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阿特伍德《诗选》 阿特伍德机

我不能把我的名字告诉你
我不能把我的名字告诉你
你不相信我有一个名字

我不能警告你这只小船在倾覆
你那样布置了它

你从不曾有过一张脸
但你知道它对我很有感染力

你老得不能成为我的
骨架:你也知道那一点。

我不能告诉你我不需要你
大海在你那一边

你有泥土的网
我只有一把剪刀。

当我寻找你,我找到
水或移动着的影子


十一月



这造物跪着
被雪覆盖,它的牙齿
一起错磨着,河底的
老石头的声音。

你把它牵向牲口棚
我提着风灯,
我们俯身看它
仿佛它正在出生。



绵羊倒悬在绳索上,
一只覆盖着羊毛的长长腐果。
它等待运货的死亡马车
来收获它。

哀悼的十一月
这就是你给我
创造的形象,
死羊自你的头脑而出,一笔遗产:

杀死你不能拯救的东西
扔掉你不能吃掉的东西
掩埋你不能扔掉的东西

送掉你不能掩埋的东西
你必须随身携带你不能送掉的东西
它总比你所想象的要沉重。

你开始
★[加拿大]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你以这种方式开始:
这是你的手,
这是你的眼睛,
这是一条鱼,蓝粼粼的而又光滑
在纸上,几乎是
一只眼睛的形状。
这是你的嘴,这是一个O
或是一轮月亮,无论哪一种
你所喜欢的。这是黄色。

窗户的外面
是雨,绿色的
因为是夏天,更远处
是树林然后是整个世界。
它是圆的而且仅有
这九支蜡笔的颜色。

这是世界,更为丰富
并且比我说的更难以理解。
你以这样的方式涂抹是对的
用红色然后
用桔黄色:世界在燃烧。

你曾经学过这些字
你将要学比你能够学的
更多的字。
手这个字在你的手掌上飘动
象一小块云在湖的上空。
手这个字抛锚
而你的手抵及桌子,
你的手是一块温暖的石头
在两个字之间我握住它。

这是你的手,这些是我的手,这是世界,
它是圆的但不平坦比起我们能看到的
也没有更多的色泽。

它开始了,它有个结束,
这是你将要归来的
所在,这是你的手
(沈睿 译)


你开始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你这样开始:
这是你的手,
这是你的眼睛,
那是一条鱼在纸上
又蓝又平简直像
一只眼睛。
这是你的口这是一个O。
或者一个月亮说什么都行,
只要你喜欢。这是黄色。

窗户外面
是雨,绿绿的,
因为已是夏天了,雨外边
是树林然后是世界,
那世界是圆的而且它只有
这九种蜡笔的颜色。

这就是世界,比我说的
更完满也更难了解。
你那样涂抹世界是对的,
先用红色然后用
橙色:世界燃烧了。

一旦你学会这些个词语,
你就会知道还有很多词语
你永远也别想学完。
“手”这个词漂浮在你的掌心,
像湖面上空的一小朵云。
“手”这个词像一个船锚,

让你的手停泊在这桌上,
你的手是一块温暖的石头,
被我裹在两个词语之中。

这是你的手,这些是我的手,这就是世界,
这世界是圆的但并不是平的,它有
更多的颜色,我们没能看见。

世界在开始,它有一个尽头,
这是你将要复归的
地方,这是你的手掌。
(莫雅平 译)


最初,我有几个世纪
★[加拿大]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最初,我有几个世纪
可以等待,在山洞里,在皮帐篷里
知道你永远不会归来

接着速度加快,只有
几年时间,从你
全身披挂进山,到那一天
(又是一个春天),送信人来到
把我从绣花架旁惊起。

那样的事发生过两次,说不定
更多,有一回,不太久之间,你打了败仗,
坐在轮椅里回家
蓄了小胡子,晒得黝黑
我简直认不出你。

上一次再上一次,我记得
足足是八个月,从我
提起裙子在火车旁边奔跑,把
紫罗兰塞进车窗,到
打开阵亡通知书;二十年里
我眼看你的照片变黄。

这是上一次(我赶到机场
来不及换下工作服,扳钳
也忘了取出,插在后裤兜,你在那里
拉上拉锁,戴好头盔
预定行动的时间已到,你对我说
要勇敢)至少三星期之后
我才收到电报并始悔恨自己。

可是近来,夜晚让人提心吊胆
从广播里发出警告
到爆炸,只有几秒钟:
我的双手
都来不及伸向你

这几个晚上比较平静
你却从椅子上
跳起,晚饭一口没有动
我来不及与你吻别
你一跑到街上他们已经开始射击
(李文俊 译)


九月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1
造物主正跪着
被雪弄脏,它的牙
在一起磨着,旧石头的声音
在一条河的河底。

你把它牵向牲口棚
我提着灯
我们弯腰看它
仿佛它正在出生。
2
这只羊被绳子倒吊着
像一个饰着羊毛的果实,正在溃败
它在等死亡的马车
去收获它。

悲痛的九月
这是一个想象,
你为我而虚构了它,
死羊出自你的头脑,一笔遗产:

杀死你不能拯救地
把你所不能吃的扔掉
把你所不能扔掉的埋葬

把你所不能埋葬的送掉
而你所不能送掉的你必须随身带上
它永远比你所想的要沉重。
(沈睿译)


年幼的儿子被淹死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在哺育他长大的那条
危险的河上成功地航行之后
他再一次启航

去做一次探险旅行,
我能在他深入的土地上漂浮,
但那片土地不属于我自己。

他的双脚从河岸滑下,
急流卷走了地;
他与冰块、树木在暴涨的水中打旋,

然后陷到了遥远的水域,
他的头是一个深海水位探测器:
他从眼睛单薄的玻璃泡里

向外张望,这个粗心的探险者
闯进了一片比天王星更陌生的世界,
我们都到过那里并且有些人记忆犹新。

发生了以外,空气已锁紧,
他悬挂在河中像一颗心。
他们用船篙和铁钩

从推来撞去的木头间打捞起
他那被河水泡坏的身体——
我的宏愿和未来蓝图的路标石。

当时是春天,太阳照常放射光芒
新生的草硬梆梆地成长;
那所有的细节在我双手闪闪发亮。

在那次长长的旅行之后我厌倦了波浪。
我的脚触着了石头。梦中的船帆
倒坍了,成了碎片。

我把他种在这个国家
像一面旗帜。
(莫雅平 译)


桌面上的三件东西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一些什么样的太阳不得不升起再落下
一些什么样的眼睛不得不眨动闪烁
一些什么样的手掌和手指不得不
释放它们的热量

在你,不可见的光
放着射线的光
出现在我的桌面之前

还有你,我的电动打字机
你的导线和饥饿的插头
吮吸着从墙那一边
输送过来的不祥的血液

是什么屠杀的历史
在你的字键上留下了这累;欸伤痕

是什么复杂多样的死亡放过了这个钟
那些小齿轮在金属头皮下
嘎嘎地磨着牙齿

我的凉凉的机器
歇在桌面上那么眼熟
那么坚硬而完美。

我不敢触摸你们
我想你们回痛苦地大喊
我想你们会温暖起来,像皮肤。
(莫雅平 译)


梦歌之一:灌木丛生的菜园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我再一次站在那座花园
被出卖的花园,无人看护
已杂草丛生

在梦里我能
透视泥土,能看见
一个个土豆像蛴螬(金龟子)
蜷缩在土里
红萝卜肉乎乎的鼻子
一个劲地钻入土地深处,甜菜
则像两栖动物的心脏在缓慢地搏动
在我的双脚周围
草莓在涌动,大大的
还闪闪发亮

我弯下身子
去采摘草莓,拾起双手
发现手上又红又湿

在梦中我说
我早就应该知道
任何东西长在这里
长出来的都是血
(莫雅平 译)


梦歌之二:守猎人布里安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我在森林中见过那个男人
从前每天来我们家,
而且从来一声不吭;
后来我从邻居那里听说
他有一次想抹脖子自杀。

我在小路的尽头碰到他,
他坐在一棵倒下的树上
在擦他的猎枪。
当时没有风;
树叶在我们周围沙沙作响。

他对我说:
我杀生是出于无奈,

但是那一次瞄准猎物,我都感到
我的皮肤长出了兽毛,
我的脑袋长出了鹿角,多么沉重,
在那被拖得老长的瞬间,
子弹在它的速度之线上滑行,
我的灵魂像无辜的马蹄嗒嗒地离去。

上帝对他所造的生物公平吗?

我比别的造物死得更早。
他抬起头,我看见
他脖子上猎刀留下的
那道白伤疤。

我从梦中醒来,
才想起:他已死去二十年,
已好久没有他的音信。
(莫雅平 译)


弃儿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他把自己抛在我的门前
肋骨像抛弃掉的破旧的提篮。
我的心一滴一滴地流泪
我把他领了进去。

在温暖的厨房里
他饱了
再不想走
我不敢送他出去。

他从不说话,坐在
厨房地板的中间
盯着自己身上的
光亮的疤痕,着迷地看着。

开始
我以为疤痕打上时
给他带来了痛苦

现在,我看出来
疤痕是他唯一去过的
彩色图画的地方,那里
还没人拜访。
(竺子译)


警句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你是一片大海。
你的眼睑
遮住了海浪的喧嚣。

我触摸你的双手
为你变出
居住的小岛。

不久你会变成了
泥土:一片知名的
土地,一个新的国籍。
(唐平平译)


小木屋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我们年轻时一砖一砖
平地垒起的小木屋
去年
烧毁了 他们说

我没有看见,所以
小屋还在那里

永远象在枝叶密处,我站立
在丛中,朝外望着
滑向湖心的雨滴

可当我走回
森林里的空地
小屋会突然燃烧 崩溃
在我的意识里
象一片片纸板
投进篝火,年月
爆裂作响,我的早年的
生活在火焰中矗立

留在脑里的只是
一团烧黑的泥土:真实

那小木屋哪去了?

我们谈它时的
那话语哪去了?
(唐平平译)


所有的事情只是一件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不是一棵树,但是树
我们看见的,它将永不存在,被风撕裂
在风中起伏
仿佛一次一次。是什么在推动地球

而后,使它成为夏天,将不是
草,树叶,复制品,那里是
另外的一些词。当我的
眼睛贴向语言的幻象。猫
带着被分裂的脸,半黑半桔黄色
在我的皮大衣后面做窝,我喝茶。

手指抠着杯子,而要加倍
这些风味是不可能的。桌子
和奇怪的盘子柔和地燃烧,消耗它们自己

我凝神于你而你出现
在这冬日的厨房,任意得向树木或句子
正进入我,流行一时,又转瞬隐去

但是你陪着你自己舞蹈的样子
在这瓷砖上响起一首往昔的歌,平缓悲伤
又如此心醉神迷,汤勺在手中挥动,一束
变得毛糙的头发

从你的头顶竖起,它是你的被惊的
身体,快乐我喜欢。我甚至可以说
虽然只那么一次,并且不再

持续;我要这个。我要
这个。
(沈睿 译)


“睡”之变奏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我愿意看你睡觉
这也许从没发生
我愿意看你
睡觉。我愿意睡觉
和你,进入
你的睡眠当它那光滑幽黑的波浪
翻卷在我的头上

我愿意和你穿过那片透亮的
摇曳着蓝绿枝叶的树林
带着湿漉漉的太阳和三个月亮
走向你必须下去的山洞
走向你最强烈的畏惧

我愿意给你那银色的
树枝,这小小的白花,一个
将庇护你的字
从你忧虑的梦的中心,从忧虑的
中心。我愿意跟随
你踏上那长长的阶梯
再一次并变成
载你归来的船儿
精心地,一朵火焰
在两只捧着的手中
你的身体躺在
我的身边,而你进入它
轻柔的就像吸进一口空气

我愿意是那空气
在你的身体里仅仅
呆一会儿。我愿意是空气不被注意
又那样必需。
(沈睿 译)


分别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我们分手,言别

可彼此还站在原地,
审视、等待
这里就要动身,一去不返,
彼此再不能相亲相见。

这紧张的时刻永远地结束吧
痛怆仅仅载进记录。

我们的脸再不撕得粉碎,让微笑
翻译出
我们爱情的信号
瞬息间涌出爱的舞蹈。
(唐平平 译)


小岛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那儿有两座岛屿:

稍大的面对我们
布满陡峭的花岗岩,
把迷蒙珠帘向深湖垂抛;

较小的那座靠近大陆,
伸出绵延的暗礁,
一棵棵灰色的枯树,
在齐腰深的水中浸泡

我们知道它俩孤独无比,
将来也会始终如此。

对此,湖泊极为关照,
倘若退隐湖水,
岛屿就会变成山丘。
可它们依然
需求
各自的独立。

然而,站在这峭岩上
(我们
是两人)
站在我们更大的岛上
凝望,
我们有趣地发现
(安慰我们的本能,
求对称,求均衡,
也许还求伴侣):

那儿是小岛两座。
(吴笛 李力 译)


为一首永远不会被写出的诗所作的注释
——给卡洛琳·富歇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1
这地方
你宁愿不知道,
这是能使你生存的地方,
这是你无法想象的地方,
这是最终将打败你的地方
哪里有“为什么”哪里就会有皱缩和
空荡。这是饥荒。

2
那里没有你能写的诗
关于它,沙坑
如此众多的被填平
被发掘,不可忍受的
疼痛仍在皮肤上烙下印痕。

去年或是四十年前
这没发生,但上个星期
这已经在发生了,
这发生。

我们为它们制作形容词的花环,
我们推算它们就像数念珠,
我们把它们变成统计数字和祷告
像这一首那样变成诗。

没有任何作品。
它们保持它们本来的模样。

3
这女人躺在西边的水泥地板上
躺在不尽的光下,
针在她的臂上刺下标记的针眼
提示麻痹大脑
而不明白为什么她正在死。

她正在死因为她说过。
她为了那个字的缘故而在死。
这是她的尸体,沉静的
失去手指,写这首诗。

4
它与一次手术相似
但它不是手术

尽管没有伸开的腿,哼哼声
和血,它是一次诞生吗

部分地它是劳作
部分地它是技巧的展示
像一部协奏曲。

它可能被写得很糟
或很好,它们讲述它们自己

部分地它是一种艺术。

5
这个世界的实情被看得很清楚
通过眼泪看;
告诉我为什么有时
我的眼睛会出一些毛病?
为了更清楚地看不用退缩,
不用转身走开,
这是痛苦的挣扎,眼睛挣开绷带
离太阳仅有两寸。

那时你看见的是什么?
是一个噩梦,一个幻象?
它是一个幻影吗?
你听到的又是什么?

剃刀越过眼球
一个来自旧影片中的细节。
它也是真实
而证词是你必须听从的。

6
在这个国度你可以说你想说的一切
纵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你,
它是够安全的了,在这个国度你可以
试着写从未被写出的诗,
诗,发现
不存在并抹去不存在的
因为你每天发现和抹去你自己。

在另外的地方,这首诗不是虚构。
在另外的地方,这首诗带走勇气。
在另外的地方,这首诗必须被写出
因为诗人们已经死了。
在另外的地方,这首诗必须被写出
好像你已经死了,
好像没有更多的可以去做
或者说拯救你吧。

在另外的地方你必须写这首诗
因为没有更多的可以去做。
(沈睿 译)


大街上,爱情
★[加拿大] 玛格丽特·阿特伍

大街上
爱情
如今
不是食尸鸟
的事儿
(把死变成生)便是
(把生变成死)
食肉兽的事儿

(那个广告牌美人
有涂了白瓷釉的
牙齿和红
瓷釉的爪尖,在捕捉

    男人
    当他们从她身边经过
    从未想到是自己给了她
    生命,她的
    身体原是用硬板纸制成,
    血管里流着他们情欲
    枯竭的血液)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诗选》 阿特伍德机
(瞧,那个灰色的男子
他的步履轻盈
象法兰
绒,正步下他的广告画

    贪馋的女人,看到
    他那么潇洒,
    轮廓分明有如刀刻
    眼光清澈而又
    犀利,象遒劲的书法,
    都想得到他
    ……你是死的吗?你真是死的吗?
    她们说,但愿……)

亲爱的,这些天
在大街上我们该怎么办
我怎么
了解你
你又怎么了解
我,怎么知道
我们不是那种
人:用胶把纸片粘起来
等待有朝一日
获得生命

(有一天
当我抚摸你咽喉处
温暖的肉,却听见一阵
纸张轻轻的悉卒声

而你,原以为
对我脑子里的想法
了解得清清楚楚,却在我的舌尖
尝到黑油墨的味道,发现
就在我皮肤底下
印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李文俊 译)


早晨在烧毁的房子里
★[加拿大]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在烧毁的房子里我吃着早餐。
你知道并无房子,也没有早餐,
不过我却在这里。

熔化了的勺子刮着
也已熔化了的碗。
四周也无人。

他们去哪儿了,兄弟姐妹,
母亲和父亲?沿着沙滩离去了,
也许。他们的衣服还在衣架上,

他们的盘子堆积在水池边,
水池挨着木炉
它的炉条和发黑的壶,

每个细节都清晰,
锡杯和波纹镜子。
那一天明亮而无歌,

湖面碧蓝,森林警觉。
东方,一层云
默默地上升如晦暗的面包。

我能看见油布中的旋涡,
我能看见玻璃中的裂纹,
还有阳光撞到它们产生的那些光焰。

我不能看见我自己的胳膊和腿
也不知道这是圈套还是福佑,
我只发现我自己从这里退后,而这所房子里

一切都已经长久地完结了,
水壶和镜子,勺子与碗,
包括我自己的身体,

包括我曾经的身体,
包括我现在的身体
当我坐在这个早晨的桌边,孤单而快乐,

赤裸的孩子的双脚踩在烧焦的地板上
(我几乎能看见)
穿着我燃烧的衣服,那单薄的绿色短裤

还有脏兮兮的黄T恤
托着我灰烬的,不复存在的,
发光的身体。闪耀。
(周瓒 译)

阿特伍德是加拿大文学女王,六十岁了还能写《盲刺客》这样睿智而富于创造力和想象力的长篇力作,并摘得英语国家权威文学大奖“布克奖”。2003年,《羚羊与秧鸡》在多伦多出版,同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并入围布克奖决选名单。

阿特伍德的长篇小说对于读者来说是阅读与想象的狂欢盛宴,她的短篇小说却有可能成为一部《短篇小说写作指南》这样的教科书。在《帐篷》这部小巧耐读的集子里,这些短篇小说已然成了阿特伍德的血液,在必要的时候,阿特伍德只需要残忍地割破身体(想象)的表层,这些小说即会随着伤口的大小或慢慢流出,或喷薄而出。
阿特伍德早在22岁便以《双面普希芬尼》(获当年普拉特诗歌奖)一诗在加拿大文坛崭露头角,30岁之前已跻身加拿大最著名的诗人之列。她的诗行非常大胆,并以绮丽的想象力和放纵的语言风格著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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