到旁边的草坪里。
何况对方竟然还敢当著他的面骂他。
“小小……呜,小小你为什麽要喜欢姓陆的混蛋,我比他英俊比他有钱比他爱你什麽都比他好……呕……”
陆城二话不说一把把张玉文扯远,让他沾不到自己的身子。
一瞬间他确实忘记了这个人醉得已经站不稳。
失去了坚实“靠山”的人,连踉跄都没打一个,倒栽葱栽进了草坪。
张大少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一个背影。
坐在房间里椅子上,劈劈啪啪地在敲著字。
而後他在断层的记忆里搜寻出了这个人是谁。
陆城。
陆城转过身。
在房间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张大少在四年之後再次和陆城面对面。
“是你。”
陆城笑了,“你不早认出是我了?”
张大少想起什麽,低头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
在他哼哼唧唧对衣服表示不满意时,椅子上的男人问道。
“小小走了?”
他就知道,他来找他,除了陆小小,还会有什麽原因。
“哼,我是来看小小是不是在你这里的。”
“是吗。”
陆城将椅子转过来对著他。“陆小小从来没有来过我这里,没有和我联系过。你不放心可以随便搜。”
张玉文知道陆城不会骗他。
虽然他其实并不了解这个人。但奇怪的是,他却很酌定,这个人不会撒谎。
“既然没在就算了。”他翻身下床。
“你的电话呢?”
记忆里的人还是那张俊美得让张大少恨得牙痒痒的脸。
只是四年不见,那张曾经只是漂亮的脸,现在却带著成熟男人的气息。
陆城将电话递给他,这个时候,张大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对方忍不住一笑。
“笑什麽?!”
二世祖狠狠地一瞪他。
陆城站了起来,二人面对面地站著,张玉文才发现对方竟然比自己高了!
明明高中毕业时两人身高是差不多的!
“你要吃什麽?”
笑起来就更加俊美的男人,和张玉文印象里喜欢恬淡地微笑的少年也已经天差地别。
本想拒绝嗟来之食,但对方的房间都进过,床都睡过,再吃他点东西又怎样!
何况他确实饿的什麽都吞得下。
“你有什麽吃的都上上来!”
“你当我这里是饭店啊。”对方又是一笑。
从前的陆城,从来没对他这样笑过。
很少受饿的张大少饿的头晕眼花,乾脆又躺回床上。
“什麽快就吃什麽吧。”
有一天他会躺在陆城的床上,吃陆城的东西。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而他本来是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来这座城市做什麽的?
等不到人而去酒吧喝了半天酒又是为什麽?
躺在床上的张大少想了想,见到陆城之前和之时的那种愤怒感。现在竟然因为饥饿而无力被提上心间。
对他那麽重要的人,那麽认真执著的爱情,那麽多的不甘。
竟然因为饥饿而被压在了意识之外。
多麽可笑。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2
陆城很少在家做饭,倒是很会煮粥。
晚饭时煮好的粥,因为一直在锅里保温的关系,到这时候还是热的。
把粥端到客厅,朝房间里喊一声:“出来吃。”
卧室的床上瘫著的那个黑影不满地爬了起来。
张玉文走出陆城的卧室,抬头看到墙上的钟,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粥不烫也不凉,吃起来刚好。
或许是因为饿的原因,张大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麽好吃的粥。
当然他是不会对姓陆的说的。
他一边吃著粥,拿著陆城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我限你二十分钟之内把我的手机和钱包交到派出所,不然让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一气呵成。气势十足。不像雍容的大少爷,更像黑道二世祖。
这一天。还喜欢著陆城的陆小小走了。
曾经喜欢过她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得到她。
而他们相互之间有一些东西,却开始变得不一样。
只是这个时候,陆城不曾在意,而张玉文也不曾注意。
张玉文酒足饭饱。又在饭桌前里冷静了半个小时。
酒终於醒了七八分,想清楚了前前後後所所有有。恢复了张大少该有的气势。
“我的衣服呢?” 他对著卧室里电脑前忙碌的陆城喊一声。
“洗衣机里。”男人头也不回。
张大少皱了皱眉,走进去。“借一套衣服给我。”
陆城才转身,看了看他。
眼前的张玉文,让陆城仿佛又熟悉起来。 喝了酒以後什麽委委屈屈的小猫小狗一样的张玉文,那本来就不是张玉文。
陆城找了一套衣服给他。 二人身量差不多,陆城的衣服张玉文穿著刚好合身。
“小小究竟去哪里了?”
“呵,”张大少穿戴好,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不会问呢。”
张玉文追陆小小之前,陆城是没有接触过他的。 就是他追陆小小以後,他们俩也没有真正地有过交际。
只不过那个时候,对谁都会弯著眼睛笑的陆城,唯独对他,在陆小小面前,会露出最假的笑容。
陆城没有开口说过他喜欢陆小小。
张玉文一直觉得,他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陆城对陆小小的心思掩饰得很好。 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包括陆城最好的朋友。
张玉文这个情敌,却是一眼就看出来的。
他那时对“陆城”这两个字太敏感了。
时至今日,张大少还是不喜欢陆城。
但年少时期那种强烈的要把陆城这个人比下去的心思已经淡了。
那种对陆城咬牙切齿恨不得让他消失的恨意,竟然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没有。
他什麽都比过了那个男人。
唯独在感情上输给了他。
“陆小小走了。去了非洲。”
男人愣了一愣。 而後笑了。
那是陆城对喜欢的人才会露出的,又了然又宠溺的,理所当然的不自觉笑意。
“真不愧是陆小小呢。”
张玉文在这一瞬间的表情里看出来,陆城和他一样,还是喜欢著陆小小的。
那点大少爷的不服输的心思,又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他哼了一声。
“谢谢你的招待。”
打开陆城家的大门。
“你连追陆小小的勇气都没有,又怎麽会赢过我?”
几年来第一次张大少想通了这一点,终於觉得自己比陆城高人一等。
站在卧室门口的陆城顿了一顿,没想到张玉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能追她。”他说得很小声。仿佛说给自己听。
张玉文走了。
这天,他发了疯,像个孩子一样地开著车跑到他情敌的城市,醉的毫无形象地倒在他的情敌的怀里,被他带回家,被他伺候了一晚。
但这一天,张玉文也发现,自己不必再与这个男人比。
他什麽都有,还有勇气,有时间,怎麽怕追不回自己想要的人。
不就是去非洲吗!
半个月以後,陆城的衣服从另外一个城市寄了过来。
而张玉文的衣服,一直放在他的衣柜里。
手机里有张玉文拨过的电话,那是张玉文的号码。
但被他沈了底。
转眼到了6月,陆城在公司里半年时间就混得风生水起,很快做了公司历史以来最年轻的主管。
6月的时候,张玉文在非洲。
陆小小铁了心甩他。张大少对陆小小的牛皮糖精神一点也没有发挥到作用。
张大少隐隐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戏了。
但他不想这麽就放弃。
张玉文在非洲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陆小小在的那个国家,这几年准备大力修建电站。
正搞投资招标。
张大少忙著追陆小小的同时,也忙著从国内号召人手过来,准备在非洲大陆大力撒网,开垦新田地。
很多人都知道,张大少是个二世祖。
张玉文的长相,衣著,气势,外表透出来的一切,都散发著“劳资就是二世祖你能怎样”的腐烂气息。
在国内国外,开著拉风臭屁的豪车,何时何地挥金如土。
少爷脾性,做事对人都是看心情。
不滥交,是很多人眼里张玉文本人唯一的优点。
但张大少是正儿八经的含金量高的小海龟,自己考上的世界名校,人聪明,成绩优异。
只不过这些都抵不过他背景的光环,在人想起他的时候,都被自动过滤。
四月陆小小和他分手的时候,张玉文才刚从国外回来,不到一个月。
张大少有钱,有头脑,投标中了,两个上亿的工程。
这两个工程是他的处女秀,没有让家族的人插手。他要亲自操刀。
立马就浩浩荡荡真枪实弹地开始了他的非洲历险记。
这天晚上,陆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百无聊赖地换了很多台,换到一个台正在放新闻。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手指上按键的动作停了下来。
新闻的意思是为加强合作和对非洲兄弟国的支持,国内大力推动当地发展,在那边搞了上百亿的专案云云。
陆城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些。
他在镜头里看到了一个人。
邋邋遢遢地穿著或许是深灰色的衬衣,袖子挽得老高,或许是没心思打理的原因,头发比几个月前长了不少。
他正拿著图纸在漫天尘埃,人杂车乱的天底下指挥施工。
陆城本来还不确定。
但突然镜头给了张玉文一个特写。
电视外正在嚼著牛板筋的男人真的愣住了。
而後不知为什麽,他“噗”地笑了出来。
那人竟然真的是平时光鲜无比的膏粱子弟张玉文。
陆城不知道为什麽施工现场那麽多人里却偏偏出现了张玉文的特写。
张玉文本人也没有注意到镜头扫在自己的身上,不然他早就把摄影机都给扔回祖国大陆了!
英俊潇洒的张大少当地农民一样的形象,怎麽可以被外界看到!
只有花痴女记者和她的摄影师才知道个中原因。
陆城原本以为自己的眼睛里再也不会出现张玉文这个人。
张大少的那套衣服,他想对方也不会再来取。
但是没有想到,在认识此人几年之後,那个根深蒂固的骄傲光鲜的“张玉文”形象,能在这麽短的时间里的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先是喝醉了酒,可怜巴巴的“弃狗张玉文”。
而後突飞猛进成“民工张玉文”。
从一呼百应的二世祖到灰头土脸的民工。这是多麽神奇的跨越。
明明是要雨得雨要风得风的人,却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竟然真的穷追不舍到非洲那种地方。
还能再顺便干点别的事情。
陆城突然想起张玉文从他这里离开时,看他的眼神。
对方的眼睛里有坚定,还有不屑。
竟然真的被看不起了。
这还是陆城生平第一次,切切实实地被人看不起。而那个人还是张玉文。
想到这里,陆城就发出了短促的笑声。
笑过後,陆城仍旧窝在沙发上,两腿盘著,刚洗完澡的原因,头发还是湿淋淋的。耷拉在眼角。
拿起电话,拨了海外部经理的号码。
“非洲的专案,什麽时候能确定下来?”
公司在非洲搞专案,是几个月前就决定的。
陆城还想过,或许可以顺便打听一下陆小小的情况,到了那边还能去看看她。
他只是没有想到张玉文也在那里。
陆城这二十多年很少对什麽事情什麽人感兴趣。
从来都是别人对他充满了兴趣。
但莫名其妙的,因为一条新闻,在他心里突然萌生了一点对张玉文此人的好奇。
还有多少地方,是别人不曾知道过的“张玉文”?
过了几天陆城开始收拾行李。还专门查了去那边要带的必需品之类。
公司的前辈都看出他的蠢蠢欲动。
“小陆弟弟,你对去非洲很有激情啊?”
激情?
只是有点期待而已。
自己都说不出原因。
明明一直以来就是不喜欢那个人的。
却突然想知道,如果不小心遇到张大少,对方会对他露出什麽嫌恶冷漠的表情来。
那是一种想要欺负一个人的心理。以非常新鲜的姿态,出现在陆城的性格里。
“阿嚏──”张大少用脏兮兮的手擦了擦鼻子。
在非洲四十度的高温下,光著膀子流著汗,以为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他身後是张家派来照顾他的,两个流汗流得更厉害,端著小风扇直对著他吹的贴身小跟班。
“少爷打喷嚏了,赶快打电话给老爷报告。”
“报你个头!”张大少回身给那笨蛋一记爆栗:“少他ma在这里给我添乱。”
三个礼拜後。
陆城飞往非洲大草原。
陆城和张玉文的故事,从他们认识四年多以後,才真正的开始。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3
“小陆主管……”
陆城迷迷糊糊的,觉得是有人在叫他,头顶上还有轰隆隆的巨大声音。
但眼皮很重,怎麽都睁不开。
陆城动了动。
听到对方有点心急的声音。“小陆主管你忍一忍,很快就到K市了。”
陆城晕沈沈地想起来,他是生病了。
水土不服造成的。
真是,又不是张玉文那种大少爷,身子何时变得这麽娇贵了。
何况张大少,在非洲都还能那麽活蹦乱跳。
陆城在迷糊中不忙苦笑。而後又失去意识。
K市有中国的工程队在,是距离陆城公司的专案最近的有中国大部队在的城市。
在非洲,许多中国的工程队之间都保持著联系。
陆城公司的专案才启动,什麽都缺,尤其是生活上。
当地的医生和药也都没有对他来势汹汹的病情起到作用。
助手赶忙联系K市那边,K市有国内来的医疗队,是随著搞电站专案的工程队一起来的。私人医疗队。
这边一联系,那边立刻回了话让把人弄过去。
助手还来不及派车,那边又来了电话。
“我们老板说让你们等著,我们派飞机过去接人。”
助手有些目瞪口呆地,反应过来後,连忙说了几声“多谢。”
张玉文欠了陆城一次。
这次算是连本带利地还了回去。
陆城是个大美人。虽然取了个很男人的名字。
但他的脸,确是一张俊美得让女人都嫉妒的脸,医疗队的小护士,两天来对著这张脸,来来去去,眼睛里都冒起了一串串心形的粉红泡泡。
“你怎麽比女人还弱。”
这是陆城醒来後,坐在他床边的张大少说的第一句话。
张大少挑著眉,表情里尽是不屑。
病床上的男人看著他,却也不计较。
张玉文会对他说什麽话,他早就想到了。
张大少面前的陆城也不生气,还礼貌地朝张大少说一声,“谢谢你们。”
晒成小麦肤色的张大少从床边站起来,手里捏著一只苹果,又傲慢又不满。
“谢我就谢我,什麽我们。这里的人和东西不都是劳资的?”
床上的男人听了他的话,抿嘴笑了笑,竟真的乖乖开了口。
“谢谢你,张玉文。”
这是陆城第一次叫张玉文的名字。
从这个人嘴里喊出的张玉文,没有火药味,没有讽刺,是属於这个男人一向的温柔语调。
而这麽听话的陆城让张大少十分的不适应。
他本来以为他们两人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该是针锋相对的,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下。
而且当他知道在S市的公司是陆城所在的公司,那个病得要死不活的人是陆城的时候,他真的吃了很大一惊。
谁知道这是什麽狗屁的命运。
在非洲大地上都要让他再遇到这个人。
陆城走得匆匆,这时的张玉文正忙著自己手里的事。
他没有向他告别。
陆城并没有直接回S市。他去找了陆小小。
“陆城?!”
小姑娘还是那麽朝气十足,飞扑到陆城身上,差点没把他撞倒。
陆城扔了手里的烟,拍拍陆小小的头。“小小,好久不见。”
陆城喜欢陆小小,比张玉文的喜欢要久得多。
但他没办法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在一起。
什麽都不知道的陆小小还是这麽天真热情。她只知道陆城不喜欢她,所以从不强求。
“陆城,你为什麽什麽在这里?!”小姑娘中气十足。
“我来看你的啊。”男人温柔地笑。
“我才不相信呢。”她知道,陆城不会专程为了她而到非洲。
因为过去二十多年,陆城从没为了她,而专程去做一件事情。
陆小小太了解这个人。
陆城对谁都温柔。
陆城对每个人的温柔,都点到即止。
没有人在陆城的生命里成为特别的存在。 或许这个人把最多的温柔都留给了他自己。
陆城总算弄清楚了陆小小是为了要成为非洲大草原上的生物学家而来到这里。
“你的大脑究竟是什麽构造啊。”
陆城用筷子点点陆小小的头。
陆小小十分骄傲地昂起头:“这是我毕生的梦想。”
两人吃著陆小小从国内带来的辣椒酱,在这边,国产辣椒酱是非常奢侈的美食。
看著亮澄澄的辣椒酱,陆城不禁想到这两天在K市的夥食。
张大少就是在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也要开得像皇帝一样。
亏那个二世祖还能每天坚持跑现场。
陆城回过神来,陆家巷里走出来的两个人已经一年多没见。
吃饭完,就在热火朝天的空气里热火朝天地拉家常。
屋外是乾燥的院子,院子外面是茂密的草丛和傍晚的天空下青色的高树。
天快黑时,饭後散步的助手回来了。
“我们该走了。”陆城站起来。
“咦,明早再走啦!都这麽晚了。”
陆城笑笑。
他不能呆在陆小小身边太久。他一直都是这样,刻意和陆小小保持著距离,刻意不对她好。
他怕离她太近,有一天真的会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
男人毫无商量馀地地和小姑娘告别。
陆小小送陆城出门,这时候陆城的电话响了。
陌生的码号。陆城接起来。
“姓陆的──!”电话一通,那边的人就吼了出来。
陆城眉头一皱:“张玉文?”
“姓陆的你他妈没回K市,你现在在哪里?!”张大少的口气颇为生气。
陆城莫名其妙,一笑:“我在哪里管你什麽事?”
张大少气急败坏,几乎是酌定。
“你在小小那里,是不是──”
陆城才想起来陆小小来。他转头看了一眼陆小小。
陆小小不知道他是从张玉文那边过来的,也不知道陆城和张玉文什麽时候有了交集。
她的眼里写著明显的疑问。
张大少等了几秒钟这边都没回应,急了:“你TM给我说话!陆城,你──”
陆城看著陆小小笑,掐了张玉文的电话。
“你来非洲,张玉文去找过我。他也知道我到这边来了。”
陆城说。
顿了顿,他想起张玉文那张坚定的脸,想起电视里张大少风尘仆仆的样子。
终於下定决心似的,他对陆小小说:“张玉文虽然不是什麽好东西,但他是真心喜欢你。”
说完陆城打开越野车的门坐了进去。
“小小,祝你幸福。”
他不再听陆小小还说什麽。车风一样地窜了出去。
回S市用了五个小时。
中间陆城掐了张玉文无数通电话。
到的时候,助手发现陆城有些异常,关切地问:“小陆主管,是不是不舒服?”
陆城笑笑:“只是有点胃疼。”
只有和陆小小有关的时候,陆城才会胃疼。
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那麽喜欢陆小小了。
可是当他亲口对陆小小说出让她选择别人的话时,竟然会痛得不知所措。
他在这一晚的疼痛中,决定不再去看陆小小。
为了减少这样的疼痛,他宁愿舍弃那麽短暂而不真实不可拥有的甜蜜。
洗漱完还是半夜,陆城累得倒床上就睡著了。
但这晚陆城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他梦到童疏,他和大学学长童疏去了国内他常去的那家酒吧,酒吧里围满非洲女人。
转身他和童疏身在一间没有屋顶的房间里,他们开始抚摸对方,童疏脱掉了衣服抱著他。
“小小──”
但埋在他肩上的人抬起头,突然恶毒地笑起来。
“你和我上过床,还怎麽和陆小小在一起!”
在国内时对张玉文萌生的那一点点好奇。
都在一夜之後消散无踪。
特别是从那个有著一张超大的张玉文的脸的梦中醒来之後。
下午,重新投入工作,陆城忙得晕头转向。
“小陆主管,张少爷找你。”助手对张大少的印象特别好,张大少不仅帮了他们忙,还是十分热情的帮忙。
助手对直升机的印象特别深刻。
陆城头也不抬。
“嗯?张玉文?说我没在。”
“是吗?──”张大少不冷不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陆城终於从一对材料里抬起头。
那张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脸,就在距他不到两米远的距离。
张大少抱著手,依著门口盯著他。
陆城也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对助手说:“小於,你先出去吧。”
只有两个人在了。
张玉文大踏步走进来。走到陆城面前,冷笑:“姓陆的,这世上敢掐我电话的人,就只有你了。”
“这真是我的荣幸。”
张玉文火冒三丈,一大早他就去找了陆小小,扑了个空,陆小小去草原了,几天都不回来。
他的这辈子,就这麽悲惨的,只有爱情最不圆满。
张大少可以得到 很多很多,多到将他压死的爱。
可是他都不想要。
他想要的,怎麽都要不到。
张大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找陆城兴师问罪的。
他没有找这个人兴师问罪的缘由。
陆城找不找陆小小,找陆小小做什麽,他管得著吗。
但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开在前往K市的路上。
所以此刻他出现在了陆城面前,并为自己编出了可笑的理由。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张大少咬咬牙,恶狠狠地。
但陆城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就比张玉文高出那麽一小截。
而且男人挑眉一笑,一旦失去了脸上那一抹温柔,就突如而来带著点凌厉不可抵挡的气势。
“我不是谢过你了?”
“劳资不要随便一句没有诚意的谢谢!”
张玉文在陆城面前,会出现一种小性情。
得不到东西的孩子一样的,不肯服输,又想要撒泼。
此刻的张玉文没有发现。也发现不了。
他只当这是愤怒,是发泄。
但真的愤怒,对他来说又怎麽会这麽轻。
陆城问,“那你要怎样?”
“……”一时间,张大少还真没想到,他究竟想要怎样。
两人面对面地对峙著,陆美人从容地看著他,眼里带著没有入心的笑意。
“你,以後都不准再去找陆小小了!”张大少眉一皱,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又十分可笑。
但此刻他心里烦闷,最怕陆城突然想通,把陆小小从眼皮底下拐走了。
但出乎意料,男人毫不犹豫。
“可以。”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4
张大少反而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瞪著陆城。
“怎麽?”看著对方傻瓜一样的表情,男人又是一笑:“如果你要收回成命,我求之不得。”
“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个P!”张大少一哼。
但张大少显然是得寸进尺的主,在陆城要下逐客令时,又听到他说:“这是第一件事。”
“你可真是……”
“我的医生治好你的病,难道你连酒都舍不得请我喝一次。”
张玉文不知道为什麽自己想要和陆城喝酒。
但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东西,让他想要靠近。就像当初他想要靠近陆小小。
陆城不想和张玉文喝酒。
尤其是在他不想看到这个人的时候。
但对方突然在凶巴巴的神色里,露出了一点期待。
像他喝醉酒的那一天,那样的小动物一样的神色。
陆城很少去将就别人。
所以当他将就了张大少,和他在露天旷野里坐著,喝著从张玉文车上拿出来的酒时。
陆城脸上有一丝对自己的无奈。
在非洲广缈的星群下,张大少再一次醉得爬不起来。
醉了酒的张玉文,就变得让人无力招架。
还是那样,又悲惨又恨恨地。“陆城,嗝,你这混账。”
张大少瘫在地上,脸贴著温热的地面,十分可怜打著酒嗝。
“我TM讨厌你。”
陆城不理会他,自顾喝著酒。
张玉文这麽喜欢陆小小,喜欢到连带不停地恨他。
如果陆城是陆小小,被一个人念在心里这麽多年,恐怕早就感动了。
他偏头看了看张大少。
露天的灯光下,嘟噜著嘴的张玉文,有一张无辜的英俊的脸。
长得好,家世也好,陆小小却偏偏不肯接受他。
何尝不可怜。
同样开始醉了的陆城也躺了下去,非洲的天空很黑很低,有很璀璨的星河。
这个地方没有人们想的那麽可怕,非洲的景色,在这样的黑夜里带著寂寥到恐怖的美。
他侧过头,眯著眼睛看著张玉文。
酒醉後闭著眼睛不停念叨的人,罗嗦得要命。
张大少一个翻身,手重重地打在陆城的肚子上。
陆城眉头一皱,伸出手,使劲掐住了张玉文的脸。
这张脸让他生出狠狠的虐待欲,又罗嗦又可怜又可恨。
陆城爬起来,坐到他永远不会去和他竞争的情敌的身上,突然想要发泄一样的,连带另外一只手,也掐住了张玉文另一半边脸。
陆城可恨。
张玉文何尝不是一样,对陆城来说,张玉文是这个世上最可恨的人。
尽管醉得无法睁眼,张大少也在大力之下感到了明显的痛。
他挣扎著想要挥开带给他痛楚的一双手,但那双手依旧使力地虐著他的脸。
张大少终於手脚并用挣扎。
身上的人一直以来憋在心里不曾宣泄过的情绪,也在这晚彻底爆发。
他们扭打起来,毫无技巧。像两个憋足劲要对著干的孩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张玉文输了,输得委委屈屈。
这一辈子,他从来没有在人面前哭过,就算是喝醉过後。
这一晚,陆城看到了张大少的眼泪。
那时陆城已经醉了七八分。尚且还知道被他欺负这个人叫做张玉文。
张玉文躺在他的身下,在打斗中被他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不知何时这场较量停止的。
但陆城意识到张玉文眼角挂著的,是两行真实的泪水。
那一瞬间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连呼吸都变缓。
陆美人想,他们都是醉了。
否则这个人怎麽会在他面前哭,否则他怎麽会,低头想起那一个不清不楚的梦。
那麽可怜的流著泪的张玉文的痛,那瞬间突然连通陆城内心同样的痛楚。
他觉得身下的这个人其实就是自己,没有什麽不同。
一个求而不得。
一个求之不能。
所以喝醉的陆城狠狠抱住了身下的人,这另一个他。
陆城将头埋进张大少的肩窝,炎热的让人浑身出汗的夜晚,他们都醉得没有办法起身,没有办法思考。
陆城只是紧紧地搂著张玉文。汗水湿透两人的衣服,交融的温度灼热滚烫,但他没办法和他分开。
他第一次,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想要去怜爱一个人。
虽然这是只发生在他酒醒之前,如此短暂的一晚虚无的深情。
陆城醒来时,天正微微亮。
他微微地睁著眼,眼皮底下就是地面。
怀里有一份热,被他半压著,对方的胸膛紧紧地贴著他的胸膛。陆城能清晰地接收对方强劲的心跳。
好几秒後,陆城才慢慢地想起造成此刻的情形的原委。
男人的大脑里一团糟,他呼了一口气,撑起身。
四处还笼罩在清晨的朦胧微光中,安静无人。
陆城将手从张玉文的颈後抽出。看了脸肿得十分难看的张大少一眼。
在户外的地上睡了一晚的张玉文,此刻还呼呼地打著鼾。
按陆城的为人,他会把对方叫醒,或者直接将他弄到自己的房间去。
可是此刻他开不了口叫张玉文,更没办法伸手抱起他。
昨晚他们都喝得烂醉,而昨晚喝醉後的事情,他全部都记得。
陆城并不尴尬,只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一晚的自己,可笑得像在演绎别人的故事。
他见过太多的眼泪,却从未因为谁的泪水而真正动容过,过去那些温柔的虚假的安慰,都和这个晚上心底那阵艰难的跳动截然不同。
他想起这个晚上,酒醉过後,他是真的因为张玉文而感到痛了。
幸好他能醒得这麽快。
陆城站起来,再不看张玉文一眼,转身抛开这一场仲夏夜之梦。
张大少的这天早晨。是被人摇醒的。
尚还迷糊不清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人,在一阵叽叽咕咕中睁开眼睛。
头顶上是围成一圈的人,全都长得一个样子,黑得要命。
一刹那张玉文还以为自己是被人登门入室了。
见他醒来,几个人露出了高兴的神色。各自散去。
张大少坐起来,环视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在户外。
而後张玉文想起了昨晚他和陆城喝酒,他喝醉了。
後来发生了什麽事情这时他记得并不确切。
但是陆城这个不想活了的混蛋,竟然敢就这样将他一个人扔在户外!
张大少从地上爬起来,他的眼前,距离很远的地方,初升的日光在非洲平原的天边染一道绚烂的金红。
半个小时後,陆城的办公室里,出现一张又丑又凶的脸。
“陆城!”
男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手撑著侧脸,好整以暇地抬起头,看著张大少。
“醒了啊。”男人不温不火地笑。
“我的脸是怎麽怎麽回事?!”张大少愤怒地捂著自己猪八戒一样的脸蛋儿。
“嗯?“男人看看他,“肿这麽厉害,非洲的蚊子真是太毒了。”
只不过说话的人那张乾乾净净的脸,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旧恨还没解,又添新仇。
张玉文在K市的夺命连环CALL中,来不及报仇,匆匆离去。
张玉文在回程的路上还在不停地咒骂趁人之危的陆城。
此仇不报非君子。
下次他不仅要揍肿姓陆的脸,还要将他扔到非洲草原去喂狮子!
陆城这边的事情刚起步,又忙又乱。从十一月初到元旦节,连踹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陆城很快忙得将张玉文忘到九霄云外。
那边张大少仍旧是商场得意情场失意。
电站专案搞得如火如荼,渐入佳境,陆小小却仍旧是他水中花镜中月。
“小小,还有几天就是新年了。”张大少在陆小小面前,花痴纯情又老实。
“那又怎样?”陆小小在电话那头问。
“我们可以放个假一起出来……”张大少这头刷刷签完一张单。
“元旦节我要回国一趟。”陆小小打断他。
张大少咬牙切齿地干掉一大杯咖啡,他根本没时间追著陆小小回国。
“但是陆城元旦要放假一天。”陆小小说。
她俨然以为这两人已经在非洲大地上成为朋友了。
张玉文和陆城是朋友吗?
两个人都会说不是。
但是他们似乎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对手和敌人。
张大少很烦,从陆小小的嘴巴里听到的“陆城”两个字,让他心里冒起无名大火。
虽然他知道,陆城在他的情路上,本来是无辜的。
张玉文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脸之仇,他还没报呢。
张玉文就在对陆城充满了各种忌恨的情况下,联系了陆城。
他并不是找不到人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如果他愿意,什麽样的人找不到。
他可以直接撒手回国,也一样有人会给他把这块非洲的屁股擦得乾乾净净完美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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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文做事从不假他人之手。从不半途而废。
不管是追陆小小,还是搞投资。
张玉文带著一支庞大得让其他人瞠目结舌的队伍来到非洲。
只是没有一个人,是能够和他一起过新年的。
张玉文给陆城打电话。
说不上原因,除了陆小小,他似乎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陆城了。
张玉文是这样计画的,在元旦节那天,如果陆城赴约K市,他会想尽办法将他灌醉,而後塞进自己的车里。
张大少就开著他那辆十分拉风的陆虎,穿过K市的大道,在非洲热烈的阳光下一路向西,两个小时後他们就身处草原。
那时候,想做什麽,还不是随他高兴。
张大少没想过自己的这想法是多麽幼稚无知无耻无趣,和他一向为人做事,都是不同。
事情还未成。
但光是这样的幻想,报复的快感就让他笑出了声。
电话已经通了,那头的陆城光是听到一声阴狠的傻笑,不见人说话。
“张玉文?你搞什麽鬼?”
张大少点一支烟,清清嗓子。“陆城,听说你元旦那天放假,我过来接你。”
“接我?”陆城稍稍一愣。“你接我做什麽?”
“本少爷邀请你一起过新年,难不成不给面子?”在两人关系非敌非友模糊不清的情况下,张玉文却理所当然地,觉得对方没有拒绝的理由。
陆城想,他为何要给要给张玉文面子?
如果不是张玉文这通电话。
陆城真希望自己就此把张玉文这个人给忘了。
他不想再去回想和张玉文有关的任何一点细节,特别是那个热得他沈醉失控的晚上。
他更不想再和张玉文见面,特别是再和他一起喝酒。
“那天我已经约了人了。”美人说。这一次他拒绝得十分果断。
事与愿违。
元旦节,陆小小没有回成国。
元旦那天,陆城最终在非洲草原上,无奈地和张玉文一起看夕阳。
张大少给陆城打完电话的第二天,邻国的罢工潮终於涌进了他们在的这个国家。
并迅速在一两天内演变成暴乱。那天开始,每一个施工场地都不再有人工作。连出个门都要时刻警惕。
元旦节那天早晨,通过新闻得知多国使馆被袭,因为暴乱导致的人口伤亡数已经上千,陆城终於出了一身冷汗。
这场延绵整个非洲大陆的暴乱竟然到了这麽严重的地步。事态究竟到什麽程度,从国内传来的派专机过来接人的消息就能清楚。
陆城首先想到陆小小。陆小小是独自来这边的,她身边除了一起工作的两个美国人,再也没有熟悉的人。
如果陆小小出了事情……光是想,陆城就心跳变乱。
他第一次紧张到拿电话时几乎没抓稳,他突然有点恨自己前几天为什麽不和陆小小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