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性德婚姻略考(发表于《承德师专学报》1987年第4期) 承德医学院学报官网

(此文从中国知网搜得,发表于《承德师专学报》1987年第4期,至今已经25年了!如今看来,其中有些说法符合事实,有些说法不够妥当,有些说法仍待考证,但均能反映出纳兰研究的过程。此文后经修改补充收入一部论文集中。)

纳兰性德婚姻略考

姚崇实

纳兰词多为有关男女爱情之作,这些词既抒发了相爱的喜悦,也吐露了失恋的痛苦,既倾诉了深切的思念,又表现了伤心的回忆。根据有关资料考其本事,则与纳兰有关的女子实有数人之多。其词作中甲词关于甲女子,乙词关于乙女子。不知底细者经常把不伺女子视为同一女子,则贻误大矣。

纳兰性德二十岁(康熙十三年)成婚,娶妻卢氏。婚后才三年(康熙十六年),卢氏以病死。继娶官氏为妻。关于卢氏和官氏,记载确实,并无异词。①一直疑而不决的是纳兰的情人中是否有一入宫女子和他的姬妾中是否有沈宛其人的问题。

先谈入宫女子的问题。

《海沤闲话》云:

“尝见《赁庑剩笔》一则,记《红楼》亦谓叙纳兰故事,皆实录也。其所引证,则与他人之指为叙纳兰事者不相同。因节录其大略于下:纳兰眷一女,绝色也,有婚姻之约。旋此女入宫,顿成陌路。容若愁思郁结,誓必一见,了此宿因。会遭国丧,喇嘛每日应入宫唪经。容若贿通喇嘛,披架装,居然入宫,果得一见彼姝。而宫禁森严,竟如汉武帝重见李夫人故事。始终无由通一词,怅然而出。……《赁庑剩笔》者,署一‘虎’字,不知为何许人。称此说得之袁爽秋太常,太常则得之锺子勤者也。”

《小说丛谈》亦引《赁庑剩笔》上述记载。

李伯元《南亭笔记》对上述记载有所补充,指出入宫之女乃纳兰性德的“中表戚”,纳兰性德所乘之国丧乃“某后崩”。

胡刊《饮水诗词集》鹏图跋更具体地指出入宫之女与纳兰性德为“表兄妹”。

这些记载确否?很多人认为笔记传闻,未足为信。我认为,很多笔记著作都有一定的、甚至较高的史料价值,史家治史,亦常引证于笔记之作,此乃常识。对笔记著作中的记载,应该联系其他史料,认真考索,互相印证,以明真伪。

上述记载值得注意的有下列几点,试分别考之。

第一,纳兰性德眷一女,有婚姻之约,未及完婚,此女被选入宫中。该女乃纳兰性德的“中表戚”,“与纳兰为表兄妹”。考清朝向有皇帝“挑选秀女”的制度,《养吉斋丛录》卷二十五详细地介绍了这项制度,这说明入宫之说是有可能的。

第二,纳兰性德借国丧(“某后崩”)之机,贿通喇嘛,扮作喇嘛僧混入宫中,得窥所爱之女一面。考纳兰性德在世之时,确有两位皇后去世。一位是仁孝皇后,崩于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三日;②另一位是孝昭皇后,崩于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③纳兰性德于康熙十五年中进士,任侍卫,所以不可能在康熙十七年孝昭皇后丧时扮喇嘛入宫。因为他身为侍卫,出入宫禁甚便,而且经常在宫中,不必扮作喇嘛人宫。而在康熙十三年仁孝皇后崩时,却完全具有扮喇嘛入宫的可能。一则,此时他尚未当上侍卫,不便深入宫禁,故须借某种机会设法入宫;二则,以他父亲(时任兵部尚书)的地位和他的家庭条件,他完全可以贿通喇嘛混入宫中。

第三,入宫说出自锺子勤之口。因为《海沤闲话》和《小说丛谈》的记载均引自《赁庑剩笔》,《赁庑剩笔》云此说得于袁爽秋,而袁又得于锺子勤。《南亭笔记》也说“此事为锺子勤所述”。考锺子勤乃道光举人,学间博洽,初治郑氏三礼,通小学,后专精春秋,著有《谷梁补注》。④《南亭笔记》说他“硁硁然一守经之士,当不致造作虚言”,这话是很有道理的。锺子勤传入宫之说,很可能有一定的来历和根据。

纳兰词有不少篇什与入宫说相合。

《昭君怨》云:

深禁好春谁惜,薄暮瑶阶伫立。别院管弦声,不分明。又是梨花欲谢,绣被春寒今夜。寂寂锁朱门,梦承恩。

张任政《纳兰性德年谱》后记云:“其未了两句,最足注意,所谓‘锁朱门’何地也?‘梦承恩’何事也?除宫闺以外,更何有承恩之事!……如曰《昭君怨》为咏宫怨之词,则清初如彭羡门、王士祯辈固尝好为此体。惟容若一生,独不肯作此无谓作品。凡所谓宫怨闺怨,于诗词两集中,不能找得一首,况《昭君怨》有‘又是梨花欲谢’一句,已置身题内,且有所指,非为咏宫怨明矣。”我认为张任政所论是很有道理的,不可忽视。

纳兰性德有一首《减字木兰花》云:

花丛冷眼,自惜寻春来较晚。知道今生,知道今生那见卿。天然绝代,不信相思浑不解。若解相思,定与韩凭共一枝。

此词最须注意的是“自惜寻春来较晚”和“定与韩凭共一枝’二语。其中“寻春来较晚”句,借用杜牧《怅别》诗意:“自恨寻芳到己迟,往年曾见未开时。如今风摆花狼籍,绿叶成阴子满枝”,意指所爱女子为他人先得。“定与韩凭共一枝”这句是用干宝《搜神记》韩凭妻为宋康王所夺,双双殉情的故事,比喻自己所爱之女被人所夺,爱情忠贞不渝。

纳兰性德《采桑子》云:

彤霞久绝飞琼字,人在谁边。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香消被冷残灯灭,静数秋天。静数秋夭,又误心期到下弦。

这首词值得注意的是“玉清”一词,作者用“玉清’指女子所居之处。“玉清”乃道教所称的“三清”(玉清、太清、上清)之一。“三清”亦名“三天”,“玉清”是最高的“清微天”,为天帝所居之最高境界。用“玉清”指女子居于皇帝之侧最为贴切。

还有一首《采桑子》云:

土花曾染湘娥黛,铅泪难消。清韵谁敲,不是犀椎是风翘。只应长伴端溪紫,割取秋潮。鹦鹉偷教,方响前头见玉箫。

这首词提到的“方响”一物很值得注意。“方响”是古代一种打击乐器,在民间久已失传,只在宫廷庆祭典礼中使用。清俞樾《茶香室四钞》卷二十三云:“方响之制久失传矣。……今此器无存。”到清代,只在宫廷丹陛大乐和赐宴乐中使用方响。《清史稿》卷一百一云:“丹陛大乐,凡御殿受贺及宫中行礼皆用之。其器:戏竹二,大鼓二,方响二,......”又云:“乡饮酒用云锣一,方响一,……”纳兰性德所思之女子身边竟有方响,其所居何处可知矣。          

据上所述,入宫说是不可轻易否定的,与纳兰性德有密切关系的第一位女子,大概就是入宫之女。

再谈沈宛的问题。

考清人所编词集,多有收沈宛词者,如徐树敏、钱岳编《众香词》(康熙二十九年刊)、蒋重光编《昭代词选》(乾隆二十二年刊)、徐乃昌编《闺秀词钞》(1914年刊)。其中《众香词》刊行时间最早。《众香词》乃明末清初女子词作之选集,其中选沈宛词五首,作者小传云:

“沈宛,字御蝉,乌程人,适长白进士成容若,甫一年有子,得母教《选梦词》。”

那么,为什么徐乾学、韩菼等人为纳兰性德写的墓志铭、神道碑都没提到沈宛呢?原来沈宛不是纳兰之妻,而是纳兰之妾。《众香词》共六集,首集笄珈(笄年女子之作)、次集女宗(烈女之作)、三集玉田(伉俪唱酬之作)、四集珠浦(嫠妇之作)、五集云队(姬妾、女冠之作)、六集花丛(歌妓之作)。宛词收入“云队”集中,由此可知她是纳兰性德之妾。

关于沈宛是否还有其他记载?囿于本地藏书极少,笔者尚未找到。她的《选梦词,似乎也已散佚。(胡文楷《历代妇女著作考》云“未见”)今所存者,笔者只见到五首。这几首词全是描写相思愁绪的,感情深挚哀怨,情调孤苦凄凉。

《一痕沙·望远》云:

白玉帐寒夜静,帘幕月明微冷。两地看冰盘,路漫漫。恼杀天边归雁,不寄慰愁书柬。谁料是归程,怅三更。

这首词描写离别相思之苦。得注意的是“两地”二句。从这两句可以看出,她与所思之人相隔很远,她相信“他”也在思念她。

《朝玉阶·秋月有感》云:

惆怅凄凄秋暮天,萧条离别后,已经年。乌丝旧咏细生怜。梦魂飞故国,不能前。无穷幽怨类啼鹤,总教多血泪,亦徒然。枝分连理绝因缘。独窥天上月,几回圆。

这首词倾诉了离别的痛苦,表达了对离人的思念,抒发了无可奈何的心情。可见她对“他”的感情是极深的。

从这两首词中可以看出,沈宛遭到了被“遗弃”的痛苦,远远地离开了“他”,但她仍然深深地思念着“他”,她相信“他”的感情,对“他”没有怨恨,因此,她与他的分离,不会是由于谁的变心,而一定是因为外来的压力。“他”,大概就是纳兰性德吧?

根据《众香词》中的沈宛小传,可知纳兰性德诗词中有些篇什乃为沈宛而发。

《遐方怨》云:

欲角枕,掩红窗。梦到江南,伊家博山沉水香。浣裙归晚坐思量。轻烟笼浅黛,月茫茫。

这首词怀念一个女子。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女子家住江南。这个女子是谁呢?沈宛是浙江乌程人,故此女必为沈宛无疑。可见沈宛与纳兰离别后回到了江南。

《浣溪沙》:

欲问江南梅瘦几分,只看愁损翠罗裙。麝篝衾冷惜余熏。可耐暮寒长倚竹,便教春好不开门。枇杷花底校书人。

“江梅”、倚竹”说明词中女子身处南方;“愁损翠罗裙”、“春好不开门”说明她苦闷、孤独;“麝篝衾冷惜余熏”说明她惋惜、怀恋过去的温馨;“枇杷花底校书人”说明她才如唐代女诗人薛涛。⑤这些不都很符合沈宛的情况吗?

还有一首《洗溪沙》云:

五月江南麦已稀,黄梅时节雨菲微。闲看燕子教雏飞。一水浓阴如罨画,数峰无恙又晴晖。溅裙谁独上渔矶。

首二句说明词中女子身处江南,最后一句说明她孤身一人。非沈宛又何人欤?

《忆桃源慢》云:

斜倚熏笼,隔帘寒彻,彻夜冷于水。离魂何处,一片月明千里。两地凄凉多少恨,分付药炉烟细。近来情绪,非关病酒,如何拥鼻长如醉。转寻思,不如睡也,看道夜深怎睡。几年消息浮沉,把朱颜顿成憔悴。纸窗风裂,寒到个人衾被。篆字香消灯灺冷,忽听寒鸿嘹唳。加餐千方,寄声珍重,而今始会当时意。早催人,一更更漏,残雪月华满地。

这首词突出表现了离别的痛苦。离魂何处,一片月明千里”,这说明两人相隔很远,符合沈宛和纳兰性德的江南塞北之隔;‘两地凄凉多少恨”,说明他和女方同样的痛苦,故他们的分离一定是迫不得已的;“加餐千万,寄声珍重,而今始会当时意”,这更说明他们的离别不是因为谁变了心,而是由于外来的压力。

《通志堂集》卷五有《为友人赋》六首,第一首云:

不将才思唱临春,爱着荷衣狎隐沦。分付芙蓉湖上月,好留清影待归人。

第二首云:

梦里谁曾与画眉,别来几度燕相窥。小楼日暮愁无那,折取藤花寄所思。

第四首云:

长安北望杳茫茫,泣向熏笼忆旧香。惆怅玉环空寄与,紫微郎是薄情郎。

纳兰性德婚姻略考(发表于《承德师专学报》1987年第4期) 承德医学院学报官网

这几首诗通过想象女子一方的情况抒发自己的怀念之情。第四首说明这个女子遭到了“遗弃”:第二首说明这个女子与男方已分别几年了,但仍对男方怀着深深的思念。这个女子是谁呢,我认为就是沈宛。这从第四首“长安北望杳茫茫”一句即可看出。女子北望长安,当然是身处南方;而“长安”即京都,正是纳兰性德所居之处。此外,第一首描写的景物很象江南的风光,诗中女子具有“才思”也与沈宛相合。

从上引诗词中可以看出,纳兰性德与沈宛感情极深,但后来又分离了,沈宛回到了江南,两人都十分痛苦,相思不已。分离的原因一定是由于外来的巨大压力,即纳兰家庭的压力。因为,他们那样深厚的感情决定他们不可能是谁变了心;从纳兰家的地位和势力看来,迫使沈宛和纳兰性德分离的一定是纳兰家。

至于沈宛和纳兰性德所生之子,似乎应归纳兰。否则,在纳兰诗词中不会没有一点痕迹。前引纳兰《洗溪沙》有“闲看燕子教雏飞”一语,似乎也道出个中消息。细玩语意,很象女子思念不在身边的年幼之子。但不知此儿为谁。叶舒崇《皇清纳腊室卢氏墓志铭》云纳兰性德气卢氏“生一子海亮”。徐乾学《通议大夫一等侍卫进士纳兰君墓志铭》云纳兰性德有“男子子二人,福哥、永寿;遗腹子一人;女子子一人.,皆幼。”韩菼《进士一等侍卫纳兰君神道碑》云纳兰性德有“子二,长日福哥,次日某;女二,俱幼。“纳兰性德卒时,海亮至少已经八岁,但徐文、韩文均未提到海亮之名。冯统《饮水词》校读记云:“或者此子早殇。”我认为似不可能。因为果真如此,纳兰性德所受打击则更难忍受,在其诗词中不会没有一点表现。所以,我怀疑海亮即是福哥。纳兰性德另一子即永寿,永寿后来过继给纳兰性德二弟揆叙。⑥沈宛与纳兰性德所生之子是否即永寿呢?也许由于沈宛之子乃遗妾所出等原因,关于纳兰性德的碑志不提吧?

沈宛与纳兰性德何时结合,又何时分离呢?现在也只能揣测大概。

我认为沈宛与纳兰性德结合当在卢氏死后,娶官氏前;或娶官氏以后。即最早也在卢氏逝世(康熙十六年)的次年,即康熙十七年。理由有二:

第一,纳兰性德与卢氏感情甚好,非同一般。这由叶舒崇《皇清纳腊氏卢氏墓志铭》中可看出。卢氏不仅容貌美丽,性情端庄,而且娴于琴书,颇有才情,成婚之后,十分贤慧,所以,纳兰性德与她伉俪相得,视为知己,十分如意。卢氏死后,纳兰悲痛万分,始终怀着深切的回忆和思念,并经常梦见卢氏。《沁园春》云:“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记绣榻闲时,并吹红雨;雕栏曲处,同倚斜阳。梦好难留,诗残莫续,赢得更深哭一场。遗容在,只灵飘一转,未许端详。重寻碧落茫茫,料短发朝来定有霜。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春花秋叶,触绪还伤;欲结绸缪,翻惊摇落,减尽荀衣昨日香。真无奈,倩声声邻笛,谱出回肠。”词前小序云:“丁巳重阳前三日,梦亡妇淡妆素服,持手硬咽……”作者从梦中醒来,哀伤万分,他感叹命运的乖薄,回忆过去的幸福,禁不住深更痛哭;他要重寻妻子于茫茫碧落,不信与她尘缘已断,这是何等深刻的感情啊!卢氏与纳兰性德共同生活才三年,且有一子,以他们那样的感情,卢氏在世之时,纳兰性德是不可能纳妾的,卢氏逝世当年,他也不会急急忙忙纳妾。

第二,纳兰性德与官氏的感情恐怕不是甚好。纳兰与官氏共同生活的时期,仍然苦苦地思念卢氏和沈宛,可能还有入宫女子,这些思念不是一般的思念,而是伴随着浓重的孤独、苦闷之情。《虞美人》云:“银床浙沥青梧老,屟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他感叹知音已逝,并希冀得到新的知己。寄严绳孙的信中说:“弟胸中块磊,非酒可浇,庶几得慧心人以晤言消之而已,沦落之余,久欲葬身柔乡,不知得如鄙人之愿否耳?”这是否表明官氏并非能替他消除“胸中块磊”的“慧心人”呢?总之,纳兰性德如与官氏感情甚好,恐怕不会有上述这些表现。所以,他娶官氏以后,亦有纳妾之可能。

沈宛与纳兰性德分离的时间可由纳兰怀沈宛的诗词中揣测。《忆桃源慢》云:“几年消息浮沉”,《为友人赋》第二首云:“别来几度燕相窥”,至少三年才能说“几年”、“几度燕相窥”,即使这些诗词是纳兰性德逝世那年(康熙二十四年)所作,沈宛南归最晚也得在纳兰性德二十八岁那年,即康熙二十一年。

沈宛与纳兰性德共同生活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五年(从康熙十七年到康熙二十一年),最短不少于一年。如果沈宛与纳兰性德所生之子归纳兰,则两人共同生活的时间最短不少于三年,因为,孩子至少也要到两岁多才能“得母教《选梦词》”。

上面,对纳兰性德的婚姻问题作了简单、粗浅的考索,由于资料奇缺,水平又低,难免错误与疏漏之处,敬希大家指正。

注:

①见徐乾学《通议大夫一等侍卫进士纳兰君墓志铭》、韩菼《进士一等侍卫纳兰君神道碑》、叶舒崇《皇清纳腊室卢氏墓志铭》。

②《清史稿》卷二百十四列传一后妃孝诚仁皇后传,《康熙起居注》十三年五月。

③《清史稿》卷二百十四列传一后妃孝昭仁皇后传,《康熙起居注》十七年二月。

④见《清史稿》卷四百八十二、《清史列传》六十九、《碑传集》补四十一。

⑤《唐才子传》卷六薛涛传云:“及武元衡入相,奏授校书郎......后胡曾赠诗曰:‘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树下闭门居’。”

⑥见揆叙墓志铭:“嗣子永寿,官荫生。”额腾额《叶赫那兰氏八旗族谱》也有此记载。

1987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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