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东京,下榻八重洲富士屋大酒店时,看到酒店里的日本人竟从容在裤兜掏出手绢,心里颇感惊讶。久违了。
50年前,西安的孩子们的胸前无一例外,都用别针簪着折叠成长条的手绢。自从《红楼梦》里出现尺幅鲛绡劳惠赠的诗句后,富有小资情调的少男少女们就坚定地以为手绢不是擦鼻涕的,是用来做定情物的。手绢作为纪念品,无时不在演绎着惆怅和羞悦的离愁别绪,校园里异性间暗暗互送手绢和1吋黑白照片成了40年罕见的时尚。
现在很多日本人都在用手绢,大丸百货、坂急百货、西武百货里都能买到。价格一般在450日元-1500日元//块,大致折合人民币为35元-110元/块,其实挺贵的。特殊的名牌就更贵了。那是纪念品。
而我裤兜里没有,相信朋友们身上也没?手绢曾是中国的国粹,如今几乎销声匿迹,竟看不到了、买不到了。我们在回味丢手绢那首儿歌的同时,真的把手绢悄悄地丢到爪哇国了,再也找不着了。取而代之的,是1包包浓烈化学香味的餐巾纸、一次性湿巾。然后是污染和木材资源的浪费。
记忆深处还有高仓健和倍赏千惠子联袂的电影《幸福的黄手绢》。一个劳改释放犯致电妻子,如允许回家就挂一块黄手绢,若不允许就不要挂,结尾处看到满树的黄手绢,很多观众被感动的哇哇大哭。日本2006年甲子园高中棒球大会中,有个清新帅气的选手站在赛场投球区,从口袋里掏出蓝手绢擦汗的姿势通过电视屏幕打动了无数日本少女,因此为誉为手绢王子。
日本会社里的男女职员,尤其是房地产促销员一般身装2块手绢,1块小毛巾,1包餐巾纸。为何带2块手绢?说是1块装在西装口袋里、另1块装在裤兜里,防备万一脱了西装没手绢用的。这是很多会社里的硬性龟腚。在社交场合,若有小孩碰洒果汁,就得职员自己首先致歉并摸出手绢擦拭。顺带说一句,日本人裤兜里的手绢,部分也还是Madein China,当然也有Made in Janpan.当然,我们嘴头上口号喊得响亮,而日本当今的森林覆盖率令我们汗颜。
有件旧事。1973年夏学农时,我曾给班上文艺队暗恋的女生送了手绢,心头撞鹿整夜失眠,想象或许会回赠一幅,那储有少女青春芳息的手绢我会保存终生。没想到清晨开班会时被其当众退回。O(∩_∩)O哈哈哈~无地自容。那手绢在村代销店买的,0.21元/块。而20年后她回赠我1幅,一直收在箱子里。1983年冬,有美女在干训班送我1盒4块手绢,我踌躇不敢要,亦一口拒绝。
那消逝的手绢,不知何日能回归到我们身边?
注:部分图片转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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