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帶給我的領悟——賴佩霞20年修行告白 赖佩霞20年修行告白
回家:賴佩霞20年修行告白
The Courage of Coming Home
作者:賴佩霞 (中美混血儿)台湾知名身心靈導師、歌手、主持人、攝影家。
推荐序1:永遠記得,他人的經驗是自己最好也最免費的經驗學習
賴佩霞用她的人生課題教會了我們重新面對自己至親的家人,使我們不至於因為家人關係的無奈而無能為力,或是毫不努力。
我們愛一個人,就要阻止他犯錯。不要縱容任何家人濫用了我們的愛,我們也不能因為要愛他們,而縱容了他們犯錯,並且收拾了犯錯後的所有爛攤子。收拾爛攤子,也是自己要學會的課業。縱容,從來都不是愛,而是害。
最後,我送给我給學生們的話:永遠記得,他人的經驗是自己最好也最免費的經驗學習。聽了他人埋怨,告訴自己埋怨就會事事不順;聽了他人訴苦,告訴自己訴了苦就會苦一輩子;聽他人找藉口,告訴自己找藉口只會一事無成;聽他人在做夢,告訴自己白日夢只會空留遺憾。——星星王子(作家)
推薦序2: 看見諒解、愛、與感恩
大女兒Amy及兒子Tony 對我說,「Dad, 你現在對待Aggie 和Adrienne (佩霞的兩個女兒)的方式,跟你以前對我們很不一樣。」我說「怎麼不一樣法?」「你放鬆很多,不像當年帶我們、管我們的時候,總是非常急燥與嚴格。」
朋友及以前的同事,也都異口同聲說,他們看見我個性上的改變。
是的,我自己也覺得現在的我較當年有耐心、較放得下、過得較輕鬆、較活在當下。靜下心來想想,是什麼讓我有這樣的改變?年齡較長當然是一個因素,但我們也看過不少 grumpy old man (煩躁的老男人)。我心裡知道,耳濡目染受佩霞的影響,是造成我在性格上有這樣改變最大的原因。
十幾年來,眼看著佩霞從原來的電視節目主持人、歌手、藝人,漸漸轉型為身心靈領域的老師,作家,演講者。這中間她不斷的在台灣及世界各地去上一些名師的課程、工作坊,也幫其中幾位擔任即席翻譯,後來也幫著有些名師對學員做個案諮商。每次上完課或工作完回家,除了涉及個人隱私的部份不談之外,佩霞都會跟我分享課程、或工作坊中的精髓。平時我們會對內容進行討論,試圖將所學應用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
前天剛辦完了爸爸溫馨的告別式。這兩天我一直在想,跟佩霞在一起的這段時光,我才真正開始面對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對一個男人來說,這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以前我一直認為自己已經比很多男人柔軟、感性,但一直到真的成為這樣的人之後,才能瞭解其中的差異。現在的我更懂得用心體會親情、友情、愛情,同時也非常關心自己在這方面的成長。由於佩霞這十多年來所學、所教、所說、所寫的這方面教導的影響,耳濡目染讓我慢慢變得更柔軟,更懂得愛和感恩。這點點滴滴的醒悟,讓我在面對突如其來的亡父之痛時,減少了很多的悲痛及後悔,而是充滿了愛、感恩、及懷念。
怨懟父母,不可能擁有幸福与財富
佩霞常說「只要對父母親有任何的怨懟,就不可能擁有幸福與財富。」我知道這是她這二、三十年在身心靈教育上的領悟。因此,當她看到別人還在為父母所為受苦時,總是很沈痛的說:「何必呢!」這是她寫這本書,也是接下來她投入教育的最主要因素。因為她覺得只有把這最重要的第一層關係理清時,才有可能享有美好、富裕、幸福的未來。她的這些話也深印在我腦海跟心裡。
書裡的字字句句都說明了佩霞如何透過這方面的學習、靜心、清理,將負面的情緒及狀況消化及轉變為正向、充滿著愛、及感恩的品質。當我年齡越長,越能體會這方面成長的重要性。
本書對佩霞多年來的學習、蛻變、及與母親、生父、前夫關係的演變,有詳細及生動的描述。閱讀初稿讓我愛不釋手。坦白說,很多時候,我也是透過這些文字,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見她心裡轉變的剖析。而有趣的是,從這些字裡行間,我好像也看到了自己成長的軌跡。
有些人以為佩霞是遇見我之後,才有今天的開朗。我要說的正好相反,是她的堅強、毅力、好學與自我期許,贏得了我們今天一大家子的幸福。
我是佩霞的見證,看著她從當時離婚,帶著兩個嗷嗷待哺的女兒,一邊工作、一邊帶孩子,一直到今天。我很榮幸這麼多年能陪著她經歷這麼深刻的生命蛻變,這些領悟不只對她,對我來說也彌足珍貴。
內舉不避親,我大力推薦這本書給有意願要過著充滿愛、懂得感恩、正向人生的讀者,讓我們一起學習,一起成長,拿出自己最好的品質給這個世界。
Bob(謝志鴻,元新科研董事長,賴佩霞丈夫)
本书前言 ————————賴佩霞
這不只是我一個人的故事。 這世上,有多少人能說:我有個幸福美滿的家?
還記得那年,我在美國一個社區的斜坡上,怔怔看著眼前那幢房子及庭院。在那棟房子裡,住著我二十年來朝思暮想的人。我沒有一刻遺忘過他,但我卻不知道他的長相,沒聽過他的聲音,更沒碰觸過他。
這個人,我打從出生就一直在找他,一直好想見到他。因為想見他,我來到了他住的地方,聞著他所呼吸的空氣,踩在他曾留下汗水的土地上,聽著會吹到他身邊的那陣風聲。
他,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我很想知道,當年他為什麼要拋下我,棄我與母親兩人不顧,給了我一個破碎的家庭 ?
從小,我就好渴望有一個完整、完美的家。長大後我告訴自己,既然我無法從原生家庭體會到家的感覺,那我就自己來打造一個吧。於是我結了婚,我盡所有的努力,想要讓這個家,成為我夢想中美好的家。
但就像大家後來都知道的,我那個家,還是以破碎收場了。
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又一個的家,總是布滿著裂痕?為什麼大家期待擁有和諧圓滿的家,結果卻事與願違?有人明明有家不想回,有人回到家卻覺得家裡好陌生,想愛家人,卻覺得愛得好難。
家,成了很多人想回去,卻也最想逃開的地方。
你身上,有多少原生家庭的烙印……
而我,不想再逃。家,雖然一再讓我受傷,但逃避只會讓我更無助,更痛苦。假如過去的我,不曾擁有一個讓我想回去的家,今天的我又憑什麼給我的小孩一個她們想回的家呢?
看著我可愛的女兒,我渴望能給她們一個幸福的家。我想走出原生家庭烙印在我身上的模式,給她們一份全然嶄新的愛,不讓過往的傷痛與無意識,延續到她們身上,殘留在她們身上。
對於父母,我也好渴望自己能放下對他們的所有抱怨與不滿,我好想好想不帶一絲芥蒂的愛著他們、擁抱他們。
為此,我決定,像個勇士一般,踏上這趟改變自己的旅程。
二十年來,或許對很多人來說我還是個藝人,但身邊的朋友都曉得,我早已算是淡出演藝圈了。這段期間,我多半都在探索自己,進入自己的內在世界,展開一場難以想像的靈魂之旅。
接下來我要講的故事,我相信不只是我一個人的故事,而是任何一個人的故事。
我要講出這個故事,是因為今天的我很幸運地覺醒了。
原來的我,只是單純地想療傷,想要找到能幫助我實現回家夢想的力量。
但感謝一路走來,陪著我度過難關的心靈導師與朋友們,我不僅實現了夢想──擁有一個理想的家,更重要的是,這二十年來的心靈之旅,打開了我的眼界,讓我看到過往從不了解、沒有碰觸過的自己,也學著回顧過去、整理自己。
然後,我回到源頭,回到本心,回到我一直尋找的自己──一個我心靈的「家」。
過去,我自己因為種種無明,不明白這回「家」的必要,而處在受苦狀態中。今天,我看見了回「家」之後的生命,是可以多麼地宏偉,愛又是可以多麼地容易。我可以敞開,接納一切快樂或悲傷,因為我明白,它們都是生命的一部分。我走出了過去因為家庭破碎而造成的自閉,打破了過往生命模式的局限,領受到了生命的豐盛與美好。
尤其,我也從身边无数好友、同修的身上深刻的發現一件事:所有成功、快樂、覺醒的人,一定都与他們的父母有着和諧的关系。相反的,無法与父母建立良好沟通与理解的人,往往在婚姻、財富与事业上,都很难順遂如意。
回「家」,是生命覺醒的第一步,也是通往快樂的必經之路。
我很慶幸,這個關於我的故事,是經過二十年不斷淬鍊後才出版的。因為我準備好了,也清楚了為何要寫這樣一本書。
唱歌是我的興趣沒錯,但多年來成名這件事,卻一直令我不安,因此也沒花什麼心思刻意經營。我還記得,當年豬哥亮常開玩笑地說,我是個「瘋查某」,因為人家捧著大把鈔票要我去做秀,我都不懂得賺這個錢。
但老實說,我也不是真的不愛錢,不想出名。因為有了錢,讓我能安心生活;有了名氣,更可以讓我有機會去從事我很想做的事情。
比方說這些年來,由於我藝人的身分,很多機關都會邀我去參加很多活動,包括義演、當志工等等。其中最讓我格外感動的,是去監獄服務。有朋友就說我是怪咖,年紀輕輕的,哪裡不好去,竟老往監獄跑。
但是這些經驗,卻在我的生命中烙下深深的印痕,而且要遠比我的演藝工作更加深刻。
這些年來,有朋友看到我的轉變,開始主動來邀約我開課,也有人會請我一起面對他們生命的難关。
只要能有機會去陪伴、支持與服務別人,我打從心裡覺得歡喜與滿足。為了能有好的陪伴品質,我投入很長的時間,上很多專業諮商師訓練課程,研讀很多相關知識。我也從靜心中體會到,陪伴者最重要的是要連結心裡那份愛與善意,用心去支持對方。
回首過去,我很高興自己是將絕大部分的時間花在對生命的探索与了解上。我願意將自己的故事分享出來,拋磚引玉。我只是一個媒介,分享這個生命故事,希望讓愛的洪流透過我,與任何準備交流的生命相會。
你,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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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
一 無法失去彼此,卻老在刺傷對方
──Tammy與母親
我的命運,在我還沒出生之前,就注定了。在母親的期盼中,我誕生到這世上。母親,是我生命的源頭,沒有她,就沒有我。可是,要我談誰都好,一讲到母親,這個我一生最親的人,卻很難說出口。
母親是家裡的么女,外公在她小學時就過世了,她跟大哥、大姊相差大約二十歲,除了跟小舅舅比較親之外,從小就一直過著孤單且獨立的生活。
年輕時,在家鄉經歷了一段沒有結果的曲折戀情後,傷心的她在不到二十歲時,決定離開家鄉,出外生活。
沒有一技之長的她到了台北,找到了一份在外國軍人家裡當保母的工作。午後坐在一旁看著那些金髮碧眼、 天真可愛的小孩嬉戲玩耍,是她每天最大的快樂。
當時,正值越戰期間,大批美軍駐紮在台灣。對我母親來說,她在離開家鄉、離開自小熟悉的生活環境後,第一次見識到有這麼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裡,物資充裕,人們不愁吃穿,生活井然有序,家裡打掃得窗明几淨,男人對待女人彬彬有禮,假日大家會一起出遊,上山下海,充滿了歡樂的家庭氣氛。跟雇主一起生活的日子,像極了好萊塢電影的情節,尤其是男人對女性的呵護與尊重,是她從未見過的。
在未經世事的少女心中,深深體會到這個世界和自己過去所經歷的生活是如此的不同。在涉世未深的母親眼中,這裡彷彿天堂,如此明亮豐盛美好。人間竟然存在這麼幸福美滿的生活。
因為媽媽想生個洋娃娃,所以,我誕生了
這樣的畫面,不但讓她對這世界有了美好的憧憬,也讓她做了一個決定:她要生一個「洋娃娃」。
她想要透過這個「洋娃娃」,來象徵這個世界帶給她的人生改變,還有生活裡最渴望擁有的美好部分。有了這個「洋娃娃」,她相信自己能將這個美好世界留存在她的生命裡,娃娃將永遠屬於她、陪伴她,而她也將會一輩子疼惜、鍾愛這個洋娃娃。
這個「洋娃娃」,就是我。一九六三年,我就在母親美好的期待中,來到這世界。
在我誕生之後,母親獨力扶養我,把所有最好的都給了我。在那個年代,未婚生子,是很不得了的事情,更何況她生的是一個從外貌一看,便知与众不同的混血兒。
小時候,我沒主動問過太多关于她與父親的事情,因為怕她傷心。我只知道,她是在當保母的美籍將軍家裡認識父親的,父親個性很好,文質彬彬,進退有宜,是個紳士,年紀也比她輕個好幾歲。
母親認識他時,就知道他只是個過客,只會在台灣待個幾年,但是在他們交往兩三年後,母親還是決定要與他一起擁有一個新生命。母親始終沒有忘情於拥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洋娃娃,對她來說,那似乎才是能掌控的幸福。
然而,是命運的作弄吧,當父親知道有我的存在時,人已遠在越南。
這段期間,父親與母親只有靠書信往來。直到我出生之後,父親還從遠方寄了錢來給母親,他知道母親手頭並不寬裕,要靠自己養大一個孩子並不容易。
在父親回到美國之後,母親也曾將我的照片寄給他。可是,不知怎麼一回事,突然間,父親就此音訊杳然,不只金錢的支援斷了,甚至連隻字片語也不再捎來。
當時,母親也曾竭盡所能,多方奔走,想要聯絡上他。
然而,兩人之間隔了一整片太平洋,人海茫茫,那些努力,有如用小石頭填海一般,焦急的母親動用所有可能的關係,仍是一無所獲。最後,只留我與母親兩人,在不知何時才有結果的等待中,相依為命。我扎扎實實成了屬於她個人擁有的洋娃娃。
面對媽媽的挑剔,我無處可逃
回想起與母親兩人相處的日子,很奇特的,有那麼長久的時間,只有我們兩個一起處在同一個屋簷下,但是,那些記憶卻那樣模糊。
媽媽,讓我感覺那麼遙遠。在生活上,我印象最強烈的就是母親的個性很拗、很固執,自尊心很強,总要我順桌她的意思。
在家裡,東西要怎麼使用、放在哪裡,全都要一一照她的方式安排,一旦沒順她的意,她就會跟在後頭一直叨念個不停。住在沒有隔間的套房裡,面對母親的挑剔,我無處可逃。
即使只是烤個麵包,她都會找出各種理由,說我什麼事都做不好,只會弄得四處髒亂。
記得我二十多歲時,都已經在社會工作了,吃飯時還什麼都不用做,像個大小姐般晾在一旁,連飯都是媽媽盛好拿給我,讓來家裡作客的阿姨驚訝萬分。媽媽的說法卻是:要是讓我來盛飯,一定會把飯粒撒得滿地,到時她整理起來會更麻煩。
長久以來,母親就是這樣一手掌管我生活上的大小細節,只要我一動手,不照她的方法或步驟,就一定會惹她不滿。与其看到她的不悅,我干脆什麼都不做,反正,做與不做,到頭來都是一頓數落。
也許是母親年紀很輕時就出外生活,一個人的日子過慣了,對東西要怎麼用、怎麼放,很有自己的想法。她覺得我既然是她唯一的孩子,就應該聽她的指示,凡事都要照她的方式來。這的確也是沒有人會跟她爭辯的事實。
就這樣,我的一舉一動隨時等著被糾正。她的一雙眼睛總是在背後盯著我,連講個電話也要在旁邊聽著,隨時提醒我該如何應對。彷彿我連呼氣、吐氣,都要照著她的節奏。母親的愛,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透過這種擔心与掌控展現出來。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開始發展出一套應對的方式──以沉默表達我的不滿與不屑。我曾經開玩笑的說:「媽,你應該去當警察,那個工作你一定會很称職。」
身為母親的女兒,我的自尊心也很強,到了青少年時期,有時忍受不了這樣叨念,我也會回嘴。母親聽了,总是很傷心,說我忤逆她、不孝順、不愛她。甚至有一次,她生氣起來还曾對我說:「你还不聽話,只有我要你,這世界上除了我根本沒有人要你,你还不知感恩,还頂嘴!」
我聽了好刺耳。對媽媽來說,她覺得她只是在指正我、訓誡我,可是在我聽來,卻覺得那是一種責罵。
現在想想,我那些對母親的抱怨,像脾氣拗、自尊心強、好勝心重等等,不也是我自己性格的寫照嗎?
五回源頭,回本性,回自己
──Tammy與靜心之道
母親罹癌過世,我難以承受。
我的前半生,就只有我們母女兩人相依為命,沒有母親就沒有我。她的离去,讓我的生命頓失重心。我籠罩在哀傷中,人雖在這世界,心卻不知在哪裡,彷彿行屍走肉般活著。
母親的離去,帶走了我生命裡很重要的活力。死亡的拉力如此巨大,甚至,我的靈魂有好大一部分也跟著母親離開了。即使眼前這五光十色的世界如此生動,我卻怎麼樣也融不進去。
濃厚的悲傷与哀愁,揮之不去,讓我很難若無其事的重拾過往生活。
不知是什麼把我跟這個世界隔開,我感受不到身邊的事、身邊的人。眼看著身邊一雙正值青春的女兒,我知道自己應該振作,卻覺得如此無能為力。我必須好好独处,離開一切,離開平日的生活規律,給自己時間跟空間,哀悼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靜心,推我回家,回源頭,回本性,回我自己
打從我開始接觸成長团体以來,對於自我探索這件事,我一直不遺餘力,全力以赴。
接觸心理成長團體,讓我打開眼界,看到過往從來不了解、沒有碰觸過的自己,也學著回顧過去、整理自己,見證自己療癒的過程,讓自己的身心更加健康。但是,當我開始走入靜心之道,靜心的力量卻猛然把我推向了另一個定的層次。
或者不是另一個層次,而是,把我推回「家」,推回源頭,推回本性,推回我一直尋找的自己。
在靜心中,我學會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可以敞開、接納所有的一切。
無論是快樂或悲傷,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以往,對於痛苦與難過,通常我們的反應是逃離,跟朋友聊天、看書、聽音樂、看電影、旅行,甚至是去做諮商,這些作為,很多時候,都是為了想要逃離心底不舒服的感受。
因為,太不舒服,所以本能想要逃。大多數的人,會把哀傷深深埋葬,刻意讓自己以為它根本不存在。因此,怎麼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便必須一一面對,對大多数的人來說,那太恐怖了。所以必須讓自己忙碌,完全不碰触情緒话題。
而另一種人,他知道自己有情緒。但是他覺得自己的負面情緒是不對的,是不應該的,是應該改善、應該調整的。
但幾乎沒有人告訴我們,這些情緒沒有不好,我們可以待在情緒裡,而且可以跟這些情緒好好相處。情緒只是能量的表現,我們跟這些情緒,是可以自在的。
母親過世,悲傷如影隨形,不管再怎麼做,我都覺得深沉的悲傷不會離去,而且,我越想遠離它、處理它,卻越適得其反。
反之,當我願意承認:我就是難過到無能為力,我就是很難从悲傷中振作起來;當我願意徹底臣服在悲傷当中,当我願意順著悲傷之流不做任何抵抗,臣服於內心真實的感受時,轉便反而發生了。
大家总說要釋放悲傷,可是這一回,我體會到是悲傷釋放了我。這種自由的體現,是如此浩瀚、輕盈,又如此清晰。這給了我很堅定的信心,繼續走在靜心這條路上。
成長團體,讓我重新活了起來;走入靜心,讓我真實深刻的嘗到了活著的滋味,酸甜苦辣、喜怒哀樂,如今我可以敞開來品尝,沒有好坏對錯,這就是生命。這樣的經驗、這樣的態度,帶我進入了生命的浩瀚与壯美。
別讓珍貴的能量,全卡死在担忧与煩惱之中
曾經有人問我,我是何時開始靜心的?
回想起來,我從小沒有手足、沒有父親,只和母親一起生活,多半時間都是一個人。我很享受這樣的獨處時光,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不說話,所以應該說在我很小的時候,便已嘗到靜心的滋味了。
許多教導跟觀念,會讓我們以為靜心是要坐在固定位置、刻意擺出某種姿勢、採取特定的呼吸法等等。但對我來說,靜心,是隨時隨地都在進行的。
回想我們童年時,是多麼享受遊戲的樂趣;徜徉在大自然中,感受清風的吹拂,領略景色的優美;與愛人相望對視,無聲勝有聲……,那些時刻,我們就曾經體驗到靜心的滋味了。
那是一種除了當下之外,什麼都消失了的經驗。
待在奧修社區期間,我們經常在百年老樹下畫畫,聽著西塔琴的音樂聲,從清晨六點到半夜十二點。夜深看不見顏色了,我們就點起蠟燭,在搖曳的燭光中,繼續與色彩、音樂共舞。
在這樣的時刻裡,活著是如此不費力,繪畫是如此自由。一切就這麼自然而然流動起來,日子過得鮮活有意思。
這樣靜心的品質一直存在於生命的每個片刻,只是,平常我們都忙着想接下來要做什麼、剛才發生了什麼,或者担忧着下個月、下一季的進度,懊悔著過去做得不夠好,而与生命最自然的狀態脫節了。
我們的能量都卡在担忧、煩惱裡,根本沒有力氣為生活、家人、工作投入更多心血。
各式各樣的靜心活動,其實,都只是想把我們帶回生命的單純裡,帶回到此時此地,here and now。
不少音樂家、畫家、運動選手,都曾在演奏、繪畫或比賽中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也都體會到了這種沒有時間性、純然活在當下的狀態。
即使有悲傷有憤怒,當我們能處在當下,全然跟那樣的情緒相處,自然而然情緒就會流動起來,就會蛻變。
在普那畫畫的時候,用的是水性顏料,我先前學的是油畫,水性顏料是從白色開始一直加深,但油畫的畫法卻是由深到淺,兩種媒材之間的差異相當大,我相當挫敗。畫得不順時,我心裡冒出各種謾罵,把所有的氣都出在以往老師身上,氣他為什麼把我教成這樣,害我一直畫不好。
我真的很氣,也很煩。越想越氣,越想越煩。但是,沒關係。在靜心裡,我學到無論生氣、痛苦、煩躁,都沒關係,要在心裡騰出些空間給那個煩、給那個氣,給畫不順時的挫折与沮喪,學着跟這些情緒在一起,不赶走也不干扰它們,漸漸的,它們自然而然就會轉变了。
在繪畫靜心的過程中,我開始傾聽從心裡冒出來的聲音,無知、無情、幼稚、不負責任,如果我相信或執著於這些聲音,我就會痛苦。一旦隔著距離去聽那些聲音,就清楚看出了它們的荒誕。於是,我笑了。
別以為清楚了,聲音就不會再回頭找你,不,它會不斷來回魅惑你,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這是盤旋在我腦子裡的慣性思維:把責任归咎他人而不停抱怨,而且相信腦子裡的聲音都是真的。
在普那,我學會等。悲傷時,我等;哀痛時,我等;沮喪時,我等。畫不出東西,遇到撞牆期,我也等。
我靜靜的聽心裡的聲音,它的摧毀力量相當大。這時我才明白,原來在我平常的腦海裡,負面聲音远大过建設性的聲音。哇!
在等、等、等的過程中,又有個洞見出現了,我發現就算是張大千,或是任何一位知名的畫家,當他們在尋求突破時,總有遇到撞牆期的時候。就算畫家再怎麼厲害、再怎麼有名,撞牆期就是會出現,因為人總會希望超越、突破。即使是八、九十歲的老畫家,也一樣。
撞牆跟技術無關,而是跟期待有關、跟性格有關。越急,撞牆期就越難熬。人生不也是如此嗎?
既然,撞牆期是無可避免,那我就跟這座牆好好相處,不要硬幹。就算要撞,我也可以開開心心、心平氣和的撞啊。反正,就是畫不出來,那我乾脆去買杯咖啡、買一球冰淇淋,坐下來慢慢等,跟那個牆當好朋友,陪著它,等它自己軟化。
在微風徐徐的午後,我坐看著眼前的畫,不知何時,手竟然動了起來。回神時,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的事了。就好像再長的雨季總會過去一樣,陽光會在陰霾後再度現身,漫長寒冷的冬天總要讓位給充滿生機的春天。
「凡事皆有定期,天下萬物都有定時……哭有時,笑有時;哀慟有時,跳舞有時。」時候到了,不管什麼,自然就會轉變。
而且,不只一切皆有定時,當我越來越享受靜心的樂趣,靜心的時間也就越來越長,我明白了奧修所說的:「不管情形怎麼樣,我都教你要享受。靜靜坐著,享受悲傷,突然間,悲傷就不再是悲傷,它已經變成一個寧靜而和平的時刻,它本身是很美的,並沒有什麼不對。然後有一個最終的煉金術的點會來到,當你來到那個點,你會突然了解到你兩者都不是,你既不是快樂,也不是悲傷,你是那個觀照者:你觀照山峰,也觀照山谷,但是你兩者都不是。一旦你達到了這個點,你就可以繼續慶祝每一件事,你就可以慶祝生命,也慶祝死亡。」
好美!慶祝生命,也慶祝死亡,當我們連死亡都能慶祝時,那生命的品質會有多大的不同啊。
這種轉變的可能性,正是靜心帶給我的領悟。
二心的辽阔无可取代
(采访、撰文/马倚君)
心探索:对你而言,美好的亲密关系是怎样的?
赖佩霞:我一定要提前讲,下面的这个观点不一定人人都赞同,甚至会很反对,但就是我的看法。
在我看来,最好的亲密关系,就是“母子”关系。女人要看到自己如同“大地之母”般的爱,那是一种本能、本性,是很深的笃定。当你带着这样的爱去爱你的另外一半,像疼惜儿子一样疼惜他,看清他的不安全感来自哪里,你会不忍苛责他。那个不安全大部分都来自他跟他妈妈的关系。你会用你浩瀚的能量去疗愈他。
你不是为了拥有他,而是出于人道精神。就像你看到一个陌生人在他的“人生系统”里受伤,你也会有帮助他的想法。对陌生人尚且如此,何况是你爱的男人?当你的内心没有不安、恐惧、自私,就只有浩瀚的爱。
女人常常太小看自己了。光是外表的强悍一点都没有用。当我们回归到自己内在的力量,……
心探索:你怎样理解“幸福”?
赖佩霞:幸福就在每一分每一秒。
像我现在习惯每天早晨醒来,就说“谢谢,又是新的一天,又有新的可能性。”要知道很多人第二天是醒不来的。但是大部分人早晨第一个念头,是被闹钟吓醒的——啊!又要起床了!很恼火。那你起码可以换一个缓和一点的闹钟声音,对不对?
我经常在外面跑来跑去,不论住在哪里的酒店,我临睡前都会在床上摆好几个枕头,让自己很舒服,跟自己说“你今天过得很好、很充实”,带着安定的心情入睡。离开酒店时,我会谢谢那个房间,在那几天把我照顾得很好。
这都是很简单的东西,学会感恩。我一个学生跟我讲,她上完课之后回到家,抱着一面墙大哭了很久,因为很感谢它带来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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