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粹德国最年轻的上校:约阿希姆. 佩普 辐射4佩普啪啪啪视频
早期岁月 9 _9 }1 X$ t$ h& e% h-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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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佩普出生于德国柏林一个典型的一战退伍军人家庭。他的原名是约阿希姆,一个常见的基督教名字。但所有的家人和朋友都简单的称呼他作约臣(Jochen)。这与很多人猜测的所谓 “反基督教”情结没有任何联系。作为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出身的孩子,他接受了很完善的传统教育,包括文学,历史,骑术和击剑等等。值得一提的是,佩普的曾祖父在多种语言上都很有研究,甚至包括中文。佩普本人显然继承了这一天赋。 3 J6 ~! [, f" w2 a; T6 C& y0 X
佩普的中学时代是德国最混乱的时期之一。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柏林人,年幼的佩普对各政治团体的登台和巷战屡见不鲜。同年代的德国人,对一战的痛定思痛的同时,也对整个“腐败”的欧洲压迫战败者德国有极大的反抗和复仇情绪。纳粹党利用了民众的愤恨心理,哄抬起一片狂热的爱国主义。30年代初,每一个德国青年都注定要把自己的黄金岁月浪费在世界大战里。但佩普的父亲的背景并不是使他决定步入军旅生涯的决定性原因。佩普对普鲁士和德国历史有极浓厚的兴趣。德国人的“尚武”传统,和18岁的青年想离开父母远游的迫切念头,使他决定加入SS-Reiterstandarte。同年十月,该部队加入了希姆莱领导的武装党卫队的骑兵部队。. l; s1 @) J+ E% i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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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8月2日,佩普宣誓加入党卫队。没有历史资料解释他选择党卫队而不是国防军的原因。但不难理解,一个月后,在纽伦堡的盛况空前的纳粹党日庆典中,身着黑制服,挺立在外交使节卫队群中佩普心中一定充满了自豪和荣誉感。想了解当时盛况的读者,可以从影片“意志的凯旋”中得到一些直观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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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就在此时给了佩普第一个机会。希姆莱在人群中依次和狂热的群众握手时,无意中看到了这个相貌堂堂的年轻卫兵。佩普抓住这个机会,向党卫队全国领袖表达了他想成为一名党卫队军官的事业选择。希姆莱建议他加入党卫队特别机动部队(SS-Verfugunstruppe,简称SS-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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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12月,佩普给位于柏林东部的SS-VT总部写了申请信,要求加入党卫队军官学校。在信中他提到,“我决定毕业后,成为一名党卫队高级军官。”出自一个19岁的青年手笔,这个“高级”字眼看起来很是好高骛远。但佩普提及,这是“党卫队领袖(希姆莱)亲自给他的建议。”他的信落到了党卫队的著名人物,约瑟夫.迪特里希(Joseph “Sepp” Dietrich)的手里。迪特里希很喜欢信里言辞的语调。但当时的党卫队军校是很多年轻人向往的目标,因此竞争激烈。终於,在1935年1月,佩普进入了军校。校医认为他身材不算魁梧,也不象其他学员那样彪捍。但他强壮机警,聪慧异常。与传统的国防军相比,党卫队军校对学员进行很复杂的心理测试。心理医生在佩普的报告中写道:自我欲望膨胀,不能信任同僚,有很强的逻辑分析能力和判断主次能力,但需要经常的鼓励,否则很容易失去耐心。并且喜欢冷嘲热讽。总之佩普得到的综合评价是“泛泛”。但他在心理测试中所暗示的种种“高层”社会联系被所有的选拔人员都注意到了。1935年4月,这个20岁的预备军官得到的评语是“意志坚强,时刻准备以冲刺的方式实现目标”。作评语的人都没有想到,这和闪电战术字字符合的特性使得佩普日后成为二战德军最有名的年轻指挥官之一。 , Z4 x; U8 N6 f- i& R
到此我们不得不简单介绍一下武装党卫队(Waffen-SS)的来历。党卫队是一个被大多非历史专业人员混淆的定义。它原是希特勒的私人保镖团的名称,不属於德国正规国防军(Wehrmacht) ,其主要目的是镇压反对希特勒的德国内部势力,总首领是希姆莱。它本身是个极其庞杂的组织,内部有数个独立单位,包括莱因哈特.海德里希掌管的权力很大的保安总局(其4处就是缪勒的盖世太保,6处就是舒伦堡的国外情报机关)和管理集中营的 "骷髅部队”等。1940年,武装党卫队这一分支出现,并在国防军的编制下,参加了欧洲东西两线的征战。二战结束之前,武装党卫队的编制得到飞速扩展,独立成部,建立了完善的从装甲师到集团军不等的部队。其中最著名的部队包括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师,帝国师,髑髅师和维京师等等。参加者大多是义务人员,但挑选标准严格,据记载要满足年龄在17到22岁之间,身高在6英尺以上,自1760年后无犹太家族血统等等苛刻要求。但奇怪的是,很多党卫队的著名指挥官都不能满足这些标准,包括派普和库特.梅耶。 ( r* O$ }2 V& F.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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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卫队军校的训练比正规国防军更严厉和残忍。他们的训练大多基於战场实践,大量采用真枪实弹。学员们需要完成战术,军备,地形研究,武器,通讯等种种课题。据佩普的同学,日后的双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的获得者,武装党卫队第16装甲掷弹兵师RFSS师长奥托.褒姆(Otto Baum)回忆,战术训练强调进攻战术,而把防御置于次要位置。这一倾向使得党卫队在日后的战役中损伤严重。“我们是在实战中学会防御的。”褒曼解释。政治教育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战后武装党卫队的批评者们对于政治教育这一部分非常反感,但军校始终把这一课程列入“个性训练”的日程中。大多党卫队军官回忆,政治教育并不是最受欢迎的课程。 8 R% D% |! n! K)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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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普的同学还包括奥托.威丁格(Otto Weidinger),赫伯特.库曼(Herbert Huhlmann)等未来的骑士十字勋章获得者。以这些人为代表的武装党卫队成员年轻好战,作战风格犀利勇猛,推崇闪电战术,被希特勒大加赞赏。因为武装党卫队和党卫队特别行动队(Einsatzgruppen)以及集中营内的武装党卫队穿着同样的黑制服,戴同样的骷髅帽徽,并配带SS双闪电符号,大多人把这些分支都一概而论。除此之外,因为有纳粹宣传部长戈培尔的大力吹捧曝光,SS成了人类史上最臭名昭著的符号之一。 4 r3 d/ C: j8 Z3 L, j-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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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党卫队部队如帝国师(Das Reich),希特勒青年师(Hitlerjugend), 维京师(Wiking)和骷髅师(Totenkoph)等,都是在冲锋时作先头部队,撤退时作掩护工作。战场上哪里最激烈,哪里就有武装党卫队的SS标记,被成为希特勒的战场消防队。国防军承认,武装党卫队是人类历史上最有效的战争机器之一,可能只有拿破仑的近卫军才能与其比拟。而在这其中,最早建立,也是最功勋卓越的部队之一,是以希特勒命名的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The Leibstandarte SS Adolf Hitler,简称LSSAH或LAH)。 2 S! n" x1 " O% W6 D$ _' X
武装党卫队是希姆莱为正规军树立的一个榜样。佩普出身又“红”又“专”,正是极合适的人 选。1936年4月,经过军事教育和纳粹政治的“熏陶”后,从军校毕业的佩普晋升少尉,转入警卫旗队,成为第11连第3排的排长。令官卡尔.荷兰德回忆道,“当佩普身着平民服装走进连队时,大家都奇怪这样一个孩子怎么会要参军。可以想象,他自我介绍是我们的新任排长后,我们有多么惊讶。”此后,这些士兵刻意戏弄了若干次他们的“娃娃”长官。但佩普很快建立了自己的威信。在日常的警备和训练任务之外,佩普偶尔带着他的士兵去游泳。
这时警卫旗队已经成立3年了。佩普很喜欢警卫旗队。“我的忠诚是我的荣誉”这句誓言从此时便伴他左右。他日后的第一个上司回忆道,“他不象他的大多手下一样身强力壮,但他意志坚强,这让他在苏联的早期战斗中丧失了很多下属。但他总能完成任务,这一点倒是可以确定。”
希姆莱的参谋部 * r. S7 _0 @" |9 b
佩普似乎天生就是走上层路线的人物。1938年7月,他以中尉军衔成为希姆莱参谋部的副官,任期3个月。很多年轻军官都曾经担当过这个短暂的调配职位。其具体工作包括管理工作日志,准备希姆莱的礼物,为希姆莱的副手安排会见等等。佩普没有放弃这个看似泛泛的任务。这个聪明敏捷的柏林人引起了希姆莱的注意。很快,他的副官任期被延长,意味着其前途愈加无量。佩普的名字中没有“冯”这个贵族标记,但他可以流利使用英语和法语,举止得体,给以上流社会成员为主体的武装党卫队高层领导群增添了一点新的色彩。
1938年夏天,一个金发碧眼,苗条高挑的女郎进入了佩普的视野。她是西格德.亨利克森,希姆莱参谋部的女秘书,与纳粹红人海德里希一家关系密切。而介绍她进入参谋部的人,正是海德里希的夫人。早在1937年19月,西格德就出现在希姆莱的生日聚会上。佩普开始追求她,而后者起初有些犹豫不决,因为她年长他三岁。西格德并不是希姆莱圈子里最漂亮的单身女性。两人开始约会后,很喜欢干预下属私人生活的希姆莱对于这一对组合大加赞赏。他一再强调下属需要用家庭来“兴盛雅利安种族”。1944年,希姆莱对单身汉格德.布赖默(坦克梅耶的左膀右臂) 训话,说“如果你们再不结婚,人人都没有晋级的希望!” 军令如山,布赖默飞快的结了婚。 . R) x. D& ~; |6 v% Q$ K2 p
1939年6月,佩普和西格德完婚。11月, 他正式成为希姆莱的第一副官。佩普一直昵称西格德为Sigi。他们生养了两个女孩,一个男孩,令希姆莱极为满意。但佩普的家庭注定要经历艰难困苦的时光。除了和任何军人家属一样,心惊担颤的等待亲人的音讯外,战后的西格德作了10年的单身母亲,忍辱负重抚养了三个孩子。但她似乎并不十分悲怜自己的痛苦。在1979年去世前,她给儿子写的一封信中提到,“回头看看我的一生,我走过的道路就象一篇小说,我感觉自己一直在作某个悲剧的观众。” 8 L" N2 W% D" q
1939年期间,一封来自元首助理办公室的信件到达了党卫队总部,记录佩普目前为止还不是一个纳粹党员。根据美国作家查理斯.怀特宁的记录,当希姆莱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副官居然没有佩戴纳粹党徽时,他询问佩普为何不加入纳粹党,佩普委婉的回答:与纳粹的紧密联系将给自己的职业军人带来不必要的复杂因素。希姆莱马上命令马丁.褒曼,要把下一个空缺的“低级党员”名额留给自己的副官。但一直没有空缺位置,佩普就一直未能“光荣入党”。 A! r5 t9 R9 x% F
1939年,德国入侵波兰,穷兵黩武的希特勒终於可以把青年才俊们推上用武之地了。当纳粹选创部长戈培尔使得警卫旗队在波兰战场上的英雄事迹频频曝光时,佩普正乘坐元首专列,和希姆莱在波兰,意大利等地作巡视。日后,美国军事法庭对佩普在这段时期的具体工作大加质疑,认为他参与了集中营和种族灭绝等计划。笔者认为,作为一个副官,佩普的签字权利限制在安排日程,回复热情洋溢的慈善请求,分配制服等任务。当然,他不可能对纳粹的暴行毫无了解。但他保持了沉默的态度。战后,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参与过大屠杀,他承认自己早年参与过毒气室的动物实验。 5 ~; p% k2 D4 F' c9 V+ O
法国战场
有趣的是,到目前为止,参谋部的经历并没有给佩普的事业任何进展。相反,当他的军校同学都晋升上尉或少校时,他还是一个中尉。入侵法国后,佩普申请返回警卫旗队。1940年5月,在参谋部憋已久的他欢天喜地的随他的老部队,警卫旗队第11连进入法国战场。原来的连长受伤后,佩普接任了连长一职。这个年轻的军官立刻在瓦滕堡战役中脱垠而出。就在这次战役里,迪特里希带领的警卫旗队违抗了上将加德良的命令,冒险进攻并夺取了阵地。而加德良对此无可厚非。1940年春季的常规战斗中,德军所向披靡。5月31日,佩普被授予二级铁十字勋章,并晋升上尉。6月13日,他又因为托斯-布里埃战斗中的业绩而接受了一级铁十字勋章。 7 o1 {: x) |% |! e4 [2 Z
有些人生来就是要被列入传奇的,约阿希姆.派普(Joachim “Jochen” Peiper)就是这样一个人物。他29岁成为纳粹德国最年轻的上校,如果不是历史使然,他很可能是日后德国最年轻的将军。对新纳粹主义,他是德国军人的骄傲,一枚传奇的徽章;大多数军事研究评论人员认为,他是一个军事天才,具有一个战士的一切典型性格:残忍、冷酷、勇敢、幽默、有些骑士精神或者理想主义。他的一生堪称是古希腊悲剧的翻版:一个有平衡,完整和复杂人性的英雄与命运进行的必败的斗争。' WN$ m) C' I* @/ u' g
杀戳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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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0月,佩普经过一段适应期后, 正式接任了警卫旗队师第2团3营第11连的连长职位。由于警卫旗队师(当时尚未成为装甲掷弹兵师)在这段时期内飞速扩张和调配人员,此时的第11连已经不是他当时在法国战役中的队伍了。$ Y3 U& v6 k' y0 j-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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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冬天,在漫长的苏联战线上,旗队师的士兵和军官们缩在肮脏的狭小掩体里,四周布满了冰碴,夜晚温度一般下降到零下20度。更糟糕的是,他们人员伤亡惨重。对习惯于周游在总司令部,乘坐希姆莱专机的佩普来说,这种巨大反差的感受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但一个来自奥地利的列兵在他的回忆中记述了当时的情景:“在攻击罗斯托夫之前,我和连长(佩普)在一个掩体里做前哨观察。当时我犯了严重的肠胃炎。佩普要我离开前线,但我拒绝了。他给自己的便利,并不比给予他人的多…和其他军官相比,他对待下属的方式比较温和,而且有些敏感的意味。这可能和他早期的经历有关吧。在必要时,他也表现得很勇敢,但不是鲁莽。我相信没有一个下属不尊敬他的。”/ Gj# L7 A' g]/ y-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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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条件艰苦,旗队师士气高涨。第11连的中士阿洛伊斯.蒂利在前期战斗中受了重伤。但几个月后,他没有要求休假,又回到了连队。在给上司的报告中,他简单的回答,“这就是我的家”。此时很多旗队师的战士都拥有这样一种理想化的信念。
1942年7月,吃够了俄罗斯冬天的苦头的旗队师回到法国,增加编制,正式成为装甲掷弹兵师。9月14日,佩普接受了警卫旗队师第2团第3营的营长一职。第3营是一个很年轻的部队,刚刚于1941年6月建成。到1943年1月之前,旗队师一直在作重整装备,进行密集训练。佩普对他的下属军官要求严格,不惜在士兵面前对任何犯错误的军官冷嘲热讽。这种“官兵一致“的作风受到了下属的赞扬。他鼓励创新,第11连的官兵们创造了增强武装运兵车(SPW)防御能力的装备方式。当第3营副官奥托.丁斯需要离任时,丁斯费了不少口舌,恳请佩普让他留在第3营。佩普答应了。两人发展了终生的友谊。& R; M1 Q0 l1 Y- d8 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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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普的部队和当地的法国平民保持良好关系。他甚至邀请当地牧师参加军官的弥撒。他也时不时参加连队的活动。虽然在连队里保持了一个上司应有的职业形象,但他更喜欢和士兵们在一起作作打乒乓球之类的闲散活动。
第2团的团长,佩普的顶头上司中校威斯瑟(Teddy Wisch,日后旗队师的第2任师长)早在同年9月就推荐他升任少校。佩普的前任上司,中校弗里茨.维特(Fritz Witt,日后希特勒青年师师长)也写道:“镇定,思路明晰的战斗指挥官,思维慎密并有创造精神。但他批评人的方式非常严厉,甚至是尖酸刻薄。”但晋升的推荐书被拒绝了,可能因为他太年轻的缘故。
1943年1月,旗队师重返苏联战场,在卡尔科夫和查科夫地区展开了拉锯战。在苏军反攻顿内茨 (Donetz)河一役中,佩普被派遣去救援被围困的第320步兵师。24小时后佩普看到了320师的残余战斗群。迎接他的是指挥官波斯泰将军和一批职衔显赫的军官。后者把大量伤员和尾队丢在最后,很有让自己的士兵听天由命的意思。这次战斗在很多个人回忆录中都有记载。但佩普个人的回忆记录最为明晰。他写道,波斯泰将军责问他为什么没有把装甲车带来汇合。佩普的回答是冰面厚度不能承受装甲车。波斯泰根本没有接受这个理由。还未等佩普争论,一个320师的军官报告说一挺自行炮已经沉入水中。波斯泰马上一言不发的走了,留下佩普和他的战友蜷在车上,一脸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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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320师的伤兵陆续出现了。佩普回忆,“我们看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个词:拿破仑的别列津那(1812年法军从莫斯科撤退的惨状)!在前面的是还能走动的伤兵,然后是互相搀扶的,最后是重伤员。他们坐在小马车或骡车里,伤员太多,有些人只好把自己绑在车后被拖在雪地里。”V0 d9 DK0 t' W
整晚救援部队的医生们都在忙碌,准备次日的漫长征途。佩普的营队医生布鲁斯托向他抱怨,党卫队的医务人员忙了一整夜的同时,没有任何第320师的人前来帮忙。他们在凌晨出发,佩普的部队在两翼保护,走向尤迪河边残存的桥梁。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所有装甲车的指挥官都警惕的观望四周,但没有苏联人的身影。看来他们是不屑于收拾320师的残部了。在此期间佩普不得不离开伤员一阵。当他们返回时,发现场面触目惊心:无数伤员被虐杀,残余的320师和医务人员正与一个苏联雪地中队激战。而河上的木桥也在烟火中摇摇欲坠。佩普的部队立刻发动反击,激烈战斗直到整个苏军力量被消灭。在此之后,佩普送伤员过了河。因为桥梁承受不住车辆,佩普完全可以把所有的车辆抛弃,徒步过桥,回到安全的大本营。但他决定冒险绕回苏军阵地,直到发现了另外一座坚实的桥梁,由此带回了所有的车辆装备。在随后的斯达洛维沃斯卡的战斗中,佩普的部队摧毁了2辆坦克,缴获了1辆坦克,6座炮和300匹马,杀敌900人。; b# t! e# T9 J6 Y$ QXo& `
日后总结到诺曼底战役的战术问题时,希特勒青年师第2任师长坦克梅耶(Kurt Meyer)提到,自从俄国战场后,德军指挥官们对战术和战略的看法已经有了很大改变。早期的闪电战术是总结在一战损失惨重的阵地战后得出的新理论:机动灵活,出其不意,用最少人力物力取得最大成果。德军在二战中最重要的成效就是高度机动化部队和迅速应变能力。但苏联的东线战场使闪电战术无用武之地。德军不得不转入他们最想避免的阵地拉锯战。在这一点,从希特勒的元帅们到一线战地指挥官都早已预料到和苏军纠缠的后果。但在俄罗斯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德军的步兵作战能力也在实战中得到了提高,苏德战场的坦克大战成了史无前例的机械化步兵竞技场。
佩普的指挥风格正是发展闪电战术的优势到极致。他的第3营有极灵活的流动能力,每每在困境中能扭转局势,迅猛突破。该营尤其擅长夜间作战,习惯于象一个骑兵队一样冲击苏军阵地,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出铺天盖地的炮火。由此第3营获得了“火炬营(Blow Torch Battalion)”的称号。但在战后,胜利的一方把”火炬营”和”纵火犯”联系在一起,认定佩普的部队随意烧杀抢掠,恶果累累。1 V' r: o9 i; I6 ?0 C; x2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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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泰将军根本没在报告中提及佩普的功绩。但迪特里希给他提交了骑士十字勋章的申请。1943年3月,佩普获得了他向往已久的骑士十字勋章,也晋升为少校。但他没有时间庆祝这一功绩。德军正预备重新夺回卡尔科夫。连同坦克梅耶和马克思.乌瑟的营队,佩普的第3营作为警卫旗队第1团的先头部队,在渥奇地区附近周游作战。3月6日,他的部队摧毁了3辆T-34坦克,在没有强制命令的前提下,冲到敌军后线,在四面重围的情况下坚守了一个桥头堡,由此为3月7日的总攻铺平了道路。他在后援全部被掐断的情况下的顽强突破能力,给德军将领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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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耶的副官,甘特尔.荷兰茨少尉回忆道,“佩普来到我们营部若干次。他是一个很有战术能力的指挥官,但非常安静和收敛。他的部队却经常作出冒险的冲锋。他的战术指导和坦克梅耶很相像。梅耶比较喜欢新血来潮,佩普则有点文质彬彬,看起来象一个参谋,但他很友善。”和大多优秀的脚踏实地的指挥官一样,佩普还有不遵守上级命令的名声(这些指挥官的名单里包括保罗.豪赛尔(Paul Hausser),坦克梅耶,甚至迪特里希)。因为他违抗上级的后果往往是意想不到的战果,团长威斯瑟也对此不是很在意。但有一次,威斯瑟不得不派出一个令官亲往佩普的营部,询问为什么他对无线电通讯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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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2日,据旗队师战斗日志记载:1030点钟,第3营进入卡尔科夫市,通过主干道与第1团在“红场” (Dzerzhinsky Square)作预定会合;他们转向东面,找到了梅耶的失散部队。1600点钟,两个苏联营在罗潘河边和主干道之间被彻底摧毁。记载虽然简短,但战斗异常激烈。当时,第1团和第2团都在卡尔科夫的“红场”的外围。威斯瑟命令佩普找到梅耶并带他的残部突围。幸运的是,佩普找到了一座完好无损的桥。他在13日早晨经过一场混战,终於穿过城区并联系上了在苦苦抵抗的梅耶。当时梅耶的队伍已经七零八落,一个连被围在一个公墓里,一个则被火力压在一个学校里,另外一个则不知去向。第2团其他的队伍则跟着佩普打开的缺口进入卡尔科夫市南端。两个团汇合后,德军经过苦战,最终重新夺取了卡尔科夫。从此以后,当德军提及卡尔科夫的“红场”,他们习惯以“Platz der Leibstandarte”(LAH广场)来指代那片曾经被献血染红的雪地。而城市北部的一座跨越卡尔科夫河的桥,也被旗队师的成员称为“佩普桥”。. r, d/ m& _: Y, x# f* I,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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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8日,佩普又一次展示了他出其不意的战术。他的部队在3辆虎式坦克的协助下,在晨雾掩映中飞速冲过苏军的防线,夺得了贝尔格若德(Belgorod)。苏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需要调转炮口来追击已经越过防线,深入城镇的佩普部队。佩普给师部发出了两条简短电报,“在贝尔格若德激烈巷战”,“贝尔格若德已经到手了”。师部收到这两条消息时,几乎不相信它们的来源。; Z8 k/ I& A: o. }" W
库尔斯克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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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3月29日,旗队师开始修整,恢复在卡尔科夫一役中遭受的损失。同时,为了组建希特勒青年师,大部份军官被从旗队师抽调,组成青年师的骨干指挥力量。在7月日之前,整个旗队师进行了模拟训练,军官培训和其他日常设备维护。这是一段相对平静的时期。第3营的休整地在乌克兰地区。这里的生活非常丰富多彩:士兵们经常举行越野车赛和足球赛。但和一般的足球赛不同的是,裁判头戴钢盔;并且一旦前锋冲到门前,有人就往禁区里扔烟雾弹捣乱。在初夏的短暂安逸和谐中,当地的妇女们给德军士兵洗衣服,而后者则用自己的食品供给作为回报。佩普本人则和其他军官一样,住在当地平民的草屋里。5 S$ Z0 Z! {& Q# x. B7 {2 [( _
此时,东线德军由於资源贫乏,被迫进入防守阶段。占领贝尔格若德后,中路集团军(Army Group Center)与位於贝尔格若德西部的南路集团军(Army Group South)左翼失去了连接。苏军趁机打开了一个长达200公里,纵深120公里的缺口。“大本营”(Citadel)战役的目的,就是要封上这个缺口。第3营所属的武装党卫队第2军同南路军一起,需要向北推进。
旗队师的两个掷弹兵营在7月5日0405点钟正式进入历史上最大的坦克战:库耳斯克会战的“大本营”战役。经过修整和增员,第3营斗志昂扬的投入了战斗。一等兵汉斯.格林维克回忆道:“......重火力轰击,我们用20辆坦克换了对方72辆坦克。我们连缴获了40辆T-40,我居然还在一辆T-70上很过瘾的兜了一阵风。”6 L/ L: }, U4 L; U+ W0 l
德军的战地记者赫尔曼.舒曼博士在此期间跟随在第3营的指挥部人员左右。从一个非战斗人员的视角,他记录了“大本营”战役一天中的细节:7月11日,当手下被重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时,佩普向他们证明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士兵。他等待一辆T-34隆隆开近,然后跃出壕沟,冲上坦克的炮塔,把一捆手榴弹扔进了坦克里。伴随着一声巨响,士兵们顿时大声喝彩起来。佩普则把武器丢给同伴,咧嘴笑起来:“这应该值一个近距离作战的奖章吧?”) `* o: D$ ?4 G0 _; ?'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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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佩普在战壕和掩体间穿梭。他的部队已经清开了面前的道路,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平原。但是他接到师部命令,要求第3连暂停进攻。“检查时间!你突击得太往前了!”佩普显得非常失望。在战斗略平息的时候,佩普给他的参谋们和记者带来了一瓶酒。大家轮流痛饮了几口。虽然因为兴奋,大家的情绪都显得不错。但佩普提醒他们,千万不能被苏军活捉,记住最后一颗子弹要留给自己。对於这样一个后方有成群坦克逼近,前方又有步兵压迫的连队,记者舒曼对他们的战斗热情感到不可思议。6 u1 t! n3 C! `. m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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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日,就在库尔斯克(即大本营战役)战役进行的最火热的时期,旗队师突然接到命令,转战意大利。对于连级战斗人员而言,他们不知道前往何处。但他们知道自己又要承担“战场救火队”的角色了。. d% 3 d. G: O. s7 }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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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 * K$ k6 M$ s9 w: |0 I! z+ E
旗队师的任务是在意大利北部抵抗在西西里着陆的盟军部队。在库尼奥(Cuneo)镇,佩普手下的两名军官被意大利军队俘虏。他派人去探寻两人的下落,结果又遭到伏击。接到奥托.丁斯的求救消息后,佩普随后带领他的装甲车气势汹汹的进入城镇,遭到了重火力的“热烈欢迎(佩普语)”。机关枪火力和烟雾弹从房子和山坡上倾泄而下,佩普的军服被穿了若干个洞,但奇迹般的毫发无损。装甲车的通讯设备被毁。佩普下达还击命令后,意大利军队和游击队或撤退或投降,但村镇和居民也遭到了重大损失,几乎被夷为平地。事后,立场摇摆不定的意大利将军萨维向佩普解释,一切都怪罪左翼组织。1968年,佩普因为此事件被再次起诉,但案件因为证据不足而撤销。
一个未经确作证实,但多次出现在大多佩普传记的事件发生在在这段时期。佩普在北意大利遇到一个纳粹党高级领导人(姓名不详)。此人是佩普最不欣赏的人物之一:善弄权术,品质恶劣,而且因为惧怕意大利游击队,缩在总部里从来不露头。佩普曾恶作剧似的在他门口引爆了若干手榴弹来看笑话。一次,他得知一群德国犹太人逃到意大利,但被当地政府拘留并准备遣送他们进集中营。因为这些犹太人从柏林来,佩普感到很有责任照顾这批同乡。他要求当地意大利政府把犹太人转交给德军,事后他给这些难民发放了通行证。犹太人的拉比非常感谢他,问在出发之前有什么可以回报的。他就说,有个高层领导人喜欢德国乡音,就给他在窗外用亚迪世语言(古犹太语)唱一曲歌吧。闹剧的结果显而易见,该纳粹党棍大发雷霆,而这批犹太人最终安全转移到了以色列。战争结束后,其中一些人还在给军事法庭提交了证据来开脱佩普。这些事件与“火炬营”烧杀战俘平民的记录放在一起,只能使作者约翰.D. 艾森豪威尔和迈克尔.雷诺兹给佩普的为人和个性下了一个“复杂,多元”的定义。# a2 q8 o7 r1 w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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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返东线 ; H$ r% {1 R( _7 zV5 D* V; ' |( ^4 J
1943年10月20日,旗队师升级为装甲师。10月26日第3营乘坐火车离开意大利,前往东线的克什安卡。不久,令很多人吃惊的是,旗队师师长威斯瑟委任佩普作第1团的团长。虽然佩普已经证明自己是一个优秀的营长,但鉴于他是师里最年轻的团长,第1团的参谋们怀疑他擅长的闪电战术是否能够适用到团级部队。7 Q) x6 p% [" Z7 I7 t4 Q* ~
虽然佩普离开了第3营,但他的老下属都继续把这只队伍看作是“佩普的部队”。象希特勒用党卫队在东线作榜样一样,佩普也用他的“火炬营”给新下属作了几次很漂亮的战术演示。12月5日,受到种种地形限制的佩普干脆直接指挥他的老部队,完成了一次夜间突破。第3营的新任指挥官戈尔是跟随佩普多年的下属。团队的自豪感使他自称是一个天生的SPW(武装运兵车)战士,并认为SPW是除了坦克之外最有效的战车。2 u- ~, p! V6 F6 g" rI) A8 Q
佩普也用他一贯的官兵同仁的态度对待团部人员。少尉弗里茨是佩普的指挥坦克的驾驶人员之一。当一块弹片穿透装甲,停在他头顶几厘米处时,弗里茨幸免于死。多年之后,佩普把那块弹片送给弗里茨作礼物,令后者惊讶不已。此外,佩普很少对下级士兵发脾气。团队中甚至有人悬赏,谁能让他们的团长发一次脾气,就可以获得1000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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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认为佩普对任何人都滥施关怀,那就大错特错了。他的指挥坦克报务员赫马特.穆克回忆了一段小插曲:1943年11月,指挥坦克的车组人员和佩普在等候集合。佩普点燃了一只香烟,发现穆克没有抽烟,就随手给了他一只,问:“你没烟了?”穆克回答,“现在没有。”佩普问,“昨天团部上士不是刚散发了配给吗?”穆克回答,“是的,但因为配给不够,只好先满足军官的需求。”佩普沉默了。谈话就此结束。两天后,穆克听说那个团部上士挨了佩普一顿臭骂,声称“如果你在这么忽略士兵的话,就准备从温暖的指挥部出来,上战场吧!”穆克猜想,佩普当时的用词一定比这难听得多。对于同级军官,佩普也不例外。当师部少校鲁迪.勒曼误解了佩普夜间出动的意向时,佩普在无线电里也毫不客气的对勒曼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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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8日,师长威斯瑟推荐佩普晋升中校,在推荐书中给他以极高的评价。12月4日,旗队师开进斯托米尔地区。第1装甲团,第2团第3营(即火炬营),重炮营,第2工兵连组成了“佩普战斗群”。他麾下的66辆坦克需要突破敌军占领的车亚科夫地区,夺取拉德米什。从11月21日到12月24日,佩普战斗群擒获或摧毁了100辆T-34坦克,11挺重炮,124挺反坦克炮,16辆卡车,7挺高射机枪和2架飞机。为此威斯瑟为他申请了橡叶骑士十字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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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行动中,佩普展示出了一个优秀指挥官的素质。因为他本人不喜欢在行动中受到指挥部的干预,他也同样很少使用无线电干预行动中的下属部队。他的共事多年的战友,中尉戈斯除了对他的指挥风格赞不绝口外,也对他难以置信的好运气表示惊讶。“一次行动中,佩普指挥了师里所有的装甲车,包括装甲团,迫击炮和武装运兵车等,有150辆之多。我们夜间出发,半个小时后我驱车跑到佩普的指挥坦克前,报告说我们完全走错了方向。但一切都太晚了,我们很快陷入了一场坦克阵地战…两天后佩普告诉我,他被叫到总指挥部,预备受到严厉处分。但奇怪的是--我们倒一点不奇怪—总指挥居然感谢他,因为我们歪搭误撞的解决了一次苏军突袭。”0 S2 Q8 Z: v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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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佩普的个人胜利并不能解决德军的窘境。整个旗队师损失惨重,大量拥有丰富战地经验的中级指挥官都在战略大棋盘的安排下,无谓的丧了命。
1944年1月27日,佩普晋升中校,前往柏林接受他的橡叶骑士十字勋章。随后,他永别了苏联战场,回到家里休养。他的医疗纪录显示他有低血压的倾向,他自己也抱怨,“弯腰捡东西或者爬楼梯时,眼前一片发黑。我的四肢有时候会突然‘睡着’。”因此医生建议他延长休假,这样佩普就逃过了1944年2月的车卡西包围圈一劫。随后他和纳粹宣传部长戈培尔有过一次谈话。佩普问戈培尔是否相信战争会胜利。戈培尔回答,德军不是处于最佳战况。他希望美国和苏联的联合彻底崩溃,这样才有获胜的希望。而为了让德国政府有机会利用这一希望,前线必须要坚实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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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底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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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4月到6月间,旗队师在弗兰德尔地区重新装备。燃料不够,部队训练的质量受到限制。当中尉赫伯特.波舍克要求和他兄弟瓦纳. 波舍克一样,调入旗队师装甲团时,佩普拒绝了:“不行。你们之中必须要有一个活下去。”这种带悲观色调的回答一定让波舍克感到吃惊。
希特勒青年师抵挡了登陆盟军的第一波攻击。1944年6月19日,当旗队师用伪装色粉刷他们的坦克,准备进入诺曼底战场时,佩普的22岁的副官渥夫和他19岁的新娘赫嘉举行了婚礼。佩普给了祝酒辞。19岁的赫嘉对佩普的印象无疑值得一阅。“虽然我听说很多关于他的故事,但我是在1944年6月第一次见到他本人的。他看起来很年轻。我想,如果穿上短裤,没人会怀疑他还是个学生。他的外表和他的威望反差很大。他的谈吐举止永远是军人特有的生硬,但不要被这种生硬欺骗,他的笑容是温暖而发自肺腑的。否则我难以相信他怎么会找到这么一个好妻子(佩普的夫人当时也在场)。听起来很奇怪,但我觉得他本人很谦虚,甚至有些害羞。据渥夫讲,当他的手下把一首改了歌词的歌唱给他听时,'佩普是我们的领导...',他几乎尴尬到手足无措。”9 b, S, K*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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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嘉还回忆了一段有趣的小插曲。“佩普夫人来到后,他们邀请我和渥夫去喝咖啡。我们坐下来不久,佩普就起身告辞,暂时离开了一会儿。几分钟后,他穿着一身雪白的军礼服出现在我们面前,恶狠狠的盯着渥夫说,‘狗杂种,这是给你在哈瑟特(Hasselt,地名)时胆敢踩到我头上的回答!’ 佩普试图保持严肃,但两个人立刻笑弯了腰,留下我们莫明其妙的对看着。回家的路上,渥夫告诉我说,当地比利时的上流社会曾邀请军官们参加一个舞会。渥夫手忙脚乱的换衣服时,把一个钮扣扯掉了。他的针线活很滥,而又不想迟到,於是他从衣橱里拿了件白色制服就跑了。结果那些贵妇们把唯一身着白色礼服的渥夫当作了军衔最高的贵客,对他青睐有加。在应接不暇的舞曲中,渥夫只能以抱歉和无辜的目光回答佩普恶狠狠的注视。那天晚上,渥夫出尽了风头。”
7月9日,当希特勒青年师(HJ)在浴血奋战时,旗队师还被莫明其妙的安置在后方,等待进攻命令。这群曾经是世界上最好的士兵们,只能伴着隆隆的炮声玩纸牌。到7月12日为止,整个装甲团只损失了两个人。在武装党卫队第一装甲军的调配下,部分第1装甲团的部队被借调到布里作为第2军的后备力量。佩普留在团部,尝够了盟军空袭的苦头。他曾经极不可耐的在战场边缘跑来跑去,侦察突击的最佳方位。但一直没有他希望的反攻。 $ f, E' M2 ~, @+ |4 ^/ q
由於盟军无休止的轰炸,旗队师在诺曼底毫无建树,只能在小范围区域内作防守。无线通讯被禁止,电话线也经常被炸断,通讯兵们在各指挥部间疲於奔命,仍然不能及时更新战况,联系各部队的作战方案。由於需要亲自上前线侦察,各级指挥官,从师级的将军到野战排的少尉,都不时冒着灭顶之灾的危险,开车在战地间穿梭。佩普的传令官亨茨克尔回忆道,“我唯一能作的,就是拼命踩油门,祈祷不要中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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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佩普离开了诺曼底战场。大多数说法是他患了严重的胆囊炎,也有些人说他不过是被吓破了胆。笔者认为,鉴于他在苏联战场的经历,他的神经不至于如此脆弱。无论如何,历史注定这次战役的主角是希特勒青年师。佩普在诺曼底基本毫无作为。
9月,旗队师回到了德国境内。随后又是一系列的训练和重整装备。11月,佩普的前副官,他的‘学生’渥夫回忆道,“这天佩普把金质负伤勋章别在了我胸前。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渥夫,这枚勋章之后就只有一个木制十字了(相对于铁十字勋章而言)。’可是我当时根本就没听进去......”
1943年到1944年的约阿希姆"派普 # ~1 v& K7 N% q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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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登(Ardenness)战役 (The battle of the Bulge) : P! t, F. d, G; 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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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12月,德国东西线战场均告急,盟军的飞机也控制了欧洲的天空。希特勒孤掷一注的制定了大规模安特维普反攻计划,希望以出人意料为先机,配合恶劣天气取得迅速胜利。这就是有名的突出角之役(Battle Of The Bulge)。因为这次战役是美军在欧洲战场唯一一次独立作战,投兵百万,伤亡巨大,因此美国人对自己的业绩大加宣扬,这次战役的历史资料也就尤其的丰富。历史爱好者们甚至可以在诸多战略游戏和电影中找到相关材料。2 M* i3 y8 V)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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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役在德国和比利时边界展开,佩普被总司令部选作先锋部队指挥官,任务是在最短时间内不惜一切代价到达缪斯( Meuse)河沿岸,给美军措不棘手一个震惊。佩普的装备有超过5000人(后又在行进途中从其他部队增援),600辆战车,其中有150辆坦克(包括70吨的King Tiger),是第一坦克师一半以上的主力。考虑到道路情况,佩普申请要更多轻型坦克,结果这个先见之明被当作了耳旁风。. j0 ]q! {6 N5 y* |& h: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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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从不犹豫把德国最后一批少年派上战场,而旗队师也是刚刚补充过大批20岁左右,经验不足但斗志昂扬的新兵。但佩普的军官中也不乏很多沙场老将。在开战前的演说中,德军将领们提醒说不要忘记在盟军炮火中无辜死难的德国平民。似乎是要给佩普一个示范,他的部队在开战前被调去清除被盟军轰炸的一个村镇。废墟中的景象惨不忍睹。“我们不得不把他们(平民)的残肢从墙壁上刮下来。”佩普回忆道,“任何人作的这样的劣迹,我可以用碎玻璃把他剐了。”他手下的士兵中也不乏在轰炸中丧失家人的孤儿,他们对美军复仇的渴望,是指挥官也难以控制的(据佩普语)。
希特勒派他的老友,迪特里希将军来指挥第一坦克师。据记载,迪特里希将军的右臂克莱默尔(Kraemer)将军曾要求佩普证实德国的虎式坦克可以一晚走50英里。佩普亲自开着坦克跑了一夜,来证明在无阻挡情况下,先头部队可以在一夜见到达目的地缪斯河,并提醒克莱默尔,这不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团队的实际行军速度。
先头部队的计划非常不切实际。看着需要穿越无数桥梁和狭窄区域的路线图,佩普声称:这些路不是给坦克,而应该是给自行车准备的。越研究精确到按分钟计的行军日程,他心里越觉得不踏实。在出发前,克莱默尔将军把他叫到办公室,说:“我不管你作什么和如何作,只要你能达到缪斯河;只要你还有一辆坦克,你也要开到缪斯。我只要求这些。”他这番话几乎是给佩普的一个重击:克莱默尔也不幻想能得到安特卫普的胜利。只要命令得以执行,只要能到达目的地,佩普的部队的胜利就是对士气的鼓舞。
从12月14日开始的3天里,佩普被分配的路线艰难曲折,若干坦克陷在泥潭中,桥梁被炸(有被美军炸掉的,也有被德军自己压断的),情报不准确,佩普的先头部队虽然实现了司令部期待的突破,但也历经了千辛万苦。战斗打响的头几天,为了抢占时间,他不得不强行穿过雷区,白白损失5辆战车。当被告知是希特勒亲自选择了先头部队的进攻路线后,佩普才停止抱怨。
12月17日,正是被俘的美军士兵波克21岁的生日。年轻人可能从未料到自己的生日会在一个德军用作办公室的餐馆里度过。据他回忆,屋里有很多双方的伤兵和美军俘虏。子夜时分,怒气冲天的佩普和德国空降部队军官走进咖啡馆。军官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不能把地图固定,最后佩普用两把刺刀把它钉在了墙上,借马灯的灯光扫视地图。佩普显然没有注意到东倒西歪的人群。他日后回忆说,“整个部队都睡着了,没有人看起来要去打仗”。第9空降团的首领是上校霍夫曼。因为耽误了24小时,佩普质问军衔高他一级的霍夫曼为何空降兵又延迟了会合时间。没有任何步兵作战经验的霍夫曼说附近丛林里有大量美军埋伏。在佩普一再追问下,霍夫曼承认他也是听说而已。佩普一连打了几个电话追问到底,才发现此情报是空穴来风。被厌恶情绪压倒的佩普要求一个团的支持,自己带领队伍进行突破。 % Y) W9 d+ k: h: n" w
天亮后,佩普的部队一路西进,俘获了成群的没有任何作战准备的美军士兵。除了赶到缪斯河,他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任何其他事件。据很多美军俘虏和佩普的回忆,在经过马尔梅迪(Melmady)时,他按常规把大批俘虏留在部队后由少数士兵看管,等待德军主力部队将之转移。他本人甚至没有经过马尔梅迪地区。几个小时后,大约84个美军战俘被机枪扫倒,埋尸雪地。战地照片被传到美国,立刻引起悍然大波。事实是,美军射杀战俘的事件也屡见不鲜(美军101空降团,就以不带战俘而著称)。但因为这是美国人第一次完全独立的对抗德军,而且没有料到在他们期望的胜利前夕,德军会对他们的战俘也大下杀手,其震惊效果可想而知。就战后审讯断定,佩普没有直接命令伤害战俘或平民。但事情越来越恶化。就在马尔梅迪惨案后不久,12月19日,美军第117步兵团在清扫斯塔佛洛及其周围村庄的过程中,发现了117具男人、妇女和儿童的尸体,他们全部是被小型武器射杀的。- b2 O9 7 @. I% D0 n" 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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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利戈维尔(Ligneuville,比利时地名),佩普遇到了美军的顽强抵抗。他日后回忆,就在进城之前,他突然看到上尉费舍的坦克起火。他示意司机停在50码的距离,发现右手80米出有一辆美式舍尔曼坦克正用炮口对准自己。佩普立刻命令司机倒车,另外一辆德军装甲车正冲上来,被舍尔曼击中。佩普跳车,拿起火箭筒准备轰击坦克,但美军坦克已经被后面冲上来的德军击毁。除了失去最好的战友费舍外,雪上加霜的是,佩普的燃料不足,只能通过抢夺美军供给库来补充。由於情报不准确,佩普完全放弃了一个巨大的供给地点。否则这次战役的历史很可能会重写。
但不是所有的事实都显示德军的残暴。在一个叫斯多蒙特(Stoumont)的小镇作停留时,当地一个医生纳塔里斯向一个军官请求派一名医生为一个垂危的美军士兵治疗时,这个军官勃然大怒,医生马上发现自己被20多个怒气冲冲的党卫队士兵围住,一个士兵吼道:“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恐怖分子。”那军官一把将教授的帽子扯掉,并把它扔在地上,当教授弯腰拣帽子的时候,军官拔出手枪顶在了教授的后颈。就在纳塔里斯绝望地认为自己马上就要死掉的时候,那军官却收起了手枪说:“长官来了,你给他说去吧。”纳塔里斯认定走来的军官就是佩普本人(佩普自己的回忆录中没有提及这次会面,因此不能确定这是否是事实)。这次纳塔里斯改变了策略,他没敢要求为美军治病,而说能否派个医生为孩子们看病,军官冷冷地拒绝了他,说:“你们这个地方的人全都是恐怖分子。”教授仍然不死心:”先生您作为一个职业军官,对发布行军和战术命令这样的事情是了如指掌。但是让我问一个问题,您知道这一带的居民是些人什么人吗?”佩普有些疑惑,教授于是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那是1944年的袖珍年历,教授翻到1月21日,上面画了一架飞机。军官问:“你们的人与这张难看的飞机图有什么联系呢?”“我在这个本子上画这个图是要我时刻记住,在1月21日,一架从不来梅飞往齐弗里斯的德国飞机在斯多蒙特北几公里的地方坠落,飞机上有35名德国官兵,斯多蒙特全体居民出动,尽管飞机正在燃烧,他们还向我们开枪,但我们还是把这些军人救了出来,送到斯帕地医院。我们是人道主义者,不是恐怖分子。” 军官沉默了一会,向医生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子下达了保护居民的命令。此后德军和居民的关系大有改善。在随后的美军第30步兵团对佩普的进攻中,居民们被困在地下室。据一个名为罗宾森的教授回忆,一个不到20岁的德国伤兵看到孩子们在地下室忍饥挨饿,主动提出到外面去挤牛奶。他再也没有回来。罗宾森后来被告知,那个年轻人可能被流弹击中了。 " y8 m2 K. T4 y8 S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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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登战役从开始就覆盖着不祥的阴影。孟德尔(Model)元帅更是说:“这次战役几乎没有半条腿来支持“。但值得一提的是,孟德尔职业军人的态度在这种情况下份外鲜明:既然命令不可违抗,他只好强令执行,虽然他知道结果是一场惨败。当手下抱怨燃料给养不足时,他回答:从美国人手里抢!不难想象这道命令最后落实到了谁的手里。佩普在行进途中虽然成功的从美军燃料库获得了部分供给,但燃料成了这次战役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12月19日左右,听说供给部队因为交通堵塞而不能赶来时,嗅觉异常灵敏的佩普意识到,战役即将失败。在因为道路堵塞,连续三座桥梁被炸(其中一座就在佩普眼前被美军工程兵炸断,后者因为佩普有名的一句“这些混账工兵”而大长军威),没有燃料补给,同时后援没有及时跟进的情况下,佩普的先头部队不得不几次改道,最后被困在拉格雷斯(La Gleize)。! w, K. |" ~+ u. ?
围困拉格雷斯 # _8 I5 F) ~& _! L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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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为止,希特勒希望以出其不意为制胜先机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美军持续增援,时间越长,德军的优势就越弱。美军士兵也打得凶猛顽强。12月的冰天雪地中,士兵们倚靠在一起取暖,没有一口热水来吞下坚硬的午饭。大量照片显示在冰天雪地的战场上,伤冻致死的士兵尸体仍保持着奇形怪状的僵硬姿势。听说武装党卫队残杀俘虏后,美军更声称见到党卫队就一律不放过。这样使得党卫队在恶劣战况下的对后路就没有任何选择。, m5 L2 g( I9 l6 ^
此后在阿登战役中佩普战斗群的主要军官,包括瓦纳.波舍克,迪分赛尔和冯.维特哈根均带领自己的队伍退回拉格雷斯。大家缩在这个不过有30栋房子的小村庄里,在围攻的3个美军师的狂轰滥炸下坚持了4天。波舍克的副官瑞赛尔回忆了其中很“精彩”的一天:“我们已经习惯敌人的炮火了,但昨天晚上似乎出奇的平静。早晨时敌人展开了异常猛烈的进攻。那些通讯兵冒着枪林弹雨,就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在各指挥部间奔波!1400点钟后美军停止了炮轰,坦克和步兵群从各个路口展开进攻。佩普命令我们:‘所有人都去防守!’我们涌出指挥部,坦克手,通讯兵,信号兵都抗起步枪,机枪或反坦克枪,隐藏在房子的角落里等待敌人。我身边的一个狙击手一直在用美军玩‘活靶子’的游戏。美军占了数量优势,我们只有等到他们占领了第一批房子后,才在若干小时的巷战里击退他们。天黑之前敌人就撤走了。”在这一天,美军有计划的烧毁了若干民房,并向标志有红十字的教堂开炮,迫使大量平民和双方伤兵,美军战俘等躲进了德军掩体。
波舍克的手下在城镇北面阻挡了美军的一次进攻。德军引以为傲的虎王坦克在此时担任了一个悲壮的角色。第7连的坦克驾驶员罗夫.恩哈特回忆了当时的情景。“一群美军的舍尔曼坦克在逼近。我们的四号坦克射程不够,只有两个虎王的88毫米炮和几辆豹式坦克的75毫米炮能命中敌军。而且舍尔曼的射程也够不到我们。这是上天给的一次复仇机会吗?还是我们应该有一次胜利的喜悦了?一个虎王的第一发炮弹没用命中,其中一辆舍尔曼突然冲过来,把我逼出了观望哨。我只好跑到掩体里,听着外面的轰鸣。掩体里挤满了人,我们静静的等着炮声中的一点间隙,计算着敌人被摧毁的坦克数量。石头和墙灰从四壁落下。88毫米炮的轰鸣很容易辨别,每一声炮响我们的心脏就受一次重击。突然虎王的坦克手翰塔施冲进了掩体,流血的双手抱着头,大叫“这是我最后一发炮弹了!”他的坦克被击中若干次,他不得不从火星四溅,随时要爆炸的坦克中逃了出来。几分钟后,第二辆虎王的指挥官多林格也出现了。他头上献血淋漓,但一言不发。简单包扎后,他说坦克里的浓烟让他什么都看不到,更别提瞄准敌人了。8到10辆舍尔曼围攻一辆虎王,我们的火力再好也难逃脱被击毁的命运。我们都很丧气和郁闷。整个世界都在和我们作对,我们的王牌就这样悲惨的收场了。”多林格的虎王被修复后,至今仍然在拉格雷斯展览。
在拉格雷斯被困期间,美军少校麦考伊作为俘虏与佩普进行了四次谈话。事后他提供的备忘录成了难得的第一手材料。第一次谈话,佩普没有从麦考伊身上得到什么,在听腻味麦考伊的姓名,军衔和列兵号码后,佩普把麦考伊和另外300多名美军战俘关了起来。麦考伊对佩普的部队组成深感惊奇。 ! P) u6 |$ W2 U* B, ! K1 x
“他们都这么年轻,主要战斗力都是20岁左右,刚刚被征兵,但据我观察,都经过了很系统的训练。有很多军官是从苏联前线转来,而且大多是老兵。中校佩普比他的很多直接下属都年轻,而他的尉级军官们也不过从19岁到27岁不等。虽然被围困,他们的士气很高,纪律严明,而且健康情况都不错,但食品紧缺正在成为一个严重问题。部队的装备精良,只有一小部分装甲车是被维修和改装过。几乎所有人都有新靴子,一些人戴着美军的棉帽,手套和多余的大衣等。但没有人穿美军或平民的衣服。官兵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同中校佩普的关系比我预想的要好。佩普经常巡查伤兵,时不时给负重的士兵一些鼓励。” % Q( m' f5 B{$ V2 P
在阿登战役最不寻常的篇章之一中,麦考伊回忆了和佩普整整6个小时的谈话。一开始是佩普象聊天儿一样向对方讲述德国的先进武器(V-1/V-2火箭)和大反攻的美好前景。麦考伊因为刚听说马尔梅迪大屠杀,非常担心俘虏的命运,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和佩普争论。逐渐的,同其他和佩普接触过的盟军人员一样,麦考伊不禁奇怪,这样一个教育良好,英语流利和视野开阔的人才,怎么会是纳粹狂热分子。麦考伊提出战俘安全问题时,佩普说:我把你带回德国后,我们可以去苏联前线看看。我可以给你看在虎式坦克里是多么舒适,而苏联人是多么好对付。忧心忡忡的麦考伊费了很大力气才意识到佩普在说笑。
佩普的轻松无疑是作给别人看的。他申请过燃料给养,结果空投的燃料只有十分之一落在了正确区域内。他汇报了准确坐标,但空降兵指挥官居然认为佩普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事后证明佩普的数据是精确的)。他的无线通讯在某一时期成了单方向通讯,他可以听到司令部的种种要求,司令部却听不到他的呼救。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德军可以从美军战事广播中了解佩普部队的方位。随着美军包围圈的缩小,位於山谷中的拉格雷斯的各种建筑都成了重型武器的目标,两军在反攻中损失惨重。一天早上,浓雾弥漫中佩普以为美军就到了门口。他第一反应是抓起一挺冲锋枪,并示意助手烧毁文件。在物质和精神双重压力下,佩普请求撤退,但司令部要求他把残留的装备数字先打个报告。没有燃料的坦克早已寸步难行,面对这样不切实际的要求,佩普气急败坏,直到他突然意识到,司令部是否准备完全放弃,牺牲掉他的部队。这个想法虽然沉重,但他还是要挺起肩膀,时不时拍拍士兵的肩,鼓舞士气。 7 {; g1 @" p5 {/ e6 A/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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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普的部队被歼灭只是个时间问题。司令部还是没有给出撤退命令,却一再官僚的询问他的残留装备情况,并问他丢在另外一个村镇的6台虎式坦克该作如何处理。“把它们空投过来好了!”气得无言以对的佩普居然又有了他要命的幽默感。
12月22日,佩普终於收到司令部的询问:能否将伤兵和坦克一起带回。这意味着总部还没有放弃他的部队。还未等佩普和他的报务员握手庆贺,话筒另一头传来同样的询问:一定要把坦克带回。已经忍无可忍的佩普转头对他站在装甲车旁边的士官大吼:炸掉那些混账坦克! ' r: t- L3 R% D9 q; x# ]
佩普不再等待命令。他作出了唯一的选择:放弃重装备,突破东线封锁,回到主力部队。当晚,他把麦考伊叫到掩体里,告诉他部队准备撤退。麦考伊继续追问佩普俘虏的去留问题。据他回忆,佩普微笑之后解释,在苏联前线,苏联人首先违反日内瓦公约,德国人则进行报复。虽然两方军队把对方当作野兽一样对待,但对美军,他还是用不同的规则来对待的。然后,佩普要求一个协定:他可以在撤退中放弃美军俘虏,但他必须要把德国伤兵留在此地,所以要求麦考伊的书面签字保证他们安全。麦考伊声称他没有这个权力,不过他可以把自己作人质跟随德军撤退。两人签了一个简短的协定。12月24日凌晨,残留的800名官兵,包括佩普和麦考伊踏着齐膝的雪徒步穿过封锁线。 , v- ?/ Q7 B9 {) |9 N%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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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考伊回忆道,“我们在深夜出发。他们的行动极其安静,以至于我们可以在离美军200码远处经过而不被察觉。我一直奇怪他们是如何作到这点的。大约凌晨5点,我听到第一个坦克的爆炸声。在其后的30分钟里,原来的驻扎地已经是一片火海。佩普留在后面的小分队摧毁了坦克装备。” 7 `7 c$ @, x: }1 P
没有食品,麦考伊凭借早先的几块饼干和一点酒坚持了一段。随队的医师给了他一块糖,麦考伊认定那块糖保证了他活到日后撰写备忘录的可能性。德军士气不错,大家还嘲笑行军中虚弱的表现。不久他们和美军有小冲突,一个德国人受伤。伤员要求处理伤口,但佩普拒绝了,指示继续前进。前者就一瘸一拐的跟在队伍中。两个小时后,佩普从麦考伊的视线中消失了。一个年轻的上尉带领麦考伊所在的队伍。佩普带队时尚一个小时休息一次,新上尉却马不停蹄,强迫大家前进。麦考伊只带了一个空的铁皮罐。看到其他士兵都背负着重型武器,他再次对他们的坚韧表示惊讶。其中几个士兵跪倒在地,其他人便以手枪威胁,於是他们不得不手足并用,在雪地里爬着前进。有些伤兵就由同伴架着颠簸而行。但就麦考伊的记忆,没有人掉队。一等兵赫尔曼.萨达里斯回忆,“我扛了一挺M42。佩普从队头跑到队尾,鼓励我们。他对我说,‘时间长了,这玩意儿会很沉。叫其他人扛。’。我回答,我能行。…佩普是个好榜样。每当我们处于危险境地时—当时我真的很害怕—他总能把我们安全带出来。”
和原有的5000人相比,800人全身而退(美德双方各留下大约2万具冻僵的尸体),几乎可以算全军覆没。但基於这次战役的孤掷一注性,佩普大概深知“不遗余力”的意义和失败的后果。这次战役的失败显然破碎了希特勒反攻的美梦,敲响了纳粹德国的丧钟。跋涉在雪原中,佩普是在深思个人和德国的去向,还是担心留在后面作清理,坚持到战死的50人小分队是否能完成任务? 相对於几乎冻饿而死,被美军俘虏的空降兵中校海德而言,他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天亮时,佩普把麦考伊叫到身边。正当后者准备跪地吃脑后一枪时,佩普指着一棵在阳光下闪亮的松树,带着自嘲的口吻说:“看,我说过我们会有棵圣诞树的。”
麦考伊在随后的一个小遭遇战中溜走了。(溜的如此容易,让人疑心是有意放他。军事法庭审判中,也有人抗议佩普善待麦考伊的种种举动,只不过是为自己留条后路。) 他在黑暗中吹着一只老歌,很快就找到了同伴。佩普的队伍现在面对这浮冰层层的萨姆河。渡河过程中,官兵们表现出非凡的互助精神。一个不会游泳的士兵恐慌的抱着佩普的大腿,而另一名军官冯.维特哈根则在肩上扛着一个伤员。追击的美军火力下,佩普受了点轻伤。冰天雪地里,他们全身湿透的渡河后,翻过波伊斯山,终于与主力部队汇合。留在身后的,是佩普手下的353名德军俘虏和111名被杀的平民。
从拉格雷斯突围后,佩普立刻给师长蒙克打了份报告,然后才和下属吃了9天来第一顿热饭。对於波舍克,战斗还没有结束。12月28日,他带领残部赶到巴斯托(Bastogne)附近,增援那里苦战已久的兄弟部队。佩普在此期间访问了几次波舍克的指挥部。大势已去,波舍克的最后努力没有任何成果。; C9 H% l$ t, V6 r' D
虽然是不可挽回的惨败,但事后双方军事分析专家都认为,除了一些偶然的错误,佩普的先头部队突破任务还是有一定功绩。尽管佩普很不欣赏新任旗队师师长蒙克,后者还是为他申请了双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成为第119名双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获得者后,佩普升任上校。在马尔梅迪大屠杀的审讯中,美国军事学家要求佩普总结阿登战役的教训,并如何改善作战条件时,后者列了如下清单: " R, X) [8 _% n, P+ R
证燃料供给
放弃马队运输 0 G' U0 {/ J2 d3 z% E! o4 H1 ?
增强跟随坦克的步兵力量 $ E8 g& B4 p2 j5 L8 K* t7 D8 ]
工兵跟进坦克,每个梯队都可以独立自给
在每个交叉路口放一个将军,指挥交通 (当被询问为什么时,佩普说,有两个原因,其中一个绝对不是就交通情况而言)
有趣的是,在此战役记录中,一个党卫队上尉记载,“我看见孟德尔元帅在一片混乱的路口亲自指挥交通...一个貌不惊人的小个子,戴着单片夹鼻眼睛...”不知道佩普是得知此事后才有感而发,还是纯属历史的巧合。不过如果能看到这一幕,他一定是非常开心的。
匈牙利战役1 c' Y# T( ]7 i( B'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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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2月,佩普回到柏林,和希姆莱作简短会面。两个人的谈话持续了若干小时。希姆莱给他展示了被盟军空袭轰炸的面目全非的柏林。当时的其中滋味,只有佩普一人知道。
因为旗队师在阿登战役中损失惨重,尤其是第1装甲 团,已经是第5次重建,人力资源大大缺乏。新的成员包括潜艇官兵,预备部队,海员,工人甚至十几岁的孩子。可以想象,在纳粹德国这艘即将沉没的战船上,同其他军人一样,佩普的心境可以想象。最后的战役是在匈牙利和奥地利,当时希特勒试图挽救当地的油井。为了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该单词可能成了德军最大的笑话),所有坦克团都没有侦察部队跟随。. @" g6 tF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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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3月,佩普进入他最后一次战斗。他的任务是把苏联红军的进攻力量分裂成两部分。象他这样的老兵都认为希特勒亲自制定的作战计划只能用荒唐来描述。3月3日,他在一片瓢泼大雨中观察前线地形。指着一片从眼前延伸到东边天涯尽头的黑色淤泥地,他尖刻的笑道,“诸位,我们就从这里出发!”% {1 G# p- K6 f7 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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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队伍开到了沼泽地里,一些坦克完全沉入水中。当天他沿着泥泞的道路艰难的回到座落在维兹普利姆的师部,对着接通武装党卫队第6坦克军的电话一阵咆哮:“我只有坦克,没有潜水艇!你随便怎么怂恿我好了,但我不会让我的人去送死!” 电话那端回答:“冷静下来。我们会试着解决这个问题。”
但什么帮助都没有。3月中旬,第6坦克军的最后一次进攻注定要以惨败来结尾。佩普象往常一样突破到了敌军最深处,离第6军的第一个目标多瑙河只有20英里远。当第一军军长普里茨致电佩普时,前者责问佩普“冲在离第6军主力那么远的前方作什么。你不知道苏联人已经进攻维也纳了吗?”
已经被厌恶感压倒的佩普只好撤回了残留的25辆坦克,跨过了从布达佩斯到维也纳的公路。现在第6军在仓皇撤退,散兵游勇们四处可见。德国陆军的巴尔科将军向来对武装党卫队没好感。当他认为自己看到的逃兵是武装党卫队维京师的人员时,他毫不犹豫的报告了希特勒。在一片混乱中,一个指挥官回答希特勒,“如果党卫队都不能坚守战线,您还能指望国防军怎么样?”
希特勒恼羞成怒。他对科尔特(Keitel)元帅大叫:“如果我的旗队师不能坚守,他们不配佩戴我的名字!”然后该命令就这样被发到了迪特里希手里。迪特里希本人只有苍凉的哀叹,这就是旗队师浴血6年的下场。7 q; s: d+ ?3 ~7 h
佩普在为一场必败的战争而战斗。短短3个月内,他丧失了一些最亲密的,患难多年的战友。这其中包括渥夫和波舍克。在这种情况下,考虑到大多德国军官强烈的责任心,留给他们的选择是显而易见的。另一个与佩普有相似履历,也是他多年好友的军官冯.维特哈根在3月因为绝望,撤职等种种因素而自杀(也有记载说是被流弹击中)。他们从1942年左右就开始并肩作战。从阿登战役开始,冯.维特哈根的重炮部队更是作为佩普的附属力量与其寸步不离。但关于冯.维特哈根的死,目前没有任何来自佩普的记录。 . B, h" M J0 l- I
佩普本人没有投降的打算。在他作为团长的最后一次讲话中,他感谢了所有战友的努力,劝告他们不要自寻短路,然后和几个全副武装的战友走向巴伐利亚,他的家园所在,他的最后的目的地。如果佩普从此隐姓埋名,以上这些历史事件大多会消声匿迹,而佩普的历史还远远算不上传奇。但命运要给予他更多的爆光率,也要给予他更多的磨难。在离他的家不过20英里的地方,他被美军俘虏了。对佩普而言,他的战争已经结束,此时他只有30岁。
马尔梅迪大屠杀的审讯
最初美军没有认出佩普的身份。直到美军军报记者发现在战俘中,有一个“美国步兵的一号战犯”。他在马尔梅迪大屠杀的审讯案中和迪特里希将军及其部下又见了面。包括几个将领级军官,共有74名战俘在被控之列,大都是佩普手下的青年士兵。据后来的披露,美军原想把这个案件作为二战最显耀的成果之一来展示,但他们不幸选择了一个最不合适的例子:这个案子成了披露美军军事法庭系统种种不合理制度的最佳典范。德国战俘们曾被殴打逼供,导致一名18岁的战俘在牢房里自尽。在逼供过程中,大量非法心理战术,要求供认指挥官的罪行以获得减刑等私下交易都被使用。陪审团全部有美军官兵组成,所有证人在证人保护的名义下毋须出庭,只需签字。连美军指派的辩方律师埃韦瑞特上校都认为佩普等人有罪,只是求减刑机会。以下的细节内容,大都来自战俘和美军证人提供的审讯报告。# `! a! {- W, I. V- [9 a+ {
1945年8月,佩普从战俘营被送到巴伐利亚的美军第3军审讯中心。一个声称为保罗的军官(后来被称为古斯上尉,很可能是其真实姓名)对佩普宣称,美国陆军调查人员给了他一个“好的出奇”的评价。虽然他作过希姆莱的副官,但他是为数不多的第三帝国中能保持洁身自好的军官之一。他的声誉在少校麦考伊的证词中得到进一部提高。3 N9 D9 5 j) 2 p
但话峰一转,保罗提醒说,因为马尔梅迪的屠杀,美军的威严和荣誉受到极大侮辱,他们要求一只替罪羊。而他的名字已经被美国宣传部门选中,成为美国士兵的第一仇恨对象。鉴于如下事实:1,他是希姆莱的副官,2,媒体已经对他有了成见,3,他是残存纳粹抵抗组织的候选领导人之一,他应该承认失败并认罪。- P/ k; V+ z: M+ X2 Q2 ~5 Y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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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普不难理解这其中的含意。他回答,如果他的下属不受到指控的话,他就认罪。保罗说他会考虑这个请求,就离开了。/ [: c5 w' G, f" S
1945年9月,佩普被转到奥波卢瑟陆军审讯中心。在这里他被关在一个独立的牢房里长达7个星期。奇怪的是,他不觉得7个星期有什么难熬。在1952年他写道,“单独被关押反倒是一种解脱。我的神经放松下来,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对自己命运的怒火也逐渐消退了。”* Z5 T" C5 t0 W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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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佩普第一次遇见了他的控方律师埃里斯少校。埃里斯是把他搞得身败名裂的主要人物之一,但事隔25年,埃里斯还是给佩普写信,把称他为“一个绅士”和“亲爱的上校”。不久,佩普被关在一个温度达到60摄氏度的小屋里呆了一整天。这种折磨以他在供暖系统上砸碎了一把椅子而告终。但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除了心理战术外,被指控的大多士兵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殴打和虐待。$ Y1 7 f2 Z6 v+ {1 k: w) wF
不久,另外一个美军中尉波尔直截了当的告诉佩普,美国新闻界已经在纸面舆论上宣判了他的死刑。波尔承认,虽然他认为佩普是德军最好的战士之一,也是其下属的偶像,但不要忘记他所处的现实。他的辉煌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德国的最大过错是输掉了整个战争,个人有罪与否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他向佩普保证,你永远不可能获得自由了。很快,纽伦堡法庭将把党卫队定作一个犯罪机构。虽然目前武装党卫军成员还在陆战公约的保护下,佩普的案件将使得他们所受的公约保护降到最低层。最后,他建议佩普应该接受不可避免的现实,作一名真正的普鲁士军官。0 I( D' V4 C5 }- F/ x
佩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波尔回答,既然你的下属都很崇拜你,你应该承认所有指控和承担所有的责任。
经过一番考虑,佩普同意了,也许是因为虚荣心,也许是因为他喜欢这个瓦格纳风格的抉择。但佩普要求,在他认罪时,他要一个美国律师和一个德国律师在场。
波尔立刻大发雷霆,“如果你现在会到牢房去自杀,留张遗书说是你下的屠杀命令,我可以在法庭上推翻对你的所有指控。但希特勒的党卫军是不会这么容易逃脱的!”
佩普被单独留在房间里反省。他的想法自然不是很轻松。1948年他回忆道,“就未来而言,对我个人的指控确实是无关紧要。他们(美国人)肯定是不会让我们走了,因为我们知道了太多的逼供内情。我甚至可能没有面对一个正式法庭的机会。大概我们都会被很快秘密处死吧。”7 X. o) J" O: Y/ X
然后他就孤独的呆在位於地下室的牢房里,没有灯光和食物,三周内没有洗漱。一个木制马桶放在物角,没有取暖设备。他就这么度过了和平时期的第一个圣诞节和他31岁的生日。饥饿,肮脏并被冻得瑟瑟发抖,一个德军“信号”杂志的首页人物,一个从希特勒手里接受勋章的青年才俊,一个可以在大街上购买到其明信片照片的战斗英雄,现在正在黑暗的牢房里慢慢腐烂。似乎这已经是他人生的最低点。但远远不止。+ B: [' V0 ^8 N0 H7 f)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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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3月,波尔再次来见佩普。这次他说所有佩普的同僚,从军官到士兵,都认罪了。并且迪特里希, 普里茨和克莱默尔等人都一样供认不讳。他是唯一一个还在顽固抵抗的人。“如果你现在不认罪,我还有强迫你的其他方法。”波尔很可能在故作声势。佩普的战友古斯塔夫.尼托就因为不肯签字而被审讯人员骂作懦夫和骗子。他们对尼托也采取了相同的策略,声称如果他摇摆不定,他可以和已经认罪的佩普“出去私下聊聊”。
在逼供其间,佩普受到殴打,威胁和各种强制没有睡眠,没有供暖的折磨。他患了肺炎,牢房四周不时传来战友的惨叫。当波尔出示其他战友已经认罪的伪造证据后,沮丧,痛苦,对生存的厌恶和绝望使得佩普签署了认罪书。8 R7 x: m# }2 W, Z.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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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多战俘的供词中有惊人的一致性,使得埃韦瑞特不禁怀疑起事件的真相。埃韦瑞特是一名标准美国军人,但二战期间一直在本土供职,从未上过战场。他没有对德国人痛彻心肺的复仇心态,而有多年从事法律工作而带来的客观调查态度。同时,比他年轻十几岁的佩普在战场上的传奇经历也是埃韦瑞特一直向往和嫉妒的。在他不知道佩普和希姆莱等高级领导人的紧密联系的情况下,对这个美军律师而言,佩普只不过是一个勇敢,毫无选择的职业军人。
埃韦瑞特和佩普面谈次数不多。和其他美军军官一样,他对佩普的印象良好,有修养和才华横溢。在询问中,他才得知佩普迅速承认所有指控的原因,只不过是试图和控方达成协约,放弃对佩普下属指控的结果。在其他对战俘不利的证词中,很多也是被拷问出来的。有一个德国战俘甚至声称在拉格雷斯也有屠杀事件。很快事实证明,该事件就如同其发生地点一样,是子无虚有的事情。值得一提的是,虽然精通英语,佩普在法庭上一直用德文交流。& i, oE' p& E( _9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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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佩普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无反悔的话,他的一段书信展示了他在牢狱中最苦恼的事情之一:“我在身后留下了妻子和孩子。不幸的是,我没有办法保护她 ... “感恩”的德国人认为我是战犯,我的家庭也将因为我的名誉而深受其害...” 任何读到此处的人都会肃然,更何况是大讲仁爱至上的美国人。同时,佩普还没有忘记感谢埃韦瑞特对他和战友的帮助,片言只语就把埃韦瑞特描写成了埃韦瑞特自己想看到的理想形像。同当时美军逐渐崩溃的道德和军纪制度相比,埃韦瑞特越加觉得自己对这些德国战俘的责任感。 ( b# l2 N% h) N8 L
佩普并不是唯一让埃韦瑞特感到责任重大的人。这个美国律师在无意识中,和他年轻的被告们建立起了深厚的友情。毕竟,大部分战俘都是稚气未消的孩子,失散了家人,经历了生死。埃韦瑞特每每提及,都用“马尔梅迪的孩子”来指代他们。0 _/ w) @* Y+ sz; M; i
以后的一系列审讯中,斗智斗勇的激烈程度不亚于真正的战场。除了埃韦瑞特揭露了大量原判中供词的真实来源外,佩普根据控方军官埃里斯对他的一席谈话而质疑控方的客观性。埃里斯曾说:“虽然你(佩普)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军人,但你为了一个不可实现的理想而战,这是一个职业军人的责任...如果我们是敌人,我自然会和你血战到底。而现在我只是在执行我的责任。”言下之意他也不真的相信佩普的罪行。
麦考伊少校的证词是辩护方最有力的证据。虽然麦考伊的证词几乎推翻了四项指控中的一项,但他和佩普在那个1944年12月夜晚长达若干小时的谈话也引起了控方的怀疑。在军队中,两方因为可预见的危机而达成协约的事并不少见。但现在是一个美国少校在一个美国军事法庭上帮助一个德国战犯!三年后,法官罗森福德被迫透露自己对麦考伊证词的看法时,他变得非常冲动。“我不喜欢他的证词。这不是一个向陪审团宣誓的问题,这是一个参战的军人评论另外一个参战的军人的问题。我不能接受他的立场。其他审判员都和我同感,但我实在不能判断麦考伊是否在讲实话。麦考伊和佩普在那些天实在是太友善了。佩普可以在突围的情况下把麦考伊带在了身边,而麦考伊从德军队伍溜走时,也太过容易了。”
7月10日,埃韦瑞特作了他最后的辩护总结。他声称对马尔梅迪案件的公平审查将在德国树立起一个新的“国际化民主”的坚石,并用汤姆.佩恩,民主之父的缄言作结尾:“保卫自己自由的人,也要保证他的敌人不受压迫。如果他拒绝这项责任,他日后的失败将不可避免。”
被告席上,德国前党卫军中将弗里茨.克莱默尔,曾经要求佩普用一辆坦克也要冲到目的地的高级指挥官,公然泪流满面。. w; V% G% v! c' T( U8 Q3 ~( i* M
1946年7月16日,战俘们被带入法庭听取最后判决。法官把对佩普的指控朗读一遍,然后稍作停顿,郑重宣布了判决结果:绞刑。毋须翻译,佩普早料到了这一结果。他面无表情的轻声说了句“Danke(谢谢)”,然后回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同时有其他42人一起被判死刑。佩普曾要求把绞刑改作军人应得的枪决,被驳回(一说被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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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秋天,这些死刑犯被转移到兰斯伯格监狱。根据美国军队的传统,地面层的房子是专供死刑犯使用的。和另外大约300人一样,他们换上红色夹克等候随时来到的死亡。每个星期四,一个卫兵走进牢房,叫道“圣经,毯子,照片。”然后几个牧师低语一阵,把犯人带到院子里树立的绞架旁,一切就很快结束了。又一个罪犯受到了应得的惩罚。A9 B! `' h0 R
西格德终於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她从未把丈夫的死刑判决告诉孩子们。很多年以后,女儿埃珂回忆,“我们一直认为父亲是一个美国人的战犯,就象大多数孩子们的父亲一样。一年中有几次我们被母亲领到兰斯伯格看望他。当然我们都很高兴,但我们觉得那些卫兵和四处可见的红衣服更有趣。”% f6 L: J; h4 Dp/ G" R5 r
但埃韦瑞特绝不回就此放弃。上诉官司扯皮了大约4年之久,在此期间佩普一直穿着死刑犯的红外衣。可以推测佩普并不是对生死看得很重的人,但在这场似乎永无休止,另人精疲力竭的战斗中,佩普也不得不依靠理想主义坚持下来。他在信中写到:“在被告席中站立的不是曾有的我的军团...我的最终位置是在瓦哈拉。”在北欧神话的瓦哈拉天宫中,战士们永不停息的战斗,没有原因,没有结果,只是为了获得战斗的乐趣。这无疑是失败的德意志精神最后的避风港了。- x1 S( F& ]4 P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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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种不知下一次敲门声是送晚饭还是宣布行刑时间的威胁下,整整有4年7个月,佩普在等待最后的通知。他于1952年写道,“只有那些失去自由的人才知道一天时间有多长,在4年7个月内不知道明天如何的日子有多么恐怖。”逐渐的,外面的世界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除了永远的饥肠辘辘和每天早晚鸟儿们的歌声外,没有什么东西能提醒我们生命的存在。鸟儿啊,哪一个囚犯没有因为你的歌声而燃起对生命的渴望呢?”
月变成了年,西德正在逐渐变化。东西德分裂了,联邦政府成立了,黑市消失了,商店里的食品在逐渐增多。“经济奇迹”慢慢开始,坚挺的德国马克被流通到大洋彼岸,请美国律师来开拖兰斯伯格的死刑犯们。象剥离的玉米,原来的42个绞刑判决减为12个,后来又减为6个。但佩普的名字一直还挂在绞刑犯的单子上。埃韦瑞特绞尽脑汁来保住佩普的性命。他甚至建议美军战略研究部门把佩普当作参谋人员,因为佩普对苏联人的作战经验在冷战时期很是难得。毋需埃韦瑞特的提醒,佩普已经被各种美军情报人员召去作了无穷无尽的审讯和听证。一次关于阿登战役(不包括马尔梅迪屠杀事件)的审讯调查中,佩普实在忍不住,矫正了英语翻译的某些用词。据说两个惊讶的美军军官用了一分钟才合拢下巴 (笔者无意中查到,该材料有16页,复印件售价15美金)。在死亡的威胁下,佩普居然还要跟埃韦瑞特开玩笑。在被要求写出更多的阿登报告时,他向律师抱怨,灯光太暗,给他妻子的信就用掉了他两个晚上的时间。然后正色说道:请体谅并同情一个老眼昏花的二战老兵(当时佩普只有31岁)。
最后,埃韦瑞特不得不求助于政治力量,带来了新任议员约瑟夫.麦卡锡。这个日后因为压迫共产主义而一举成名的议员显然要给自己树立一个反传统的鲜明形像。麦卡锡在庭上推波助澜,利用公众的压力,终於在1951年1月30日,佩普的死刑改成了终身监禁。这个胜利代价巨大:埃韦瑞特花掉了他个人的所有积蓄(折合现在货币相当于50万美金),有过一次严重的心脏病发作,丧失了大多老友,因为大家认为他的努力毫无价值。所有这一切牺牲,都不过因为他心里放不下那些“马尔梅迪的孩子们”。; c5 P* c#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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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6月,最后7个死刑犯被吊死在兰斯伯格,其中包括臭名昭著的屠夫奥托.欧兰多夫,奥斯瓦德.波欧.施密特等集中营里的军官。施密特的癖好是把人绞死然后挂在肉钩子上。现在他站在绞架下,大喊着“我为德国而死!”( m# C+ s5 s8 b( ^, N$ s7 e8 l! V; f
现在和佩普利益统一的人想为他争取自由,即使一个假释也可以。但他们的努力没有什么进展。在华盛顿的参议员科法沃尔宣称,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允许那个“德国上校”走出监狱。, R' v2 r" I!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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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佩普在狱里写了份很长的文章。该文章被囊入武装武装党卫队战争回忆录中,由大名鼎鼎的保罗.豪赛尔将军编辑。文章的开头听起来象一个60多岁的人的语气。“一个战犯坐在他的孤独的囚室里。炉子在歌唱,蜘蛛在寻找过冬的居所,秋天用一只强有力的手在狠狠的晃着窗户。”
很快他开始感叹自己的命运。“我和我的家人分开7年了,一个又一个生日和圣诞在监狱里溜走。我有一个多么阳光明媚的青春岁月啊!连一只动物也应该得到比这更好的待遇。”& {7 p+ Q+ w$ x( ?* q% L) W'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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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监狱外传来的消息没有给我们任何安慰。武装党卫队被定义成一个犯罪组织,我们为了一个罪恶的理由而战。那些前将军和外交官们都成批发表回忆录,居然声称自己是如何蓄意破坏纳粹政权的。"6 L' W0 L( ]`* i( W#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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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那些在为罪恶的理由而战的岁月,佩普感到那象是“伊卡络斯飞向太阳的旅程(希腊神话中的伊卡络斯因为飞得离太阳太近,翅膀上的蜡融化而坠海致死)”现在什么都结束了,但他提醒他未来不知名的读者们,武装党卫队的尸体在东方铸起了一座抵挡共产主义的围墙。“不要忘记,‘一个欧洲’的理想是在武装党卫队里成型的。...今天这是唯一值得争取的目标。我们从未如此接近过这个目标。摒弃谎言和诽谤,帮助你的朋友和战后的孤儿寡母们。只有回到最简单的出发点,我们才能在废墟中建立理想和美德...”4 {6 DU3 B: ]" Y* q! a?$ _
这是一篇很有感染力的文章。他显示了作者除了了解当前政治形势,冷战和欧洲运动外,他对自己的遭遇感到忿忿不平,但已经决定向命运屈服。他知道自己不会在监狱里真的呆上35年,但他也知道自由不会很快就来到。虽然时机未成熟,但在美国还是有不同的力量在奋力争取他的自由。
1956年12月的第三个星期,他被告知有关判决委员会一致批准了他的假释。新年到来之前,他会被释放到他选择的斯图加特地区,但他需要每个月到当地警局报告一次,而且出城之前提出申请。11年的牢狱生涯结束了。但这个苍白,精瘦的41岁男人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个自从他20岁时就不再理解的文明社会。他付出了时间的代价,但这个世界还没有准备好来宽恕前武装党卫队上校约阿希姆.佩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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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生活
大多德军老兵都开始建设新的生活。但对武装党卫队来说,公众舆论和社会的压力使得他们很难求得生存。一个普通的武装党卫队士兵在出狱后,只能以清扫工的身份度日,最后其家人在寒冬冻饿至死。武装党卫队的高级官员们则利用自己的关系网走入战后振兴德国的商业世界,有人甚至作到银行的副总裁等高级管理职位,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L; @/ y8 p# ]/ t) z
不难理解,佩普的一生中最宝贵的时光在战场和监狱里度过。除了作一名军人外,面对一个不再是他熟悉的德国,他感到无可适从。几家公司在他出狱之前已经表示愿意雇用他。鉴于德国经济发展的前景,他选择了保时捷公司。他的三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对於陌生父亲的归来有很多排挤情绪。“我父亲回家时,”埃珂回忆道,“母亲和几乎长大成人的我们已经是一个紧密的团体。我们只是从书信和偶尔的探访才了解爸。我们都花了一阵时间才完全接受对方。”但随着佩普对这种他自嘲的“中产阶级”生活方式的逐渐适应,他的家庭生活逐步走上正轨。6 X+ ~. t6 j( X
佩普的平民生活的第一天是从擦车工人作起。由于他和保时捷公司领导的关系, 5个月之内,他升任了批发部门经理,并且工作成绩斐然。1960年,他写道,“工作有趣但繁忙,使我的家庭生活或多或少受到了损失。家里人一切都好,只有我的妻子有些肝病。大女儿已经准备进入大学主修哲学了,儿子也在高中。他在滑雪上的进展远远胜过学习。小女儿已经15岁了,动不动就把她可爱的细小手指缠在我肩头…总之我们应该算作一个幸福家庭了。”9 s. }3 C$ d9 u- t
同其他武装党卫队人物相比,佩普的名声突然在出狱后由於几个传记作家而在欧洲以外广为传播。单就军事分析的角度看,虽然限於经历,他的战略策划能力不如少将“装甲梅耶”,近距离作战功绩不如迈克尔.怀特曼(Michael Wittman),但他的个性和名声使他知名度甚高。很奇怪的,对佩普的个人崇拜潮流逐渐兴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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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艾森豪威尔将军的儿子约翰.艾森豪威尔打算就阿登战役撰写他的“苦林”一书时,他联系了佩普,但一直没有得到回音。考虑到自己的名字可能让佩普感到很不舒服,他找到了波克,当年那个在比利时餐馆度过21岁生日的美国兵。艾森豪威尔建议波克给佩普写封信,要些回忆录。佩普很快回了信,尽他最大的努力回忆了当时的一些具体情况。波克询问佩普是否愿意到比利时参加一个老兵聚会。前者显然是不了解佩普的名声给他造成的困难。对於聚会,佩普明智的宁愿保持低调。“还有很多人生活在难以忘怀的痛苦回忆中,这样的聚会只会把伤口再次加深。” " O& l3 s0 E9 A. A0 S, f
埃韦瑞特也在1959年和佩普重新建立了联系。美国保时捷俱乐部的主席向埃韦瑞特提及了佩普的行踪,埃韦瑞特马上给佩普发信,鼓励他申请一个美国签证,参加保时捷俱乐部的年会。但佩普委婉拒绝了邀请:现实是不会允许他轻易得到签证。相反,他建议埃韦瑞特来欧洲旅游。事实上,埃韦瑞特的健康情况已经恶化。他在最后一封给佩普的信中提到他会去斯图加特,并开玩笑让佩普用一辆保时捷去接他。不久,埃韦瑞特就去世了。虽然两人的关系是最戏剧化的同盟关系之一,但除了一些表面上的相似外,两人的背景和信念相差悬殊。如果这次会面能够成行,其结果也会是比较尴尬的。
保时捷考虑把佩普升为公司的高级执行官之一。但工会得知他的背景后,坚决反对这一决定,并把这件事搞得舆论飞扬。因此佩普只好离开保时捷。很快,通过朋友关系,他在大众得到一份培训经理的职位。1961年12月,佩普出席了坦克梅耶的葬礼。这是他露面不多的几个党卫队重聚场合之一。他一直和保罗.豪赛尔,以及很多直接下属保持友好的私人关系。7 f1 S& r% E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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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意大利移民组成的大众工人阶层又开始指责佩普在意大利的作为。两年后,佩普不得不面对斯图加特地区法庭,澄清1943年意大利北部的历史。他很失望,看来这些人是不会允许他有片刻安宁了。
佩普一直没有能摆脱自己过去的阴影。在政治上,他对“新德国”的理念也不甚支持,认为德国在其他主权的支配下正在逐渐腐化掉。1969年,在经历了两次不愉快的工作转换后,佩普在法国东部小镇特莱夫斯(Traves)附近买了块小小的地皮。他为自我放逐而开始作准备。这时他已经头发灰白,需要戴老花镜阅读书刊。但他的身体仍然健康清瘦,不象其他同龄人一样开始发福。他谈起话来依旧尖酸刻薄,思路敏捷。“他有足够的理由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信心。”他的女儿回忆。他的经历不难使人得到这个结论。虽然口舌不饶人,佩普已经是一个暮年老人了。整整25年除了痛苦,背叛,失望之外他没有任何快乐的回忆。而且他知道,在西德也没有他的未来。任何一个不愿罢休的人都可以随时起诉他。“我坐在一个火药桶上。埃里斯,坎普,和维森特尔,他们都曾经想抓住我。明天会有另外一个人宣布另外一个‘故事’,再次把火药引爆。那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 b4 H$ @+ q& D9 t! ^! ~
在他说出这些话语的一刻,他没有料到这是多么精确的预言。
特莱夫斯的老人
1972年,在当年的“火炬营”老战友的帮助下,佩普在法国东部的一个小镇特莱夫斯的河边建成了一个小木房,并得到法国当局一个5年的居住许可证(在完全了解他的背景的情况下)。他带着患难与共的妻子离开了德国,离开了这个他为之献身了6年却惩罚了他25年的祖国。动身时除了家人,没有什么朋友送别。两条爱犬尾随在身后。
“我带走的唯一的人是我办公室花瓶里的小石人。”佩普笑道。不再打趣,他告诉他的一个朋友,他希望他和妻子有一天会象两棵挺立在河岸上的坚实的老橡树一样,不受任何经济和社会危机的影响。”: ^9 g" L6 n5 {$ Y$ X, m
特莱夫斯只有大约300个居民,一条主街和两家商店,一个旅馆和一个教堂。佩普夫妇的小房子在河边,被树林严密的围着。“对於法国人,我无可厚非。我只是很喜欢法国”,他这样解释。
他们靠佩普微薄的退休年金过着平静的生活。有时他也翻译一些军事著作来获取些额外收入。他的家人,老朋友也偶尔来拜访他。离他的房子大约100码远处是另外一个德国人的家。佩普夫妇和邻居关系友好,但他们基本上一直避免公众生活。其他居民发现佩普很安静。居民们回忆,“谁都知道他的过去,但他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人。”! Z) [4 Z; v9 z$ g0 `
最初西格德并不喜欢这个地方。她给儿子写道,“生活方式的变化,全新世界,对我来说都是很难适应的。但随着时间流逝,我越来越习惯特莱夫斯的生活。这么多年来压在我心中的负重,终於随着我对大自然的欣赏而逐渐消失。爸和我都渐渐变得无忧无虑起来,开始计划未来,并且仔细欣赏每一个新的早晨。我又找回我以前的约臣了!我们希望象菲利蒙和博西斯 (古罗马神话中一对贫穷但高尚的夫妇)一样终老于此。在特莱夫斯的几年是我们最愉快的日子,因为在那里爸有他真正快乐的时间,而我也在他身边……”
佩普喜欢他的狗,树林,音乐和他的工作。在两只狗的陪伴下,他尽量在户外劳动,预备冬天的木柴,采蘑菇,给树林里的鸟儿们准备喂食的巢。他的儿子回忆,“终於他实现了自己认为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在自己的土地上有一栋树从中的房子。”在心灵上,佩普也得到了平静。他在给儿子的信中提到,“贪婪是最可怕的东西。回到野蛮社会的历史倒退,这不仅在希特勒时代发生过,在现代和未来都会发生。根本错误是人性本身,他总想消灭他的邻居而保证自己的安全。适者生存!...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我就真正的退休了。”
晚上,他往往坐在木柴点燃的炉火前欣赏交响乐,叼着他最喜欢的林肯牌烟斗,手里是一杯红茶。他的座右铭变成了“昨天已经过去,明天尚未到来,今天才是最重要的”。但他的思路总是不可抑制的回述到过去。他告诉儿子,“甚至在这里我都不能摆脱那条拖了我多年的看不见的锁链。”, Y6 s, C/ ?+ D7 E! }5 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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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西德和法国在50年代建立了友好外交关系后,东德一直在努力破坏这种联盟。东德政府的国家安全部秘书长艾瑞克.米耶克开始为当地共产党组织提供详细的居住在法国的德国战犯信息。目的是不言而喻的,他要提醒法国,西德政府正是包容这些为法国带来无穷苦难的罪犯的最大纵容者。早在1953年,东柏林就向法国提供了武装党卫队第二装甲师在奥利多尔屠杀的证据。6天后发现14个武装党卫队罪犯是法国人。其中一个支持释放这些人的议员是弗兰克斯.密特朗。三十年后,身为法国总统的密特朗在访问奥利多尔时,遇到了很尴尬的冷清场面。1 X/ X" f0 F* X*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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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当特莱夫斯的一个加入法国共产党的杂货店主通知巴黎,他在当地发现了佩普的行踪。法国共产党认定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来破坏法德之间不那么令人舒服的友谊。他们开始在特莱夫斯散发传单,“一个战犯就生活在你们身边,一个武装党卫队,赶走佩普!”一夜之间,成堆的白色纳粹标记就在大街上直指佩普的住址。. A; c, K1 x" C
佩普开始接到匿名电话,声称“我们要烧掉你的房子,我们要在法国国庆日干掉你!”他保持了冷静。在回答当地报纸的采访时,他说,“我在这里有很愉快的平静日子。我喜欢这里,并且希望能继续居住下去。10年牢狱,我至少已经付了自己应付的代价。”. y. I0 c5 c% ?3 c- N1 N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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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普夫妇似乎并不十分在意这些严峻的形势。西格德象往常一样去慕尼黑探望自己的儿女。佩普单独留在家里,身边是两条狗和两把枪。在7月12日,他写给朋友,“我刚刚收到他们的最后通牒。我希望他们能等到秋天,那时候西格德就能从慕尼黑回来,我们就可以搬到巴伐利亚去。”
但对方已经等不及了。
最后一个牺牲者- O) d; Q# P+ h& `! }
7月14日法国国庆日,气温升到华氏80度。佩普的一天过得很平静。天开始黑下来的时候,热气已经退尽,他回访了一个邻居并在对方家里停留了一会。对方要求到他家陪伴他一阵,被委婉的拒绝了。佩普并不知道,但他的一个警察朋友已经在外面帮他观察了很久。他曾经建议佩普买一把短筒枪防身。但时间飞逝,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的朋友只好离开。2 K' P: h3 @( k5 hK: m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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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渐渐安静下来。居民大多是农民,国庆归国庆,明天还要早起忙碌。村子里的灯一个个熄灭,佩普回到家里,发现另一个邻居,德国雕刻家埃尔文.凯特哈特正在等他。“他看起来非常镇定和放松。” 凯特哈特作为最后一个看到他的人回忆,“我提出要帮忙,但他拒绝了。他最后的话是,‘我不会被吓倒!他们可以打死我,但我要保卫我的家。”+ n' _$ n+ B5 }8 B, x# j8 O: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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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凯特哈特告别,他们以德国的方式握手,互祝对方好运。很快就是7月15日了。* n% 9 o7 {( i' A
子夜后,一阵噪音吵醒了一些居民。但大家都翻了个身,继续沉睡。大多数人猜测可能是什么醉汉闹出的动静。一些人知道那是枪声,但他们什么都没说。两个小时后,一个骑摩托的路人看到火苗从树林那边传来,连忙报了警。在一片人为的混乱中,救火车慢吞吞的赶到,佩普的房子已经几乎化成了灰烬。; h) @T% G" O6 Y( V$ Z4 r
第二天,警察得出是纵火的结论。一个汽油弹空壳被遗弃在窗外,佩普的两条狗都不见了(其中一条被发现受了枪伤)。佩普也不见踪影,只有一个完全被烧得乌黑,因为高温缩成了极短的一截躯体。在佩普的手表旁是一把手枪,户外有一把来福枪,子弹可以在树林中找到踪迹。一整抽屉的文件随后被发现。据推测,凶手首先扔进了两个燃烧(瓶)弹,由木材构成的房子很快就起火。佩普对着房子外位置很高的地方开枪警告,想驱使袭击者离开。但很快他头上的楼板塌裂,大火吞没了他。但那是他的尸体吗?
西格德和三个探案专家都不能确认这一点。他们把尸体下颌的一部分送到慕尼黑作检验。同时,新闻报导和流言四起,说佩普已经逃到了南美,或者说东柏林和谋杀有直接牵连,或者说整个事件都是一个幌子。最后,慕尼黑的医生作出证明,尸体是佩普本人无疑。他被安葬在巴伐利亚的家族墓地里。西格德给儿子的书信中表达了她对西德媒体的忿恨,“无论那天晚上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现在都无关紧要了。爸不可能也不会离开特莱夫斯。他的梦想和平静都在那个地方,没有它就没有生活。所以爸现在应该得到了他最后的安宁。没有人能够伤害和折磨他的灵魂了。我永远不会出卖那块土地。”/ h9 H# W2 D( a' _8 m0 i8 f9 z
特莱夫斯的地皮一直没有出售。现在树林已经几乎侵占了所有的废墟。但在废墟中还有佩普曾经坐在上面抽烟的椅子。木柴还堆在房子外。“我从来不会使用斧子和链锯,”他告诉儿子,“经常把大自然母亲搞得一团糟。”在门口是残留的灰渣。在地窖里的,是西格德亲手制作的罐头。虽然一切归于沉寂,佩普的家庭还是不得安宁。他的儿子日后也不得不离开德国,移民去美国寻求新生活。3 NJ0 B'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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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白发老人在异国他乡面对敌人战斗而死,或多或少是有崇高的悲剧意义的。上校约阿希姆.佩普,武装党卫队旗队师,王牌中的王牌部队的最后一名指挥官,必将选择这样一种死亡的方式:手握着武器战斗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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