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驰 成龙对周星驰的评价
我认为我现在做的所有事情,还有我的工作都是李小龙先生对我的影响,虽然他已经过世,虽然他也没告诉过我是什么精神,只是我自己想的。从他的电影里我得到一些能量。我还记得第一次看他的电影,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功夫是什么东西,没有这个概念,看完之后就觉得自己充满了能量。到后来再长大一点,自己也练功夫。在电影中,金钱、权力、名誉都可以拿来搞笑,惟独李小龙这个人除外。因为他是我的偶像,我非常崇拜他,所以不能搞笑。虽然我不太懂武功,但是就是有一种特别感觉,好像这个火在里面燃烧,很激动的感觉。
——周星驰
第一节 “犀利”的母亲
她是一位非常好的母亲。其实,她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并不是像你所感觉的那样。她的确有柔的一面,但给我感觉最深刻的是她“刚”的那一面。
——周星驰
有些母亲会买些大码衣服给孩子,好让他们能够多穿几年,但我无论如何穷,也一定坚持买合身的衣服给他们。
——母亲凌宝儿
1962年6月22日,香港九龙一户姓周的人家一片欢声笑语。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一天家中降生了一个男孩儿。其时,周家已有一个女儿,但对于抱着老祖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宗旨的户主来说,这个男孩儿的降生无疑有着更为特殊的意义。
孩子有了,可是应该叫什么名字呢?这个问题对于大字不识几个的丈夫来说很是为难。年轻的妻子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看就叫‘星驰’吧!”
“星驰?周星驰!”丈夫喃喃着这个名字,赞同的语气中却又明显透出一股不解。
妻子看出了他的心思,莞尔一笑,接着解释说:“唐朝大诗人王勃有一篇著名的散文,叫《滕王阁序》。其中有这样几句话‘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我就是根据这个给孩子取的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听了妻子的这番话,丈夫终于微笑着点了点头:“好,这个名字好,就叫‘星驰’吧!”
就这样,这个刚刚来到世界不久的男孩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周星驰!无论如何,人们恐怕都不可能想到,就是这个叫“周星驰”的男孩将会在20多年后成为叱咤世界影坛的风云人物。
周星驰的母亲姓凌,名宝儿,出身于一个旧知识分子家庭。由于周星驰的外祖父曾经在国民党政府中担任法官,因此在“文化大革命”中,凌家经受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波折。更要命的是,在“三反五反”运动中,外祖父还被戴上了“反革命分子”的帽子并被劳改。
为了改变这种悲惨的状况,凌家通过各种关系迁居香港,凌宝儿自然也随家人一起来到了香港。当时是1957年,香港的经济还没有起飞,土生土长的香港人都很难找到工作,更别说刚从大陆迁来不久的新移民,要想养家糊口难上加难。
凌家的生活一度陷入了困境,虽然凌宝儿读过师范学校,称得上是小才女,但毕竟是一个年轻女子,并没有多少合适的工作机会。最终,在朋友介绍及父母的主张之下,凌宝儿与一个男青年相恋了,这个男青年也就是后来周星驰的父亲,不久,她便走上了当时女人的惟一出路——嫁人。
现实生活是残酷的,人们在困境之下,匆忙之中,也许会做出违背自己心愿的事,也许会做出草率的决定,从而遗憾终生。凌宝儿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了一个决定:与认识不久的男友同居,但没有办理正式的结婚手续。为了能在香港站住脚,凌宝儿当时并没有过多的考虑,两人的感情基础并不牢固,因此,很快矛盾便显现了出来,吵架自然也成为家常便饭,这为他们的婚姻生活埋下了隐患。
那时候,周家的经济条件也不宽裕,甚至可以说很困难,惟一的好处是周家是地地道道的香港人,至少有一处稳定的住所。然而,随着几个孩子的相继降生(星驰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全家人的生活更加艰难。俗话说得好,“贫贱夫妻百事哀”,星驰的父亲原本薪水就不高,这么一大家子人要生存下去,不说别的,单是日常开销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面对这样的重压,凌宝儿与丈夫的争吵也日益升级,再加上性格的差异难以弥合,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逐渐淡薄起来。终于,在周星驰7岁的时候,他们风雨飘摇的婚姻也终于走到了尽头,正式分手了。
分手之后,一子二女都归凌宝儿抚养,这对于一个没有了丈夫又没有任何经济收入的家庭妇女意味着什么?很快凌宝儿便体会到了。一个单身女人独自抚养3个孩子,其中的艰辛困苦可想而知,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凌宝儿开始拼命外出给人做工。在最困难的时候,她曾经试着一天做3份工作,做过清洁、收银,甚至几个小时的兼职都做,做得最长的一份工作是在医务所当护士。她像一架永不疲倦的机器,拼了命在透支着体力、健康和青春。
在那几年里,凌宝儿究竟从事过多少种职业,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最难以忘记的,因为工作太忙,无暇照顾几个孩子,只好忍痛割爱把年幼的星驰和妹妹寄养在外婆家。
外婆家住在庙街,因为此地有座天后庙,把一条街生生地一分为二,从而得名。这里是龙蛇混杂之地,亦是香港早期烟花之地,聚居于此的大多都是贫苦百姓。香港很多电影都曾以庙街为题材及在此取景拍成电影,逐渐为影迷所熟悉,甚至不少老外也慕名而至,形成了极具特色的夜市景象。
每天下午5点以后,街边便摆满了摊档,五光十色,人潮不断,地下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品,从闹钟到音乐盒,从紫砂壶到收音机,从“破烂”的牛仔裤到时髦的洋服,奇奇怪怪的打火机,巨大的明星招贴画,无奇不有。还有唱戏、占卜、算命、卖艺,吃喝玩耍什么都有,就像老北京的天桥一样,香港的老百姓都把这里叫做“平民夜总会”。
这个“平民夜总会”虽是嘈杂不堪,但却为外婆一家提供了一个便捷的生活来源。外婆在大大小小的摊档中间摆了个小地摊,以卖指甲钳得来的微薄收入养家糊口。星驰兄妹来了以后,日子自然是更加窘迫。小星驰一直谨记妈妈的话,外婆年纪大了,凡事自己能做的尽量自己做,多帮外婆做一些事情,他是哥哥,要照看好自己的妹妹。
尽管当时小星驰也还是个孩子,对家庭的变故似懂非懂,没有体会到问题的严重性和母亲所经历、承受的巨大打击、心酸和哀伤。但是,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家已与从前不同了,没有了欢笑,没有了圆满,更没有了父亲的庇护。小星驰的成长过程似乎就是在瞬间完成的,他带着妹妹帮外婆摆地摊,蹲在路边看着街市上穿梭的人群,看着一张张表情各异的面孔,内心有着孩童的迷惑与不解。
若说童年的小星驰与其他孩子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喜欢观察别人,除了在摆地摊的时候,还常常趴在自家的窗边,看经过的每一个人。这个习惯一直陪伴着他,只要看到有趣的东西都会把它记下来,印在脑子里,所以很多时候观众看见的一些东西,其实并不都属于他自己,而是来源于平时积累的资料,他只是把它发挥出来。
后来经朋友介绍,凌宝儿找到了一份裱画的工作,自此,终日在外劳碌的她终于可以在家里开工了,不但有不错的收入,更主要的是能照看孩子,使他们不再有四处飘荡的感觉了。星驰兄妹终于又回到了母亲身边。
第二节 协和小学生
在磨难中你才真正感觉到什么是快乐。就比如,你要去练足球,要想练出过人的技术,就要付出很多辛苦,哪里会有没受过伤的球星呀?但是在你练习时的痛苦,回忆起来,才是真的快乐。我们要用一种乐观和轻松的态度去面对生活,那么眼前就不会有像山一样的困难出现,你就把它当作一次提高自己的机会,那么你会感到磨难是有趣的。
——周星驰
凌宝儿这种为生计劳碌的日子直到周星驰开始接拍电影才结束,但无论日子多苦,生活如何艰难,凌宝儿从未委屈过儿女,她尽量不让孩子感到与正常家庭的孩子有半点儿差异。
曾做过舞台剧演员的凌宝儿,极具娱乐细胞,而且诗词歌赋样样通晓,平日里,常常诵诗唱歌给孩子们听。多年后,周星驰的“无厘头”风格自成一家,他说自己的幽默感和艺术细胞得自于母亲的真传。母亲不但给了他生命还给了喜剧感觉和生活态度。
平时,凌宝儿总是把几个孩子打扮得光鲜体面,不让他们在别人面前失礼。凌宝儿说:“有些母亲会买些大码衣服给孩子,好让他们能够多穿几年,但我无论如何穷,也一定坚持买合身的衣服给他们。”
不忙的时候,凌宝儿便带着几个孩子上街游玩,而且经常去尖沙咀这样的高档地方,虽然只是到漆咸道或觉士道公园逛逛或看一场电影,但她从来不带孩子到复杂的油麻地、旺角等地方,她希望孩子能够多见识些美好的人和事,有朝一日能从局促的旧区中振翅高飞。
对于母亲那份咬紧牙关的意志,周星驰十分钦佩,他用“犀利”一词来形容周妈妈的这种意志,是很坚强、很辛劳的意思。多年以后,功成名就的周星驰回忆当年,依然唏嘘不已:“当年我们兄妹都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和我的母亲分开了。从那时起,她一个女人就自己带着我们三个孩子,把生活中的一切困难都扛在自己的肩上,把我们抚养大,我觉得很不容易。曾经遇到过很多困难,她每一次都是很坚强地带着我们一步步地熬过来的。”
母亲凌宝儿的乐观和坚强化解了家庭所带来的不愉快,并没有因成人之间的恩怨而使小星驰受到负面影响。相反,周星驰觉得这些经历多彩多姿,就像一笔无法估量的精神财富。人只有在磨难中才真正感觉到什么是快乐,就好比要成为球技精湛的球星,必须付出很多辛苦,才能练出过人的技术,世界上哪有没受过伤的球星?当驰骋于赛场上,接受观众的喝彩时,再回忆起练习时的艰辛,不会有痛苦,而是真正的快乐。
周星驰就是用这样一种乐观和轻松的态度去面对生活,所以,当困难像山一样压倒下来时,他就把它当作一次提高自己的机会。这就是他在拍片时总是希望多拍一些轻松的主题,给人以快乐。他说:“我在遇到困难时,我会很轻松地说:‘来吧,过来吧,让我再长点本事!’”
(星爷的小时候)
在苦乐掺半的日子里,凌宝儿如期将小星驰送进了协和小学,对于家中惟一的男孩子,她寄予厚望,盼着儿子能早日出人头地。
可是,新鲜的学生生活,竟将小星驰的顽皮天性一下子激发了出来,无论课上课下,他总是想尽办法引起别人的注意。
协和小学的校风非常严格,课间休息时会响两次铃,老师规定,学生在听到第一遍铃响时,就要立刻停下游戏,第二遍铃响才可以再走动,回到自己的班上,而且每天都有风纪纠察员巡回检查,一旦被查得,是要受处罚的。然而,每次第一遍铃响时,别人都停下来,小星驰偏偏要继续活动,当别人再次走动时,他却停了下来,还有意做出稀奇古怪的动作,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这时他就觉得很得意。
那时候,小星驰个子很矮,总是被安排坐在前面,平时爱捣蛋的他轻易成为老师的注目对像,被罚抄写、站立、留堂,有时,老师无法容忍他的顽皮举止时,还会向他丢掷粉笔。
提及这一幕,影迷一定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电影《逃学威龙》中那个粉笔飞向周星驰时的搞笑大特写,不就是他曾有的经历么?好笑的情节背后,很多时候都会有个不怎么好笑的故事。
小星驰明知故犯的行为让他格外引人瞩目,却也因此吃了不少苦头,常常受到体罚,尤其是训导主任,对他更是严格。巧合的是,一位女同学的哥哥是学校的风纪队长,她偷偷找到哥哥为小星驰求情。但是,并不是每次都可以幸免遇难。有一次在午祷会上,由于小星驰调皮,被校长当着众多同学们的面打手心。对于自己的错误,小星驰心里自然明白,他从不争辩,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任由校长处罚。
电影《逃学威龙》里,对有些学校的批评与嘲讽,很多都是从这里衍生出来的,老师对学生扔板擦、突击测验、罚站等情景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且就发生在周星驰身上。
但面对小星驰这样一个顽皮的学生,老师也非常头疼,不知如何处置才好。
虽然调皮,但在女同学面前,小星驰却非常腼腆,从不主动说话,有时跟女生说句话,舌头都打结。可他活泼开朗的性格又使他拥有很好的人缘,很多同学都喜欢和他在一起玩,当然其中也包括女生。
四年级的一节体育课上,老师忙着筹备运动会与个别同学的特训,便安排其他同学自由活动。
那位曾为周星驰求过情的女同学看到乒乓球案子空着,便走过来,对他说不如我们较量一番,条件是只准打“滴滴波”,不准发旋球。那个时候,小星驰正痴迷于乒乓球,一听有人向他挑战,便痛快地答应了。
这场比赛,最后孰输孰赢,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关于那次非同寻常的对话。
休息的间歇,不知怎么的,小星驰与那位女同学谈起了对未来的设想。女同学问星驰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小星驰想起如一日三餐一样的体罚,不禁无可奈何地说,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能干什么,只知道现在在这里常常受罚。
看到自己提起的话题使周星驰突然伤感起来,女同学笑着安慰他,星驰!星驰!你的名字这么好听,不如去当明星,肯定有好运气,而且一定不是普通的星星,而是最高最亮的那颗。
小星驰觉得凭自己中下等的学习成绩,想要做明星谈何容易。女同学继续给他打气,不用愁,等你有了成就,就可以找有才能的人帮你嘛。
听同学这么一说,小星驰也不禁好奇地问那位女同学,那你呢,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女孩开玩笑式地答道,你去当明星,我当然要当你的导演!
就是这样一场乒乓球赛,就是这样一段对话,竟意外地成为了一则预言。只是那个女孩没有做导演,但周星驰的确成为了影坛颇具影响力的明星。
那时周星驰还不知道生活的目标,但不久之后,他就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
第三节 儿时的李小龙情结
电影本该来自生活的大大小小,发生的、没有发生的、就要发生的事情,周围的一切都隐藏着一个个可用在电影里的桥段。
我9岁第一次看李小龙的电影,我完全被电影吸引住了,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甚至泪流满面。我决定要成为李小龙。成为功夫高手是我的第一志愿,当演员只能排在第二。
——周星驰
在周星驰的记忆中,“那天的事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那天,母亲凌宝儿带着小星驰和妹妹去一家很破旧的电影院看电影,那是一部李小龙主演的电影,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李小龙的影片,第一次看到李小龙在影片中挥洒中国功夫。几乎是一瞬间,小星驰被李小龙的功夫震撼了,李小龙的眼神、动作还有吼叫声,都深深吸引着他,整个过程中,他的心一直随着剧情或重或缓的跳动。
从那天起,李小龙的银幕形象在小星驰的心海里扎下了根,他下定决心要成为另一个李小龙。
周星驰成长的时期,正是李小龙影片在海内外风靡的时候,像许多男孩子一样,李小龙成了小星驰最仰慕的偶像,只要看到李小龙的电影海报,他就会跑到附近的电影院里去看。
虽然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买电影票,但令小星驰兴奋的是,母亲与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很熟悉,因此,他便有了更多看电影的机会。而且,有时候电影结束之后,母亲还带他去吃担担面,那这一天就像过节一样开心。
由于受到李小龙的影响,小星驰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中国功夫,他在银幕、报刊上,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寻找李小龙的消息。至到现在他还能记起那个场景:或是早上或是黄昏,他一个人在空旷的操场上练习李小龙的招牌动作,模仿李小龙的声音。
小星驰清楚地记得,影片《精武门》有一个经典场面,李小龙一脚踢烂了一块竖立在公园外面,写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标语牌。这个动作让他觉得既解气又过瘾。那天,他无意中看到教室门上挂着一块标语牌,心中窃喜,终于有机会模仿一下李小龙的动作了。于是,他抬脚一下把标语牌踢了下来。
对于这个举止,当时的他,很引以为豪,太帅了。可是,很快他便因此得到了惩罚,不仅因为破坏公物受到了老师的批评,还要赔偿损失。
即使如此,小星驰对李小龙的崇拜与热爱并没有丝毫的减弱。虽然小星驰深知家庭经济拮据,他还是忍不住央求母亲让他拜师学习咏春拳。自小宠爱他的母亲,不忍拂逆儿子的心愿,便答应了小星驰的要求。只是可惜,后来因为经济条件不好,小星驰仅仅学了三个月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拳馆。但是,不学咏春拳并不等就要放弃练习功夫,只要有空,他便在家里或去附近的公园打拳、挥舞双截棍,甚至还尝试土法修炼铁砂掌。
有一年暑假,为买李小龙纪念品,小星驰特意外出打工,比如卖眼镜、卖电器。记忆中最深刻的是去美孚的新世界酒楼卖点心,月薪大约600港元,这在当时是不错的收入了。但常常遇到各种各样难缠的客人,反应稍微慢一点就会被经理骂,所以一定要能言善辩和保持礼仪。不知周星驰在影片的伶牙俐齿是不是就是在那个时候训练出来的。
随着对李小龙本人和对他影片的了解越来越多,再加上每天练习武术,小星驰对李小龙的理解也开始超越最初只是觉得他的武打功夫好看的层面。他认为,自己之所以喜欢李小龙,是因为他不仅是功夫演员,也是很棒的思想家和创意人,他不仅掌握了将中国功夫在银幕上发扬光大,而且他在影片中塑造的英雄人物更体现了中华民族不屈服于强势的精神,值得每一个中国人尊重。
令小星驰没想到的是,少儿时代的李小龙情结,当真成就了他成为明星的梦;更没想到还有,也正是因为喜欢李小龙,周星驰在一个意外的情况下结识了好朋友梁朝伟。
那时候,梁朝伟和周星驰一样生活在单亲家庭,平时惟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电影,每隔一段时间,妈妈给点零钱,让他带着妹妹去看一场电影。
有一天,为了赶着看李小龙的电影,周星驰把自行车骑得飞快,恐怕赶不及开场。不料,在一个转弯处,与一个同样急速转弯的男生的自行车碰在了一起。因为着急赶路,两个人说了声对不起,便扶起车子,各走各路。
没想到的是,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电影院,刚刚坐下,就发现坐在旁边的,竟是刚才与他撞车的那个男孩儿。
原来两个人都是为了赶着看李小龙的电影,才不小心撞到一起的。
电影结束后,他们边走边谈,意外地发现,两个人不仅有着相同的爱好和家庭背景,而且周星驰的二姐与梁朝伟竟是同学。这样的“相同”把他们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
(梁朝伟的小时候)
那天,他们谈了很久,到不得不分手的时候,相互留下了地址,说好以后常联系。后来,他们不仅成了好朋友,还一起投考了无线艺员训练班,成为演艺道路上的知己。
自此以后,周星驰与梁朝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两个人情不自禁萌生了义结金兰的想法,一报出生年月,竟然是同年同月,梁朝伟出生于1962年6月27日,比周星驰晚5天,便做了弟弟。从此,他们不仅是知己,更是好兄弟。他们经常在闲暇的时候,一起结伴去爬山,在空旷无人的山顶上谈心。
1973年,周星驰经历了少年时期最为痛苦的一段日子。那年7月20日,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得知武术大师李小龙在摄影棚里猝死的消息。很长一段时间,周星驰都沉浸在李小龙去世的痛苦当中
。
虽然斯人已逝,但李小龙反叛好胜的性格,不仅是周星驰学习武术的动力,更影响了他的人生之路。他说:“如果没有李小龙,我今天就不会做现在这个工作,也就没有今天的周星驰了。”他永远记得李小龙那“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的拳理,这句名言让他一生受用。
第四节 梦开始的时候
除了李小龙,我也发觉自己有点天分。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很喜欢表演,在众人面前演戏也不害羞。
在那年代,我算是醒目仔,很好玩,但不坏,不算太顽皮。读书成绩勉勉强强,但品学兼优这四个字就一定没我份儿。
——周星驰
由于对武术的偏好,周星驰的学习成绩不尽如人意,记得某周刊曾将几位大牌明星读书时的成绩单在网上公开,郑裕玲、张学友、莫文蔚等都成绩优秀,而周星驰的成绩却比前面几位差了一大截。
在学校时,周星驰成绩最好的科目是中文,尤其对唐诗宋词感兴趣,经常捧着有关诗词的课外书看,只可惜,此时科举制度早已废除,考试也不用吟诗作对,他所擅长的诗词只能放在心里,不为人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跟外婆摆地摊的缘故,周星驰向来对工作的兴趣远远大于对读书的兴趣,他宁愿周末同梁朝伟一起摆摊卖货,寒暑假外出打工,也不愿留在学校。他曾经做过很多工作,当过茶楼跑堂,也当过电子厂工人。只要能挣到钱,他就不会吝惜自己的力气。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了养家糊口,年少的周星驰不敢有更多的奢望。
14岁那年,他曾经在一家日本新闻社工作,负责往日本人开的店铺、办公室、旅港日本人家居等地方送报纸。虽然辛苦,但待遇不错,每个月可以收入180港元,对于只有14岁的孩子来说,这算得上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
那些日子,星驰姊妹四个人的吃穿住行全靠母亲凌宝儿一人承担,日子格外清苦,但是星驰做兼职赚的钱,母亲一分也不要,而且还照常给他零花钱。这并不是纵容,而是凌宝儿教育子女的一种与众不同的方式,尤其对家中独子周星驰,更是管教甚严,她希望儿子明白生活的艰辛,更希望儿子明白劳有所得的道理。也正因如此,周星驰最尊敬和佩服的人就是母亲。
看到母亲那么辛苦赚取自己的学费,周星驰曾试着努力学习,不再去与人打架,不再调皮捣蛋,一心苦读,然而,两年后,会考成绩依然差得惨不忍睹。
现实终于让周星驰明白,人的天分有异,自己并不是读书的料,若是计较成绩单上的分数,那他也许将永无出头之日了。再次回想起那2年的时光,周星驰感慨地说:“读书的目的不是为了分数。而是为了明事理,分清是非,努力做个好人——对社会有用的人。先要做个好人,再努力拿到好的成绩! 我很庆幸那两年时间给我这样的启迪!”
中五那年,周星驰退学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压力日益沉重,周星驰逐渐开始变得敏感、忧郁、成熟起来,他是家里惟一的男孩子,他有责任担负起家庭的重任。
可是,当他真正站在生活边缘的时候,面临社会选择时,内心的茫然多于恐惧。他彷徨了。毕竟才只有17岁,只有中五学历,他能做什么呢?
无论怎样,他终于迈出了踏上社会的第一步,找到了一份在写字楼里做助理的工作,其实工作很轻松,就是帮上司买买早点、洗洗杯子、送送文件等等。
这样的生活经历,使周星驰有了更多接触香港社会底层的机会,深深感受到了贫苦市民的喜怒哀乐,不知不觉间积累了很多民间素材,这也为其后来走平民路线打下了基础,为他艺术风格定位做好了铺垫。
在打工期间,周星驰开始考虑这样下去总不会有什么出息,可能连家人都养不活,再说,年龄慢慢大了,总不能打一辈子工吧。他萌生了去报考表演专业的想法。
那时,香港没有专门培养艺员的演艺学院,而香港无线电视台的艺员训练班就是年轻人的“明星梦工场”。
无线艺员训练班是由无线电视台和邵仁枚、邵逸夫创办的邵氏兄弟制作公司于1971年创办的,每年一期,学期一年,直到1979年第9期起,才由无线电视台独立开办。
到1981年,无线艺员训练班已举办11期了,早已形成了一条成熟的造星流水线,是演艺圈里的“香饽饽”,但要考进去很不容易,两三千人报名,打破额头抢十几个名额。毕业考试合格才可以签约成为无线电视签约演员。当然,签约之后也并不等于就可以成为明星,总要先在剧集里跑几年龙套,慢慢等待正式演出的机会。这几乎是每一个无线艺员的明星之路。
对于怀揣着演员梦的周星驰来说,这个无线艺员训练班无疑有着巨大的诱惑力,训练班的学习时间不长,如果一年之后成功签约,不仅是一条走上演艺之路的理想途径,也是一份稳定的经济收入,至少可以减轻母亲的生活压力。
而另一个消息,更使周星驰坚定了报考的决心。前一年,邻居家的女孩儿戚美珍已考入无线艺员训练班,在班上很活跃,并且深得导师刘芳刚的喜爱。这里所说的女孩子就是后来成为影视明星,与翁美玲产生诸多纠葛的戚美珍,而刘芳刚也是无线电视台举足轻重的人物。
(戚美珍当年的剧照)
刘芳刚出生在台湾,从政大新闻研究所毕业后,做过记者,也在香港国泰公司做过基本导演,处女作《家有贤妻》颇获好评,后来转投邵氏电影公司拍摄了《香港过客》,之后加入无线电视台做编导,再转做艺员训练班主任。在担当训练班主任期间,刘芳刚慧眼识人,发掘了许多国际知名演艺人才,像王家卫、梁朝伟、刘嘉玲、刘德华等等,可谓桃李满天下。周星驰后来能踏上演艺之路也全凭刘芳刚的提拔。
戚美珍知道周星驰非常渴望从事演艺行业,便介绍他认识了老师刘芳刚,还时常鼓励他:凭着你的天分和努力一定可以被录取。
有了戚美珍的鼓励,周星驰坐不住了,他把自己的想法讲给好朋友梁朝伟听,不止一次动员他一起去报名参加无线艺员训练班。可是,沉默羞涩的梁朝伟却一再犹豫,他觉得自己内向的性格并不适合做演员,但与周星驰朝夕相处中,慢慢受到了感染。据说,周星驰与梁朝伟在报考训练班之前,两个人还拍过一个8分钟的短片。
最初的主意是周星驰想到的,他既当导演又当演员,安排梁朝伟演一个坏蛋,他演好人。故事主要讲好人与坏人在山上打架,最后好人获胜,结果梁朝伟演的坏蛋被周星驰无情地打死。
也就是拍过这个短片之后,梁朝伟才真正考虑报考无线艺员训练班的问题。这归功于周星驰的感染。
周星弛星路历程2:往事如烟未散去
当主持人其实不是我最终的目标,我最终的目标是当一个演员,还有就是一个导演,一个电影人。但是那个时候的工作是非常重要,因为你是慢慢从开始一点点做下去,我觉得每一段时间都是需要的。因为没有儿童节目就没有后来的机会去拍电视剧,没有电视剧也没有后来的机会去拍电影。
——周星驰
第一节 曲折考试路
我也是一个等了很久才等到机会的人,还记得我要加入无线艺员训练班,开始没考进去,就是因为他们当时要的是5尺10寸,最标准的高度,但是我只有5尽8寸,可能还没到。
——周星驰
在报考无线艺员训练班之前,周星驰没有经过任何的专业演艺培训,完全是带着碰运气的心理去参加面试的。
念台词、做小品、唱歌,一路考下来,周星驰感到自己的表现并不理想,但是几天后,他却意外地收到了复试通知书。更令他高兴的是,梁朝伟也顺利通过初试。
接下来的复试,周星驰格外认真,他想到自己1.73米的身高可能成为复试的障碍,便特意买了一双价格不菲的高跟鞋,以便克服自身的不足。
然而,努力与用心并没有换来预期的成功,复试结果出乎意料,好朋友梁朝伟顺利拿到了录取通知书,而周星驰却落榜了。
其实,这不是周星驰第一次落榜,前一年他就曾参加过考试,也一样名落孙山,在戚美珍的鼓励下,才又参加了第二次考试,没有想到,结果依然没能如愿。接连两次失利,令周星驰非常伤心,他甚至怀疑自己根本不是演戏的料。
回忆起当年的情形,周星驰说:“那个时候,人们对于明星的概念就是像周润发一样的猛男,像我这样的人出现在电视荧屏或者银幕上根本不可能。”
如今听来,周星驰的话里明显带有自卑感,其实每一个人都有一定程度的自卑感,但有自卑感并不一定是坏事情,因为自卑感是所有个人成就背后的主要推动力。周星驰也不例外。此后,为了得到老师、同学,以及观众的认可,周星驰对自己的要求之严格达到了几近苛刻的地步,“甚至不惜自残来追求他所需要的搞笑效果”,当然,这也许并非来自自己的真实意愿,而是希望从外界得到对自身价值的认同,以此来增强自信心。
(那时的梁朝伟)
看过榜单之后,作为好朋友,周星驰还是衷心祝贺梁朝伟,可是,当他一回到家,走进自己的房间,自我面对的时候,他流泪了,内心里涌起一种深深的失落感。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关紧房门,躲进被子里蒙着头无声哭泣。
但是,儿子异样的神情,依然没有逃过母亲的眼睛,不过,母亲并没有多加劝慰,因为她明白,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
本来,母亲并不支持周星驰报考无线艺员训练班,担心他以后从事文艺工作会遇到太多波折,可是,她看到周星驰义无反顾的执著劲儿,也就不好再反对。可当她看到儿子因为落榜而万分落寞,除了默默的担心,也无能为力。
很快,周星驰落榜的消息传到了戚美珍那儿,但戚美珍却认为周星驰非常适合演戏,落榜的原因也许只是没有遇到欣赏他的老师,或者是周星驰求成心切影响了正常发挥。
戚美珍凭着是老师刘芳刚的得意门生,便时常不露声色地提及周星驰的名字,向老师推荐。其时,刘芳刚曾经见过周星驰,认为他还是有演戏天分的。最后,刘芳刚决定破格录取周星驰为夜间训练班的学员,与梁朝伟一样,属于艺员训练班第11期。
就这样,上天把两个可能擦肩而过的兄弟安排在了一起,成就了他们的第三重关系:同学。
关于周星驰与梁朝伟考试的经过,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兄弟两个都成为明星之后,台湾著名综艺节目《鸡蛋碰石头》请梁朝伟去当嘉宾,主持人巴戈拿周星驰和他一起去赶考这段戏进行演绎,编了一个短剧。
说的是周星驰与好友梁朝伟一起去考无线艺员训练班,可能是太紧张,马上就要叫到周星驰面试,他一时内急,去了卫生间。刚离开,老师就叫到了周星驰。情急之下,梁朝伟只好自己冒名顶替。结果,可想而知,梁朝伟榜上有名,而周星驰名落孙山。
当然,这些都是台湾综艺节目的演绎版本,自然不必当真,但也恰恰从另一个方面说明,梁朝伟和周星驰关系非同一般,不然主持人也可不能拿他们的事如此演绎。
无论是通过怎么的途径进入训练班,如今再次回忆当年往事,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周星驰感到自己与明星梦想又近了一步。
说起梦想都是美好的,但要梦想成真却要经过凤凰涅磐一样的痛苦煎熬,才能浴火重生。
考入第11期的学员,除了周星驰之外,还有梁朝伟、欧阳震华、吴镇宇、关礼杰、麦丽红、李子雄、张兆辉、林俊贤、池佩芬、陈嘉贤、区艳莲、徐曼华、徐淑芳。多年过去了,当年同班同学,只有周星驰、梁朝伟、欧阳震华、吴镇宇等几个活跃于娱乐圈,其他的都悄然退出,各寻他路了。
那时候,训练班每个星期上5天课,早上9点到下午5点,短短一年时间里完成10门课程,前期学习有演技训练、编剧、摄影、灯光、现场控制、市场常识、中国戏曲、编剧理论、摄影概论、电视工程、武功、中国舞、现代舞等等,后期是表演实习。导师要求很严格,每3个月进行一次测试,采取优胜劣汰的原则,每次考试过后都要淘汰一批表现平庸的学生。学员一边上课,一边还要去片场跑龙套,非常辛苦,很多人读到一半就坚持不下去了。而周星驰对于来之不易的机会,格外珍惜,他成为班上所有学员中最勤力的一个。
可以说,那段时间对表演艺术的学习,为周星驰日后真正走上表演道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不仅把自己原来通过观看碟片得到的对表演艺术的认识上升到了理论的层面,更重要的是,训练班的学习让他学会了如何去表演,以及表演的意识走向。
一年后,周星驰顺利从无线艺员训练班毕业,随之成为无线电视台签约艺员,同时,他还得知,同时毕业的梁朝伟也与无线成功签约,两个好兄弟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
拿到无线电视台的艺员合约,周星驰格外兴奋,一是今后可以从事自己喜欢的表演专业,二是终于得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再也不必让母亲操心了。
周星驰首先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母亲,对于儿子的毕业,母亲自然感到非常安慰。本来她是不同意周星驰去报考艺员训练班的,她说:“他(周星驰)平日话也不多说,怎去做艺员呢?我心里头是这样想的,不过我当时没有出声,不想扫他兴。”如今周星驰顺利毕业,她心里的石头才总算落了地。
接下来,便是等无线电视台分配工作。根据前几届的经验,周星驰知道,刚刚毕业的他,是不可能有份儿参加电视剧集拍摄的。现在,他惟一想做的事,就是在电视台站稳脚跟。从此,他开始了龙套式的演艺生涯。
那时,没人看好貌不惊人的周星驰,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感觉在编导眼里自己像个隐形人一样。直到几个月之后,他终于得到节目编导林丽珍小姐的赏识,林丽珍对他幽默的表演风格非常喜欢,觉得他很适合主持儿童栏目,于是,周星驰被调入儿童节目组主持“430穿梭机”。
第二节 儿童节目主持人
主持儿童节目是最没有压力,最开心,因为你整天都是对着一大帮小朋友。还有他们的反应也是常常都让你非常惊奇,因为他们的反应跟大人不一样,你预料不到他们是怎么样。当然也有矛盾的心情,一方面这是很快乐的环境,但另外一方面要想自己的理想什么时候才实现。
——周星驰
“430穿梭机”是无线电视翡翠台1980年推出的一档儿童娱乐节目,下午4点半播出,节目以太空生活为背景,在香港很受欢迎。这档节目后来在1990年被同类型儿童节目“闪电传真机”所取代。
那时的“430穿梭机”就像一个锻造明星的梦工厂,像梁朝伟、郑伊健、朱茵、古巨基、张国强、谭玉瑛、曾华倩等知名演员,在未成名之前,都曾参加过这档节目的主持或演出,扮演过乌龟或老鼠。当年,这些刚毕业的艺员一听说,自己被派去主持或演出儿童节目,或多或少有点抱怨。可现在回想起来,他们都觉得,儿童节目真的是一个打基础的好地方,没有这段经历,也许不会有今天的自己。
对于这次调动,周星驰回忆说:“节目监制用了我,他告诉我,说他需要一个坏人出现在这个儿童节目里,坏人常常做错事,然后另外一个好的主持人就去把我改正过来。”而节目监制看中的这个“坏人”的扮演者就是周星驰。
主持这档儿童栏目,周星驰感到既喜又忧又,喜的是,由于梁朝伟在这档节目中的出色表现,3个多月之后,便被话剧组看中,开始出演电视剧,而他接替的正是好朋友梁朝伟,他盼望自己能像梁朝伟一样幸运;忧的是,他曾发誓要让母亲过上好生活,如今不知要等多久才有机会。事实证明,周星驰并非杞人忧天,他没想到这段路程竟然那么漫长,整整6年。
担任少儿节目的主持人,这是周星驰以前从没有想过的。可他除了接受安排,别无选择。此时,周星驰性格中要求完美,渴望得到别人认可的部分突显出来,他不仅很快适应了这个工作岗位,而且,在心中默默地鼓励着自己,一定要成为最优秀、最出色的儿童节目主持人!
(主持430穿梭机时的星爷)
周星驰的努力没有白费,“430穿梭机”栏目的小朋友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新任主持人,还吸引了大批成年观众,节目中的许多经典语言还在孩子们中间广泛传播。对孩子们来讲,周星驰清新独特、幽默轻松的主持风格很容易接受,家长们也普遍认为,他的搞笑方式并不低俗,决不会对他们的孩子产生不良的影响。
在众多演出中,最经典、最难忘、为人津津乐道的恐怕要数短剧《黑白僵尸》。这部短剧由周星驰与拍档龙炳基分别饰演“黑白僵尸”,由初出道美丽动人的曾华倩饰演古物研究会主席,儿童节目台柱谭玉瑛饰演谭博士,从而使这套集人、鬼、情于一身的趣剧,成为儿童节目的经典。相信成长于80年代的小朋友都曾看过此剧,就连许多家长也看得津津有味,至今还有很多人记得趣味诙谐的剧情。
(黑白僵尸剧照)
周星驰饰演的黑僵尸与龙炳基饰演的白僵尸是僵尸一族中最后两只僵尸,一同住在一间古屋里。一天,保护古物研究会主席Beautiful(曾华倩饰)来到古屋,发现黑白僵尸不仅没有伤害她,反而很有爱心。经过相处,她竟与黑白僵尸成为了好朋友。在一次爆炸中,黑白僵尸救下了邻居谭博士(谭玉瑛饰)。谭博士本来是受科学会委托来寻找做研究用的僵尸,但现在她决定隐瞒僵尸的身份,让他们躲避科学会的追捕。
现在看来,这场短剧中,龙炳基演得很投入很认真,而周星驰似乎有点故意不进入状况的感觉,有时候,还会不按剧本爆出一句台词,搞得对手不知如何往下接,这时候,他便露出一副恶作剧式的笑容。而恰恰是这笑容,使他成为孩子们喜欢的可爱哥哥。而这个短剧的成功亦为周星驰的喜剧生涯奠定了一个成功的开始。
也许从这时候开始,周星驰对今后的角色定位已有了最初的想法,所以才会得到无线编导们的重视,获得调入话剧组的机会。如今周星驰已被称为“喜剧巨匠”,但他对那段在“430穿梭机”的日子依然留恋。他为小时候没有看过像自己主持的那么好看的儿童节目感到很遗憾,他觉得,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自己的性格、人生观一定会和现在不一样,一定更好、更聪明。他一直认为,好的儿童节目真的能让孩子更聪明,并培养他们良好的性格。
在“430穿梭机”节目中取得了成功,自然令周星驰颇感欣慰,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理想绝不在此。而要找到机会在银幕或是荧屏上展现自己的表演才华,是需要自己不断追寻、不断努力的。
期间曾有报道说周星驰不适合在演艺圈发展,“只适合做儿童节目主持人”的报道。周星驰把这篇报道剪下来贴在墙头,并小心的用镜框装裱,保存至今。用周星驰的话说,“那是第一次被人关注。”
等待总是一种煎熬,需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周星驰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6年,他亦苦亦乐地生活着,工作着,越来越喜爱主持儿童节目,没有什么压力,每天对着一群小朋友,孩子们的天真无邪、童言不忌常常孩子引得他大笑不止。受到感染的他,自己似乎也变得格外单纯,悲喜随心,开心时笑得灿烂,不开心时也不需要强作笑脸,不耐烦时就表现不耐烦的样子。对此,他曾解释说,他并没有虐待儿童倾向,也不讨厌小孩子,他只是觉得做主持人不一定要整天笑脸迎人,相处贵乎坦诚。
做儿童节目主持人还有一个好处,工作一点也不忙,一周仅工作3天,剩余的4天全部由自己支配,可以用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周星驰不可能去休闲玩闹,他每天都提醒自己,利用一切时间为将来的表演打基础,练内功,钻研演技,观察别的演员,看好莱坞的电影,想方设法主动为香港无线拍摄的一些电视剧担任龙套演员,只要能拍戏,有一份盒饭吃便知足了。他开玩笑说:“6年全都用来想问题了。”
然而这个“玩笑”的背后有着怎样的苦涩,也许没人知道,惟有周星驰不能忘记。他忘不了曾有人嘲笑他,想做明星,简直是做白日梦!
而此时,曾鼓励他报考无线艺员训练班的邻居戚美珍,也已不再只是那个受宠的学员了,她凭借自己的实力,出演第一部剧集便一炮而红。那段时间,总是有记者跑到电视台来采访,采访的对像,自然是刚刚走红的戚美珍。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把这个貌不出众的“跑龙套”的周星驰放在眼里,只有正在走红的戚美珍始终为他打气,相信他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第三节 忍耐,是一种品行
很多时候我会见到社会上的一些不公正不公平的事情,你有没有胆量站出来主持公道?老实说,我没有这个勇气,所以只有寄情于电影。
其实我自己来说,练武功让我得到很多东西。比如说忍耐、坚持。
——周星驰
有这样一种演员,观众对他们既熟悉却又陌生。熟悉的是,在很多电影里不只一次地见过他们;陌生的是,尽管观众对他们的面孔熟悉,对他们了解很少,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就是“跑龙套”的。
“龙套”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角色。没有名字,没有台词,甚至也没有表情,然而,对于“跑龙套”的人来说,假若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演员,那么“跑龙套”就并不意味着没有前途。
按照无线电视台的规矩,一般演员要跑两三年龙套才有望出演配角,而要得到演主角的机会,往往要5、6年。对于年轻演员来说,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很多人熬不住就转行了,而坚持下来的人大多都会有出头之日。几乎每个演员在成名之前都有过跑龙套的经历。就好像1976年的《红楼梦》,周润发给伍卫国跑龙套;1980年的《上海滩》,黄日华给周润发跑龙套;1983年,已经轮到周星驰给黄日华跑龙套了……谁又知道,昔日的龙套,明天会不会走红呢?
周星驰早期剧集中的角色大都是长篇时装剧里的小人物,这些现实生活中的小人物往往是,除了一些梦想、一股气力和一点亲情外,其他一无所有,而对于那个年代的香港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梦想。那是一个有梦想的年代,千千万万的香港人白手起家实现了创业梦,作为演员的周星驰也在努力实现自己的明星梦。
众星云集的无线电视台,当时拥有一大批外形、造型、台型都非常优秀的年轻红星,许多像周星驰一样“跑龙套”的人,不过是想,只要有个饭碗就行了,刺客甲也好,路人乙也罢,都没有任何区别,只要能开工、有饭吃、有钱赚就行了。
事实就是这样,在演艺圈没有人在乎你到底多么有才华,是怎样的三六九等,只要演员表上连名字都排不上,说破天也就只能是个“死跑龙套”的。即便是这种“死跑龙套”的,也要分个等级:一种是一句台词也没有的;另一种是有一两句对白,临死前看起来还很有前途的。此时混在“龙套队伍”中沉默乖巧的周星驰,属于第二种。
香港人喜欢把这种生存方式叫做谈“混生活”,意思是苟且地活着,这个词实在是太贴切太准确了。对于周星驰来说,那时候就是在“混生活”,而且混得还很差劲,每天摸爬滚打还不算,有时片场几组戏同时开工,经常是口令一来马上调换行头转场子,不能有丝毫怨言地疲于奔命。即便是这样的龙套角色,也不一定每天都有机会,有时候为了多赚几十块钱,争取演出机会,周星驰不得不四处烧香拜佛,跟在场务的屁股后面说一大堆肉麻的软话,还要在助理导演面前大献殷勤,强扮出一副很乖巧的样子,以便换来一个有一两句对白的龙套角色。
为了生计,还不得不学着很油条的样子,跟人家插科打诨磨嘴皮子套近乎,有时候为一个死尸的差使也要费尽口舌才能争取到。几乎没有任何尊严可言,导演、场务、助理等等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对他呼来喝去。每当这个时候,周星驰心里都感觉很委屈,但是又必须强忍着,无可奈何地去忍受。
关于这些陈年旧事,周星驰从不愿提起,每一次说起,都是一次难以缓解的伤感,连自己的情绪都很受影响,那是他人生中最苦难最彷徨的日子,几乎所有的委屈他都承受过,当然,也包括他人的凌辱与奚落。
在此期间,有一件事不仅让年轻的周星驰心理蒙受了沉重的打击,还留下了不可抹去的阴影,多少年来搅扰着他,挥之不去,并且直接影响了他多年来的电影创作。
那天,在片场,场务把周星驰带到一位演艺界大哥那里进行引见。周星驰知道这位演艺界的大哥是剧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为表示尊重,也为了场务面子上有光,他殷勤地向大哥问好,对于那位大哥的问话,也是小心翼翼地回答,而且不得已拍了几下马屁,说了几句恭维的话。没想到,这样的后果竟让那位大哥觉得他低三下四,令人厌恶。当周星驰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位大哥跟身边的助理导演以及场务说,这个人怎么像一条狗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像爆炸的炮弹一样,把他残存的可怜的自尊炸得灰飞烟灭。在片场,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流下泪来,对同事依旧笑脸相迎,然而当他回到家里,却禁不住痛哭一场。很多年后,人们都在津津乐道地谈论他如何如何与某大哥结怨而分道扬镳,指责他忘恩负义,却并不知他内心有着这么深重的隐痛。
在他后来的多部影片中有过关于狗的话题,而且不厌其烦地变换着不同花样,硬是把狗与人之间的优劣一一排开,过程往往都是惊世骇俗,而结果往往更让人瞠目结舌。
比如,《千王之王2000》周星驰饰演的黄师虎逼着别人装扮成狗,《九品芝麻官》中周星驰饰演的包龙星让豹子头、有为扮狗,《食神》中周星驰饰演的厨师阿星嘲笑献殷勤的达叔像条会拉屎的狗,最后达叔被打成原形后最终变成一条狗等等。
最经典的还是影片在《唐伯虎点秋香》中,周星驰饰演的唐伯虎偷看秋香、冬香等人放风筝,就用暗器故意将风筝打落在房顶上,冬香便叫站在门口的唐伯虎帮忙摘风筝。唐伯虎指指挂在门口写着“低等下人不得入内”的牌子,说自己身份低下不敢进。冬香大吼:“谁拿你当人了,我们只当你是条狗呃!” 另外唐伯虎为秋香画了一副肖像,而秋香则回赠了一副,画得竟是一个穿着奴才衣服的狗。
还有在《大话西游》的结尾,夕阳武士抱着美人在城楼上张望,而已经变成了孙悟空的至尊宝,则一脸茫然地扛着金箍棒向前走。城上的美人说:“你看那人的样子好奇怪!”夕阳武士说:“是啊,他好像一条狗呃!”
这一幕幕看似只是无心的玩笑,很多人还以为是导演的生花妙笔,其实这就是周星驰自己所嫁接的一番真实遭遇。这多么像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所著的《论演员的自我修养》中的第三类人——舞台假面:成全了台下一干人的欣赏欲望,却不得不遮掩住自己本来面目。如果观众知道其中隐情,再听到这番台词的时候,是否还能再笑出口?
对于周星驰来讲,这反倒是一种激励,今天你或许被人瞧不起,但是以后你一样有资本瞧不起他们,你成功了,你所走的路就是成功的典范,会被很多人推崇,自己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别人当然也一样……
第四节 你好,宋兵甲
在那种状态下很享受。别人都认为你不行,你偏偏去研究,完全陷在里面,感觉很孤独,但也很浪漫……苦中作乐的感受我也有,只是不知道我明天的路会是怎样的。
我的心理确实有点悲观,所以我才很努力地乐观。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如这样说吧,生活中的我并不太内向,也不是如电影中那样的夸张。
——周星驰
如果把影片《喜剧之王》中那个郁郁不得志的伊天仇,看成是过去的周星驰,它就显得格外沉重,但是如果把他看成是电影中那个“死跑龙套”的,他就显得格外的好笑。
现实就是这样,功成名就之后的周星驰,被称为“戏剧天才”、“后现代主义解构大师”等等,任何赞美的词藻用在他身上都不过分,他拥有成千上万的忠诚影迷,每得到他的一次拥抱握手、签名、合影,甚至是他一个关注的眼神,都会让影迷为之兴奋激动疯狂,为了近距离地看到喜剧大师,听他一次讲演,宁愿在售票窗口前搭起帐篷彻夜不眠等候售票,一票在手,便如获至宝。但是,如果换成当年那个跑龙套的周星驰,听他不停地唠叨什么演技心理学,什么方法论,作为听众的你会有怎样的感受?
1983年黄日华和翁美玲主演的金庸剧《射雕英雄传》风靡一时,至今仍被奉为不可超越的经典武侠剧集,大家对其中每一个角色都记忆犹新,可很多人却不知道,周星驰也曾在剧中出现过。
镜头一:杨康给梅超风找来几个练功用的人体靶子,梅超风伸出九阴白骨爪抓死了一个,这个人体靶子的扮演者就是周星驰。
镜头二:小头目宋兵甲指挥几个宋兵搜捕杨铁心的家,这个宋兵甲的扮演者也是周星驰。
对于像这样连对白都没有的角色,周星驰也不会放弃对它的思考。他回忆说:“这个角色一出场就会死,但我却跟导演说,或者我可以这样的死,或那样的死,会比较合理。”
听到一个“跑龙套”的角色竟与导演讲戏,谈演技,在场的人都无一例外地哄堂大笑。周星驰不知所措地四下看看,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这时候,导演一边忍住笑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真的很有幽默细胞……”
周星驰顿时醒悟,没有人把他的想法放在心上,哪怕他说的再有道理,也不会有人在意,此时此刻,他心里感到一阵酸楚,有种想哭的欲望,最令他伤心的是,没有人明白他的内心感受,周围的人没有人关注他的表情,没有人在意他的感觉,仍止不住地在笑。他默默地退到一边,慢慢平息自己的心中不快,然后还要按规定完成戏份。娱乐圈终究是残酷的,结果,那个宋兵甲还是一出场就死了,出镜的时间连一分钟都不到。
在后来的电影中,周星驰用喜剧的手段,用自揭伤疤的方式,一遍遍讲述小人物不得志的故事,讲述着小人物与大明星之间的反差,也许影迷们看得最开心的时候,他反而在暗暗伤感,因为那是一个很真实的往事,他会在影迷的笑声中体会自己当年在别人眼里的确是那么可怜、那么好笑。这或许就该是周星驰整天郁郁不乐,很少与媒介交流的真正原因吧!
在周星驰20多年的影视生涯里,在无线的这段日子是最为黯淡的时光。本来他想凭借自己的努力与打拼,能够换来一个挥洒演技的机会,然而,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尽管他拼尽全力,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机会,成功对他来说犹如传说一样不真实,天王巨星的地位在他的心目中更是遥不可及的。与大多数跑龙套的小人物一样,没有谁大言自己可以成为明日之星,即使有这种想法也只能默默藏在心底。周星驰亦是如此。
每天早上,他早早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再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喊一声:“加油!”然后便匆匆忙忙赶往片场去等候开工。为了不让平庸的生活磨掉自己的意志,这个时候,他总会找到一些很理想化的目标来激励自己,比如说某天就会做一回主角,让所有人都见识到自己精湛的演技,或是等到哪天拿个什么奖,让所有的人都为自己叫好。
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周星驰依然故我地做着“白日梦”,工作之余,他一如伊天仇一样,专心地阅读斯坦尼斯拉夫所著《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刻苦而孤独地琢磨着角色和演技,在光线暗淡的公寓送走了无数清苦的日夜。
说到这段生活时,周星驰完全沉浸于回忆之中,眼神如此迷离,言语充满意:“你知道吗?在那种状态下很享受。别人都认为你不行,你偏偏去研究,完全陷在里面,感觉很孤独,但也很浪漫……苦中作乐的感受我也有,只是不知道我明天的路会是怎样的。”
原来在电影中十分搞笑的周星驰,其实是一个很唯美、很感性的人。他真诚地说,我并不是天才,那么努力地研究了6年表演,能有今日,多辛苦啊。
周星驰曾经告诉过母亲,他有朝一日要当中国功夫家或者一位正经八百的悲剧演员。他曾经是那种嘴里经常谈论表演方法,谈论好莱坞男影星艾尔?帕西诺和罗伯特?德尼罗的人。也曾经有位朋友对他说:“你的能力非常强,而且你懂的也很多。但是不幸的是,你当上了儿童电视节目的主持人。”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就是如此遥远,但是,在电视儿童节目中担当主持人也许对周星驰的演艺事业确实有一定的延误,但他并没有白白浪费光阴,儿童电视剧为他的胡言乱语和卫生间式的幽默表演品牌提供了最直接的素材。
周星驰一直等待演出的机会,哪怕是只有几秒钟的小角色,他也高高兴兴地参加表演,认识真真地完成属于自己的戏份。像周润发、苗侨伟主演的《苏乞儿》、黄日华和汤镇业主演的《香城浪子》等电视剧中都有过周星驰的身影。
在电视剧《霍元甲》中有一幕,在得知霍家出了内奸之后,米雪饰演的倩男和众人在大厅聚议此事,旁边站着几个霍家家丁,最左边一个家丁面露诧异之色,这个人就是周星驰。镜头影像很模糊,也许不睁大眼睛仔细辨认根本认不出来,可是,他依然随着剧情表达自己的情绪,可见他对演戏是多么尊重。然而,他的名字一直却极少在演员表里出现过,也就是这些龙套的角色,使周星驰一步步在演艺道路上成长起来。
周星弛星路历程3:在梦想中等等成功
正剧、喜剧、悲剧,可能有一天不会存在这些分别,喜剧与悲剧是一体两面,电影没有绝对的喜或绝对的悲。我看自己的电影时,从不把它当成喜剧或悲剧来看。我对喜剧和悲剧的界限越来越模糊。电影里面每一个情节、素材都很重要,每一个部分都有搞笑的部分,也有感人的部分。喜剧是我非常喜欢用的一种语言,但是喜剧电影中的故事、人物、情节发展都需要各种各样的灵感,有时候脑子会不够用。?>?>
——周星驰
第一节 支撑生命的两个人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大明星,但即使是扮演再普通的小角色,你也要用心把他演得最出色。
——周星驰
当周星驰还在陪着孩子们玩笑耍宝时,他的同班同学、好朋友梁朝伟已开始在电视剧《天降财神》、《新扎师兄》和《倚天屠龙记》等等无线经典热播电视剧中担纲主角,刘德华也凭借《猎鹰》、《神雕侠侣》和《鹿鼎记》等剧集一跃成为“无线五虎将”之一,更不要说像周润发、黄日华、汤镇业、戚美珍、翁美玲等一线演员如何走红了。在这一片灿烂的星光中,周星驰是那么暗淡,那么沉默,记得他的也许只有今天忠诚的影迷。
值得一提的是,周星驰有幸参加了周润发主演的电视剧《北斗双雄》,而且在剧中他与梁朝伟不期而遇。
可以说,当时周星驰和梁朝伟都是影视界的新人,但新人与新人又有着天壤之别。对于梁朝伟而言,因拍《香城浪子》迅速跃上一线,又得到“一哥”周润发的格外关照,无线电视台也有意推出他这个新人,给他安排的戏分非常重,仅次于周润发成为第二男主角。无线电视台故意将此剧放料给媒体。一时间,梁朝伟成了各大媒体追逐的对像,隔三岔五,或者登出他的大幅剧照,或者报道他的行踪,“梁朝伟”这个名字很快便家喻户晓。而在这部戏之后,无线拍摄《鹿鼎记》,梁朝伟更是担任里面的第一男主角韦小宝。
而周星驰在影片《北斗双雄》中只是一个被周润发和梁朝伟挽救的不良少年。
(北斗双雄剧照)
(好辛苦,终于找到了星爷在里面的剧照)
那时,偶像李小龙成了周星驰的精神支柱,尽管人已逝去,但李小龙对周星驰的影响却不曾有丝毫减弱。每当他心情低落的时候会想起李小龙,睡觉时也会梦到李小龙,他和很多影迷一样以李小龙银幕坚毅的精神自励,默默做着主持工作,期待有朝一日能苦熬出头。
当然还有母亲凌宝儿,无论周星驰是过去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还是现在万人追捧的偶像,对于母亲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儿子开心快乐,在母亲的心目中,周星驰永远是“小朋友”。
回望以前日子虽然苦,不过转眼已成过去,从困苦中走过来,使母亲对生活有着深刻的感悟,她相信只要不放弃,一定有希望。当周星驰遇到挫折、没有做出好成绩时,她没有一句埋怨的话,只是用行动鼓励他,细心地照顾他。
周星驰事业有成之后,母亲不必再辛苦地外出打工,生活也渐渐宽裕起来。但周星驰一直与母亲住在一起,他觉得接受母亲的照顾是一种享受,而母亲为儿子忙碌也感觉格外幸福。每天早上,母亲都要坐车到湾仔街市去买菜,回来用心做好午饭,等着周星驰回来,开心地看他吃完,然后目送他回公司。这是她最大的也是她最心甘情愿的任务。
其实,很多人都劝她,年纪大了,不要太劳碌,有些事不如交给保姆去做。可是,别人与自己她感觉完全不一样,作为母亲,她对儿子的事业成败荣辱无能为力,每天煮一日三餐就是她最好的支持和安慰,她所能做到就是这些。虽然周星驰也从未特别赞赏过母亲的厨艺,但每天准时到餐桌前开饭,对操劳了一生的母亲已是莫大的安慰了。
在生活中,周星驰是一个内向而感性的人,虽然母亲一再说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自己买,但每到母亲节那天,他总想着给母亲一份礼物,像一个名牌星型水晶座等等,悄悄放在母亲的床头。而且,对这些礼物,周星驰从来不做任何解释,没有任何甜言蜜语,但母亲看见后总是感到很欣慰,珍重地收藏起来。
记得那年,周星驰得到导演罗维的提拔,有机会第一次去美国拍电影《龙在天涯》的外景。从未与母亲分开过的他,互相嘱咐的话说了一箩筐,可临上飞机前他还是拥着母亲哭了。当时的情景,周星驰至今不能忘怀。
(周妈妈的照片)
在影迷的关注下,母亲明白,如今的周星驰已不同以往,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能成为媒体的焦点,因此她从不过问也从不过多干涉儿子的私事,而内心又时时不无牵挂。当看到有关周星驰被官司缠身的报道,她都会开口劝说不要经常告人,多原谅些别人吧。
面对媒体,母亲也很体谅,每次有记者采访,性格内向的周星驰总是婉拒,常常由母亲出面应对。母亲热情开朗,有问有答,趣味十足,适可而止地透露周星驰的消息,保证记者能顺利交差,所以给媒体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也为周星驰赢得了更高的人气和更好的人缘。当然,母亲的行为也感染着周星驰,他慢慢地改变了自己的习惯,友好地面对媒体,于是,母亲才放心地渐渐淡出。
说到底,母亲最担心的还是周星驰在电影圈人际关系欠佳,会对事业造成影响!这就是母亲,无论你在外面多么风光无限,在她面前,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孩子。有时候,周星驰因为各种原因,会冲母亲发脾气。母亲凌宝儿曾向万梓良诉苦说,周星驰的脾气很大!作为周星驰的好朋友,万梓良总是劝慰:他在外面受了很多气,他回来不闹你,闹谁去呢?母亲也深明大义,儿子对自己发脾气,总比憋在心里好。俗话说血浓于水,无论儿子是好是差,做母亲的也得全盘接受。
虽然平日里,周星驰很少说起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母亲也很少打听,但对于周星驰电影中的细节,她却总是默默记在心里。
例如,周星驰在电视剧《斗气一族》中饰演卖鸡仔一角,他在电影中用了哪一首歌曲作配乐;周星驰在新片《功夫》中所用的配乐就是母亲经常听的那首《流浪者之歌》,还有黄圣依饰演的芳吃波板糖的场景,其实那正是周星驰小妹当年放学时常吃的那种波板糖,有时候周星驰还和小妹争着吃。
这些点点滴滴,都深深地记在母亲的心里。曾有人说周星驰不爱谈家中私事,其实他已将日常琐事和童年记忆都渗透在电影当中。
第二节 生命之旅
我觉得最开心的事情跟财富没有关系,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财富,我现在最开心的是可以做现在的工作,是我喜欢的工作。还可以把它做出一点成绩,这是我最最开心的事情。所以从来都是我在工作的时候,是最快乐的。
——周星驰
谁也不知道一个雄心壮志的男人是怎么样陪伴孩子们度过6年的,但他在“430穿梭机”中的精彩表现赢得了无线电视台高层的关注,开始重视他,邀请他出演电视剧,周星驰的喜剧天分终于有了释放的机会,演出了第一套戏份较重的电视剧《生命之旅》。
(生命之旅剧照)
这部电视剧由邱家雄担任监制,万梓良、吴镇宇、郑裕玲和周海媚担纲主演,周星驰在剧中饰演“赵子龙”。这个与三国著名大将赵云赵子龙同名同姓的角色,头脑简单,爱被吹捧,但用情专一,事父至孝。
虽然是个闲角,但比起以前“跑龙套”的角色比起来,戏份要多得多,至少周星驰可以发挥自己的演技了。重要的是,这是与今后合作多次情如父子的吴孟达正式拍摄的第一部戏,同时,他结识了情如兄弟的万梓良。
万梓良当时在“五虎将”的耀眼光芒下,凭着出众的演技,依然在各个剧集中担当主角,也对还是新人的周星驰多有提携。有时候拍戏拍通宵之后,他总是带周星驰一起去吃夜宵,然后再开车把周星驰送回家。平时拍戏间隙,万梓良常常主动找周星驰聊天谈心,给他讲演戏心得。万梓良还曾告诉他:“赚钱要分三份,一份给阿妈,一份交税,一份才自己用。”这些贴心的话,令周星驰感到无比温暖。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周星驰至今铭记在心。那时,四处跑龙套的周星驰,经济拮据,平时吃饭穿衣非常简单朴素,万梓良看到这种情况,于是特意买了一个公文包送给他,并鼓励他别灰心,好好演戏,总有出头的那一天。这个公文包,周星驰一直珍而重之的使用,后来又给妹妹天天拿着上学。直到周星驰有能力买一万个名牌公文包的时候,依然珍藏着那个已有些残破的公文包。
这样的情谊,周星驰一直不能忘记,而万梓良也同样是一个念旧重情义的人,两个人虽不常见面,但却亲如兄弟。
万梓良结婚时,已红遍香港的周星驰作为伴郎与母亲一起出席喜宴,由开席坐到散席;万梓良的妻子怀子期间,周星驰的母亲凌宝儿每天煲汤、炖花胶,为她增加营养;万梓良的儿子万大千更是尊称凌宝儿为“干奶奶”。而且,后来每次周星驰感谢他人时,都会将万梓良挂在嘴边,绝不遗漏。
此后,周星驰和万梓良曾有过两次合作,一是《他来自江湖》,还有一个是《捕风汉子》,而且演出非常出彩。做配角的演员,能和大牌演出连续出彩的机会实在不多,但周星驰和万梓良合作时都做到了。这当然与万梓良的关照分不开。
在《生命之旅》拍摄过程中,还发过一件事,绵绵横亘十多年,还被媒体翻出大肆炒作,闹得满城风雨。
当时,昵称为“嘟嘟姐”的郑裕玲是剧中的领衔女主角,她从17岁出道,至《生命之旅》时已拍摄30多部影视剧,1983年便获得第三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人奖,且与周润发成为最佳银幕情侣形象。在周星驰面前,郑裕玲可以称得上名副其实的前辈。因此,周星驰对郑裕玲非常尊重和敬佩,有一次拍戏间隙,两个人闲谈,周星驰兴致勃勃地问郑裕玲:“你说我有没有机会红呢?!”郑裕玲开玩说笑式地说:“你想红?等等啦!”
虽是玩笑,但这句话对于郁郁不得志的周星驰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当他第一次隆而重之登上畅销杂志封面时,说的第一件最遗憾的事就是这件事。
多年后,郑裕玲担任无线电视台娱乐节目《一笔Out消》主持人,可谓气势凌厉,竟引来2000多位参赛者排队等候,一时间简直有《一笔Out消》一出,谁与争锋之势。
可是,正在郑裕玲气势如虹之际,亚洲电视台(简称亚视)竟请来了“喜剧天王”周星驰参加陈启泰主持的娱乐节目《百万富翁》,而且还分文不收,义助亚视。以周星驰那时那日的地位,相信天文数字亦未必能请得动他,他为何这么给亚视面子呢?
亚视高层黎文卓解释说,因为周星驰本人非常喜欢《百万富翁》这个节目,亚视提出邀请,双方的合作便水到渠成。而且这一期《百万富翁》是为儿童疾病机构筹款,所有奖金都会做公益用途,周星驰不仅没有酬劳,而且还要自掏服装费。
当然,黎文卓也说:“非常尊重郑裕玲这个对手,她这么红,我就找个红人衬她,我们当然找周星驰啰!”
即便如此解释,周星驰这一举动引起了很多人的猜疑,更有人翻出他与郑裕玲的陈年旧案,说周星驰为当年一句话才与无线电视台正面对持。
随着节目先后播出,只要有相关报道,必定要牵扯出周星驰和郑裕玲的这桩旧案。在媒体的夹攻下,郑裕玲终于通过电视台采访,大喊冤枉,说这是陷害,完全失实,这很不公平。如果媒体问过她,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新闻,她一定会回答。
郑裕玲解释说,事情发生在十多年前:“我自己也做过新人,出道时曾被人叫‘丑小鸭’,绝不会这样对新人的。说别人一定不会红?谁敢这么讲!周星驰当年主持‘430穿梭机’时,我都说他很有机会,叫他多花心思。”只是,周星驰离开无线电视台之后,大家都很忙,两个人就再也没联络了。
对此事,周星驰并未做过多的解释,只说嘟嘟姐一直是自己的偶像,也一直很尊重她,杂志报道非常无聊。
其实,无论有无此事,但由此引起的新闻给双方都带来了影响,周星驰遵循母亲的教导,对同行也好,对媒体也罢,多原谅别人,息事宁人最好。
第三节 相识于微时
其实,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食神!或者说人人都可以是食神。老爸老妈,大哥小妹,男孩女孩,只要用心,人人都可以是食神。
——电影《食神》的对白
人生如果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两样?
——电影《少林足球》的对白
拍完多是多非的《生命之旅》之后,周星驰的演出机会逐渐多了起来,并有机会参演当年的大制作《大都会》,与无线一班当家花旦及小生,如红星郑少秋、汪明荃、任达华、戚美珍、吕良伟、杨群、梁朝伟、刘嘉玲等影星大斗演技,炮制出一部戏剧味浓郁的家族情仇经典电视剧。
作为配角的周星驰并没有吸引多少观众的目光,但至少他在无线电视台的知名度还是有所提升。不久之后,他便得到无线电视台金牌监制曾励珍的赏识,参与她亲自监制的轻松喜剧《斗气一族》。
影片《斗气一族》围绕同父异母的威与杰两兄弟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关系展开,两家人被逼无奈同住于同一屋檐下,从而发生了不少趣事,也纠缠出一幕又一幕掺杂亲情、友情及爱情的矛盾,可以说,这是一部有笑亦有泪的小品式喜剧。
(斗气一族剧照)
周星驰虽没有担纲《斗气一族》的男主角,但戏份远较之前参演的剧集多,而且这也是他与拍档吴君如合作的第一部剧集,更是吴君如全身投入电影圈之前拍摄的最后一部作品。
首次合作的周星驰、吴君如当时都是寂寂无名的新人,却无意中发掘出一些真正的幽默,使他们这对活宝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除了周星驰、吴君如,曾励珍还邀请“开心少女组”成员罗明珠首次参与电视剧演出,以及无线电视台力捧的青春小生李家声,联同老戏骨夏雨、刘丹、卢苑茵、黄凯欣及陈嘉仪等联合出演,使这部电视剧既轻松惹笑且温情洋溢。
此后,周星驰与众多女明星有过合作,大多都被称为花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只有吴君如的精彩演出令影迷不能忘记。比如,他们在《流氓差婆》《望夫成龙》《无敌幸运星》当中都是以情侣形式搭档演出,被人称为喜剧片的最佳男女搭档,后来又拍摄了《上海滩赌圣》、《情圣》、《家有喜事》、《鹿鼎记》、《神龙教》、《行运一条龙》和《千王之王2000》等影片。
虽然吴君如在有些影片中出场并不多,但仍有可圈可点之处。比如《鹿鼎记》里,她不过正式出场过三次,每次出场也不过三五分钟,但就在这短短的三五分钟里,吴君如绝对是出彩的;在《鹿鼎记之神龙教》里她甚至才出场一次,而且时间短到不过一分钟,但她那句“东方不败”一出口,就足以使观众笑倒一片。
(鹿鼎记中吴君如)
吴君如16岁考入无线艺员训练班,从此踏入演艺圈,她性格爽朗幽默,被人称为“女周星驰”。初出道时,她和刘嘉玲、邓萃雯、蓝洁瑛、曾华倩等一起被无线列为新一代接班花旦,却始终因为外型较其他女星逊色而很少出演女主角,因此还曾被无线雪藏。王晶曾回忆说,当时看到吴君如的眼神:有一点无奈,有一点自嘲,还有一点舍不得。于是,王晶给了她机会——拍摄《最佳损友》,但扔给她第一个难题就是:挖鼻孔,是把脸弄变形再堂而皇之地挖。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哪个女星愿意当众做出丑态,逗人发笑?吴君如哭了。但最后,她只能抛却少女的矜持,接受了这个角色。
直到她遇见了周星驰,吴君如才终于打开了戏路,独当一面,在银幕前的形象开始立体起来。从此提到吴君如,必定要涉及那独树一格的搞笑方式,之后她成了香港首席女笑将,身价最贵的电视节目主持人。
当提到合作过的女演员,周星驰很温和地说:“她们都很好,吴君如是真正有喜剧天分的,连我一看到她就忍不住要发笑。”可见他对吴君如这个拍档还是有些偏爱。同样,吴君如对与周星驰合作的时光也非常留恋,她在自己的自传《减肥血泪史》中,曾透露拍戏10余年来,让她假戏真做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周星驰。
两个人多次饰演夫妻或情侣,有时一年要共同拍4部戏。而且在拍摄电影《望夫成龙》时,两个人不知不觉间感情升温,吴君如动情地回忆说:“日夜相对,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尤其他这样风趣这样英伟潇洒!”可是,两人当年心各有所属,只好选择放弃。
对于吴君如的“暗恋”,周星驰在出席新城“劲爆影坛亿五万祝捷会”时,也做出回应:“只怪相逢恨晚,造物弄人呀!”
正如吴君如在自传中所说,如果《望夫成龙》和《赌圣》是两人的定情电影,《无敌幸运星》便是导致他们分手的原因了,此后他们没有再合作,亦不再饰演一对情侣。但对于影迷来说,永远都期待这对情侣搭档的新作品。
出演了《大都会》和《斗气一族》,周星驰在无线电视台慢慢有了些名气,至少不必再去扮演刺客甲、路人乙之类的龙套角色了,但在演艺界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周星驰”是何许人也。关于周星驰初出道求职过程中还有一段趣事,而且还与香港电影界的名人泰迪罗宾、黄百鸣有关。
泰迪罗宾不是大腕,但也算得上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除了不时在电影中客串小人物之外,还曾多次担任热门电影的制片和监制,与很多影视红星都有过接触,掌握了不少演艺界的“内幕”,他曾说起过刘德华、张曼玉、关之琳等明星初出道时的惨境,当然还有周星驰。
周星驰有一天冒昧地来到香港著名影人黄百鸣的公司,自荐要拍片。工作人员见他不过是个寒酸的小子,自然没放在眼里,随便扔给他一张面试表格,让他先填写之后再说。虽然工作人员态度生硬,但求职心切的周星驰还是认认真真地填好交给工作人员。可是,到最后这张表格也没能送到黄百鸣手中。
后来,随着周星驰的名声越来越响,黄百鸣公司的人找到他,希望双方能合作,但都被周星驰婉拒。也许是他还在为当初的事余怒未消:“当初你们不是看我没出息吗?今天来找我,我还不干呢!”
其实,这次拒绝对周星驰可以说是一件憾事。因为,黄百鸣在香港演艺圈颇有影响力,他虽是编剧身份出身,但由他编剧的《搭错车》、《何必有我》和《阿郎的故事》三部戏,先后把三个男主角推上了影帝的宝座,并发掘了吴倩莲、BEYOND等明星,后来他指导的5部电影都打破了香港票房纪录,成为香港贺岁片的代表人物。如果周星驰能搭上黄百鸣这列车,对他的演艺事业很有帮助。
周星驰把这段经历也看作是一种激励,对于其他人,或许很缺乏这样的鼓励,往往世故的事情见识得多了,风浪看得淡了,就会把这样的鼓励抛掷于脑后。在周星驰后来的电影中,这样的细节也是不难遇见的,小人物们不必掩饰自己的满腔报复而混迹街头,只要付出了努力,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万众瞩目的大名星。话虽简单,却深入人心,在这些笑中有泪的影片中,影迷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感动,从人生的困境中挣脱出来,成为精神上的强者。而周星驰的成长却是那么漫长那么辛苦。
第四节 演艺生涯中的领路人
张彻是一位传奇导演,拍过很多非常出色的影片,尤其是开拓了香港武侠类型片,可以代表我们早期武侠片的最高成就。我非常喜欢张彻早期拍摄的那些动作片,其实他不仅仅影响了我,更影响了整个香港电影。通过他的作品,你可以看到香港电影的历史,每次看他的影片,都能给我很多启发,而且这种启发会在不知不觉中就融入我的创作中。现在我没办法讲张彻的哪部影片对我的影响最大,因为很多影片都是我小时候看过的,他们已经化成了我的记忆,变成了我的灵感来源。
——周星驰
在第21届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上,周星驰上台致辞时,真诚地说,多谢添哥当年的启发。这一声感谢周星驰并不是作秀,而是发自内心,即使是作为身价过亿的喜剧大师讲出这句话也毫不过分。
在无线电视台,但凡能在8、9点播出剧集的监制大多都能配上“金牌监制”的美誉,而这些称谓对于李添胜来说,并不重要,他早年凭借翻拍一系列金庸剧,被观众所熟知,名气日盛。除了创作才华令人欣赏之外,最让人叹服的还是李添胜独到的捧人眼光,经他一手捧红的艺人众多,从当年《网中人》的周润发、郑裕玲,到《鹿鼎记》中的刘德华、梁朝伟,再到《神雕侠侣》里的古天乐和李若彤、《天龙八部》中的黄日华和段誉,没有什么万众挑一的甄选,却总是点石成金选中最适合的那一个。还有一个受到提拔的就是周星驰。
李添胜说:“当年看星仔主持‘430穿梭机’已觉得他很有喜剧风格,所以找他拍剧集《阿德也疯狂》,星仔确实充满喜剧天分……”
《阿德也疯狂》不仅是周星驰出演的第一部单元剧,而且在拍摄过程中结识了女星罗慧娟,从而展开了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最为关键的是,不久之后,周星驰便得到了香港著名导演李修贤的注意,第一次触电大银幕,接拍了他演艺生涯中的首部电影《霹雳先锋》,成为他人生的转折点,开始真正走进了电影艺术的世界。
(霹雳先锋)
早在1987年底,李修贤与导演黄柏文就开始酝酿一部全新的警匪片《劈雳先锋》,由李修贤担纲主演,可是,他为由谁成为这部新影片的搭档而犯难。而就在此时,经好朋友万梓良的推荐,周星驰走进了李修贤的视线。
影片中,由重案组探长张柱(李修贤饰),为人正直,他得到消息说有四名穷凶极恶的歹徒正在购置重型武器,计划挟持富商。张柱明察暗访并根据自己的线人——偷车贼伟仔(周星驰饰)提供的线索,将歹徒一网打尽。而张柱与伟仔也在追凶过程中结下了非比寻常的友谊。
这部电影并非喜剧,由周星驰饰演的伟仔,也没有任何搞笑戏份,而是一个带有些许悲剧色彩的人物。尽管不能挥洒喜剧天分,周星驰仍然准确地把握了“伟仔”在片中的作用,而且让观众看到了一个普通如邻居般的小人物,生动、细腻,影片一经公映,立即取得了优异的票房成绩。
最令周星驰意想不到的是,这部影片为他带来了艺术领域的重大成就——凭借影片《霹雳先锋》中的独特表演,他一举获得了1989年第26届香港电影金马奖的最佳男配角奖。这是他演艺道路上的第一个奖项。
记得周星驰接到入围金马奖最佳男配角提名的通知之后,他来到台北中山北路的富都饭店出席入围者酒会时,守候在饭店门口的台湾记者,没有人认得他是哪路神仙,也不知从何问起,采访也一时冷场。然而,最后周星驰却当仁不让捧起了最佳男配角奖。
尽管有在很多人看来,那不过是一时幸运而已。但对于周星驰来说,这个奖来得太及时了,他说:“《霹雳先锋》这部影片标志着我的努力没有白搭。我的目标终于实现了。”
不管如何,生命罗盘走向他的十年鸿运,开启了他独领风骚的风云岁月。
对于大陆众来说,很多人第一次在银幕上看到周星驰,是他在《义胆群英》中的演出。因为这部影片曾以《龙蛇争霸》的名字在大陆上映,而且这也是最早在大陆公映的香港黑帮枪战片,曾经风靡一时。同时,这也是周星驰作品中为数不多的正剧,演出另一个我们不熟悉的周星驰。
1989年,为祝贺著名导演张彻从影40周年,张彻的众多弟子合力拍摄了群星荟萃的《义胆群英》。
(义胆群英)
在香港电影界,张彻可称得上大师级人物,也是一位高产的导演,一生总共拍摄过93部影片,其中有数部都成为一个时代的标志。他膝下无儿无女,却独具慧眼,发掘了不少年轻后辈,像吴宇森、李修贤、王羽、罗烈、姜大卫、狄龙、陈观泰、傅声这些巨星都是他的得意弟子。因此,张彻仅担任《义胆群英》的名誉监制,实际导演工作则由吴宇森和午马分担,领衔主演由姜大卫、李修贤、陈观泰等担纲,狄龙、岳华、赵雷、罗烈等人客串,就连现在鼎鼎大名的袁和平也在里面跑了回龙套。
故事讲述的是,黑社会老大遭人暗杀,由他一手带大的三兄弟阿泰(陈观泰饰)、阿修(李修贤饰)、阿伟(姜大卫饰)为接班人的位置展开了明争暗斗。阿伟避难于小岛上,以捕鱼为生。老实的阿修坐上了老大的位子,阿泰耿耿于怀,暗中煽动兄弟,让大家以为阿伟是杀人夺位。小奇(周星驰饰)一心想帮阿泰坐上老大的位子,为其顶罪,却被阿泰派人杀害。归来的阿伟和阿修与阿泰展开了一场恶战。
值得一提的是,《义胆群英》的顺利拍摄,多归功于李修贤与姜大卫,如果不是二人牵头精心策划,不辞辛苦的极力张罗,这部电影恐怕只能是乌合之众,未必成功。
幸运的是,当时周星驰正跟着李修贤学习,而李修贤又是张彻的学生,于是周星驰便在李修贤的介绍进入了剧组,在片中饰演的一名黑道杀手。
在姜大卫、陈观泰一班老将的映衬下,尚是毛头小子的周星驰与张彻世侄倪震(倪匡之子)戏份吃重,抢去不少风头。不久,周星驰又被李修贤力捧,担纲《风雨同路》中的卧底警探,俨然警匪黑帮片的一代新星。
虽然当时周星驰在影坛的影响还是微弱,他在大多数作品中只是担任次要角色,但这些影片成为周星驰找寻自己表演风格的探索性作品。而对于李修贤提携之恩,周星驰一直感激在心。成名立腕之后,无论周星驰多么忙,如果李修贤有所召唤,便不遗余力给予帮助。
第五节 第一个男主角
我1993年就开始看周星驰的电影了,当时我向周围的人说很喜欢他,大家都觉得很难接受,而我就非常理性的说过若干年后大家一定会接受他。
——著名导演孙周
在这部《义胆群英》中,周星驰与明星兼导演午马第一次合作,周星驰所饰演的黑帮小弟,没有被淹没于众多大腕的背后,而是让观众以及午马第一次看到了一个纯粹“江湖”味的周星驰,一个豪情万丈、义薄云天的黑帮人物,不再像以往似的“大男孩”风格,他完全脱离了电视剧表演的庸俗。
午马这样评价当时的周星驰:“尽管当时周星驰刚刚步入电影圈,但是由于原先他一直在电视台做儿童节目的主持人,所以在镜头前一点也不怯场。他反应很快,他很适宜干这行。”
正因为如此,几年后,周星驰与午马有了第二次合作。两次合作相距七八年,后来在电影《情圣》中二人不期而遇,午马和周星驰一样是演员,在午马的印象中,这时的周星驰一样的勤奋,演技上已经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然而,对于周星驰本人来说,外界的赞同之声却与他内心的痛苦和理想的渺茫截然相反。
由于对李小龙的崇拜,他一直希望成为一个真正的“男性式”演员,去演动作片、黑帮片,甚至可以是武侠片。虽然他也参与了几部类似的片子,但都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太多的英俊威风的明星站在他前面,以致于现在很多人看到这部电影都感觉,好像出道七八年的周星驰仍是个“跑龙套”的。
满怀激情冲刺电影界的周星驰,心情开始消沉起来。在他看来,他开始演的一些电影变成了“垃圾片”,他越是希望拍摄自己喜欢的影片,越是努力实现自己的演艺理想,离自己的理想轨道越远,蓦然回首,竟发现此时的状态并不是他真心想要的,他怀疑,电影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吸引力,已经不能使他兴奋起来了?
在这种情绪下,他又转战于电视剧的拍摄。1989年,周星驰连续接拍了电视剧《盖世豪侠》、《他来自江湖》以及《孖仔孖心肝》,而且在《盖世豪侠》中第一次争取到了出演男主角的机会。
(盖世豪侠)
《盖世豪侠》讲述的故事并不新奇,云苍派弟子古峰(吴孟达饰)因盗取极乐神功秘笈,被逐出师门。同门师弟子段海(刘江饰)将古峰之子玉楼(吴镇宇饰)抚养成人。玉楼为练神功,竟变成不男不女的狂魔。段海之子段飞(周星驰饰)淡薄名利,却屡遭迫害,遂与妻子李珠(罗慧娟饰)及大理国护法夫妇联手抗敌,并冒死练成极乐神功,决定与玉楼作生死一战。
周星驰饰演男主角之一的段飞,能言善辩,古灵精怪,厌恶江湖纷争,就像是韦小宝和小鱼儿的混合体,与吴镇宇饰演的潇洒倜傥的古玉楼争强好胜的性格形成极大反差。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注定,这部戏中两个人角色性格特点,竟然就是后来他们称雄影坛的角色雏形——“无厘头”的疯狂搞笑和心机城府颇深的反派邪者。
所谓“无厘头”的说法源于广东佛山,意思是一个人说话做事没有明确的目的、让人难以理解。无厘头表面上看似粗俗无聊,但其语言或行为实质上有着深刻的社会内涵,透过玩世不恭的表象直触事物的本质。人们对周星驰影片的喜爱证明了无厘头自有它的文化土壤,在现今的社会里人们通过周星驰的影片宣泄着困惑迷惘。
与周星驰同为剧中男主角的吴镇宇,不仅同为无线艺员训练班同学,还曾一起跑龙套多年,当周星驰在《射雕英雄传》中出演宋兵甲时,吴镇宇正在剧中卖烧饼。而从这部《盖世豪侠》开始,二人的演戏天分,开始锋芒毕露。
(周星驰和吴镇宇)
且不说吴镇宇,此时周星驰肢体和神情语言的运用已经非常出色,否则这部剧情简单的电视剧,未必会有那么高的收视率。可惜的是,周星驰知名度不高,不然,1984年版的《鹿鼎记》,他是比好朋友梁朝伟更适合“韦小宝”一角的人选,因为那种市井和流气在周星驰演起来会更加流畅自然,而梁朝伟要靠“演”来弥补他的眉清目秀。
《盖世豪侠》一剧一经播出,好评如潮,让无线电视台收视率居高不下,不禁让无线编导们又惊又喜。当然,为此惊喜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本剧的监制李力持。
这部剧集是周星驰与李力持正式结缘,从此,二人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合作,从电视剧到电影,创下不少骄人成绩,被演艺界视为“黄金组合”。
其实,这并不是周星驰与李力持的第一次合作,早在周星驰主持儿童节目“430穿梭机”,在电视台打工跑龙套的时候,李力持也还是一位“打工导演”。李力持看过周星驰的节目之后,请他去拍一个放在儿童节目中播出的单元剧《哥哥的女友》,周星驰欣然应允,在拍摄过程中两人言谈甚欢,成为好朋友。
这时候,正是无线“五虎将”称雄的末期,曾跑龙套多年的周星驰和吴镇宇,终于有机会担纲主演,本来是个好预兆,可惜无线并没有重视这群从“龙套”做起的“小人物”。几年后,当他们二人先后离开电视台,在电影圈打开一片新天地时,无线高层是否有些后悔自己的决策?
周星弛星路历程4:江湖恩怨江湖情
因为我从小到大就成长在小人物的世界里,这是我最熟悉的。我不能去拍一个跟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剧本。因为没有天分,所以我只能多留意身边的人和事,把觉得有意思的东西记下来,总有一天会有用的。在表演的时候把合适的对像放到合适的位置上,这是我自己的方法。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地拍摄反映小人物奋斗故事的影片,也是希望通过这些,回忆自己以前的经历,拍好的把握也更大一些。
——周星驰
第一节 那个叫珠珠的女子
与周星驰合作的第一部戏是我们共同的人生转折,同上一部戏又是邻居,所以上班下班拍戏都在一起。我们就一起聊了一个风格出来,很特别的,跟以前看过的演出方式不一样的东西,所以在香港就爆出来。
——吴孟达
除了寻找到合作伙伴李力持之外,周星驰在拍摄《盖世豪侠》期间,还有另外一个重要收获,那就是与剧中饰演恋人李珠(罗慧娟出演李珠之后被影迷亲切地称为“珠珠”)的罗慧娟相恋了。
罗慧娟17岁进入演艺圈,她在《书剑恩仇录》中成功饰演了刚柔并济的女侠霍青桐,从此立足于无线电视台。只是现在大家再提到罗慧娟这个名字时,先想到的不会是她曾经演过的角色,而是她与周星驰在多年前的这段往事。
《盖世豪侠》是她与周星驰继《阿德也疯狂》之后合作的第二部剧集。此时,两个人并未走红,都处于事业的起步阶段,真心的相恋使彼此在沉重的生活中寻到了些许安慰。
(周星驰与罗慧娟)
虽然当年两个人都不愿承认这段恋情,但却一直是娱乐圈公开的秘密,只是因为各自为发展演艺事业,渐行渐远,感情慢慢变淡,本来就没有深厚感情基础,分手也就毫不意外地出现了。曾有人盛传,罗慧娟是忍受不了周星驰的天性花心而忍痛离开,很多人都替罗慧娟不值,而周星驰也受到了无情无义的指责。至于个中隐情,二人都讳莫如深,外人不得而知。直到1992年3月1日,第1216期《明周刊》以《罗慧娟淡出,朱茵独得周星驰母子爱宠》为题,爆出周星驰与罗慧娟、朱茵的三角恋,轰传一时,使这段地下情终于大白于天下。
对于外界的种种传闻,周星驰不置可否,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这句话正适用于周星驰与罗慧娟。
1999年11月,罗慧娟在新加坡参加潜水活动时,耳膜严重受伤,导致完全失去听觉。虽然医生立即替她做了耳膜修补手术,但很可能影响她的一生及其演艺生涯。
事情过去两周之后,周星驰才无意间从记者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他赶忙向记者借过有关的新闻报道了解详情。然后,亲手写了一封短签:“娟妹,得悉意外,甚表关心,祝早日康复!”并立即亲手传真给新加坡休养的罗慧娟。
当罗慧娟意外地收到这个传真时,情不自禁地说:“患难见真情!”
此事发生一年之后,李力持开办的出版有限公司将与刘德华网站合作,于网上刊登连载小说,在记者会上,周星驰偕同母亲、妹妹出席,竟无意间遇到了许久未见的罗慧娟。
这次偶遇立刻成了记者采访的焦点,更有记者问周星驰能否与罗慧娟合影?为表示对罗慧娟的尊重,周星驰表示,要让记者先得到罗慧娟的同意再说。当记者告诉周星驰说罗慧娟并不介意合影之后,周星驰便立即微笑着走到罗慧娟身旁坐下大方合照,周星驰还非常细心地询问罗慧娟的耳病是否痊愈。
这两件事过后,周星驰“无情无义”的传闻终于不攻自破。
周星驰因《盖世豪侠》与罗慧娟相恋,却没想到这部剧集成为他们最后的合作,从此之后,尽管周星驰主演的影片叫好叫座,却再也没有见到罗慧娟的倩影出现。
数千个日子,在周星驰的仰天长笑里一笑而过,电视剧《盖世豪侠》里相拥的段飞和珠珠,只能变成一张神态拘泥的合影,作为大家的八卦谈资,在某天的报纸上占据一个篇幅,然后再被遗忘……
虽然说起来有些伤感,但自《盖世豪侠》之后,周星驰的演艺事业有了一个重大转折,他与拍档万梓良、吴孟达合作了“无厘头”风格的开山之作——《他来自江湖》,从此,周星驰、吴孟达和李力持这个影视“铁三角”开始形成。
(《他来自江湖》中周星驰与吴孟达)
影片《他来自江湖》讲述明天(万梓良饰)原是一个黑道人物,后因一次买卖中,未婚妻(杨宝玲饰)意外身亡而大受打击,决心洗心革面,经营联谊会为生。表弟何鑫淼(周星驰饰)误入歧途,明天为挽救鑫淼,与黑帮展开较量。
《他来自江湖》是一部时装写实剧,反映现今社会,无论贫富皆有误入歧途的人,但只要决心洗心革面,改邪归正,社会必定会接纳他们。反之,那些死不悔改,继续为非作歹的人,最终必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必定落得惨淡结局。由于周星驰的出演,很多观众并不把它当做正剧看,而是觉得它更像喜剧。导演李力持解释说:“这部剧其实并非喜剧,只有周星驰一个人的角色带喜剧色彩,结果他的表演太抢镜了,让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个喜剧。”
由此可见,从这部剧集开始,周星驰的喜剧风格已初见模式,他与吴孟达也从此开始饰演一对父子,算是第一次正式合作,而且一演就是十几年。
吴孟达毕业于无线艺员训练班第三期,1974年出道,从一个小演员成长为一个大明星,几乎从未主演过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主角,全以配角出现,从不务正业的老爸,到颓废无能的警察,几乎演遍市井小人物的悲欢离合。尽管如此,但他以独特的表演方式,当仁不让地稳坐香港“搞笑男二号”的位子。但是,吴孟达对这个称号并不十分满意,他说,在1989年开始与周星驰搭档之前,他参演的大多是悲剧,他个人也非常喜欢悲剧角色,搞笑是后来的事。
(吴孟达现照)
他说:“刚出道时,我也抢戏,是个抢戏王,后来明白做人比演戏更重要,就开始配合人家。你看,我和成奎安、午马、黄秋生他们当配角时演的效果都不一样,我会去研究每一个主角的表演特点。比如刘德华,他演戏比较保守,形象也很正面,我跟他配戏时,就会收敛一些。周星驰则不同,他的这场戏需要观众笑起来之前,我就会在一旁夸张地烘托气氛,让观众情不自禁地大笑,看这样的喜剧,观众的身体应该是慢慢往前倾的。”
正是这样,每部戏中,周星驰古怪精灵的形象,与他的唯唯诺诺、窝囊透顶的“无能老爸”形象形成强烈的对比,吴孟达已经成为周星驰电影的一个标志,无论是饰演周星驰的老爸兼仆人还是与他做对手,都能让观众笑得更开心,让“无厘头”更加“无厘头”。
其实,他们珠联璧合的默契合作并不是偶然得之,而是有着一段幕后渊源。
原来周星驰自小与吴孟达就是邻居,两家只隔一道街而已。虽然吴孟达年长周星驰9岁,但却与小星驰的脾气相投,经常厮混在一处。吴孟达20岁进入娱乐圈,比周星驰出道早得多,当周星驰考入无线电视台艺员训练班的时候,吴孟达早已经是经验丰富的老前辈,在无线电视台也举足轻重,有着一定的江湖地位。吴孟达对周星驰格外关照,就像父亲对儿子一样,他说:“星仔出生在单亲家庭,没多少人生经验,我就把他当儿子教,星仔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演员,他的表演方式很准,决不拖泥带水,他想表达什么,会清楚地介绍给观众,时时刻刻他都会非常地清醒。”
拍摄《他来自江湖》时,周星驰宿舍的对门就是吴孟达的房间,两人经常聚在一起谈天。他们还经常聚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美国餐厅,一起研究台词和剧本。那时周星驰非常腼腆,虽然有很多好主意却不敢直接跟导演李力持提出来,于是吴孟达就成了他的传话筒。
吴孟达回忆说:“那时候我们在拍《他来自江湖》,我跟星仔都不是主角,主角是万梓良。我演星仔的爸爸。传统上爸爸是一个很严肃的形象,正剧戏要这样演才对。我们就把它扳了一下,演这个爸爸和儿子关系感觉好像朋友一样,有时候他反过来好像比我懂。当初星仔地位不高,我和星仔讨论后,他觉得应该改动的地方由我出面与导演他们谈。
”
也正因为二人太过熟悉,所以有时候也成了麻烦,比如吴孟达和周星驰演对手戏时,不由自自主地会频频笑场,最多的时候因为笑场NG三四十次,气得李力持大吼,你们还拍不拍啊,这样笑下去的话,估计三天三夜也拍不完了!
每次一提起《他来自江湖》,周星驰与吴孟达便有无数话题无数趣事,都成了日后的美好回忆。
第二节 告别电视剧
多谢已故的李小龙先生,因为当年迷恋他的电影,所以我立志做演员,多谢TVB训练班的两位老师,因为他们,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演技!多谢监制林丽珍,因为她发掘我去做儿童节目,多谢李添胜给我拍第一部电视单元剧,多谢刘嘉豪,给我拍第一部古装剧,多谢李修贤给我拍第一部大型电影,多谢万梓良、李力持、吴孟达给我好多演出的鼓励,多谢大会,多谢广大的观众!
——周星驰金像奖感谢词
在周星驰的影片中,能做到和周星驰演对手戏而能不落下风的女星中,毛舜筠绝不能忽略的,而《他来自江湖》也是她主演喜剧的开端,也是她与周星驰首度合作。剧中,周星驰的笑料除来自于吴孟达的配合之外,还有就是来自于毛舜筠的出色演技。只是当时周星驰的“无厘头”风格还不够成熟,毛舜筠的喜剧表演亦初露端倪,因此,两人的对手戏略显生疏。
也许是上天为了不给他们留下遗憾吧,在后来周星驰演艺事业发展到鼎盛时期,毛舜筠和周星驰又有了合作机会。
事情缘于周星驰为报李修贤当年提拔他出演《霹雳先锋》之恩,以当时近百万片酬的身价却只收十几万港币,拍摄了李修贤指导的影片《龙的传人》和《情圣》。而这两部电影的女主角都是毛舜筠。
《龙的传人》讲述由周星驰饰演的周小龙从乡下来到城里,用桌球击败对手,从此扬名立腕的故事。其实剧情并无甚新意,但这的确是周星驰趋向风格成熟的作品,那个一脸傻气又身怀绝技的功夫小子,就像是为周星驰量身定造的一般,以至令本片充斥着夸张的笑料。
这部电影在香港公映期间,取得了2300万的票房成绩,是李修贤从1987年成立万能影业公司至此票房最高的一部影片。李修贤趁热打铁,同年邀请周星驰、麦嘉联合演出了李力持导演的喜剧片《情圣》。
虽然周星驰饰演的程胜古惑机灵,与毛舜筠饰演的女骗子叶圆配合非常精彩,但是由于影片沿袭了80年代盛行的“老千骗财”片的路数,以致于周星驰的喜剧天分难免淹没在“麦嘉”风格的群戏之中。
(情圣)
就在所有观众期待周星驰与李修贤再次合作的时候,却没想到一部《情圣》竟成了分手的见证,以后二人再无合作。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自由选择,但很快便传出了周星驰与李修贤师徒交恶的消息,而双方的沉默更引起了许多人的种种猜测。特别是周星驰主演的《济公》公映后,又激起了轩然大波。在剧中,曾有一个情节,降龙阅读留在墙上的字:李修缘,我誓要杀你全家,霸天留字。就是这么一句台词,被好事之人歪解为周星驰恶毒攻击李修贤之语。其实,济公的俗家真名就叫李修缘。
而对于周星驰与李修贤来说,即便他们的关系被外界描写得相当紧张,却一直未见两人出来澄清,于是更加惹人生疑。在盛传之下,二人的好朋友坐不住了,曾与周星驰多次合作的成奎安,在接受大陆某报访问时,直指周星驰忘恩负义,如果周星驰真正尊重老师,即使剧本里真有这个角色,也会跟导演商量把角色名字改掉。
在这种情况下,周星驰出面解释,《济公》的故事中的确是有“李修缘”这个人物。而且,他在拍《喜剧之王》时,还曾经联络身在加拿大的李修贤客串演出,虽未成行,但二人的关系并非如外界传闻那样。
可是,周星驰的澄清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反而引起更多的人对他与李修贤的关系妄加揣测、牵强附会。更变本加厉的是,还传出了周星驰与万梓良不和的消息,以及李修贤“周星驰发达后不认人”的气愤之语,使周星驰的处境非常难堪。
有人说,周星驰碍于提拔之恩,虽不计较以当时几百万的身价去拍几十万片酬的《龙的传人》等影片,但面对如雪片般的片约和千万的片酬,不可能拒绝;也有人说,周星驰的表演风格与李修贤电影的类型路数、风格手法并不相符,分道扬镳在所难免。
如今,事情过去之后,李修贤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很为周星驰取得今天的成绩感到高兴,但再次合作的可能性并不大了,因为他们拍摄的电影完全是两种风格的。
1990年,《孖孖孖心肝》是周星驰在无线电视台接拍的最后一套电视剧,与性格小生刘青云合作。
剧中,周星驰饰演的王利就与王名成(刘青云饰)是一对自小失散的孪生兄弟,名成与母相依,而利就则为辉(梁家仁饰)收养,改名鲁细。长大后,名成成为新浪潮导演,鲁细则成为通天经纪人,偶然相遇,并同时爱上同一个女孩,开始了一段纠缠不清的三角恋。
这部戏是名副其实的轻松喜剧,对白精彩,温情搞笑兼而有之。此时,周星驰演出此类小品式喜剧已是炉火纯青,再加上搞笑能手梁家仁及冷面笑匠刘青云,三个人炮制出无穷笑料,从而令此剧成为观众心中的经典剧集。
(孖孖孖心肝剧照)
拍毕此剧,周星驰的电视生涯亦正式画上了句号,全力以赴进军电影圈。
其实,从考入无线艺员训练班到拍摄最后一部剧集,近10年的时间,周星驰的喜剧天分并未被充分挖掘,也许是演出环境所致,也许是自身修行未到时机。但在此期间,他参演的电视剧也多次取得较高的收视率,也有不俗的表现,却一下未被无线重视。
日月无情,二十七八岁的周星驰觉得自己再等待下去,可能连那点表演天分都要被时间淹没了。因此,他决定转投电影界,在大银幕上一展风采。几年后,周星驰在喜剧表演上取得非凡的成绩,不知道无线编导们如何感想,既得千里马,又失千里马,难免惋惜?
转战于电影界的周星驰,抱着弥补所失的心情,全情投入拍戏之中,仅1990年一年,便拍了《望夫成龙》、《一本漫画闯天涯》、《龙凤茶楼》、《风雨同路》、《咖喱辣椒》、《小偷阿星》、《师兄撞鬼》、《赌圣》、《无敌幸运星》、《江湖最后一个大佬》和《赌侠》11部影片,可以说是他演艺生涯中的多产年。
也是这一年,10月7日周星驰名字第一次出现在第1143期《明周》封面上,气势逼人,上面用大大的字体写着:“周星驰片酬升八倍!” 让周星驰获得这么大成功的,并非别的,而是因为这部由刘镇伟导演,周星驰、吴孟达和吴君如合演的《赌圣》。
赌圣
可以说,《赌圣》是周星驰与吴孟达携手《他来自江湖》之后,共同接拍的第一部影片。当《赌圣》在东南亚上映时,电影海报上醒目地打出:“两个最佳男配角的联袂表演。”这样“最佳配角”的联袂阵容从此延续了下来,成为香港电影界的一段佳话,一直到周星驰凭借《少林足球》一片获得“最佳男主角”荣誉,摘掉了“最佳男配角”帽子之后,才宣告结束。
第三节 声名鹊起
其实我还不算成功的明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拍电影的人,跟其他职业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我们经常在银幕上被别人看到而已。其实我也是一个普通人。
——周星驰
如果说,与李修贤的合作,使周星驰获得了大量片约,也获得了第一座奖杯,那他遇到刘镇伟,就像千里马遇到了伯乐,“无厘头”风格的喜剧才华才终于没有被埋没,从而使他的演艺事业平步青云。
刘镇伟并不是科班出身,他曾赴英国学习了4年美术,回到香港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对设计工作毫无兴趣,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他竟意外地成为一家公司的电影制片经理,曾参与策划或监制的影片有《边缘人》、《杀出西营盘》和《烈火青春》等,而这几部影片全都是香港新浪潮的代表作。没想到的是好景不长,公司就倒闭了。这时刘镇伟遇到了同样失意的王家卫,他们决定从事编剧工作,每天去不同的电影公司讲故事。在此期间,刘镇伟和王家卫分别独立执导了第一部戏。之后,刘镇伟很长时间都在拍鬼片,而且很叫座,每当他想转变路数,拍摄其他风格的影片时,投资方都坚决不同意,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拍下去。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他遇到了周星驰。
刘镇伟监制的第一部周星驰主演的喜剧是《流氓差婆》。
话得从头说起,周星驰得到李修贤的提携进入电影界,凭处女作《霹雳先锋》获得台湾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奖,之后又出演《义胆群英》中冲动愚忠的黑帮小弟,担纲《风雨同路》中的卧底警探,期间虽在《龙在天涯》和《最佳女婿》中延续电视台时期拿手的喜剧路数,只可惜限于剧本,难有发挥的机会。
即便如此,周星驰的喜剧潜质仍引起了刘镇伟的注意,于是,当他筹拍力捧吴君如的《流氓差婆》时,邀请周星驰与其配戏。其实,周星驰在后半部分才登场,但刘镇伟对他的表现颇为欣赏。拍摄间隙,刘镇伟主动找周星驰谈天,他这才发现周星驰对喜剧表演有独到的看法,不禁又惊又喜,便暗自决定为他量身订做一部影片。这就是温馨轻喜剧《望夫成龙》,周星驰第一部票房过千万的影片。
望夫成龙
拍过两部片子,热身之后的刘镇伟,向监制吴思远推荐周星驰。那时候王晶与周润发合作的《赌神》红透半边天,正在美国休假的吴思远认为可以借鉴此类题材,拍摄一部赌片。他无意中看到了周星驰和吴孟达演出的《他来自江湖》,认为这一对搭档合作起来很默契,便有意起用周星驰与吴孟达。正巧刘镇伟推荐了他们,于是吴思远爽快地同意了刘镇伟的意见。
但是,怎么看,周星驰也没有周润发那种“赌神”的威风八面,根本不像个英雄么。当时,大陆关于“特异功能”的话题正炒得火热,刘镇伟灵机一动:“一个小人物怎样才能成为有说服力的大英雄?我认为‘特异功能’是逃避现实最好的办法。”
于是,影片风格就这样定下来了。
片中,周星驰饰演的青年阿星,从大陆来到香港投靠达叔(吴孟达饰),两人在香港误打误撞,无意中卷入黑社会的赌霸斗争。阿星凭着天生的特异功能,拥有一手独步赌坛的绝技,却被人利用,从而一举成名,同时也被推到了你死我活的纠葛中。
拍摄过程中,周星驰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刘镇伟没有像以前的导演那样,为他设置出条条框框,而是任他自由发挥。因此,周星驰把一个懵懵懂懂、天真无知的小人物阿星表现得活灵活现。另外,周星驰戏谑地模仿了李小龙的经典打斗场面和李小龙最具特点的叫声,终于一偿多年来的心愿。结果,他那令人耳目一新的“无厘头”搞笑,使他成为90年代最受欢迎的喜剧演员。
从此之后,不管是香港特首还是庙街扒手,都一定会认识那个穿着大衣、梳着油头、动不动就大声喊“梭哈”,等到了真正要开牌时却又搓来搓去婆婆妈妈的“阿星”。
《赌圣》在香港连映28天,便创下了4100万的最高票房,成为周星驰奠定票房明星地位的代表作。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刘镇伟抑制不住内心激动,他说:“我和周星驰当时得知这个票房,两个人都傻掉了。完全没想到会达到这样的效果。后来我与他分析,找到一个共同点:原来两个人从小都很喜欢看粤语残片。我的喜剧逻辑比较天马行空,他的演绎方法也很越轨,所以我们碰在一起,后来被人叫做‘无厘头’。”
至此,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周星驰,终于借此片打响了名号,“无厘头”风格也趋于成熟。而此后,赌片大热,出现了诸如“赌侠”、“赌霸”、“赌魔”等等影片。
拍完《赌圣》之后的周星驰,与这前相比,可以说一步登天,知名度大大提升,很快便与永盛电影公司签约,并主演了王晶导演的跟风之作《赌侠》和《上海滩赌圣》。
虽说王晶导演的《赌侠》是跟风之作,但却取得了当年度香港十大卖座影片第二名,而且这也是周星驰与刘德华破天荒的第一次联手合作。
上海滩赌圣
当时,永盛电影公司打算力捧新签约的周星驰,希望他的声音与刘德华正统配音形成鲜明对比,完全区分开来,以此突出周星驰在片中的表演。因此,永盛公司特意派人到台湾挑选配音演员,结果,有一个人的声音引起了永盛公司的注意。他就是石班瑜。
石班瑜,原名原名石兆采,他本来学的是电子专业,参加工作后进入广播电台,主持综艺节目,演出广播剧,还做过编写、采访、记者、配乐、主持等等相关工作,当然也做配音。
在台湾,当配音演员并不是固定职业,也没有专业学校,一般都是师傅带徒弟,经过短期培训,便可以从事相关工作。台湾有一个配音工会,大约200人,还有四五个比较固定的班底,不同班底的人会根据剧情需要自由组合。石班瑜1985年入配音界,师从于有“台湾配音皇帝”之称的陈明阳师傅,并且很长一段时间跟随着陈家班。
其实,石班瑜的声音很尖,不纯正,并不是好的配音演员胚子,配音的角色不是坏人,就是太监,没有代表人物。另外,他还给一些电视直销商品广告配音,尝试用特殊的语调加深人们的印象。但恰恰是这种不入主流的声音与周星驰那种夸张颓废、表情非常丰富多变的演技正好相吻合。
从此,他一个人承包了周星驰的几十部影视剧的配音工作,形成了不可替代的独具特色的“周星驰声音”。观众即使是一时想不起周星驰的相貌,也永远不会听错“周星驰”的声音。
(这位就是一直在幕后为星爷配音的石先生)
如果没有石班瑜的声音,我们很难想像周星驰的电影会是怎样一种样子被大陆观众所接受。反过来说,如果石班瑜没有遇到周星驰,他的生活道路又会像现在这么顺利么?石班瑜不只为周星驰一个人配过音,还给梁朝伟、张学友、张卫健以及陈小春配过音,但无疑大家都是因为周星驰的电影才知道石班瑜的。因此,他感到给周星驰配音确实最有成就感。多年来,周星驰与石班瑜的配合堪称最完美的最成功的配合,可以说,他的声音是随着周星驰一起成长、一起成名的,而周星驰的电影能在大陆如此火,和石班瑜的配音是分不开的。
第四节 背后的声音
90年代整个香港社会都在快速成长,快节奏的生活影响了日常的生活秩序以及人们的生活观念,人们的娱乐不再停留在以往的欣赏层面上,人的精神需求也开始转向多元,高强度的生活重压催使人们去寻求各式各样获得身心松驰的方式。
——网友评论
有评论说:周星驰的电影能在大陆有这么大市场,语言的新鲜刺激居功至伟,貌似朴素却内涵深刻的台词搭配石班瑜夸张的声线,很合时下年轻人的口味。石班瑜的配音加上周星驰的表演,才是一个完整的周星驰。
不过,他们第一次合作并不顺利,周星驰说话随意性很大,语调、语句长短经常变化,有时腔调拖到不可思议的长度,表情夸张而丰富,变化极快,配合起来非常辛苦。所以,刚开始时,石班瑜有时一条要重说十几遍才能过。
当然艰苦归艰苦,慢慢地,石班瑜掌握了周星驰的语言特点,做到了与周星驰的表演状态同步。但他每次接到新片子之后,仍然会做好充分准备:少抽烟,保持良好睡眠,保养好嗓子,同时研究周星驰的表演方式,做到心中有数。这样做起来,就相对轻松许多。
不仅如此,在国语片中,周星驰风趣幽默的语言,如不用“你先走”而用“你走先”,这都是石班瑜发挥出语言的创造性,采用了台湾口语用法。
而那句经典的“I服了YOU”竟是石班瑜在一次口误的情况下偶然产生的。当时剧本上写的是“我服了你啦”,石班瑜一紧张,擅长英文的他不自觉的冒了几个英文单词,竟成了“I服了YOU”。他正等着导演喊“NG(重来)”,没想到导演却突然拍手赞赏说,对啊,就这样说,很好。
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偶然得之,总之,这些好玩的台词成了影迷口中时尚的“周星驰语录”。
有一段时间,周星驰很担心石班瑜夸张的国语声音与自己原声粤语版的影片风格差距太大,会在市场上产生不利影响,因此,他每次都跟石班瑜说:“不要太夸张,因为我的广东话版本没有那么夸张。”但事实是,石班瑜配音提高一点,很多时候效果更好。
曾有记者采访周星驰,对他说,因为他的电影周期较长,大家总是翻一些老片去看,很多人都说看了粤语的周星驰电影,发现曾经认识的周星驰完全不一样了。比如《国产零零漆》,周星驰的原音低沉而深情,非常经典,把那种冷幽默挥洒得淋漓尽致,而国语版的就完全不同。
周星驰担心地问,石班瑜把《国产零零漆》配成什么样?
记者回答说,音色不一样,你是偏低音,他是比较尖厉的声音。不过,石班瑜配音的感觉很像是动画片,很喜剧化,他把很多段子,变成大家容易理解的,浅显易懂的,就像阅读漫画似的,不可能深度理解,但有一个直观的概念。因此,影片中许多台词为广大影迷倒背如流。
听到这里,周星驰才释然而欣慰地说,石班瑜是一个天才,很有这个感觉,所以好。
但是,对于这个“配音天才”,周星驰也曾有过撤换掉的想法。
为了不让观众产生审美疲劳,周星驰曾考虑换一个年轻些的配音演员,或者由自己亲自配音,但是,一直没有进步的国语,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而且又担心观众已习惯了石班瑜的声音,如果换掉会不会对国语片产生影响?
在犹豫之间,有一件事打消了周星驰的想法。
那是在拍摄《少林足球》的时候,周星驰饰演从乡下来到大城市的阿星,他希望在国语配音上有一些新的东西带给观众。于是,在与石班瑜聊天时,周星驰说希望用一种方言,问他有什么想法。石班瑜说,中国的方言太多,用哪里的都不太合适,倒不如在字句做些创新,把“的”改成“地”,比如“球不是这么踢地……”
没想到,这么一改,效果果然很好,甚至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喜欢说“地”来代替“的”。也就是从此之后,周星驰没有再考虑过撤换配音演员了。
对于这次差点被“炒鱿鱼”,石班瑜表示理解:“演戏的是他,对配音有意见是很正常的事。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过。现在,他对我的声音应该说是很欣赏啦。”
一个成功男人和他背后的男人
关于周星驰的声音问题,还发生过一件趣事。
有一次,周星驰到台湾拍广告,广告中的广东话采用周星驰本人原声,普通话配音仍然由石班瑜担任。石班瑜到达的那天,正好场外有一位父亲带着七八岁的女儿来探望周星驰。
趁着拍摄间隙休息的时候,父亲赶忙把小女孩儿带到周星驰面前。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影迷,周星驰友好地拉着女孩的手说,小妹妹,你好啊。可是,小女孩儿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向父亲身后躲去,父亲拉住她,指着周星驰说:他就是你最喜欢的周星驰啊。那个小女孩儿撇撇嘴,不屑地说:骗人!他才不是呢,声音一点都不像!
听到这话,周星驰和石班瑜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其实像这样的趣事很多,有一次,石班瑜在上海参加一个活动,有位小朋友走到台上他,你是周星驰吗?声音倒是挺像的,可是为什么长得那么丑呢?
每次讲起类似这样的事情,周星驰与石班瑜都不禁开心大笑。
当然,有关“周星驰的声音”也并不是只有趣事与乐事,也有烦恼之事。
曾经在国内最大的购物网站eBay易趣上出现了一个特别的拍卖,引起了许多影迷的关注。ID为“shibanyu2003”的卖家一共摆出了10件拍卖物品。拍卖方式即用周星驰的声音帮中标者打一个2分钟的电话,夫妻、情侣、朋友间的问候、道歉,生日祝福,特别纪念日祝福或致辞等等,是否为周星驰电影里面的经典对白均可,具体时间和内容可与中标者协商。
卖家“shibanyu”正是石班瑜姓名的汉语拼音,而他的真实身份也正是石班瑜本人。对此,石班瑜解释说,他曾亲眼看见一个女孩为买不到周星驰首映式的入场券而当场哭昏,于是,他希望用这种方式,给星迷们多一点机会,把“周星驰”留在身边。
在这场声音拍卖事件中,很多人从最初的好奇,渐渐转为关注起周星驰对待此事的态度上。
当周星驰得知这件事情时,选择了沉默,对此事不予任何评论,原因是他不希望就此炒作自己,但是,如果“卖出的声音”涉及电影台词,那么台词版权所在的电影公司一定会对此追究到底。
就在许多媒体都在关注事态发展之际,周星驰接到了石班瑜的电话,他得知这其实是一种公益行为,石班瑜打算把拍卖所得款项的50%捐助给北京东城区特殊教育学校(原北京市第一聋哑学校),让那些虽听不到声音却能够体会到生活的幸福。
最终,周星驰对此次拍卖的公益善事表示赞成,也很高兴能够以这样特殊的方式来表达对影迷多年支持的感谢。拍卖事件终于以喜剧收场,而周星驰与搭档石班瑜的关系更近了一层。
周星弛星路历程5:一个人的一年
其实我每天都会遇到创造力枯竭,作为一个电影创作者,我哪有一天不苦恼?你以为我片子里那些好笑的东西是我拍脑袋就能一会儿出来一个一会儿出来一个吗?有时候一个也想不出来,或者想来想去都是那些东西,怎么办?痛苦啊。电影最难的就是创新,创新出来还要大家都能理解和接受,太难了。我常常觉得我是想不出新花招了。可这也正是电影好玩的地方,有挑战。我喜欢这种挑战,做任何事情,只有感兴趣,才可能成功。
——周星驰
第一节 “周星驰年”
我其实做任何事情都希望可以成功。我运气好一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之便。潜意识中,一直是希望能有今天的成绩。这有点像买六合彩,你买时不会很具体地计划,中了奖后要买什么样的楼什么样的车,因为觉得机会渺茫。其实,事业、赌博,一样的道理。
——周星驰
1992年是香港电影发展达到巅峰的一年,票房捷报频传,佳片不断涌现,像成龙的《警察故事3超级警察》,程小东和徐克的武侠片《笑傲江湖Ⅱ东方不败》,梁家辉揽走次年金像奖影帝桂冠的《92黑玫瑰对白玫瑰》,还有徐克与李连杰组合的《黄飞鸿Ⅱ男儿当自强》,关锦鹏与张曼玉蜚声国际的《阮玲玉》等等。
但是,当年的票房神话则由周星驰一手缔造,除了一部被称为香港最成功的喜剧之一的《家有喜事》荣登当年十大卖座影片第二名以外,位列当年十大卖座影片第一名的《审死官》(《威龙闯天关》)、第三名的《鹿鼎记》、第四名的《武状元苏乞儿》和第五名的《鹿鼎记2神龙教》,都是周星驰的古装喜剧。
可以说,徐克等人掀起的古装片风潮,无意中成就了周星驰这个身披古装、颠覆传统的喜剧大师,使他的影片彻底占领香港市场。从此以后,这一年的另一个名字叫“周星驰年”,从而将周星驰推向了其从影以来的第一个人生高峰。
(家有喜事)
在众多精品影片中,关于影片《家有喜事》的选角还有一段趣事。
这部戏是黄百鸣策划的喜剧片,原本剧中主要角色是这样安排的:林子祥饰演表面恭顺内心不忠的大哥常满,黄百鸣饰演娘娘腔的二哥常骚,谭咏麟饰演花花公子型三弟常欢,郑裕玲饰演住家大嫂,张曼玉饰演情痴型女友好来玉。
但是,就在马上要开拍的时候,接连出现了许多状况。林子祥在加州的房子毁于山火,忙于处理有关事宜,不得已退出了拍摄;谭咏麟因开演唱会错不开档期也只得辞演。无奈之下,黄百鸣只得重新选角,本有意请周润发出演三弟常欢,可联系之后得知,周润发档期已经排满,根本抽不出时间,没办法,后来仔细商量之后,终于请到张国荣饰演三弟常欢。可是,演员阵容仍然不圆满,大哥常满一角还空缺。
此时,黄百鸣想到了正当红的周星驰,于是,他出重金——700万的片酬邀请周星驰参加演出,比张国荣的500万片酬还要高得多。
但问题又出现了,周星驰这一加入,整个阵容起了变化,三弟常欢的角色己属意张国荣出演,周星驰只能二择其一:演表面恭顺内心不忠大哥或娘娘腔的二弟。可是,从年龄上来看,如果周星驰出演大哥也实在有点牵强附会,而且,与搭档郑裕玲站在一起,像姐弟更多过于像夫妇。
正在黄百鸣一筹莫展之际,这个难题却意外地解决了。张国荣看过剧本之后,非常中意二弟常骚一角,觉得自己饰演这一角色比饰演三弟常欢会有更好的发挥,主动要求黄百鸣把二弟常骚一角色给他演。
黄百鸣喜不自胜,这样一来,周星驰因年轻不适合演大哥常满的问题迎刃而解,最后周星驰出演了三弟常欢一角,与张曼玉第一次演对手戏。
《家有喜事》拍摄耗时13天,票房超过5千万,在以后的许多年都保持着永高院线的最高票房记录,可谓名利双收。黄百鸣回想当初以高价邀请周星驰出演是明智的,他为自己的英明决策感到自豪。
讲过这件趣事之后,要说说周星驰主演的《审死官》了。这部电影不仅创下他从影以来票房的最高记录,并且周星驰凭借此片,拿到了亚太电影展最佳男主角奖,真可谓是一部实实在在名利双收的影片。
最令周星驰安慰的是,随着《审死官》的上映,曾经对他嗤之以鼻的观众竟然也被他所折服,周星驰一直渴望得到观众认可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当然这要归功于此片的导演杜琪峰。
导演杜琪峰被称为“香港电影定海神针”,以电影《枪火》获得金马奖最佳导演奖,声誉达到顶峰。
有人说,王晶最先发现了周星驰所具有的可控制的搞笑能力,李力持则力图强化周星驰的明星地位,刘镇伟把周星驰的反叛形象推至极顶,而杜琪峰的出奇之处,在于他并不单纯依赖周星驰的表演魅力,而是用这种表演方式去感染周星驰与其他角色之间的对应关系。事实证明,杜琪峰成功了。
《审死官》以清朝为背景,周星驰饰演的“民间律师”宋世杰,刚直不阿,他运用过人的才智为人告状申冤。他虽不满官场腐败黑暗,但自己也曾收受贿赂,赚了很多昧心钱,以至生了十多个儿子都养不大,其妻(梅艳芳饰)为了不至绝后逼其关门封笔,不可再上衙门办案,宋世杰考虑再三后决定接受妻子的建议。可是,不久他又遇上一个身负千古奇冤的寡妇(吴家丽饰),于是又被迫重出江湖,为她沉冤得雪。
审死官
第一次与周星驰合作的梅艳芳,饰演的宋妻刁蛮、善良、直爽而武艺超群,梅艳芳表演游刃有余。可以说,与周星驰电影中其他几位女星比起来,梅艳芳在周星驰的影片中每次出现都能压住阵脚,让周星驰又爱又敬又怕,这种设计对周星驰影片的创作多少有些影响。
只是可惜,周星驰与梅艳芳合作的电影并不多,在《审死官》之前,只有过不算合作的合作,一是在影片《赌霸》中,周星驰作为配角客串演出,梅艳芳饰演周星驰的姐姐“赌霸”,遗憾的是二人没有对手戏。另一部是在周星驰主演的影片《济公》中,梅艳芳客串了“千手观音”一角,却与周星驰的对手戏也不多,只有她端庄的造型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审死官》之后,二人共同主演了王晶导演的《逃学威龙3之龙过鸡年》,从此,梅艳芳便从周星驰的影片中彻底退出了。待到《鹿鼎记》时,出现在周星驰身边的女星已换成了张敏和邱淑贞。
和周星驰其他电影一样,除了男女主角之外,总少不了一个或几个配角,像吴孟达、田启文和李健仁等等都曾有过非常出彩的演出。《审死官》也不例外,不过,出现在片中的配角是黄一飞。
黄一飞和吴孟达一样,从小就是周星驰的邻居,可以说,周星驰从落寞到辉煌所经历的每一步,都有黄一飞与吴孟达的见证。《审死官》是黄一飞首度在周星驰的电影中出现,而且是从扮狗开始。
拍摄时,周星驰安排黄一飞饰演状王宋世杰的管家,第一天正式开工试拍镜头的时候,周星驰拿着剧本找到他,让他改一下情节,装扮成狗,配合宋世杰巧言整蛊当街撒泼使浑的恶少。
黄一飞一听说安排他演出这样的角色,碍于情面,不好明说,但心里却一直疙疙瘩瘩的,很是不痛快。但是最后他还是照着剧本要求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戏份。在场的人看到他的表演,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而他的心里却总是酸酸的不是滋味。
也就从此开始,黄一飞成了周星驰电影中最为常见的一个黄金配角,后来他凭《少林足球》一片赢得第21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但两个人的合作也就到此戛然而止。
(少林足球中的黄一飞)
这一点,周星驰解释道,说自己把他和吴孟达没有看成外人,很多时候都是为他们考虑,不想因此而荒废掉他们应该有的一番前途。
《少林足球》让黄一飞有了一种名分,周星驰要将这样的机会给更多人保留下来,让更多的人能够成为最佳男配角,因此,必然要牺牲掉自己的老搭档,想必黄一飞能理解他的决定。
第二节 当紫霞遇到至尊宝
爱情在现实生活中往往是平淡的,所以我希望我电影里的爱情能更理想化一点,也都很有戏剧性,而且很真,很能打动人。情,不在乎多少,你用再大篇幅,也可能观众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我只讲一点点。古今中外,没有哪部成功的电影里没有爱情。就是那不多不少的一点点,只要真诚,就能打动人,让人记住。
——周星驰
在《审死官》和《家有喜事》等高票房影片的光环之下,周星驰主演的《逃学威龙2》不能算多么成功,但又不得不提到。
《逃学威龙2》是《逃学威龙》的续集,但情节设计不如第一集工整严谨,很多笑料或是沿袭上一集的成功,或是牵强附会,绝没有第一集中对学生生活的入微体察和精心模仿。当然,它也没有像第一集那样取得当年度十大卖座影片第一名。这部影片之所以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因为它是周星驰与“紫霞仙子”朱茵第一次结缘的影片。
朱茵小周星驰9岁,20岁那年被香港无线电视公司发掘,以工读生身份担任儿童节目“闪电传真机”主持人。大四那年,凭《赤脚走公园》一片荣获演艺学院最佳女演员奖,她从香港演艺学院戏剧系毕业后,便与无线电视台签约,正式加入影视圈发展。《逃学威龙2》是朱茵出道后的第一部影片。
在影片中,周星驰饰演的周星星,潜入国际学校做卧底,调查恐怖分子的活动,为此差点与未婚妻阿敏(张敏饰)闹翻。周星星在调查过程中,得到了女学生(朱茵饰)的青睐,不仅怦然心动,而此时,恐怖分子也开始行动了。
(逃学威龙2)
在这部电影中,朱茵可谓是本色演出,虽没有过多的表现机会,但她把一个青春痴心的女学生演得颇为令人心动,她那一句“试试吧,试过了就不是小孩子啦!”不仅令周星星心神摇荡,也同样令现实中的周星驰痴迷。
细心的影迷,看过片尾NG镜头就会发现,周星驰与朱茵的神情不同以往。有一场戏是朱茵扮演的女学生恳求周星驰饰演的周星星吻她,可是,没想到演技娴熟的周星驰竟NG了无数次也不能过关。不知是因为NG羞愧,还是别的,镜头中的二人的脸都红红的,笑意朦胧。由此,两人的绯闻渐渐散开。
从此,朱茵凭借一部电影《逃学威龙2》“坠入爱河,星路大开,声名大噪”,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段爱恋之路走得那么辛苦。
朱茵是一个性格爽直,敢说敢做敢恨敢爱的女子,但是在与周星驰相恋的3年中,她将这份情感深深埋于心里。除了有周星驰的电影就有她之外,这份爱的其余部分从没见过光。
第一次的成功合作,为他们拍摄《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做了很好的铺垫。朱茵在片中饰演的紫霞仙子清纯可人,面对周星驰饰演的至尊宝那一段堪称经典的独白,手中的宝剑砰然落地,却不知这百折千回的情话只是谎言与敷衍。影迷们为“紫霞”流在“至尊宝”心里的那滴眼泪感动,但也是《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让朱茵从周星驰的世界里走出,从此,视同陌路。
所有看过这部《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的影迷,都对那段关于爱情的经典独白倒背如流,可是,却一直没有人知道它的灵感来自哪里。直到十多年后,周星驰才解开谜团。
拍戏期间,有一天,周星驰坐在西安的公共汽车里,看着车窗外的路人,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除了爱人会关心你,还会有谁愿意陪伴你呢?这其实是我当时私人感情上有所感觉。”于是,周星驰很自然地想到了自己的恋人,灵光一现,那段著名的话从此诞生。而那个时候的爱人,就是朱茵。周星驰曾经说过,朱茵是他最认真爱过的女友。从某种意义上说,或许正是当时两人的爱情,成就了这部谜一般的电影,而“紫霞”与“至尊宝”的对话也成了整个90年代情侣间最深情的表白。
然而,即使再深情的表白,如果只能埋在心里,永远不能公开,那也是一件令人无比痛苦的事。为爱而生的朱茵,不要偷偷摸摸的爱,她希望光明正大地牵着恋人的手面对世人的眼光,于是,她曾试图“自然曝光”恋情。结果,弄巧成拙,竟造成了与周星驰的正式分手。
影迷虽不知内情,但外界猜测,周星驰与朱茵之间一定还有不为外人知的严重冲突,使二人决裂成仇,更导致日后朱茵绝口不提“周星驰”三个字,把“那个人”送给她的东西一件不留全部丢掉。
现在回想起《大话西游》的结尾处夕阳武士和美人的对话,真像是周星驰与朱茵的感情预言一样。
分手后,面对媒体的追问,烦不胜烦时,朱茵极冷漠地回应: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到他的名字!这一句话,使曾给人无数梦想的爱情彻底幻灭。
不久之后,便传出了周星驰与莫文蔚之间的新恋情。于是,有人猜测朱茵与周星驰的决裂是否与莫文蔚有关。对此,朱茵说,她是个敏感又好吃醋的人,如果现实生活中,男友与另一女子交往,她定必会是退出的一个。
记得在周星驰筹备开拍《少林足球》一片时,在多次宣传活动中,曾与周星驰传过绯闻的女演员,张敏、张柏芝、莫文蔚都协助做宣传。可是,当记者问朱茵是否会帮忙宣传时,朱茵立刻表明立场说:“人家做什么不关我的事,我不想提起这个人!凡有周星驰的东西我都不想讨论和参与,我不想牵涉这个人身上,不要提啦!”
面对朱茵决绝的态度,曾有记者问她,周星驰制作的电影都叫好叫座,就这么分手,不怕后悔吗?
朱茵回答说:“我讲得出来就不怕得罪任何人。我每次工作都希望开开心心,做出所有事都不想伤及同男友的感情。世界上没说要靠哪个,如果是这样都不光彩。我自问都不用借这条新闻增加知名度。”
无论怎样,曾经的经历永远不可能抹去了,不管她怎么努力抚平伤口,这段感情所造成的伤害是事实,很久之后,朱茵重提“周星驰”这个名字,依然怨愤难平。然而,命运并没有亏待她太久,不久她再次遇上爱神敲门,与歌手黄贯中相爱,终于拥有了一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恋爱。
只是当朱茵与男友牵手逛街,共享阳光时,周星驰会不会在心里独自默念: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第三节 第一次成功转型
他在银幕上挥洒自如,很多“无厘头式”的出人意料的搞笑演出,看来好像漫不经心。其实,他是个十分认真的演员。角色一早就在心中设计好,才进场来。每个镜头,他都不停地思索,对演出效果,关心得不得了,半点也不放过。
——黄霑
从70年代中期开始,香港武侠剧泛起一股热潮,被赋予“成人童话”的深度,而由金庸武侠小说改编的影视作品,更是各大电视台和电影公司最抢手的东西。一来剧本好,有戏发挥;二来有较大的收视群体,是收视的金牌保证。像《书剑恩仇录》、《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以及《笑傲江湖》等等一再被翻拍,影视界乐此不疲。
《鹿鼎记》是金庸最心爱的作品之一,也是惟一一部不以武侠人物为主的小说,同时也是金庸小说中最重要最有艺术价值的一部,自然也是改编的“热点”。而书中韦小宝一角向来是演员争取的重点,在影视圈流传这样一句话:“男要演韦小宝,女要演黄蓉。”可见,这是金庸先生笔下最出彩的两个人物,也是难度最大的两个人物。
周星驰的好朋友梁朝伟,出道第二年便与刘德华合作拍了电视连续剧《鹿鼎记》,梁朝伟借“韦小宝”一角风靡一时,红透了香江两岸,创造了无线收视奇迹。
没想到的是,相隔8年之后,周星驰竟与梁朝伟来了个角色大撞车。1992年,由王晶导演的电影《鹿鼎记》邀请周星驰担纲男主角,饰演韦小宝一角。
虽相隔8年之久,但梁朝伟饰演的韦小宝太经典了,在观众的心目中历久弥新,难以忘怀。可以说,周星驰还是顶着些许压力的,如何在电视剧版《鹿鼎记》的基础之上有所突破,是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幸运的是,周星驰不仅遇到了好导演,还遇到了一位好编剧——王晶。
王晶初出道时的职业就是编剧,此后编而优则导,这一点与吴宇森颇为相似,除了这两种职业之外,王晶还经常担任监制,有时还在自己的电影里客串角色。自组建了王晶电影工作室之后,更兼出品人这一重职。
从王晶编剧的影视作品中不难看出,他编写的剧本有很大的娱乐性,而当他遇到周星驰之后,编导周星驰主演的几部无厘头电影更是娱乐性十足。这部《鹿鼎记》也不例外,王晶的编剧把周星驰表演的娱乐推到了极致,把韦小宝那油滑的一面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人看后直觉得周星驰是扮演韦小宝的不二人选。
故事讲述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刘松仁饰)在妓院密谋被清兵围剿,幸得韦小宝(周星驰饰)相助脱身,被陈近南收为弟子并命他入宫卧底。进宫后,小宝与康熙(温兆伦饰)误打误撞结为好友,更得到建宁公主(邱淑贞饰)的倾心。最后借假太后(张敏饰)——神龙教主龙儿之手擒住反贼鳌拜(徐锦饰江),被封为“鹿鼎公”,从此飞黄腾达。
本来饰演小人物就是周星驰的拿手好戏,再加上与好搭档王晶的绝好配合,韦小宝一角被他演绎得出神入化,形神兼备。韦小宝不仅在妓院长大,而且还勤学苦练匪夷所思的骂人技巧,还在师父陈近南面前大耍滑头,还敢当面把陈近南的话拆个明白——“要反清是要抢回我们的钱和女人,要不要复明根本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关人鸟事呀!” 如此这般直言不讳一语中的的话在片中很多,透出点对世事利害一点就透的洞察力。因此,几乎无需更多的夸张强化便使整部影片有了一种鲜活的市井气息。
总之,自打周星驰演了韦小宝那个市井小混混,再提韦小宝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条件反射式地想到他。
《鹿鼎记》上映后,取得了4千万的票房成绩,这在根据金庸武侠小说改编的电影中,最高的票房纪录。
至今,片中许多对白、场面已经成为影迷心目中不朽的经典,如“多谢各位凑得这么近,站得这么直来听我说书……”“我对大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还有“化骨棉掌”“化绳棉腿”“抓奶龙爪手”等阴招以及“意外”“了解”“继续”之类的台词更成为影迷位的口头禅。
另外,这部影片的成功离不开强大的角色阵容,像吴孟达饰演的海公公、陈百祥饰演的多隆和丘淑贞饰演的建宁公主,都光彩夺目,当然还有程小东炫目的武术指导,都与周星驰的表演风格相得益彰,是影片成功的一个关键。
趁着《鹿鼎记》的热度,王晶很快又拍摄了续集《鹿鼎记2》,仍然由他亲自编剧,周星驰担纲主演,温兆伦、邱淑贞、陈百祥、刘松仁也依然在片中出演不同角色。
与前一部的最大改变是,片中增加了韦小宝与7个老婆的爱情故事,因此,林青霞、李嘉欣、袁洁莹、陈德容等女星隆重加盟。
其实,最大的改变在于林青霞的加盟和吴孟达的退出,当时以林青霞的身份出演此片,自然要加重她的戏份,但林青霞饰演的神龙教主龙儿一角,与张敏相比,大大逊色。而由陈百祥饰演的多隆也远没有吴孟达饰演的海公公与周星驰配合默契。
正因为有这样那样的不足,这部影片上映后,没有取得预想的票房成绩。
周星驰和陈百祥
值得一提的是片中的陈百祥,他从《漫画威龙》开始与周星驰合作,《鹿鼎记》已是第二次握手。如今,在周星驰的电影中,陈百祥只能算是一片衬托红花的绿叶而已,但很少有人知道,若干年前,周星驰想当陈百祥的绿叶却被陈百祥拒之门外。
原来,拍《漫画威龙》时,陈百祥对周星驰的演技根本瞧不上眼,认为他根本不会演戏。后来,周星驰得知陈百祥在拍一部喜剧片,很希望在片中扮演一个角色,于是就找到曾合作过的陈百祥,请他帮忙。当时,陈百祥表面答应,却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最后周星驰当然也没能参加那部影片的演出。
令陈百祥感动的是,成名后的周星驰,知道真相后并没有责怪他,反而请他参与《鹿鼎记》的拍摄,并没有心存芥蒂,这让陈百祥心里一直很内疚。每每想起这些往事,陈百祥总想对周星驰说声对不起!
回忆起这些陈年旧事,周星驰淡然一笑,并不计较,每次有了合适的影片,仍然请陈百祥加盟演出。继《鹿鼎记》之后的《武状元苏乞儿》《唐伯虎点秋香》等影片中,都有陈百祥的身影出现,被影迷们称为“绝世好搭档”。
第四节 遭遇“如花”
逗大家笑是很有意思的。思考也是很有意思的。我真是幸运,总是可以干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我也有很多不高兴的事,甚至是很难过的事。我告诉大家一个经验。只有相信自己很幸福的人才是幸福的。这不是我自我麻醉,这是对生活的感动,恰恰需要格外的敏感才行。
——周星驰
因为我知道自己始终是一个演员,一旦面对镜头的时候,就要忘了自身,全心投入到角色之中。那个样子丑陋、分不清男女的,是如花,而不是真正的我。我始终很清楚,演戏便是如此。
——李健仁
凭借一部古装喜剧片《武状元苏乞儿》,取得当年度十大卖座影片第四名之后,周星驰大获大胜,为1992年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次年,周星驰陷入了事业的低谷期,仅仅接拍了三部影片:《逃学威龙3》、《唐伯虎点秋香》和《济公》。其中,王晶指导的《逃学威龙3》,仅取得十大卖座影片第七名,而柏林影后张曼玉加盟的《济公》曾一度被给予厚望,不料公映之后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失败,周星驰与张曼玉的合作到此也就暂时画上了句号。以致于当时有人曾预言该年是周星驰的最后一年。
惟一给周星驰带来些许安慰的是李力持指导的《唐伯虎点秋香》。
唐伯虎点秋香
片中,由周星驰饰演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伯虎,偶遇华太师府的丫环秋香(巩俐饰),并对其一见钟情,于是想方设法卖身为奴混入华府,期望近水楼台先得月,追求秋香。最后他在华太师死敌来犯时挺身而出,以其绝世才学和武功救了华府一家,也赢得了点秋香的机会。
担纲本片编剧的李力持和谷德昭,想必是专门为周星驰量身打造,“唐伯虎点秋香”原本是一个流传千古、众所周知的才子佳人故事,在他们笔下却成了一个身怀绝世武功和学识的风流小子。但这恰恰符合当时周星驰的表演方式, 从不被人重视、身份低微的小家奴到为人敬仰身怀绝技的唐伯虎,这个转变过程正是他要表达的思想。
影片上映后,一举拿下当年度十大卖座影片第一名,票房高达4千万。
票房的成功,除了周星驰的演技之外,这得归功于其他几位与他配戏的演员,像饰演唐母的朱咪咪,饰演华夫人的郑佩佩,饰演石榴的苑琼丹,饰演祝枝山的陈百祥等等,再加上别具匠心的武打设计,都充满搞笑戏份。遗憾的是,饰演女主角秋香的巩俐却没有赢得观众的认可。
这并不是周星驰与巩俐的第一次合作,早在《上海滩赌圣》中二人就首度结缘,巩俐一人分饰姐妹两人,与周星驰有大量对手戏,但却留下了“花瓶”的称号。后来在《豪门夜宴》中两个人也没有碰出火花。而第三次结缘的《唐伯虎点秋香》依然不尽如人意。观众普遍认为巩俐的身高、体态都与想像中小家碧玉的秋香相去甚远,而且,她严肃的表演与片子的整体风格格格不入。
尽管女主角巩俐表演平平,但影片出镜不到几分钟的李健仁却深深印在了影迷的脑海里。
凡是看过《唐伯虎点秋香》的影迷,一定忘不了那两段场景:江南四大才子结伴出游,看到桥头侧身坐着一个女子,唐伯虎上前搭讪,女子一边挖鼻孔一边回过头来;四大才子为让唐伯虎知道秋香之美,便大声喊道:美女!结果秋香与一群丑女一起回头,其中还有一个挖鼻孔长满胡须的女子,令秋香十分惊艳。
(不好意思,实在找不到那张照片了,只好找个别的,但都是李健仁的反串而且是如花的经典动作与造型)
这两段中的丑女就是李健仁饰演的。
李健仁的父亲是剧组摄影师,李健仁从小就泡在剧组,十六七岁便开始担任场记、摄影助理等工作。后来,在父亲的要求下,他移师美国学习厨师和饭店管理,并从事了10年餐饮业。终于还是放不下电影工作,再次入行,成为周星驰的左右手。
说起周星驰与李健仁,二人颇有渊源,不仅是多年的好朋友,而且上学时就是同学和同桌外加死党。当时,迷恋李小龙功夫的周星驰,经常把李健仁当做“肉靶”练习打拳。有时候,打得李健仁生疼,可宽厚的李健仁却总是笑着说没事,他觉得被朋友需要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这一段少年时代的记忆,是周星驰和李健仁都永远无法忘怀的。在后来的《百变星君》中,李健仁饰演的小虎经常被周星驰饰演的李泽星欺负,两个人把上学时的经历夸张地揉入到电影之中,从周星驰整天揉李健仁的头发,改成修理小虎的发型、剃他的胸毛,非常荒诞搞笑。而且,梁咏琪饰演的四眼牙套妹虫虫,曾是李健仁学生时代非常中意的一个女生形象,也被周星驰改编进了影片中。这部电影,事实上就是两人昔日生活的真实写照,虽然经过加工之后显得疯狂不羁,但是里面演绎了多少对少年时的轻狂与怀念,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意会。
不过,李健仁第一次出演角色是在周星驰主演《武状元苏乞儿》时,出演了一个出场不到三秒钟,形象堪称“失败中的失败”的超级龙套,更过分的是,这么重要的角色却连个名字都没有——只是一句“我朋友的阿姨的妹妹”便打发了事。
但说起他为什么总是以挖鼻孔的动作出现在观众面前,李健仁满腹委屈,说其实自己是无辜的:“我记得当时星仔让我演一个‘黄花大姑娘’,背对镜头坐在小桥上,星仔扮演的唐伯虎走过来搭讪,然后我就猛一回头。正式拍摄时,我就真的猛一回头,结果星仔被吓得连台词都给忘掉。”
为了不吓倒观众,周星驰要求李健仁猛一转身的时候,顺便做个挖鼻孔的动作,这样就不显得那么直接突兀了。没想到,这么一改,竟使影片有了一种卡通效果。
至于“如花”这个名字,则是出现在后来的《九品芝麻官》里的一个角色,因为“如花”远比什么“朋友的阿姨的妹妹”更容易广为流传。从此,李健仁便一发不可收拾,以各种丑态百出的造型出现在观众的面前,虽然每次出镜都不超过一分钟,但却深深地留在了观众的心底。也曾有观众看不惯他的动作,令李健仁很苦恼。在周星驰的劝慰和影响下,他慢慢释然,不再介意别人怎么看自己银幕上的形象。
经常做幕后工作的李健仁,并不知道自己在观众中的影响。直到《少林足球》在法国上映的时候,与周星驰一起去做宣传,他万万没有想到,法国的观众一眼就认出了他,并且争相与他合影留念。那时他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这么出名了。
最令他扬眉吐气的是,《少林足球》拍摄完毕后,周星驰与他的师兄弟们为生力啤酒拍了一款广告。这款广告的结尾以李健仁媚眼如丝、扬眉挑发的形象结束。结果,生力啤酒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单调一索男”、“纯情小鸭鸭”以及“型英帅靓正”等同类品牌,网络上争相转载广告FLASH,使李健仁飞速窜红。
现在,李健仁不仅在周星驰的影片中出演各种角色,还在多部影片中担纲制片人和副导演。比如,他在《百变金刚》中饰演小虎,在《行运一条龙》中担任编剧,在《武状元苏乞儿》中不仅出演了一个小配角,还是此片的执行制片人。
虽然李健仁担任着重要职务,在影迷心目中占有不可或缺的地位,但周星驰却一直希望找一个好机会帮他争取最佳男配角的荣誉,但至今仍然不能实现,这让周星驰心里不无遗憾。
周星弛星路历程6:彷徨着,改变着
每一个不同的故事有不同的方向和形式,不可能每一个对感情的描写都能那么深刻。虽然电影中有喜怒哀乐,有情绪的起伏,但最终的目的还是要让观众开心,让观众感到世界是美好的。这一个故事可能轻松一点,下一部电影可以会沉重一些,会追求另外一些东西。我觉得最好的东西是那种“笑中有泪”的,《喜剧之王》是这方面的一个尝试,我觉得已经够了,因为你不能完全自我,还要考虑到票房和市场,我不敢拍成彻底的悲剧。拍电影是很现实的,电影有没有人看,观众开不开心,这最重要,这个目的达到了,才有人投资给你再拍电影。
——周星驰
第一节 把名字写进导演栏
刘镇伟是第一个告诉我有潜力做导演并且鼓励我做导演的人,他认为我做导演会比做演员还棒。
——周星驰
《唐伯虎点秋香》不仅取得了当年度十大卖座影片第一名,也是周星驰演艺生涯中一个重要标志,这就是第一批“周家班”人马正式形成。其中李健仁、吴孟达、罗家英、刘以达、朱茵以及李力持,这6位可以算是周家班初形成的代表人物,在周星驰的电影中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特别是李力持,可以说周星驰能登上“喜剧之王”的宝座,李力持功不可没,虽然他不经常出现在影片中,但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幕后英雄,一部《唐伯虎点秋香》使周星驰一举冲出事业的低潮,接下来二人又联手合作了《破坏之王》和《国产凌凌漆》,同样称得上喜剧经典。
《破坏之王》一片的灵感,原本来自于日本漫画家刃森尊的作品《破坏王》,片中,周星驰饰演的男主角阿银,从始至终,阿银一直是一个能以自己的生命和全部真诚去维护尊严和爱情的小人物,这样的故事和角色,给了周星驰无穷的发挥空间。从而使阿银这一角色成为影迷心中周星驰饰演的最佳角色之一。再加上周星驰与吴孟达的组合,精彩而默契,奉献出许多经典场面和对白,像练功夫、下战书、地狱式魔鬼特训等段落都长留影迷心中。因此,《破坏之王》上映后取得了当年度十大卖座影片票房之首。
而接下来,《国产凌凌漆》也是一部不得不提的影片,从这部电影开始,编剧和导演栏里正式出现了周星驰的名字。而且,他的表演风格有了大幅度的转变,这以后的周星驰影片可以称得上是“周星驰作品”。
影片讲述,中国东北发现有史以来最大的恐龙头骨,但头骨竟然在防备森严的军营里失窃。当局查出国宝已运往香港,特派半退休的特务凌凌漆 (周星驰饰)截回头骨,并派武器专家达闻西(罗家英饰)协助。凌凌漆在香港的联络人是李香凝(袁咏仪饰),她对凌凌漆的能力充满怀疑,但几次遇险后,两人感情与日俱增。但一次突发意外凌凌漆身受重伤,而他发现身上所中的子弹竟是李香凝专用的那种。原来仪的真正任务是歼灭来港调查的特务凌凌漆
国产凌凌漆
周星驰和袁咏仪
这是周星驰和袁咏仪合作的第一部影片,也是惟一一部影片,尤其显得弥足珍贵。在影片的花絮里面周星驰说,那个时候大家都很忙,就想不起更多的感触了。但回忆起这次合作,周星驰对那段日子还是非常留恋,对袁咏仪的表演也非常难忘。当时,虽然周星驰与袁咏仪私下里没有什么交情,促成两个人合作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分别是当时最红的男女演员,初次合作却配合得天衣无缝。
袁咏仪饰演的李香凝看似冰冷,却有着无法掩饰的激情。这样的风格,就和电影本身的气氛一样,为配合这种风格,周星驰没有像《唐伯虎点秋香》中那种淋漓尽致疯狂地搞笑,所有的对白周星驰都有意讲得低沉而深情,包袱也都是以一种自然的,平心静气的方式抖出来。
在这部时装片中,可能是周星驰自己导演的原因,使影迷看到了一个真实的贴近大众的周星驰,也是从这部电影开始,影迷发现原声版的《国产凌凌漆》远远比由石班瑜配音的国语片更为经典。只是惟一令周星驰感到遗憾的是,这之后就没有找到与袁咏仪合作的机会。这也是影迷们的遗憾。
在这部电影中,另一位合作者也不能跳过,他就是罗家英,这也是他与周星驰的第一次合作,但并不是最后一次合作。
罗家英出生于广东顺德,3岁随父母迁居香港。8岁开始学习戏曲,还曾在香港电台任全职节目主任。1991年第一次在成龙主演的《重案组》中饰演角色,戏份很少,并不被人关注,但在1993年电影首映式上,罗家英担任了报幕员一职,做了一分钟的讲话——正是这一分钟,让观众席里的周星驰发现了他的喜剧天赋,便有意找他合作。
由于《重案组》获得了诸多奖项,那一段时间,罗家英经常作为代表上台领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一登台,台下的观众就笑成一片。这不仅引起周星驰的关注,同时也引起了郑丹瑞的兴趣。郑丹瑞当即决定找罗家英拍摄电影《姊妹情深》,结果,在这部戏里,罗家英再一次显示出了与众不同的喜剧天分。也正是这部《姊妹情深》,使周星驰终于下决心请罗家英加盟自己的影片。
尽管罗家英以饰演喜剧角色而著名,但他最怕的反而是要他搞笑,有些导演叫他创作一些笑料出来,弄一些表情出来,他就觉得太痛苦了。在拍摄《国产凌凌漆》之前,罗家英以为要自己演出一个严肃古板的科学家,没有想到到了剧组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于是,他便有意辞演,可是周星驰却无论如何不舍得放他走,在死磨硬泡之下,他才终于答应出演达闻西一角。
事实证明,周星驰没有看错,与罗家英的首次合作便获得了很大的成功。
说到为什么观众一看到罗家英就禁不住发笑,周星驰觉得可能是因为罗家英身上有些戏班的气质,所以谈吐、动作都与人不同,人们便觉得好笑了。
其实生活中的罗家英一向严肃,他说:“其实我拍《国产凌凌漆》时很抗拒,我简直接受不了那种角色。我心里想,大公司哪里有这么傻的人,要我怎么扮演?后来电影上映了,反映很好,我觉得很奇怪,究竟是观众傻还是我傻?要看这些荒谬的行径才觉得好笑,为什么我笑不出来?”
罗家英说,他在演出过程中一直是很严肃地去演,只不过是故事好笑,碰在自己身上便撞出笑料来。
无论怎么样,《国产凌凌漆》成为了周星驰与罗家英合作的重要开端。之所以,后来周星驰请罗家英演出《大话西游》中的唐僧,主要原因就是因为第一次的合作成功。
第二节 从争议走向经典
我跟其他喜剧演员的分别,就是我把喜剧当作严肃的题材去演。不论是演喜剧也好,或者是演其他戏剧也好,都需要一些很基本的技巧,而这些都跟我当初在无线电视训练班学过的基本演技训练有关系;也就是说,无论你去搞笑,还是去拍感情的戏,都是需要演技,不能够乱来的。
——周星驰
自从《赌圣》一片使周星驰声名鹊起之后,刘镇伟与周星驰合作并不频繁,尽管《新精武门1991》和《漫画威龙》也有着不错的票房成绩,但相对于与周星驰合作的其他作品来讲并没有太大的突破,称得上经典的就是《大话西游》。
这部电影的创意首先来自于刘镇伟,刘镇伟从小就喜欢看吴承恩的古典小说《西游记》,这部中国四大名著中天马行空的想像力给了他无穷的灵感。当时年幼的刘镇伟觉得孙悟空真的很可怜,孙悟空一直都不愿去西天取经,却被骗戴上了紧箍咒,无可奈何之下才答应保唐僧远赴西天取经。正因这个儿时情结,刘镇伟创造了《大话西游》,让孙悟空在里面“造反”,让他成为一个至情至性的“至尊宝”,一个拥有爱情,又得不到爱情的悲剧人物。
萌生创作想法的刘镇伟很兴奋地把这个故事讲给周星驰听,并讲明自己的意图。周星驰也曾看过吴承恩的《西游记》,对其中的人物和情节虽说不上烂熟于胸,也多少有些了解,但刘镇伟离奇荒诞的创意让周星驰大感意外。他足足对着刘镇伟看了3分钟,好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刘镇伟看着周星驰疑虑的表情,解释道:“如果你老是拍一些没有深度的喜剧,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个伟大的演员。如果你可以感动得了观众,那就不同……”
与其说,周星驰是被这样一番话打动了,不如说是被悲剧式的至尊宝打动了。从一开始,周星驰就把《大话西游》定位为爱情故事,他希望能以自己的风格来演绎一个爱情悲剧,从而摆脱“周星驰只能演喜剧”的说法。虽然此前周星驰一直在做超越喜剧的努力,但直到《大话西游》,这种努力才为大家所意识和认可。
于是,那个史无前例的孙悟空诞生了。这部《大话西游》不仅是周星驰的转折点,也是刘镇伟的转折点——这么一出感人的悲剧,但却被他用喜剧的方法表现出来。
和大多数港产影片一样,《大话西游》直到开拍也没有详细的剧本,都是在拍摄过程中一边拍一边修改,慢慢完善起来的,甚至在《月光宝盒》中的大量人名,包括至尊宝、春三十娘都是从另外一个作废的剧本中挪用而来。在此期间,周星驰参与了大量意见,甚至后来许多脍炙人口的对白也出自他手。
1994年上半年,香港制片人陈佩华开始和西安电影制片厂联系合拍事宜。7月份正式开拍,并且选择宁夏张贤亮影视城为外景拍摄基地,《大话西游》中的大量沙漠场景都是在宁夏风景胜地沙壶拍摄。
在此过程中,几乎所有参与电影制作的工作人员,无论是演员还是制片人员,回忆起当年的拍摄,共同的感觉就是“累”,工作人员经常是早上5点开工,直到第二天早上7点才收工。拍摄工作分三组进行,A组由刘镇伟挂帅拍文戏,B组由程小东负责武打场面,C组在结束外景拍摄回到西安拍内景时组成。
最辛苦的当然是演员,特别是饰演男主角至尊宝的周星驰更是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往往拍完一组又要赶往另一组,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在剧组里是家常便饭。
而且,为了节省人手,很多角色都由工作人员出演,像片中的菩提老祖由导演刘镇伟自己饰演,饰演至尊宝部下瞎子的是堂堂导演江约城,朱茵也在移魂大法一场戏中扮演猪八戒。这样一来,使工作的强度大大增加了。
事隔多年,周星驰还能记得为准备一日四餐,最多时曾派过4辆送饭车,为了片场几百好人的饮食,从早上到深夜,厨房几乎没有停歇过。而宁夏的炎热和狂沙漫天更让周星驰吃尽了苦头。
大话西游剧照一
大话西游剧照二
大话西游剧照三
3个月后,摄制组经历过宁夏和银川最恶劣的两种天气后,收兵返回西安,拍摄最后的内景。
提起当时的场景,周星驰还记得当时影迷们在拍摄场地外成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方圆百里的影迷们都赶来这里看望自己的偶像。
几年后,再次回想这部影片,周星驰说:“可以讲,拍《大话西游》是我从影以来最辛苦的一次,当时在银川拍外景,天鬼般冻,我30来年还是第一次出门3个月没回过香港。
这是我自己最喜欢的一部电影,当然,制作得还比较粗糙,因为时间太紧迫,不允许太过精工细作。我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场景就是下集里面孙悟空抱着受伤的紫霞,动用了真情又被紧箍扣住,痛极之下只好看着心爱的人消失……还有那场戏,孙悟空用法附在武士身上,上前深吻紫霞,成全这段姻缘。”
然而,这部周星驰最喜欢、付出最多、投资最大的电影,上映之后,竟然遭到了从未有过的票房惨败。
为了配合贺岁片的档期,上集《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先行推出,在主创人员的全力宣传下,香港票房一度火爆,两天内60家电影院票房收入500多万,稍次于成龙当年的《红番区》。
其实,《大话西游》在开拍之初就被普遍看好,不仅是因为有票房保证周星驰加盟,而且这也是周星驰首部大投资影片,上下两集共投资6千多万,这在周星驰的影片中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况且,周星驰还是此片的主创。
在此之前,周星驰刚刚与杨国辉等几位朋友组建了香港彩星电影公司,《大话西游》就是他们的开山之作。不过,这也成为闭关之作,因为此后不久周星驰就离开“彩星”成立了自己的影视公司,《大话西游》也就成了彩星公司的“招财童子”。
令周星驰与制作人没有预料到的是,一路看好的票房,很快便急转直下,即使在最为火暴的香港,最后也只是以2500万票房收场,而1996年在北京公映时,只有20万元的票房让诸多电影公司大跌眼镜。两个多月之后发行的续集《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最后票房只有2000万,虽然收回成本没有问题,但是与周星驰以往的影片相比,相差甚远。
出乎意料的票房惨败,使制片商“赔得很惨,以后对周星驰都没有信心。” 事后导演刘镇伟在检讨《大话西游》票房不够理想时,认为错在把片子分成上下两集,一部戏分成上下两集,就不能一气呵成,剧情就会比较松散,
从1994年之后,有人预言周星驰的巅峰时期已经过去,无论是市场号召力还是票房都开始走下坡路。尤其在大陆市场,《大话西游》之后,这一年除了《百变星君》再也没有进过周星驰的新片。
第三节 是绯闻还是真相?
表演是我的职业,导演和制片也是我的职业。但是,这都是一种职业而已。除此之外,我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
我的生活很单纯,也没有外界想像的多彩多姿,要找个有发展性的女友,不容易啊。
——周星驰
令人惊奇的是,就在《大话西游》的市场命运难测之际,盗版录像和VCD的兴起,却让这部影片戏剧般地复活了,受到了观众空前的热烈的欢迎。
这片燎原之火是从北京电影学院开始被点燃的。1996年年底,电影院将票房惨淡的《大话西游》送到了北京电影学院,却没想到,这部荒诞不经的电影一经放映,立刻博得满堂喝彩。悲剧性的至尊宝,纯真痴情的紫霞仙子,啰嗦的唐僧,都让观众感到万分新鲜,而其中的对白更被惊为天人。
此时,影迷们才开始狂热地追溯起原始剧本和拍摄经过等等等等细节来。
周星驰分析,至尊宝这个形象之所以成为经典,是因为设计者也花费了很大心思。当初为了能在视觉上接近孙悟空,剧组请来美国化妆师参考电视连续剧《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形象,设计了一个在传统感觉上既像又不是太像的至尊宝。这就是后来出现在电影里面的孙悟空。
除了主角至尊宝之外,还有最受影迷们喜爱的唐僧,演绎得非常成功,但饰演唐僧的罗家英当初并不看好这个角色。
由于周星驰对原来戏中唐僧的扮演者不满意,决定另选他人。于是,周星驰紧急联系正在香港的罗家英,说戏里有一个很适合你的角色,你马上过来拍一个月吧。罗家英一听周星驰的介绍就大摇其头,推脱说很忙,没有时间。而且罗家英还大泼冷水:“我看过六小龄童拍的《西游记》,拍得相当好,你就别费心思了。”但周星驰坚持要拍,而且还力求完美。罗家英终于还是拗不过周星驰,只得答应抽出3天时间来拍摄。
于是,罗家英飞到银川拍了3天,准备回香港时,又因为大雾,航班推延,罗家英又多拍了半天。但正是无心插柳的3天半时间,他给银幕留下了一个经典的形象。
《大话西游》流行的另外一个原因,自然要算其中的对白了。这就不得不再次提到配音演员石班瑜了。
最经典流传最广的当数至尊宝那段独白:“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我没有珍惜……”至今仍被影迷们乐此不疲地演绎成各种方言版本,但最令人难忘的当然还是由石班瑜配音的国语版。
当时,石班瑜是在香港的录音棚配音的,事先他分析了这段话的成分:75%的真诚,加上25%的虚伪,为了立刻打动女孩子,还得带有一点哭腔。为了真实感人,石班瑜把这段话背了下来,进录音棚后,让工作人员关了灯,哭着讲完整段台词。
石班瑜回忆说,他对《大话西游》印象最深刻的是孙悟空和观音对话那段戏,因为要同时表现出跨越500年的两个人:孙悟空和至尊宝,表现出两人非常不同的个性:孙悟空目空一切,还带有很强的猴子的特点,至尊宝是个普通人,碰到种种变故,疑惑不解。这无疑为配音带来了很大的困难,石班瑜在自己平时特定的表情和动作之上,加入特殊的表现方式,比如他为孙悟空时配音时,会不自觉地加入一些“哦哦”、“哼哼”之类的猴子发出的声音,以表现孙悟空的特性。
石班瑜富有创造性的配音,给整部电影增添了掩饰不住的光彩,也使周星驰饰演的至尊宝一角深入人心。
这部电影不仅永久地留在了影迷心里,也同样深刻地留在了周星驰本人的心里。因为《大话西游》拍摄完成之际,也是他与朱茵正式分手之时,不久便与在片中饰演白晶晶的莫文蔚传出了绯闻。
大话西游剧照莫文蔚
在周星驰的电影里,除了《大话西游》几乎找不到一部主要讲爱情的,但诸多的片子中又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爱情的成分。有趣的是,周星驰向来不谈绯闻,也很少正面回答感情问题,然而,在每次电影宣传活动中,都无一例外地与片中女主角传出绯闻,对于影迷的猜疑,他也是“无厘头”式的表现风格:啊哈,随便你啦!
莫文蔚曾经坦诚相告,从小到大,她真正爱过的只有4次,其中之一就是与周星驰的那段苦恋。
当时的莫文蔚还是一个刚刚出道的新人,尽管与周星驰萌生情意,但在片场,周星驰对莫文蔚的表演从不讲情面,只有拍完戏,二人共享时光,周星驰才会恢复常态,带莫文蔚一起散步,聊天,一起去品红酒。这一段日子,是他们相处之中最浪漫也最值得怀念的。
从相恋到分手,周星驰与莫文蔚两人爱恨交缠近7年之久。可是,周星驰依然是周星驰,他还是一如从前,与交往的女子都有默契约定,从来不公开恋情,莫文蔚也没有特例,最终只得才死心放手。
虽然很久以来,周星驰与莫文蔚都三缄其口,直到分手多年之后才公开承认,但在影迷心目中,这段感情始终存在,为他们欢喜为他们惋惜。至于放弃的原因,莫文蔚释怀而坦白地说:“他太聪明,太能干了!不光是他的女朋友,他身边每个人都有压力,他对身边任何一个岗位的人都要求很多。”
令影迷们安慰的是,莫文蔚与朱茵不同,她持再见亦是朋友的观点,安然退回到了好朋友的位置,每次对方有活动真诚相邀,只要有时间,必然到场祝贺。在后来的《少林足球》中,莫文蔚就是抱着纯粹友情客串的想法出演片中角色的。
无论在什么场合,莫文蔚都一直对周星驰表示感激之情,在获得台湾金曲奖最佳女歌手奖时,她就说过,自己进军歌坛,也是因为周星驰一语点醒。
原来在拍《大话西游》的时候,莫文蔚唱了电影中的一首歌曲,周星驰感觉非常好,就鼓励她走唱歌这条路,说一定会有不错的成绩。没想到,周星驰的话果然应验,如今莫文蔚在歌坛取得的成绩远远超出在影视圈的成绩。
与莫文蔚分手传闻淡下去之后,曾有人分析说,周星驰最好找圈外的女友,成功的可能性较高。
1998年,周星驰认识了于文凤,1999年,与于文凤传出绯闻。
于文凤是香港富商建设集团主席于镜波的小女儿,从学校毕业后,并在哥哥开的金融投资公司任职,并与朋友在铜锣湾开设多家餐厅。她一直是周星驰的影迷,二人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渐渐成为好朋友。虽然两个人的关系一直被媒体所关注,也不断地传出“新情况”,但与从前一样,周星驰始终对外守口如瓶,只字不提这层亲密关系,即使被香港媒体拍到手牵手逛街的场面,当事双方也拒不承认,只说是好朋友。
于文凤小姐
相识两年之后,于文凤成为周星驰旗下娱乐公司的财务主管,成为周星驰事业上的搭档。于文凤因投资理财眼光独到深得周星驰的信任,周星驰房地产等投资,都有于文凤的意见或实际参与。
至于,周星驰与于文凤最后是否能修成正果,也只有周星驰一个人心里明白了。
第四节 一偿宿愿
思想在电影里很重要,但是故意去显示自己的思考就很没有必要了。我拍片子当然第一是要人看,要人看完了笑,直到在这个逗人的过程里面,发现有些思想是不吐不快的,才把它们说出来。
我觉得自己的演技没什么了不起,在全世界、在中国有那么多的好演员。如果我能退到幕后专心做导演,让一些很出色的演员来演,效果可能更好。我正朝着这个方面努力。对香港电影来说,已经有那么多好演员了,我更关注有没有好的幕后制作人,比如说导演,这点特别重要。
——周星驰
《大话西游》最初的票房惨败,使周星驰在创作与表演上都受到了重创,这之后,他不仅放弃了大制作的尝试,在影片中的个人表演都有所收敛,并使用了大量特技镜头。他与王晶合作的《百变星君》就是一例。但力图突破的周星驰并没有在特技上多做停留,在不久之后的《大内密探零零发》中便有了很大改变。
周星驰对这部影片灌注了不少心血,寄望很高,精心设置了大大小小的噱头。比如片头的“紫禁之巅”的一段“大话小凤”,再有零零发的种种发明,解剖外星人,最后的“奥斯卡颁奖”等等,都是大有可为的设计。
最有意思的是结尾处,那段模仿奥斯卡颁奖的场面,可谓是神来之笔。周星驰对于没能领到奖项心生抱怨,饰演佛印的罗家英解释说:你表情生硬动作浮夸。周星驰的回答意味深长:那是世人对我的看法。这个回答带有很强的个人色彩,也许是周星驰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到《大内密探零零发》这部电影,周星驰已踏入演艺圈十几年,深受观众欢迎,可是却一直没有拿到最佳男主角奖,不能不让人慨叹。这就是周星驰的电影,真实得令人心酸。
除了这些有趣且富含深意的镜头外,还要提到一个名字——郑文辉。曾经在多部周星驰电影中担任编剧和副导演的工作,包括《食神》、《行运一条龙》和《喜剧之王》,另外他亦在这几部电影中客串演出。
周星驰与郑文辉的初次相遇就是在拍摄《大内密探零零发》时,郑文辉担任了数天的临时场记,还做了一次周星驰的替身。
拍摄完成之后,因为要拍一些周星驰的剪影来做开场,其中两个镜头是周星驰手拿大刀,摆各种pose,还有一段类似007系列电影的古装舞蹈,都是由郑文辉完成的。从这时起,郑文辉进入了周星驰的视线,不久之后便正式起用他出演角色。
《大内密探零零发》公映之后,周星驰与杨国辉成了自己的“星辉”电影公司,“星辉”便是周星驰和杨国辉名字中各取一字。
自从星辉电影公司成立之后,周星驰开始自编自导自演,对影片制作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等待多年之后,他终于可以拍摄一些自己想拍摄的题材,也终于可以尽情在影片中发挥自己喜欢的表演风格。
从很早的时候,周星驰就有一个宿愿,就是希望能够拍一部以爱情和功夫为主题的电影,但一直没有机会实现,直到有了自己的影视公司,他才终于一愿得偿,与导演李力持共同合作拍摄了影片《食神》,这也是星辉电影公司的创业作。
其实在构思《食神》之前,周星驰是想开拍《国产凌凌漆》的续集,暂名《特务七七七》,后来这个计划暂停了,改成了《食神》。
《食神》讲述,由周星驰饰演的阿星是香港著名“食神”,拥有全港最大的餐厅。随着星仔在市场上愈来成功,不料被助手出卖,名誉扫地,流落街头。偶遇相面女(莫文蔚饰),得到她的帮助,重燃斗志,发明了新食品“爆浆濑尿牛丸”。阿星去少林寺三十六房之一的厨房,学得一身绝世厨艺,重夺食神之位,并惩罚了手段低劣的仇人。
这部影片在饮食题材影片风行之际,异军突起,以武侠片的故事原型和“周式”喜剧包装而成,取得了非常高的票房成绩,而周星驰成功地整合了他“无厘头”式的喜剧表演,找到了创作者与商业市场间的平衡点。
就是在这部电影里,周星驰将“周家班”的成员做了重大调整,除李健仁、吴孟达外,周星驰开始起用一些新人,培养新的接班人。
除了莫文蔚之外,郑文辉也是其中一个。周星驰亲自提携他,让他正式进入电影《食神》中担纲角色,扮演吴孟达的世侄,而郑文辉也不负所望,提出了不少建议。
那时,郑文辉不时写一些剧本给周星驰看,虽然当时他的编剧水平不是很高,但周星驰常常鼓励他。在拍摄前除了看正式的剧本之外,周星驰也会翻看郑文辉写的剧本,甚至用了其中一两句对白。影片中那个“爆浆濑尿牛丸”吃时有汁液喷出来的这个点子,就是郑文辉首先提出来的。
也就从此时开始,郑文辉开始在周星驰的电影中担任不同职务,成为继吴孟达、李健仁和田启文之后的得力助手。
周星弛星路历程7:永远是周星弛
在我每一部电影里都有情感,而且这些情感比较纯粹和单纯,是因为我觉得情感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甚至是人生里最重要的。任何的电脑特技、武侠、无厘头都只是电影的包装,到最后只有一个情字,我没有看到过一部电影没有深沉的感情可以成功的。包装是要不同地方的人接受这种包装,吸引他们去看,但是最后的决定在于情感的表现得是否到位。虽然关于感情的描写在电影里不是主题,但是从每部电影来看,都非常重要,效果也很好。其实我一直都希望能够有机会拍爱情片,而且是有悲有喜的爱情。
——周星驰
第一节 “其实我是一个演员”
我们做电影的会遇到一个矛盾,重复同一模式,观众会说怎么老是旧的一套,有了创新,观众也不一定接受。因此对于拍电影的人来说,有勇气去创新是很重要的。有时候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是一种进步,因为你都可以从这两个方面学到很多东西。
虽然这个电影名字里有“喜剧”,但实际上是一个悲剧。一个演员在等待机会的时候是最难受的,有没有人提供这个机会是最难的。所以一定要把握机会,一旦来了就要做到最好。
——周星驰
首度执导《食神》将周星驰带到演艺生涯的另一个巅峰之后,接下来天下电影制作有限公司《行运一条龙》和《算死草》,以及紫东电影公司制作的《97家有喜事》,都没有新的创意,其中《算死草》更被评为周星驰走入“死胡同”的作品。
两年的默默无闻之后,由星辉公司出品,周星驰自编自导自演的《喜剧之王》横空出世。
影片讲述,周星驰饰演的伊天仇是一个跑龙套的小演员,他热爱自己的表演工作,却一直没有出演主角的机会。一次,他偶遇舞小姐龙飘飘(张柏芝饰),二人互相学习,渐渐产生感情。不久,在影后杜鹃儿(莫文蔚饰)的帮助下,伊天仇终于获得演主角的机会,但又陷入飘飘和鹃儿的三角恋漩涡之中,主角另改他人。最后却与卧底警察(吴孟达饰)一起真正主演了一场戏。
这部电影上映后,打败《玻璃樽》成为当年十大卖座影片票房冠军,但是最重要的意义并非单单只在于票房上的全胜,而在于周星驰借助它诉出了由衷心曲,是周星驰多年从影生涯的一个心得总结。
在周星驰过去所有影片中,《喜剧之王》是其中最悲情的一部,令影迷在笑过之后有一种莫名的感伤。记得在北京大学的一次演讲中,一位女学生送给周星驰一本《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周星驰手握这本书,沉默了许久,哽咽不能言语,他一定是回想起自己从一句台词起家的坎坷星路。此情此景,现场笑海一片中竟有许多人为之动容,潸然泪下。
周星驰曾说过:“《喜剧之王》已诉尽我当年的经历,情节是虚构的,但感受是真实的。”
谈到周星驰影片中那些令人回味的故事和笑料是如何产生的,导演李力持说:“喜剧笑料是我们从生活中感悟出来的,像《喜剧之王》就是我们根据电影圈中的感受和见闻创作出来的。我们看到很多群众演员背后的辛酸故事,他们明明不是演戏的料却还在继续奋斗着,《喜剧之王》和《玻璃樽》同时拍摄,都拍了80多天,《喜剧之王》又没有动作,为什么拍的时间跟《玻璃樽》一样长呢?就因为我们每一句对白,每一个镜头都要反复地修改、拍摄,力求达到最佳的效果。”
其实,这部影片并不真的是完全虚构,很多情节和对白都来源于生活来源于周星驰真实的体验。
比如《喜剧之王》中,伊天仇被人说成是个“死跑龙套的”,他的解释只有一句话,这也是《喜剧之王》里的经典台词:“其实,我是一个演员。”还有一段场景,莫文蔚饰演的影后杜鹃儿正在拍戏,突然有一只蟑螂落在她的靴子上,工作人员跑过去帮忙打蟑螂,结果蟑螂落在伊天伊身上,工作人员拿着各种工具一阵乱打,躺在地上的伊天仇纹丝不动。杜鹃儿问:你为什么不躲开呀? 伊天仇回答:哦,我不躲呢?是因为导演还没有喊:“CUT”。我既然是一个死尸,当然是不能动的。
这两句对白并非杜撰,而是从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中提炼出来的。
事情发生在拍摄《九品芝麻官》时,有一场戏,周星驰饰演的包龙星跟吴孟达饰演的有为进入停尸间验尸,死尸是由田启文扮演。当时是一个镜头拍到底,周星驰和吴孟达掀起田启文的裤子,在裤裆中间夹上一个衣夹,他们见田启文没什么反应,以为夹错位置,便一口气夹上三个。明明已夹中要害,但田启文仍不做任何反应,周星驰觉得惊奇,后来停了机,他慌忙将衣夹拍掉,问田启文道:“喂!你不痛吗?”田启文说:“痛啊!怎么可能不痛,不过导演没喊CUT,是不可以动的。”
田启文的回答令周星驰格外感动,没想到事隔许久之后,他竟将这句话用到了电影《喜剧之王》当中。而且,也正因为田启文的专业表现,从那以后,周星驰开始与他合作,而且二人成了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喜剧之王》红遍香港,本是件喜庆的事,但在接下来与王晶合作《千王之王2000》的时候,却爆出了周周星驰与王晶分道扬镳的消息。
《千王之王2000》是二人继5年前《百变星君》后的第一次合作,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合作。王晶意味深长地说:“我是真小人,周星驰是伪君子。”还公开表示:“跟周星驰拍戏是场灾难,因为他简直就是个暴君。”
对于王晶的说法,周星驰不动声色回应:“这个词形容我太夸张了吧,没那么吓人吧?你应该多问几个人,一定不会都这么说。我是太认真才对啦!要知道,其实拍电影没有太认真这种说法,因为对于拍电影这份工作来说,认真是永远都不够的。我承认,我一定是最认真的,这是最基本的。”
对于这些爆料,好朋友李健仁为周星驰开脱,认为周星驰有时候做一件事情太过投入,也难免会不太照顾到别人的感受,但他都不是有心去伤害别人,应该是自己做事太专注。当然,李健仁也承认周星驰的性格是比以前沉默了一些,但这也是压力越来越大所造成的。
好朋友田启文也为此做出解释,在片场,由于周星驰的严格要求,很多演员都不敢跟他说话,惟有田启文自有一套与其沟通的方式。由于周星驰跟他都爱好美食,所以当田启文要问周星驰什么事时,总是先从今天吃什么做开场白,然后再慢慢切入主题。相同的兴趣爱好,使周星驰与田启文之间几乎没有距离感,田启文曾说过,私底下周星驰是武侠小说里的孤独老人,因为他思路太快又不善讲话,大部分人不了解他,才造成外界觉得他难沟通的印象,其实他只是在想该如何回答而已,等不及的人就以为周星驰不喜欢回答问题。
与周星驰合作过多次的刘镇伟为此事也曾跟周星驰说过:“这些过程大家都经历过,尤其是一些要求高的导演。我骂人比你更凶,但是为何要骂人?骂人让人家害怕,越害怕就越做不好,做不好你自己不是更麻烦?不了解,就讲给他明白,讲不明白的人,那下次不要用就好了,不需要发火的。”
在与王晶不和的传闻还没有彻底平复的时候,一部《少林足球》却又引来了更大的风波。
第二节 利剑何处寻
我喜欢用最锋利的剑,现在剑已离我而去,其他的剑我使着不合适,太普通的电影我也不想拍。
——李力持
似乎一切都天下太平了,周星驰的电影让影迷兴奋,投资者尽得高票房,然而,似乎没有人把他当作真正的演员看待,即便是喜欢提携新人的周润发在提到周星驰演技的时候也仅仅淡淡地说句“很努力”。事实上,要求完美,永无止境的周星驰没有感到多少成功的喜悦。
质疑,不断地被质疑,香港电影的奖项上的空白,不能不说是他的遗憾。人们常说周星驰是个拼命工作的人,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在这拼命的背后有着一股证明自己的愿望在支撑着他,他要做的,就是在质疑与赞许的摇摆间摆正自己的位置,他要做的,只是让自己不要倒。可这种坚持太艰难了,他需要时间。
于是,在拍摄了47部电影之后,周星驰决定绝迹江湖,闭门打造精品影片。整整2年之后,他终于捧出了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少林足球》。
《少林足球》未上映之前,已备受关注,因为周星驰除了起用了吴孟达这样的黄金搭档,还有李力持、谷德昭、田启文这样的王牌班底,更有大陆女星赵薇大力加盟,使影迷对这部影片抱了很高的期望。当然,周星驰也对这部电影充满了信心。
影片讲述,20年前,有“黄金右脚”之称的足球员明锋(浦叶楝饰),被队友强雄(张明明饰)设计所害,信心尽失,最后沦落街头。20年后,明锋(吴孟达饰)偶然认识对武术极度痴迷的星(周星驰饰),意外发现他有惊人脚力,因此游说星参加全国超级杯足球大赛。星带领一班当年曾在少林寺习武的师兄弟共同参赛。馒头皇后太极手阿梅(赵薇饰),以太极功夫制造馒头,令星十分敬佩并成为了好朋友,虽然梅常常悉心照顾及暗恋星,无奈因样貌奇丑而自卑,而不敢向星表露爱意。
在片中,“小燕子”赵薇无疑是一个亮点,这也是她第一次与周星驰合作。
其实,在没确定饰演阿梅一角的人选之前,周星驰曾很希望与章子怡合作,他曾看过章子怡在《卧虎藏龙》的表演,特别是与周润发在竹林里那场打斗,凭着现代高科技再配合中国人的智慧及演员演技,紧张刺激中又充满镜头美。但最后,他还是选择有“女周星驰”之称的赵薇出演了阿梅一角。因为影片中的故事发生在大陆,另外周星驰也觉得大陆演员很专业,不像香港演员,又要拍广告,又要拍电视,还要开演唱会,容易分心。
事实证明,周星驰的选择是正确的,赵薇在片中一出场便抖出全片第一个笑料。而周星驰却没有继续“无厘头”风格的搞笑,而是完全交给赵薇和他那一班配角兄弟。
《少林足球》上映后,在票房上大败美国大片《珍珠港》,获得空前成功。遗憾的是,《少林足球》未能获准在大陆上映。其主要原因是,影片涉及宗教问题,而且片中演员球衣上都印有“少林足球”字样,很难删去。周星驰也伤感地说:“《少林足球》已卖至欧美及东南亚,但若不能在大陆上映,对我来说便毫无意义。惟有从善如流,对影片进行必要的修改,尽量早日让大陆观众能看到此片。
”
很多大陆影迷为拒绝盗版,为第一时间看到这部电影,上海百人影迷团专程前往香港,同当地一百名影迷一起包下太古城内一间戏院,观看《少林足球》。这让周星驰感到十分安慰。
影片在大陆上映受阻的事还没有解决,周星驰与香港寰宇公司的老总林小明夫妇三人矛盾逐渐公开,周星驰开始对外界宣布,他与林小明的合作有障碍,欢迎有兴趣者加入。不久之后,周星驰所在的星辉公司开始以片中造型接拍广告,并推出VCD、游戏软件、漫画等“副产品”。寰宇公司以侵权之由向星辉公司发出律师信。在没有得到回复之后,寰宇公司提起上诉。
尽管遭遇这样那样的麻烦,但这部影片不仅打破亚洲各地的票房记录,更赢得第21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杰出青年导演、最佳音响效果、和最佳视觉效果七项大奖。
这是周星驰进入演艺圈近20年之后第一次赢得金像奖的全面胜利。
然而,这部屡获大奖,又多灾多难的《少林足球》却造成周星驰与李力持的最后决裂。
从《盖世豪侠》开始,至此,周星驰与李力持已合作13年之久,共同炮制过不少经典作品,是目前影坛的难得的组合,没想到外界一直传闻的二人不和终于变成事实,李力持也将办公室 搬离星辉电影公司。
至于决裂的原因,曾有媒体报道称,周星驰对《少林足球》要求很高,拍摄时也格外认真,不仅对演员要求极高外,对李力持要求也特别高。周星驰认为李力持所拍的片段不够搞笑,只好亲自将那些片段重拍,这样一来,使影片严重超支。不仅如此,甚至有人爆料,周星驰在片场当众大骂李力持,致使两人断绝兄弟情谊。而且在影片先期的一系列宣传活动,李力持也一直没有出席。
不过,有人说最让李力持不满的是,本来周星驰与他讲好由李力持出演片中一个足球评论员的角色,可是,到拍摄的时候,这个角色却由周星驰亲自出演,而李力持仅饰演了一个小角色,而且连一句对白都没有。关于这件事,李力持很气愤:“本来一早讲好这戏里边讲波佬的角色是我的,谁知星爷霸道,搞得我只是演了讲波佬后面的角色,连对白都没有,只是用身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愤怒。”
传闻最初,周星驰为息事宁人,极力否认与李力持分裂,但随着李力持拒不出席各项宣传活动及对外高调为自己下部新片《火烧圆明园》大造声势,矛盾便显而易见。在这样的情况下,周星驰一怒之下将原本李力持在《少林足球》中所有戏份全部剪去,还在演职员一栏中将李力持由导演改为执行导演。
对此,李力持同样针锋相对,拍摄《国产凌凌玖》之前他曾接受网友提问,网友问他执导的《国产凌凌玖》与《国产凌凌漆》相比会有什么突破。李力持余怒未消,脱口而出:“其中非常大的突破,就是没有周星驰,我觉得这是非常大的突破了。”
事过境迁,当两个人都能平静面对是非恩怨的时候,李力持觉得拍戏有争执是不可避免的事,最重要的是拍出来的效果要好。
但与周星驰的分手,李力持也心感失落,他认为周星驰是个很棒的喜剧演员,在创作上也有天分,每次与他合作自己都会有进步。但合作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分手,李力持对此并不愿多提了。他说:“正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他是明星,我是导演,明星就是明星,导演就是导演,大家走的路不同,所以只好这样。每次合作过后,我们都会分开一段时间忙自己的事情,各自积累沉淀一下,以后能否再合作,要看缘分。我喜欢有创造性的东西,因此像《食神2》、《少林足球2》这样的电影我都不感兴趣。”
吴孟达在一次接受记者采访时曾说起这段恩怨。《少林足球》剧组在珠海取景时,他与周星驰常常坐船往返香港和珠海两地,两人还不止一次谈到周星驰与李力持的问题。有一次,周星驰伤感地说:“那么久朋友,为什么李力持就不能体谅我呢?”说完这句话不由地落泪了。吴孟达说:“每人都有自己的角度,最后才导致误会,其实看开一点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周星驰对此也说,他也不想事情发展到此种地步。只是现在大家各有各忙,没有时间进行沟通。至于今后关系会怎样,惟有到时再看了。
第三节 恩怨何时休?
让《功夫》如此畅快的原因,不只是周星驰对传统功夫片的热烈拥抱,还在于他以大师风范把近年来的港式卖座片重玩了一遍扔给观众,《功夫》绝对是《杀死比尔》、《黑客帝国》和《蜘蛛侠》的后现代版本。
——《好莱坞报道》
李小龙不仅是个武术高手,还同时是一位有远见的创意人。在他之前,功夫除了香港本土市场,其他地方并不知道有这样的电影,他是第一个看到功夫片未来发展趋势的人,将功夫推广到全世界,他是先行者。如果没有李小龙,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更不会有现在的武打大片《功夫》。
——周星驰
很多大师、影星都是在自己成名之后,把曾经真实的经历或理想表现在电影里,以偿昔日心愿。比如贝托鲁奇在挣扎了多年以后终于有机会在《戏梦巴黎》中把自己无情命运和对电影的无奈展现给观众;杜琪峰也是在闯当影视界数年以后,把自己对《姿三四郎》的向往和崇拜用《柔道龙虎榜》痛快的发泄了一次。
周星驰也有未了的心愿,《喜剧之王》只是一次胆小的试探,《少林足球》也只能算做是开端而已。他已经不满于单纯的喜剧对自己的束缚,他的目标是做一部“功夫喜剧”。这就是电影《功夫》最初的构想。
然而,电影还未开拍,便引来了诸多矛盾:资方发难、嫖娼丑闻,还有与罗家英、吴孟达、洪金宝失和等等。
对于至情至性的周星驰来说,其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朋友之间的矛盾却让他苦不堪言。
可以说,是周星驰发掘了罗家英,算是事业上的恩人,罗家英也曾说过:“在严格意义上,他是我走入喜剧世界的领路人,确实太重要了,因为他让我赢得了那么高的观众缘。”然而罗家英接受记者采访时气愤地说:“我们曾经很要好,但现在我们已经很少联系了,我觉得他心理变态,简直走火入魔……”
对于罗家英的回答,记者大吃一惊,就奇怪地问,为什么这样评价周星驰。
罗家便历数被周星驰欺骗的经过,一是拍《大话西游》时,讲好酬劳是4万2千元——没想到片子放映时成了上下两部,而酬劳却没有变化;拍《少林足球》时,罗家英被叫到珠海救场,定装什么的都做好了,但结果电影开拍了,他的戏份突然又被删掉了;在拍《功夫》时,周星驰再一次喊“狼来了”,罗家英因此失去了几个戏,两个月没戏可拍。
记者问,如果今后周星驰邀请他拍戏,还会答应吗?罗家英说:“会拍,因为我从来也不否认他是一个出色的导演,我为什么要拒绝好的影片呢!但是我一定会和他订明确的合约,包括拍摄日期和钱款。”
另外一位与《功夫》纠缠在一起的人物是吴孟达。在开拍之初,老搭档吴孟达被弃用的消息一经媒体报道,便不胫而走,炒作得沸沸扬扬。
吴孟达曾说过,对于拍摄《功夫》他的确怀有极大的兴趣,为拍这部影片而特意推掉了其他片约,空出了档期,可是,最终却得知自己没有戏份,他承认:“当时的确很生气。”
毕竟合作多年的老搭档意外落选,心理上难免有些落差,于是他在对香港媒体表态时说了一些不太满意的话,主要是表达自己的“失望”,结果就惹出了“矛盾”传闻。
关于选角的问题,周星驰曾解释说,最终没有考虑吴孟达,是想在影片上有些突破,而且他认为过去的一些老搭档已经能够独当一面,重金礼聘也的确不是自己的选择,他说:“没有总是那几张老面孔的道理。”
事后,吴孟达对周星驰的决定也表示理解,他说这不影响友情,两个人还会合作。对于有关周星驰越来越多的负面新闻,诸如在片场骂工作人员等等,吴孟达解释说:“实际上,这是周星驰对自己要求太高的表现,比如,他觉得很多场应该一次就拍过,可演员在拍摄的时候,未见得能够那么顺利地一次就拍过。于是在NG过几次以后,周星驰就无法忍受了,他会骂演员,也会骂工作人员。”
吴孟达说,周星驰惟一没有骂过的,可能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因此,吴孟达在周星驰的生活、工作中又充当了一个角色,就是周星驰的协调员,他经常帮助周星驰去协调、平衡各种人情,换句话说,吴孟达要帮周星驰搞好人际关系!”
在拍摄《功夫》期间最大的矛盾,恐怕要算武术指导洪金宝临时辞职了。
洪金宝在接受香港媒体采访时谈到辞职的原因说:“总之一言难尽啦!大家各有各的说法,这部戏我已经跟着拍了两个月,现在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更加专心准备月底的一部美国片。其实除了档期有问题之外,我的身体也不是很舒服。”
在周星驰身边担任演员、监制及公关三重角色的田启文,一直作为周星驰的代表面对媒体。他解释说:“周星驰和洪金宝是有些误会,但并不是因为他脾气不好,而是他要求严格。了解的,就没什么反应了;但不熟悉的人,就会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其实私下里,周星驰对谁都没有暴过粗口,对洪先生都是问吃了没有啊之类的话。我相信误会是可以解除的。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恶意攻击过谁,说过谁的坏话。其实关键是个磨合的问题。双方都是不错的人,但也难免犯冲。”
洪金宝辞职之后,周星驰紧急联络到了正在好莱坞发展的袁和平。袁和平在接到周星驰的电话后爽快地接受了《功夫》的武术指导一职。
对于这件事,记者曾问周星驰会否找洪金宝解释一下,周星驰说:“我没什么事可跟他联系的,我不当成一回事。他只做了一场戏的动作指导,其余全是袁和平设计的。”
尽管如此,《功夫》片尾幕后人员介绍仍将洪金宝列为动作指导。周星驰说,洪金宝确实出了一份力,指导第一场三个武师的打斗戏,他很感谢洪金宝的这份力。
在盛誉与种种矛盾、猜测之下,田启文曾解释,周星驰对电影拍摄要求很高,他自己这方面的天赋也很高,但常常是他知道怎么去做,却不知道该怎样准确地表达,许多人在与他合作时,达不到他的要求,他往往就很生气,会在片场发火、摔东西,让别人的面子挂不住。“沟通能力差是他和别人产生误解的主要原因。” 但是,周星驰不想埋怨任何人,也不想说任何人的不是。
外界的种种传闻,当然避不过周星驰的耳朵,曾有人问他怕不怕这些传闻影响他在影迷心目中的形象。周星驰说,他并不担心影迷对他的印象减分,也没想过要去化解误会。他说是非让人不开心,是麻烦事。有些事,非他能控制。他若有时间,都会去想些未来计划或如何拍好电影,不会去在意别人讲了什么。做大事要胸襟广阔,他不会打口水战,这不是他的作风。
也许是因为周星驰的低调与努力,让人觉得他在为人处事方面有些失败,但他必须如此,他不可能像别人一样什么都不在乎,因为,随时被否定的命运时刻笼罩在他的周围,历尽世事沧桑之后,哪怕面对周围的谣言绯语以及不屑的眼神,他只愿保持真实的自我。除了做好电影,其他的琐事也无暇顾及。
第四节 期待永不停止
在这部电影中,我把传统武术与现代特技结合起来,这是以前从未用过的。对我来说,特技是实现想像的工具。故事情节和人物仍然是最重要的因素。我以前拍过的某些影片并不怎么样。因此,我想,我一定拍出一部伟大的影片,否则的话,我不如死!
——周星驰
无论怎样,《功夫》还是在种种传闻中正式筹备、拍摄。
说起来,在周星驰以往的电影中,可以说李小龙与中国功夫一直存在:李小龙的招牌动作、招牌形象、招牌服装、招牌口语、招牌招数,甚至李小龙的大头照,频频在周星驰的电影中出现。正如香港电影评论学会在一篇评论文章中所说的那样:“周星驰在其一直以来的作品中,都善用了李小龙在功夫上的创见。”
但是这些,对于周星驰而言,显然远远不够,离内心的理想还有很大的距离。虽然他在电影上获得了巨大成就,但他真正的理想仍然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武术高手。因此不管工作多么忙,他还是每天抽出至少一个小时来练武。他微笑着说:“我知道我不可能当武打明星,但是,我至少可以在武打电影里扮演一下功夫高手,这是我开始自己当制片人之后的一个梦想。” 他希望将这么多年来所受各类武打电影的影响综合起来进行创作,但故事绝对要自己原创。
周星驰说过,他的台词和创意的产生地点很奇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洗澡的时候,水在头上冲,特别的灵感就会出来,所以他特别喜欢洗澡,每一次洗澡都要两个小时。有关“喜剧功夫片”的灵感也是在这个时候产生的。
有一次在洗澡的时候,他默默地想着,影片还是要讲一个小人物的故事。因为很多历史上伟大的人物,在现实生活中都很渺小,只不过赶上了一个好的契机,在关键的时刻,把握住机会。每个男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有当英雄的想法,在这个基础上,周星驰开始编故事,把他熟悉的生活搬到这个故事里。周星驰说:“虽然这个故事是我自己想的,但是我有一个很好的编剧组,大家可以相互沟通。剧本创作是这样的,我来说,他们记下来,因为我记东西没有他们快。在我的故事基础上,他们再提意见,我写下来。剧本的写作差不多花了一年时间。和我合作的哥伦比亚公司又提出了很多意见,他们希望这个故事不仅让中国人能看懂,其他国家的观众也能看懂。后来我又改了好几次,才完成。” 当整部电影在他脑子里渐渐成型时,他没有想起某一部他看过的武打片。也许所有这些武打片已融进他思想里了,武术的精神也已植根在他心中。
在这种过程中,仅仅电影脚本的准备工作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再加上拍摄和后期的电脑特技等制作也用去了一年多时间,先后花费了3年时间来打造这部《功夫》。周星驰希望能在各方面都达到国际水准。他说:“中国和亚洲的电影只有做到最好,才能跟世界电影强国竞争。”
《功夫》是周星驰首度和好莱坞电影公司合作的影片。为了拍摄这部影片,周星驰精心网罗了许多香港影坛的传奇人物:最知名的应该就是大师级的武术指导袁和平,他以《卧虎藏龙》及《黑客帝国》等片享誉国际。
其他演员安排,周星驰也颇费苦心,比如,饰演二叔公的元华,进入演艺圈30年,出演过数百部电影,他还曾经当过李小龙的替身演员;饰演肥婆四的元秋,早在20年前就息影了,周星驰费尽周折才找到她,并真诚邀请她复出参与《功夫》的演出;70年代功夫红星梁小龙在片中饰演火云邪神一角,他自80年代之后就逐渐淡出影坛,但是他在70年代却曾与李小龙和成龙并列为“三龙”,而他也是周星驰小时候的电影偶像之一;而冯小刚客串饰演的鳄鱼帮老大对大陆的观众来说更成为一个埋伏好的大噱头。
除了演员之外,周星驰还亲自挑选配乐,片中饰演芳的黄圣依所唱的那首《只要为你活一天》,是刘家昌的名曲。
另外,《功夫》中的主要场景是 “猪龙城寨”,这栋四层的楼房在离上海十五英里外的车墩镇搭建而成。美术总监黄锐民参考了几百本书籍和老相片,对那时期的建筑做了许多研究,才设计出这座布景。片中有6个巨大的广告看板就是完全按照老相片复制而成,而一楼也有各种有趣的小店,包括“百草凉茶店”、“万富酒铺”和卖各种跟蛇有关商品的“蛇王”。当然还有米铺、粥面摊、杂货店、理发店、中药铺等等。
其实,这“猪龙城寨”也是周星驰精心设计的,那栋40年代中国南方很常见的旧楼房,在周星驰的记忆中,跟他小时候住的像迷宫般的旧楼房很像。大家都挤在一起,街坊邻居都互相认识,发生什么大小事大家都会知道。然而,在日常生活的表面下却隐藏了很多秘密。
美术总监黄锐民说:“香港的人口在50年代爆增,于是建商就学着盖起中国南方常见的这种楼房。片中出现的街坊邻里就是大部分香港人从50年代一直到70年代的居住环境-拥挤杂乱,但是也很趣味横生。”
从第一次参与演出到《功夫》,周星驰说这是他拍过在体能上最辛苦的一部电影。他在这部影片中有很多动作繁琐复杂、高难度的武打戏,很多都是他在以前的电影里没有试过的。
电影开拍时,周星驰就决定有一场戏必须拍——为表示对李小龙的尊敬,他要在一场戏中脱掉衬衣,模仿李小龙标志性的动作,露出肌肉盘结的背部。为了拍这个镜头,除了一些原来的功夫训练,周星驰努力锻炼背肌。
虽然努力训练,但拍摄的时候,还是留有一点遗憾。周星驰说:“我对我的背肌还是不满意,不过我还是要脱衣服。结果那天的天气超冷的。拍戏就是这样,碰到最冷的一天你就得脱衣服;碰到最热的你就得穿上一大堆衣服。”
可以说,《功夫》圆了周星驰从小的英雄梦想,因此,在影片结尾,他穿上了传统白色功夫衫和黑色练功裤,这其实是受当年李小龙的电影《龙争虎斗》中造型的影响,是为了向他致敬而特别借鉴的。
执行监制比尔波顿曾这样评价《功夫》中的武打场面:“一开始是70年代李小龙的风格,然后就换成80年代成龙那种杂技般的武打动作,最后一场戏则是像《骇客任务》那样结合了计算机特效。这部片肯定了功夫片过去的辉煌成就、捕捉了目前功夫片的精神、并且指出功夫片未来的走向。”
为了让《功夫》顺利在大陆上映,周星驰仔细研究了影片中的打斗场面,但是他还是担心通不过审查。其实剧本从创作到成型,修改过很多次,审查时也收到了修改意见,他认为那些意见对于整部电影来说是好的,便在动作场面上做了一点删减。但香港与大陆的版本除了粤语与普通话的区别,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在2005年第24届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上,《功夫》捧走了最佳影片、最佳男配角、最佳剪接、最佳动作设计、最佳视觉效果、最佳音响效果6项大奖,这是继《少林足球》之后的又一次大获全胜。在这部影片中,周星驰担任导演、编剧、男主角和监制4职,付出的努力太多太多了,奖项与影迷的认可就是给他最大的回报。他没有后悔,为梦想付出不必后悔。当影迷们在观看周星驰在影片中实现“功夫英雄”的梦想时,也许会牵连出自己幼时的经历,笑,或者流泪,都是一种幻想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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