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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艾明雅
原创文章首发于女心俱乐部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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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女人江湖里出了个小八卦。微博上一位坐标国外的“白富美”，网络售卖大批重金属激素超标面膜，导致一群小粉丝通通毁脸。没有人怀疑自己的脸出现红肿过敏以及褪皮现象是三无面膜所致，在一位粉丝拿到真正的检测报告之前，美女老板抵住铺天盖地地负面反馈，还云淡风轻地又卖出了二十多箱。
同为一个视脸如命的直女，我和我的朋友们后来深入讨论这个问题，问：是怎样的智商，才会让某些小女生相信微商里铺天盖地平均不超过十块钱一片的三无面膜可以打一出还你漂漂拳？女老板是怎样的魅力，才会让受众即使在自己的脸出现了各种激素性皮炎症状后，仍然深信不疑那就是老板所说的“正常代谢”？
我有位女友说得好：大抵是因为，卖面膜的是白富美，所以买面膜的觉得自己敷完也就会变成白富美吧。
换句话说，美女老板的欺骗性，可能，根本比不上购买者本身的自我欺骗。
超级演说家有个选手在《偶像的力量》里谈到，“有时候，我们会爱上一个完全不认识自己的人。我们在他身上，花掉很多钱，很多的经历。小志的太太以前是粉丝，于是就有了男粉丝炖鸡汤求爱范冰冰，冰冰不喝；男粉丝跪地求爱韩雪，韩雪报警。所以大家越来越像脑残粉了。”
但他又说，大四毕业的时候，他花了半年的积蓄去听偶像汪峰，万人合唱时他被一句歌词撞到心底：我该如何存在。他突然就害怕了，就这么毕业了，还没上路就结束了。于是他开始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存在感。后来，我们都知道，汪先生和章小姐事件，使得大批人认为汪偶像是个渣男。但是还好，这个渣男的一句歌词，成为了一个热血男儿自我转换的励志箴言。
我们进入一个很迅猛的平民偶像和粉丝的时代。段子手有人粉。减肥王有人粉。会给女人化妆的男老师有人粉。会写鸡汤的励志款有人粉。会穿衣搭配的美女也有人粉。我们朝着那些偶像一路狂奔而去，在三秒钟的时间里，由心脏被“戳中”的力度决定成为从路人成为她/他的普通粉丝或者脑残粉。而且，个体之间甚至可以由自己关注的对象是否一致，来判定彼此是否具有同等价值观。
后来我和一位作者聊天，在某些人眼里，她是一位“偶像制造者”。虽然作者本人并不认为她是什么励志款，“我只是写我看到的那些普通人的故事”。我相信这是她的初衷，只是在她的故事里，她书写那些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人，比如彻夜兼职写方案后来事业有成的留学派；单亲家庭靠自己打拼的留学小姑娘——在某些处于人生低谷的人眼里，那些角色，当然可以成为“励志偶像派”。
但是也有很多人讨厌这种调调。有个女生对我说，她每每在朋友圈里转发一点此类内容，就会遭到另外一个男同事的嘲笑，说她是被“鸡汤炖化了被虚假偶像弄没了智商”，她十分委屈恼怒，却又不便发作。因为在同事看来，那些偶像早已变得不太可信。因为只要有粉，必然有黑。段子手被人扒拉出来原来是四处约炮的男屌丝；健康减肥王原来是做了抽脂手术；会给女人化妆的男老师是gay；会写鸡汤的励志党是小三上位。那些被书写出来“靠自己改变命运的人”一定遇到过资助，要么就是富二代。
因为的确有人被没品鸡汤骗倒过，如同被白富美的三无面膜坑到脸。被众人捧上天的男神女神被人从神坛上拉下来，还是脸着地，惨不忍睹。看客散去，嚷着“再也不相信爱情”，噢不，是“再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神”。
我该反驳吗？不。男同事说得也不无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可以成为一个洁白无瑕的励志款。那些看起来十分努力“靠自己改变命运”的人，一定在某些时刻，因得三分运气，遇到过提点和支持她的人。我们每个人，都不可能是“完全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某些人生——
然后呢，因为这样，你就要视那些努力全数白费？
我生完孩子以后，瘦了20斤。有个朋友把我放在朋友圈大肆吹捧了一番，赞我是励志款，说我是因为不放弃运动才会迅速恢复身材。我沉默。因为我的确有运动。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有一个任劳任怨给我带孩子的婆婆，还有一个无怨无悔给我带孩子的妈妈。如果没有她们我根本抽不出时间去运动。
鸡汤党只看见运动。反鸡汤党只选择看见帮手。而一个成熟的人，选择看见我任劳任怨的妈妈和婆婆，这是客观；也会选择看到运动给一个女人带来的益处，这也是客观。成为一个客观的人，是成为一个不偏激不堕落不盲从的必经之路。
人，总要学会看得见这些钻石砂砾，砂砾钻石，然后甄别这些。
一个孩子和一个大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孩子永远无法面对过于复杂的事情。他们的世界里只有黑白对错，大人的世界里才有迂回周旋，精华糟粕，以及，敌敌我我，真真假假。
选择相信一个人靠100%努力获得成功；和只选择相信一个人完全靠着家境获取成功，其实是同等范围的偏激。成为一个客观的人，才会随心所欲去成为谁的“粉”，因为，你总能选择从他们身上，获取你可以借鉴的东西。我们都得学会背着猎枪，在水泥森林里，和熊做朋友。从此，跑男变成渣男也好；公知变成小三也好；那都不关你的事。你选择去粉她/他的某一点，才不必担心成为脑残粉。
你选择看见什么，这个事情，就叫悟性。
悟性决定，白富美的三无面膜卖给了无知少女。
悟性决定，聪明人能从渣男歌手身上学到改变。
聪明受众自我治愈。无知受众自我毁灭。
其实这和偶像本身毫无关系。
粉丝时代。尽管爱你所爱，粉你心之所粉。追逐一个男神，或者女神，其实你不是追逐那个真实的他们，你在信仰有那样一个更好的自己。这很棒，请保持。
顺便说一句——关于减肥，我是郑多燕的脑残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