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留守女人 留守妇女露水夫妻

山里的留守女人

文/鄢达惠

天空刚露出鱼肚白,太阳像腼腆的少女,打扮了好半天,才慢慢地从地平线下探出羞答答的半边脸。

裘卿妍昨夜又失眠了,老早她就起了床。照例地放鸡,喂食。她给组里的牛工说定,请他今天来帮她翻地,要栽苞谷苗了。

家后面的山岗上,又传来野鸡公子“格格,蹦蹦”召唤野鸡母子的声音,要是在平时,听到此类的叫声,她一定会想入非非。此时的裘卿妍顾不了多想,她要生火,烧水,做饭,等牛工来了,吃了早早饭,好上工,赶赶农活,要不是,一大片地,一个牛工一天功夫犁不玩。

她边烧饭,心里边埋怨她那个要死的冤家,真心狠,撇下她去河北挖煤,地里的庄稼全靠她,家里没个全劳力,缺个提犁调耙的。外面的狗发出叫声,可能是牛工到了。裘卿妍从心思中走了回来,忙出外招呼牛工去了。

原来,这个牛工是村里有名的绰号叫“憨牛头”的中年男人,他是老支书的独苗。可惜老支书在那年农业学大寨时期,在一个冬天里,大队里改田治地时,被突然从工地上面滚下来的一块大石头砸死,只剩下支书大娘带着憨牛头过日子。“憨牛头”自幼喜欢牛,还听说,支书大娘生下他时,队里的一头母牛也同时生下了一只小牛犊。八岁那年发蒙上学,下午放学他就同队里的宋大爷在生产队专放牛,挣些公分。自幼长得憨头憨老,做事笨手笨脚的他,所以人们打小都呼他“憨牛头”。好不容易盼来了改革开放,刚能吃饱肚子两三年,支书大娘就害了一场大病去世了。他就同生产队解体时分的一头黄母牛相依为命。那年,“憨牛头”刚满十五岁,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就学会了提犁调耙,是使牛的好手,现在,组里的大多户没有男劳力的荒地,责任田,都由他包着耕。可惜的是,“憨牛头”至今光棍一条。

走出大门,就看见一位四十岁出头的男人,牵着一头彪悍的黄腱子牛,也记不清是队里分给他家老母黄牛的第几代繁衍的牛犊子,这牛大约三岁了。这男人右肩上驮着犁,正向这边走来,她制止住狗的叫声,忙接下牛工手中的牛绳,拴好牛,添了料,招呼牛工进屋坐,原来这牛工名叫祁鑫舢。

早饭已做好。裘卿妍顾不上给牛工泡茶,装烟,就摆上桌子,端上菜,盛好饭,请牛工吃饭。吃饭时,她还不时地给牛工夹肉,那是昨夜睡觉前煮在锅里的腊猪肉。这里左邻右舍请工干活,特别是请牛工,哪户都会熬上腊肉的。去年过年,她家杀了一头一百零八斤重一边的大年猪。那个冤家今年又出门在外,自己也不吃肥肉,只吃些许瘦肉,孩子去年初中毕业,从县技校培顺后,送去了江苏电子厂打工。只要一请工时,她都会熬上一块腊猪肉。

祁鑫舢狼吞虎咽的刨了两大碗米饭,喝了裘卿妍早准备好的茶,按照惯例,裘卿妍又给牛工递上十元钱一包的红金龙香烟,这里请工,每天一包烟是少不了的。喝罢茶,祁鑫舢走出门,驮好犁,牵着牛,向裘卿妍家门前的小溪对岸向里拐约一里远的沟里的责任地走去。

牛工上了工地,裘卿妍收拾好厨房,喂好猪,太阳已升起来了一竹竿高了。该给牛工送水喝了。裘卿妍端好事先放好茶叶的刮瓷杯,提好水瓶,向对岸的责任地走去。途经门前的小溪沟,老远看见组里的一群留守女人像是约好了一样,好似今天是浣衣日,都在门前的小溪沟浣洗衣物。那群女人看见裘卿妍向小溪边走来,其中的一个女人高声说:“哟,给牛工男人送茶呀!心疼怕他渴坏了吧?”另一个女人说:“看看,多性感的屁股,光棍的男人一定喜欢!”提起裘卿妍,确实还性感,四十刚出头的年龄,红晕恬静的脸,微胖的身段,约一米六七的个子,丰满的前胸,走路时,两奶还在胸前不时地起伏,丰盈圆晕的臀部,让男人看了确实心动。裘卿妍嫣然一笑说:“一群骚货,男人不在家,乱嚼舌根子,想自己男人了吧?”“是呀!你不想才怪呢?”

裘卿妍来到工地,忙招呼牛工坐下歇一会儿喝茶。牛工把牛定在地边,就地坐下。接上裘卿妍递过来的茶杯,咕嘟咕嘟的喝起茶来。因走了一段路,临近暮春的太阳催人解怀,裘卿妍敞开外衣,隆起的两胸锁定住祁鑫舢的两眼,裘卿妍发现牛工直盯着自己的两胸,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边连忙系好外衣的纽扣,边说,茶喝好,我再给你倒一大茶缸茶,晾在那,渴时你再喝,我把水瓶带回去好再装水,先回去做午饭了,你到太阳当顶时,按时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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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裘卿妍边择菜,边想着心思:掐指一算,冤家自正月十八出门打工,不知不觉已两月了。说是不想男人,那是不正常的事。在门前的小溪沟遇到的那几位想男人快想疯了的常年留守在家的女人们的玩笑话,依稀回荡在耳际。从未让男人出过远门,每夜都让自己男人搂着睡才睡得踏实的她,夜里老失眠。在男人的再三磨蹭下,说,谁家的男人不出门挣钱,你看,村里新起的楼房,谁家不是男人从外地打工挣回来的钱。她才同意让冤家出的远门。此时有些后悔。

记得有一次,男人在邻村亲戚家喝喜酒,因喝醉酒,走不动了,只好在亲戚家过夜,一个晚上未回家,裘卿妍在家整整看了一夜电视,等到天明未眨一下眼皮。

裘卿妍在丈夫刚出门的那几夜,每夜的她都围在被窝里做针线活,实在筋疲力竭时,自然就靠在床头睡着了。慢慢地,她一人睡觉就习惯了。可是,辗转反侧是经常的事。结婚近二十年了,这次出远门还是第一次。

不慎,刮着洋芋的手指一阵麻痛,像针扎进心里,原来已干瘪的洋芋一刮一匏的,刮洋芋的刀落到了食指的指尖,食指指尖冒出的血让她从心思中猛然回头,连忙把冒血的指尖放进嘴里并起身找来创口贴,贴好伤口。

裘卿妍顾不上指头的小疼,就开始切菜,炒菜,牛工的早饭吃得早,她告诉过牛工,等太阳当顶时,叫他回家吃饭。菜刚做好不久,牛工就按时回了家,裘卿妍给牛工又沏上一杯茶,让牛工小歇一会儿,喝喝茶,大约一根纸烟的功夫,裘卿妍就摆上桌子,端上菜,还给牛工倒了大半玻璃缸她那冤家去年过年时用糯米甜酒压的烧酒。牛工说,他中午不喝,喝酒误事,他下午还要赶着把地犁完。裘卿妍只好给他盛了一大碗米饭递给他,让他多吃菜。

祁鑫舢又是慌忙地扒下两碗米饭,喝了茶,又径直地向对岸裘卿妍家的责任地走去。牛拴在门前的小溪边柳树下,一捆包谷壳已吃完,牛正卧在那里,回嚼着刚才囫囵吞下的草料,咀嚼着吃干草,喝塘水的甘苦,祁鑫舢顺便把牛牵到小溪边饮了水,顾不上让牛歇会儿,就赶向工地,牛和祁鑫舢配合的是那么的默契,熟练地套上额头,上赛,又在地上画起了曲线。

清新的,泥土的芳香招来了月亮的亲吻,星星把月亮光给的温柔,一起洒向大地,洒向地里模糊的一对牛人合力的春耕图。祁鑫舢早上从地尾开始用犁同牛一起携手画着曲线,现在终于画上了地头。

祁鑫舢从工地上回到裘卿妍的家,电视正在转新闻联播。裘卿妍端来一盆洗脸水,让牛工洗手洗脸,晚饭早已做好,菜都放在锅里微着在。等牛工洗罢,喝了茶,裘卿妍就又摆上桌子,端上四菜一汤,每碗里都有腊猪肉,什么洋芋干炒腊肉,什么肉炒豆酱,酸豇豆炒腊瘦肉之类的。还倒上一大玻璃缸糯米压的烧酒,本来,山里人厚道,待人实诚。更何况祁鑫舢把本得一天半功夫要耕完的地,他却一天的功夫就赶着耕完了。也该得慰劳慰劳他。

吃饭间,祁鑫舢提起村长昨天晚上到他家,要求他多给家里的留守女人们帮帮忙,特别强调像靠近小河边的你们家。作为乡里乡亲的,作为该村本组的唯一能提犁调耙的留守男人,更应承担起本组的所有留守女人家的耕地,耕田的活路。不仅自己可以挣牛工钱,还方便了大家,这样更利于村里农业生产建设和社会稳定。

本平时不大言语的祁鑫舢,几口酒下肚,话自然多了。给裘卿妍讲起他去年看见村主任在组东院的留守女人柳倩芹家两人抱在一起亲嘴的事,还提起村上文书跟西院的留守女人尹茜茵白天关房门的事,更说起南院的留守女人晁殷彤与村书记的一些离奇的绯闻。裘卿妍故意打断他的话,给他碗里夹了几大块腊猪肉,说:“吃菜,喝酒”。

话说这个祁鑫舢,他其实并不憨,是老支书的过早离世,支书大娘的过早病逝让他成为了无依无靠的人。家里没有父母,无人打理他的婚事,才使他至今单身。他知道裘卿妍故意打断他的话,是警示他别再挑逗她,一位孤身女人,怎经得起挑逗。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心术不正。

此时的祁鑫舢发现裘卿妍的心思并没有听他说话,而正在打量着他的脚,牛工脚上穿着一双球鞋,大约四十一二码,跟自家冤家的脚大不差一,心想:家里没有一位女人,一定夜里没有布鞋撒脚吧。

等牛工吃罢夜饭,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该是牛工回家的时间了。裘卿妍从房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牛工钱,另外,还从箱柜里拿出一双布鞋,准备送给牛工。按这里的规矩,一个牛工一天工钱是一百五十元,裘卿妍想,本得一天半功夫耕完的地,祁鑫舢却赶着一天耕完了,她准备给他二百元的工钱。当她左手拿着两张红色的“领袖人头”像的100元票币,右手提着一个黑色的方便袋,里面放着的是在她丈夫刚出门的每天夜里的“催眠剂”,就是这样用做针线活来让精疲力竭的自己,好适应一人睡觉的习惯,这是送给牛工拿回家夜里撒脚的布鞋。

裘卿妍递给祁鑫舢工钱时,他用手一伦,是两张百元纸币,他连忙拿一张塞给裘卿妍,说是给多了,他只收一百元。两人推辞时,祁鑫舢不小心,手碰到了裘卿妍左边的乳房上,祁鑫舢急忙收回手,像挨着了滚烫的烧芋似的,心砰砰的跳,他从未碰过女人。记得有一次给本组东院的留守女人柳倩芹家耕地,由于那天吃夜饭时多喝了两杯,他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被柳倩芹牵进柳倩芹的胸前,正在抚摸着柳倩芹的肉乎乎的双奶时,被推门进来的村主任看到,狠狠地赏了几耳光。一想起此事,脸还辣辣的疼。此时的祁鑫舢多想勇敢的去摸摸裘卿妍胸前那形似匏瓤的两个丰满的双乳。可是,他后怕裘卿妍不肯,更怕又被村主任遇见还会赏上几个耳光。裘卿妍的脸像喝了口烧酒,红晕一漾一漾的,她只身从未同其他男人在夜间单独相处过。她要打发这个单身男人早点离开她的家。她担心夜里的时间呆久了,被人会说闲话。祁鑫舢说,别推辞了,我只收一百元工钱,你送给我的布鞋我收下了。自我娘死后,这么多年,我从来没穿过女人亲手做的布鞋,谢谢你了。若等地里有了墒,我再来帮你打包谷窝,好把苞谷苗栽了,抢抓季节。

祁鑫舢出了门,头顶着月光,怀着同早晨来时不一样的心情——带着村主任的嘱托和乐意帮裘卿妍的心理,此时的他,驮着犁,牵着牛,把裘卿妍送给他的布鞋紧攥在胸前,揣着心事,悻悻的回到这个孤寂的家。他多想有个女人来陪,那个女人就是裘卿妍,心里埋怨起自己多舛的命运,埋怨狠心的爹娘过早的抛弃他,去了天堂。

裘卿妍等祁鑫舢出门,连忙收拾起碗碟,洗净后用清水清洗一遍,放进碗柜,这时才吁了一口气,准备烧水洗澡。她倒了一大盆水,解衣,露出曲线分明的胴体,白皙的肌肤,丰满似匏瓤的双乳,丰盈圆晕的两臀。因常做些家务活,一双略显粗糙的手,随着毛巾在身体的每个部位摸搓,当手和毛巾摸洗到她的下身,手不由使唤地停留在下身的阴部,轻轻地揉搓着阴唇,想起同丈夫一起生活的每一个快乐的夜晚,脑海里幻化着丈夫赤裸、健壮的身影,倏尔,眼前浮现出一条美丽的鱼,一张一合的小嘴轻轻地吻着她的柔唇,接着是她的丰满的双乳,再是她的肚脐,最后是她的阴唇,慢慢地融入水液,钻进了她的肚里,沉浸在舒畅的快感中。

祁鑫舢坐在床沿,除辛酸之外,更是后怕,刚在回家的路途,隐隐的看到一个人影,像是村主任的身影,他会不会到裘卿妍家去寻找“腥味”,或借故督催春耕生产,还是到他的老相好柳倩芹家去慰问和安抚。他再也坐不住了。这个不放过一位留守女人的村主任,听说有一次,村主任在南院村支书相好的晁殷彤家,村支书来敲门,晁殷彤只好把村主任藏在灶门里。想到此,让祁鑫舢心神不宁,下意识地促使着他,不由自主的锁上门,向裘卿妍家的方向走去。月光下,一个黑影拉的老长,从裘卿妍家前的小溪沟一蹦一跳地晃荡着,像个无常鬼,跨过石埠,嘴里还喃喃地说:“什么东西!我去关心关心她,还把我拒之门外,不识好人心。村里留守的女人多的是,需要我关心、安抚的人不计其数。”祁鑫舢连忙躲在一棵大树后,黑影从大树前窜过,向柳倩芹家的方向飘去。

裘卿妍家的灯还依稀亮着,祁鑫舢心里矛盾着,是去裘卿妍家敲门,去乞求睡别人的热铺,给孤寂的心以抚慰,还是回家一人做着娶媳妇的春梦。最后决定还是回家去暖自己的冷铺。祁鑫舢的家离南院的留守女人晁殷彤家不远,从晁殷彤屋前走过,瞎灯熄火的屋内传来女人的尖叫声,这是女人夜生活的高潮时发出的呻吟声。常常夜里都会从这座屋里传出同样的声音。听到夜间女人这种特别的声音,这位刚近四十岁的光棍男人,习以为常的下身不由自主的像触电一样的充血,心燥涌动。他匆匆的往自家的屋子走去。一群狗把他吓了一跳,原来,是院内的一只母狗在走草,四邻八舍的公狗都跑来寻情。

祁鑫舢回到家,和衣躺在床上,记忆走进二十五年前的往事,母亲在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憨牛儿呀!你爹活着时交代,你大了要娶媳妇,就娶本大队三队的裘队长的二妞卿妍,可惜呀!现在,我和你爹都不在人世了,你孤苦伶仃,可能你今后再也娶不到媳妇啦!你该怎么办呀?”后来,大队改成村,小队改成组了。三组裘组长的二妞裘卿妍,自然嫁给了祁鑫舢他们这个组的种粮大户邢大伯的二儿子邢耀杰了。这么多年了,孤身一人,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原来是为了母亲临终前的那句嘱托。

这几天,太阳仍旧笑红着脸。就着好天气,裘卿妍打算把被子洗一洗,被子还是春节前洗过的。每夜床上的男人味让她想入非非,丈夫临行的前夜,像处男时那样勇猛,反复的床上折腾,翻滚,让他尽情的享受着做女人的快感和幸福,床单上那夜留下的“杰作”,裘卿妍至今舍不得毁掉。为了不使夜间胡思乱想,好让自己的心清静,她老早就把被子拆了,烧好水,放上洗衣粉。农村妇女有做不完的家务活,喂鸡,喂猪,扫地,做饭,洗衣。

裘卿妍吃罢早饭,农村的早饭时间大约是早上九时左右。她把洗好的被子要拿到门前的小溪沟去清洗。组里的几个留守女人也在那里,快嘴的西院留守女人尹茜茵说:“哟!洗被子啦!是不是光棍汉牛工犁地犁到你床上了,窝粑粑了。”“是呀!谁像你,只准村文书的的笔头在床上乱戳乱画,我这洗掉的是,我和我那口子临行的前夜画下的彩图,我还舍不得洗呢!”裘卿妍有力的回击,“我还没想好,是不是准许牛工上我的床呢!我想向你领过教呢!你准许吗?”裘卿妍的一席话,让尹茜茵哑然。“嗨!姐们,别说人家的长,更别道人家的短,谁让我们都是女人,生理需要吗?谁让咱们赶上了这个时代。”村里的另一位留守女人插话道,大家又一起聊起了组里各家春耕生产的事,聊起各家的琐事来。她们的说笑声淹没在泉水的潺潺声里。

夜里,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春雨贵似油,又像是甘露,滋润着裘卿妍的心田。裘卿妍睡在床上,想起白天在小溪边洗被子时,西院留守女人尹茜茵的风凉话,其实,她和牛工那夜什么事也没做,她们为什么要捕风捉影,明明是自己有相好的,是不是她们有意在误导,想拉自己下水,好让自己也加入到她们留守女人们自发组织的偷情小分队的行列。裘卿妍的脑里一片空白,有一种对自己的丈夫产生一股浓浓的思念。夜里的雨,会不会使明天的地里起墒,若有了墒,明天就要栽苞谷了,想想家里没有一个全劳力,那块约四亩多地的包谷窝谁来打,谁让那狠心的冤家要出门挣钱,谁让自己也想盖新房子。只有自己慢慢来,没得等。祁鑫舢说来帮我工,凭什么?他明天会不会来给自己帮工?

裘卿妍又是老早就起了床,打开门,看见院子的石凳上放着一顶新草帽,她一看就知道是祁鑫舢那次给她家犁地时带的那顶草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也没喊她一声,可能祁鑫舢直接到地里打苞谷窝去了。春天的早晨,连狗也睡的香,狗也未给主人报个信。院子的道场上润润的,踩上去不沾脚,原来是春雨不沾泥。太阳刚露出红彤彤的脸,今天是栽包谷的好时机。

裘卿妍草草的洗刷完,就找来畚箕和扁担,来到道场边前的营养钵育的苞谷苗池子边,揭开薄膜,嫩绿的苗苗像少女的脸样水灵,这是她亲手第一次做的营养钵,长势这样好,是手气红,还是……?一种不祥之兆在裘卿妍的脑海里飘荡,本地有个习俗,说是孝庄稼才会长出如此好的苗苗。她不敢多想,她就捡了满满一畚箕苞谷苗,挑到工地,看见祁鑫舢已打了一大片苞谷窝了。累的满头大汗,说了一些感激的话,并递上揣在衣兜里的一包十元红金龙的香烟,让他抽烟,歇会儿。

祁鑫舢这天又干着两个人的活儿,他既打苞谷窝,又负责挑苞谷苗,裘卿妍只负责栽苞谷苗,在天黑前,四亩地的苞谷苗栽完了。当他俩伸直腰看到一地的小苗,脸上露出欣慰的笑,眼前,一个丰收的秋在含笑。回到家,裘卿妍打开电视,山东卫视正在热播《结婚十年》,还给祁鑫舢沏上茶,装上烟,让祁鑫舢看电视剧,她顾不上休息,就连忙去烧火做晚饭,祁鑫舢说,他不爱看电视,并说去给她帮忙烧火,以免她灶上一把,灶下一把,其实,在农村里,做饭烧柴火,一人还实在有些忙,有个人在灶下添火,那自然是好事。她那口子在家时,不也是常在灶下干着添火的事。他们俩又一同在厨房里忙活起来,很快,做出了六七个菜,有香喷喷的炒腊肉,还有地道的蒸土鸡蛋,本不大会喝酒的裘卿妍也兜了小半杯糯米压烧酒,她给祁鑫舢兜了满满一大玻璃杯糯米压烧酒,并拴好门。他俩边喝着酒,吃着菜,拉着家常,裘卿妍原来上次那种对祁鑫舢的戒备心甩得九霄云外,像是久别的朋友,举杯畅饮,又像是一对夫妻,遇到高兴的事,庆幸祝贺。

《结婚十年》的电视剧正在播十四集,银屏上成长和王菁相拥亲吻的镜头,让祁鑫舢和裘卿妍的眼珠像要滚出眼球,倏尔,两对目光又彼此痴痴的相碰,像两股暖流,又似四堆磷火,燎燃了两人积压在心底的欲火,此时的世界只属于他们两人,裘卿妍按捺不住欲火的焚烧,身体的燥热促使她解开外衣,秋衣内的两胸前丰盈的双奶,像蜗牛在爬动,体内的血液似潮流冲击着卵巢,子宫在蠕动,又像她那口子的器官在身下蜻蜓点水。祁鑫舢这个光棍男人,欲火早已烧满胸膛,眼前的这位女人是他父亲生前的许诺,是他母亲临终前的遗憾,她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女人,是父母的过早去世,让这桩婚事成为泡影,此时的他,一抱搂住裘卿妍,疯狂地亲吻,嘴里的酒味互相传到对方的肚里,两手毫无顾忌的伸向裘卿妍的衣内,先是胸前,彼此的互解衣扣;再是下身,本来性欲强烈的裘卿妍胯下像夏池中的水,潮汛溢出池外,润润的,湿湿的。祁鑫舢这个老处男,身下的“枪”像条黑乌梢,高昂着头,轻易的钻进了渴望已久的水帘洞里。先是俩人站着,后被逼到堂屋的旮旯里,祁鑫舢像头猛牛,发出“嗯、嗯……”地猪哼声,伴着裘卿妍的“啊、啊……”快感的尖叫声,让空寂已久的土屋燃起熊熊的欲火,好像要把这座屋焚烧掉似的。

时间持续了半个小时,昏暗的灯光下,墙上相拥的影子趿拉着疲惫,他们从性福的享乐中醒悟,干了一天的农活,身上的汗臭并没有影响到彼此的尽欢。裘卿妍想,要烧水洗洗澡,阵地转移到床上,再让祁鑫舢这位性饥渴的男人,满足一回做男人的床上功夫的欲望,她又有些后悔,感觉对不起自家男人,脑海里,男人出外挣了几万元的钱,盖起旳新砖木结构的房子从水中升起,不一会儿,新房子的影子消失,她又看见自家男人在望着她笑,定睛一看,原来是赤身在灶下添火的祁鑫舢,迎着灶堂里窜出的火苗的笑脸。很快,堂屋的墙上又映出了一男一女的木盆沐浴图,想让欲火在木盆的水里融化。热水的浸泡,不仅没熄灭掉二人的欲火,反而让二人的身心增添了快感,一身的轻松,爽快,难得这样的机会。祁鑫舢这个性饥渴的男人像染上了毒瘾,一发不可收拾,身下的“棒棒糖”似高跷,抱起曲线分明、白皙、胴体的裘卿妍走进她家的房屋,床是流窜乡下的做席梦思床的师傅手工做的,床上铺着干净的被褥,粉红的桃花被面,一股桂花味的花露水依稀可辨。他们一上床就开始了他们的裸体大战。祁鑫舢虽已近四十岁的男人,可床上招式还是新手,此时的祁鑫舢,俨然像只勇猛的公狮,他全然不顾身下母狮的情态,而这只母狮已倾倒在性情的交媾中,彼此尽情的发泄着自身的本能。

这样在床上折腾了近一个小时,祁鑫舢瘫软在床上,他们又谈起了彼此性的渴盼和性需要。无意间,祁鑫舢向裘卿妍倾诉了埋藏在心间的多年秘密,说起自己的父亲生前曾想叫我娶你做我的媳妇,却因父亲的过早意外出事和母亲的病逝,后更因我孤身一人,无人操办,无力嫁娶,让我俩的姻缘出现错位。裘卿妍听到这些,并没有惊讶,她想,嫁给邢耀杰她并不后悔,邢耀杰勤快,善体贴人,这就是姻缘,就是命,自古云:婚姻有一定的。谁让你我前世无缘。在天亮前,裘卿妍催祁鑫舢离开了她的床,回到自己的家。

第二天,山村依然如此宁静,村落里,留守女人们夜间发生的一切,只有月亮和星星知道。这几天,村里春耕农业生产互助组,在村支书、主任、文书的督促下依次给晁殷彤、柳倩芹、尹茜茵等本组的十多户留守女人家搞了生产援助。祁鑫舢还是如期的帮助着裘卿妍家移栽秧苗等农活,没使一户的春耕生产落下后腿,让组里的春耕生产打了一个大胜仗。

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傍晚落下西山。出外男人们的电话从远方不时传送着温情,知道了他们在外的情况,圆了多少留守女人思念的梦。山村温馨的夜,粉饰着一位位留守女人们的美妙故事。岁月记载着山里留守女人们的辛酸和劳苦。

不知不觉已到农历的十一月,秋播、冬播生产都已完毕,是留守女人们在自家的庭院里晒着天阳,做着针线活的好时节。裘卿妍家的电话铃响了,电话是从村委会打来的,村主任告诉她,村委会刚接到乡政府办公室的电话,说河北省邯郸县康庄乡西高河朝阳煤矿公司打来电话,称我乡有六位农民工在该煤矿公司挖煤,由于洞体发生断塌,有两位农民工在这次事故中遇害,其中就有你们家的邢耀杰,煤矿公司打来电话,请求家属前往解决善后事宜。裘卿妍听后如晴天霹雳,电击般地瘫软在地,良久没有说话,痴痴的望着屋里的地面。此时的她,没精打采的。她真希望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不是事实。她想起了一星期前的一个晚上,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她的丈夫邢耀杰血肉模糊的面容,从水中托起一座崭新的房子送到她面前,忽然,狂风怒号,天地一片黑暗,接着,从家的上方涌来了一股巨大的泥石流,铺天盖地卷来,向邢耀杰袭来,邢耀杰大声呼喊:“救我呀?卿妍!……”声音淹没在巨大的泥石流的咆哮声里,声音回荡在裘卿妍的耳际,邢耀杰被卷入泥石流里。可他送到身边的房子,岿然未动,完好的立在那里。醒后,她一人躺在床上,冷汗浸湿了被子,久久不能入睡,她回想着梦的始末。她现在才知道,这梦原是不祥之兆。

裘卿妍的脑海一片空白,六神无主的她,到村委会找到村书记、主任、文书向他们请示,想请他们其中的一人能同她一起到河北邯郸县康庄乡西高河朝阳煤矿公司,去处理丈夫邢耀杰的后事,索取经济赔偿。在这个事故中遇害的另一人是村里的五保户,是村委会托邢耀杰一同带去挖煤的。村委会研究决定让村主任和文书前往处理这个事件。

裘卿妍要出远门,家里的鸡、猪要得人饲养,她自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只有祁鑫舢才合适。她托人给祁鑫舢捎了个口信,说自己有急事要到外地去一趟,请他帮忙看几天门,喂几天畜牲。敞着门,就匆匆的同村主任和村文书去集镇上赶汽车去了。他们从县城客运站乘直达河北省邯郸市的专班,在第三日的凌晨五点就到达了邯郸市客运站。他们一下车,河北省邯郸市邯郸县康庄乡西高河村委会的专车在此已候多时,他们被请到邯郸金都酒店住下,招待他们吃罢饭,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两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不知是河北邯郸县康庄乡西高河朝阳煤矿公司的什么职位的负责人,又把他们送回酒店的客房,还交代明天让他们自己到酒店餐饮部就餐,吃什么自己随便点,到时他们来结账。还说他们还有一些事情要急着去办,到时他们回到酒店来洽谈这次事故如何处理等问题。其中的一个人还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村主任他们,说有事请打电话联系。

他们住在金都酒店,自知道邢耀杰出事起,裘卿妍就以泪洗面,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主任和文书二人,他们饿了就去吃饭,吃饭后又关在酒店客房里,这样过了两天,他们那两个人还未露面,村主任在裘卿妍和昨天上午才赶到邯郸的儿子地催促下,拨通了对方的电话,说死者家属要求见一见死者尸体,对方同意下午四点后联系。还未到下午四点,村主任居住的客房的电话铃响了,对方请他们出酒店大门,说在酒店门口等着他们去看死者尸体,他们乘上上次接他们来酒店时乘的车牌号为“冀DA5488”比亚迪轿车,车子不知绕着市内转了多久,行了大约两个小时,在邯郸市火葬场内停下。他们其中的一人递给火葬场工作人员一个什么牌子,他们径直把裘卿妍她们一行的四人,引到太平间指认尸体,看到血肉模糊的尸体,裘卿妍的心犹如刀割般难受,为什么开初要同意他出门?为什么要同村里的人比着要盖新房子?狠心的丈夫现已撇下她们母子俩,去了另外世界。裘卿妍泪只好往心底下咽,拉起跪在地上哭成泪人儿的儿子,说:“人死不能复生,儿子,坚强点儿!”

裘卿妍她们四人从太平间出来,河北邯郸县康庄乡西高河朝阳煤矿公司的车又把她们送回金都酒店,经双方协商决定,让对方回去告诉公司,遇害的人的尸体明天就可以火化了,至于赔偿的事也要求公司明天开始洽谈。

第二天,洽谈地点定为河北省邯郸县雪驰路79号新凯悦大酒店,谈判的气氛非常沉闷,各自双方揣着不同的算盘,公司方不想多出钱,遇害方想要多索取点儿经济赔偿。几次磋商,几次合议,达不到共识,双方僵持谁也不松口。晚上,回到金都酒店,裘卿妍想,人都死了,钱买不回生命,死者应入土为安,为了几万块钱,不要让死者的幽魂在外飘荡。最后,裘卿妍向村主任说,同意提出让步,在当时国务院的明文规定下,厂矿企业的工伤死亡赔偿金不得少于二十一万元的情况上,同意了公司只赔偿十八万元的要求。让主任电话告诉公司方,同意他们的要求,愿意和解。第二天上午十点,还是新凯悦大酒店的老地方,双方责任人当场签订了死亡赔偿协议书,并现场支付了现钞。在公司方认为,公司方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可谁曾想到,对遇害方来说,这是一辈子的伤痕,抹也抹不去,一个幸福的家庭破碎了。一想起,裘卿妍就会刻骨铭心的痛。

村主任和文书带着村上的五保户用命换来的十八万元钱和骨灰盒,带着裘卿妍她们母子俩,又乘上了从邯郸直达家乡的专班。在车上,裘卿妍沉甸甸的心在想,回去要风风光光的给邢耀杰办个丧事,让他长眠在自家的自留山旁,享受着家乡山水的呵护,看着自家的责任地,遥望自己的家,看我是怎样给他守护这个家的。

回到家,裘卿妍热热闹闹的给邢耀杰办了丧事。不知不觉的又过了春节,裘卿妍的儿子也要再到江苏进厂打工,她没有拒绝,心想,好男儿应志在四方。临行前,她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儿子要照顾好自己,要好好做人,踏实工作,要勤俭,要知道钱难挣,父亲就是为了挣钱才丢了性命呀!另外,她还有个想法也同儿子进行了沟通,她打算让儿子今年冬季征兵时,想让儿子回家验兵。儿子欣然同意,他也有想去当兵的念头。她把儿子送到村口,挥泪告别,儿子说:“妈,您回去吧!您说的我全记下啦!您也要在家照顾好自己。”裘卿妍看着儿子消失在树林的尽头,才又回到了孤零零的家。

村主任他们回到家,同村支书商议,用村上五保户用命换来的十八万元钱,在这年的春上,又从镇上争取了一笔资金,把从镇上进村的五公里的泥路进行了水泥硬化,给村里办理一件好事。那位在河北邯郸县康庄乡西高河朝阳煤矿公司遇害的五保户的骨灰盒,被埋在村口的山林旁,看着出进的村里人,可谁也不会记得他的名字。

又到春耕了。祁鑫舢照例来给裘卿妍家耕地,帮助春耕生产。作为寡妇的她,没有以前那样的野性,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不能让村里的留守女人们烂嚼舌根。她想要让祁鑫舢明媒正娶,一年前的那个晚上,祁鑫舢的话语犹在耳畔,自己本是属于他的。那命运再一次给了他们结合的机会,再不能错过了。裘卿妍在每次同儿子电话时,老提到组了的祁鑫舢叔叔是如何如何的关照她们家的事,意在使儿子对祁鑫舢有好感,为今后能接受这位继父打下情感的基础。而裘卿妍和祁鑫舢他们彼此之间仍把持着矜持,一层窗纸等谁来戳?

有一天,祁鑫舢在裘卿妍家帮工,他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他的心思,他决定娶她。裘卿妍也向他亮明了自己的观点,她想明媒正娶,并且,祁鑫舢要倒插门到她家。作为祁鑫舢还是头婚,他当然想要明媒正娶。晚上,他就去了村里有名的人称“快嘴婆”的易崔香的家,请她去裘卿妍家说媒。第二天,全村都传开了光棍汉祁鑫舢要娶寡妇裘卿妍做媳妇的事。时间定在农历端午节。

很快到了端午节的日子。裘卿妍门前张灯结彩,全村跟祁鑫舢和裘卿妍有亲戚关系的人都来祝贺,本村的几乎是户户到,村委会的支书、主任、文书更不例外,都前来祝贺,一个本已破碎的家得以修复重圆,也是村里的一件幸事。村里的这天,天空笼罩着一片紫瑞之光,地里的麦穗张开金色的麦芒,中午的知了也赶来奏乐,浓浓的端午风俗在山村里蔓延,夹杂着裘卿妍和祁鑫舢的喜事,让这个山村充满喜庆。

这年的冬天,村里又出现了一个喜事,裘卿妍的儿子应征入伍了。这天,村里敲锣打鼓的,裘卿妍的儿子胸前带着一朵大红花,送兵的队伍在锣鼓声中,从村口流出,太阳暖暖的照着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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