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项羽坑杀秦兵
却说项羽自从收服章邯,平定河北,一路向西南进发,再次来到黄河边,有赵将司马卬攻下河内郡,在黄河边迎接项羽;南渡黄河,又有赵将瑕丘人申阳,平定河南郡,等候楚军。项羽大喜,一一收归麾下。来到新安,蓦闻秦兵有谋变迹象,顿时,又惹动项羽一片杀心。
原来诸侯军中吏卒,以前多被秦廷征调应役,为秦兵所虐待,此次秦兵反为手下俘虏,趁机欺侮报复之事,时有发生。秦兵私下议论:“章将军诈吾等降诸侯,今能入关破秦则善;若不能,诸侯虏吾等东去,受其欺侮且不言,秦必杀吾父母妻子。奈何?”这种言论,渐渐的传入诸侯军中,被项羽听到。项羽横下一心,即召黥布、蒲将军吩咐:“秦卒虽降,其心不服,若至关中哗变,事则危,不如趁早杀之。”说罢,即面授机宜。黥、蒲两将领命而去。
项羽想留章邯、董翳、司马欣三人。这天夜里,特召三人入帐议事,直言相告:“秦兵欲反。”三人面面相觑。欣说:“待我回去彻查。果有此事,所有谋反之人,交由将军,听凭将军发落。”羽说:“不必。秦兵谋反人数不在少,恐危及君等三位。故今晚特邀三位来,一以实情相告,二为君等避祸。若秦兵入关乃叛,祸即大,至是时,吾与三位恐不能同席而语。与其待事发,不若防于未发。此事君三位不必顾问,吾已使人去办。吾如此处置,亦为三位矣。羽爱惜三位将军之苦心,望三位理解。”三降将内心叫苦,口不敢言,只得惶惶地待着。
却说秦兵营中,时至三鼓,将士正在酣睡,忽然被一片喊杀声惊醒。秦兵不知何因,慌忙爬起,只见大队楚兵,全副武装,冲将进来,见了秦兵,切瓜砍菜一般,一刀一个。有的秦兵还在梦中,便做了刀下鬼。活着的手不着兵,身不着甲,哭爹叫娘,抱头乱窜。楚兵边砍边喊:“秦兵谋反,杀!”像赶鸭子一样把秦兵赶出营外。营门口更有兵将拦住去路,秦兵逃出一个,杀死一个,逃出两个,杀死一双。秦兵逃得团团转,见三面被楚兵围住,只得往后面峡谷中奔去。
秦兵差不多有大半逃出,逃在前面的,正在庆幸自己还活着,忽然脚下踏空,跌入一个大坑中。后来的秦兵,不知前面情况,为了逃命,纷纷往前拥,前仆后继,踩死压死无数。活着的正在寻找出路,猛听得一声怪响,矢石竹木,铺天盖地从头上打将下来。秦兵不是被箭伤,就是被石砸,哀嚎声、啼哭声、怒骂声响彻旷野。秦兵此时,才知楚兵已为他们准备了坟场,然而,等他们明白过来,已都葬身坑中。顷刻间,坑谷竟被填满。侥幸活着的见前无去路,纷纷踏着同伴的尸体,向后回逃,却见后路已被大队楚兵堵死,出来一个杀一个。兔之将死,也要蹬你一下,数百个手持兵器的秦兵,逃至豁口,见着为首一员楚将,正是蒲将军,便咆哮着,发疯似地冲上去与之拼命。后面楚兵接踵向前,蒲将军一时退避不及,竟被乱刀砍死。大队楚兵见蒲将军被杀,一拥而上,立将几个秦兵砍成肉泥。可怜二十万秦兵,不到一夜功夫,竟被杀得一个不留!
时隔二千一百多年,1912年,修建陇海铁路的工人,在此挖掘出累累白骨,见证了这一历史惨案。如今新安古城义马市千秋镇尚存一个东西长400米,南北宽250米的土坑遗址。当地人称为“楚坑”,也称“万人坑”。
项羽坑尽秦兵,甚是欣慰,唯为失去了一位得力将军感到惋惜。于是,拔寨西进。途中已无秦垒,如入无人之境。直至函谷关,见关门紧闭,闻听沛公已定关中,前军扣关不开,项羽大怒,即命黥布攻关。黥布挥兵猛攻,数千个秦卒,哪能守得住?关卡立被攻下。项羽引兵入关,进至戏地。
时日不早,当晚就在戏地鸿门(在今陕西临潼新丰镇鸿门堡村东)驻扎。沛公军左司马曹无伤,见羽军势强,意欲通好,暗中使人跟项羽说:“沛公欲王关中,以秦子婴为相,秦府中珍宝,皆已据为己有。”羽不禁拍案跃起,大骂:“可恨刘邦,目中无人,吾明日必灭他!”即设宴犒劳将士,约定明日天亮击沛公军。
范增,屡有计谋,被项羽尊为亚父,进言说:“沛公居山东时,贪财好色,今入秦关,闻他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不可小觑!吾望其气,为龙虎形,成五彩,此天子气也,宜早除之,莫失时机。”羽奋然说:“我灭刘邦,如灭一虱,今夜不忙,且与其多活一宿,明晨出击便是。”说罢,遣回来使,嘱他还报曹无伤,明日进兵,请作内应。来使应声自去。
这时候,项羽有兵四十万,号称百万,驻鸿门;沛公兵十万,号称二十万,驻霸上。鸿门距霸上不过四十里,又无险可据,羽兵一发即至。沛公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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