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公是谁?——读《我为书狂》及其它
其一,考证
前几日,读石涛编的《我为书狂——爱书人的痴言梦语》(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4.9)。该书收录了梁实秋先生的《书房》一文,文前有一段按语,曰:经过大约四十年的销声匿迹,到了九十年代,梁任公的文章才又在大陆流行起来,其时任公已死,即是受到无数读者的推崇,也无法再重访北京故里了。他曾于二十年代与鲁迅打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笔仗,现在看来,还是任公的观点经受住了历史的考验。他的文章集文人与学者文采于一体,重视文调,追求“绚烂之极趋于平淡”的意境。本书选的两篇文章一篇谈书房,一篇谈书籍对人生的影响(《影响我的几本书》),极富趣味又耐人寻味。从这段话来看,这里所指梁实秋应当无错,而且两篇文章的作者均署名梁实秋。但是,梁实秋有“梁任公”之名吗?
百度一番,得百度百科:梁实秋(1903年1月-1987年11月3日),号均默,原名梁治华,字实秋,笔名子佳、秋郎,程淑等。中国著名的散文家、学者、文学批评家、翻译家,国内第一个研究莎士比亚的权威,祖籍中国浙江杭县(今馀杭),出生于北京。
其实,任公乃是梁启超先生之名号。梁启超(1873-1929),字卓如,另字任甫,号任公,又号饮冰室主人,是中国近代启蒙思想家、政治活动家和学术大师、戊戌变法失败后,梁启超东渡日本,经历了长达14年之久的流亡生活。梁启超早年热心政治活动,后退出政界,专事思想启蒙和学术研究。梁启超一生著述颇丰,著作多收入《饮冰室合集》。(见梁启超著,夏晓虹点校.清代学术概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同时,梁实秋先生的文章《记梁任公先生的一次演讲》开头一句就是“梁任公先生晚年不谈政治,专心学术。”,实秋先生说“那时候的青年学子,对梁任公先生怀着无限的景仰,倒不是因为他是戊戌政变的主角,也不是因为他是云南起义的策划者,实在是因为他的学术文章对于青年确有启迪领导的作用。”引这句话,是要说明梁实秋先生当然也敬仰梁启超,更没有理由自号任公。这也让我确信梁实秋先生应当无“任公”之号。
但是,梁启超和梁实秋两位先生均为历史名人,从该书那段“按语”也可看出,编者对梁实秋先生有较深的认识,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呀!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编者的笔误了。
另外,该书中将博尔赫斯的名言说成是“我经常把天堂想象成一座图书馆”,也是值得商榷的。
由此观之,该书应该还有更多的讹误以及可以商榷之处。
其二,目录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这不能不说是该书的一个遗憾,该书的目录只能体现部分文章,有一些名篇名言未能在目录中反映,也无索引可资参考,实为一憾事。如彼特拉克《我的朋友》,无名氏《对偷书贼的诅咒》,亨利·比彻《书籍是心灵之窗》,瓦尔特·本雅明《单向街》(如果命名为“书和妓女”也许更恰当些)。以我的观点,这些文章虽然简短一些,当不失为经典之作,甚至胜过书中的其它长篇大作。
其三,爱书之人
有人为藏书而藏书,有人为读书而藏书,也有人为虚荣而藏书。均为爱书之人。以至于有人对偷书贼这样诅咒:书啊,对那些偷书的人、借书不还的人,你变成他手上的一条蛇吧,咬他、叫他瘫痪,让他的家业败落,让他在痛苦中萎靡,大声求饶,让他痛苦到死。让书蠹噬啃他的肚肠……直到最后一项惩罚——被地狱之火永远焚烧。
我以为这段话有作为“图书馆精神”的潜质,试做如下修改:书啊,对那些偷书的人,对那些借书不还的人,对那些亵渎书的人,对那些破坏书的人,你变成他手上的一条蛇吧,咬他、叫他瘫痪,让他的家业败落,让他在痛苦中萎靡,大声求饶,让他痛苦到死。让书蠹噬啃他的肚肠……直到最后一项惩罚——被地狱之火永远焚烧。
你可以不读书,但是请不要亵渎你的精神之源!
你可以借书,但请不要破坏她,你需要精神食粮,但是别忘了别人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