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祖平——《再见阿郎》之全剧分析 再见阿郎电视剧

5月22日至8月15日，两个多月，看完了136集的台湾电视剧《再见阿郎》；8月16日至9月15日，整整一个月，写完了一些东西，将主体内容同时发在“愛PING一族交流園地”(http://www.zuping.com/html/index.php)中和这里，聊以表达对祖平的喜爱。

《再见阿郎》全剧分析

㈠、题解
看电视剧之前以为“再见”的意思是道别，后来才明白是再次见到。
“再见阿郎”有多层含义。首先，阿郎指刘源郎。最重要的当然是阿凤：阿郎被杀、被撞、出走后三次再见。前两次最富有典型意义，阿凤找回阿郎是一点点、迂回的，两次生死，从假到真，从失忆到复忆。当然这三次也是刘金虎再见的过程，后来还有他的亲生妈妈、爸爸的再见。
其次，阿郎指刘明郎。再见阿郎便主要有杨素卿、刘金虎、丽媛。
再次，阿郎混为刘源郎和刘明郎，那么刘金虎在墓地与刘源郎的初次相见，便也是一次。

㈡、整体风格
该剧整体来看是偏向于悲剧色彩的正剧，但有两个喜剧效果十分明显的段落：阿凤天赐重建爱情（详见“阿凤人物分析·第四阶段：真假浓情”）、刘金鹏智回虎啸山庄。自从把自己弄回山庄以后，刘金虎装疯卖傻虽然吃了一些苦头，不过可以随心所欲做事，把杨素卿折磨得够呛，还仗打宗胜，丽媛也随机“嚣张”一把，掴了杨素卿一个耳光。看得十分过瘾。

㈢、剧情线索

㈣、剧情推进
1、转折、平衡。这是情节线上的宏观问题，当矛盾的一方发展到低谷/高峰，必然要有转折和平衡，以使剧情继续发展，然后发展到高峰/低谷时，再转折、平衡，就像围绕坐标轴的波动。
⑴、阿郎失踪后，黑龙培养天赐冒充阿郎。故事转向有利于光明的方向，光明在暗中行进，借助黑暗的力量完成光明的任务。当客观发展与主观目的违背时，光明就会在明中正面行进。情节发展进入下一阶段：坏人内讧、互相牵制。这可以说是四两拨千斤。
⑵、刘金鹏最赶出山庄、天兵死后，正义一边的力量开始上升，宗胜、丽媛开始离心，从武男到阿凤到阿郎一点点渗透，然后阿凤、阿郎、丽媛、明郎、宗胜一个个跪下认罪。刘金鹏的反攻是很聪明的，借势对杨素卿的控诉进行多人加权，明郎也无法过于阻拦。
⑶、阿凤背叛阿凤后以转移矛盾的办法解决。详见“阿凤人物分析·第六阶段：痛苦考验”。
2、巧合。俗话说“无巧不成书”，但这毕竟降低了情节发展的必然性，不是高明的办法。
⑴、幼齿偷听到宗胜和江瑞清要害天赐和阿凤的谈话。
⑵、王庆偷听到宗胜和江瑞清要给天赐录音的谈话。
3、不说。出于某些考虑或者没有原因，关键时刻知情双方或一方不道破某些关键情节，都不把话说清楚，迫使误会加深、冲突加剧。但人物给人的感觉很不真实，如果不是好骗就是装傻，因此也降低了情节发展的必然性，成为情节上的漏洞。个人认为这个因素过大于功，因此在下面“情节漏洞”中详述。
4、人物突变。
⑴、人物思想、性格和举止的转变需要一段特殊的经历。此剧中有三种方法：出走、失踪、失忆。
这个电视剧中的人物没有多大志气，阿凤离家出走好几次都是藏到面馆，顶多和他哥哥找个房子住下，阿郎出走也只是跑到另一个区，不像其他电视剧中一说走就到国外去。当然这是玩笑话，或许是剧情不需要他们到国外去，也许拍摄经费不够到国外拍外景，呵呵。另外，数数两位主人公出走的次数。阿凤4次：受辱知情、怀孕、闹离婚、静华子夭折，阿郎1次：闹离婚。
主人公往往死里逃生之后失去记忆，所以失忆往往是失踪的升级版，可以完全抹除一个人的后天属性，进行重塑。《九指新娘》和《再见阿郎》同时使用了这一招。
⑵、人物的转变也可以因为其他人。宗胜的变坏与变好都是因为静华，这是因为宗胜太爱静华；除去疾病，杨素卿最终的转变是因为黑龙。
5、道具。北京电影学院副院长侯克明说，现代化的通讯工具，如电话、传真、电报、手机短信，可以改变叙事方向。此剧中大街上的探头摄像机也起了类似作用，它是重现当代社会当时情景、推动情节发展的一个武器。
6、复线。两条情节线总比一条更有利于叙事的推进。贯穿全剧的情节线就有两条，此外各段落还有一些的短暂的情节复线。
⑴、怀意被静华和宗胜调包，杨素卿和白猴的猜测可以说是找孩子的第二战场，一股很奇特的力量，虽然有点傻里傻气，但他们抓住唯一的线索录像带，能发现别人忽略的细节，很好玩。不过这条线并没起到太大作用。
⑵、对于刘金虎的身世，阿凤宗胜联手调查和阿郎和铃木一起调查两条线并行，分别从明郎那里得到线索后在面馆爆发。
7、孽种。这是本剧中激化冲突的独特方法，不过这一招因为出现了两次就有些刻意了，也降低了剧情发展的真实性。详见“阿凤人物分析·杂感”。

㈤、剧情不满
1、包袱抖得过早。编剧缺乏把观众的期待吊到高潮的能力。有时候宁愿按照自己的想法编下去，尽管作为观众会是痛苦的过程，但大震荡才有大反弹，情节本身的戏剧性更强了，观众的快感也增强了。
⑴、阿凤亲近宗胜的伪装，还以为会有什么大的作为，最终只是趁醉酒企图杀他。她应该忍辱负重的时间更长，险象环生，无论成功失败最终是不得已才暴露，这样可以增加悬念，也能增强观众对她的担心。但现在这段情节效果并不大。

⑵、天赐的出现，阿凤和天赐网上聊天的时间偏短，虽然天赐给阿凤传照片和两人见面的场面都让我为之动容，但希望前面两人在网上的试探与交流再多一些，一点点地透露，这样戏剧性更强，最后抖包袱时会更感人，而这些也是在如此残酷的故事中很美好的让人流连的画面。
⑶、天赐就是阿郎的事实过快暴露，此前他一点一滴闪出的记忆带给阿凤和观众的激动也就半途而废了；而天赐在深渊边上被拽了回来，宗胜在天堂门口被赶了出来。
⑷、宗胜和杨素卿的合作关系过快公开，被宗胜和杨素卿利用的武男也过快清醒。
2、人物转变生硬
⑴、阿郎受杨素卿洗脑转变太快，理性上脑子里好像少根弦，感情上无情无义，简直不可理喻，人物的真实性由此打了折扣。不过他的清醒还是真实可信的：一是他重情正直的本性并没有泯灭，比如对于刘金虎过世的难过，对于阿凤不理他的伤心，对于贩毒的憎恶；二是阿凤的平衡心智；三是铃木的提点；四是杨素卿太心急了。
⑵、阿郎背叛阿凤后被阿凤原谅的过程，始终有些让我不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苛求。详见“阿凤人物分析·第六阶段：痛苦考验”。
⑶、接近剧终，静华对美枝说：“妈妈，我真后悔，我怎么那么傻，明明最爱的人就在我身边，我却不懂得好好珍惜，现在好像去爱他，珍惜他，想跟他好好过一辈子，却不知道他能否回得来……”我不相信她这就爱上宗胜了，就像不相信《情深深雨濛濛》中如萍最终爱上杜飞一样。
3、结尾莫名其妙
结尾的镜头是阿郎一个人跑到小时候常去的榕树旁，都知道剧中榕树是阿郎和静华爱情的见证——不是很莫名其妙吗？

㈥、硬伤
1、情节漏洞（参见“剧情推进”）
⑴、“不说”。
①、静华看到阿郎抱着阿英，阿郎只解释说她只有四五岁的智商，就是不说是阿凤的妹妹。
②、阿郎宗胜一吵架，妈妈和心玫就只说你们兄弟俩不要早吵了，却从来不问为什么吵，谁对谁错，阿郎也不辩解。
③、由于宗胜的捣乱，阿公、爸爸、妈妈都渐渐怀疑天赐不是阿郎了，但阿公怕阿凤受不了打击犹豫说不说；阿凤和天赐也知道大家都已经怀疑了，但也并不准备说出来。
④、宗胜偷换毒品一事，阿郎就是不向刘金虎说。
⑤、刘金虎换肝后强迫天赐接受宗胜，天赐对刘金虎说：“你不知道宗胜对阿郎做了什么事……”阿凤一句话就挡过去了，刘金虎也不深问。
⑥、阿郎被黑龙和宗胜安排被撞后，刘金虎询问司机接不到阿郎的前因后果，但司机就不说天赐在车上接到志龙电话的事情。
⑦、静华毁容，住院后阿郎本可以告诉她是杨素卿干的，但直到静华被杨素卿带走重回台湾后才说，以致静华被杨素卿利用。
⑧、怀意满月酒的时候，摄像师实在搞笑，明看见他摄像机中的人就是录像中的人，就那么拍下来，也不说。
⑨、杨素卿又要利用宗胜，美枝说那也要看古意答不答应，但在刘明郎面前一打马虎眼就过去了，刘明郎也不深问。
⑵、记者失职。刘金鹏被阿香婶收留，但他被赶出天将的事阿香怎么会不知道呢？何况庆功会上明确演了记者在场。有阿郎离婚之事作对比。
⑶、虎啸山庄保安蒸发。中后期，山庄谁想进谁进，回想古意当保安的时候大门多严啊！
⑷、台湾社会无法无天，编剧法制观念淡薄。剧中死人无数，警察基本不闻不问，受害者也不报案。杨素卿最终也是由于病入膏肓幡然醒悟，而不是受到法律制裁，充满了偶然性和善恶报应思想。
⑸、无论是孩子的下落，还是阿郎和静华的关系，阿凤作为女人的直觉都是很准确的，而且都是有证据的，但是大家都莫名其妙地不相信她。
⑹、怀意被静华调包后，静华先后往虎啸山庄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刘金虎让天兵到电信局去查，到第二次时早就应该查出来了，第二次干脆大家都没反应了。
⑺、阿凤在阿郎住的地方对小燕说了一大堆后悔的话。一个豪门家庭的媳妇可能随便在市井如此动情地谈起自己的感情吗？
⑻、问题最集中的是天赐被刘金虎识破后的一段戏。①、天赐说服阿凤对所有事情装作不知道，他们的担心无非两点：怕年迈的阿公和黑龙拼老命，阿公、爸爸、妈妈知道是宗胜害死阿郎要怎么互相面对。这听起来有理，其实根本不合理。如果没人怀疑，你这么装下去是可行的，但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事情水落石出是趋势，何况作为阿凤，难道已经忘了之前一家人的目标就是要查清楚是谁害了阿郎吗？
②、天赐被刘天虎抓起来，阿凤在房间中想：如果阿公知道她知道天赐不是阿郎，天赐可能更加危险；如果她假装不知道，向阿公求情，说不定阿公会饶他一次。这个很莫名其妙，你知不知道实情跟天赐的安危有什么关系啊？难道是阿公认为你不知道就会为你考虑，知道以后就不顾你的感受了？说不通。其实就像天赐所说，是让阿公知道阿凤知道，涉及问题只有一个，即阿公会向阿凤问起实情，这是他们不想让他知道的。
③、阿凤第二次来到古意家，古意说：“你阿公已经知道这个阿郎是个假的。”阿凤说：“爸爸，我拜托你，你一定要救阿郎。”古意没有丝毫惊讶。这太奇怪了，好像他已经知道阿凤知道一样。然后美枝对阿凤说说不定真正的的阿郎已经被这个假阿郎害死了，阿凤说他不可能害死阿郎，要美枝相信他，美枝还点头。这个也有问题！
④、阿凤跪在刘金虎面前，阿公已经怀疑阿凤早就知道这个阿郎是假的，理由虽然是合理的，但我觉得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啊？
⑤、这样想来，天赐开始想走的几个理由也是站不住脚的：他没有证据证明谁是凶手，黑龙不能利用他霸占天将，阿公也不知道阿郎到底是生是死，也不可能找黑龙算账。其实，刘金虎最大的打击是再一次失去阿郎，这个秘密如果保不住，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我觉得，如果天赐说出实情，所有的事情就都迎刃而解了，而且他这么做是完全合理的，这就是编剧的问题了。
⑼、刘金鹏明知道杨素卿恨不得吃他的肉，也知道他的儿孙必定得去救他，还自己去送死。
⑽、结尾一场枪战，快到3点时镜头不断给钟表，不知道为什么。杨素卿催他们赶快开枪，说否则黑龙就跑了。跑就跑呗，他跑你们又不亏。而且，枪战的时候杨素卿完全有机会反过来对付黑龙。反正，杨素卿完全没必要死。宗胜自首也挺莫名其妙的，完全没必要，之前死那么多人都没人追查。

2、视觉虚假
⑴、铃木听助手报告完，拿起望远镜，白猴就出现在眼前。这是不可能的，按照白猴出现的时间，铃木应该早就看见他了。正像北京电影学院副院长侯克明讲解的电影《美国往事》中面条杀人的一场戏，几个木桶是藏不住的，只不过那是空间的虚假，这里是时间的虚假。
⑵、在天赐被古意摔倒在地那一刻，连特写带闪回，导演显然拉长了现实时间，现场大概是很多人在戏剧情境下等着，听导演的口令，然后阿凤才显出焦急，上去扶他起来，古意说：“你没话可说了吧？……”表演明显被割断。是一种处理方法，但从真实感上讲欠妥。
⑶、鸿鸣和小燕相遇的一场戏，第一次看到像《九指新娘》中一样的假景。
⑷、经常有偷听、偷看的镜头，也是虚假的。我就不相信，有个人开门，有个人走近身旁，说话者不知道。不知道闽南语原版如何，普通话的配音版中几乎是没有同期声的，因此掩盖了这种虚假。
⑸、怀意满月酒的一场戏也不真实。放录像的时候，阿郎一个一个看，这么多人没人认出他来？平安袋正面放在儿子身上，就贴着阿凤的身子放的，她竟然没发现？

3、穿帮
⑴、阿郎和静华结婚未成，父子三人在医院天台，话筒在屏幕上方露出了一个头。
⑵、郑宗胜的住院牌上写着：“入院日93.1.25.”“手术日93.1.30.”。显然应该是03年。本剧拍摄于2003年不说，剧中多次提到SARS应该足以为说明问题。
⑶、宗胜要帮美枝和天兵倒茶的时候，话筒在屏幕上方露出了一个头。
⑷、静华的孩子和阿凤的孩子是同一个婴儿。
⑸、阿郎从地道进入山庄偷取录像带，窗外已经是白天，切回地到外面却还是深夜。
⑹、阿凤代理董事长时税务部门的查帐员和后来给杨素卿看病的医生是同一个人。

4、广告
剧中所有笔记本电脑上都有一个行草的“極”字，我开始还以为是个人贴上去的标志，后来觉得，这大概是台湾笔记本电脑的一个牌子——这广告做得够猛的啊！

㈦、剧情自设
对于“剧情不满”中的内容我几乎都有自己明确的设定。
开始以为天赐离开了虎啸山庄，这就使得阿郎再一次消失，“再见阿郎”就再一次具有了主题意义。可没想到，他没走成。
开始以为静华的败露是由于志至龙到她家发现了孩子，却没想到静华先后使出了打电话、放袜子的招数引诱阿郎上钩，主动告诉阿郎孩子是她抱走的；更没想到阿郎的背叛是静华告诉阿凤的。还有，保姆认出宗胜，也是没有想到的。
怀意没尿哭个不停。大概得场大病，可以挽回夫妻感情——太熟悉的情节。
静华要找杨素卿问个清楚。她大概会死在杨素卿手里？是啊，如果她死了，事情可能会好解决一点。那个孩子，阿凤就责无旁贷了，没有母亲的婴儿就更可怜了；阿凤和阿郎也不可能再因为她吵架，阿凤也不会和一个死人计较。

㈧、其他
1、三次信任危机。在刘金虎和阿郎阿凤的之间，有三个发生信任危机的非常时期：刘金虎发现天赐冒充阿郎后刘金虎与阿凤的信任危机，阿郎被杨素卿洗脑后阿郎与刘金虎的信任危机，在刘金虎身世之谜事件中阿郎与刘金虎的信任危机。说来也巧，杨素卿和刘明郎出现的时候，阿郎都有状况，都不在刘金虎身边，造成不能百分之百和他一条心。
2、配音变化。这应该是大陆观众的一种独特感受。从第三部第19集配音全都变了。不但音色难听，而且很假，缺乏生活气息，拿腔拿调，和大陆配的一些日剧无二致。阿凤的声音变老了，那种精灵和坚决不见了，刘金虎的威严和沧桑没有了，古意刚直、十分生活化的沙哑声音不见了；阿郎也没有了那种憨厚、果敢，而刚刚出现的涂太太就没有什么感觉。开始觉得很不幸，乐趣一下子减少一半，不过也劝自己：不过只是个配音嘛，无论前后，反正都不是原音，也就无所谓了。后来听听也就慢慢习惯了。现在看来，先入为主确是一部分原因，但之前的配音的确要比后来的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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